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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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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ox! 碎碎念[留言板]

姑娘們如有要推介的文可以在下面留言(注明標題和作者) 或者發TXT檔到俺郵箱szheung@gmail.com
    

《一个MB的故事》弓余刀贱长 第一部份

1

  车很多,黑色的马路上因为雨水刚洗过,倒映着黑夜里街道两旁各式颜色的光。我坐的车停在一个十字路口,司机是个穿着灰黑色西服的中年人,今天晚上他给了经理一千块,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出手大方了,所以经理根本没问我意见,直接把我叫出了包间。


  酒吧外面的空气湿湿黏黏的,感觉有层轻轻的膜裹在身上,雨后的空气蓊郁浓厚,有股陈茶馊菜的腻。路口的红灯像悬在半空中的气球,仿佛很远,又似很近。我望着黑幕下的那个红色一点,神魂仿佛也飘离了去。

  "今年十月份,满二十四。"我被他的问话声惊觉过来,他问我多大年纪。


  他笑了笑,红灯灭了,黄灯刚闪,他就利索的调档起步,车呼的一下飙了出去。

  车很快出了市中心,靠近大学附近的一个酒店时,车很顺溜的转了个弯,在穿戴整齐的保安引导下,车滑进了泊车位。

  "你猜我多大年纪。"出车门时,他忽然半笑着说,饶有兴致的望着我,仿佛对我的答案很期待。


  我漫不经心的带上车门,问:"三十过点吧?"故意把岁数说小点,怕说的太直露,反而彼此尴尬。

  他呵呵笑了笑,眼睛明显有些落寞的垂了下去,也不答话,直接走上酒店的大理石台阶。后来我才知道,他刚好三十二。

  门童是两个高大的小伙子,微笑着拉开厚重的玻璃门。我从后面跟上,他并没回头,似乎打算撇清关系把我甩了。

  大厅灯火通明,有白昼般的错觉。地毯厚厚绵绵,皮鞋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酒店还有其他人,坐在沙发里忽然朝我们望过来,我穿着像是刚从海水浴场回来的花短袖,裤子还算规矩,黑色,只是质地是皮的。


  他直接到总台,要了房间,然后拿着房卡回头冲我笑笑,直接往电梯方向走。我不说话,默默的跟着。

  进到电梯,他按了七,门安静的合上,只我们两个人。电梯逐渐上升,他不说话,气氛略微有些尴尬。我咂了咂嘴,稍微犹豫了一下,问:"你是第一次?"

  他诧异的转过脸,眼睛炯炯的望向我,我第一次正面看他的眼睛,当场有些恍惚,很好看的一双眼。他一直盯着我,仿佛心里在默数,然后蹦出一个字:"我······"见他表情为难,我忽然有些好笑,仿佛花钱的是我不是他,赶忙打圆场的挥了挥手,说:"不说也没关系。"


  他执著捋了捋下巴,略微仰头,然后又把眼睛望向我,问:"如果我说第一次,你信么?"我忽的哈哈笑开了,我想憋但没憋住,电梯空间不大,我的笑声把整个小空间震的仿佛晃动起来。我斜眼瞧见他有些难为情的呆在那,好看的眼睛一眨一眨的,我使劲把笑声忍住,但脸仍不可控制的变了形。


  电梯到七楼停住,我让在旁边,意思给他先走。他也不谦让,直接迈步走进过道里。我尾随其后出了电梯,过道也铺着厚厚的图纹地毯。壁灯的光是深桔色,仿佛有重量的落在四围,和外面湿润的空气有一样的感觉。


  我跟他走到过道尽头的一扇门,停住了,他掏出房卡,插进把手,拧动门锁,门"吱"一声开了,凉凉的空调气铺面而来。

2

  房间里有两张床,是标准双人间。冷气是从壁板下方的排气口出来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临街的窗挂着厚沓沓的窗帘,深褐色,街道下面的声音完全被隔绝。

  他有些局促的脱下外套,额头的汗珠被冷风吹干了。我没看他,仿佛回家似的脱了衣裤,只穿着白色内裤走进了卫生间。房间里竟然是如此安静,我掀开马桶盖的声音都有如山钟宏音,更不要提我的尿尿声了,噼里啪啦,跟放鞭炮似的。


  我方便完冲了水,接着打开莲蓬头,外面一直没声音,几乎怀疑他已经睡过去了。我略微犹豫了一下,憋着喉咙喊了一声:"不想一起吗?"声音飘出去半天,一点反应都没有。我摇摇头,自个洗了起来。


  洗澡完出卫生间,复又穿上白色小内,一眼见他斜躺在床上,衬衣都还没从西裤里拉出来,鼻翼有节律的一张一歙。我默默走到床前,从口袋里掏出烟,夹了一支在嘴里才发现,打火机忘了带。忽然他动了动,说:"我西服的外口袋有火机。"我被他突然的说话声吓了一跳,"我还以为你睡着了。"说着我勾下身,准备把他的西服从地上拣起来。


  刚弯下腰,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忽的一下把我镇进怀里,他个子比我大一点,手头很有劲。接着他把嘴凑了上来,嘴唇干裂,竟有些扎嘴。我熟练的把舌头探出去,接下来的事情我都轻车熟路。但他仍有些放不开,动作起来幅度不够大,我一边鼓励一边轻轻抓着他胀满的臀部,嘴里浪声不断。


  也许太紧张,很快他就完事了,起身坐在床沿,找来遥控开了电视。我接着自己未完的事情,拣起打火机,点燃烟。他没再说话,电视换在一个卡通片的频道停住了。


  "我儿子今年满四岁,他最喜欢看的就是这节目。"他脸朝电视,说。

  我应了一声,吹了口烟,不知道怎么接话。接着听他叹了口气,刚准备又说什么,手机却响了起来。他从口袋里找到电话,起身走到窗户边。

  我接着吸烟,听到他沉着声音应了两下,就挂断了。回头看了看我,我没转过脸,但感觉朝向他的半张脸像有虫在爬一样。僵持半分钟,我忍不住转过头看他,他把眼睛跟我对上,然后轻轻一笑:"真帅。"


  "你要走了么?"我见他说完话就开始穿裤子,脚往裤腿里蹬半天没蹬进去。他点点头,自然的把手落在我脸上,笑了笑。

  我又抽出一支烟,准备再吸,他皱了皱眉头,说:"少抽一点。"然后穿上西服,见我不动,便在口袋里掏钱,然后递过来。我把烟收了,接过钱,手一捏就知道至少有千来块,心头暗暗有些紧,很久没碰到这样出手大方的了。


  他走到门口,忽然回头,问:"要我送吗?"我想了想,点点头,起身穿衣服,然后跟着他走出房门。

3

  一星期后的周末,我去上班晚了点,因为有一点点感冒,本来想请个假,但因为是周末的原因,还是坚持过去了。刚进酒吧就感觉头就有点晕,乌烟瘴气伴着闪耀摇摆的灯光,当时就想吐。经理见我脸色不好,便问怎么了。我说头有点晕,不过没关系,只是今天可能不能跟客人出去了。经理体贴的点点头,说注意身体。然后就走开了。


  我找了个安静点的角落坐下,马上小皮跑了过来,拉我去包间。我正要推辞,小皮笑着说:"可是贵客哦。"特别把贵字说的很重,我心里动了动,也不说话,跟着过去了。


  包间比外面稍微敞亮一点,空气也安静许多,我人一坐定,顿时清醒大半。原来他们在做传扑克游戏,嫌人不够,特别拉我过来。包间里挤挤挨挨已经坐了十来号人,压压的一片正笑闹的凶。小皮用下巴朝对面点了点,示意哪几个是贵客。我瞄了一眼,也没太在意,就开始准备做游戏。


  传扑克游戏很简单,就是将扑克牌从一个人往下一个人传,只是不能用手,而是用嘴,如果哪两个人在交接的时候出了差错,就得受惩罚,惩罚则是当众舌吻。

  这样的游戏我也玩了不少次,一般都是陪着客人玩,如果客人有心,自然会故意磨蹭出错,大家心里也就有数了。游戏很快开始,扑克还没传出两人,就掉落在地,当场所有人跟着起哄,那两个犯错的人被拉到灯光下,开始准备表演激情的舌吻。


  包间的灯光刚好落在桌子中央,大家把桌子拖开,让那两人站在灯光下。首先进入灯光范围的是阿提,我以前和他接待过一个喜欢3P的客人。接着走进灯光的人有些迟钝,似乎满不好意思,别人推攘着,半天没站稳,。我定神一看,不是别人,正是上周我接待过那位出手很大方的客人。此刻他站在灯下,身体笔直,满壮实,换了件休闲的白色短袖衬衣,嘴角挂着腼腆的笑。


  很快两人被众人推抱在一起,然后阿提主动抱住对方,阿提个子明显小很多,感觉像个小孩抱棵大树一样。然后是对方把阿提的脸托起来,嘴巴贴下去亲了起来。我跟着别人哄笑着看着,心里却有些莫名其妙的泛酸。


  阿提很快被对方松了手,大家又接着开始传扑克牌,牌很快从小皮传到我嘴里,我接着往旁边那人传,那人明显不合作,故意把牌掉在了地上。于是大家又一次哄笑,我有些埋怨的看了看对方,这人我认识,是常来酒吧瞎混的。我们一起走进灯光里,根本没什么预热,就直接开始表演起来,很有默契,我也很快就松开了嘴。


  从灯下出来,我就打算提早下班,因为头晕有些越发严重,心里也憋的有些慌起来。小皮也发觉我有些不对劲,轻声问候了句,我说:"你先顶着,我先出去休息一下。"说完走出包间,回到刚才安静点的地方,趴到了桌子上。


  不知过了多久,猛然被人推了推,我抬眼一看,是小皮,他兴奋的疾声催促我:"快点快点,那人有车,我叫他顺路送你到窄刀门。"我本想说不用了,但小皮没管那么多,呼啦一下就把我提了起来,从没看出他小小年纪竟有如此蛮力,我挽不过他的好意,只得给经理打了个招呼,出去了。


  一进车门我就后悔了,原来就是上周那人的车,阿提也在,见我进来,礼貌的笑了笑。小皮说:"张哥带我们去清静点的地方喝茶,刚好过你家。"我有些尴尬的笑笑,"谢谢了,张哥。"张哥回脸一笑,没说话。


  一路无话,小皮故意无话找话,阿提跟着应和。可能开车不好分神,偶尔也撇脸笑笑。我则干脆捧着头,一声不啃了。车到窄刀门,张哥把车靠了,放我下了车,然后一屁股烟,跑了。


4

  我转进小巷,上到三楼,进了租住的屋子。刚想倒杯水,手机响了。

  对方声音很低沉,背后有隐隐的音乐声。"北晓?是张哥。"我听了有些恍惚,哪来一个张哥?我扯了一下嗓子,说:"我有些不舒服。"对方干咳了一声,说,"知道。"接着我又问他有什么事,他说没什么事,只是问问。我哦了一声,然后就再见把电话挂了。


  等我把水倒好,喝一口下去后,忽然拍了一下脑门,小皮不是介绍过他叫张哥吗?我咋一下就给忘了?!顿时懊恼不已,想着把电话挂回去,又觉得唐突。想起刚才漠然的态度竟对自己有了一股恨意!


  一口水伴着悔恨懊恼下了肚,朦朦胧胧睡了过去,半夜三更被敲门声吵醒,揉了半天眼睛,走过去开门。小皮像影子一样一闪,跳了进来。

  "三更半夜鬼做什么?"我翻身倒进床里,对面楼上的霓虹灯光落进窗户里,房间不用开灯也很亮堂。小皮嘿嘿笑着,说:"过来看你死了没。"

  可能因为睡了些时间的缘故,我头脑清醒了许多,朦胧记起睡之前的事,忍不住问他,是不是他把我手机号告诉给了张哥。小皮点头,跟着坐到我旁边,手轻轻的摸在我腿上。我随手一挥,就把他手拂开,开玩笑说,"乱摸什么?要钱的。"


  小皮把手收了回去,让我起来。我不动,躺着舒服。他便死命抓住我的胳膊,用力往上拽。我禁不起他折腾,坐起身。"我有正经话说。"小皮半笑不笑,一脸正经。


  我跟着严肃起来,看着他,不说话。小皮道:"我打算不干了。"我一听,头脑里猛然一阵电流窜过,浑身禁不住一个激灵。我没开口问为什么,只是下意识的掏出两支烟,一支递他手里,另一支自己叼着。


  "我爸催我回去,说工作联系好了。我也觉得年岁不小了,玩也玩够了。"小皮猛吐一口,烟雾从他嘴里喷薄而出,映着青白色的光。小皮其实才二十二,我一直还把他当小孩看待。


  他见我没说话,便接着自顾说起自己的想法,回家后找个女朋友,结婚生孩子,把发生这里的一切,只当上辈子的事情。我开玩笑,说你生孩子能硬的起来么。小皮摇摇头,调侃着说,管他的,车到山前自然直。


  我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忽然想起张哥的事,心里有些紧。小皮还陷在他对自己未来的想象中,绘声绘色的说着。

  "你们今天三批了?"我忽然岔开。小皮恍然顿住,定定的看着我,似乎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说:"不是阿提也去了么?"

  "哦——"他长长应了一声,摇了摇头,"没有。"我放了口气,下意识有些欣喜。小皮却又来了一句:"不过阿提跟他去开了房。"刚才的一点欣喜好比摇曳的星火,一口气,又被小皮给吹灭了。


  我叹了口气,小皮看了看我,说:"你不会那个了吧?"我赶忙摇头,推了他一把,快去洗澡,浑身臭汗,我还要睡觉。小皮盯我又看了一眼,说:"你小心点好。"


  我浑身酸软的躺在床上,心里的痛像癌症般开始扩散,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5

  小皮是个做事风风火火的人,第二天他就跟经理辞了职,自从毕业到现在,他也差不多做了两年,经理也不挽留,这样的事情是不可能像一般工作那样,会有领导挽留。不过当时经理就表态要请去吃饭,算作给小皮送行。小皮见拒绝不过,便点头答应了。


  晚上小皮叫上了我,阿提听说小皮要走,也跟着过来了。我没啃声,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喜欢阿提,这种感觉自第一次见到他就开始了。

  小皮一路嬉笑,没见过他几次正经过,经理忙就没去,说吃饭完打张发票,到他那里报销就可以了。于是剩下我、小皮和阿提三个人。阿提建议去唐璜,那是全市最出名的西餐厅,我和小皮都没啃声,反正有发票回去报销,也不用心疼银子。


  的士在路上的时候,阿提打了个电话,声音带了点嗲,我和小皮都心领神会,估计又是在偷着邀约客人了。一般不通过经理直接见客人是不被允许的,不过大家有了熟客之后都会自己约见别人,既为对方省些冤枉钱,又可以自己多点收入。


  "呆会张哥过来,我约好了,"阿提笑着,"到时候他请客结帐,我把他发票要过来,这样我们又可以回去报销分点钱了,哈哈。"阿提向来有些小聪明,我和小皮都不说话,本来是想大家吃饭交交心谈谈事的,被他这样一搅,情绪也都没了。


  阿提挂下电话,嘻嘻笑了两声,"他叫我们在七月包间等。"我和小皮看了他一眼,没接话。

  唐璜的大厅里有一盏据说是中国最大的宫廷吊灯,一盏灯足以把整个大厅照射的灯火辉煌。阿提直接走到服务台,说有预约包间,然后报了包间号,然后三人跟着一个瘦长的男服务员上楼。小皮在后面瞄了两眼,对我轻声笑说:"没屁屁,不好插。"我忍住没笑出声。


  三楼有个大阳台,有个人在那弹钢琴,中间还有个小型喷水池。

  我们伴着钢琴声走进过道,展转几个弯转,终于到了一个挂金黄色牌子的门前,牌子上写着"July",服务员推开了门,我们三人蹑手蹑脚的鱼贯而入。

  包间不大,中间一张方桌,四盏矮靠椅,壁灯是仿古的蜡烛灯饰。三人刚坐定,就来一位穿西装打领结的服务生递来MENU,问点什么。小皮刚想接过看看,阿提倒抢先说了:"等会,我们还有一位没过来。"


  我看了一眼小皮,小皮呵呵一笑,不说话。服务生应了一声,就出去了。阿提拿出手机,又开始打电话,这时门忽然开了,张哥把手机晾在手上,手机正有节奏的唱着,阿提笑着挂了电话,张哥手中的手机也马上安静了。


  "今天人还真齐,"张哥收了手机,扫了我们一眼。阿提赶忙站起来拖开椅子,让张哥坐。服务生跟着进来了,张哥让我们点,阿提说:"你请客就你点吧,我们对这里也不熟。"张哥笑笑,硬是让服务生发给大家每人一份,让我们自己点自己的。


  其实阿提说的也在理,我们都是头次来这里,不过西餐还是吃过几回,不至于出丑的地步。我点了份牛排,要了一个汤。张哥笑笑说别客气,今天他请客。小皮赶忙应道:"我们不客气,吃饭只是打头场,后面还有戏!"


  我们三人跟着笑,张哥也不说话,菜点好了,服务生退下。

6

  大家东西吃的很慢,而且尽量小心翼翼,争取不发出一点声响,房间也因此变的寂静无声,我想找点轻松点的话说,但头都想痛了,还是不知道说什么。小皮却跟没事人一样,只顾自己吃东西。阿提倒是不少话要讲的样子,但屡屡抬头看向张哥,后者却像没发觉一样,继续埋头吃东西,于是也扯不出话来。


  因为都没说话,东西也就很快吃完了。张哥突然把椅子往后一退,起身朝我们笑了笑,我们被椅子的拖动声惊了一跳,见他浅浅一笑,说:"不好意思,有点急事,得先走,你们再坐会儿,我出去结帐。"说着就往外走,我刚想说些客套话,阿提却早先闪到门口挡住了,说:"怎么就走?"张哥显然有些不耐烦了,看看表,说:"改天,今天实在有事。"


  阿提把门开了,一脸无奈,张哥跟着出去,阿提后面把门带上,也出去了。

  我朝小皮苦笑,小皮不说话。好一会,门又开了,阿提进来了,手里拿着一张纸,笑笑的朝我们一挥:"发票。"

  小皮面无表情的起身,说:"我们走吧,我还要回去收拾东西。"我诧异的抬脸看了他一眼,小皮朝我点了头,问:"走不走?"我心领神会,赶忙起身跟着,阿提还没反应过来,脸上的得意之色,僵住了。


  出了唐璜,小皮拦了一辆车,我跟着上车,阿提后面赶来,小皮对他笑笑:"你先回经理那去报帐吧,钱算你的了。"话刚说完,车发动了,我看到阿提一脸迷惑的立在原地,心里痛快极了。


  车开到小皮租屋楼下,小皮犹豫了一下,忽然看着我,一脸严肃的样子,我心里禁不住有些紧张,"干吗,这样看着我?"

  小皮忽然又嘿嘿笑了两下,恢复平时的样子,开了车门,轻声嘀咕着:"上去了再说,千万别惊讶。"我跟在后面,暗黑的地面有一滩黑色的水,我小心的跨了过去,接着跟上楼,心里暗自琢磨,不知道他葫芦里装什么药。


  到了他门口,他却不慌掏钥匙,我有些纳闷,刚要提醒他,只见他举手敲门,门也一下就被打开了。我往里一看,傻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7

  门里光线不强,站着的人背光而立,我一时看不清楚对方的脸。小皮嘿嘿笑着,感觉脊背后面阴森森的。

  "你们该不是要玩仙人跳吧?"我半开玩笑的走进门,门里的人逐渐显出相貌来,瘦长的脸,眉毛很浓,眼睛天生能放电的那种。

  小皮从后面关上门,然后介绍说:"给你介绍,这是我朋友——伍奏。伍奏,这就是我经常提的北晓了。"伍奏淡淡挂着笑,孩子般无邪的笑。我心里马上明白怎么回事了。我惊讶的回头看小皮一眼,小皮冲我点点头,我当时呆住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伍奏满乖巧,见我没啃声,转身去倒水了。我趁机捏了小皮一把,狠着声音问:"你就为了他?"小皮点头。"他知道吗?"我接着问。小皮又点头。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汗汗的接过伍奏递过来的杯子,嗓子里感觉有块积木堵着。伍奏乖乖的坐在沙发(违规词)边上,也不多说话,猫一样。

  我喝了两口水,终于想着开了个玩笑:"小皮拣到宝贝了,收着现在才让我知道。"伍奏看了看小皮,小皮笑,也不说话。我望了他们俩一眼,又问:"多久了?"小皮伸出两个手指,我故意问:"两天?"小皮摇头,"两年?"小皮又摇头。"两个月就决心为他付出一切了?"我带着电视剧里那种夸张的口吻说,小皮镇静的应道:"早在一个月前就付出一切了。"


  晚上从小皮那回到家已经半夜一点了,我们聊了很多,关于小皮将来的工作,关于伍奏的学业,还有未来的生活。小皮已经在一家广告公司找到一个业务员的职位,虽然工作辛苦,但好歹是个安身立命的工作。只是担心那个伍奏,年轻不懂事,不知道是否长久。不过这些都不归我管了,有时候人来了感情,其它又有什么好在乎的。


  睡觉前习惯性的抽一支烟,看到别人的归宿,又想到自己未来的路。

 8

  时间平平常常的过了一个多月,其间小皮两次邀请我去他的小家吃饭,我都推辞了,不想看到别人的幸福,联想到自己的酸楚。一直也没再见到张哥,也许是忙,也许是换了地方娱乐。我也只是偶尔过马路看到红灯时,偶尔看到黑色小车路过时,偶尔看到有人大热天穿着西服时,会想起他。偌大的城市,黑压压的人群,会忽然想起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很奇妙的事。


  小皮工作很好,因为大学毕业本身素质不低,在社会上又历练了两年时间,广告拉起来顺风顺水,加上人又不错,到哪都是一团和气,很快升到部门的小组长。

  那天特意又请我过去吃饭,我就没再推辞了。当天太阳很大,我白天睡了一个对时,这两天总感觉身体不大好,人打不起精神。一走到街上,被日头一照,当场有些昏沉。好歹在冷饮店里喝了点冰镇饮料,人才稍微凉快一点。


  从冷饮店出来,就碰到阿提走过来,远远的没看太清楚,他旁边本来跟着一个人,但好象是发现我在的样子,便停在当地没过来。阿提倒是乐颠颠的跑过来了。

  "北晓,在这等车啊?"我看阿提满头汗,笑了笑,往他身后望了一眼,似乎是张哥的样子。阿提见我往后面看,尴尬的笑了笑,没说话。

  我也不说什么,点点头说,要去小皮家吃饭。阿提也知道小皮的情况,这样的事情瞒也瞒不住。好在大家也没说什么,毕竟自己的路是自己选的。

  阿提想了想,说,"我也去吧,再带个人。"这时候张哥已经过来了,朝我浅浅笑着,是一段时间前,在电梯里对我的那种浅浅笑。

  阿提笑着回头,很熟络的样子,阳光刚好落在他脸上,像是浅黄色的苹果肉。我没说话,脚后跟在路牙上一打一打。"你也不用等车了,让张哥送我们过去就是。"阿提见我有些犹豫,便马上作了主,然后跟张哥笑了笑:"一起去小皮家,吃饭。"


  不管怎么样,能刚好在那时那刻碰到他俩,在我看来,就是缘分。但后来张哥告诉我,他从来不相信缘分,事情好坏,两个人能否走到一起,都是人努力得来的。

  我承认我没经过小皮允许,就默许了阿提带张哥过去的要求是有些自私,我承认我看到张哥,心里会有幻想。虽然只是普通见面吃饭,但已足够让我的幻想无限扩大。我承认,不得不承认,能让自己有幻想的人,肯定多少是有些喜欢的。


  张哥把车停了过来,黑色的车身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那样的光亮就是距离,不同阶层感的距离。虽然张哥会笑着把我们迎上车,但转身过后,他还是他,车还是他的车,我只是我。我讨厌自己每次会想这么多,但总会这样想。


9

  稳妥起见,我在车上时给小皮打了电话,只故作随意的提到我是三个人过去,小皮似乎满不在乎,笑了一声,人多热闹。我也不多话了,阿提往后看我一眼,多少有些征询的意思。他和我一样都了解小皮的脾气,万一闹的他不高兴,什么尴尬场面都可能发生。我朝阿提点点头,他也跟着舒了一口气。


  我从后视镜看到张哥的眼睛,那双很好看的眼,此刻正认真的注意着前方路况。

  车很快到了,阿提招呼张哥把车泊到路口外的停车位,我们下车走进去。张哥问我要不带点什么,我说不用了,小皮都是很熟的人了。

  很快到了小皮家门口,他门也没关,估计是算着我们要到了。伍奏首先走出来,朝我们乖巧的笑一笑,阿提走上前,拍了拍对方肩膀:"早听小皮提过你,小伙子很厉害啊!"伍奏有些羞赧的红了脸,眼睛的余光往后扫到张哥和我身上。


  小皮正在厨房里忙活,厅里桌上已放了好些菜,香味四溢。电视里放着节目,一个傻不啦叽的女人泪水涟裢的问着:"为什么你不爱我了?"

  小皮从厨房里喊:"小伍,你招呼他们坐,我这里马上好。"伍奏哦了一声,把沙发(违规词)上的杂志和布枕移到床上,我们三人挨着坐下,阿提坐在了中间。张哥正经的四下望了望,说:"这里还满温馨啊!"伍奏不大不小的笑应了一声,阿提跟着说:"是啊,像两个正经过日子人住的。"


  我找到遥控,换了频道,不啃声。张哥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把眼睛调向我,"北晓什么时候也找个过日子的啊?"他问这话时我正打算起身去看小皮是否需要帮忙,当时半动不动的身子立刻定住了。我不知道他问这话的意思,感觉是他跟阿提也过上日子了,小皮也有了,是否现在只剩我一个了?但直觉告诉我,他不是这意思,我不知道直觉对不对,但心里还是不自觉的痛了一下。


  阿提跟着笑,声音刺到我了:"北晓是野马,谁能驾驭他啊!"我站了起来,伍奏以为我要什么,走过来还没开口,我抢先说:"去看看小皮要不要帮忙。"说着也不回头,让阿提跟张哥在那里扯吧。


  小皮刚又弄好一个菜,是青椒炒肉,我最喜欢吃,小皮自然是知道的。小皮把围裙一解,手一摊,说:"就你他妈的青椒炒肉最不好弄,肉又要嫩,青椒又要够熟,搞死我了。"
他话刚出口,我禁不住眼里一热,没说什么,把那菜端了进去。

  伍奏已不知从哪里提了两瓶白酒过来,一人发了一个杯子。小皮站在桌边,将军样的把手一举:"今天大家谁也别客气,庆祝我当上组长,放开的吃喝,谁客气我就敬谁。"小皮酒量一直是最好的,我们平时躲他不及,今天发话了,自然有场战斗。


  酒刚倒满,小皮果然就起身了,对着张哥和阿提,说:"你们俩在不在一起我不管,我先敬你们一杯。"我当下心头一凉,不说话。

  只见张哥眼角微微一皱,阿提有些惊诧,半天不知道怎么接话。张哥起身了,"小皮误会了,和阿提只是路上碰见,什么在不在一起的?"阿提赶忙跟着起身,把杯子往前一送:"皮哥,就别臭我了。"三人把杯子凑到口边,一干而尽。


  我挑了一口菜,伍奏看了看我,我摇头,我知道他意思是想敬我酒。可我这天不想喝酒,真一点也不想喝。

  10

  饭很快吃好了,酒也没多喝,大家脸色微微泛红就歇下了。张哥酒不上脸,略有些发白,但一晃就恢复了。小皮酒多话也跟着多起来,山远海远的扯起来。我帮着伍奏把东西收拾了,上了水果,自己偷偷喝了一口茶,稳稳心。


  阿提把手搭在了张哥腿上,我摆茶杯时一眼看见了,张哥的腿微微移了移,阿提的手落掉了。小皮还在说他在公司跟经理争狠斗气的事,张哥饶有兴致的听,我看着电视屏幕,发呆。


  一会小皮累了,竟趴在扶椅上睡了。我们知趣的起身,也差不多十点,向伍奏告别。伍奏很懂事的把我们送到楼下,还要再送,我们执意不用了。张哥一会把车开了进来,我和阿提上了车,挥手跟伍奏再见。


  上车时,阿提说先送我回家,我没啃声,心里很明白他们接下去要干什么。张哥却开口了:"早点回去吧,这里离阿提家近点,我先送你。"他知道阿提家,真难得。


  阿提有些扫兴的低了头,没再说话。我也不啃声,坐别人车上,自然听别人安排。心里却暗自高兴,在当时情况下,换谁都会高兴的。

  阿提家很快到了,下车前,阿提竟问我们要不要上去坐坐,言外之意谁都知道。我来不及拒绝,张哥先摇了头,推托时间不早了。

  车很快开了,过了一个弯,车停了,张哥回头看我:"不打算坐前面来么?"我定了定神,下了车,开门,再上车。"你有些紧张。"张哥见我有些硬硬的坐下,轻松笑着把手放我腿上,手掌软软的落在大腿上,一阵温麻。


  "你开车小心。"我有些木讷,心跳不自觉加快,我知道我完了。

  他说没关系,手一直落在那里,也没再动,车在路上奔,很惬意。路上有车一辆辆擦身而过,车灯像迷幻中的人眼。

  车到十字路口,我告诉他左转,然后又右拐,七七八八,就到了家门口。对面楼顶的霓虹灯落在车身上,黑色车身显出彩色的斑纹。我准备下车,张哥也把车熄了火,跟着拔了钥匙,也下车了。


  我心头隐隐欢喜,人是精神的动物,也是肉体的。我只说了句楼道黑,让他小心,接着领头朝前走。张哥笑了笑,你带路,我放心的。两人一前一后,楼道的灯坏半个月了,房东一直没过来管。


  我在前面开了门,张哥在后面把手贴我腰上,轻轻说了句:"你知道吗?想死你了。"我强忍着痒痒,控制住发抖的手,开了门进去。张哥从后面抱住了,我心一下像刚穿过峡谷的风,呼啦啦吹响起来,似乎等了很久很久。


  我的裤子卡的很紧,半天没褪下去,张哥额头的汗开始往下滚。我推开他的手,把裤带松了,他忽然捉着我手看我,好看的眼睛定着眼神,半天才说:"我是真喜欢你的。"我轻轻笑了,想说我也一样,但还是没开口。


  那天晚上的感觉很好,两个人的配合很默契,先是他做,后是我做,两次我们都到了顶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两人热汗淋漓,如果第二天是死刑,我也愿了。


半夜醒过来,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走的。夜半的光像迷离的雾水,伴着霓虹的颜色,在房间里像梦境一样扩散。前半夜发生的事也逐渐变的轻飘恍惚,头有些疼,腰也有点酸,口也跟沙漠似的。


  手机忽然响,我朦胧中伸手摸了半天,接了电话:"喂?""北晓,我啊!"我听出来了,是张哥。他在那边犹豫了一下,"钱在枕头下面。"他顿了顿,声音响了一下,又像中途折断的树枝,断掉了。


  我清醒了大半,随手在枕头下面摸了一下,崭新钞票的质地在手中的触感是那样尖锐明确,容不得一点大意似的。我哦了一声,忍不住说了句"谢谢",心却一点点的疼痛起来。他还没挂电话,但又没说话,我也沉默,两人似乎对峙着。结果还是他说了句,早点休息吧,注意身体。我应了一声,看着手机挂断后闪现一瞬的光芒,眼角忽然一阵痒。


  夜忽然很长,身体一切不适的症状也像灵魂脱离躯体一样消失无觉。枕头下的钞票在手里冰冷沉默,忽然觉得,钱真是无情的东西。

  一夜都没再睡……

11

  我决心不再见张哥了,自从作了这个决定之后,我感觉自己一下像极了烈士,准备与敌人玉石俱焚的烈士。我联系到小皮,他认识一个熟人,帮我问到拉客户的工作,就是在大街上见人就问有没有要什么什么东西的工作。我好歹大专毕业,当时就想拒绝这工作,但一时又找不到适合的,将就吧。先从这个工作开始,毕竟生活总是要进入正常轨道的。


  第一天上班,我穿上自己喜欢的衣服,裤子,鞋子,梳好自己喜欢的发型。结果是站在街头没一个小时,毒辣辣的日头一照,人就差点昏倒。长久日夜倒错的生活早已把身体折磨的不成样子,想来想去,还是决心先回家休养段时间再说吧。


  结果回家一休养,就是足足一个多月,每天在家上网看电视,慢慢人也有了惰性,做什么都要死不活,对什么事情都提不起劲。小皮来看过我几次,见我脸色差的离谱,说要带我去医院,结果他自己一忙就忙忘了,我也不愿打搅别人,自个自生自灭罢了。


  接到过张哥的电话,问怎么不见我上班了,我说自己想休息,就没再深聊。感觉我们是两条在深海的鱼,各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谁也不愿过多表现出对对方世界的兴趣。我苦笑,罢了罢了,这辈子以后的路能怎样就怎样吧。


  最后我还是没坚持住,身体稍微好一些,就联系到经理,跟他说想上班。经理没多说什么,干脆答应了,不过他好意提醒我:这行毕竟不是能干一辈子的。他的话不重,落在我心上却似一刀,痛到牙痒。


  结果上班第一天就碰到张哥,穿着灰蓝色衬衣,微笑时的眼睛,放着清凉的光。他朝我径直走了过来,我不知道是碰巧还是他专程而来。看到他,我就想起枕头下那冷冰冰的钞票,心里犯寒。


  "身体好些了吧?"张哥笑着坐下来,很老道了。我点头。他接着叫了服务员,要了两杯酒,然后跟我轻声说:"我给经理打过招呼了,等会我们去XX酒店,房间也定好了。"


  "对不起,今天我不能过去。"我坚定的抬眼看他,一点没有置疑的余地。酒吧灯光昏暗,但我能分辨清他尴尬的表情。

  "为什么?"估计他混这段时间以来,还没人拒绝过他吧?我不是故意要做第一人。他诧异的望着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在他看来,我可能只是一个精巧的器物,放在床头柜上,想的时候拿起摸一摸,不想的时候随手丢弃。器物是不应该有思想吧?


  我喜欢钱,从不和钱作对,但这次破例。张哥纳闷的沉默,我心也紧了,略有几丝害怕,要失去什么的那种害怕。"我只是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我笨拙的开口解释,感觉心口一阵热气上涌。


  张哥立刻抬头看我,笑像孩子一样无邪起来,"不要紧,又不一定就要做,坐着聊天也行。"如果一开始是无法背叛金钱的话,那此刻我想应该是金钱以外的东西让我无法背叛吧。


  张哥换了部红色的小跑车,我坐上车时,车上迷离的香水味很刺鼻。他见我皱鼻子,歉意的笑笑:"我老婆的车,我车去检修了。"我没说话,车的后视镜上挂着个卡通小相框,我好奇的扶近看了看,是他跟老婆、儿子的全家福。


  张哥完全没在乎我在干什么,自个发动车子,开始上路,他的表现让我很窝心,他信任我。

  城市的夜幕是块黑布,碎钻般的星空很久没见了,夜晚的空气清凉宜人。张哥认真的开着车,此刻我们是同路的,朝着一个方向前进,甚至是生死与共!我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12

  还是以前那家酒店,我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熨贴的很好的衣背,忽然心里有很软很软的地方,被轻轻捏住了。他在总台办好手续,冲我回头笑笑,仿佛十年二十年的样子。


  进了电梯,只我们两个人,张哥微微侧了侧脸,我以为他是脖子痒还是怎么的,忽然感觉脖颈后面一湿,才反应过来,是他亲了我。我愣愣的回头看他,他笑,怎么,不喜欢?我没说话,想提醒他电梯里可能有摄相头,却提不起兴致开口。


  出了电梯进房间,两人没再说话。房间的空气依然是凉满满的,很舒贴。张哥坐到床边,叹口长气,人往床上一倒。我跟着坐到椅子上,离他一米多的样子。

  "怎么,怕我吃了你?"张哥坐起身,微笑看我。我摇头,起身靠他坐了下去。张哥随手就往我跨下一探,嘴里嘿嘿怪笑。我略一紧张,心里顿时有些屈辱,双腿一夹,把他手给钳住了。我脸红着,自己都觉得好笑,又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偷袭了,干吗还装的跟个处女一样?


