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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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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ox! 碎碎念[留言板]

姑娘們如有要推介的文可以在下面留言(注明標題和作者) 或者發TXT檔到俺郵箱szheung@gmail.com
    

夜泉 BY FATTY_2

问题般,肯定却又宠溺的回答道:"爱,当然爱。"

是吗?那么,"有多爱呢?"我歪着头看着他问。

"很爱很爱。"元冕起身,来到我身前,半跪着与我对视。

"爱到什么程度?"我继续追问。

他低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看着我坚定的说:"爱到没有你,就没有我!"那温和的眼睛,一瞬间变得疯炙,执着的看着我,仿佛要把我吞噬一般,让我不由得感到害怕和不安,我拼命告诉自己,没什么好怕的,可是当我望进他的眼里,却仍然觉得自己快要被淹没了。

"为什么那么爱我?"我有些轻抖的问,仍然不理解,为什么会爱,我有什么好?

元冕抚上我的脸,他的手心很暖很柔,曾经听说位高权重的人的手都是很软的。他的手抚着我,动作十分轻柔,"夜泉,爱一个人,需要理由吗?爱了,就是爱了,不是吗?"他的眼睛很真挚,但是我迷惑了。

"再说,夜泉,你是一个无法让人不爱上的人。"轻喃的耳语,让我的鼻子有些酸,这个男人,真的很爱我吧?如果我也爱上他就好了,我不知道第几次这样在心里说到。

不知道为什么,我很喜欢徘徊在那禁密的森林中,许多时候,我都会坐在黄辰被吊死的那棵树下,一个人静静坐着。为什么我总来这里?明明当时告诉自己绝对,绝对不要再进来了,但是,每次路过这里时,我总会听到那幽幽痛哭的呻吟,然后,就无法控制的走进来,想着如果还有人被折磨成那样的话,这次我也许就可救他。一个人走在茂密的林中,阳光斑斑点点的洒在地上,突然,一声极细,极微的呻吟猛然拉扯住我的神经。我停下脚步,静静的听着,是幻觉吗?隐隐约约的,从森林的深处传来细细的声响,我想也没想的加快了脚步,朝声音发出的方向走去。

一样的地方,一样的场景,一样的施暴者,不一样的被害人。那个人是。。。。。。我震惊了,他。。。。。。不是赵文的人吗?为何还会被如此对待?漆黑的眼睛,幽森森的,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细碎的声音,是那样的残破不堪。那纤细的身子被紧紧的绑在那棵树上,细白的皮肤,有着许多触目惊心的血痕,那,是被身前那个残酷的人用手中的皮鞭抽出来的。每一鞭,都抽得很大力,那清亮的声音,打在我的心头,心,在抽动着。"呵呵,怎么样?爽吧?我就知道你这个贱人欠操,妈的,竟敢背着我找其它男人,让我没面子,看我不抽死你。"赵文一边抽,一般念念有词,看他的表情,可以知道他打的很开心,一脸的爽快,眼里尽是残虐的光。

看着罗勇那乌黑的水眸,不自主的把它们和那一天晚上的眼睛从叠起来,不要那么绝望,不要那么冰冷,好吗?求求你,为什么不有些生气呢,就像,就像我们当初在船上有说有笑时一样,明亮,开心,充满了朝气。在我意识到之前,我已经冲上去抓住赵文即将挥出去的鞭子,喊道:"别打啦!"

赵文回头看着我,一怔,随即尖锐的笑了开来,"哟,夜泉,你怎么在这里?这些天没看见你,我怪想你的。"

"别打了。"我没有理他,只是坚持到。

"哦?"他回头看看罗勇,再看看我,"你认识他?"

"他。。。。。。他是我朋友。"朋友吗?呵呵,我怎么配,早在开学那一晚我就失去了做他朋友的资格。

"原来如此呀,呵呵,小勇,你怎么不说夜泉是你朋友呢。"听完,赵文用另外一只手抬起罗勇无力低垂的脸,一张尖瘦的脸笑得眯了起来。

罗勇微微的瞟了我一眼,眼睛飞快的闪过一丝嘲讽,然后不屑的说:"我不认识他。"虚弱冰冷的声音,刺得我体无完肤。

"这样呀,"说着,赵文又用力甩了他一巴掌,一丝鲜血从他嘴角流下来。

我一着急,喊到:"住手!"

"嗯?"赵文颇有兴味的打量我,说:"夜泉,我打我的人,好像和你无关吧。"

我一怔,不知如何接口,眼看赵文有要挥鞭子,我想也没想就冲出口:"别打啦!求求你,别打了。"

赵文回过头看这我,一双黑亮的倒三角眼闪过兴奋,说:"哦?你求我吗?"