  张哥也有些尴尬,把手一松,嘴角硬在当地。我腿也跟着松开,他把手往回收。"不好意思,"我勉强一笑,"还没作好准备。"他点头,脸上很有不悦,没再说话。


  两人静默着不是办法,我开了电视,想闹点两人或许会好过些。可事实并非如此,张哥依然硬着脸,不啃声。我心里碎碎的飘着雨,很想很想告诉他,我真喜欢他。但他那能杀我几万次的脸色,让我根本没有开口的勇气。


  张哥悻悻的拿出了手机,不知道是打给谁,他跟电话说的很清楚,他在哪里在什么房间。我心里微微抽紧,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他很快挂了电话,然后正眼看我:"我打电话给阿提,他马上过来,你看······"他没说完,我当时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他是什么用意。


  "如果你身体实在不舒服,那咱们下次再······"他见我仍然"认真"的看电视,便接着自己的话头往下说。我盯着电视屏幕的眼睛眨了眨,我明白了。我关了电视,犹豫的看着他,他眼睛炯炯的放着光,也很认真的看我。


  或许是我真的让他失望了吧,连酒店都来了,居然还不来事,他毕竟是来嫖的,不是TMD来看我脸色的,我算什么?这样想着,一股恶意忽然像蛇一样从心底爬起,咝咝的吐着信子。"阿提什么时候能到?"我镇静的复又开了电视,眼睛回到屏幕上。张哥见我架势,是不打算走了,便有些局促的站起身,徘徊了两步,说:"估计快了吧,"说着,我听见他手插进裤袋里,一会几张红色的人民币展到我眼前,"耽搁你时间了,你看去吃个消夜吧,阿提一会就到。"


  我心里暗自冷笑,用钱赶我,嫌我碍着事了。感觉恶念已经快充溢到嗓子眼了,"没事,今天他来刚好我们一起,大家三批,新鲜的很。"我说着,职业性的笑笑,镇静的有点冷。


  张哥显然没回过神,他惊讶的看着我,手里的钱停在半空,犹豫了半会,不知是兴奋还是害怕的嘀咕了句:"这,这,合适么?"我没答他话,转头又认真的看起电视,留他自己在那不知是兴奋还是紧张的来回踱起步来。


  一会门铃响,我心里厌恶到极点,听到张哥屁颠颠去开了门,阿提的呼吸声像远处臭水沟里的气味一样,迅速在房间漫延,我心下也紧张起来。其实刚才那句话,不过气话罢了,真正让我做,我是不情愿的。


  可阿提的第一句话就把我将住了,我即使想走也不行了。

  "怎么,北晓也在?--张哥,你不会这么快就学人家要三批了吧?"阿提声音就跟臭水沟里的老鼠一样,让我腻歪。张哥没答话,我也干坐着不动了。

  13

  结果我还是先走了,当阿提洗澡出来,我竟一点勇气都没有,看到张哥有些茫然的看我,我什么话也没说,心里默默的告诫自己,最后一次,以后再不会有。

  出了酒店,外面的风忽然吹很大,黑色的夜到处是迷离的光。我打了车,想直接回家。但想了想,还是让车转头,往小皮家开。我和小皮之前一直只是比较好的同事罢了,自从他辞职以来,我们的关系竟然一日近似一日,或许是同命相怜的缘故吧。


  小皮家亮着灯,我下了车,一脚落在一滩黑水里,真够霉!然后一个人上楼,楼道里黑的,坏了的灯仍然没修好。

  小皮连门都没关,门缝的光白惨惨的落在走廊里。我忽然有些犹豫,万一两人在吵架什么的,我不是很尴尬?这样一想,我略停了一会,靠近门边听了,确信里面没异常声音,才走到了门口。只见房间里乱腾腾的,小皮一人靠在沙发(违规词)上。


  我立在门口,手往门上敲了敲,来的还真不是时候。小皮激灵一下从沙发(违规词)上蹦起来,回头一看是我,复又失望的低头,勉强笑一笑,"怎么今天有空的?"


  我在门口没动,有些不知道进退,小皮站了起来,收拾了掉落在地的一些碎片和东西,然后朝我笑:"进来啊,又不是什么客。"小皮的话落到心里,顿时暖起来。原来一个人有了朋友,感觉真是不一样。


  "跟伍奏吵架了?"我屁股轻轻落在沙发(违规词)上,环顾一下周围,墙上一副画都歪了。小皮没说话,走到墙边把画扶了正,才看我,叹了口气。

  我不知道要说什么,从头到尾,我忽然觉得自己都是懵懵懂懂,脑海里装的尽是离开酒店前的画面。现在张哥和阿提正在事前调情吧,又或者两人已经开始"作业",我甚至能想象到阿提惯用的姿势,习惯性的叫喊和动作频率。还有张哥,他那双好看的眼,或许正因为某一次进入的快感而眯成一条线,又或者曾经亲在我身上的嘴,正因为一次用力过度而微微轻吼。脑海真的是翻腾,忽然到了小皮家,碰到这样的场面,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跟你那张哥又有事了?"小皮拿了听啤酒,放我桌前,刚才那番情绪,全然不见了。我反倒懵了,什么也没说,小皮竟什么都能猜到。

  小皮自己也开了啤酒,喝了一口,咂了咂嘴:"我早先都看出来了,叫过你小心你不信,张哥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有人能栓得住的。"我尴尬的笑了,说:"他又不是牛,谁要去栓他?"小皮笑了笑,又喝了一口:"这个世界,没有谁他妈的天生是为谁生的,人最靠得住的,还是自己!"


  后来我们谁也没再提张哥或是伍奏,大家心里都透亮,烦恼是说不完的,我们这样的人,注定了坎坷。

  晚上我在小皮家过了夜,我睡到他房里,他自己睡客厅的沙发(违规词),关灯之前,他开了句玩笑:"亲爱的,不邀请我一起睡吗?"我没回头,骂了句:"死远点。"他这才关灯出去,因为啤酒也喝了不少,一会我就睡了过去。


  一个晚上都在作梦,梦到张哥开车来接我,我笑咪咪的冲过去,他却一点停车的意思都没有,呼啦一下就撞我身上,我看到很多血,接着看到他从车上下来,阿提跟在他身后,得意的笑着。这样的梦反复作了好几次,每次想要醒过来,却越要挣扎越无力。


  小皮是对的,我这样,完全是老鼠恋蛇,结果只有被吞吃的命运。

  14

  上个月从家乡刚回,去年8月20日那天晚上上班,场子里有人K粉,好象是有人报警了,店子被查了,抓了不少人,我也被带进去问了话,后来通知家里人了,闹的很大,老爸这才知道我是在酒吧上班--而不是我以前告诉他的那样,在做销售。老爸把我从所里带出来,就跟着回了趟老家,一住就是大半年,老家比较落后,网吧破烂,我连出门的劲都提不起。手机也停机了,一直没跟人联系。临走时只跟阿皮说了声,麻烦他把我屋子的电脑和被盖放他那先暂时保存。


  在家里呆的这段时间人清醒了很多,跟阿皮通过几次电话,据说张哥跟阿提姘上了,阿提没再去酒吧了,上次是张哥把他保出来的。现在阿提住在一个很不错的小区里,那是张哥自己以前买的一套老房子。


  我一直没跟张哥联系,在家老实呆着,先后也跟着老爸到他在的单位驻了几天班,办公室里人都冷冷的,老爸也不是领导干部,又没到内退的时候,我提前顶班显得很不合时宜。所以去了几天就又回家呆着。老哥见我成天愁愁的样子,于是托嫂子陆续联系了几个姑娘家,让我跟别人见面,别说我本身对她们没兴趣,关键是自己还一事无成,自然更没谈下去的兴致。


  后来就跟着老哥在他店里打零工,他开的小饭馆生意还算将就,嫂子是个勤快人,活络的很,就是有时候显得太人来熟,有些让我看不惯。但老哥很厚道,说接人待客都是如此,我也没说什么。两岁的侄子很听话,每天就坐在店子的门槛边,摇着嫂子挂在他面前的铃铛,今年下半年就可以上幼儿园了。


  老爸本不打算让我再到市里来,但我还是坚持要来。小地方的生活安宁是安宁,但总有些让人不自在。其实对于我上次从派出所里出来的事家里人一直都心照不宣,所以对我去市里总是一致反对。但上月中旬小皮来电话,说他跟伍奏闹分了,心里闹腾的慌,搞的我也跟着心里慌起来,于是更要下决心去市里了。


  老爸老哥嫂子见都拦不住,也就勉强答应,但严格规定我不要再瞎胡闹,找工作也要找个正经的。我满口答应,心想难道他们知道我做"不正经"的工作?其实小地方人观念保守,自然知道酒吧里工作肯定不是什么见的光的。当然期间最令我期待的,或许是可以再见张哥,对他的思念在这一段时间里莫名其妙的时隐时现,仿佛是水面的浮光。我知道我此时是最能放的下的,但暗地下感觉仿佛是只鬼手在拉着我。


  现在我到市里也快一个月了,许多事该发生的又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以后再慢慢写来吧。不过目前最好的情况是,我已找到份类似秘书类的工作,尽管男秘书听起来都觉得可笑,但至少是个正正当行当吧!


15

  先说伍奏跟小皮闹分的事吧。这得从去年年底说起,当时我在老哥店里帮忙有段时间了,一次小皮忽然打电话给我,说他觉得有些不对劲,伍奏接连两次电话都没接听。我说他想多了,可能是在走路没听到手机响。小皮很正经的说,他的直觉不会错。


  伍奏在我们看来一直是个小孩,却很懂事,经常帮小皮做些家务事,也不怎么喜欢花钱,小皮跟他交往很轻松。但同志的圈子说乱真的很乱,因为比较正常恋爱,裤腰显得更加容易被解开,关于这点,小皮对伍奏一直持保守态度。其实伍奏有时候的孩子气,恰恰是危险的信号。


  后来我也没怎么当回事,过年那几天在家里忙的脚不点地,根本没空顾暇其它事。大年初一还去了三姑六婶一户一户的去拜年,都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一直还没好好去走过亲戚家。过年后正月十五,小皮又给家里来个一个电话,当时是老哥接的,我不在家,后来我打回去,他手机又关机,于是又没得消息。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沉默,我忙着要去市里的事跟家里在较劲,而小皮当时却正跟伍奏进行最后的角逐谈判。我回到市里之前得到他确实的消息,伍奏和阿提过了几夜,因为都是在张哥提供给阿提的家里进行的,所以小皮一直没当场抓获,而最后目击者却刚好是张哥。事情就是这样巧,我听了之后不知是该高兴还是悲伤。


  我到市里第二天去了小皮那,取我的电脑和被盖,我租到一个离现在工作单位不远的地方,是个不错的小区,晚上很安静,蚊子比较多,怕是树阴、草丛太多的原因。


  刚好那天伍奏过来了,他坐在客厅沙发(违规词)上,小皮当时不在,伍奏让我跟小皮求个情,我说尽力吧,但小皮那脾气你又不是不了解,他犟的很。伍奏脸惨白,看来他很后悔自己做的蠢事,眼泪吧嗒吧嗒的,我看了都心软。小皮一会上来了,看都没看伍奏一眼,就帮我把东西清出来,伍奏过来帮忙,小皮也没赶他的意思,只是不跟他搭话,连看他一眼都没有。我叫的小货车很快到了,伍奏很勤快的帮我把东西搬下去,临我上车,伍奏还可怜巴巴的跟我说,可能是最后一次见我了,以后怕是难再见面。我用手拍拍他头,叹口气,想劝他以后三思后行,但觉得自己似乎没资格这样说,就沉默了。


  后来真就没见过伍奏,小皮说已经和他没联系,过去就过去了,不想再提。小皮这次伤的不轻,我能感觉出来。

  至于阿提那边,一直没得什么联系,所以也不知道张哥跟他是怎么扯的。直到前两天,张哥才找到我。

  那时候我刚好下班出公司,其实一天到晚也没什么事做,公司很小,大多是跑广告的业务员,而我连业务员的资格都没有,在公司里打打文件、做做复印、统计一下出勤和业务量,有时候也做搬运工,椅子桌子电脑什么要搬,都是我一手完成。因为公司常驻人员除了我就剩下老板和老板老婆了。


  那天一出门就一眼看见一辆黑色的别克车,车牌没印象,但车型很眼熟,好象还是第一次大白天看见这车。我心想大概这样的车到处都有人开吧,当时也没在意。谁料刚好张哥就从对面走过来,"嘀"一声开了车门。


  说实在当时心里有暗暗的惊喜,感觉是上天的安排。张哥一开始没看到我,我故意"嗯"了一声,像咳痰的声音,果然引起他的注意。他一眼看到我时,眼神先是一定,接着展开往常的笑意,点点头说:"听阿提说你回来,最近还好吧。"我点头,说:"凑合吧。"


  张哥并没邀我上车的意思,只是掏了手机出来,问:"你现在号码多少,我以后好跟你联系。"我根本没有拒绝的意思,赶紧把号码报给他,生怕他记不下似的,还报了两次。其实他的号码我一直都有存着,只是没见他之前,一直提不起那口气跟他联系,如今一见面,我几乎就无法抗拒。一个字,贱!


  16

  当天晚上就接到张哥短信,问我现在做什么。我说不做MB了,在一小广告公司打杂。张哥接着打了个笑脸过来,说好。我想了半天不知怎么回。接着他又来了条短信,说:"伍奏跟阿提的事你知道?"


  我回:"是的,小孩不懂事,你大人别记小人过。"

  张哥答:"还好,不过不该在我的房子。"

  我回:"哦,那你和他还好吧?"

  张哥答:"好,不过他搬家了。"

  我回:"那他现在在做什么?住哪里?"

  张哥答:"成孝路那边。"

  我回:"呵呵,你还经常去他那吧?"

  张哥答:"嗯。"

  我回:"同志酒吧还经常去吗?"

  张哥答:"不了,危险。"

  我回:"有了阿提,自然哪都不用去咯,呵呵。"

  张哥就没再回了,我守着手机守了半天,都没回复。后来晚了,就关了手机睡觉。结果第二天早上一开机,就看到张哥一条半夜两点的短信:"刚忙完,有时间我们见个面。"


  我看着手机不自觉的笑了笑,没有马上回,就忙着上班去了。

  下午的时候给他发了条短信,说:"时间你定吧。"我觉得很渴望,差不多一年都是靠左手过来的,突然觉得自己这方面的欲望像被点燃的火焰一样开始燃烧起来。人有时候就是下体思考的动物。其实也上网见过几次网友,但我都不是太满意。可能是因为以前拿钱的惯性,现在不拿钱去跟别人做,总觉得应该挑个好点的,不然就太亏。


  张哥很快回了短信:"今天晚上8点,清水广场等我。"我马上回了:"没问题。"

  我觉得和张哥之间确实冥冥中自有注定,或许每个人对自己喜欢的人都会有这样的错觉吧。我到清水广场的时候8点还差一刻,张哥的车早早停在旁边了。

  具有纪念意义的XX酒店再次以其恢弘的气势出现在我生命里的这一点。大厅里的宫廷吊灯依旧灯火通明,酒店外本来四车道的马路已经拓宽成六车道了。张哥开车时告诉我:"你不在这一年,这里变化巨大,洗脚城、酒吧都在这里扎堆,许多大学的分校开了一所又一所。他们说,这里许多卖的,都是大学里的学生。"


  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在丑化现在的大学生,如果有,我道歉。不过我毕业找不到工作那会,就是直接去卖了。

  跟张哥上到9楼,902房,红色的厚地毯消声效果很好。大厅、楼道、走廊都是冰凉的空气,这与外面充满湿热空气的比较来看,宛如另一个世界。我很久没进酒店了,那种感觉像沉睡的花蕾静静开放。张哥开门,我随后跟着,房间灯很暗,窗帘拉上了。


  张哥没等我站定就抱住我,我身上还有些汗湿,但也禁不住抱住他,两人摇晃着靠近床沿,然后倒下去。我按照从前的记忆开始索吻,张哥跟着迎合。很快两人进入了状态,连身体都来不及洗。


  张哥的内裤是银灰色,上面带花边,我隔着裤子亲吻突起的地方,很用神,很快他挺的更厉害,同时不自觉的发出哼哼声。后面的事自然而然,张哥和我仿佛期待这天,都期待了很多年。也或许是我多想了。


  17

  那天我在酒店过夜,张哥则在凌晨自己出了酒店。我和他聊了会天,但不一会他就睡着了,我却如何也睡不着,似乎担心他要走,于是忍不住老看他睡着的样子。他起来离开的时候,我却倦怠的已经睡下,并没发觉。第二天早上起来,在房间里转了半天,还好没有发现枕头下面或是床头柜上有放钞票,不然又要郁闷大半天。


  到公司的时候,一个业务员刚好接了个单,是一家公司要在我们位于清水广场后面的广告牌上作广告。老板娘很快把平面效果做出来,客户说图画效果还好,只是文字表现力还不够。文字一直都是老板负责(我们这广告公司确实是个夫妻公司),但那天老板像中邪一样一直坚持自己的文字没问题,后来我还是尝试性的提了点建议,还是冒着砍头的危险,结果老板一听,发觉确实不错,然后就用上了。结果客户也很满意,东西就这样定了。


  我现在才开始庆幸小时候喜欢读书的好习惯,想不到在这时候派上了点用场。记得刚毕业的时候,我也想过好好努力找份工作,可惜没经验,专业也坏,而且学校又不出名,结果四处碰壁。后来是看了一个月薪两万的广告才去应聘,不想真就走上了MB的道路。可喜的是,现在迷途知返,让我也看到一些稀疏的前途光芒。当然自己压力也一直很大,知道吃青春饭不容易,人是要老的,自己不弄点本事出来,迟早要被淘汰。


  我在公司的地位很快稳定下来,此后打杂搬东西的活,一般都叫些业务员过来做,我的任务已经不再是简单复印、打印、传真、接电话了,有时还帮老板写些文案,或提点意见,老板娘也开始时常夸我聪明,没再动不动就给我白眼。


  那次酒店过夜之后就没跟张哥联系,直到一次我他又路过我们公司楼下的时候,他发了条短信,说正开车到下面办事。我当时莫名其妙的激动,很想飞快的跑下去见他。但我忍住了,又不是小孩子了,于是淡定的回了条短信,说:"你是在办事吧?要我下来见你吗?"好一会他才回短信,等的我心焦:"不了,下次。"我心一下跌到谷底,其实多么希望他给个肯定的答复啊,那样的话,即使是飞也要飞下去。


  不过很快就有机会再见到张哥,那是周末,张哥约我去游泳。我当时正在家里看片子,《王的男人》,很有味道的一部片子。不过一接到他电话,我就直接拔了电脑电源直接出门,连关机都等不及。


  不过我没想到阿提也在,上车的时候,阿提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朝我夸张的笑,热情的回头问我最近还好么。我心里蛮不是味的点头,说还好还好。阿提似乎并不知道他和伍奏的事全世界人都知道了,还一个劲的说这说那,我只淡淡的应着,张哥默默的开着车,从后视镜看他的眼,感觉一下好远。


  18

  游泳馆门口人很多,周末天气热,大概也没什么地方比游泳馆更能避暑。我们没去大厅的游泳池,而是上到三楼VIP的小型泳池。楼道地面粗糙不平,木制的扶手过去是淋浴房,房里几个无背躺椅很暧昧的连在一起,然后是放衣物的柜子,再进去就是淋浴室,都有格间和木门,私密性很好--但对我们这样的人来说,可能反而觉得有些扫兴。


  泳池水很清,有个小型的跳水台。我穿着绷紧的泳裤走到池边的时候,感觉很窘迫。还好这贵宾泳池人不多,而且大多躺在躺椅上休息。泳池的屋顶中间是个露天的敞篷,阳光直接从敞篷落到泳池的水面,水面波光粼粼,很是晃眼。


  张哥跟着出来,他的泳裤把身段显的很好,腹部没有太多赘肉,薄薄的一层肉,胸肌倒是多少有点,看来他还是比较注重身材。阿提跟着也出来了,身材倒是很棒,而且还有小块巧克力腹肌,不愧是卖的!


  "怎么不下水?"张哥见我在岸边迟疑,问道,"别说你不会啊。"

  我笑了笑,说:"张哥没动,我哪里敢。赴汤蹈火,也得跟着张哥啊。"此话一出,我自己都觉得挺恶心,拍马屁的话早在以前就顺溜的很,不过此时看来,倒觉得有些酸。


  张哥笑了拍拍我胳膊,然后一个猛子,就直接跳进了水里。阿提从后面跟上,看了我笑笑,然后也是"扑通"一声。

  我跟着下水,潜一阵游一阵,阿提给张哥扑水,张哥反击,两人闹的很快活。我倒一下像旁人一样,不好意思接近。

  我自个游开到稍远的地方,一会仰在水面,一会潜进水底。从水底看到张哥跟阿提的下半身,仿佛一道光怪陆离的影子,晃晃悠悠。我突然对自己感到很失望,我不知道我在这里干吗?是游泳吗?


  游过一会,我提前上岸找了个躺椅,躺下了。服务员很快送上饮料,我没动,自个闭着眼睛养神,忽然想起伍奏,他跟阿提到底是怎么搞上的?

  此刻的阿提还在跟张哥在水里探讨游泳技巧,张哥的技术远不如阿提,阿提是出来常混的,我估计他现在还在暗地里联系以前的客户,不然真对不起他水陆空样样都精通的本领。以阿提的脾气,是无论如何奈不住寂寞的。


  正胡思乱想着,张哥和阿提上岸了,走到我旁边,擦了身子,也找了躺椅躺下。

  阿提说:"很久没这样好好放松了,真舒服。"

  张哥笑着,没啃声。我心里想,未必你天天都在打仗?三个人躺了一会,张哥因为有事,自己先走了。我在游泳馆门口等公交车,阿提想跟我搭话,我装作没看见,车刚来,我就匆匆挥手说再见了。阿提略微有些失望,跟着说了声再见,车就把他甩的远远的了。


19

  这一段时间都没跟张哥联系,他也似乎很忙,没主动找我。阿提倒找了我两次,我都推托没空,他好象有心思的样子,但我根本没兴趣。

  前两天小皮突然来电话找我,说一起吃个饭,我欣然答应。晚上赶到碰头地点,约在一家小火锅店,我做梦没想到伍奏也在。

  伍奏很热情,又是拖椅子,又是叫服务员点火锅料,屁颠颠忙这忙那,一会问我牛肉吃不吃,一会又问小皮来盘鱼丸怎么样。我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伍奏把小皮搞定了,小皮人很直率,外强中干,心还是容易软。估计伍奏软磨硬泡很费了些功夫。


  我也不多啃声,微微笑,火锅店的空调气很足,反倒有些凉意。小皮看着我笑了笑,说:"没办法,这小子死皮赖脸硬跟我耗,我实在怕了他。"小皮其实是真舍不得伍奏。


  伍奏赶忙乖乖一笑:"是我死皮赖脸,谁叫我这么舍不得你?"我不说话,心里也替他们高兴,其实有时候身体的一时背叛并不代表什么,我们这样的,裤腰容易松落,但心跟常人还是一样。


  "你以后再敢给我闹出点什么事,"小皮接着说,脸色有些严肃,"看我不废了你!"伍奏点头,嘴上没说什么,脸上却没了笑意,也显出严肃的样子。

  我却突然好奇心作祟,禁不住想问伍奏,阿提跟他是怎么搞上的。话滚到嘴边,又一口气,忍住,吞了下去。

  火锅料很快上齐,三个人忙着下火锅、吃起来,话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小皮摆出一副耻场老手的架势,问我在公司的情况,然后给我分析,让我如何做才能不吃亏,怎么避免成为办公室里最倒霉的人。我听的一愣一愣,但因为办公室关系没他想象的那么复杂,也只听一半,漏一半了。


  伍奏能和小皮重新好上,在我看来还算是件好事,谁不想自己的朋友开开心心呢。但对伍奏的为人,我还是不十分放心。

  吃完火锅,他们还要提议去唱歌,我觉得外面太热,空气不好,第二天还要上班,就推托不去了,毕竟两个人破镜重圆,有的忙活,我也不想不识趣。

  当晚回到家,一个人打开黑漆漆的门,开了灯,心里有些落寞,别人都双双对对的快活,我却还形影相吊,自认相貌不丑、身材不差、身体健康、能力蛮强,资源好不能浪费啊!洗了个冷水澡,就开了电脑上网,但真正要找人聊天时,又提不起多大兴趣,因为感觉效率太低,聊的上的未必看的上,看的上的又聊不过来,太耗精神。


  虽然这样想,但还是有句没句的跟一个"湖蓝"的Q友聊着,他说看我在交友网站上的资料找到我,跟我一个城市,想跟我交朋友。我说没问题,先发照片再说。很快照片放上来,很帅气的一张脸,阳光味很足,年纪比我大不了多少,头发短,很性感。


  当时有点晚了,没聊两句,我就匆匆要下线,约好第二天晚上网上见。

20

  第二天上班很累,自从老板发现我文案不错之后,开始让我根据客户的要求创作文字,他则完完全全做起了"管理层"。还好老板娘人挺仗义,见我做的比以前多了,主动说一个月加我两百块工资。老板一开始不同意,说什么成绩还没做出来就加工资,不符合规定。真是笑话,到公司这么久,还不知道有什么规定不规定,还不是你们老板说怎样就怎样。老板娘硬是挺我,决意要加我工资。老板服了软,点头答应,但要求以后跟客户联系和谈判,都要我自己一人搞定!


  白天为这事闹的心神不定,而且当时就接了两个文案的任务。其实我知道这样对自己未来发展很有前途,但那种压力却不是三两句话能说清楚。

  晚上加班到家已经很晚,没想起上网的事,洗澡后已经十一点,喝了点水,就睡下了。结果第二天上班,开QQ时才发现"湖蓝"的留言,问我怎么没上线,还关心了几句,问是否出了什么问题,倒没有责怪我的意思。看了很窝心,赶忙回复,说自己加班太晚,太累,一时就忘了。


  没想到他隐身在,马上回了消息:"没什么大问题就好,很关心你。"我觉得有些好笑,他的过分关心让我觉得有点假。但还是礼貌性的回了个笑脸。接着他又来消息:"晚上有空吗?能否见个面?"他还真迫不及待,不过在我看来似乎也挺正常,想了想,回忆了下他照片里的样子,感觉不坏,于是回了消息:"看吧,怕晚上加班。"


  "没关系,我可以等你。"他很积极,看样子饿的不轻。我发了个点头的头像过去。他马上回问:"怎么联系?你手机号多少?"我想也没多想,发了手机号过去。手机就忽然响起来,一看是陌生的号码,接听时还没反应过来。


  "你好,我就是那个湖蓝啊。"声音听起来还好,音不是很重。我哦了一声,说自己叫北晓。"你叫我小胡就好,别人都这样叫我。"小胡口气有些兴奋,"今天晚上我在哪等你?"


  我想了想,问他:"你在哪个位置?"他说在北湖那边,离我不是很远,就约在清水广场。我知道这可能又是一场419,做朋友?我是不喜欢以419的方式开始做朋友。


  白天完成了两份文案,自我感觉很好,老板娘也说不错。老板皱了眉头让我改了几个字,一开始我还维持我的观点,但老板很坚定,一定要改,拿人手软,只得按他的意思改,然后在线发给客户看。客户要的急,也没多说什么,让我把Coreldrew文件刻好盘送过去,我说没问题。


  这时才发现公司业务员都出去了,我怀疑老板是故意的,他说没办法,只得让我跑一趟。当时已经下午五点多,还有半小时下班,我心很不甘,但客户催的急,确实业务员又都不在,只得答应了。


  对方公司还真有点远,我坐车到达时,已经快七点,给小胡发了短信说可能晚点到,他很快回了,说没关系。

 21

  我心里满急,直接打客户公司的电话,半天没人接。我进到大堂,大堂的保安拦住我,问我干吗。我说有事,找某某公司,他说来客登记。我当时心里有点焦躁,眼看电梯口方向陆续出来一波人,望了望,又回头准备登记。保安还问我带了身份证没有,我吃了一惊,妈的,还要身份证?我说没有,脸都有点挂不住,旁边路过的人都朝我望过来。


  忽然感觉身后有人,他拍了拍我肩膀,我回头一看,当时眼前不觉一眩,那是一张多么精致的脸啊!我忍不住呆了,他身高跟我差不多,穿了白色短袖衬衫,黑色的西裤,很大众的衣装仍然掩盖不了出众的身段,年纪看起来也跟我差不多,略有些老成,微笑着看我。


  我自觉有些失态,没办法,看到好看的我总会抵挡不了诱惑。他先开口说:"你是xx公司送文件的吧?"我笑着点头,吃惊的看着他说话时露出的白牙,宛如星辰一般。


  "我就是xx公司的,姓林,等你半天了。"他依然笑着,说话时透出淡淡清新口气,仿佛在拍绿箭的口香糖广告。

  我赶忙伸手,下意识的,跟他握手,手软软的,很有劲道,有些温热:"林经理,不好意思,我来时堵车,害你下班了还等。"

  林笑笑,很有意味(可能是自己的错觉)的放口气,说:"上次我去过你们公司,见过你,所以一下来就认出你了。"

  我心里暗自咯噔一下,莫非有戏?但脸上依然保持笑容,答:"难得林经理挂在心上,"说着从包里拿盘出来,"这是刻好的盘子,交给你了。"

  他接过盘,点点头,又长辈一样拍拍我肩膀,说:"多谢了,你坐什么车?"我有些惘然的看看楼外面,马路上车来人往,陆续有霓虹灯开始闪烁,路灯也醒过来似的开始亮起来,玻璃幕墙把一切装扮的仿佛海市蜃楼一般。


  "去清水广场坐什么车?"我问。其实我自己也知道,但略有不甘。他想了想,说:"54、721、809好象都到。"我应了一声,两人开始往外走。

  到大楼门口,他再次伸手,我赶忙出手握住,仿佛垂死挣扎在河水里的人去抓救命稻草。"再见了,我还得赶去喷绘公司送盘。"他笑着扬扬另一只手。我点点头,想要说什么,话到口边又吞回去。


  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了,我望着背影,花痴一样呆了呆,这才往车站方向去,一会就来了趟721。车上人很挤,下班高峰,空调冷气像弥留之人口中的最后一丝气息,若有若无的吊着。


  22

  清水广场很快到了,我从人缝里挤下车。人刚站定就莫名其妙的望望四下来往车辆,有些希望看到一辆黑色别克开到自己身边。但结果是失望,张哥或许快把自己忘了。


  我给小胡打电话,他说马上到,结果一等就是十几分钟。他从马路边出现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些不耐烦,看他穿着浅蓝色T恤和深蓝色牛仔裤,先朝我挥手,然后疾步走到我跟前,气还没喘匀,就说:"对不起,来晚了,路上有些堵。"下班时间堵车很正常,但我心里还是蛮不爽。仔细端详了他一下,似乎比照片看起来还要帅气一些,但整体感觉总少了点什么,或许是某种气质,自己也说不清。


  "吃东西了没有?"我问他。他摇头,然后指着一个方向说:"广场那边有个豪享来,牛排味道还不错。"其实我更喜欢吃米饭,但我没否定,点点头,就近原则嘛。


  豪享来二楼的玻璃墙很有感觉,我们找了个靠墙的位置,可以看到楼下的广场和更远处的马路,人流和车辆像电脑里自动运行的密码一样,有规律的来来去。我跟小胡对坐着,他帮我点了牛排,然后笑着低声说:"你比网上的照片更好看。"


  我处男一样被人夸似的,竟有些难为情的笑笑,说:"你也是,人比照片漂亮。"

  "你有朋友吗?"他接着问,有些急切。我摇头,说:"你说男朋友?没有。"

  他笑了笑,说:"我不信,这么帅会没朋友。"我确凿的摇摇头,说:"真没有。"心里有些不爽了,干吗骗你!

  他仿佛放心一样点点头,说:"呵呵,我也没有朋友。"然后又说:"你做什么的?住哪啊?"我被他的问题搞的有些不耐烦了,望着楼外的车来人往,强压心头的反感,说:"一来问这么细干吗?又不是查户口。"当然是开玩笑的口吻,也不至于弄的彼此尴尬。


  小胡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赶忙转回话题,说:"第一次看到你的照片,我就觉得好象在哪见过。"很老的桥段,电视电影看多了。我挠挠头,说:"X市也就这么大,没准我们在哪碰过面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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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听了忍不住一笑,点点头,说:"是,是,是,指不定在哪见过。"

  很快牛排上来,他吃的很快,刀叉一个闪回,酱汁都没来得及裹,就只剩一小片角了。我被他压迫的,也赶忙吃起来,估计他是等不及唱正戏了吧。

  他见我喝饮料了,赶忙叫服务员,掏钱就要结帐。我赶忙打开包,说:"我来我来。"他一手拦住我,一手从口袋里拿出皮夹子。用皮夹子的男人一般分两种,一种是挺有钱的,一种是把钱看的比较重的,我相信他是后一种。


  服务员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俩,我也就不再强争,想起以前,也经常是别人掏钱。

  两人出了店子,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搓手,然后看看我。我自然心照不宣,伸手拦了一辆车,他跟我上了车,然后我跟司机说:"阑山酒店。"

  阑山酒店并不远,是家三星级酒店,因为每天都会有特价房,所以价格也不贵--这都是我以前做MB时留下的经验。小胡坐在车后,眼睛一直望着车窗外,没再像开始时那样热情的说这说那。司机开了收音机,里面在放邓丽君的老歌。


  车很快到了,我付了车费,小胡从后面先下车走进大堂,我跟进大堂的时候,他还在等我。我心里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便自个走到总台,付钱作登记,但我没带身份证,回头望了他一眼,他立刻走了过来,熟练的从皮夹里掏出身份证。


  酒店的电梯口很窄,我带他走过去时,迎面碰到好几个人。等电梯的时候他笑着看我,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没开口。我望着电梯门边的数字显示,感觉好慢啊,半天才听到"叮"一声,电梯门才开。我跟小胡同时走了进去。


 23

  小胡的技术还不错,很体贴,比较以前我先伺候别人,他的举止反倒让我有些无措。先是在淋浴房里,我说去洗,他说一起吧。然后就开始了,他的舌头估计是磨练过很多次了,很熟练的找到每个点,然后不轻不重的照顾到,让我身体跟着热起来。


  温热的水流过我们身体,我开始回应,两个人像吃蛋糕一样互相亲吻舔尝,两人气越喘越粗,他突然说:"我要。"我下面也挺的不行了,他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他是做0
了,赶忙吐口水,开始在他后庭上抹,他很配合,屁股厥的高高的,还不时的晃着--这样好的功夫,不做MB可惜了。

  我很快进去了,把他按在淋浴房铺有粉白瓷砖的墙上,他开始叫了,声音时起时伏,高低音都把握的很准。我本来想多忍忍,但止不住了。我快要射的时候,他手也在自己的档部快速移动,我问他:"快了,你呢?"他说:"快,我也快了。"于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一口气做到底,随着电流窜遍全身,我浑身一软。


  他还在动作,示意我先别动,一会看到他前面的墙上飞出几道灰色的痕迹,我才从他后面让出来。他转过身,抱在我身上,然后又接着站在莲蓬头下面,继续冲水。


  当天晚上我们反复做了三次,一直到次日凌晨3点才各自睡下,我们几乎没说什么话,就是躺着,要来了就开始互相抚摩、亲吻,他的技术绝对不在我之下,几种有难度的姿势都让他处理的非常到位,搞的我好象是业余的一样。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先穿好衣服,他慢腾腾的,有些心不在焉。我说我要上班,他说多等一会。我本想先走,但又觉得不大好。好不容易等他洗漱整齐,我开门,他忽然从后面拉住我的手,眼睛盯着我:"我们不会是419吧?"我被他盯的有些不自在,手缩了缩,笑了笑:"说什么,当然不是。"


  "能做我朋友吗?"他笑着看我。

  我觉得有些急,说实在话,我对他没特别的感觉,因为总觉得他身上缺乏某种东西,吸引我,脑海同时浮现出张哥的影子,于是有些烦躁,没大好气的说:"当然是朋友了。"


  他看出我的不耐烦,叹了口气,送开手,我马上开门走出去,他慢慢的跟着。

  大堂值班的小伙子都睡着了,我敲了敲台子,好半天才醒过来。我给了押金的单子,他说要等一等,然后打电话叫人,半天才来个姑娘家,开了电脑,摸摸打打搞半天,又叫人去查房,一切就绪了,才退我两百块押金。小胡也不走远,站在我旁边默默的等着,我觉得背后像糊了一层泥。


  出了酒店,我看了时间,估计来不及了,于是打了个车,回头看了看小胡,他声音极低的说:"你先走吧。"我应了一声,也不多说什么,上了车。

  不知道为什么,小胡昨天晚上表现,让我感觉很不舒服。

  24

  张哥一直到周末才跟我联系,当时正准备下班,接到他电话时,我感觉手兴奋的都有些抖。

  "张哥,我还以为你快把我忘了。"我压抑着高兴的声音。

  张哥声音很沉着:"怎么会。最近工作上的事情忙了些,所以来不及多联系。"

  我笑了笑,"怎么,周末有什么指示?"

  他那边忽然有人说话,我没听大清楚,感觉话筒就被捂住了,耳朵像进了水一样,什么都没有。好一会,他才送开手,说:"不好意思,刚才来人,今天晚上一起吃个饭列。"


  我赶忙说:"好啊,在哪?"他略微犹豫了一下,才说:"XX楼二楼吧,那里的剁椒鱼头很有特色。"我说:"好,那晚上见了!"然后要挂电话就。他赶忙说:"你在公司等哈,我马上过来,我们一起过去。"


  我自然是巴不得。老板见我收拾好东西却又步调慢了下来,便催我:"快点收拾,我要锁门。"我应了一声,心里很不情愿,平时下班稍微积极点,他就嚼个半天,今天慢一点,他又慌着锁门,当老板的男人是不是都比较变态?


  我下到楼下大厅,看到老板开车跟老板娘先走了,才打折回,坐在大厅候客沙发(违规词)上。屁股刚落定,手机突然又响,一看来电,心里忍不住骂,是老板的电话:"北晓,上次做喷绘的那家公司刚说我们做的画面有个字错了,你去清水广场的广告位看哈,到底是不是真的。"我心里问候他老妈几百次,但嘴上还是应诺。


  电话挂下没一会,张哥那辆熟悉的黑色别克车就闪现在楼外的停车道上。我赶忙走到楼外,张哥下车摘了墨镜,望着我笑。谢天谢地,车上没别人,阿提不在!

  我默默舒口气,张哥上车,我跟着坐进副驾驶。

  "能不能先去清水广场看看,我有点事。"我看着车窗外,有辆黄色夏利从旁边开过。张哥应了一声,眼睛已经躲在墨镜后面,也看不出他什么表情。车开出汤泉路,才问:"要紧么?耽搁不耽搁?"我赶忙摇头:"没什么,只过去看一下就行。"张哥哦了一声,车开到十字路口,红灯停了。


  清水广场很快到了,我让张哥把车绕到西侧,就远远看见有人在拆广告喷绘。张哥停了车,我走过去,没想到林也在,他正指挥别人在拆。

  "怎么拆了?"我走到林旁边,林好看的侧脸,对着我,但我却不是很在意了。

  林显然有些生气,看我来了,有些没好气的说:"你还问,也不仔细看看你们做的东西。"他话很噎人,但想到可能是自己忙中出错,也一时不好反驳:"错了什么字,整个广告都要拆?"这时张哥下车了,走了过来。


  林把手一甩,手中一张A4纸,上面打印着喷绘画面。我接过一看,没发现什么错误啊。张哥已经到了身边,问:"怎么了?"我说没什么,林嘴角漏出一句:"公司名字。"我仔细一看,才突然发现,把他们公司名字的一个"诚"写成了"城"。顿时觉得有些脑壳涨,问题确实有些大。


  "我们得重新去喷,老总那边要求月底能看到画面,你说这过错谁负责?"林仍然口气生硬,全然没一点客气的余地。

  张哥在旁边都看着听着,我心里也乱,那字是我打的,回去老板知道,自然少不了一顿好批,他现在正觉得没机会整我。

  广告被拆下了,林看了我一眼,俊俏的眼角展露一抹怒气,"什么问题星期一再说吧,现在问题你也看见了。"说完就指挥那几个工人把东西搬上旁边的小货车,他也跟着上了车,离开了。


  我无奈的看看张哥,张哥笑笑,拍拍我肩膀:"没事,别想了。"我点点头,跟着他上车,径自去朝吃饭的地方去了。

  25

  吃饭的地方人很多,好不容易要了一个靠窗的桌子,点好菜,坐下来安静的对望。张哥似乎比一年前瘦了些,脸色也黑了点,我好象几年没见他一样。

  张哥问些我工作上的事情,也没特别的话题。我也觉得没什么多话说,眼睛一下调到窗外,楼下还有车陆续停进来,指挥车位的保安忙的不停脚,看来这里的生意很不错。


  菜上齐了,张哥叫我多吃点。我也没怎么客气,肚子也有点饿。他要了两瓶啤酒,两人一碰两碰就干完了。菜吃了半天也没大动静,点的太多。一会就差不多吃不下了,张哥见我不动筷子,便叫人买单。


  还是去以前去的那家酒店,张哥轻车熟路。我望着车窗外,忽然想起清水广场林对我的那一幕,心里有点不舒服。张哥眼睛的余光见我心不在焉的样子,空了一只手拍了拍我,说:"还在想刚才的事?"


  我摇摇头,说:"没有。"张哥也不啃声,继续开车。

  很快到了酒店,两人进电梯,开房门,仿佛传送带上等待加工的产品,一切加工程序按部就班。进到房里,张哥先洗,我开了电视看。张哥洗完,我跟着进卫生间洗,张哥默默坐到我刚才坐的位置,接着看电视。


  从卫生间出来,张哥只穿了件内裤,眼睛望着我,有些渴望。

  我不知道为什么,开始迟迟进不了状态,不过这种状态只持续了一会,随着张哥节奏加快,我跟着进入了状态。

  张哥在顶峰的一瞬轻轻的叫了好几声,似乎很久没有享受这感觉似的。我抱着张哥,轻轻的亲吻他胸口,温柔的像个母亲。

  张哥闭目躺了一会,看我坐在窗边,问:"怎么,还在想刚才的事?"我点点头,心里有些复杂,一方面是林对自己的不耐烦让我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耻辱,仿佛他知道我跟张哥要去干的勾当似的;另一方面又想下周一上班,老板会如何为难我。


  "做的不愉快就不做,不怕没饭吃。"张哥看着我,他的话让我有些吃惊,因为这话在我听来有些暗示的成分。我笑了笑,说:"还好,问题应该不大。"

  张哥似乎有些异样,平时他不会这么关心我,而此刻他已经坐了起来,看着我,问:"最近有没有找朋友?以后怎么打算的?"我把眼睛也回到房间里,看着他的眼,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哥没等我开口又继续说:"我觉得你还年轻,应该做一辈子打算,该结婚还是要结婚,家庭对一个人的重要性,是你现在想象不到的。"我笑了,看着张哥认真的样子,说:"张哥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个?"


  张哥也不在乎我怎么看,自顾着说:"你跟阿提不一样,阿提是骨子里都会自己打算的人,我不担心他吃亏。你就不一样,有时候,你太要面子,不懂自己照顾自己。"


  张哥的话很在理,他阅人无数,自然很容易拿捏到我的点,但我奇怪的是他怎么会突然这样关心我。张哥似乎很有兴致,继续说着:"找个男人是过不了一辈子的,只有找个女人。感情可以和性分开,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其它的东西就不会很重要了。"


  我点着头,没插话,这时我手机短信声音响。手机是放在枕头边,张哥停住话头,去拿手机。"谁的短信?"张哥看着手机,要递不递。我也没在意,说:"可能又是什么激情的广告短信,最近老接到这种短信。"也没过去接手机的意思。


  张哥于是开了手机,看了看:"周末怎么过,有没有想我这个朋友?"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估计是小胡的来信。张哥看完把手机递给我,气氛立时有些尴尬。

  我想解释,但不知道怎么开口。张哥笑了笑,不说话。我也沉默,好一会儿,我才开口:"是网上认识的朋友。"

  张哥"哦"了一声,眼睛冷峻的望了一眼。我觉得有些寒,心里有点虚。

26

  那天晚上张哥一直没再说话,也没提前离开酒店,只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睡着了。我则躺在另一张床上,半夜才睡着。其间又接到小胡两条短信,我都没回,干脆关了机。


  第二天上午我醒的时候,张哥已经走了。我冲了个凉,穿好衣服下楼。在我出大堂的时候,接到小皮的电话,小皮问我一晚上干吗去了,手机也不开。我说睡觉比较早,怕辐射所以关机。他问我是不是跟张哥在一起,我犹豫了一下,他没好气的哼了一句:"你瞒谁?你跟张哥点屁事你以为阿提不知道?找你就是问问你,张哥是不是现在跟你在一起?"


  我说他一早就走了,怎么了。小皮有些怨气的说:"阿提那贱人说张哥老婆要跟他离婚,张哥几天都没回家,阿提也不见他人,所以想到问你。"我吃惊的"啊"一声,真没想到发生这事,想想张哥虽有异样,但不至于这么严重吧!


  我赶忙拿手机打张哥电话,电话已关机。马路上车来车往,天气有些闷,天空布满乌云,怕要下雨。我走到公交车站等车,心里像塞了硬块,吐不出,吞不下。张哥不会有什么想不开吧?我自己忍不住笑了,张哥什么场面没经历过,这事应该不算什么。


  回家躺到床上,又想起林在清水广场对我的一幕,心里满不是味。这时电话又响,一看是阿提打来的。

  "北晓,张哥不在一起吗?"阿提声音像是很急,我被问的有些烦,好象全世界人都以为张哥会跟我在一起似的。

  阿提似乎还不信,焦急的说:"如果张哥在你旁边,你一定跟他说,说我对不起。"我听话头有些不对,他怎么又对不起了?不过回头一想,以阿提的秉性,估计是又去外面睡人被张哥知道了。


  挂完阿提电话,我忽然也有些担心起来,张哥做事业算是顺利,感情应该没大波折,如今老婆闹离婚,两个有关系的男人都有状况,他难免会有些想不开吧?此刻我才真有些焦急起来。


  张哥电话仍然打不通,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发条短信,却不知写什么好。这样干急了好一会,电话再次响,一看是小胡打来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耐!

  "昨天没看到我短信吗?"他的声音听起来都有些叫人不自在,我竟有些怀疑自己是怎么跟他过夜的。我答说手机断电了,显然这个借口敷衍的太明显。他也没深究,继续问我:"今天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我赶忙说公司有事,怕要加班。小胡自觉无趣,想再说什么,但忍住了。我反觉得有些不好,赶忙又添了句:"下次有空再见面吃饭吧,这次实在忙。"话一出口我又后悔,小胡显得有些高兴,忙应了一声,还说了些废话,才拜拜挂电话。我心里腻腻的有些闹腾。


 27

  星期一上班就被老板叫到办公室,长达一个多小时的长谈,老板从他的发家奋斗史谈到时势政治,又从公司秉承理念、发展大计到我每日工作安排的科学和合理化,我听的头有两个大。最后结论是扣我当月中两百块钱工资作为处罚,同时要求我去客户公司登门道歉。如果我一开始还打算反抗的话,但等到我有机会发言时才发觉脑袋里一片混沌,只得按老板的意思唯唯诺诺,点头答应。


  中午准备出门去客户那道歉,临下电梯时我再打了一次张哥电话,这次电话通了,彩铃是首老歌,杜德伟的《情人》,听着心里蓦的有些感触。

  张哥好半天才接电话,声音不大有精神:"北晓,什么事啊?"我犹豫了一晃,才说:"没什么,打电话问一问,谁叫你清早走了,也不跟我道个别。"

  "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张哥笑笑,"还道别啊。"我自己也觉得牵强,尴尬的吞了口口水,道:"也不是那个意思,关心下你,最近怎么样?听阿提说你家里出点事,现在好了没?"


  张哥也没停太久,很快回我:"也没什么大事,老婆要离婚,老天要下雨,没人可以阻拦。"听他口气似乎已经缓过来了,我想劝两句,但觉得词穷,想了半天才说:"难道就没一点转机?"张哥冷冷一笑,说:"转机什么,跟别人都好到睡一张床了,我还求她不成?"


  我很吃了一惊,我还以为是因为知道张哥的事他老婆才要跟他离婚,这样一听,似乎问题是在他老婆那边。我不由得长舒一口气,说:"哦,那确实郁闷!"

  张哥继续笑了笑,说:"女人、男人都靠不住啊!"话似乎点到我头上,我莫名其妙的有一丝喜,看来张哥还是多少有我,于是忍不住话里带着争辩的意味说:"怎么靠不住,我不是很支持的站在你这边吗?"


  张哥应了声:"那是那是。"然后就推托有点忙,挂了电话。我本还想多说两句,也被截下来,只得忍住了。

  我搭公交车到林的公司,公司规模也不是很大,在写字楼的21层,公司内一个厅、三个格开的办公室,厅里都是格子间,大家都埋头在电脑里,玩游戏的有,聊天的有。门口一个总台,坐着位漂亮的小姐。小姐见我推门,赶忙站起来,笑脸迎到,问:"先生你好,请问你找谁?"我答找林经理。小姐赶忙又问:"先生是否预约?"我被问的有点烦,当时已经看见林从一个办公室走出来,到大厅格子间的一位员工边交代什么。


  我说:"我是XX公司派过来道歉的,上次我公司为贵公司制作平面出了点文字上的问题,特别就有关事宜跟你们负责人研究一下解决方法。"我故意声音很大,显然林听见了,他穿着得体、修整干净的再次展现在我面前,眼神清澈的望向我。


  小姐还要问什么,林已经走过来,朝小姐挥挥手说:"我认识,找我的。"小姐没再啃声,乖乖坐回属于她的台后面,从她黯然的表情看,我想她定是暗恋这位林帅哥吧,哈哈!只是瞎想,林表情严肃的样子很性感,嘴角微微上扬,似笑非笑。


  进到他办公室,墙面整洁,正对门的墙上挂了副画,是个外国人的肖像,不知道是谁。林指了指他办公桌对面的椅子示意我坐,我说了声谢谢。

  "解决办法我跟你们老板商量过了,都同意了,也就不需要什么道歉不道歉。"林也坐下来,眼睛望着我,盯的我心跳加快。我不知道我在他心里是个什么印象,或许仅仅只是个客户而已。


  我尴尬的笑笑:"道歉还是要道,条件老板都同意了,免费为贵公司再做一次形象推广方案,也是我公司表达诚意的好办法。"我嘴溜滑,一套一套的,老板本意是好好整我,我倒乐得享受。


  林笑着点点头,说:"你们老板跟我很熟,大家合作也不是一次两次,希望这样的错误下次不要再犯。"他依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架势,似乎没特别要跟我套近乎的意思。


  我脑袋里突然一个闪念,心下来不及细细考虑,居然脱口而出:"我也想请林经理吃个饭,权当交个朋友,以后生意上往来,还得多担待。"

  林显然吃了一惊,估计他没想到我道歉而已,居然会隆重到请客吃饭的地步。不过细细一琢磨,似乎请客吃饭也不足为过吧。

  他略微犹豫了一下,看看我,说:"还是不用了吧,你们的诚意我知道,以后多注意就是。"

  我心一下灰了,刚还为自己的一时冲动有些吃惊和兴奋,转瞬就只有懊恼。我不甘心的想再说什么,林已经起身伸出手了,意思要我拜拜。我只得跟着起身,伸手握了握,电流从手直窜心脏,真不想松开。


  我黯然的走出他公司的大门,总台的小姐低头没看我,林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我视线里。

 28

  后来一个月的时间里,阿提找我好几次,他说张哥很需要人安慰,希望我多跟他联系。小皮也常打电话来,估计也是受阿提骚扰,劝我没事多跟张哥联系,他现在是需要有人站在他身边的时候。


  但张哥本人并不表现的多么需要别人安慰,我几次打电话过去提议一起吃饭、聊天什么的,都被他这样那样的借口拒绝,反倒让我感觉很掉价。

  那一个月我很无聊,工作上的事清闲很多,晚上一个人在家难免寂寞。小胡倒是经常来短信、电话,开始我还能坚持,强忍着拒绝他的多次请求。但后来慢慢熬不住了,张哥一直没再跟我联系,与之截然相反的是小胡仿佛知道我心思似的疯狂来电来短信,后来终于答应小胡一起吃饭。


  位置还是在清水广场旁边的豪享来,好象双方都不大愿意变动。小胡穿的很精神,头发打了啫哩水,眼睛炯炯放光。他身上估计也打了香水,不时一阵香味随风送来,不浓,所以也不至于让人反感。


  还是去的阑山酒店,这次是他主动跑去要登记付钱,但我坚持自己付,因为饭钱是他付了。我的坚持仿佛还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我自己一时没大想明白。

  进到房间,小胡问我最近都忙什么,我说朋友出了点事,帮了些忙,其实随口编排。他偏认真了,问是不是男朋友。我不耐烦的说没有,他也没多问。

  与上次相比,我变的"高傲"许多,每一个步骤我都仿佛是被迫,衣服裤子都是他帮忙半推半就的脱,洗的时候还是他积极的为我搓背--他连搓背功夫仿佛都是专业训练过。我狠狠的享受了一回,然后受邀进入他的身体。他用他几乎让我嫉妒的良好控制和调节能力,让我一度陷入欲海无法自拔。


  那天晚上很特别,我跟他睡在一张床上,虽然心里仍有事后的那种厌恶感,但在第二天出酒店时,我竟很乐意的跟他同搭一辆公交车。

  接着又是一夜,一夜,一夜??????酒店嫌贵,据点就换到了我的住处,我变的毫不在乎,既淫荡又放纵。一个人在家无聊的时候越来越多,性饥饿的频率似乎在得知极容易得到满足之后开始变本加厉。我全然不管不顾,打电话给他,无论多晚,他几乎随叫随到,这让我大为快意,他就像是一台人工119,丝毫不需害怕火情严峻程度。


  我开始变的依赖,对小胡的反感逐渐淡化,我觉得我的身体需要他。尽管每次完事后我看到他只觉得恶心,甚至有些憎恶,但每次想要来一次的时候,他又成了天使。欲望让人变的卑鄙和无耻,我常常会在想他的时候把他幻想成一个任我凌辱的奴隶,虽然达不到虐待的程度,但几乎接近那种水平。小胡在我面前言听计从,我不确定他对我是爱,或者只是性的依赖,不过我们对彼此的需要都心照不宣的顺应着,我们享受着这种状态。我虽常有愧疚和害怕,但下体思考的时候,愧疚和害怕就像风中的落叶一样被吹走。


  我有时候也会想,或许我在张哥的心目中,可能也是一个"小胡",一个随传随到的性欲发泄对象。人有时候不该思考,思考越多,越容易发现自己其实一文不值。


  小胡也在改变,他不再像开始那样强要问我能否做朋友,能否把关系稳定下来。他变的聪明乖巧,很有默契的配合我,一招一式都中我下怀。我不用再费心应付他、或者对他解释,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或者这个时间段应该沉默。他像普通男人掌握自己老婆的生理周期一样掌握住我的时间表,我们仿佛配合默契的战士,认真消灭生活中每一个不必要的麻烦。


  那是疯狂的一个月,我沉湎在小胡带给我的性欢乐海洋,我水性十足,自由游弋,欢乐无比。

  29

  和小胡欢乐的一个月里,不知是天气炎热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公司业务员走了一批又一批,新来的总呆不长,公司业务量减到最低,几乎只靠老板的几个老客户勉强维持公司运转。老板那几天明显老了,我看到他时已经没有恨意,只有怜悯。


  老板几乎不再找我麻烦,尽管我一天天呆在公司里无所事事。后来老板娘都去外面抛头露面、接待客户,我想我也无法幸免。

  果然某天中午,老板叫我到他办公室,再次进行他那长达一个多小时的演说,内容跟上次基本雷同,只是语气更恳切,说到最后时,他两手一摊,无奈的叹了口气:"你看公司都这样了,要么你自降工资,要么你也出去跑跑业务。"自降工资是不可能;跑业务虽然自己不熟,但想刀架脖子,是死是活都得闯一回了。现在工作多难找,大学生大批大批的毕业就失业,我可不能身在福中不知福。


  关键是老板娘也做了我的工作,她的话很贴心,说跟公司共生死、同存亡之类的,很是激起我的一番豪情。

  我开始经常出入各大写字楼,接洽各方各面的客户,网络随时相伴,老板下狠心翻新了公司的网站,每天他都坐阵办公室认真打理!更恐怖的是,他放弃了一块位于市中心很好位置广告牌的招商,竟放上了自己公司的宣传广告!老板疯了,老板娘也不阻止,我只得跟着一起疯。


  进入7月份公司的业绩开始回升,老板的眉头开始舒展。我再次有机会见到林,是在老板的一次庆功会上。老板请来许多关系不错的老客户,在市内比较有特色的"江南餐厅",那是一个西式建筑、中式餐饮的餐厅,大门做成时空隧道的感觉,还要过一个小天桥,桥下有潺潺的流水。过了天桥正门是两个宛如古代城楼里的倒八字楼梯,一面白砖白墙白地板,一面黑砖黑墙黑地板。上了楼梯到二楼,先是一个等候小厅和结帐总台。过了小厅上了一级台阶,是走道,走道的脚下全是防滑透明玻璃作的地板,地板下面有淡淡的灯光和水流,可以看见金鱼在里面游弋。走道两边是各个大小包间,包间没有门,只有镶了镜子的影壁挡着,看起来光怪陆离。走道尽头又是楼梯,再上到三楼,三楼的天花板有一半是坡顶,且用透明玻璃砌成,可以看到晚上的夜空。三楼外面还有个封闭的大阳台,我们的位置就在阳台里,阳台四面都是玻璃,可以俯瞰到不少城市美景。


  大家一路边走边赞叹,他们大多并不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家很富特色的餐厅,老板很得意的一边带着大家往预订位置走,一边高兴的介绍餐厅这边那边的各样特色。

  我一直拿余光打量着林,他微微笑着跟旁边的人谈着什么,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衬衫,黑色休闲裤,黑皮鞋,总是那么得体。

  到了预订位置,大家随着老板的招呼依次落定,我坐老板旁边,林正好坐我对面。菜陆续的上,大家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老板娘充分展现出作为贤内助应该具备的品质和能力,八面玲珑的招呼到除我以外的每一位客人,尽量不让哪一位被遗忘在大家交流圈之外。


  开始喝酒,我本不爱喝,老板招架不过来,老板娘使劲递我眼色,我只得跟着举杯。他们太能喝了,跟喝水似的。菜都没动几筷子,白酒已经开了好几瓶。我头慢慢有点晕,眼前的人开始左右摇晃。趁自己还清醒,我跟老板娘说我快不行了。


  可大家都还在兴头上,怎么能说不喝就不喝,不喝不给面子--谁也得罪不得。我心想豁出去了,酒味慢慢在我嘴里变淡,开始觉得喝的不像是酒了。这一下状态似乎又恢复过来,别人再敬酒,我眼都不眨一下就干,而且越干越来劲。大家都被我感染了,跟着叫好鼓掌。


30

  那天喝的很疯狂,趁着酒意我一连敬了林好几杯,林似乎不胜酒力,一会就半靠在椅子上一动不动。也不知搞到几点,大家才起身出门,清醒的几个闹着要打牌,我模糊记得被人半搀着。当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吐了很多,头脑混沌一片,脚像橡皮泥一样软,想挪就是挪不了。等我半夜头疼欲裂的醒过来时,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房间里,而林就躺在旁边的床上!


  我模糊着想起来,发现腿脚没劲,挣半天才挣起来,床头柜放着两瓶矿泉水,我拧开就喝,喉咙跟着火似的。林在旁边也动了动,我看他手在挠喉咙,于是端了水过去,拍拍他胳膊。他动了动,却没睁开眼,脸色有些灰白,嘴唇干裂。我怕他会是酒精中毒,赶忙把他头半扶起来,用刚喝过的矿泉水瓶给他灌了好几口。


  林嘴动了动,喉咙咕咚咕咚一阵响,水喝的差不多了,人还是没醒。我把他放下,手放在他人中位置,探了探,还好,呼吸有,热量也有。我当时也没怎么多想,又趴回床上,继续睡。


  再醒过来的时候,林已不在床上,卫生间传来水声,估计在冲凉。我只觉得口干嘴涩,太阳穴也微微有些疼。这时有人按门铃,我准备去开门,林倒光着身子先跑出来,那一刻我很吃一惊,他洁白裸体第一次这样展现在我面前,幸福来的如此之快,我来不及准备,激动的一下呆了!


  林也看看我,脸马上红了,慌乱中从床上抓起内裤,想要穿上,却扒拉半天,人几乎要摔倒,我还没回过神,看他狼狈的样子,我一点不觉得好笑,只是感觉很可爱。


  他终于穿好了,我也缓过神,赶忙跑到门边,边跑边说:"我去开门。"开门一看,是老板娘,她见我笑笑,说:"我看你们都醉了,也挪不动,就抬你们在这里过夜,其他人在隔壁打了一通宵麻将。"我笑了笑,没啃声。老板娘继续说:"你们收拾收拾,一起去吃早茶,这里的早茶很有特色,他们还在打麻将,你们先吃了早点回去休息。"我点点头,老板娘便转身走了。


  我回到房间,林已从头武装到脚,一切穿戴停当。我笑笑,他也笑了笑,似乎还有些难为情。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说:"去下面吃早茶。"他哦了一声,又说:"我等你吧,一起下去。"


  我应了一声,脱了衣服就进了卫生间,水微微凉,我没开热水,很舒服。我回味着刚才看到的那幕情景,心里忍不住激动,手也不自觉在下身动作起来。房间里此刻响起了电视声音,我则依然回味刚才那一经典镜头,到最后长吐一口气,卫生间的墙上多了几道灰色的痕迹。


  31

  我很快洗完,擦干水气,穿好裤子,刚出卫生间他就关了电视,起身看我,似乎迫不及待的样子。我穿了衣服,向他点头,说:"走吧。"他跟在后面,我们一起下到楼下早茶的位置,老板娘和几个客户已经在楼下开始吃起来了。


  自助早茶的花样确实很多,林一直在我左右晃,我挑了几样糕点,拿了杯豆浆坐到走道旁边的位置坐下,老板娘他们就在我旁边。林也端了盘子走到我旁边,笑着坐下。


  "你叫什么来着?"林看着我,不好意思的笑问。

  真失败,一起睡了一夜,连我名字都没记住,我笑告诉他我的名字,他点点头,说:"我记得记得,就是一下想不起来。"

  我嗯了一声,没说话。林喝了口牛奶,说:"上次在清水广场,不好意思,太急了。"我摇头笑笑:"没什么,那次也是我们不对。"林没接话,冲我点点头,便接着吃起东西来。


  吃完早茶已经九点多,星期六大家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老板娘还要陪那几个客户继续打牌,我和林都兴趣不大,就先起身告辞,老板娘叫我一定要送送林,我点头说没问题。


  走出酒店,林问我住哪里,我说在平原路那边。他点点头,又问:"你不是本地人吧?"我点点头,说老家在鄂西。他哦了一声,说:"自己租房子住还方便吗?离你上班的地方有点远。"我说:"没办法,公司附近的房子都不便宜。"


  说着话我们已经到了公汽站旁,林犹豫了一下,忽然说:"我有个房子在你们公司附近,一室一厅,环境也还好,前段时间我表舅帮我看着,现在没人住了,我可以低价租给你。"我当时正要看公交车牌,一听到他这话,顿时凝在那了,半晌没反应过来。


  他以为我有难处,赶忙说:"如果不方便就算了。"我这才连忙说:"没不方便,没不方便,离公司近当然好,但不知房租要多少?"林想了想,说:"你就按你现在的房租给吧,地方不错,我一时还没卖,租给别人我又不放心,你也当帮我看房,别让房子长期霉着。"我当时被他说的激动万分,心里痒痒,兴奋的说:"能不能现在去看看房子?我真有些迫不及待了!"


  林点点头,说:"没问题。不过丑话要说前面,家里的装修,你得好好保持,家电你可以用,但用坏了要赔,再就是如果房子脱手,我想你能做好随时搬家的准备。"我头像鸡啄米样的点,很爽快的说:"没问题没问题。"


  两人一起坐公交车到新屋门下了车,走了不到两分钟,就远远看见一个竖着的柱子,上面五色的几个字:"凯兰花园"。我跟林过了保安亭,小区的黑色马路边是彩砖铺就的人行道。路灯不高,像垂兰,绿化的灌木和草皮到处都是,楼房的立面也是彩色,在蓝色天际线下显得很夺目。


  我们一直走到小区深处,进了个B区的小院子,林指着面前的一栋楼停下来,说:"就在九楼,是小高层,有电梯。"我点点头,两人接着进到楼里,坐电梯,九楼一下到了。林掏钥匙开门,我跟在后面。


  房子不大,客厅的面积估计也就二十平米,吊了顶,铺了木地板,放有沙发(违规词),柜子上摆着电视,对头是个小阳台,玻璃门隔着。他又带我到房间,房间有股怪味,说不上来具体是什么味道,床套了床罩,墙面打了柜子,挂了副风景画框。


  我四下看了看,比我住的地方自然要好上几倍,忍不住问他:"你应该不会马上就把房子卖了吧?"林似乎有些得意之色,指着房间的窗户,说:"放心,我结婚之前是不会卖的。我现在住'楼往西'那边,这里闲着也是闲,让你住是交你这个朋友。"


  我心潮暗涌,脸不由得有些烫,这话听的人心惊肉跳,我尽量平稳语调,笑着说:"那要我一直赖这里,可怎么办?"林笑笑说:"那你把这房子买了不就行了!"


  林的这句话微微动了我的心,但细细一思量却又不大可能,毕竟我积蓄不多,呵呵的干笑,没接话。林也多说什么,把钥匙掏给我,说:"先把钥匙配一套,下午我写份合同,保证金还是要给的。"我点头,说:"没问题。"


  32

  中午我配好钥匙,林回家先去换衣服。我打电话叫小皮,小皮说正跟一个重要客户,抽不脱身,不过他让伍奏过来。我想着是不是要给张哥打个电话,犹豫了一会,还是发了条短信,把自己搬家的事告诉他一下。


  伍奏很快到了,我已经把被褥床套打好包,衣服也收进箱子和编织袋,电脑还没来得及拆。伍奏就帮着我拆电脑,两人正忙乱,电话突然响,是张哥。

  "怎么突然想着换地方?"张哥似笑非笑。我说遇到一熟人,他把房子便宜租给我。张哥哦了一声,犹豫了一下,说:"是不是上次给你发短信的那位?"

  我懵了一会,才想到小胡,赶忙说:"不是不是,是老板介绍的房子。"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清楚,就干脆随口撒谎。张哥依旧不紧不慢的哦了一声,才说:"叫车了没有?要我帮忙吗?"


  我笑笑,说:"张总忙的很,我哪里敢打搅。"张哥呵呵一笑,说:"你先把东西收拾好,我过会就到。"我心中窃喜,不用出去叫车了。

  伍奏一直不怎么说话,我问他和小皮处的怎么样,他说还好,老样子。我看他年纪轻轻竟没什么神气,仿佛不如从前,禁不住有些担忧。

  东西收拾的差不多了,电话又响,却是林打来的,他问我收拾的怎么样了。我说差不多,呆会就可以运过去。他问我找到车没有,我说还没,不过有人开车过来帮忙。我万万没想到林会随口来一句,彻底把我震晕了:"是不是上次在清水广场跟你一起的那个?"


  我半天没缓过神,一直不知怎么答话才好。林也没再多说,笑了一声,说:"我已经到这边了,合同写好,等你过来签字交钱。"

  我应了一声,他就把电话挂了。这时门被推开,张哥裹着热气走进来,门外露出一片阳光,落在走廊上随处乱放的瓶子、篓子上。

  "就这些?"张哥看了看伍奏,然后看看我,问,"没多的了?"我笑笑说:"我们穷人家,没你款,就几床破被、一台破电脑。"

  张哥笑笑,没心思跟我磨嘴皮子,拉起一个编织袋就往外走,边走边说:"害我还叫了个皮卡,我还怕我的车装不下。"我跟着搬了个箱子,伍奏要搬电脑,我赶忙说:"你别动,在这里守着,我们一会上来再搬。"伍奏哦了一声,便不动了。


  事实证明张哥还是英明的,他的车人坐进去觉得空,但放东西却放不下几件,很快后备箱被塞满,皮卡车放了我的两个箱子、一台显示器和主机箱,还有其他一些杂七杂八的,皮卡司机用绳索绑稳,估计这是他从运以来最轻松的一次货运吧。


  搬东西显然把张哥累着了,他跑了两趟就不肯动了,浑身的汗,伍奏和我继续搬东西,让他坐在车里好好吹空调。

  顺着我的指引,车很快到了"凯兰花园",张哥边开车边笑:"你的这个熟人不简单啊!这里的房子可不便宜。"

  我没接他话,伍奏四下顾盼,不无羡慕道:"如果能在这里买套房子,那就很爽了。"

  车在门口被保安堵住了,说了半天硬是不让进,我只得打电话给林,林跑下来,跟保安打了招呼,这才放行。因为我和伍奏都坐在后面,林暂时坐进了副驾的位置,我忽然觉得很冒险,张哥跟林打了招呼,林也跟伍奏笑了笑。我根本没有要开口介绍的意思,也不知道怎么介绍。


  车停到B区口,东西卸了下来,张哥问:"几楼?"林答:"九楼。"张哥作了个苦脸,说:"还是叫几个小工来吧。"我笑了笑:"好吧。"毕竟老叫他们帮忙也不好,都不是做体力活的料。


  张哥过去问皮卡司机,让他去叫几个人。我则跟林谈合同签字,交了一千块押金。林收好钱、合同,小工都来了,东西三下五除二就处理清楚,张哥给他们一共一百块钱,打发走了,然后自己也要走,我说请他吃饭,他不肯,说事急。林也说有朋友要一起吃饭,张哥走一会也跟着走了。我也不好硬拉,只请伍奏一个,让他打电话叫了小皮,三个人就在小区外面的小饭馆吃了一顿,晚上帮我布置东西。


33

  搬家后上班轻松多了,每天早上可以多睡半小时。上班精神也好很多,但我一直没告诉老板我搬家的事,不想多给他一个加班的借口。

  搬家后张哥迟迟没再跟我联系,小胡倒来过两次,每次都满意而归。后来小皮从阿提那里知道,张哥跟他老婆离婚的事搁浅了,因为财产的问题,张哥老婆"舍不得"离开张哥,而且作为有过错方,离婚后的财产分割,他老婆几乎拿不到一个子儿。张哥似乎也懒得跟她闹,孩子毕竟还是离不开娘。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我也就把跟张哥联系的事放淡了。


  老板的生意越发好了起来,业务员不再那样跳了,老板又可以在他们中间挑挑拣拣。老板娘抛头露面的机会却并没减少,我也经常被拉到酒桌上。老板开始不再像从前那样有意无意刁难我,看来他对我的偏见已逐渐被打消,这点让我很是舒坦了一阵子。


  我请林喝酒的事发生在我搬家后的第二个周末,周五我就早早给林打了电话,说请他吃饭,感谢他"给"了我这么好一套房子。他也蛮爽快,很快答应了。地点我选在"谭鱼头",听说西北路那新开了一家店,味道还不错。


  星期六下午六点,我准时到了店里坐下,大概过了一刻钟,他才来,同时跟来的,还有个女孩子,我一眼就知道,是他女朋友,心里跟针扎似的。

  林走到桌边,给我介绍:"这是我未婚妻,小艾。小艾,这位就是现在住我房子的那位,北晓。"小艾长的挺漂亮,眼睛不大,鼻梁很挺,脸蛋圆圆,露在外面的皮肤感觉像浸着水。


  我冲他们笑着,让他们点菜和锅料。林很有谦让的把菜谱交到小艾手里,小艾认真的看,点了几个,林又补充了两个,我点头,又要了两瓶啤酒一瓶饮料。

  林和小艾也没怎么说话,时不时的问些我工作上的事,我觉得自己真傻,至少把小皮带来也好啊!菜很快上好,服务员先把鱼头给我们捞到碗里,才将火锅料投到锅里。鱼头没有想象的那么好吃,小艾吃了两口,就没动筷子,后来林夹了过去,把吃完了。


  这一顿吃的很没趣,我不知道是我请的不对时机,还是林不该把他女朋友带来--或许他以为凭我爽朗的性格会很快跟他们打成一片,可惜他失算了。

  吃完了出店子,我推托晚上有事,先走一步。林和小艾也不多挽留,我一个人忽然感觉七月的天有点冷,坐进出租车时,让司机把空调开小一点。

  回到家一会,忽然接到林的电话,他说谢谢我请他吃饭,今天很开心。我说没什么,应该的。我们的话都很假,他还再唧唧歪歪说什么,我根本没听进去,应了两句挂了,坐在客厅的沙发(违规词)上,甚至在想象林和小艾以前在这上面是如何做爱的!


  忽然很沮丧,觉得自己像个怨妇一样呆在家里。我不知道我要什么,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可能自己永远得不到。

  一个人呆了大概半个小时,忍不住又给小胡打电话,却关机了,这是从来没有过的,看来人倒霉时,喝凉水也塞牙是很有道理的。

 34

  天气越来越热了,白天人呆在办公室,根本不想动。心里也跟火烧似的,整天感觉自己像无魂的野鬼,飘来飘去不知道忙什么。

  张哥终于想到来找我了,这次很直接,他招呼不打就冲到我的住处,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我当时刚回到家,门铃忽然响。我开始以为是小皮,开门一看,竟然是张哥,还提了三四个袋子,一打开,有鸭脖子、鸭肠子、冷牛肉和碎鸡块。我很吃一惊,张哥仿佛兴致很高,脸上笑呵呵的。


  "今天怎么突然有空光临寒舍了?"我问。

  张哥嘿嘿一笑:"专门来抓奸的!"说着把口袋里的东西摊出来,我赶忙拿来几个盘子,盛好。

  "哎呀,忘了带啤酒。"张哥忽然说。我说我这里有,冰箱里好几瓶。张哥笑了笑:"这房子还真舒服,冰箱彩电,一应俱全!"我笑了笑,问:"怎么阿提最近没跟你一起?"