"不要再打了,他受不了的,求求你放了他吧。"

"放了他?他可是我的人呢,放了他,我上哪找一个共我玩的人?"看着他盯着我的眼神,言下之意,我已经明白了二、三。

"你要怎样才能放了他?"我开口问。

" 呵呵,也没怎么样。"说着,赵文的手摸上我的脸,有些汗湿的手心,让我抖了下。"夜泉,你知道吗?从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想要你。你的眼睛真美,那么晶亮,那么平和,光是想着它们充满泪水痛哭扭曲的祈求着看着我,我就觉得兴奋不已。"从赵文眼里射出残虐兴奋的精光,让我颤抖不已,早知道他想要我,却不知道他是如此想法。

"你。。。。。。你的意思是。。。。。。"我有些不确定了,若真做他的人,我不知道我可以活到几时。

" 没错,做我的人吧,这样,我就放了他。"说着他示意的看了看罗勇,我顺着看过去,罗勇看了我一眼,漆黑的眼眸,有着冰冷,有着嘲讽,却已没有当初的信任和求救。不再信任我了吗?不再向我求救了吗?的确,我从来没有尽到一个朋友的责任,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抛弃你,在你最脆弱的时候践踏你,我真的猪狗不如。

"我知道了!我做你的人就是,你放了他。"我咬紧牙说。赵文看着我,轻笑,摇摇头,说:"夜泉,你不要以为我是笨蛋。谁都知道元冕有多在乎你,你想他会轻易让你跟我发生关系吗?虽然我不怕他,但是他要发起疯了我也不好办。"

"那你的意思是。。。。。。"心中不好的预感渐渐升起。

" 我要你先甩了他,跟他断绝关系!"赵文残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僵住了,无法回答。要我甩了元冕?怎么可以,不行的,我怎么也无法做到,对那个爱我如骨的男人,我对他已经抱有无限内疚,怎么能再甩了他呢?在我犹豫的时候,赵文又狠狠甩动鞭子打在罗勇身上,罗勇一声气闷的痛呼,即刻让我六神无主了。

"别打啦!你没看到他已经不行了吗?"我几乎急哭了出来。

"哦?我倒没在意,怎么样,夜泉,考虑的如何?"赵文轻松的笑了出来。

"我。。。。。。我。。。。。。我。。。。。。"看了看已经无力睁眼的罗勇,身子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丝丝的流着,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狠下心,不管怎么样,这次我一定要救他,"我知道了!我会甩了元冕的,不过你也得保证以后不能再让任何人伤害他,包括你自己。"如果不救罗勇,他真的会被赵文打死的。

"可以,你有我的保证。"赵文得逞的说。

"那你还不快放了他!?你没看到他现在受伤很重吗?"看着那地上越积越多的血,而赵文却还没有放了他的意思,我焦急的喊着。

怎么知道赵文却扬起一抹残酷的笑容说:"不,你先去和元冕说清楚我才放了他。"

"你!?"我心底闪过一丝心虚。

"你的动作最好快点哦,不然我可不保证等你甩得他来,他这条小命也还在不在了。"看着我的失控,他笑得更加开心了。

看着他,我只好咬牙切齿的回答到:"我明白了。"不愧是有着金色校徽的人,的确厉害。本想着先救下罗勇,然后拖延些时间,再靠元冕的力量保住他,怎么知道,赵文竟是个心思如此细腻的人。毫无办法,我只好转身走了去,心里开始想着千百种拒绝元冕的理由。也许,我和元冕的缘分,也就到此为止了。无法丢下罗勇不管呵,对他,我的印象始终都是停留在开学的那一天,他充满朝气的笑容,我们开心的谈话,愉快的嬉闹,还有那天晚上我弃他而去时他眼中的悲凄和绝望,这些都深印在我的脑海里,从来没有变过。算我自私吧,想做些什么去弥补当日的过失,所以,我宁愿让元冕伤心。。。。。。冕,对不起了。。。。。。

"你说什么!?"元冕看着我,震惊无比的问着,眼中尽是不信。

"我。。。。。。我想以后不会再见你了。"我咬着牙说,先前想好的一百种理由,却在他面前,一句也说不出来。也好,直接说明了也许会更好些。

"夜泉,你不是说真的吧。"元冕看着我,有些抖的说着。

"我已经不想再和你一起了,我找到更好的人了,所以,谢谢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不知道该如何说清我和他的关系,因为我们从未正式成为过恋人,如何说得上是分手。一个劲的说着,却觉自己手脚都冷得发麻,控制不住的在抖。