  张哥看了看我,直接用手拿了个鸭脖子就在嘴里嚼,也不答我话。我斜眼看了看他,不知要说什么,但用鼻子想就知道,一定发生什么事了。

  两人喝酒吃东西,张哥也不多说话,似乎吃的很舒服。我心里堵,想问他什么,但看他几乎不开腔的意思,又不敢开口。这时电话响,一看,是阿提,我就知道肯定出了事。


  张哥也不看我,我端起手机到阳台口子站定,阿提问我张哥在不在,我说在。他哦了一声,想说什么,又犹豫。我不耐烦,急问到底怎么了。他终于开口说:"我跟别人被他撞见了。"我哦了一声,知道八成是这事。阿提又问,他还好吧。我说还行吧。阿提似乎要哭了,说:"张哥是个好人,你好好待他。"我心里妈的窝火,老子都成什么了!


  电话挂了,回到客厅,张哥又去冰箱找啤酒。我拣了块冷牛肉放口里,琢磨着该怎么开口。张哥回到位置坐下,我看了他一眼,慢腾腾的说:"又跟阿提闹事了?"张哥看了我一眼,装作要醉的样子,没啃声。


  我只得跟他喝酒,他一句话不说,我也撬不了他嘴。冰箱里酒不多,一下没了。张哥似乎不尽兴,但也不打算出去喝,半靠在沙发(违规词)上发呆。我第一次见张哥这副神情,心里隐隐有些痛。我开口说:"张哥,算了,别放心上。"


  我真的觉得自己嘴很笨,但另一方面似乎也不急着为他开解。张哥摇头,说:"谁把那贱人放心上了?他妈的我是玩他。"张哥声音很沉,虽然有些窘迫,但不至于失态。


  我没啃声,想了想,走到他旁边,拍拍他脸,很滑:"起来洗澡,今天就在我这里休息吧。"张哥抬脸看看我,应了一声起来,然后拉我手:"一起去洗吧。"

  我本想拒绝,但开不了口。跟着他进到卫生间,帘子也没拉,张哥就抓我脸开始亲,我脸上全是他的口水,很不舒服。张哥似乎憋着一股火,恨不得要把我烧了。好不容易脱了衣服裤子,两人全身赤裸的淋在莲蓬头下面。冷水浇在身上,先是一个激灵,两人抱的越发的紧,接着就适应了。


  张哥迫切的开始从身上到身下的亲吻,我被他如此主动感动了,开始随着他的节奏继续。张哥的技术明显长进不少,我忽然有些分不清身下的是张哥还是小胡。

  两个人忙忙乱乱行进了半个小时,澡洗完了,事也办了。张哥撇干身体,穿了条裤子,走了出去。我又淋了一会,才到外面,不见张哥,又到卧室,张哥已经躺下,似乎快要睡着。


  我坐到床沿半天不动,默默的看着张哥,很乖的一张脸,像个孩子,我却像个爱意很浓的母亲。张哥很快起了鼾声,我这才出到客厅,把东西残余收拾干净,才关了灯,睡到客厅的沙发(违规词)上。


 35

  第二天我醒的很早,因为要上班,开了卧室门,张哥还在睡,不过此时他的手机响了,我赶忙关门走往卫生间,耳朵竖着听,也没听到什么,我自个刷牙。

  张哥一会开了卫生间门,进来洗脸,头发顺了顺,我正小解。他没多耽搁,拍了拍我屁股,说:"我先走了,公司有事忙。"我哦了一声,没说话。

  他走到外面,我听到开门声,似乎他又没出去,我洗了洗手,出来,他站在门口犹豫着。我问:"忘了什么吗?"他看我一眼,问:"收拾好了?我出车顺道送你,挤车麻烦。"


  我本想拒绝,仍旧无法开口,忙着找到包,换了鞋,跟他出去。

  他把车弯到我公司下面,他停住车,我下了,临走张哥看我一眼,笑了笑:"谢谢了。"我很顺溜的回一句:"不用。"又觉得不对,补了一句:"看你客气的!"我关好车门,车呼一下窜了出去,我独自上台阶,进到空调气十足的大楼里。


  中午接到阿提短信,问我张哥怎么样,我回了句,还好,其实心里默默有些难受。

  一个下午上班恍恍惚惚,脑海里都是张哥昨晚落魄的样子。老板都发觉我有些不对,问我两次,是不是病了。我说没有,勉强笑着,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难道我表现的很不对劲吗?


  "是的,"老板娘看着我,"你脸色很差。"我估计是晚上睡沙发(违规词)没睡好,晚上记得模模糊糊被硌醒好几次。我不认为是张哥影响了我,不管实际上是不是,我主观上不认为是。


  晚上恍恍惚惚到家,有点累,冲了凉就睡下。

  第二天上班一天无事,下午快下班的时候,前台转了个我的电话,一听是林的声音,他说手机丢了,所以只能打公司电话找我,问我下班是否有空,他要去我住处(实际是他家)拿点东西。我说没问题,顺便把我号码又告诉了他一次,他说手机还没买,先记在本子上。


  晚上我特意买了点菜,虽然厨艺一般,但林交代过,有空多做饭,怕厨房的东西用的少,放坏了,今天自然要表现一下。我到家不久林就到了,他也买了不少菜,真晕!而且许多菜跟我买的重了。他笑着放一些到冰箱里,叶子菜丢在厨房案板下面。


  林看我半天,切菜的样子不得章法,干脆越俎代庖,抢过我手中的菜刀,说:"你去择菜。"我无奈,只得蹲地上择着叶子菜。林边切菜边说:"怎么没见你女朋友?上次小艾还问我,你这么帅,追你的女孩子一定不少吧!"


  我叹口气笑笑:"没你那好福气,我一穷二白,没人看的上。"林也跟着笑,继续切菜,没接话。

  沉闷一会,气氛有些微妙,我故意不啃声,他忙乱的开始炒菜,一会叫我拿这,一会唤我递那。我感觉莫名其妙的好,很乐意帮他忙,仿佛不是在他家也不是在我家,而是在我们家一样。这样想着,心里腾的一下又有些凄凉。


  林一直没啃声,菜很快做好,端到客厅的小几上,香气十足。我忍不住夸赞:"真是好手艺,这味儿估计在饭馆才能闻到。"林得意的拍手:"我可是专业训练过。"


  我哦了一声,有些不信的看他,他自顾接着说:"自己专业训练自己!"

  饭盛好,我问喝不喝酒,他说算了,我有些扫兴,但也不多说,于是两人埋头吃饭。菜味道实在不错,我多添了半碗,吃的肠肥肚满。林倒吃的不多,看我撑的很足的样子,忍不住笑。


  饭吃完,我收拾碗筷,林去到卧室,从柜子里拿了几件衣服。卧室的壁柜很大,他只腾了一格给我,另外三格都锁着,装的全是他的衣服和东西。

  我问他怎么手机丢了,他说挤公交车时被偷的。说话间他把东西叠好,问我有没有袋子。我找了半天找到个袋子,给他,他装好衣服。我坐回到沙发(违规词)上,开始看电视,他还站在后面,似乎在想还要带什么。


  我心不在焉的看电视,一时也找不到话,只得借此打发尴尬。他走到阳台边,阳台上有个旧的木柜子,我收拾的时候见上面灰尘很多,也没敢动。他去那捣鼓了半天,找了个破游戏机模样的东西出来,我抬头看了看,他冲我摆摆手中的玩意儿,说:"这可是宝贝,大学的时候还在玩,这两天几个发烧友找我要心得,我得找找感觉。"


  我问还能用吗?他笑了笑:"应该还行吧,这东西我琢磨透了,坏了也能治好。"我哦了一声,回头又看电视。他接着问我:"你打不打游戏的?"我说不,除了打打QQ牌,很少玩其它游戏。他很夸张的叹口气:"唉,人生大半的乐趣你都没有了,真可惜!"


  我笑笑,起身看他,故意卖弄古文:"自非鱼,焉知鱼之乐?"他似乎没大懂,愣愣的看我,我忍不住又笑,他发呆的样子也是这么可爱:"你不是鱼,又怎么知道我做鱼的快乐?"


  林呵呵一笑,有些不好意思,说:"我先走了,你这条鱼慢慢享乐吧。有空再过来玩。"我点头,挥挥手:"拜拜!"

  门哐当一声合上,我吐口气,心里蒸腾起一种难有的幸福感

  36

  一段时间小胡没跟我联系了,我打过他几次电话,不是关机就是无人接听,我想这小子八成惹什么事了。时间变的不好打发,晚上时常会无聊,想着写点东西却没有头绪。我感觉心底有个东西在滋长蔓延,我尽量不去管它想它,可它越发的疯狂滋长。


  天天上网找人聊天,可都没几个值得自己跑一趟的。人似乎越发的懒散,天天赖着不怎么想动。张哥也不找我,林也不跟我联系。我都忍着,价钱是忍出来的。

  终于我打了电话给小皮,想约他去酒吧看看,很久没去了。小皮正跟别人吃饭,这小子似乎成了半个老板,每天都脚不落地的。他听了我的提议,先是一惊,然后幽幽的吐口气:"你都有张哥了,还想怎么的?"


  我说谁有他了,他跟我还不是玩。小皮没啃声,说正忙着,哪天有空再找我。说了电话就挂,我郁闷的不行,朋友到关键时候,都不顶用。于是又拨小胡电话,这趟119怎么随便说罢工就罢工了?


  电话仍然无人接听,我闷着头又打了两次,心里着火似的。最后一次打过去,小胡干脆关机。我恨的牙痒,要脱离关系说清楚,干吗来阴的?

  最后还是不敢给张哥打电话,只得给林发了条短信,生怕惊扰了他跟未婚妻的约会:"林经理,最近忙什么,也不冒个泡?"

  短信很快回了,以至于我怀疑看错了:"没忙,一个人打游戏。"我赶忙回话:"打游戏么意思,有空来喝口酒。"这次等了好一会,林才回:"嗯,好的。"没了下文,我看着手机怅惘了半天,不知他是敷衍还是有了切实打算,也不给个确信。心里暗暗生恨,觉得自己够贱,但好歹还是憋住没再回他话了。


  又过了三四天的样子,到了周末,林忽然打电话过来,说晚上去家里坐坐,把小艾带着没什么吧。我说哪能啊,欢迎欢迎。心里还是有些齿冷。

  下班回家,我还是好好收拾了一番,专门去海鲜市场买了几只大蟹,其实我不会弄,也就指望林他们了。

  没想到晚上只是林过来,说好一起过来的小艾却没有光临,我猜两口子八成又闹别扭,但只能装痴。林开始摆弄那螃蟹的时候,才说:"害你准备的这么丰盛,小艾临时加班,来不了。"我应了一声,笑:"更好,我们好好喝酒。"


  啤酒开到第五瓶,林慢慢打开话匣子,我有句没句的听,对他公司的一些破事,兴趣不大。林的酒量不好,我也怕他醉,不好打发,他再要喝时我说酒没了。林也不坚持,微醉不醉的看我,说了句让我脸红难耐的话:"其实我初见你,就觉得你人不错,我挺喜欢的。"


  如果没有心魔,这话听就听了,当风过树梢,男人大丈夫,说话直率没什么。林似乎不觉得自己的话有问题,继续说:"我以前有个很好的兄弟,打小一起闹大,后来他全家都出国了,我旁边就没什么窝心点的朋友。"


  我哦哦的应着,他眼眶忽然红了,说:"说实话,我挺想他,人活半辈子,能有几个发小?我打算这次结婚跟小艾一起出国去看看他,因为他父亲刚车祸意外死了,本说回国参加我婚礼无法成行。但小艾死活不肯,她全家人都反对,为这事闹的大家都不愉快。"


  后来他要哭不哭的,我赶忙倒茶给他,说:"别想太多,凡事好商量。"对于劝慰别人,我总是词穷,林好歹把泪忍下了,躺在沙发(违规词)上呆了半天,一动不动。我估计这次他跟小艾闹的矛盾不小。


  快十点了,林起身告辞,看起来精神恢复大半,我送他到门口,也没多说话,心里略略有些不舍。

 37

  我想找个朋友了,固定的朋友。自从小胡寂寥无声的消失在我的世界里,我才发觉我确实需要一个固定的朋友,能够随身携带的朋友。当我开始下决心要找朋友的时候,事情看起来好象简单许多。


  但天气太热,每天网上跟人约时间地点见面时,总要琢磨半天,对方也是迟疑不决,所以网上聊天看照片的多,真正能把见面提上日程的却很少。

  见到底是见了几个,可都不怎么聊的上,我感觉自己一旦认真要找个固定朋友时,就坚定的像圣女贞德一样。可别人都是冲着床上交流来的,所以总不合拍,而我一旦流露出上床可能性不大时,对方便显得兴趣冷淡。


  我不知是不是该失望,我忽然对自己的下半生开始担忧起来。人是群居动物,一个人永远单身活下去显得很难。我上网不懈努力,事情反而更糟糕。

  张哥终于在一个寂寞无聊的晚上打了我电话,自从我搬家后,他似乎也对我冷了许多。他约我去石头溪那边吃烧烤,我兴冲冲的答应了,一切看起来毫无征兆,我以为只是重复从前的过程罢了。


  张哥开车到清水广场时,我已等了半天。同行的竟然有阿提和伍奏!我见了很是吃惊,阿提也就算了,伍奏怎么也来了?我有些犹豫,但想着来都来了,只得坐进车里,伍奏有些不自在,阿提和张哥坐前面,没说话。


  车动了,出了广场路,我看看伍奏,问他小皮怎么没来。

  伍奏挪了挪屁股,更加不自在的红着脸,我隐隐感觉不大对劲。阿提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是暗示我停止这个话题,我他妈的信了他的邪!我觉得自己像被耍一样,他们几个邀一起淫乱,干吗扯上我?


  我反倒问阿提,怎么没叫上小皮。这时伍奏抢着答话了:"我跟他分了,他太忙没空管我。"我再吃一惊,这么大事,怎么小皮从没跟我知会过?!

  阿提邪邪的笑着从后视镜看我,眼神半带讥笑半带讽刺。我当作没注意,继续问伍奏:"好好的,怎么又分了?小皮怎么没告诉我?"伍奏犹豫了一会,想要开口,却又忍住。车窗外的路灯一盏盏晃过,橘色的灯光把路面染上颜色,行人也是,垃圾桶也是,站牌也是。我觉得心里有些闹腾,有点晕车的感觉。


  车过湖角立交桥时,我觉得我快不行了,心里又急又恼,伍奏没敢看我,眼睛调到车窗外,阿提也沉默了,像等着看我笑话。好不容易捱到车下桥,我叫张哥把车往边上一停,急忙下车,要吐没吐,还是干呕了两下。


  张哥下车问我怎么样,我随手一挥,真想叫他闪远点,心里对那一车人都恨极了!蹲在马路边半天,好在路上人不多,偶尔几个过路的,拿眼往我们这边瞧两下就走了。马路上车很多,来来去去,呼呼的叫,让我感觉心里更是闹的慌。


  伍奏也下车了,走到我旁边,蹲下来问我,好点没有。我也不看他,喉咙和胃里稍微安静了些,想再问他话,却又提不起大劲,忍住了。

  大家都在旁边等我,我终于站起来,看了一眼那黑色的车身,似乎只有它能让我情绪平复。我返回上车,对坐回驾驶位置的张哥说:"麻烦送我到前面的车站,我今天不舒服,就不去了。"


  张哥有些意外,阿提和伍奏没说话,张哥说:"一起去吧,吃个烧烤,小皮我打电话叫他了,他说太忙。"我心里还是很烦,说:"真的不舒服,前面湖角南站,放我下吧。"车很快到了站,张哥想要拐头送我到马路对面,我说不用了,一个人下了车,晚上空气仍然闷闷的热,汗水夹在毛孔里出不来。


  车开走了,我才过马路,想要打电话给小皮,却感觉一点心情都没有。远远望着黑色的别克车渐行渐远,我感觉心里熬着一锅粥。

  38

  找到小皮是第二天晚上,小皮看来正常的有些异常,手里握着手机,坐定下来还把手机放在茶几上,仿佛随时有紧急电话过来似的。我叫了外卖,菜送到之前,我跟小皮并没提到伍奏的事,他安静的看电视,偶尔问问我工作上的事,明显心不在焉。


  菜到了,我开了啤酒,两人两杯下肚,我才问他:"伍奏又跟你分了?"小皮看了我一眼,淡定的像个淑女:"他跟你说了?"我点头,想把昨天发生的事跟他说一遍,但还是忍住了,我自己都觉得恶心,估计晚上三个人在玩三P吧!


  "没什么,"小皮笑笑,"阿提那贱人,他想捞到手的,谁也抢不过。"我听了心里有些发毛,小皮喝了口酒:"伍奏从跟我复合一开始,就一直不对劲,阿提给他下了药似的,伍奏蚊子扑血一样粘他!"


  我吃了两口菜,嚼在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小皮又说:"我也想开了,做男人就该像张哥那样,有票子什么事都好办。所以感情的事先放放,把事业做起来,还怕没男人飞蛾一样扑过来!"


  我笑笑,看来小皮不再是从前的小皮,大大咧咧不管不顾,他算是缓过来了。我先前的担心也显得有些多余,两人又碰了两杯子,没再多话。

  小皮电话响了几次,小皮都直接挂掉,后来干脆关了机。我看他,笑:"怎么不要事业了?"小皮叹气:"难得兄弟碰头吃个饭,事业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两人又吃了不少酒菜,一直到晚上十二点,小皮还没回去的意思。两人开始谈工作谈未来,逐渐话题扯开,我们想了很多,聊了很多,到凌晨两点,才各自睡下。

  和小皮那晚的交流之后,我也想了很多,慢慢感觉出他话里的道理。小皮之后给我发了条短信,大意让我好好把握,张哥这人,说实在也实在,说虚也虚,别陷太深了。


  我也打算不跟张哥联系了,我觉得是得好好工作,为前途为未来好好琢磨打算一番了。可当我真正投入到工作里,又觉得并没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工作实在太繁琐,而且又微不足道,似乎跟自己的前途事业搭不上界。庸庸碌碌瞎忙活了半个多月,人又懒散了下来。


  我自己都没想到阿提会突然来找我,那天下班到家,我正打算冲凉,有人敲门。我以为会是小皮,或者张哥,林都有可能,可万万没想到是阿提。

  阿提一屁股坐到沙发(违规词)上,就爆出个让我头都炸闷的消息:"伍奏跟张哥好上了。"我强作镇定,开玩笑说:"你这个媒人做的好啊!"阿提恼怒的看我一眼,似乎很闷气。我不说话,默默的站了一会,又说:"你来这里告诉我,是怎么想的?"


  阿提哭了,在那吧嗒吧嗒的抽鼻涕泪水,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在喝东西。没见他哭过,我找了条毛巾丢到他手边,说:"算了,大男人,哭什么!"我心里也乱,张哥很久没来找我,冷淡这么多,原来他看上伍奏了!


  阿提用毛巾擦了擦,眼睛血红的看我,说:"我没张哥不行的,张哥也不能没有我!"我冷笑了笑,不说话,接过他手里的毛巾,拿到卫生间里去洗,边洗边觉得有些不自在,心里堵堵的,像什么东西塞住了。


  我出到客厅,阿提已从冰箱里端了盘菜出来,看我进来,笑了笑说:"我去热菜,肚子饿了。"我点点头,换了条毛巾,去卫生间冲凉。

  阿提热好了菜,但菜不多,估计他一个人都不够吃,我又打电话叫外卖,一会菜送上来,我开了两瓶啤酒,凑合着喝。阿提瞟一眼客厅角落里,放满了空啤酒瓶,笑笑说:"经常有人来你这喝酒吧?"我没答他话,自顾着吃菜。


  "上次去石头溪烧烤,我就觉得不对劲了。"阿提喝了口酒,恨恨的说,"他俩眉眼传情,我都看见了,伍奏死小子,骚功夫不比我们差!"

  我"哎"一声:"谁跟你一起了,别乱说。"阿提看我一眼,笑笑:"难道我们不是一起的?从酒吧出来了,混了点名堂,还不一样是卖过的。"

  我没再啃声,随他说。他想了想,又接着念叨:"我跟张哥好了也一年多,我在外面没少找人,但都是收钱的,明里暗里,我尽量瞒了他,因为我心里还是只有他啊!"


  我喝了口酒,想笑没笑,这话说出来,也不觉得丢人。阿提自顾着继续说:"伍奏算是培养出来了,他还天生就是个MB的料!张哥送了他一款新的诺基亚手机,我都看见了,三千多!"阿提抹了抹嘴,"妈的,我悔啊,不该带他跟张哥接触。张哥真是只吃鱼的猫,有荤腥一点不放过。"


  我自己又倒了杯酒,一口喝干。

  那天晚上我们喝了很多,把冰箱里听装的都喝了,阿提半夜接到个电话,说要出去。我让他别出门了,一个人半醉不醉不安全。他死活不肯,硬是出了门,说有人等他,不知半夜谁又找他。


  39

  张哥第二天就来电话,问我是不是阿提到过我那,我说是。他问阿提还好吧。我说还行吧,就是哭的不行。张哥哦了一声,半天没气,我以为他挂了,却忽然又问:"上次那个给你发短信的,现在怎么样了?"


  他不说我都快忘了,小胡完全人间蒸发,跟我一点消息都没有,连个短信都舍不得发。我笑笑说:"他出国了!"

  张哥哦了一声,有点意外,又说:"你最近还好吧。"我说还行。他又要说什么,欲言又止,我心里略微有点怕,提前开口了:"没什么事就这样吧,我还要忙点事。"他嗯了声,叹口气,电话就挂了。我心里梗着,像吃鱼卡着喉咙似的。


  下午要去林的公司送碟,老板本来安排业务员去,我主动请缨,说:"跟林也是老熟人,大家见面好说话些。"老板笑着拍我胳膊,点头说:"好,晚上请他吃个饭,明天来公司报销。"我忙点头,心里巴不得。


  林见到我很意外,自从上次在我家闹了那么一回,他见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我把碟送他手里,让他检查看看,是不是没问题。他随手放进抽屉,开玩笑说:"有问题我再找你们白做就是。"我呵呵笑,看下班时间还差点,便坐到他办公室的沙发(违规词)上:"晚上一起吃饭,我坐这等等你。"


  林看了看表,笑:"这么好,送碟还请吃饭--走吧,时间也快了,我给老总请示下,应该问题不大。"我忙起身,拦他:"不用不用,我等你就是。"林把我手一推,就出去了,我隔着玻璃看他背影,心里蓦然的一阵兴奋。


  他很快回来,收拾下东西,包整理好,挎到胳膊上,让我走前。我出到外面,他跟着,又到总台秘书那交代了两句,这才出来。

  吃饭的地方选在南门口的百岁鱼,两人打车过去,下班时间还没到,飞快就到了吃饭位置。两人坐定,点了菜,要了啤酒,对望了两眼,林一两个星期没见,似乎又帅了很多。他略略有些尴尬的笑笑,眼睛看着玻璃幕墙外,来来往往的马路上几个行人没走斑马线在过马路。


  "结婚的日子近了,出国的事定了没?"我问。

  林苦笑了笑:"不去了,她父母死活不让,只好等下次机会。"我把筷子从筷套里抽出来,放在碟子沿上,说:"下次?下次到什么时候去了?"林摇头,说:"不知道,也许永远见不到面了吧。"说着,神情黯然的低了头,显出一片让人爱怜的情怀来。


  我不知道再说什么,跟着低头,看着玻璃桌面上两个人的脸,模糊不清。这时餐馆里的客人陆续多了起来,气氛也闹腾,我们的沉默,倒不显得尴尬。

  菜很快上来,服务员起好酒,我倒满杯给他,自己也慢慢倒了一杯子,举起敬他:"预祝新婚幸福!"他扑哧一笑,酒到口边放下:"老弟,你这话说的太早了点!"我自己都忍不住笑,接着一句:"那就早生贵子!"他开始长笑不止了。我来了劲,想了想说:"那就白头偕老,永结同心,多子多福,伉俪情深!"


  他笑的半天没缓过气,眼睛里蓄着泪,点着指说:"你啊你,真有一套!成语还一口一口的!"我把酒喝了半杯,催他:"你倒是喝啊,别打滑。"他笑顺了气,喝了口酒,又忍不住笑,我跟着笑,浅浅的,仿佛站在岸头,送君上船远去,默默挥手。


  吃饭到八点左右,我去结帐,他要跟我抢,掏钱包把钞票都掉地上。我压住他手,说:"我是带着公司的公款来请你的,是看你林经理的面子,不是看你的面子!我回去还要报销!"他拿眼看我,眼睛略略一斜,有些不信。我认真的点头,很严肃的:"真的,我拿发票明天要回公司报销。"他这才松了手,让我把帐结了。


40

  又过了些日子,林主动打我电话,约我周六去打羽毛球。我自然忙不赢的答应,生怕慢了他变卦。他还叫我打扮帅点,会有惊喜,这让我有些无头无尾。其实我本人羽毛球技术一般,小时候玩过,大了就没怎么接触,我连拍子都没有。下班临时去文体用品店买了个120块的,真贵,我还是拣便宜买的,如今连运动,都是有钱人才干的起。


  周六下午两点,准时到体育馆,小艾和一个女孩子也在,我一看那情况,就猜到八成。那女孩子看起来文文静静,个头不高,眉目很深,化了点淡妆,年纪跟我差不多,笑起来有些害羞的样子。


  林见我到了,拉我胳膊到两个女人面前,笑着介绍:"这位北晓,这是小娜。"我冲小娜笑笑,小娜脸微微一红,也笑笑。她手里捏着拍子,还戴了护腕,满专业的样子。


  四个人双打,我跟小娜一组,小娜技术很好,前腾后挪,跳高扑低,有章有法,很是那么一回事。我则大部分时间成了摆设,偶尔接一两个送到口上的球,有时竟也接不住。


  林跟小艾配合满到位,不过林的技术确实也一般,大多也是小艾接球。四个人斗了两局,我虽跳腾不多,但已大汗淋漓,林一屁股坐在地上,拍子丢旁边,说:"不行了!"


  两位女将倒是体力惊人,擦了几把汗,就催我们继续打,林赖在地上不肯起来,我也跟着摆手。于是两个女人又对打了一局,我跟林坐旁边,默默看着。

  跟小娜配合两局也熟了些,说话也自在了点。小娜是本地人,家里父母都在机关单位,一个哥哥,工作单位都不错,她自己在一家外贸公司做,条件算不错。我自然心里自卑,家里的事也不多交代,兴趣淡淡。小娜热情自然高不起来,后又打了两局,就说去吃饭。小娜跟小艾手挽手走到前面,我跟林落到后头。


  林小声问我,小娜怎么样。我点头,说:"好啊,很好。"林笑了,说:"好就追,她现在就想找个男朋友。"我笑笑摇头:"我这条件,怕别人看不上。"林叹口气:"你别这样想,你能真心对她,就是她的福气。"


  "可我不能真心对她!"我只想把这话脱口说出来,林满头的汗,身上热热的气扑到我脸侧,搞的自己心跳也加速起来。

  体育馆旁边就有家川味馆,四人点了几个菜,小娜似乎对辣的特别好感,几个菜都是辣中真品。小艾笑着一会看我,一会看林,眼神仿佛在说话,意思可能是小娜对我还比较满意吧,林祝贺似的拍我胳膊:"今天大家能多喝就多喝!哈哈。"


  我局促的伸手投足都有些别扭,开口想说什么,又觉得话到口边咽下。菜上齐了,两个女人也各自倒了满杯的啤酒,四人碰杯,竟都干了,我暗暗发汗,都是拼命的架势!小娜兴致很高,叫我名字,跟我敬酒。我忙不迭的送杯递盏,生怕稍有怠慢。


  林也很高兴,吃的喝的,样样不慢。饭馆人不多,空调气不足,身上有些腻腻的,虽然势头很足,但后续薄弱,酒菜下肚,三两下人就有些不舒服,身上汗渍干了又湿,舌头口唇一片火烫,辣的人有苦说不出。


  小艾给林使了个眼色,林赶忙起身,我知道他去结帐,抢着起身说我结,两人拖拽,饭馆零星几个人往我们这边看过来,不知道我们是打架还是干吗。我赶忙收了手脚,见闹不过他,也不勉强。


  四人出了饭馆,小艾拉着小娜说去换衣服,约了晚上八点一起去酒吧。我跟林送她们到车站,送走她们,林笑了看我,说:"去你那洗洗吧,我也懒得跑回家。"我点头说好,心里乐的不行。


  41

  到了家里,我人就有些不舒服,懒懒的浑身有些疼,腿肌酸酸痒痒。林让我先洗,我也不推辞,找了换洗的裤子,闪进卫生间。我磨磨蹭蹭半天,林很急,外面催了两次,我心想,有本事就进来啊。


  我慢腾腾的擦干水,穿了内裤就出去,他瞄了我一眼,说:"身材不错。"就跑进卫生间,一会也传来水淋的声音。

  我躺在沙发(违规词)上意淫,想象他手从头摸到脚的过程,水声仿佛悠缓的曲子,听的我软软忽忽。一会他出来,穿了条我的短裤,见我躺着不动,又催我赶快,怕时间来不及。其实我已经不想动了,洗过之后浑身酥软,哪里还有心情去酒吧。


  林见我架势不对,笑:"你不会打算放鸽子吧。"我心里答是,但脸上挤出笑容,爬了起来,"去去去,怎么好意思放美女鸽子。"林这才放心的跑回房间,问我有没有适合他穿的衣服。我问他不是他自己衣柜有衣服吗。他说都是上班时穿的,去酒吧总不能穿衬衣吧。


  我要死不活的走到房里,他站在衣柜边还在认真翻着,我从他身边故意擦过去,下面碰到他后面,浑身忍不住一阵激灵。他倒没发觉,我过去了他拿眼看我:"快找快找,时间来不及了。"


  我丢了件红色T恤给他,他展开一看:"这也太红了!"我说:"没办法,就这些了,绿的要不要?"他摇头:"算了算了,就这件。"说着他穿了衣服,我看感觉确实有些别扭,大概是不习惯。


  八点两人准时到酒吧门口,等了十来分钟,两个女人才翩翩而来。小娜换了件粉色的裙子,身材越发衬托的曼妙。小艾换了条牛仔裤,一眼看见林,大叫一声:"这衣服好帅!"我冲林挤挤眼,说:"怎么样,我说不错吧。"心里却紧张,不知道女人是什么品位。


  酒吧的灯光太熟悉了,以致我一进去就有些热血沸腾,四人坐在靠舞台的位置,小艾要了两扎啤酒,没见过女人这么敢喝酒的。小艾笑了朝我们眨眼:"今天晚上有表演,你们可饱眼福了。"


  说实在的,我跟女人进酒吧还是平生头次,心里难免有些怪怪的,而且在我看来,酒吧不该是女人来的地方,尤其是要结婚的女人。或许我的观念还停留在上个世纪,林似乎对此满不在乎,听说有表演,眼睛都放起光了。


  小娜没怎么说话,一直随着音乐节拍晃动肩膀,一会又举杯要敬酒。我和林喝了不少,两个女人也没少喝。大家开始慢摇,小娜拉小艾、小艾拉林、林拉我,四个人就跌撞着到了空地,开始晃。


  我无意表现自己,但我确实扭的很到位,他们一下注意到我,发现我竟有这样的"天赋"。小艾紧张的看我,问:"是不是经常来酒吧?"我犹豫了下,摇头。小娜像不大在意,继续摇晃着。林很笨拙,半天没进入状态。


  一场下来,我也有些累,不大想动弹。四个人开始摇色子,猜错罚酒。可怜林总是少根筋,三两下就喝了好几杯。大家觉得啤酒不过瘾,要调白酒混葡萄酒喝,我心里有些怕了,上次喝酒的劲还没缓过来。


  又是几巡罚酒下来,林不胜酒力,已显出醉态。小艾看了看林,开口说算了,今天就到这,林不行了。我也觉得差不多了,于是起身,扶着林。

  到外面叫车,小艾让我送小娜,我心里十分不情愿,小娜也说算了,不用。但我还是把林交到小艾手里,自己陪着小娜上车。小娜脸有些红,估计是酒精的作用,但神志很清楚。


  车在夜色里穿行,小娜问我今天开心吗。我笑着点头,说当然了。小娜皱了皱眉头,说:"我总觉着你像有心事。"我摇头,说:"没有,很久没运动,人就有些累。"她哦了一声,笑了笑,"男人要多锻炼。"


  车很快到了,小娜利索的下车,见我没动的意思,就挥手拜拜。我笑着说再见,出租司机就迫不及待的把车滑了出去。我忍不住回头,小娜已成粉色的一点,在暗夜里逐渐被吞没。


 42

  周一下班,出了大楼就看到熟悉的车影,张哥的黑色别克。我走到车边,张哥示意我上车,我钻了进去。张哥微微一笑,问:"最近还好吧。"我点头:"还行。"


  车顺溜上了马路,张哥戴着墨镜,看不见他眼神。车内空调很足,让我微微有些凉,"空调打小点。"张哥随手调低空调。

  车过了清水广场,他瞟我一眼:"这地方满多回忆。"我微微一笑,没说话。

  车停到彩虹商业广场,张哥笑了笑说:"这里六楼的自助不错。"彩虹商业广场是全市以价格昂贵出名的消费场所,我没说话,等他锁好车,跟在他后头。

  坐电梯时,我问他:"怎么没带伍奏过来?"张哥愕然的看看我,叹口气,"我没叫他。"我哦了一声,电梯里只我俩人,估计这里的生意不是太好。

  餐厅装修豪华,中央位置还有人弹钢琴。我跟张哥坐到靠墙的位置,墙壁上是很厚的墙布。

  我觉得一时无话,眼睛四下张望,他说去拿东西吃,问我要什么,我说随便。他笑着走开,我守在位置上帮他看包。东西大小好几盘子,他让服务员帮忙端了过来。还倒了两杯葡萄酒,笑笑看我:"很久没跟你吃东西了。"


  我也笑笑,"是啊,有段时间了。"张哥喝了口酒,问:"你那出国的朋友,还回来不回?"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谁?哪个出国的?"张哥笑一笑,没啃声,我估计他知道我是骗他。


  东西也没什么好吃的,无非就是环境还满安静,钢琴的曲子悠悠缓缓,有些催眠的感觉。很快我就不想吃了,看看张哥,他也没怎么动,盘子里东西剩的不少,我隐隐有些担心,会不会罚款。


  一会一个服务员又过来,拖着一串很大的烤肉,张哥看我:"要不要?"我摇摇头,说:"已经够多了,吃不下。"服务员于是走开。张哥抹了抹嘴,笑笑:"走吧。"说着他去结帐,我出到门口,站着等他。门边的服务员冷冷的看我,弄的我有些局促,忍不住自己打量了一下,确实穿的打工气十足。于是干脆走到餐厅门外,站在走廊上,透了玻璃窗看外面。


  张哥出来时,我忍不住问:"被罚款了?"他笑笑:"没有,剩的也不多。"说着亲热的拉了我胳膊,靠近电梯门。张哥兴致很好,进了车里,还不停的问我工作上的事,我有搭没搭的应着,话里神气不足。


  车停到红灯前时,张哥看我:"最近没再找朋友?"我摇头,说:"戒了。"张哥笑着摇头:"怎么这也能戒?"我也看他,问:"怎么不能戒。"红灯灭了,车一下冲了出去,张哥空了一下眼睛看我,说:"今天能不能让我破戒?"我微微一笑,没啃声。


  仿佛又回到从前了。张哥开车到了以前那家酒店,泊好车,我跟在后面下车,他今天穿了条黑色带暗影条纹的裤子,扎着白衬衣,腰身显得有些粗,屁股托的满满的。进到酒店里,酒店的吊灯换了,没有以前那么大盏,大厅也显得空了许多。


  到了房间,张哥就迫不及待抱过来。我微微挣了挣,说:"先洗一下,身上汗多。"他还强拧着,不松开,嘴压着过来,我也不躲,他舌头就蛇一样滑进了我嘴里。


  晚上闹的比较晚,我因为要上班,倦了就躺到一边,张哥起身穿衣服,没看我。我也不看他,听着他的动静,衬衣扣好,扎进了裤子,拉好拉链,然后是袜子,皮鞋穿好,手表,手机放进包里。


  他一切妥当,我仍微闭着眼睛,他把头低下来,轻声问:"睡了?"我没动。他伸手摸了摸我,我抬脸看他:"慢走,不送。"他呵呵一笑,问:"生气了?"我一听这话就觉得不舒服,凭什么生气?眼睛睁大了看他:"生什么气?"


  他微微一笑,满有深意的站直身,整了整裤腰,说:"我回去了,今天不能在外面过夜。你明天上班,早点休息。"我嗯了一声,也没动的意思。他拿起包,把押金的条子压在桌上:"押金你明天去结,我放这了。"


  我赶忙爬起身,问:"多少钱?我先把钱找你。"他错愕的看我一眼,然后说:"不用,你怎么这么客气。"我却找来包,硬要给他钱的架势,他把手重重的压在我手上,眼睛认真的看我:"你别这样好不好?"我迟疑了一下,他又说:"你这样让我感觉很不舒服。"我松了手,包打开又被合上。他苦笑了笑:"我给你的最少了。"我没说话,干涩的笑笑:"好吧好吧,就当我今夜赚的。"


  他无奈的摇头,看看我,转身走了。在门口稍微迟疑了一下,叹了口气,门又被关上。我倒头便睡,什么也不想。

43

  星期三伍奏找到我,发我短信,问我星期一晚上去哪了。我当时正赶两套文案,没回。接着又是两条短信,我满讨厌思路被打断,但没办法,还是回了他一条,说在家睡觉。我说谎是随意的,我知道他跟阿提不同。


  短信刚过去没一会,又来一条,他说不信。我心里当时有些火了,妈的,不信干我屁事!强压火头,回他说,爱信不信。然后把手机调成无声,继续想东西。

  下午快下班,张哥打来电话,问:"北晓,你没跟小伍说什么吧。"我说:"没有。"他松了口气,说:"那就好,小伍疑心重。"我哦了一声,心里一肚子火。张哥在那边干笑了笑,我知道他有些歉意,也没再多说什么。


  接连几天气都不顺,做事也迷糊,脑袋里乱乱的。周五大清早林来电话问我,怎么不约小娜出去,我说忙。他就说周末去我那聚聚,怎么样。我说可以啊。他就笑,然后说,你得好好收拾一下,第一次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晚上下班我随便收拾了下,林又来电话:"喂,在家吗?"我说在。他咳了一声,说:"我过来方不方便?今天有点事可能得麻烦你,顺便检查下你收拾的情况。"我高兴的说:"当然方便,你来帮我一起收拾。"他没接话,说一个小时后到,见面再谈,就挂了电话。


  我不只一次想林要是跟我一样多好,但我实在找不到多少迹象表明他会跟我是一类人,除了有时特别的热情,但这热情似乎又在好哥们的范围之内。我本是个不愿费神想事的,但对林却总是浮想不断,他实在太有资本让人浮想了。


  林比他说的要早到,我刚拖完地,就听到开门声。他笑着进来,拎了个不大不小的黑包,见我手里拖着拖把,很满意的点头:"这才像回事。"然后认真的看我:"跟你商量个事,"他顿了顿,"我在这里住两天,没问题吧。"我一听呆了,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幸福到来如此之快!


  他看我愣着,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我妈老家来了亲戚,住我那,我就过来住了。你放心,我睡沙发(违规词),不跟你争床。"我忍不住嘴角上扬,呵呵笑着:"没关系,床满宽,一起挤挤无所谓。"他抬头看我一眼,问:"你真这么想?"我点点头,说:"真的,本来房子都是你的。"


  他站了起来,拍拍我胳膊,笑:"还是要感谢你,他们住完这个周末就走。"我心里都欢腾的跟鹿撞似的,他哪里知道。

  我继续拖地,他也不好意思闲着,帮我去卫生间、厨房打扫了下,边做边教我哪里是死角,哪里是必须收拾干净的。我喏喏的应着,这男人还真有点婆妈。

  很快到了晚上十点,他说要上网,我哪里敢让他动,里面存了不少见不得人的东西。于是骗他说机器有问题,这两天不能动。他悻悻的继续看电视,我开始洗澡。洗完故意只穿了裤头出来,他依旧斜瞄我一眼,问:"腹部怎么练的?"边说边从黑包里掏了条内裤,没等我回答就进了卫生间。


  我半倚在沙发(违规词)上,电视在放湖南卫视的"超级女生",他还好这口,看不出来。一会他出来,外面套了条我的短裤,然后手放在肚子拍了拍,让我看:"你看这肚子,开始凸了。"我随手拍过去,他要躲不躲,手里一片温润,棉棉的带着电感,忍不住呵呵笑:"确实要加强锻炼。"


  他脸竟微微有些红,估计是头次被男人摸肚皮。我回头把目光聚焦到电视上,随口问他:"这几个女孩子你支持谁?"

  他一下满来劲,赶忙给我介绍谁怎么样谁又怎么样,说的跟别人是他妹妹似的。我笑笑的听,也不接话。于是两人一直把节目看完,广告间隙,我还开了两瓶啤酒。他开始不喝,说怕长肚子。后来见我喝的起劲,也忍不住喝了两杯。


44

  看完电视就睡觉,他说他睡沙发(违规词)不要紧,我说晚上热,开空调不划算,去房里挤的下。他也知道我话在理,但却又拉不下面子,说:"空调关了不要紧,不会太热。"我又说:"这是你家,你睡沙发(违规词)我不好意思,那我睡沙发(违规词)。"他说不用不用,我几乎要伸手去拉他了,他这才起身,抱了毯子准备进房里。我关了客厅的空调跟着进房里,房间空调开了很舒服,床也不小,他睡到一半,我跟着靠在另一半。


  灯关了之后,就听见空调嗡嗡的声音,我知道无论如何是睡不着了。于是静静的听他呼吸,很均匀,似乎没什么杂念。毯子瓮的我有些难受,我略略掀开些,空调的气又凉,于是又合上。来回折腾两三次,林那边就开始响起轻微的鼾声。


  我跟他都是仰面躺着,他睡我右边,我右手不自觉的开始不老实,慢慢探到他毯子的边缘,裹的满紧,我轻轻掀了掀,他没动。我胆子大了些,又用力掀了一下,开了一道小口。我的右手开始顺势往里爬,轻轻的碰到了他的身体,温温的,硬硬的,应该是盆骨位置。


  我手还想往里去,无奈姿势问题,手再探进去有些不容易。我忍了忍,屏了呼吸听他动静,似乎还是轻微的鼾声,没什么大反应。我于是半转了身,脸朝向他。尽管我努力轻一点,但床垫还是发出了细微的声响,在我听来仿佛空谷洪钟。


  稍微顿了顿,确定他没被惊醒,我再次伸出我的手,缓缓摸进去,一下就贴到他内裤突出的位置,我小心的把手落下去,轻轻握到突出位置下方,满大一片位置。他忽然像感觉到一样,动了动,手随即往我手摸的位置抓过来,我慌张的赶忙抽手,他挠了挠,嘴巴嗫嚅了两下,又没动静了。


  我估计一分钟心跳两百下,手略略在发抖,额头也冒起细汗,我觉得真荒唐,不知自己在干什么!甚至有些懊恼,对林的恨意都有了。林还无辜的睡着,安静的像只绵羊。


  我告诉自己,算了,睡了吧。老实的躺了一下,却毫无睡意。眼睛一角瞄着林一动不动,手又开始不自觉往里爬。过了毯子,爬过腿根,谁知他手正压在那地方,根本没办法再往里探。我受不了了,热血喷张,我看着黑暗里他的脸,头不知不觉再靠了过去。


  一会我嘴就贴在他脖子的地方,呼出的热气碰到他脸。我撑不住了,嘴慢慢抬起,往他嘴上贴近。他丝毫没察觉,我抱着豁出去的念头,把嘴压到了他嘴上,那一刻世界都宁静下来,空调的声音也听不见了。只感觉到他的嘴唇干干的,印在我的嘴上。


  这样的幸福没持续多久,我因为害怕而把身体又收缩回来,林依旧没什么反应,静静的打着小鼾。

  我一只手装作无意的落到他身上,隔着毯子,我把手放的很轻,手掌落在他贴在下面的手掌上。我心潮澎湃,另一只手忍不住开始在自己下面动作,我估计我那东西硬的都能穿墙。林微微挣了一下,身体朝另一个方向偏了过去,这下把后门"卖"给了我。


  由于他转身的动作不理想,毯子也被身体卷开一半,我看了不由窃喜,兴奋的赶忙把身体也贴了过去,下面对准他的后门。他似乎没多大察觉,我顺着他后面的缝往里探,我顶的很深很进,我都怀疑他会被惊醒!但我已经不管不顾了,快感从他后面像电流一样传来,一波接一波。我闭了双眼,手又忍不住想抱过去,但还是忍住了。


  他仍然一动不动,我很快不满足当前的感受,禁不住把内裤褪了下去,我小心的像捏着两块豆腐,手托着下面再次往里探,并且在双手开始配合着动作。林还没动,我一边精神高度紧张一边又高度兴奋,不一会我就忍不住了,赶忙把内裤往上一拉,一瞬间我登到顶点,射的很舒服惬意!


 45

  第二天林比我早起,我模糊听见他在接电话,我翻了个身,想继续睡,他走到我床边,手拍我肩膀,叫我。我实在是困的很,半睁开眼,他笑了笑:"小艾她们十点到,你赶快起来收拾下,别搞到别人到了你还没起床。"


  "她们怎么来那么早?"我心里很不情愿,想到昨天晚上折腾的一幕,实在不容易啊。林似乎并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只是一个劲催我起床。

  小艾跟小娜到的时候,我刚洗过脸,林不知什么时候弄来了个西瓜,切好了放在客厅的小几上。小娜这次打扮的比上次还精细,还涂了层亮亮的眼影。

  菜是她们俩带来的,林叫我择菜洗菜,小娜也跑来帮忙。林负责掌勺,小艾打下手。大家分工很均匀,表现也很积极。小娜择菜显得很生疏,怕是不常做家事的。林这次真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了,炒锅被他甩来甩去,煤气火焰就跟酒店里大厨房的一样,火苗乱窜,看的人惊心动魄。


  一会就一桌子菜热气腾腾的上齐,我给每人开了一瓶啤酒,大家互相敬,一杯一杯的干。菜太多,四个人怎么吃都像没大动静,酒倒是很快,我开了一瓶又一瓶。饭一直从下午一点吃到四点,微微都有些迷糊才松口。小娜正要帮我收拾桌子,小艾那边呼啦站了起来,拉着林要他亲一下。我跟小娜在旁边见了,跟着起哄,一定要亲。本来林还不觉得什么,经我跟小娜一闹,反闹的不大好意思,死活不肯亲。小艾喝的有些神智迷糊,死拉着林不放。林脸都憋红了,小娜还在笑,我赶忙拉着小娜进了厨房。


  收拾停当,林让我送小娜回,我不好不答应,他送小艾。我送小娜一路上都没多话,小娜似乎也觉出了什么,也不多说话。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多,林迟迟没回。

  就在我以为林可能与小艾去开房了的时候,林竟回来了。我当时有点饿,就着下午的现菜喝了点酒。林见我吃的香,也凑过来,开了啤酒,跟着一起喝。

  他没问我小娜的事,我也没问他跟小艾,似乎两个人都不大愿意提女人。干喝干吃了一个小时,菜竟然给扫的差不多了,林酒劲上来,还要喝。我劝他不要,他不依,看起来又像是有心事。我估计跟小艾又闹了什么别扭,又不好问,只得帮他开酒,他又喝了两瓶,啤酒虽酒精含量不高,但喝的太猛,人也容易不清醒。


  林一下就躺在沙发(违规词)上,不肯动了。我匆忙收拾了一下,去洗了个澡。出来看他还躺沙发(违规词)上没动,就去拉他,边拉边叫:"快去洗洗,身上汗重。"他微微动了动,抬眼看了看我,挣了半天爬起来,摇晃着往卫生间走。我看他那样,心里也急,从他包里翻了条内裤出来,又慌忙跑进卫生间。他正缓缓的褪裤子,到了膝盖半天褪不动,我也没多想,过去就帮他褪了,脸不自觉就贴到胸口边,眼落到他两腿根处,那东西像见到陌生人有些害羞似的望着我。


  他伸手要去开水,脚下却一轻,人就倒了过去。我赶忙扶住他,帮他开了水,水是冷的,落在他身上,他起了个激灵,这个激灵也让他醒了几分,他拿眼使劲的看我,似乎还没明白怎么个状况。我尴尬的把他裤子往旁边一丢,说:"怕你跌了,你内裤放这里了。"说完就急忙转身出去,他没说话,水哗哗啦啦的响着。


  出去后我还有些心跳加速,人兴奋的有些不行,下面顶的硬硬的,内裤都快撑不住了。在客厅左右走了两个徘徊,卫生间里没什么异常动静,我这才找来毛巾拭了拭水,然后进了房间,安静的躺下去,寂寞的候着他出来。


  这一等就半个多小时,左等不来,右等不来。我心想怪事,洗个澡莫非还生个孩子出来?心里按捺不住慌乱,终于爬起身,穿了拖鞋出去看个究竟,一开房门,发现客厅是黑的,不知什么时候他把灯关了。一瞧卫生间方向,等也灭了,估计人也不在卫生间里。


  我正奇怪,慢慢摸索着去开灯,心下被生什么意外。灯一亮,才看见林竟躺在沙发(违规词)上睡着,也不知睡着没有,我开灯也没什么反应。我心凉了一截,走过去拍他,他朦胧开了眼,看我,认了半天。


  他额头上满是细汗,客厅空调关了,有些蒸人。我问他:"不热?"他抹了抹脑门,似乎还是不大清醒,嘴咂吧了一下:"热。"

  "进去睡吧,外面蒸的很。"我说。

  他点点头,起身,又模糊来了句:"我看你房门关了,怕把你吵醒。"我真晕,一下搞的这么客气,真想给他两巴掌。

46

  进到房里,他倒头就睡,似乎还朦胧没醒。我关了灯,心潮又再次澎湃,心想这回不能轻易放过你!

  房间很黑,但依稀能看见他模糊的脸。我这次连睡觉的姿势都懒得摆,直接半趴在他腿边。他没盖毛毯,我故意把空调温度设的不是很低。他穿着性感的黑色三角裤,那东西绷的很紧,突出的位置像座小山丘。


  他仰面躺着,我轻轻的把嘴靠近,贴到他"弟弟"上面,然后缓缓的去扒他裤子,动作很轻,我不知道他睡着没有,我已经管不了许多。裤子一点点被揭开,我宛如正在做重大手术的大夫,每一步都小心谨慎,好象涉及人命。


  林很安静,也没动,裤子终于被我褪了下来,他的"弟弟"耷拉着,似乎没什么精神。我忍不住动口了,小心翼翼的先含了一点,然后更多一点,再多一点。我"吃"的很小心,很享受那东西一点点把我口腔占满的感觉。


  林依旧没动,此刻他的"弟弟"已经撑了起来,我贪婪的来回亲吻,不住的舔尝,味道很好,略略有些汗水的咸味。

  房间里很静,空调送风的声音嗡嗡作响。我已经把林的"弟弟"伺候的很大了,我想我是豁出去了,用下体思考的动物,已经不愿再想下一刻会发生什么!林忽然动了一下,我既怕又兴奋,但他没阻止我,我心想他肯定醒了!他手动了动,我赶忙停下来,他好象想了想,手又放回刚才的位置。我继续静默,等他动静,可他没有动的意思。


  于是我继续,他开始没动,后来忍不住手摸了过来,贴在我后脑勺上,没有阻止我的意思。他喜欢!我那一刻心跳几乎停止,他开始回应我的动作,轻轻的呻吟。我一下受到了鼓舞,开始亲吻他"弟弟"以外的地方,腿根,肚脐,胸口,脖子,我开始跟他缠在一起,林也开始回吻我。我把他的嘴压在我胸口位置,使劲的压着,他似乎有些喘不过气,我依旧不放松,他的嘴温温燥燥,刺的我痒。


  一会林把手按到我头上,示意我继续刚才的动作。我低下头,再次亲吻他腿根及他可爱的"弟弟",他因为快感再次轻轻的吟唱。

  我贪婪的吻着,林一句话不说,眼睛一直闭着。我也不敢说话,生怕一不小心,就破坏了这默契的节奏。最后他终于手抓住我的头发,使劲的拉,我被他拉的有些疼,但忍住了,依旧不停的舔尝,终于感觉口中一阵温湿,咸咸涩涩,他跟着低吼一声,我知道是射了。


  之后他便不动了,我吞了半口,吐了半口。他依旧仰面躺着,没再动弹,像一切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睡觉。我轻轻的躺到他旁边,略略看他一眼,他面无表情,眼睛紧闭,我只得也佯闭了双眼,一声不发。心里乱乱的,一道火憋在胸口,想吐吐不出,想纳纳不下。


  林似乎感觉出我的不自在,静静的身体往旁边一转,再次背对着我。我转脸看了看,他依然像块石头静默。我试着过去,双手从后面将他抱住,他仍没动,安静的像个孩子。


  我一下受到了鼓舞,于是继续靠近,嘴在他湿润的后背上轻轻的亲吻,他不出声,也不拒绝。我如法炮制,再次把内裤褪了,往他后门探了进去,他略微拧了一下,但没挣开,我的"弟弟"落在他两道门之间。他没说话。我嫌他内裤碍事,于是尝试要脱下去,林这次有了反应,他微微让了让,手放到了裤子上,我马上会意,不再坚持。于是下身在他后门的内裤上来回摩擦,这次做的很猛,动作很大,因为我已经无所忌讳了。双手在他胸口胡乱的摸抓,他一声不啃。


  林一直硬硬的挺着,直到我最后射出,他的身体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我很舒服,白色的液体都射在了他黑色的内裤上,他也没多说话。我在黑暗里找到纸,擦了擦,他仍没动,失声一样的沉默。


  夜很安静,空调的声音很响,我们像两个哑巴躺着,直到睡了过去,都没交谈过一句。我心里自然是难掩的兴奋,喜欢的人,并没拒绝我。

47

  星期天天气还好,微微有些云,空气也不是很热。我睡到十点才醒,林已经早早起来,在外面看电视。我略揉揉眼,甜蜜的回忆了一下前一天晚上发生的事,心里不免又喜又紧张。


  推开房门,林背靠在沙发(违规词)上,好象在吃东西。他听到我出来,头也没回,说:"厨房有豆浆包子,我刚出去买回来的。"我哦了一声,看着他后脑勺,他仍没有回头的意思。


  我进到卫生间洗漱,看着镜子里那憔悴的脸,有些不敢相信,脸明显尖了,眼睛有些发泡,嘴角还暴出了痘痘。我慌忙放水洗脸,用力揉揉眼,再睁眼看看,情况似乎也没大改善。


  回到客厅,林还在看电视,空调没开,也不觉得热。我喝了杯豆浆,吃了两个包子,也坐到沙发(违规词)上。林看了看我,笑笑:"这两天没休息好吧?眼都肿了。"我又揉了揉眼,无奈笑笑,心里暗暗的骂,没休息好还不是因为你,别装痴卖傻!


  他像没事人一样,自顾着看电视说:"下午我回去,我妈让我送送那些亲戚,晚上你可以好好休养了。"他话里带话,我没啃声,心有不舍,却开不了口。

  林仍然看电视,昨天晚上的事只字不提,压根像没发生过一样。我想开口,却不知从何说起,说了又能怎么样?让他跟小艾分手?跟我住一起作朋友?我自己都没信心。犹豫半天,还是沉默,跟着他一起看电视,电视里面一女的,神情悲戚的望着一男人的背影。


  下午林走的时候,我终于鼓了勇气,在他临踏门那一刻,问:"下次有空,欢迎再来。"我没说过夜,我想他心知肚明。他站在门边停了一下,手里拎着包,好看的眼睛回望我一眼,说:"还是不要了吧,看你这两天累的。"这话说的我差点吐血。


  门"哐"一声关上,我望着门背,一阵怅惘。

  当天晚上七点多,我正开电脑上网,忽然接到伍奏电话,他像在哭,我问他怎么了。他说在外面,张哥开车走了,他身上没钱,不知道怎么回家,小皮电话不敢打,阿提根本不理他,他只能找我。


  我问他在什么位置,他似乎也不大清楚,四下一望了会儿,才说:"有个名都酒楼,在喜田路这边。"

  我叹口气,说:"你在那酒楼下面等着,我一会过来。"电话一挂,我想了想,又给张哥打电话:"喂,张哥。"他嗯了一声,口气不大好。我强笑了笑,问:"在哪里呢?"


  张哥略顿了顿,声音很低沉,听的出来他在强压火头:"是不是为伍奏的事?他妈的他活该,没其它事我挂了。"没等我再想开口,电话已经挂上了。

  我只得出门坐公交车,转了一趟车,大概一个小时才到喜田路,又左右转了一趟,给伍奏打电话问了方位,才找到他。可怜伍奏一个人站在马路边,穿了件白色的T恤,蓝色牛仔裤子,来回徘徊。


  我走上前,他半天没看到我,一直站在他面前,他才发现我,激动的笑笑,说:"你再不来,我就打算临街讨钱了。"我问他怎么回事。他只寥寥两句应付,说把张哥惹恼了,他回头开车就走,自己身上除了手机什么都没带。


  我想问他怎么把张哥激怒了,但想想又觉得没这个必要。两人在公交车站等车,夜风有些了凉意,等了很久,才慢腾腾来了一辆。我前面付了车钱,伍奏后面跟上来。车很空,我们在靠后位置坐下,我掏了五十块钱出来,交到他手里,说:"等会下车你自己打车回吧。"他接过钱,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下次我还你。"我没答话,眼望向车外。


  48

  接着一个星期,一个人度过。给林发过一次短信,问他忙什么。他说老总发文布置计划,他正忙着作报告。我又问他什么时候一起吃个饭,他说怕最近没时间,改天有空联系。我回味着那一晚自己激情的温暖,却只感觉手机冰凉。


  我估计张哥跟伍奏还在闹,也就没敢打搅他,左思右想,又想起小胡来。再次打他电话,其实也不抱什么希望,依然无人接听。我靠在沙发(违规词)上发呆,忽然觉得一个人真可怜。一会儿手机响,是短信,小胡来的:"我朋友回来了,请你以后不要打扰我。"


  我靠!当时脑海里一片电闪,立刻回了条短信过去:"代我向你朋友的屁股问好。"发完就把他号码删了,心里一团火烧的厉害。

  于是又回到网络上,不停的找人聊天,找人视频,找人见面。但这是一个消耗时间和精力的过程,我忙忙碌碌两个多小时,始终没有敲定见面对象,最后还是灰心丧气的倒在椅子上,郁闷!


  火无处放是件苦恼的事,还好工作上开始忙活起来,不知不觉就把找人的事放淡了许多。现在才知道人为什么要工作了,应该不只是糊口养家。

  一通忙下来,就过了半个多月,这个月工资奖金比以前多了七八百块,心里乐,想着又给林打电话,说发了工资请他吃饭。这次林没再犹豫,很快就答应了,地点还在"百岁鱼",因为那离我住的地方近些。


  林没有带小艾,自然更不谈小娜了。他穿了条休闲短裤,露出多毛的小腿,粉色的T恤,皮凉鞋,我开玩笑逗趣,又不是去度假。他呵呵笑,没接话。

  吃饭时他也没提小娜,我也不愿提,我想他大概知道我是什么人了,所以不想再拉小娜趟这浑水。这样一想,心里隐隐的又不自在,吃东西都提不起大劲。

  吃完东西到街边外,他问我:"接下来怎么安排?"我看了看他,仿佛一副任我宰割的架势,我暗自窃喜,赶忙接话:"离家近,上去坐坐吧,外面热,而且你打扮成这样,也不是出去逛的样子。"他脸微微一红,赶忙辩解:"我这样怎么不能逛了?"说着还要争辩,我赶忙笑笑,说开玩笑,别认真。


  两人一进家门,气氛就有些诡异,他不说话,换了拖鞋。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他坐到沙发(违规词)上,也不开电视。我过去开了空调,犹豫了一会,说:"我先洗个澡,太热了。"他没答话,依然石头一样墩在沙发(违规词)里。


  我自个儿脱了衣服裤子,进到卫生间,开始放水。我故意没把门关严,水放的哗啦哗啦山响。客厅忽然传来人说话声,知道他又开电视了。

  我心不在焉的擦了两下,就关了水,换了内裤,进了客厅。客厅灯很亮,他把电杠都开了,我从没注意过电杠会这样亮。林回头望了我一眼,怔了怔,又看电视,也不开口说话。我故意站在空调下面吹,边吹边说:"真热,这鬼天气。"


  林还在看电视,我心里也急,他好歹是动一下,说句话啊!我这边一头热,都脱到这地步了,未必还要我裸体明志?我想了半天,这样僵持也不是办法,于是自己找台阶下,问他:"我都热成这样,你不热啊?"


  林终于应了一声,慢慢站起来,又望我一眼:"我也去洗洗。"说着脱了那件性感的粉色T恤,裤子没脱,走进了卫生间。这时,要命的电话响了。林一听我电话响,略略一迟疑,看了看我。我心下紧张,赶忙跑去接,一看是张哥的,真是不巧。


 49

  林站在卫生间门边,停住了。我接通电话,张哥问我在不在家。我说在。他笑了笑,问:"方不方便?"我知道他话里意思,犹豫了下,刚要说不方便,他那边已先自己接话了:"我在你们小区门口了。"


  我朝林尴尬的笑笑,想要编个借口,一时又词穷,慌乱中说了句:"不好意思,今天家里有客。"张哥在那边哦了一声,多少有些失落吧。我不再多说什么,他就说好吧,便把电话挂了。我心里发慌,林已听到我的通话内容,还站在卫生间门边待着,光着上身,进退维谷的样子。


  我赶忙说:"是以前同事,说过来借我电脑用用,我说家里有人,他就不来了。"林尴尬的笑笑,还是走进了卫生间,我心头才忽的一缓。

  他磨蹭了十几分钟,才从卫生间出来,还穿着一开始的短裤。我朝他呵呵一笑,很有意味的望了一会。林倒没大在乎,坐回沙发(违规词)看电视,头发还是湿的,也不擦干。


  我先把电杠关了,开了盏壁灯,房间顿时柔和多了。他对这没大反应,铁定着看电视。我坐到他旁边,腿故意贴在他腿边,凉凉润润。他也不动,冷静的看电视,目不斜视。我暗自得意,手也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背后,贴在他臀部。他略略挪了挪,但几乎没动位置。我已兴奋的有些发热了。


  林忽然转脸看了看我,我情不自禁的靠过去,嘴贴了上去。林没闪避,我感觉到他呼吸的热气,胸口也起伏的厉害。他的嘴唇很干,嘴里很温润,两人舌头缠的很紧。直到林有些喘不过气,我们才停止,我手已抱住他,把他靠在沙发(违规词)上。


  两人在沙发(违规词)上动乱了半天,林很激动的抓住我头发,我褪了他短裤,再次用口慢慢挪到他下面。他很兴奋的弓起下身,微微的呻吟。

  他很快射了,然后没大动静的躺在那。我半靠在他身上,显得无限柔情。林还是没说话,像中了魔法。电视在放综艺节目,右上方显示已经十点。林忽然动了动,起身。


  "我得回去了。"他在找衣服,但光线不大好,他找了半天没找着,于是过去把电杠开了,强光一下刺疼了我的眼。我揉揉眼,心里窝着团火,没说话。

  他看了看我,我半靠在沙发(违规词)上看电视,他犹豫的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看我:"你别这样,我……"我呵呵笑了笑,打断他说:"没什么,只是担心晚上打车太贵。"我自己都觉得这话说的好笑。


  林顺着台阶下:"没什么,也不是太晚。"他说着开门往外走,我眼睛跟过去瞧着他的背影,他临门望了我一眼,慢慢把门关上了。

  我叹口气,下贱的感觉油然而生,我自己都不知道在干什么,甚至连他到底是个什么想法都不了解。懵懵懂懂为他"服务"了两次,他却丝毫不考虑我的感受!我苦笑了笑,电话又响,是林。


  "北晓,"林犹豫了下,"我觉得我们这样不好,我是要结婚的人了,以后还是少见面吧。"我哦一声,哭不是笑不是,说:"好吧,我听你的。"

  "对不起了。"林又说。谁他妈的要你说对不起,我又不是女人,你又没破我贞操!我平复了下情绪,冷冷笑了声:"没什么对不起的,大家都是男人。"说着心里感觉一片凄凉。


  林忽然整了整喉咙,认真的说:"你跟小娜的事,你好好考虑,她是个好女孩,这才是前途。"我嗯了一声,已没多大谈话的兴趣,他还想继续说,我打断了他:"我自己打算自己明白,你别瞎操心。"


  林听出我口气不好,也不再多说什么,叹了口气。电话挂了,我想象他穿着那套度假的衣服裤子,走过黑色楼道,穿过灰白灯光下的小区街道,站在马路边,一只手放进口袋,一只手招车,好看的脸微微有些苦涩,眉头锁着。


  他走了,不属于我。而在此前一刻,却完全没有征兆。

50

  林走后我又洗了个澡,然后睡下。一个人在黑暗里躺着,想着刚才那一幕,林说走就走的神情,我觉得自己真是贱到不行!

  电话突然响。一看是张哥,心里突然有些难过,似乎一肚子委屈又反胃一样涌上胸口:"张哥!"张哥问:"怎么了,听你口气不对。"我也没掩饰,眼眶竟突然热了一下,气没匀完,说话有些发梗:"没什么,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张哥顿了顿,说:"只想知道你这客人走了没有。"我忍不住又笑,说:"走了走了,都这半夜还不走?"张哥呵呵笑了一声,听起来很安慰:"走了就好,就怕不走,那就麻烦。"


  "有什么麻烦?"我故意问。他也不掩饰,直截了当的说:"我吃醋,你说麻不麻烦?"我听了大笑,心情一下笑开了,说:"你吃个什么醋?通常都是我吃才对。"张哥听我这话出口,立刻得意了:"真的,你什么时候吃过醋?我怎么一直不知道。"


  我吐口气,半认真半玩笑的说:"我这不受瞩目的人,死活都没人管过,吃醋又算得了什么。"张哥听我口气幽怨,干笑了笑,说:"别这样,搞的我快成杀人犯了。"我没答话,微微叹气。


  张哥打了个呵欠:"好了,不早了,早点休息,我知道你身边没别人,也放心了。"我嗯了一声,"你也早点休息。"电话挂了,刚才烦恼的情绪一下化开,自己冷冷笑了一声,管他那么多,睡一觉再说。


  又过了些日子,一直没跟林再联系。天气已经转凉,人的心情似乎也随天气逐渐平静。一天上班,老早老板打我电话,让我去林公司跑一趟,说一个女业务员在那扯皮,把那边公司老总得罪了。我本不大想过去,但老板说我跟林经理关系活络,跑起事情也方便。如果他知道我跟林发生过什么,可能他就不会这样说了。


  进到林公司的时候,那业务员坐在他们厅门口的沙发(违规词)上,是位漂亮的女业务员。业务员见我到了,像见亲人一样扑上前,慌忙要开口说什么,我伸手制止。他们公司老总脸色通红,站在秘书后面,眼里冒火。


  我赶忙走到他们老总面前赔不是:"对不起,项总,这业务员是新人,不大懂规矩,得罪您的地方,大人不记小人过。"那业务员见我说这话,赶忙又上来要申辩,我急忙挥手让她别说。这时林也过来,走到他们老总旁边,说:"项总算了,别和她这人一般见识。款子结了让小北再送发票过来就是,也不是第一次合作。"


  我赶忙说:"发票啊,我已经带过来了,现在就给你。"说着我就把事先准备好的发票递过去,似乎很久没见林了,他还是那样冷冷帅帅的,眼神透彻清亮。他们老总看了看,没多说话,把发票给林,就回办公室去了。


  林带我结了款子,我让那业务员先回去。林才把事情原委说给我,原来那业务员没带发票,来领款,说回头补,财务不答应。她就说了句蛮不待见的话,刚好项总出办公室听见了,就问她是干吗的。那业务员也不见人识事,说她哪里的不用别人管!结果就闹成刚才的局面,林才给我们公司打电话。


  我说了句谢谢,林笑了笑:"客气什么。"我嗯了一声,他又问:"最近还好吧。"我看着他的脸,心潮又澎湃,一时也不知怎么答话。林自问自答:"找小娜聊聊吧,小艾告诉我她时常提你。"


  我冷静的笑笑,把眼移开,说:"不用了,我也不想耽误别人。"林听了叹口气,要再说什么,我已把钱收进包里,转身朝他挥手准备走了。

  他干干的僵着,欲言又止,我已不想给彼此任何机会,既然死心就好好死个痛快。我出了他们公司的大门,楼道没有风,空调都关了。夏天是要过去了吧,再不用每天都冒一身汗的过日子了


51

  周末一个人在家看电视,我琢磨着什么时候搬家,林这里毕竟不是长久能住下去的,但想着换地方又要收拾东西搬家、而且可能会离公司很远,不由得把搬家的心思又放下了。


  电视看的正起劲,电话响,一看来电显示,是张哥。

  在彩虹商业广场边的一个酒廊里见到张哥,他仿佛一下老了许多,愁容不展,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不少。我陪他喝酒,两瓶芝华士都喝的差不多了。我不大喝洋酒,适应不了那种口感,几乎是张哥一个人在喝。我劝也没用,越劝越喝。


  喝酒间他始终一声不发,偶尔抬眼看我,似乎有些深意,但又没开口。我默默的陪着,劝也没用就不劝了,一直到晚上十一点多,他实在喝不动了,我才扛他上出租车。司机把车一直开到楼底下,还帮我把张哥挪出车子,我才喘了口气。好在张哥只是浑身瘫软,不吐不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将张哥拖进电梯,进到家里时我已浑身大汗。赶忙打电话找伍奏,伍奏居然关机,也不知闹个什么名堂,我都快成收容站了。张哥躺在沙发(违规词)上不动,我本想懒得管,又觉得有些心疼,看他半靠半折的躺那,也不是个事。好歹帮他把短袖脱了,又扶他进了房间,洗了毛巾给他擦脸。他清醒了些,我想问他话,他却并不搭理。我也懒得折腾,洗洗就靠他旁边睡下。


  半夜醒过一次,张哥脸靠在我脸边,手压着我,我也情不自禁的环抱住他,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

  第二天我早醒,张哥还在睡。我叫了他半天,他说要喝水。我伺候他又倒来水,他叹了口气,看我笑笑:"还是你待我好。"我装作没听见,自个去洗脸。

  张哥一会过来也要洗漱,说要刷牙。我说没有新牙刷,让他忍忍,漱漱口算了。他不肯,竟拿了我刚用过的牙刷就开始刷。我想要阻止已来不及,他呵呵冲我笑,"我刷完了你要扔便扔,我没意见。"


  都搞好了,张哥车还停在商场那边,要去取车,他要我一起去,顺便过早(吃早饭)。我也没什么事做,答应了。在电梯里我问他,昨天发生什么事了,搞的那么不开心。张哥叹口气,揉了揉太阳穴,说:"头疼,伍奏小崽子要挟我,不许跟别人来往,否则就把事情捅我家去。"


  我哦了一声,十有八九也就这事了。伍奏这小子,以前还看不出他有这样的能耐。在小区外面每人吃了碗热干面,打了车就去商业广场。取车回来,张哥又说了些七七八八的话,我也没怎么听进去。他开车带我逛了逛,我就倦了,说要回去,他送我到家。临下车又问我:"你那客人还经常来么?"我愣了愣,随口敷衍:"当然,经常来。"


  张哥车呼一下窜出了视野,我转身进楼、上电梯,浑身不舒坦。

  下午躺在床上闷骚,懒懒的不想动,一会看看天花板、一会想张哥现在的麻烦,又会想到林,不知他现在在忙什么,是否也想到我,再过两个月就结婚的人,他对我到底是否有一些喜欢?


  下午的阳光斜斜挂在窗帘上,我把目光无意落在房间里的壁柜上,我激灵一下爬起身来,试着打开柜门,一扇柜门竟然没锁!我一阵窃喜,像小偷爬进了别人家窗户。柜子里除了几床被子就是衣服裤子,想想全是林穿过的,心里油然而生一种亲切。


  衣服大多是冬装,羽绒服,长风衣,毛线,围巾,帽子……我翻了几件出来,试着往身上套。一边试还一边跑到柜门的镜子上照,还真有点变态般兴奋。

  照着照着,又忽然有些伤感,褪了衣服靠在床边,叹口气,林的模样在脑海里盘旋,帅气坚定的,凝眉思考的,无辜观望的……心里酸酸涩涩,朦胧睡了过去。

52

  靠着工作打发掉寂静无聊的日子,谁离开谁都是一样的活。

  老板又请客户吃饭,要我跟着过去。这次老板换了家酒楼,档次明显比上回低了不少,毕竟现在不是困难时期,老板也懒得多花心思。林也在,穿了件条纹衬衫,西裤扎着,黑色皮鞋,典型的上班族打扮。


  林一眼就从人群中找到我,冲我笑笑。我开了句玩笑,说:"怎么不收房租,是打算免费让我住了?"林笑笑,没直接答话,反而问我:"最近都忙什么?"我把平日的琐事随便编排了两个跟他瞎扯,说话间一行人都到了包厢,各自坐下。


  不知是不是因为老板娘不在的原因,大家都没怎么喝酒,都悻悻然的样子,吃东西都心不在焉。我觉察气氛有些诡异,老板只是一个劲的笑,脸都拧成花了。

  我跟林单独碰了两下,菜也吃了不少。一会老板就给我几张百元票子,让我去结帐。我有些摸不着头脑,时间还早,这么快就结束?我也没多说话,从包厢悄悄出来,林也从后面跟着,我结帐完拿了发票回头,老板已经带着众人出来直接往大门奔去。林在我旁边站了站,笑笑说:"估计是要去洗脚。"


  "洗脚?"我想了想,心头一震。林呵呵笑,半认真的看我,"别说你不知道那是干什么?"我当然知道,就是找小姐了。林与我一起出了大门,跟在老板后面,我把照还的钱和发票给老板,老板带着我们直奔旁边的"静养屋"。


  我开始想脱身,林一直跟在旁边,半笑不笑,像是等着看我笑话似的。"静养屋"大厅的灯光已经向我们暗示了这是一个什么地方。众人有说有笑,谁也没露怯。我很不自在,看他们上楼,去也不是,停也不是。


  林这时走到老板旁边,悄声说了什么,这时老板朝我看过来,说:"北晓,林家里有事,你送送他再过来。"我赶忙点头,连声应着,心想鬼才回来!

  出了"静养屋",我有些感激,但又不知怎么开口。林没说话,两人站在公交车站等车,左等右等,不见车来。

  "找个地方唱歌怎么样?"林忽然看我说。我略微迟疑,心里满不是味,其实我对唱歌没什么兴趣,又不好拒绝。两人去了一家附近的KTV,迎宾满奇怪的看着我俩,以为我们会要大包,林要了个中包,我小声跟他说:"只要迷你小包就够了。"他摆手,也不知道葫芦里卖什么药。


  我跟他后面,到了包间,要了两瓶啤酒,他就忙着点歌。

  他还真喜欢唱歌,一开始霸麦霸的厉害,我就坐旁边喝啤酒。几首我很喜欢的歌,他都唱的很好,我听的惬意。他唱歌很认真,唱完几首过后终于想到要我唱了,就递麦给我,我死活不肯,他就硬点歌把麦塞我。我赶鸭子上架,凑合着唱了两首,他很认真的鼓掌,弄的我还满有面子。


  两人唱的开心,他忽然提议:"要不叫小艾她们过来?"他指的"她们"我知道包括小娜,我终于看到谜底,折腾半天他还是想撮合我。我知他没有歹意,也不好拒绝。他立刻打了电话,立刻小艾跟小娜来了,两人打扮的很漂亮,仿佛一直都在等着上节目。


  四个人唱歌,包间一下热闹起来,小娜很喜欢唱快歌,节奏把握的很准,我佩服的很,没参加超级女声真可惜了!小艾跟林故意找些情歌对唱刺激我,我装作不大在乎。后来逼着跟小娜唱了首《甜蜜蜜》,我感觉挺别扭,但林跟小艾在旁边一个劲的起哄,气氛也不显得尴尬。


  说实话,当晚玩的很开心,我差点就以为这就是我的生活了。可一从KTV出来,林要我送小娜的时候,我立刻又被打回了现实。

53

  我对小娜自然没有恶感,甚至有些好感。但我知道结婚不大可能,其实也不是没有同志结婚的先例,甚至大多同志都已经正常结婚生了孩子。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而是--钱!没钱没房子,没前途没事业,结婚又能怎样?完成任务?


  工作毫无起色,每天重复同样的事,大多的时间花在无聊的空想和上网聊天上,我感觉越来越郁闷,现在的生活不是我要的,自己又无力改变。我想辞职,辞职了又能干什么?MB都不合格,现在年轻一代已经成长起来。


  我变的浮躁,再无先前的无所谓,混一日是一日的心态,或许是成熟吧,但却成熟的痛苦。人也开始瘦了,脸也变尖,照着镜子以为看到了猴子。

  林找过我几次,我都说忙,拒绝他的邀请。我知道他不是要找我,他是想帮我,可我实在不值得他帮。我感觉百无聊赖,我看不到前方和未来。

  林终于亲自登门拜访,周五晚上,我一个人在家看电视,看的瞌睡来了,有人敲门。我准备起身开门,门锁突然响,我以为有小偷,先是一惊。门开了见是林进来,才松了口气。林冲我一笑:"我过来拿两件衣服。怎么样,最近都忙什么?"


  我起身又坐下,半靠在沙发(违规词)上,看到他我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怨恨,想着和他发生过的事,他竟当作没发生一样,我却做不到。

  林见我没搭理,自己进了房间,翻起东西来。我默然的继续看电视,电视声音不大,屋子里很安静,他的动响我听的很清楚。一直都是沉默,他认真的找他东西,我认真的看我电视,谁也没再主动跟谁说话。


  终于他出了房门,缓缓踱到沙发(违规词)后面,问了句:"看什么电视?"我仍不啃声,像个赌气的孩子。其实我很想跟他答个话,但一股倔劲上来,竟怎么也开不了口。


  他停了一会,见我还是不说话,叹了口气,转身准备出门,到了门口又停下,我想回头看看他,仍然没有做,最简单的姿势都变的如此艰难。

  林开了门,最后还是停了一下,说:"你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男人总是要有家庭。"说完脚步声已到了门外,门接着"哐"一声关上了。

  我猛然回头,屋子里已经没有人影,我跑过去要开门,走到门边人就软了,趴在门边动弹不得,我依稀听到电梯到达时的"叮"声,我心贴在胸膛口在跳,我多么希望他能再回来,再看我一眼,就算死过去都不在乎了。


  电梯走了,人也走了,门冷漠的关着,我想开门都提不起手。烦乱的心绪一点点又上涌,我感觉神魂都飘离而去。

  晚上一个人喝酒,空腹的冰啤酒越发冰凉,但我喜欢这感觉,酒把身体里每块热乎的地方都冻结,像太平间里冰冻的尸体。我想过去想未来,不停的想,脑子跟要炸开似的。其间跑了两趟厕所,在跑第三趟的时候,在卫生间门口脚底打滑,人扑哧一下,就像冲浪的帆船一样倒进卫生间,还在地板上滑行了一段距离。当时还没什么大感觉,当要站起来时,才发现已不可能,左脚脚踝锥心的刺疼。


  我心想怎么不摔死,摔死了一了百了!人躺在地板上,眼眶热热的,半天不能动弹,屁股到后腰的位置也木住了,想挪都挪不了。

  最后还是坚持扶着墙根站了起来,要忙不紧的尿完,又扶着一个椅子到了客厅,抓到手机打电话,小皮接到电话时像在睡觉,我说哥们儿,我把脚摔断了。他吓一跳,问我在哪里,我说在家里。他说马上到。


  唉,人倒霉时,喝凉水都塞牙。

54

  小皮到的时候,我人已躺在沙发上了,因为不动,也就感觉不到痛。小皮闻我一身酒气,就知道又多喝了,说要打120,我赶忙说不用不用,120还是要收钱的,还不如打个的去医院。他看看我,问:"你行吗?"我咬牙点头,说:"120来了,难道就坐直升机?"


  小皮把我半抬半扛送到楼下,他跑出去叫车,我扶墙边等着。车一会到了,小皮扶我进车,我已没刚开始那么痛,只怕某个地方骨折、脱臼什么的。附近有个二门诊,晚上还有值班大夫,我进去时大夫很热情,四十岁不到的样子,精神头很好,看了也叫人放心,帮小皮一起扶我到床上躺下。


  大夫让小皮先去挂号,自己帮我拧了拧、捏了捏,痛的地方经他一拧一捏,又越发的痛起来。他赶忙一手抓住我脚,一手握住小腿,来回揉转,让我放松,忽然推了一下,一阵锥心的痛,我忍不住喊了一声。大夫又给我弄来药酒,帮忙涂抹擦拭。


  小皮一会回来,问大夫问题大不大。大夫说还好,人年轻,回家躺两天就好。我听了舒口气,没摔死千万别摔残,摔残了还真生不如死。

  当晚在医院躺了一夜,小皮躺在邻床,大夫还不错,开了一夜电扇,还送了两瓶水过来。

  第二天醒过来,我已不觉得很痛,人也精神了很多。小皮买了点东西给我吃,然后扶我下床,只是脚不能大用劲,所以得跳着走,出医院大门前跟大夫道谢,又打了车。上车后小皮问我最近跟张哥联系了没有,我说没有。他哦了一声,也不作声,忽然又问:"你是不是找到其他什么朋友了?"


  我吃了一惊,看他一眼:"怎么这样问?"小皮呵呵一笑:"一个人喝闷酒,不是你的风格吧!"我挠挠头,看了一眼司机,轻声跟他说:"回家再告诉你。"

  到了家后,小皮扶我靠在沙发上,他也坐定下来,我才把跟林的事从前到后大致的说了一遍,说完又叹口气:"我也不知怎么中了邪,感觉特喜欢他。"小皮眨了眨眼,他一想事就喜欢眨眼,然后正经的看我,说:"我觉得他这人不坏,他对你可能有好感,但毕竟是要结婚的人,你还是别打主意了。"


  我说我没打主意,但他老是阴魂不散的来来去去,还充好人给我介绍对象,我受不了!小皮微微一笑,说:"这太简单了,这年头要追到一个人不容易,要摆脱一个人还有什么难?"他顿了顿,卖个关子,"就看你舍不舍得。"


  他话一出,我就知道葫芦里什么药了。我也扪心自问,我舍得吗?小皮见我猜出七八分的样子,拍拍我胳膊:"你老几自己琢磨,尺度把握的好,你可以好好享受跟他一起的感觉;尺度把握不好,那就一拍两散。"说完像个哲人的站起来,摆个临风对月的造型,让我忍不住笑。


  小皮一直呆到下午才走,把饭菜都给我搞好。他前脚走不久,后脚张哥到,提了不少的东西,大包小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走庆家。似乎有些时候没见他了,样子也没大变,比上次见他要精神头好多了。


  "听说你脚摔了,特意过来看看。"说着把东西堆到几上,走到我旁边,亲热的摸摸我绑着绷带的脚踝,问:"疼不疼?"我赶忙装作很痛的样子,大叫一声,手就捂到脚踝上。


  他吓一跳,赶忙收回手,惊讶的看我:"有这么痛?我没用劲啊!"我还在"痛苦"的挣扎,话也不说,死闭着眼。他无辜的看我,眼神焦急又无奈,慌忙问:"要不再去医院看看,怎么有这么痛?!"我感觉表演的差不多了,忽然咧嘴一笑,"亲一下就不痛了!"


  他这才长舒口气:"我说,轻碰一下会那么痛,又不是瓷做的!"说完回身从他带来的口袋里掏半天,掏了个巨大的苹果,大的吓我一跳。他笑笑:"没怎么陪过你,都是你陪我,现在报恩的时候了。"


  张哥削苹果技术不错,苹果皮连到底,一直没断。削完就递我,我赶忙摇头:"这大一个,撑死我。"他想了想,又用刀把苹果从中分开,说:"这样OK了吧!每人一半。"我接过来吃了。


  两人边吃边聊,都没提伍奏的事,我看他心情不错,估计事情摆平了。苹果吃到一半,他手机响,起身走到阳台边接电话。接完电话,走到沙发边又坐了一会,就说改天再来,有点事要忙。我嗯了一声,点头。他便起身往门口走,到门口回头朝我摆摆手。


55

  周日下午我打电话向老板请了一个星期假,老板听我说摔了,让我好好修养,养好了再上班不迟。我感恩戴德,没辞掉我已是万幸了。

  星期二晚上七点多,林来了,我以为他不会知道。我当时正吃着小皮买给我的方便面。林进门的时候,我还吃的正欢。

  林手里拎着不少菜,见我吃方便面,叹了口气:"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不把我当朋友?"我把头赶忙从面盒里抬出来,眼睛被呛的有些睁不开,喉咙跟跑火车似的半天说不出话。


  林走到我面前,看看我脚,问:"怎么摔的?"我说在卫生间。他摸摸头,想了想:"哦,卫生间不能太湿了。"说完又看看手里的菜,说:"我帮你把菜做好,放冰箱里,饿了自己拿出来吃。"我点头。他起身了又回头:"本来要跟小娜说一声的。"


  我赶忙摇头,说:"不用了,我跟她不合适。"林叹口气,没说话,进了厨房。

  我独自躺在沙发里看电视,脚已恢复许多,差不多可以踮脚走了。林把菜弄好,一一交代哪个可以先吃哪个可以多放些时候。我以前还不知道他会这样罗嗦的。交代完他坐到沙发旁边,跟我一起看电视,两人有搭没搭的聊起来。


  我问到他结婚的事,他说心烦意乱的马上就说不知道。我吃了一惊,也没好追问。他犹豫了下,才说,"可能会推迟,我也不清楚了。"我问又出什么问题了?他说为房子的事,婚礼的事,宴席的事,反正都是小艾父母横竖看他不顺眼,他也没办法。我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接什么话,半天闷出一句,让两人都哑然失笑:"我对结婚也没什么经验。"


  林一直坐到九点多才走,怕再晚就没公交车。我有意想留他住一晚,但没开口。他似乎也等着我留他,见我没开口,终于还是站起身,看了看表,说:"时间不早了,我过两天再来看你。"我点头,笑笑:"其实也没什么大毛病,过两天怕就好了。"


  他认真的看我一眼:"怎么会这容易!这脚要小心养,平时别太用劲,小心后遗症!"我点头,他走到门边,开门出去了。

  我很高兴他没有记我上次冷待他的气,小皮说的好,要想享受跟他在一起的感觉,就要把握好尺度。我想我已经领悟了其中奥妙!

  周五晚上林又来了,之前还给我打了电话,叫我别吃方便面,回来帮我弄两个菜。其实他上次的菜我都还没吃完,许多都没空吃,因为方便面快速简单,吃饭要洗米煮啊热菜什么的搞半天。接他电话后,我赶忙把剩的菜全倒了厕所里,暴殄天物!


  林除了带些菜,另一只手还拎个口袋,看样子是装着衣服裤子,我一看心中暗喜。果然林把东西一放落地,就说:"我们家来人,我又被赶过来了。"我高兴点点头,说:"没事儿,又不是没被赶过。"


  他呵呵笑,问我脚好的怎么样了。我故意把脚往地上一踩,还走了两步,确实好的差不多了。他点头,说:"那赶快来洗菜,伤员不下火线,你已不是伤员了。"我赶忙装做很不舒服的样子,慢腾腾又靠回沙发上,说:"不行不行,还没好断根,乱动不得!"他呵呵笑,没说什么,自个进厨房忙去了。


  吃饭的时候,我想喝点酒,他本有些怕影响我脚伤,但我一再坚持,他也只好答应,给我开了两瓶啤酒。

  两人喝了酒,吃了菜,人就有些兴奋,他喝酒上脸,红彤彤的像个孩子。吃完饭,他把东西收拾了,就坐我旁边看电视,我一会就把手放他腿上,像并不在意,他也没动,装作没发觉。


  看电视一直到晚上11点,他才去洗澡,他洗完我也去洗,他叫我小心,别再摔着。我洗完他已到房间睡了,晚上空气凉爽许多,他把房间的窗打开、纱窗关上了,所以也没开空调。我把客厅的灯关了,回到房里把房灯也关了,才躺下。


  黑暗里林说起结婚的事,什么买家具、跟小艾父母扯皮,还有关于请客的事,一大堆,听的我头闷。终于他说累了,手往我身上一放,说:"睡吧。"我被他这样一挑逗,兴趣又上来,也回应他把手伸到他腰上,若轻若重的半搂着。


  他忽然转了个头,把脸对着我脸,我模糊看到他脸,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扑到我嘴和鼻子上,我情不自禁的把嘴凑了上去,他没躲闪,我嘴贴到了他嘴,干干的。我接着又把舌头伸了出去,在他口中一阵搅动,他有些犹疑的后退,但力道不大。我兴奋极了,这个吻很长很深,虽然他半推半就,但我感觉幸福的要飞了起来。


56

  接吻之后我赶忙接着下面的步骤,手一把就往他裤裆里掏进去,他浑身一个激灵,慌忙阻止了我。我想开口说话,但他却赶忙转过了身,看也没再看我一眼,背对着我,沉默。我一下从火热的甜蜜又回到冰山的冷淡,我以为是我动作太快,试图等他适应一下。可他没有一点回转身的意思,沉默中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也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他竟轻微的响起了鼾声。我心那个凉啊!真是无以言语。黑暗里看着他的背,他的屁股,他的腿,像沉默的一座山,远远的,虽然伸手可及,却似乎无法达到。


  我赌气也转过身,半怒半怨的侧身躺着,后来也不知怎么就睡着了,一个晚上很快就被浪费掉。第二天我醒的时候,他还没醒,也不知是几点,窗外的亮光还很微弱,我转身再看他,他已经平躺着,裤裆的部位很明显的隆起着,勾的我无名火起。


  我慢慢挪近他,把头靠在他的胳膊边,感受到他的温度,一只手又忍不住自慰起来,很快就射了,眼睛瞪着他的脸,他无辜的睡着,却不知我心里又恨又怨。

  发泄完后又接着睡,一直到被他动弹的声音吵醒。他已穿好衣服裤子,对于前一天的事仍是只字不提。他见我醒了,叫我起来,一起去外面过早。我很不想动,但躺着也不舒服,于是起来,跟在他后面洗漱,一起到小区外面的面馆吃东西。


  当天中午他说有点事,要出去,晚上可能再过来。我没说话,他说我脚也好了,饿了自己弄吃的。我说:"你又不是我保姆,还操心我没吃的?"话里半恨半恼,他呵呵笑,一副无辜的样子,开门出去了。


  看了一个下午电视,脑壳闷闷的。晚饭还不知道吃什么,脑海里浮现前一天晚上跟林发生的种种,让自己不由得又生起一阵懊恼,不经意的竟想到了张哥,当时就感觉要从张哥身上找回些什么。


  我一直都没有主动联系张哥的习惯,但这次我决定豁出去了。张哥接到电话时好象在车上,旁边有几个人在轻声说话。他听到是我,挺高兴,问我怎么忽然有空找他了。我说想你了呗!他哈哈大笑,不知是故意还是真的笑。然后低了声音说:"现在有点事,跟几个朋友去吃饭,晚上等我电话吧。"我本想说有事就算了,因为我自己在那一瞬间有些后悔,我觉得自己在做一件蠢事。但张哥的口气不容推脱,一下就把电话挂了,我心里忽的一震。


  放下手机,我心突然又横了起来。想着林八成是跟小艾约会去了,晚上回来不见我,感觉一定很落寞吧!哈哈!当然我对他跟小艾的事丝毫没有恶感,不仅因为我没这资格而且我也没这习惯。


  这样想着,泡了包方便面,喝了瓶啤酒,把手机放在眼睛能一眼扫到的地方,等着张哥的电话。然后又开了电视,频道换了五六个来回,我有点心神不宁,想着林晚上回家没找到我,是不是我做的太过分了?毕竟他是主动来这里找我,还帮我做饭做菜。


  事情发展已不由得我后悔,大概晚上8点多的时候,张哥电话来了,他很干净利落,说车马上到小区门口,让我赶快下去。我马上换了套衣服,心里已不再多犹豫,林短信电话都没有来,我也懒得问他,怕打搅他。


  上了张哥的车,张哥的精神比以前好了许多,脸色也红润了些,也许是喝了些酒的缘故吧。他轻车熟路的把车转往学院路方向,到我们经常去的那家酒店。我默默的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看着车窗外飘过的灯光和暗地里的人影,会不会看到林?


  下车进酒店,张哥一直走在前面,我在张哥办理登记手续的时候,偷偷给林发了个短信,说我在外面有点事,可能一下不能回去。短信发出去一会,张哥手续还没办完,林就回了两个字:"好的。"一点感情色彩都没有。看的我一阵胸闷,心里陡然又一阵恼怒。


57

  酒店房间的布局略微有些变动,窗帘换了更厚的毯子,床和电视的角度也略有改动。张哥这次并不慌着做事,他坐到床沿一角,点起一支烟。以前很少见他抽烟,这次很奇怪。他也没在意我在想什么,自顾着把烟点好,认真的抽起来。


  我说我先去洗澡,因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张哥点头,我便脱了外面的衣服裤子。我把水打的比较凉,冲在身上很舒服,人也冷静许多。出来时,张哥也脱好了衣服,准备解裤腰,不知怎么弄的,他皮带卡住了,他拧了半天就是拧不开。


  我过去说帮他弄一下,手抓在他皮带头上,按找他指示的位置的使劲掰,可那卡口就是死活不动。他站着有些晃,连贴在我脸边上,我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略略带了点酒和香烟的混合味,那一刻我心忽然有些一动。


  卡口"吧嗒"一声开了,张哥呵呵一笑:"刚换的新皮带,就出问题,还是老的好用。"他这话说的一语双关,或者是我多想了吧。我额头上又出了密密一层汗,他也一脸热气,我帮他褪掉质地很好的裤子,故意用逗弄他的语气说:"老板,我帮你宽衣!"


  "哈哈哈哈!"张哥也忍不住大笑起来,我已经看到他带着黑色花边的内裤了。

  他洗了回到房间的时候,我已脱的精光躺在床上了,张哥跟着进来,跟我窝到一团。后面的节奏很紧凑,两个人配合已经很默契了,张哥间歇的时候,说:"跟你在一起很放松。"我笑着没回答,其实我感觉也是一样。


  两人累了躺着,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头枕着张哥的胳膊好睡了一会。醒过来时,张哥赶忙把手收了回去,笑着说:"把你胳膊压软了。"我连忙说不好意思,可能太累了。张哥亲了亲我的脸,说:"笨蛋,没事儿!"


  我呵呵一笑,忽然想起林晚上回家的事,赶忙问张哥,刚才手机有没有响。张哥说:"来了条短信,我看了,姓林吧,他说晚上不回去了。"我一听他这话,顿时觉得又羞又恼,张哥把手机给我,我装作满不在乎的随手接过,果然林在十一点多钟时来了一条短信,说晚上不回了。


  我微微叹口气,不回也好,反正我也不在。张哥一直拿眼睛盯我。我抬脸看看他,说:"一个亲戚,他来市里办点事,说晚上住我那的,谁知又不过来了。"张哥哦了一声,没说什么,其实我都不信自己这鬼话能蒙到他。


  看手机已经半夜一点多了,张哥问我,想不想回去。我看他,问:"你要走吗?"他摸了摸我脸,以前很少让他这样认真的触碰,突然就有些不习惯。张哥满不在乎,继续摸着我脸,眼神发直,我有些尴尬的闭了眼,偎他怀边,感觉脸上一热,他长长叹了口气,"我是怕你有事,不想耽误你。"


  张哥说话很会讨巧,或许社会上摸爬太久,都成惯性了,无论对什么人说什么话,他都拿捏精准到位,我真是自叹不如。

  我想应一句,却不知从何回答,干脆只是沉默,偎他怀里更紧,即使知道这个地方并不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也希望能在此时此刻完全的占有。

58

  第二天醒的很早,张哥还在睡。我轻轻的爬起来,去卫生间洗漱。等一切妥当从卫生间出来,张哥已起来穿了裤子,眼睛有些发泡,看样子没怎么睡好。

  我开了电视看,边看边等。他一会弄好出来,眼睛似乎又好了许多,他问我:"眼睛还有些肿?"我摇头,说:"好多了。"他哦一声,我关了电视,跟他一起出门。


  出了酒店,阳光一落下来,竟然觉得又有些热,张哥吐口气:"秋天都到了,秋老虎跟着又来了。"我跟他上了车,他问我去哪吃早饭,我说没胃口。他笑笑说,多少吃点。刚好车过一个甜食馆,张哥把车一弯,我跟着下车。


  我从张哥手里端豆浆的时候,忽然听人叫了一声:"张总,你也在这过早?"我下意识的一愣,手举在那收不是、递不是,张哥倒很镇静,让我把豆浆端桌上去,然后冲来人笑了笑:"你好你好,开车刚好路过。"


  "我说呢,张总怎么会来这地方?上次给你们公司下的货出了点问题,我一直想找你亲自见面道个歉,不想今天有幸在这里碰到你……"那人声音沙沙的,我瞄了一眼,瘦瘦的,有点高,屁股瘪瘪,没肉。


  张哥呵呵笑着,说:"没什么,你先吃,哪天有空再说吧。"说完张哥跟着坐到我旁边,端了碗热干面。那人在门口望了我们一眼,想进又没好意思进,要出去又似有些不舍。我有些不自在,心不在焉的喝了两口豆浆,忍不住又拿眼往他看。


  张哥看了我一眼,又回头,见那人还站那,赶忙说:"你先回吧,这事下次说。"说完回转头看我,说:"吃东西吃东西。"我尴尬的笑笑,赶忙又接着吃面。等再抬头看时,那人已经消失在门口了。


  吃完又上车,张哥一直送我到小区门口,临下车张哥忽然说:"我以后常来你这里,方便吧?"我想了想,点点头:"如果我还住这里,就方便。"他有些吃惊,问:"怎么?你想搬了?"我犹豫的摇头:"不知道,我也不清楚能住多久。"


  张哥哦了一声,我开门下车,站在道边看他把车弯回身,一直进了马路,才回身进了小区大门,看到小区的花园和树木,心里又难免一阵落寞。

  开门到了家里,林已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在看电视。我没啃声,进卫生间又洗了个脸,换了条短裤。再回到客厅,觉得有些闷热,他像没怎么感觉到,还在吃苹果。我开了空调,问他:"不热啊?"他说还好,还在看电视,认真的很。


  我也坐到沙发上,半个屁股靠在他旁边,他往外挪了挪,保持好距离。我心里冷笑,有些烦这种莫名其妙的感觉和莫名其妙的关系了。我转了脸看他,他把苹果吃了一大半,见我看他,笑了笑:"苹果满好吃,我买了两斤,都在冰箱里,要吃自己去拿,都洗过的。"


  我没啃声,当下就想狠心把窗户纸捅开算了,这样不明不白、要死要活,实在忍受不下去了。

  林依旧没发觉我心里在想什么,连我晚上不在家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是啊,本来什么都不是,有什么好多说的?我暗自好笑,我觉得快成一个十足怨男了。

  "我打算搬家了,"我自己都被自己的话震住了,但舌头不由自主的就那样把话转了出来,"老住你这也不好意思,有时候你自己回来拿东西过夜都像做客似的。"


  他也很吃一惊,终于把眼睛转向我,问:"是不是我常来这里打扰你了?"我没想到他第一反应是这样,心里暗自发紧,他到底是个什么人?难道一点都没感觉?木头疙瘩砸到地上也会蹦两下啊!


  我话一出口,心就横了下来,我讨厌这种半生不熟的感觉,要死就明白死,要活就硬生生的活:"我不知道怎么说,经常跟你睡一起,你没发觉……"

  他赶忙打断我:"你知道,我国庆要结婚了。"我话停在口边,硬一口气收了回去。我没办法再说,他话说这份上,我还能说什么?突然想到小皮提醒过我的事,跟林这样的人交往要把握尺度,但这个尺度实在不好把握啊!


  "我这屋子空也是空着,如果你不嫌我偶尔来打扰,还是住这里吧。"林又转开话题,"外面房子不好租。"我哦一声,没再接话,搬家的心却是铁了下来。

59

  小皮听说我决定搬家,反复问了我好几次,生怕我日后反悔。其实我知道我会后悔,但没办法,我下了决心。后悔是以后的事,现在不能想。

  当天我就把东西收拾停当,地方还没选好,就先暂时去小皮那借住。这次谁也没告诉,连林也没说,我想等东西都搬好了再告诉他不迟。

  小皮住的地方离公司不近,而且环境也满差,忽然一下落到小角落的房间里,觉得非常不适应。当天晚上打地铺睡下,卫生间的水龙头像尿不尽似的滴滴答答,响个不停,更要命的是破窗机空调,一晚上嗡嗡声丝毫不停歇,关了又闷着热,一时闹的我无法入睡。本打算第二天装电脑的,后来想想,还是干脆收在箱子里,趁早搬吧,这样住着也不是办法。


  想起高中时学的一句话"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怕是富贵病已惹上身了。第二天早上从小皮那坐公交车上班花了40分钟,早饭没吃就奔公司,差一点迟到。上班期间就一个劲的打瞌睡,最近也没特别忙的,我琢磨着什么时候把已经搬家的事告诉林,虽然他多少有些心理准备,但我依然能够想象到他吃惊的表情,然后是我壮烈的笑,他如果再挽留我,我会很坚决的拒绝,然后看他难过的表情,一定爽死了!谁稀罕谁?


  下午就一直在琢磨怎么把这事告诉林,老板几次有意过来看我做什么,我都懒得掩饰,继续我的痴想。三点多钟的时候,接到小皮电话,我以为他加班不回家给我打招呼,谁知一接电话,就听他口气不对。他让我下班去市三医院,说伍奏进医院了。


  我当时心里有些急,想请假赶过去,又怕没必要,自己吓自己。想着又给小皮打了个电话过去,却一直不接,我猜想八成跟张哥有关系,想打电话问他一问,但总感觉不大好,犹豫很久还是没打电话问。死活捱到下班时间,我飞一样打卡闪人,老板肯定很不爽。


  三医院说近不近,说远不远,过了长江大桥,下桥后没多久就到了。我到医院楼下问了半天才问到地方,打小皮电话已经关机。进了病房,就见白白的房间里,三张病床,分别躺有人,小皮则坐在中间那床的旁边,在看报纸。


  我走过去,问:"打你电话怎么关机?"小皮翻了一页报纸抬脸看我,说:"手机快没电了,所以关机。"这种话鬼信!没电了自己会关机,还要你关干吗?

  我又看了看伍奏,脚被吊在空中,绑满纱布,跟木乃伊的脚一样,手还扎着针,吊着瓶,闭着的眼角还有些乌血,正睡着。我看了小皮一眼,问:"怎么弄的?"小皮冷哼一声:"还不是你们亲爱的张哥,好本事。"


  "不会吧?"我吐了口气,平时看张哥,也不是有暴力倾向的。小皮没说话,又翻了一页报纸,说:"是你们张哥打电话告诉我的,不然我怎么知道他住院。"我走到床边,伍奏睡的很熟,心里也觉得蛮可怜,好歹是个半大的孩子,再大的错,也不能搞成这样啊!


  小皮问我吃饭了没,我说你问的不都是废话,怎么可能吃。他于是让我下楼去给他端碗馄饨,他老几自己接着看报纸。我摇头叹气,怎么感觉像是我犯错一样。

60

  医院的食堂有种怪味,我觉得很不舒服,跑到医院外面吃了碗米粉,又要了碗馄饨,过马路,再回医院。路上车很多,人行红灯亮了半天也不见变回来,惹得自己一肚子火,干脆直接横穿马路了。


  到病房时,伍奏醒了,也不说话,眼睛睁着,望天花板。我把馄饨往小皮旁边的柜子上一放,一屁股坐床边。人没坐稳,刚要问伍奏是怎么弄的,伍奏反倒先问我们:"没给我家里说这事吧?"


  小皮没应他,自己忙着吃馄饨,我赶忙摇头:"没说,不有我们在这吗?"我整了整喉咙,刚要开口,伍奏微微笑了一下:"那就好,千万别告诉我家里人。"说完眼睛又往小皮方向瞄,小皮没转过头的意思,伍奏就那样定着。


  我话到嘴边咽下,心里很不甘,却又不想影响伍奏情绪,想想还是算了。邻床一位大爷,像是把手摔了,不知为什么,在那里低低的哭着,旁边一大娘安慰他,声音轻细,看着装打扮,应该不是武汉本地的。


  我看了看时间,也快8点了,于是起身要走,小皮把钥匙给我,嘱咐我帮他把衣服收了,还要带充电器给他。我点头,然后跟伍奏说:"注意养好身体。"伍奏笑笑,没说什么。我走出病房,顿时感觉身后一阵轻松。


  回到小皮住的地方,收好衣服,晚上10点左右在卫生间淋了个澡,地面的瓷砖蒙着一层牙黄,看了很不舒服,洗起来也不由得感觉有些发腻。洗完从卫生间出来,我琢磨着怎么问一下张哥,怎么把伍奏弄成那样。可躺在床上半天,手机在手里都捏出了汗,还是没有决心发出那条询问的短信,后来竟朦胧睡了过去。


  结果就作了一个梦,我在长江桥边走着,桥上大雾天气,看什么都朦朦胧胧。张哥黑色的别克车停在我面前,我以为他看见我才停下的,于是走过去,走近了却发现他并没把眼睛往我这边望,而是直视前方。我转头看他望着的方向,发现一盏红灯,像气球一样挂在空中。我心想,怎么大桥上也有红绿灯了?这样想着,红灯就变绿了,张哥车猛的发动,就听到轰的一下,车好象撞到人了。我吓一跳,赶忙跑过去,其实我并没看到是谁被撞了,但我却知道是伍奏。张哥停车走了出来,他也没看我,我也走到旁边,倒在地上的像是伍奏,却又像是林,吓的我脸上大汗直冒,而且越冒越厉害……


  朦胧惊醒了过来,头上汗直淌,不知什么时候空调停了,热的全身是汗。我过去捣弄那个破窗机,搞了半天死活不出声了,我那个郁闷的!只得开了窗,还好外面飘了一点凉气过来。


  接着倒床上睡,却反复几次睡不塌实,总感觉张哥车要撞人了一样,又想到伍奏的那条腿,白色的绷带像在空中飘着,宛如投降的白旗。

  第二天醒的很早,闷闷的头脑一片混沌,我起床又去卫生间冲了凉,心里多少稳了些。穿好衣服裤子,找到小皮手机的充电器,才出门。

  到公司的时候,时间还早,电梯空的很,享受一回个人专梯的感觉,很舒服。到了公司门口,竟一眼望见林坐在我的位置上,翻着我桌上的台历,小学生看书一样认真。我略略吃了一惊,难道他发现我搬家了?


  我推开公司的玻璃门,林感觉到有人来了,赶忙回头,一眼看见我,朝我微微一笑,依旧是那张叫人无法抗拒的脸。

61

  林说话声音很轻,要忙不紧:"你真搬了?"我心下一沉,毕竟准备工作还没做足,下意识点点头,却不知怎么开口。

  林犹豫的哦了一声,站起来,没说话,我眼睛也不敢看他,忽然觉得有些怕,像是我做了对不起他的事一样。林倚到我的办公桌边,我把包放下,他又接着说:"为什么搬?就是因为上次的事?"


  我默默的开了电脑,把茶杯的剩水一口喝了下去,脑海里飞速旋转,该怎么说才能显得我并不在乎。林见我忙事不啃声,似乎有些恼,忍不住又说:"好吧,搬也搬了,难不成我还求你回去,又不是什么。"他话到这里打住了,估计他自己都被这话惊了一下,我抬眼看了看他,他脸色微变,也不说话。


  此时玻璃门被人推开,老板跟老板娘进来了,一见林,就笑,说:"不好意思,久等了,进我办公室聊吧。"林笑着点头,跟着老板进了办公室,刚才的话,聊到一半,断了。


  我看着电脑屏幕发呆,平日要做的事都不知怎么起头,脑海里一片茫然,早先想好的高傲和兴奋全都灰飞湮灭,林刚才诚恳的态度让我丝毫感受不到胜利者的快感,反而让我觉得我一刀砍了自己,又一刀撇在他身上。


  足足半个小时,我在电脑前发呆,直到林从老板办公室出来。我默默的把目光落回电脑屏幕,赶快打开几个网页,像很认真的看起来。林走到我桌子旁边,拍了拍我肩,我抬头,他说:"走了。"我嗯了一声,守节一样坚定。他见我没多话说,就自个走到公司门口,推开玻璃门,我注目他的背影,他一直没再回头。


  一天上班没什么精神,头脑里混混沌沌,午饭也没吃,下午下班就直奔三医院,在医院楼下买了两碗花饭。到病房走道时,我看到了张哥,他在走道边的窗口旁,跟小皮谈话。我略略踌躇,还是走了过去,张哥先看到我,笑了笑,小皮脸板着,像谁欠他钱似的。


  我把花饭放到伍奏床边,他正睡的好,把充电器也找了出来,放好,才走出病房,听听张哥怎么解释的。

  从小皮的表情我看的出来,这事跟张哥关系不大,张哥见我过来,笑了笑:"最近不知哪来的晦气,周边的人不是伤腿就是摔脚,希望下一个不是我吧。"他这话一说,我就想起我前天晚上作的梦来,心下一惊,赶忙说:"怎么会,话不能乱说。"


  小皮看看我,问:"充电器带了没?"我点头,说放柜子上了。小皮便直接进了病房,然后又出来,说:"我走了,两天没洗澡。"我没说话,张哥点点头:"这两天麻烦你,多谢了。"小皮没啃声,直接往楼梯口走了。


  我心里觉得满不对劲,却又一时不知在哪里。张哥点了支烟,看来最近烟瘾是培养起来了。我问他:"伍奏到底怎么搞的?"

  张哥吐了口烟,说:"你不知道?他从楼梯上滚下去的,最近我又忙,没时间过来。"我哦了一声,有些不相信的看了他一眼。他笑笑:"你以为是我打的?他好歹一米七几,劲不比我小,未必我能把他打成那样?"


  我呵呵一笑,说:"我想也是。"张哥眉头锁的紧,刚才那笑一下,就像他吐的烟,倏一下消失了,他接着说:"等他脚好了,我就跟他说清楚,要闹随他闹,我受不了。"


  我问:"怎么了?"张哥看我一眼,又把目光落到窗外:"伍奏年轻,很多事不懂,我怕拖下去会更麻烦。"我哦一声,心里有些闷,却又不知要说什么。

  忽然手机响,他掏手机出来,瞟了我一眼,接听了电话:"喂,我在医院,难得你老哥想起我啊。"说完呵呵又笑起来,刚才的阴霾之气一扫而光,"不是我住院,是一个朋友--现在?不大方便啊,我在三医院这里,打车过来的,今天单号,我车过不了桥。"我故意走到窗边上,装作看风景的样子,耳朵却是竖着在听他说话。


  "好吧,难得你来电话,不好意思,让你扫兴了……哈哈,好的好的,下次一定请!"话说完电话挂了,我仍望着窗外,心头莫名其妙的升腾起一片茫然。

62

  晚上9点多,小皮来了,我跟张哥一直坐着,也没什么多说的,很少跟他像这样无聊的对坐,所以很不适应,病房来来去去的病人护士不多,但始终也没什么特别私隐的话题聊。伍奏中途醒了,看到张哥,眼神有些高兴又有些愧疚,张哥问他感觉怎么样,他却忽然一泡泪水从眼里喷了出来。


  我跟张哥一起出了医院,可怜小皮又要在病房过夜,这两天还真难为他,换我绝对受不了。张哥似乎猜到我心思,下楼梯时他告诉我,他本想叫个阿姨来看护的,小皮说不用,他也没办法。我没说什么。张哥又问:"你搬家了?"我略略一惊,小皮嘴巴真大,点点头笑笑:"房东赶我,我也没办法。"


  "你现在住哪?"张哥又问。我说:"小皮那,还没找到住处。"张哥哦了一声,略有犹豫。我八成想到他要说什么,赶忙又说:"不过我看好十字桥那边有个房子,还不错,估计最近能搬过去。"


  张哥没答话,两人到了马路边,他招车,说:"小皮家还在原来那吗?我打车送你过去。"他这话一出口,我心里凉半节,原本以为晚上他会安排什么节目,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不过回头想想,伍奏都那样了,我竟还想这些,确实有些过分了。


  我笑笑说不用了,又不顺路,我自己坐公交过去就是。他执意要送,很快一辆的士停在当口,我跟他后面上了车,他偷偷把手在座位下放到我手上,然后眼睛看着我。我没动,心里隐隐有些紧张,车窗外的路灯很迷离。


  车过大桥时,张哥电话又响,他把手挪开,接了电话:"老哥,紧催个么事?"我把眼望向大桥外,一片黑暗,茫茫沧沧,上空是一片橘红色的路灯光,两岸是闪烁的灯火。


  "我才过大桥,下次吧,"张哥呵呵笑着,"你们搞那晚?好咯好咯,我过会过来。"我觉得很不自在,有种跳下车的冲动。等到他把电话挂了,我赶忙说:"放我到琴台下吧,你忙你的,我也不远了。"


  张哥略犹豫了一下,说:"没关系,我送你到边。"我便不说什么,沉默。车飘的很快,一下到了小皮家楼下,我下车,张哥嘱咐我早点休息,我点头。车很快又开动,一下没入夜色,我竟有些不舍。


  回到小皮家里,一个人躺在床上,秋老虎的天气闷热难耐。那破烂窗机捣鼓半天没什么反应,我想也罢了,可躺下没一会就被热醒,电扇吹的热风根本管不了用。前些日子明明秋意很浓,天气也凉快的,不想这一下,竟又酷热难挡了。


  没办法睡了,心里百千个爪子在挠一样,又热,心里似又有股火,像是张哥挑起的,又像自己本身熬了很久。不行,我心里默默念,这觉是没办法睡,实在太热。我看了看手机,快十一点了,独自一人出门下楼,我想到去酒店开个房吧。


  开房不便宜,从前开房都是别人出钱,心里竟忽的一动,像是一根神经被拨动了,我下意识觉得很龌龊,但那根神经像是窗户纸上的裂缝,被风越吹越大。我熟门熟路的打车往江边过去,我想找个人过夜应该不难。


  因为不是周末,酒吧根本没什么人,我很失望,从里面退出来,再看手机,已经十二点了,心想晚上怕是睡不好了。刚好看到附近有个网吧,想网吧也是有空调的,将就过一夜吧。于是压着心头的火,朝了网吧走过去。


  网吧人不少,空调气很足,大多都是玩游戏的年轻人。我到吧台要了个包厢号,冰凉的空气很舒服,包厢的沙发也很软,自己却一点困意也没有了。

63

  我上网兴趣不大,开了QQ,平日上班也不怎么上QQ,所以一上又觉得有些新鲜,有两个人在线,都不认识,随意发了问候的消息。

  其中一个立刻回了,也问好。然后又问我是谁。我说也不知道你是谁。他说哦,可能都不认识。我打了个笑脸过去。他忽然又问,你在网吧。我说嗯,在家没空调,睡不着。他发了个呵呵的笑脸,然后说能视频吗。我问干吗视频。他说视频看看。我也无所谓,于是就跟他连上了。


  视频里他的样子有些模糊,不过应该还不坏,30岁左右的样子。他对我似乎也挺满意,说了句满帅。我忽然心生一个念头,跟他开个房睡一晚上也不坏,至少不用在这包厢对付一夜。这样一想我兴趣又来了,于是赶忙问他能不能出来。


  他显然被吓一跳,我也懒得跟他罗嗦,直接发消息:"我会推油、按摩,而且1、0随意,如果虐待什么的就算了。"他再次被吓到,怯生生的问了句:"你是卖的?"我简单发了个"是"字,想想又补了句:"不过对你就算了,只希望在外面开个房就行。"


  他有些踌躇,我心里的火腾的一下起来了,又发了消息过去,介绍自己的身高、体重,自我感觉条件不坏。但对方彻底被震住了,他发了消息过来:"这么晚,怕不好。"他这话说的在理,我这么慌里慌张,还满像骗人打劫的那种。


  为打消他顾虑,我又发消息:"地点你选,我保证一个人过来。"他回:"算了,太晚了。"我那无名火越压越旺,我感觉自己控制不住了,于是又发消息:"你家也行,这可以了吧。"


  他似乎也被我勾的来劲,在那犹豫的沉默,半天没发消息。我觉得憋的慌,包厢门没装锁,如果有锁我估计我都要脱了。

  最终他还是没有答应,也许太多顾虑吧,半天没发消息过来。我心下急,发了消息过去:"不行算了,我下了。"发完又等了一会,视频里他很无奈的向我摇头,终于发了个消息:"实在太晚了,下次吧。"我没回话,直接下了QQ,长舒一口气,躺倒在沙发上。忽然觉得很沮丧,总摆脱不了那种感觉。


  躺了一会我就昏沉起来,一下竟睡了过去,朦胧中醒转几次,又迷糊一会继续睡,直到清早有人进来打扫,才知道通宵时间过了。我慌忙掏口袋,摸衣服,还好,东西都在,网吧毕竟不是什么安全地方,我揉了揉眼,看了下时间,七点过了,想着要上班,忙出了包厢。


  网吧离公司有段距离,我到街边吃了碗馄饨,在车站瞄了半天站牌,还好有直达车,不用中转。

  到公司时还早,公司门还锁着,我站在楼梯口吹空调,秋老虎的天气不知还要持续多久。

  一天没什么事做,在网上找租房子的,打了几个电话了解情况,却总没特别称心如意的。想想晚上又要到小皮那住,心里的火又起来了。我真有些后悔,不该一时冲动搬出来,可林也一直没联系,怕是真要情断义绝,蓦然又有些凄凉。忍不住给他打了个电话,却半天没接,不禁又有些恼。


  于是又开了QQ,想想昨天晚上房没开成,今天也该试试运气。还真是意外,昨天晚上那人居然给我留了言,说有空跟他联系,只是别太晚,竟还把手机号码留下了。我心里暗喜,晚上看来有戏。


  我急忙给他发了条消息过去,说了自己的网名,然后问他今天有没有空,下班能不能见面。他很快回了,说好的,又问我在什么位置。我说了大概位置,他说晚上七点,在清水广场边的石磨咖啡馆见吧,他离那也近。我立刻回了两个字:OK!


64

  清水广场太熟悉了。下班我磨蹭了很久,扣时间扣的很准,在楼下等车故意错过两趟,我怕在清水广场出现什么枝节。

  我七点准时到清水广场,然后直接朝咖啡馆走,远远见一个人坐在玻璃墙边,朝我挥手,一张方正的脸,头发不长,眉目清爽,嘴边和下巴留着青色的胡须印,我很喜欢。我向他点头,心里暗暗有些久违的兴奋。


  我热的头上汗直冒,一进咖啡馆,冰冷的空气迎面扑上来,人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他远远就笑着站了起来,我还没站定,他就伸了手出来,弄的我一愣,还要握手?搞的跟客户见面似的,我自然的伸出手去,他的手又热又湿,在这么凉的空气里手中还一团火热,估计是火烧的很旺。


  我肚子满饿,可看他默默的喝咖啡,我也不想输在阵势上,也点了杯咖啡。这店子因为一面都是玻璃墙,所以黄昏的微光还是很亮的透进店子里,店里的灯光倒显得很暗淡。


  他说他姓赵,我说我叫北晓。然后又无多话,他慢条斯理的看看咖啡杯子,或者又看看玻璃外面,我尴尬的一时也想不出话题,总觉得不大对劲。

  他忽然把眼睛转向我,眼睛很聚神,像一下要看到我心里头似的。刚好服务生送上咖啡,我赶忙接过来,眼也不多抬一下,自己都觉得好笑,怎么忽然变的这么拘束了?


  "你不会真是那个吧?"他终于想到话题了。我犹豫了一下,呵呵一笑:"不是,那是我开玩笑呢。"我确实已经不是了,要真是的话,我就没道理坐这里跟他装模作样的喝咖啡了。


  他干干一笑,有些尴尬,略有些失望的垂下眉头,叨了一句:"哦,我还以为是真的。"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马上说:"虽然不是,但又不是说没戏。"他听了略微一惊,又看我,像有些不信自己的耳朵。


  也许我说的太快太露,和这咖啡馆要忙不紧的调调有些不和谐,于是喝了口咖啡,苦的不行,忍不住皱了皱眉。他察觉到了,赶忙从桌上打开糖盒,递给我:"苦了添点糖,会好一些。"我说谢谢,觉得挺不自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眼看咖啡馆外的路灯一盏盏睁开了眼,路上的车灯也慢慢多了起来。两个人谈话始终没有更进一步,我们尽量拣不涉及彼此身份的话题聊,可聊不到两句就断了。

  终于他叫了服务生,结帐。我跟着起身,刑满释放一般,率先踱到门口,冰凉的空气让后背感觉凉飕飕的。

  到了外面,热气一下袭到身上,又是一个哆嗦。他从后面走上前,挥手叫车,我跟着上车,他也不跟我打商量,上车就跟司机说万豪酒店,我心里略略一紧,又兴奋起来。


  他坐在副驾驶的位置,我在后面盯着他的背影,肩膀挺宽,脖子白净,头发根修的很整洁,看着就舒服。他偶尔回半个头,说两句不疼不紧的话,我干干的应着,心神飘忽着,从前做MB的感觉,又像冬眠的蛇舒醒一般,开始在心头盘绕。


  车开了一些时间,其实附近的酒店不少,万豪很贵,并不值得。不过都是他做的主,我自然也没什么多话说。夜晚下的城市,更加躁热骚动,来去的车辆行人仿佛都是急归办事,或者是奔赴情人居所,靡靡之味浓郁浑浊。


  远远望见万豪酒店的大楼,灯火辉映、气宇不凡。出租车一直驶入停车坪才在车童的指挥下停住,我跟着他下车,看他踌躇满志的样子,多少安了安心。毕竟这里住一晚,不是随便开玩笑的。


  万万没想到,就在我跟他走到酒店门口时,竟然看到林和小艾从酒店大堂直接走了出来!

65

  我愣了愣,林穿了件白色短袖衬衣、扎了条黑色西裤,小艾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显出美好的身段。他俩几乎同时看到我,赵就在我身边,虽不是贴的很近,但一眼就知道是一起的。我脑海飞速旋转,看着林半是错愕半是尴尬的脸,我真想挖洞下钻。


  小艾倒是挺惊喜的样子,刚看到我就朝我微笑点头,近了一些,就叫了声:"北晓,好久没见啊!"赵也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我会碰到熟人,下意识的拉开一点距离,但并不慌张,略略的顿了一下,站定在原地。


  我跟着干笑两声,看着林的脸,说:"是啊,很久不见。"小艾眼睛已经落到赵的身上去了,死盯着看,不知她心里怎么想。我倒是一下放轻松了,呵呵一笑:"你们到这里是?"


  林也看了赵两眼,然后又把目光落我脸上,看着我的眼睛,眼神有些放空,并不说话。小艾正起劲的"欣赏"赵,以为林会跟我搭话,不料林一个劲的沉默,什么话也不说,她赶忙把目光又落回我身上,笑说:"我们是来订酒席,谁想各大小酒店都订满了,万豪这么贵的,在国庆当口也没桌子,唉,这世道还是富人多啊!"


  我叹口气,说:"你们应该早点订,现在都九月份了,当然难订。"林已经不看我们,走到小艾身边,推了推,说:"走吧。"小艾还想问什么,可身子都被林推着走,只得收了话头。我呵呵笑着,生怕他们再问我来酒店干什么,那我还真没想好托词。


  林连再见都没说,就头也不回推着小艾走了,我回头看一眼赵,他无奈的略略一笑。

  我已经一点兴致都没有了,两人进了大堂,我就有些涣散,大堂的灯光很眩目,我却有些茫然。赵走在我旁边,什么都不问,仿佛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但从我的表现他看的出来,这事对我影响不小。他也不急于去总台办手续,只是让我先坐一坐,于是我走到大堂边的沙发,一屁股坐了下去。


  赵也跟着走过来,坐到我旁边。沙发后面是楼梯,顺楼梯上去是一个咖啡座,上面有一个大回廊,许多喝咖啡的人就坐在那片咖啡回廊边,一眼就可以望见我们楼下的动静。


  大堂人虽多,倒还算安静。默默坐了几分钟,我的情绪稍稍平复了一些。但林刚才的表情仍然让我很懊恼,他眼神里似乎对我充满憎恶,好象自己被他捉奸在床似的,而且对象居然还是同性。


  赵略呆了一会,见我颜色有些恢复,才开口问好些没有。我也不掩饰,尴尬的点点头,说:"实在不好意思,刚才碰到熟人了。"

  "是你亲戚?"赵问。我摇摇头。赵哦了一声,不说话。我看了他一眼,他半笑不笑,我于是说:"别想错了,我跟他没什么。"赵微微一笑,开了句玩笑:"哪个'他'?男的还是女的?"我没想到他忽然这样问,竟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心里一个硬块笑着笑着就化开了。


  "我去定房间?"赵见我情绪好转,起身说。我默默的坐着,点点头,刚才笑的太猛,嘴角竟然有些泛酸。

  赵起身朝总台走去,我望着他的背影,裤子线条很好,托出他满满的屁股,我心底的兴奋顿时又汹涌起来。

  不知大酒店生意太好还是怎么的,我一个人等了半天,坐在沙发里,不禁无聊的冥想起来,想着国庆节林跟小艾的婚礼,两个人喜气洋洋,站在大酒店的门口笑迎来宾,林一定会穿着质地考究的西装,头发打上发蜡,胸前还会配着红花,挂着新郎的小纸条。小艾或许穿洁白的婚纱,或许是红色的小旗袍。我会笑笑的走到他们面前,送上我诚心诚意的祝福,祝福他们在正常人的世界里过好正常人的生活。难道我是不正常的吗?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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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终于办理好手续过来叫我,我们一起朝电梯方向走,漂亮的迎宾小姐整齐的鞠躬并齐声说:"欢迎光临!"感觉真好。到了7楼,过了安静的走廊,开门进房间,忍不住赞叹,万豪就是万豪,房间的布置打扮比别家确实豪华的多,光看看那圆形松软的大床,就忍不住想躺上去,蹦两蹦。赵问我是不是一起去洗,原先的斯文和矜持一点踪影都没有,我点点头,其实还没完全做好准备。


  我很不习惯还在疲软状态下以裸体示人,所以也挺无奈。他倒满不在乎,先才还衣冠整齐,一下赤条条的一身白肉呈现眼前,两胯之间还挺宏伟。我跟着他进了卫生间,居然还有个洁白的浴缸,很意外。


  水放的很慢,他试着慢慢抱我入怀,我顺溜的滑到他怀里,脸贴着他的脸,他呼吸急促起来,热气喷到我脸上,鼻上,弄的我也呼吸急促起来。

  "喜欢这感觉吗?"赵的声音在耳边轻轻的响,我缓缓舒口气,点点头,没说话,水的温润湿滑在周身传遍,身体每一个部位都在悄悄展开。

  赵把手探到我下面,来回抚摩,我下面也越来越涨热,实在受不了了,我提议给他按摩按摩。他微笑着点头,然后就半趴到浴缸的沿上,我半倚到他腰间,手在他肩膀上开始一紧一松的揉捏起来。


  "好舒服。"他长叹口气,我继续揉,下身慢慢贴到了他臀上,硬硬的顶在他后面,他轻轻"啊"了一声,叫的我心血翻涌。我开始整个身体在他后背上来回摩擦,他舒坦的叫着,刺激的我更加起劲。


  终于他忍不住回转身,抱紧我开始热吻,然后一屁股坐到浴缸外,我顺势将嘴贴到他胯中央,亲吻吞含起他的下体。他双手在我发间来回摩挲,呼吸越加浓重。

  结果我们在小小的浴缸边上完成了一次交合,感觉很新鲜。他累的够呛,两人揩干水气,躺回床上,很惬意,一会我就迷糊睡了过去,他从背后搂住我,就像我们会一直这样躺下去一样。


  半夜两人醒转,朦胧中又疯狂了一次,这次他主动让我进入他的身体,我很用劲,他嗷嗷直叫,半夜里像狼一样的呼喊。我脑海里竟冒出林的影子来,如果他能这样在自己身下叫着,就算马上死去又有什么遗憾?


  第二天醒的很迟,快十点才睁开眼,赵也还在昏睡,晚上都太累了。我起身走到窗户边,窗帘拉开,很好的一片阳光飘了进来,落在脸上很惬意。赵被阳光刺到,翻了个身,继续睡。我把窗帘拉小了些,然后坐在沙发上,望着窗外的楼房和一点点天空,痴痴的有些发傻。


  赵起来时我已洗好穿好,他问我饿不饿,我说还好。他提议吃牛骨头面,就在旁边一个小巷里,做的满地道。我倒无所谓,呵呵笑着点头,他兴致很浓。

  出了酒店转过一个道口,又走了些路程,才看见一个巷子口,他在前头走,我跟在后面,我看了看手机,十一点半。

  巷子里很热闹,路面很脏,阳光半路上被高楼挡住,落不下来。这里大多是些过早的店子,炉灶都堆到路边上,城管估计管不过来。我们走了很有一会,才远远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门面边上,抬头是"蔡甸正宗牛骨头"的门楣,看样子一定不错,好旺的人气。


  赵熟门熟路的排队,让我先坐到一个位置等,他把两碗面端过来时已是一头大汗,呵呵笑着:"趁热吃,很不错。"我连声说谢谢,端到嘴边也不犹豫,果然味道醇厚浓烈,非常不错。


  赵坐在对面默默吃,看我吃的好,忍不住笑。

67

  吃过面我就在巷子口搭车,他说打车送我,我说不用。他也不坚持,自己打车先走了,临走一直没再说下次什么时候见面,我也闭口不问。在公交车站等了很半天,人被晒的快懵了,车还没过来,心里不免有些烦。


  回到小皮住处时,已经下午一点了,中途转车时不小心手被车门挂了一下,手肘擦破了点皮。我给小皮打了个电话,问他伍奏的情况,他说还好,估计还要住半个月院。我问张哥去过没有,他说来过,东西放下就走了。我哦了一声,然后告诉他空调坏了。他呵呵笑,说马上秋老虎过去,天气就凉快了,坏就坏了。我没再说话,闷在屋子里很难受,我想应该正经找个地方落脚了。


  一想到门外那么大太阳,我又不敢出门,想着晚上凉快了上网查一下算了。人又回坐到屋子里,开了电视,又开了电扇,风也是热的。

  手机突然响,一看是林的短信,心里不免一阵惊喜,他问昨天那人是谁。我心想,是谁你管的着?但还是好声气的回说:"一客户。"其实林公司跟我公司来往很勤,老板也经常请大家吃饭,我客户他大概也都认识了解,所以这客户身份一说出去,他肯定不信。


  他也不追问,又回问我现在住哪。我说还没定,在找。然后就没气了。我心里满难过,多希望他再追问一下我昨天晚上去酒店到底干什么。可他不会问,我想他不问大概也都知道我是干什么去了。


  我半靠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知道演些什么,广告真是多。朦胧中瞌睡又来,却被电话吵醒。一看,还是林打的。我慌忙接了,他声音低低的,说:"搬回来吧,我那空着也是空着。"我心里一阵紧,不知是兴奋还是激动,但口气还是保持冷静:"算了,住着不方便,你拿东西什么的都麻烦。"


  说实话,我还是挺想住回去,他再坚持一下,我可能就答应了。他却又没气了,叹口气,说:"一起吃个饭吧,我现在心里满烦。"我哦了一声,心里有些琢磨犹豫,他那边又长叹口气,说:"没空就算了,不勉强。"


  "有空。"我赶忙应道,"我也挺想好好喝喝酒,聊一聊。"他嗯了一声,说那就这样定了。我说没问题。位置定在江边,他说他知道那有个不错的饭馆。

  挂了电话我又迷糊了一下,大概三点多又醒了,洗了个脸,迫不及待的开始准备。可摸来摸去搞了半天,还是四点过一点,只得按捺住性子,又看了会电视。

  终于到了五点,我感觉我已等不下去了,于是掏了手机要给他电话,电话偏偏响,一看是赵的号,心里犹豫了一下,接了电话。

  "在忙什么?"他的口气好象很熟络,我有些不适应,笑了笑说:"准备出门。"

  他哦了一声,一本正经的说:"晚上有客了?"我被他的口气逗了一笑,忍不住随口编排:"是哈,有个客人订了房间,能挣不少。"他在那边也忍不住笑,说:"本打算请你吃晚饭,有客就算了,不耽搁你发财。"


  我嗯了一声,干笑了笑说:"晚上不凑巧,真有点事,下次我请你吃饭。"他哦了一声,有些失望,说:"好吧,下次请我吃饭,我可记住了!"

  说完挂了电话,我看看时间,想想还是坐了下来,再看看电视吧,毕竟时间还早。

68

  最近一直闹着要降温,白天还是很热,不想傍晚时节一阵风吹过,天气竟然倏忽间有些发凉。到约定地点时已经快7点,吃饭的地方人很多,不过运气好,刚好有一对情侣吃完下桌,我跟林赶快坐了过去。餐厅很整洁,墙上挂了些画,桌上有插花。


  林问我吃什么,我说随便你点,他也不推托,点了四个菜,要了两瓶啤酒。饭馆的空调还是开着,四围都是凉凉的,弄的心也有些发凉。

  "很久没一起吃饭了。"林笑着看我。我点点头,是啊,很久没一起吃饭了,其实也没认识多久,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感慨?

  菜上很快,一会就满了,他帮我倒满酒,我跟着举杯,一饮而尽。两瓶啤酒一下就没了,于是又要两瓶。他好象有些心思,但我又不知怎么开口,菜都没怎么动,他一个劲喝酒。很快又干了两瓶啤酒,他觉得很不过瘾,又叫了瓶白酒。


  我也不拦阻,默默的陪着一杯接一杯,他喝的又急又快,我尽量稳住,他醉了我还可以抬扶,两人都醉了,恐怕只能睡大街上。

  饭馆周围的人逐渐少了,慢慢只零星剩下一两桌还在有声无息的喝酒吃饭。林也七八分醉,我叫人结帐。他也没发觉,只说还要喝,我想再喝怕要死人了。

  扶他出门,外面已经很凉了,江边风尤其大,人禁不住就打了个哆嗦。我想扶他出到马路上去打车,可他一滩泥一样死活不迈脚。我无法,只得操近扶他到了江滩边的石凳边坐下,已是晚上九点多,通常是人们乘凉最热闹的时候。今天却因为天气缘故,除了远处两三对情侣,几乎没什么人影。


  江滩边风更大,好在我们前面有个凉棚,能遮些风,林半靠在我边上,风一吹,人也禁不住哆嗦起来。我又怕他酒醉受凉,近处无人,便把他紧紧抱住,他也下意识的手伸到我腰间,搂的更紧。我先是没什么感觉,心无旁骛,可慢慢两人体温一交合,我就有些不能把持。忽然他头一偏,"哗"的口一张,吐了些糊状东西出来,并不多,然后就是干呕,吐水。因为东西没吃多少,干呕了半天又只是呕些水出来。我急忙找纸,可身上哪里带纸啊。一狠心,就撇了自己衣袖在他嘴边擦。吐了一会又安静了,他半倚到我肩上,像要打算睡过去,我心里担心睡了更是无法抬动,于是站起身来,把他拉醒。


  他人多少清醒了些,腿脚也能走动,我半扶住他到了马路边,刚好有三辆部出租候在那,我扶他靠近一辆,那司机见有人醉酒,老早就朝我摆手,我心里暗骂,又走到后面一辆,这个司机年轻些,问我们去哪里,我想了想,说"凯兰花园"。司机下车帮我开了后车门,我本打算先抬林进去,司机说不行,让我先进,他帮我扶着林,等我进去了他才把林送进来,还不忘叮嘱:"他一要吐你就告诉我,我靠路边再让他吐。"我想说他都吐过了,但还是没开口。


  车很快到了小区门口,保安换了司机车证件才放行,车开到楼下,林已经睡着了。我付了钱,又拉着林出来,进电梯,在他身上掏了钥匙出来,到了门边开门进去,很熟悉的房间,很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那一刻我竟觉得有些心酸。


  我扶他到沙发上,自己先去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开了热水器烧水。晚上很凉了,我开了窗,冷风呼啦呼啦往屋子里灌,我心里暗自庆幸,秋老虎总算过去了。

  林靠在沙发上已轻声打起小鼾,水估计有些热了,我有些犹豫要不要拉他起来,心里转念一想,还是执意把他扶了起来,他略略有些挣扎,我贴他耳边说:"去洗洗再睡,身上满脏。"他不肯动,我却死拉生拽,他挣不过,还是被拖到了卫生间。


 69

  到了卫生间,他自己根本解不开皮带,我心底的火早就热腾腾的燃起来,也不管不顾,索性帮他解起皮带。林愣愣的站着,也不阻挡,我看到他白色的内裤,还有绷起的一团东西,傲然挺立。


  他赤条条的站着,我帮他把水开好,让他自己冲,他多少清醒了些,我打算出去,他忽然一手拉了我,吓我一跳。我回头看他,他也看我,眼神有些放空,我咽了一下口水,嘴扑上去就吻。他的嘴一股酒气,我却感觉出一丝甘甜。


  水淋湿了我衣服,我慢慢的脱,一下也干净了,身子贴紧他身子。我嘴上攻势不断,舌头长驱直入,他被搅的心旷神怡,身体开始有反应。

  我帮他褪了内裤,嘴贴下去开始新一轮攻势。他紧紧抱住我头,大口喘气。我也记不清楚这是第几次两人又发生这样的事,我以为以后再不会有,可我还是在今天重复了以前没有结果的事。


  林忽然也蹲了下来,接着亲我的嘴,然后双手将我轻举,我立刻站直身体,他居然也帮我轻尝小舔起来。我那"弟弟"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待遇,立时挺立起来,刚硬的一直探到他喉头深处,我禁不住还要深探,他一下把持不住,吐了出来,我马上收回身子,把他抱了起来。


  他居然在流泪,虽然水冲到他脸上,但我还是看出来,他眼睛的泪水翻滚不止。我心里一紧,居然有种爱怜的冲动。我想问他,可又开不了口,他只是默默流泪,然后有些抽泣,弄的我手脚无措。


  很少看到一个男人哭成这样,我能做的只是抱着他,像安慰孩子一样安慰他,他口中喃喃低语,但口齿不清,我也没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好容易洗完澡,我帮他擦干身,半扶他到了房间,自己又回到卫生间冲了冲,才回到房间。林自己盖好毯子躺着,眼睛好挂着泪痕,跟个女人似的。我也不穿裤子,光身子扑到床边,刚才的火还没歇下去。


  我再试着靠近林,他开始拒绝,然后开口说:"我心情不好,对不起。"我干在那,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他继续说:"国庆怕是结不了婚了。"我哦了一声,强压火头,问:"为什么?"他悲极反笑,说:"酒店都订不到,怎么结?"


  "可以先领结婚证啊!"我隐隐感觉事态的严重性,"请客晚点请不也一样。"林看了看我,冷冷一笑:"不是请不请客的问题,她父母横竖看我不入眼,这下有借口了。"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心里竟有一丝暗喜。


  他叹口气,认真的看我,说:"能住回来么?我们是不是兄弟?是兄弟你就不能听我一回?"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硬要我回去,但我确实被他的诚恳打动了,忍不住也笑:"回来可以,有条件。"我心里想,破罐子破摔一回,说回去就回去,自己显得不是很下贱?


  "什么?"他问,看来他酒已经醒了大半。我憋了口气,长吐出来:"亲我一下。"他眼睛有光一闪,略有些犹豫。我有些泄气,心已狂跳不止,接着是可怕的寂静,几乎能听到我心跳声。


  他真把嘴凑过来,在我脸上浅浅的印了一下。我已不能把持,一手把他头抱住,嘴凑上去就亲,舌头一口气探到他嘴里,他略略挣了一下,就不再抵抗了。

  我们亲了很久,下面我手都探到他胯间,他也不躲,可我想再继续往下,他就挣脱了,口中自语:"这样就好,这样就好。"我知道人不能太贪,心里窃喜,胸口贴着他胸口睡下了。

70

第二天清早林就拉我起来,让我去搬东西,看样子一刻也不让延迟,怕我时久生变似的。我伸了懒腰,故意磨蹭,进到卫生间里洗了半天,然后蹲在马桶上四下张望,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窗帘,还有玻璃、镜子、盥洗池、毛巾架——似乎每一样东西都充满了亲情,原以为会失去,结果还是回到了身边。

林在外面敲门,门没锁,他却不敢推门进来。我较劲不愿动,他提高嗓门问:"不会屁股嵌马桶里拔不出来了吧?"

我呵呵忍不住笑,然后"哎哟"一声,顺坡下驴:"还真拔不出来了。"

"你快点,"林也忍不住笑,"东西搬来好布置,别闹了。"说完又拍门。

我腿脚都有些麻,感觉这样闹下去两败俱伤,他是内伤我怕是外伤,只得起来擦了干净,冲了手出了卫生间。

"怎么样?"他笑着看我,"好歹还是拔出来了?"我点点头,微微苦笑:"后面都紫血了,你要不要看?"说完我作势要褪裤子,他赶忙摆手:"算了算了,走吧,还满多事做。"

出小区时候,我给小皮打了电话,把我准备搬回去的事跟他说了,小皮在电话里阴阳怪气抱怨,说我老几只顾自己快活,他都累散架了也不帮帮忙。心下也有些愧疚,便打算下午去看看伍奏,挂了电话我就跟林说,下午可能要去三医院,有点事。

他问什么事,神情严肃。我说一朋友住院,几天没去看他了。他问什么朋友。我说朋友就是朋友,哪来什么朋友。林说他也去,那一刻竟有些赌气的味道在里面。我呵呵一笑:"你去干吗?又不认识,去了尴尬。"

林笑笑:"那有什么,你朋友就是我朋友,大家熟悉下也好,以后难免都要打交道。"我觉得他话也在理,也不跟他分辩,去就去吧,又死不了人。

上午我俩把东西从小皮家搬了过来,以前还不觉得多少东西,真正搬动起来,却发现不少。林去家具城要了辆小货车,还叫了两个扁担,好歹是一口气把东西搬了回去。想想不久前刚搬出去,如今又搬回来,觉得自己还真能折腾。

林很认真的监督扁担把东西一件件卸下车,然后又很认真的把东西一件件安置好,我倒更像局外人,看他们忙活,自己找了个安静地方坐着。车钱都是他付的,我抢不过他。然后还帮我把电脑装好,开机、试着上网,确认一切正常后,才松口气。

我从楼下带了两瓶矿泉水,看他热的不行,给他开了喝。转眼已是下午一点,我想再过两个小时去医院吧,现在人还挺累的。

林不知什么时候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我也有些犯困,自个走到卧室里躺下。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外面林的手机响,因为房间很安静,所以手机铃声响的很突兀尖锐,像把我俩要从迷梦中一下拉扯出来似的。

林接了电话:"喂——"

"我在外面,有点事。"

"晚上再回去……我不在家里。"

"没什么,我知道,我知道,你爸妈为你好,我都知道。"

"就这样吧,挂了!"

每个字我都听的很真切,像打印机一样一字一字的打出来,清晰可见。我微微叹口气,转了个身,又迷迷糊糊躺着过去。

71

等林叫醒我时,已经四点多,我赶忙起来洗脸,边忙活边说:"快快,我再不去就怕晚了。"林见我急,忍不住说:"睡的跟死猪似的,现在才知道忙。"

我心里不舒服,洗完脸出来,慌着换鞋。林在后面不紧不慢,一会问:"手机不带?"我这才想起,赶忙脱了穿好一半的鞋,跑回卧室找手机。又听到林在外面说:"在这!"我又无头苍蝇一样跑出去,一时没找到,眼巴巴看他:"在哪?"他嘿嘿一笑,一只手一摊:"这不是吗?"我一把抢过来,没好气的埋怨:"别玩了,赶快吧!"

他被我态度镇的一愣,我没说话,默默的换鞋。他还不动,我看他一眼:"走吧,大哥,再晚就吃饭时间了。"他这才跟着换鞋,刚才的好心情似乎一扫而光,两个人静默的出门、进电梯、对望,谁也没先开口,像两个互相赌气的孩子。

两人在三医院楼下买了些水果,真是他妈的贵!在经过医院停车坪时,一辆熟悉的车影一闪而过,接着就见那车忽然停在我们侧面,喇叭跟着轻轻叫了两下。我转头就看到张哥,正朝我笑。我头皮一麻,最不想发生的事还是发生了。

我和林在住院部大楼的大厅里站了一会,张哥就走过来了,微微笑着,他一眼就定在林的身上,我想他不会不认识。林倒没大在意,我跟张哥打招呼,叫了他一声张总。张哥自然一笑,点点头。林也呵呵笑着,热情的伸手跟他握了握:"张总,你好!"

三人上楼梯,气氛很诡异。张哥大概的描述了下伍奏情况,我一直哦哦的应着,也不多说话。张哥介绍完情况,又往林看了看,问:"小林是做什么行业的?"

林怔了怔,一时没反应过来,稍微思考了一下,才说:"跑业务的,在一个地产策划公司。"张哥哦了一声,呵呵一笑:"有前途有前途!"林摇头:"哪里啊,怎么比得上张总。"

话说着就到了病房,小皮在那看报纸,伍奏绷带都拆了,现在躺着打点滴。见我们进来,伍奏先反应过来,半坐起来,朝张哥笑。

小皮把报纸搁下,一眼望着我们的阵势,很吃一惊,嘴巴喔着半天没啃声。我心如万蚁攻心,早就三魂飘飘七魄离窍了。

伍奏叫了一声张哥,张哥呵呵笑,问他好些么。伍奏点头,说好多了。

林把水果放到床头柜上,然后干望着我们几个。我赶忙指着伍奏,说:"这位是……"我想半天,还真不知怎么介绍。

小皮赶忙笑着站起来,呵呵一笑:"北晓你傻了?上次搬家不都见过了。"我忙哦了一声,赶忙笑,脑海里一片混沌。林也点头,说:"都认识、都认识。"

然后几人落坐,竟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张哥不说话,默默的看着伍奏背后的白墙;林也不说话,一会望望窗户,一会望望点滴瓶;小皮很想憋两句出来,看他嘴张了几次又合上,我就知道他也在犯难。空气在那一瞬间停滞了,我几乎能感觉到气墙就挡在我的面前,我快呼不出气了。

最后还是小皮开口了,短短一瞬,小皮问今天晚上去哪吃饭,是不是一起吃饭。林赶忙接过话头:"不了,我晚点时间还有事,得回去。"

我也接着说:"是啊,我家刚搬,还有满多东西要再清理,就不麻烦了。"

张哥一听我说完,看了我一眼,问:"怎么,你又搬了?住哪?"林瞧了张哥一眼,我尴尬的挠头,还没开口,林接过话去:"还是住我那,我一时请不到人帮我看房子,就麻烦他再住回去。"

"哦,"张哥点点头,"原来那是你的房子?"张哥再次认真的看了看林,我头都不敢再抬,心脏一直砰砰擂的山响。

72

首先要说的是,林结婚了——想必所有人都能猜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男人就得找个女人结婚,然后繁衍生息。2006年11月3号下午五点半——请柬是这样写的,定在三5大酒店,我不知道林跟小艾家又做了多少妥协,反正事实就是他们决定结婚了,而且最终还是找到了合适的日子和合适的酒店,那天星期五,天气不是特别好。

确切的说,林把请柬送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冷静的几乎感觉心都在结冰!就如住在火山脚下的人明明知道火山迟早要爆发,却总以为会是明天明天明天……等真正到来的时候,以为做了充足准备的自己,心还是一片片碎掉。

星期五我请了假,没有去上班。我当时还住在林那里,因为那次他要我搬回去我真搬回去了,当时我还想或许,或许一切都还有可能。周五一整天我都把手机关了,一直睡着没起来,我的脑海里幕幕闪回,就像放电影一样,想起跟他温存的片刻,即使他最后都有保持底线,但我一直都有遐想,我以为我最终能够突破!

我睡了足足一个大白天,睡着了又醒,醒了又睡!

下午四点多,张哥来了,他说打我电话关机,就直接找上门来了。他知道林要结婚的事,小皮告诉他了。我开门看到张哥时,忽然有种温暖的感觉,眼前有些模糊,张哥微微笑摸了摸我脑袋,说什么都记不得了!

张哥带了外卖,我什么都吃不下。张哥叹气,抽烟。我坐在床沿上,眼睛四下胡乱的张望。窗外的天阴阴的,略微带些风,像是很冷的样子。张哥穿着黑西装,羊毛衫,想必外面是冷极了吧。

张哥一直等我等到六点,问我去不去。我当时还装痴问他,去哪里?他说林的婚礼,我摇头,说不想去。张哥忍不住笑了笑,说:"有什么大不了的?别人好歹是发了请柬的吧!"

我说我真不想去。

张哥没说话,起来帮我找了套西装,我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那么一套好看的西装了。他把衣服丢我身上,叫我赶紧。我心里有点怕,感觉像去参加葬礼,而且预先知道会有鬼魂出现似的。张哥当时真是出奇的温柔,硬帮我把衣服换了,只欠把衬衫扎进我的裤腰了。我终于还是穿戴整齐,被他拉着一起出门。

一出门,冷风一吹,我立时清醒了。张哥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我看着张哥黑色西服领子上熨痕很明显,应该是刚换的。走到车边时,看的出也是刚洗过,亮闪闪的。

张哥的车很快,虽然是周五下班高峰,但他车技跟他口技一样叫人拍手叫好,我记得到酒店时七点还差一刻。

两人进了酒店大厅,当时有几对新人结婚,站在门边,男人都是白色西服,女人白色婚纱,脸都笑的跟花似的。

迎宾手往旁边的一个展示牌一指,我们才看到林和小艾的名字,在大厅右手边的大堂里。我一转眼就看见林了,我忽然想起我连红包都没准备,张哥却已经掏口袋了。我默默的跟着,我甚至都不敢抬眼。

林默默的站着,没说话,小艾老远就打招呼了,小娜也陪在旁边站着。我终于抬了头,点了点,笑。我余光瞟了林,他像夹在西服里的烤鸡一样,脖子以上都红的跟涂了胭脂似的。小艾穿了白色的婚纱,漂亮的很,张哥迭声说恭喜,其实我知道小艾她们根本不认识他。

张哥带我转进了大堂,我就接到小皮的电话,他问我在哪里。我说能在哪里。小皮就奸笑,说,张哥自己要去的,不是我要他去的。

我没说话,挂了电话,我有点想小解,但忍住了,大堂里三十多张桌子的样子,已陆续坐了大半,林的父亲把我和张哥引到我一个人也不认识的桌子上坐下,周围已坐了两三对情侣,都是又说又笑,我和张哥突然光临,明显很不搭调。
73

我想当时我的眼睛还是肿的,因为我刚坐下别人拿眼望我和张哥,望的我很不自在,仿佛自己头上戴了花。张哥倒泰然自若,别人都没开饮料,他先把桌上的饮料打开了,然后慢慢的给我倒了满杯,我这才觉得有些口渴,一口气喝了一半。

一直等,等了大概快七点半了,主持人才开始上台,婚礼进行曲开始响起来。我忽然想走,我轻轻的拉张哥的袖子,说要跑厕所。可已经来不及了,林挽着小艾的手已经走上红地毯,进了大堂了。

连排的气球接着一个连一个的爆开了,礼炮也放了起来,彩纸四下飘落。林笑着,头微微往下躲,小艾则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提着花,看不出什么表情。

张哥让我忍忍,好歹等别人上完台。我当时真觉得膀胱要炸了,仿佛憋了一天的尿要绷出来了。林和小艾走的很慢,仿佛走了一年才走上台,主持人连忙笑着说:"看新郎好腼腆哈,脸红的跟番茄似的,比新娘子还害羞哈!"

下面一阵哄笑,一桌的人也跟着笑,我表情古怪的不啃声,感觉要湿裤裆了。张哥问我忍得住没,我说忍不住了。他四下张望了一下,主持人还在说什么,好象叫双方父母了。趁着他们父母上台的间隙,张哥拉了我就往外走。幸亏我们坐的那张桌子是很靠边,也没引起多少人注意。我想,林也应该没看见吧。

张哥带我转进大厅,找到厕所,我站在便池前,却怎么也尿不出来,我感觉膀胱要炸了,却就是滴尿不出。我当时快疯了,眼泪哗的又下来了,张哥在外面等了半天见我没动静,又走进来。我还在便池前挣扎,感觉弟弟都要爆炸了,但前面就是有个塞子一样堵着,一点不见出。

张哥问我怎么了,我说尿不出。他说不会吧。我没啃声,脸已涨的紫红,张哥觉得不对劲,赶忙说:"你别慌,慢慢来。"这时有人进来,好奇的往我们这边看,张哥尴尬的咳了声,转身又往外走。来人又站在我旁边,还在用余光看我,我感觉浑身跟蚂蚁爬似的,更是尿不出。

我闭了眼,听见别人嘘嘘声很响,接着拉了裤链,甚至他转头又看了我一眼,我仍然闭着眼。我默默的数,尽量什么都不想,弟弟干晾在外面,仿佛只是为了透透风。

终于,我尿了出来,仿佛气球终于漏气一样,尿液开始并不大,后来淅淅沥沥越来越多,我长舒一口气,张哥再次走了进来,看见我在尿,又默无声息的出去了。

不管怎么样,我真的很感谢张哥,在当时看来,他是很关心我的,他知道我喜欢林,他并没有介意,他每天忙的脚不点地,却突然一天都有空那样陪着我,我真的很感动。当我尿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我得感谢张哥,感谢林,无论怎么样,我是健康的——当时我就是这样想的,现在觉得确实有些莫名其妙!

等我走出卫生间,张哥笑着开玩笑说:"你再不出来,别人要把我当色狼拖出去了。"酒店的盥洗间连接在男女卫生间的中间,难怪别人会怀疑他是色狼,谁叫他一直站在那不动。

我苦笑了笑,当时脑子还没转过来,张哥问我还进不进去。我犹豫了下,才说。去,为什么不去!

再走进去的时候,双方父母都已下台了,林和小艾正在被主持人调侃。当时就觉得那主持人巨恶心,说些不着边际的话,一点也不好笑。

我跟张哥刚落座,就开席了。林跟小艾退出大堂,估计是去换衣服了。张哥帮我又倒了饮料,却又忍不住叮嘱我少喝点,他怕我又尿不出来吧。

74

我想过从林的生活里消失,他结婚抱老婆生孩子,我没必要怨男一样守侯他身边,花痴一样默默的等他。林是好男人,我渴望他的爱,他的身体,但我知道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无奈。

林婚礼后一个星期,我彻底从林那搬家出来,扁担在抱电脑主机箱时不小心滑了一跤,结果主机箱结结实实摔在地上。我心疼的要命,但也无奈,叫人赔钱也不忍心(所以过了大半年没有电脑的生活)。换了工作,张哥通过熟人帮我介绍的,改行跑业务了。我嘴皮子功夫还算不错,面试时虽有张哥罩,但我顺风拍马的技巧很得新任领导喜欢,他笑呵呵的拍着我肩膀,说:"这小伙子这帅气,又会说话,不怕客户搞不定啊!"

我挠头微笑,没说话。张哥在旁搭腔:"还要杨总多提拔,我这表弟以前没做过这,许多不懂的地方要多包涵。"杨总点头,说没问题,晚上一起吃饭。于是就一起吃饭,新公司的几个经理都有去,张哥把位置定在江边太子。我不是特别想去,但没办法。

席间杨总给我介绍了以后带我的经理,姓于,脸圆鼻挺,嘴阔耳长,说话中气很足,一看就知道干这行有些年头。我一一给他们敬酒,他们也一一回敬,我喝的最多,脸又热又涨,后来空调都关了,还是浑身发烫。

新住的地方在桃花街那边,是个独立的破旧小区,九十年代初的房子,我自己从中介那找来的,一个月300,好歹有个热水器,其他东西物什都是我自己带过去的。因为是在一楼,冬天接着地气,感觉非常的冷。时常半夜醒来想起以前跟林的种种,感觉都像是上辈子的事。

吃完饭张哥把我送到家,我朦胧借他手表看了一下,大概十点过一点。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己趴了一会上了个厕所就死睡了过去,还好没醉,所以也没吐。

第二天头疼剧烈,想喝水发现一点开水都没有,糊里糊涂又昏了一会,手机响。小皮打来的,他问我是不是要到xx公司上班,我说是,我问他怎么知道的,他没啃声,直接挂了电话。"真JB没礼貌!"我心里恶念了一下,又接着睡。

下午肚子饿的受不了,起来下楼找东西吃。楼下早点的摊子都没吃的了,一直走到外面马路边,才看到两三个饭馆,天气冷,都关着门。天色有些阴,两边的梧桐树叶子都掉光了,有个扫路的大婶在认真的清扫路边的仅有的几片黄叶。

我硬着头皮推开一家饭馆的门,老板在电热器边打瞌睡,听到响动茫然抬头,见我一个人进来,有气无力的问有什么事。我心里郁闷,跑厕所自然不会来饭馆了,来这里能干吗?我在最近的桌子边坐下,说点菜。老板哦了一声,小小犹豫了一下,压低声音说:"师傅出去买菜了。"我没听清楚,问:"什么?"

"做菜的师傅出去买菜了。"老板陪着小心的笑道。我有些懊恼,很没面子的起身,本来一个人吃饭就够凄惨了,还碰到师傅出门,真TMD倒霉!我准备要走,老板忽然搓了搓手,琢磨了晌,在我准备拉门的那一刻,说:"如果你不介意,我给你煮个面怎么样?反正填饱肚子没问题。"

我悻悻的回头看了他一眼,他无奈的愣笑,脸上满是圆弧的皱纹。我正犹豫,肚子很不争气的咕咕叫了两声,想着外面寒风正紧,于是复又坐回桌边,半开玩笑说:"煮好吃点哈,不好吃不给钱。"老板微微弯腰,手掌相抚,说:"没问题。"
75

从老公司清理东西做交接时,老板娘很是舍不得,再三挽留,老板也主动说要给我加工资,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尽管提,毕竟我好混歹混还是陪他们度过了一段比较艰难的日子。可惜我要离开公司并不是因为工作的事,他们自然也做梦想不到是因为林的关系。或许自己还是太幼稚,明明换工作未必就能逃避对林的感情,但我还是决绝的离开了很是奋斗了一段时间的公司。

一直没主动和林联系,林婚礼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他打过几次电话,我也没说什么,一次问我怎么辞职也不给他说一声,我心里暗自好笑,我们什么关系?辞职还跟你说?!

一个人的生活,忽然很不习惯。林经常会泡面,还会做些小菜来伺候我,他家厨具一应俱全,沙发、床、窗帘、大大的电视,那时候的日子,现在回忆起来,感觉像是镶上金边的相框,挂在墙上,证明那已经是历史,无论多美好,都无法回头。

我觉得我可以继续自己的生活,谁离了谁未必真就活不成?笑话!

周一上班第一天报到,于经理将我介绍给我们小组的另几个同事,都是清一色男将,大家像是很熟络的招呼,其中一个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家都叫他佟仔,眼睛有些小,单眼皮,身材有些小壮,说话有些幼稚,但做起事情来,有板有眼,他最喜欢在接熟人电话时来一句韩语:"啊百塞袄!"搞的大家都用鄙视的眼神看过去,他再用更鄙视的眼神回过来。

小组的气氛很活跃,大家都很开心能在一组,没到半个月,我跟他们混的俨然都成了哥们。尤其佟仔,经常跟我后面学我跟武汉客户用半生不熟的武汉话说话时的语气,经常逗的大家哄笑。

不过大家聚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大多都散在外面跑业务,刚开始进这一行,卖的是机械,我几乎一窍不通,压力很大。虽然大家时常开玩笑,说我有张哥这么好的一个"表哥",根本不用为任务担心,但我知道,这个世界靠别人只能一时,真正自己有本事才是真的有本事。

所以起初于经理让佟仔带我,我很高兴,因为他人满好相处,又是本专业出身,教我东西从不吝啬。跟他出去见客户,专业的东西他娓娓道来,请别人吃饭唱歌聊天,自然是我强项。不知不觉我们一个月就签了四个单子,居然是佟仔有史以来最好的成绩!"看来双贱合壁,天下无敌啊!"同事们拿这话消遣我俩,我们也欣然接受。

工作的事张弛有度,差不多一个多月时间里,我几乎没有刻意记起林的样子,偶尔他来一两条短信,都是不痛不痒的问候,我偶尔回一下,有时候索性不回。在他眼里,我感觉自己是个谜,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谜底究竟是什么。

眼看圣诞节近了,一段时间没联系的张哥在一个周末打来电话,邀请我平安夜一起过,我答应了。巧就巧在,我刚挂下张哥的电话,小皮的电话就来了。

"妈的,伍奏邀我一起过平安夜!"小皮这话一开头,我就觉得头皮有些麻。"不知他心里想些什么,忽然又对老子殷勤起来了。"

我干笑了笑,说:"大哥这是好事哈。"心里暗自琢磨,张哥刚好又邀我一起过平安夜,莫非……小皮咳了咳,问:"你在哪?我过来。"我说在家呢。他想了想,"我马上过来,你在家等我。"我还没回过神,电话挂了。

我坐在床边刚要仔细想想怎么回事,佟仔一通电话又挂过来,说了些客户的事,把我好不容易要整理的思路又弄了乱。等我挂了他电话想再回神琢磨伍奏跟张哥的事时,却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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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皮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我请他在上次吃面的馆子一起吃饭,老板因为上次给我煮了面的缘故,见我熟了三分,点菜也是介绍招牌菜。我刚点好菜,小皮就迫不及待问我,张哥那边有什么动静没有。

"你犯病哈?搞的跟地下组织一样。"我忍不住笑着看他,他一脸正经,摇摇头,禁不住叹气,有些幽怨的说:"我怕又是张哥欺负他了。上次摔成那样,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冷笑了笑,迟疑要不要把张哥邀我一起过平安夜的事情告诉他。

很快上了菜,要了两瓶啤酒,天气冷了,实在不想多喝。吃了几口菜,小皮又漫不经心的问起我工作的事,我也没什么心情多扯,只是默默吃菜。绕了半天,他又忍不住问我,伍奏这平安夜他到底去是不去。

我想了想,说实话,我希望他去,虽然知道伍奏对他未必还有多少真心,但我还是抱了一线希望。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卑鄙,我真不想告诉他张哥邀我过平安夜的事——在我看来,我对张哥总有奇妙的感觉,这感觉就是要瞒着朋友才刺激的那种。

送走小皮后我有些怅然,我这朋友当的,真是够寒心,我对自己都有些失望,为什么不能把事情给小皮说清楚呢?唉,自己拍了拍脑门,在附近找了家网吧,好久没上QQ了,平时的火都憋了太久,总得消哈了。

要了个单人包厢的位置,我先上QQ,就看到赵的留言,问我为什么最近都没消息。我犹豫了下,回了句最近忙。然后就上起同志网来,看了些图片,又找聊天室,跟些不认识的人视频,看有没有帅点的。

无聊的忙弄了两个多小时,一直都没碰到合适的,自己实在有些累了,准备下线时,赵的头像亮了,几乎同时,他来了消息:"在吗?"

我赶忙回说在,然后就发了笑脸,"好久没见。"他嗯了一声,说:"怕你忘记我了。"

"怎么会,一直都挂念你呢。"说完就迫不及待问他,"今天有空吗?我想找个人聊天。"鬼老二都知道聊天的真正内容是什么,我这火大,有人上门自然是好事。他过了好一会才回话,估计心里也在打鼓,"好吧,你现在在什么位置?"

我心跳立刻加速,激动啊!自从林结婚后,我差点都成了和尚,对性的事很久都没兴趣,张哥有几次暗示我都装作没懂的样子,忽然心情爽开了,赵又及时的出现,真是好。我想了想,也就清水广场比较中心位置,便约他那里见面,他答应了,说一个小时后到。

我赶忙下机结帐,时间有些晚了,怕公交车要收班。好在去清水广场的车还满多,一会来了一趟,我跳上车,轻松的像个要过节的孩子。

林是谁?不就是喜欢玩暧昧吗?爷我不稀罕!我长这帅?还怕没男人?

到清水广场都十点过了,广场上的灯璀璨的亮着,寒风一阵一阵吹来,我倚在一家关门的店铺边,暂时躲些风寒。冷风这一吹,把我刚才的热情立刻降温,兴致又有些黯然。好在没过几分钟,就见一辆的士刷一下停在靠近我的路边,赵下了车,朝我挥手,我急忙跑过去,上了车,一阵暖意迎面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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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的是江边一家新开的假日酒店,赵对酒店似乎颇有研究,一下车,就给我介绍这新开的酒店如何如何气派、房间如何如何有特色,我听的有下没下的,忍不住问:"你是开酒店的?"话说完忽觉得口气有些不妥,刚想挽回,他倒满不在乎的笑笑:"怎么,对我的职业有兴趣了?"

我忙摇头,"没有,瞎问问而已,听你介绍起酒店来,就跟介绍你家一样。"我是不是吃了火枪药?说话怎么总是冷嘲热讽的感觉。赵呵呵笑,没说话,径直推着酒店旋转门,进去了,我赶紧跟后面,从旋转门出到酒店大厅,感觉确实有些不一样,虽然是差不多的装潢装饰,却总有种说不出来的气派。

赵并没有去登记,却直接往电梯口走,我有些奇怪,想要问他,又见酒店里有几个人来往,不是很方便,直到走到电梯口里面,我才问他,不用登记么?他笑笑说:"刚才路过这,我先把房间要好了,省得跟你一起来,让你等着尴尬。"

他这话一出口,我心里着实有些触动,涩涩的一笑:"尴尬什么?!"嘴上这样说,心里确实有些小佩服,这人实在,体贴。

电梯上到12楼停下,出了电梯门左转,过了七八个房门的样子,他掏出卡来开门。我跟在后面,朝走廊尽头望了望,安静的走廊两边是欧式壁灯,黄色的灯光落在红色的地毯上,显出一片幽雅气度。

进了房间,温度很合适,我们把外套脱了,对望了一眼。房间是一张大床,像是要把人吸下去的柔软触感。赵略略愣了神,一时找不到话头。我自顾着靠在床边,开起了电视。

"我先去洗洗。"他有些无措的搓手,略有犹豫。我点点头,心里默默有些紧张起来,似乎是很久没做过了,忽然提起来,有些怕生。

一会浴室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心底的弦似乎轻微被人拨动一般,慌忙弹起身,犹豫的脱了毛衣,然后是长裤,接着内衣,内裤。终于我浑身赤裸,急急往浴室奔过去。

赵的背对着我,听到我开门,脸转过来,微微带着笑。我没啃声,直接过去抱着他的胳膊,然后默默把脸贴在他胸口,一会又忍不住开始一寸一寸的亲吻他肌肤,慢慢挪到他腹部,接着大腿,然后就是腿根处。他轻轻呻吟起来,更刺激起我的神经,迫不及待把他的臀部托住,然后往我嘴里送。

"不行了!"他忽然把腿根的东西从我口里拔出来,然后喘气,扶起我的头,亲起我来。还没好好品尝他舌头的味道,他就迫不及待把我推扶在墙边,下面热烘烘的顶了上来,我股间一紧,他塞在门边进不去,有些着急,把我身子往下扳了扳,又试了一次,无奈润滑不够,我屁股眼一阵火烫,他自己也禁不住叫了一声,抽回了身。

我急忙用口水润滑起来,他也抹了两口唾沫,两人闪到莲蓬头喷不到的位置,这次他稍微摸索了一下,就进去了,我憋不住叫出声,一真痛痒过后,是很久没有经历的饱胀感。我拼命的叫,管他别人听不听得到;他也低声的呻吟,偶尔问我爽不爽,我说爽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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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赵一起做的感觉与小胡有所差别,小胡更倾向小受型,多少有些喜欢被虐的感觉。赵不一样,有些矜持,又有些猛劲,他做事稳重得体,做爱也一样,即使是最高潮他也尽量压着兴奋头,叫的声音沉闷压抑,或许他喜欢从这种压抑中寻找快感吧。

半夜的时候,他被我的挑逗弄醒,两人又做了一次——我实在很憋了些时间,赵有些吃不住的扶住我的手,一再叫我慢点,我慢不下来啊!事后觉得弟弟刺痛,才发现包皮处破了皮。虽然有戴套子,但心里多少还有些不舒服。他见我出了血,有些关切,又有些紧张,临睡前干笑了安慰我,说他身体健康,肯定没病。

次日星期天,我和他都起的晚,要不是他电话响,估计我们还不知道睡到什么时间。他接电话时故意走到房间窗边,像有些怕我听到。我装作睡着的样子,也没动,也不问。他接完电话去洗,我还一直假寐,直到他洗完出来,我才睁开眼。

"醒了?"赵的眼睛不大不小,微笑起来有道凝聚的神气。我打了个呵欠,说:"是啊,你这么早就起来了。"

"还早?"他呵呵笑道,把手表往我面前展了展,"都快十一点了,再晚酒店退房时间就过了。"我哦了一声,光着身子起来,昨天晚上睡下时,连内裤都没穿。赵略有些贪婪的看着我的光身子,啧啧叹道:"身材真好。"

我默默没啃声,找了内裤就去卫生间,打开水,就忍不住又看弟弟破皮的地方,心里暗自有些害怕,以前在酒吧里做事时,没少有得病的,有些还病的很严重,把好不容易赚的钱都花了看病,结果还没治好——都说卖的来钱快,我觉得做医生的来钱更快!

赵在外面没进来,我略冲了会儿就出来,穿了裤子、衣服,倒了杯水喝。他的电话又响,他掏了手机出来,看了看,直接挂了,然后抬眼看我:"走吧,时间不早了,我家里还有点事。"

我跟在他后面出门,走廊里开始有收拾床被的服务员推车来去,在电梯口时,前面有一对青年南女,甜蜜的紧偎着,男的不时把嘴巴贴到女的脸上,女的咯咯笑,还不忘记提醒他旁边有人。

我和赵空气一样无视他们,电梯来了直接进门,那对男女跟着进来,女的拿眼奇怪的瞟了我俩一样,赵镇定的看着电梯数字灯,我则有些懊恼的回瞪他们一眼!心里暗骂:妈的,看什么看,没见过同志开房!

出了酒店赵直接叫了车,说送我,我摇头说不用了,又不顺路。他也不坚持,微微笑的开了车门,站在车旁略有半刻,说:"那……我们什么时候下次再见呢?"我眼睛望了望马路,看见一辆黑色的小车过去,有些跟张哥的车像。

"看吧,有时间打我电话。"我随口应着。赵点点头,进了车,还不忘朝我摆手,我一直看着他的车滑进马路了,才回身往公交车站走,还没走到车站,手机短信就来了:"周末怎么过的?有时间一起喝酒啊!"

我苦笑了笑,是林的短信,心里的那根弦很轻易的就被他拨动,我真是被他下了蛊,心里满是哀怨,却无从说起。"刚陪别人睡了,最近没空!"我边走边迅速的编辑好短信,但在按发送的时候犹豫了,我觉得我发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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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婚后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12月20日星期三,那天和佟仔刚好谈一个客户,就在林公司所在的那栋大楼里。进去之前我心里就有所准备,即使碰到,也不要哭爹喊娘、心跳加速,保持平静很重要,这世界太小,是冤家总会碰到!

其实我还是心存侥幸的,结果还是碰到了——我不知道心里是欣喜还是郁闷,我和佟仔上电梯时,就在电梯门"叮——"一声即将关上那一刻,林穿了件灰白色的短羽绒服、黑色裤子进来了——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曾经某个下午在他的住处偷偷试过的那件衣服。我虽然心里做好了充足准备,但真正碰到他时,我没办法控制的心跳加速。

"北晓!"林大出意外,忍不住笑着手就往我伸过来。电梯里除了我和佟仔还有两三个乘电梯的人,都吃惊的望着我俩,显然被林的突然反应吓着了。

我尽量控制住手不颤抖,原本只想轻轻握握罢了,他却恨不得把我手捏爆似的!他的手很烫,我的手倒是冰凉,他满怀温柔的将另一只手捂了上来:"你手怎么这么冷。"

我呵呵一笑,"没办法,天气冷。"佟仔也跟着笑:"他是冷酷型。"林好看的眼睛这才落到我旁边的这位小壮身上,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我几乎能抓住林的眼睛里某样东西,他在想什么,我居然都能猜到一点,这种默契竟然突然从我脑海里闪现,我觉得激动莫名。

"这是我新同事,现在是业务上的黄金搭档,佟昆,我们都叫他佟仔。"我说着把手从林暖烘烘的手里抽出来,说:"这是我以前的……"我顿了顿,一时没想到应该用什么称呼来介绍他,男朋友?兄弟?暧昧对象?好朋友……

"房东!"林美美的丢了我一个眼神,"我以前是他不收租子的房东!"林接完话,又一手搭在我胳膊上,然后没心没肺又开了句让我捏把冷汗的玩笑:"还算半个房客,因为我们一起住过睡过吃过!关系不是一般的好。"

我觉得牙齿痒,佟仔的眼神单纯而又迷惑,我尴尬的把林的手从胳膊上挪开,干脆破罐子破摔的笑:"是啊,曾经互相慰藉过!"

电梯里其他人古怪的望向我们,林倒满不在乎的点头微笑,连说是是是……佟仔有些惊惶的看看我,又看看其他那几个人,有些尴尬的挠头,应话也不好、不搭腔也不好。就在他进退维谷之际,电梯叮一声响,其他人下了电梯,一下只剩了我们三个,佟仔才放了口气。

电梯门刚关上,林看了看我,说:"相请不如偶遇,今天晚上一起喝酒,好久没一起喝了!"我赶忙摇头,心里其实是很想的:"今天这客户满重要,我们晚上可能要一起吃饭。"说完还给了佟仔一个眼色,佟仔点点头,其实他知道,今天这客户才是第二次接触,还没到请客吃饭的地步。

林有略犹豫了一下,眼睛那么一闪,我就感觉到刚才突然相见的激动和兴奋劲过了,他回复到从前稳定的自己,"好吧,"他叹了口气,嘴角略略动了动——我真有种冲上去亲吻的冲动,"那下次吧。"他话没说完,电梯又叮的一声,我和佟仔到了。

佟仔先出了电梯,我跟在后面,林按着开门键没松手,我走出电梯的一瞬,回了回头,林略有失落的看着我——那样的神情,几乎把我的底线都要击溃,从他结婚到现在我树立的决心和防御工事,顷刻土崩瓦解,我觉得我真舍不得这男人。

电梯门慢慢合上了,林退回到电梯里,头微微垂下,刚才的喜悦和激动仿佛不曾发生在他身上一样,就在门关闭的那一刻,我感觉他像是把自己锁进了黑暗里。我凝神站着,半天没动,佟仔从我后面拍拍我,我才恍然惊觉,赶忙跟着他往别个公司的方向走。

80

平安夜是个星期天,张哥大清早就打了我电话,让我在家等着。天气很冷,我躺在暖烘烘的被窝里一直不想动,实在憋不住尿才起床跑跑厕所,然后又急忙躲进被子里。

张哥中午的时候找上了门,我从热被子里爬出来开门,张哥手里提了个袋子,见我还没起来,不由得皱眉,"你也真够懒的!"我呵呵笑,穿了裤子衣服,去洗脸刷牙。张哥走到床边,帮我卷起被子,抖了抖,然后叠了起来。

我收拾干净,张哥从袋子里掏了件黑色皮甲克放在我面前,说:"今天穿这衣服,一定很闪!"我拿起衣服展开,略显得有些中规中矩的开领和扣子,倒是背后一道暗花有些显出灵气。

张哥见我没马上穿,笑了笑:"不喜欢?"我看了他一眼,说:"怎么会,你送的,多大的荣幸,哪里会不喜欢。"说着把衣服套在身上,转了身,让他看了看,他边看边点头,"效果很好。"

"晚上去哪?"我边问边开始换鞋。张哥抓紧时机的把手往我屁股上拍拍,笑着说:"去享受享受,蒸个桑拿捏捏脚,我知道有个新开的店,里面服务员一个比一个帅。"

我哦了一声,心里略有些踌躇,很有些时间没去那些地方了,我感觉多少有些忌讳——毕竟以前是做过的,再看到比自己更帅气年轻的小伙子"同行",总觉得把自己给比下去了。张哥倒满不在乎,一边催我快点,一边说在那边定了位置,现在生意好的很,又是过节,晚了怕没位置。

走出屋子,一阵寒风吹来,让自己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好在张哥的车停的不远,很快进到车里,暖气一上来,立刻忘记了外面的严寒。

车过晴川桥,往香港路方向过去,在一家青莲酒家前停了下来,张哥把车停住,说:"还没吃饭吧,先把肚子填饱了。"我没啃声,跟在他后面下车,推开酒家干净的玻璃门,里面同样暖气十足,迎门的两个女服务员戴着红色的圣诞帽,微笑着问几位。张哥答两位,就被引着上了二楼,大堂里人很多,每桌都坐满了人,闹哄哄的声音此起彼伏,喝酒的、叫酒的、对侃的,还有小孩子唱歌、杯盘碰撞的声音。

二楼靠窗有个二人位,一看就是情侣座,迎宾小姐微笑着问张哥,这个位置可以么。张哥点点头,四下看了一下,几乎没看到还有什么空位。

"这里的甲鱼很出名,今天让你好好试试味。"张哥一边看菜谱一边跟我说,我嗯了一声,客套着说:"随便吃点,别太贵了。"张哥点了清蒸甲鱼,又要了盘小菜,二人份估计也就够了。服务员记下菜单退下,然后我默默的看着张哥。

张哥略胖了些,冬天似乎是容易发胖的季节,他略笑时,脸上显出一些肉感。

"怎么,很久没见我,想我了?"张哥见我看他看的认真,笑了笑。

我点点头:"是啊,怎么能不想。"说完又忍不住笑,心里一时找不到其他话头。

张哥转了头望着窗外,一会又转头看我,问:"你跟那个姓林的小伙子还联系吗?"我摇头,说:"没怎么联系了。"

"你不想他?"张哥眼睛直直的看我。我苦笑了笑,说:"想有什么用?又不同路,想了不是自己找苦。"

张哥点点头,叹了口气,想说什么,又压住没说,从口袋里掏了烟出来,递我一根,我接了,虽然比较少抽烟,但不知为什么,忽然很想抽一口。张哥帮我把火点上,略有感触的又叹了口气。

"你跟伍奏怎么样了,今天平安夜都不一起过?"我抽了一口烟,觉得鼻腔里有些闷。

张哥摇头,说:"别提他,提他我来气。"

我想着小皮此刻跟伍奏一起,不知道正在干什么,他老几千万别又上了伍奏的船,搞的青红皂白又分不清。

"你知道他今天跟小皮见面吗?"我忍不住问。张哥点点头,不说话,我也就此打住。

一会菜来了,我们吃菜、喝了两口小酒,聊了些工作上的趣事,气氛又才暖和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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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哥带去的地方比较隐蔽,谁也猜不到车进了那转角还有那么个别致的房子,是个独栋的三层小洋楼,一楼大厅装潢跟别的洗浴位置差不多,两个白色欧洲味道的柱子,一边还有一个小天使的塑像。推开大门,进去就见两三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拿着步话机,一边说着欢迎光临,一边对着步话机说着什么。

张哥显然不是第一次来,直接带我上了二楼,进了一个泡脚的包厢,然后有服务员进来问,有没有要特别号。张哥说了个17、25号,服务员微微一笑,退出去了。从进门到落座,我都感觉很正规,除了没有碰到女人外,几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味道。

一会两个长相很阳光的小伙子进来了,我感觉自己倏的一下,光芒完全被他们盖住了。两人手里都提着桶,先说了句欢迎光临,然后又分别自我介绍了一下,就开始帮我们脱鞋袜。我有些不自在,说实话,两个服务员有一种隐隐的气,镇的我有些自卑。张哥倒是坦然的躺着,任凭他们的手开始在小腿、大腿、腿根处乱摸一气。

我尽量稳住自己的情绪,但小弟弟被别人有意无意的来回碰触,难免会有些反应,气氛有些尴尬,我忽然觉得自己老了,MB真是又一代新生力量在崛起。

"先生,需要推油吗?"帮我按摩大腿的小伙子见我反应灵敏,及时的问我。我急忙半起身子,说:"算了算了,不用了。"

张哥也起了身,有些诧异的看我,想说什么,又忍住没开口。

我真的还不习惯"嫖"别人——当时我就是这样想。脚做了倒膜之后,我就想走了。张哥问我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我说头有点晕。他没啃声,略有深意的笑了笑,然后两个人就出了包厢,他直接去结帐,我则迫不及待的跑出那座屋子,站在张哥的车边,寒风很紧,吹到身边一阵搜刮,把体内带出来的热气立刻吹散。

路旁有一条流浪狗,蹲在角落里瑟缩着。再远的地方可以看到对面的街道,有一两对情侣牵着气球路过,还有个姑娘手里捧着花;街道上还有几道缓慢的车影,暮色四合的夜色里,刚亮起的路灯显出一片暖意。我不争气的想起林,不知他是不是跟小艾在某个浪漫的餐厅,吃过饭,然后一起走在路边,林买上一束玫瑰,两人高兴的去看电影。

张哥好一会才出来,后面跟着两个帅气的小伙子,正是刚才给我们洗脚的两位。我心有些紧张的跳,略略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似乎猜到了什么,又感觉不那么真实。

张哥开了车门,他让我坐后面,其中一个小伙子坐到了前面,我旁边自然是另一位小伙子。

"叫我阿舟。"坐去张哥旁边的回头冲我一笑。

"我叫Ryo."坐我旁边的也跟着对我一笑。我有些木然,Ryo手已经熟练的放到我腿上,轻轻的抚摩。

张哥的车开了,直接转到一家就近的酒店,酒店很安静,大堂里除了总台里其他地方都没人影。我们一行四人进了电梯,上到7楼,我一直有些恍惚的感觉,想马上离开,又很舍不得。

张哥要的是双人间,刚好两个人一张床。房间里很干净,白色的墙壁、咖啡色的床单被套,简单的一个电视柜子及电视,然后是小格子的卫生间。窗帘也是咖啡色的,跟旁边的茶几沙发椅一样。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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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房间,各自把外套都脱了,阿舟开了空调,Ryo开电视。张哥先说话,"我跟他先洗,"他指了指我,我们彼此都很有默契的没有透露对方的名字,"你们先等一等。"他们二人笑着点头,我则有些尴尬的跟着张哥进了卫生间。

我脸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