元冕看着我,震惊的无法说话。他全身都在明显的抖着,脸色白得吓人,一双眼睛看着我,变化着,好脆弱,几乎要碎了一般,看得我好心疼,好想搂住他安慰他,可是我做不到,因为罗勇还在赵文手上,而他,正等着我。

"夜泉,你,你是骗我的吧?别,别玩了,这个玩笑,一,一点都不好笑。"元冕向我走过来,笑得很神经质的说着。

"真的,我已经厌了,所以,我们就到此为止吧,冕。"

"你说谎!"元冕大力的把我按在门板上,强大的冲力,撞得我有些晕。

"夜泉,告诉我,你在说谎是不是?你的温柔,你对我的感情,不是骗人的,对不对?我不傻,我看得出来的,你看我的时候眼睛会柔的溢出水来,这些绝对不是假的,我知道。"他盯着我,说,温和的眼眸,有着狂乱,有着恐慌,向我祈求着,别离开我,求求你,别离开我。

在他的目光下,我几乎把持不住了。使劲捏了自己一下,强迫自己说:"我,我,我是骗你的,其实,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不能再那么拖拖拉拉了,罗勇还在等着我。

"你骗人!你骗人,你骗人,你也爱我的,不是吗?为什么?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夜泉,你告诉我,我一定改,好不好,不要生气,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元冕看着我说,是那么的焦急,是那么的害怕,苦涩的语气,让我几乎哭了出来。

"对不起,但我真的从来没有爱过你,对你温柔,也只是因为我只能给你这些。"我看着他,说出我最真心的一句话,其实,我真的很喜欢你的,如果能再给我久一些时间,我真的会爱上你吧。。。。。。

" 不,你骗人,这不是真的,你爱我,你怎么能离开我呢?我那么爱你,爱得心都要碎了。"元冕激动的说着,脸上的表情是痛苦,是不信,他哭了,一滴滴泪,滴在我手上,好烫,烫到我的心。他朝我猛的靠过来,在我没反应过来之前,就吻上了我的唇,双唇接触的那一刹那,火热的感觉让我震惊。不要!董明!反射般的,我猛的推开他。

"我不爱你!"我朝他吼着,忽略他那张毫无人色的脸,"我怎么可能爱你,你懦弱,你无能,你毫无主见,你甚至不能算是个真正的男人,我怎么可能爱上你呢?呵呵,你别自美了。"一个字,一句话,我嘴巴不受控制的吐着恶毒的语言,心在抽搐,天哪,我到底在说什么?我怎么能那么对他说呢?握紧拳头,努力的控制着自己抖得不行,也冷得不行的身子,僵硬的笑着说:"就这样,拜拜。"我想,我们以后都不会再见了吧?毕竟,我伤你,如此之深,你会恨我吧。。。。。。机械的走出门口,自始至终我都不敢再看他一眼,却仍然感到空气中的阴冷。衣服早已经被自己的冷汗湿透了,我走着,心中疯狂的来回重复着三个字:对不起。就这样吧,你自己多保重了,冕。。。。。。忍了许久的泪水,这时候终于哗哗的流了下来,我使劲擦着,却没有放慢脚步,希望还来得及,希望赵文能履行他的承诺。

看着浑身裹着纱布安然无恙的躺在医务室里的罗勇是,我终于放心了,医生说还好送来得及时,再晚些的话说不定他就因失血过多而死。看着床上静静躺着的罗勇,我小心翼翼走过去,他睡着了,也许是昏过去了吧。一年来第一次真正好好的看他,已经变了许多,紧紧皱着的眉心透露着主人似乎睡得极不安稳,细细的汗珠从洁白的额头冒出,在做恶梦吗?轻轻抚上那苍白清秀的脸旦,光滑的触感,却是冰凉的。

" 有一句,一直想对你说。。。。。。对不起,那天晚上我没能救你,是我胆小,对不起,那次和郑涛他们强暴你,是我懦弱,对不起。。。。。。。你永远不会原谅我吧。。。。。。。但真的对不起。。。。。。"长久以来压抑在心中的话,终于说了出口,让我顿觉轻松不少,看着那渐渐舒展的眉心,我微微一笑,"我会再来看你的,祝你有个好梦,再见,罗勇。"说完,我便开门出去。门外,赵文正等着我,他见我出来,一笑,说:"放心了?现在可以走了吗?"

我微微点了点头,说:"可以了,走吧。"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二十三章
章节字数:7671 更新时间:08-08-14 13:27
这是一间非常华丽的屋子,柔和的水晶灯,鹅黄色的墙壁,墙上还挂着几幅极是美观的油画。地上铺着图案精美的地毯,靠墙摆设着几组样式典雅的黑色釉木柜子。宽敞的房间中央,是一张极宽大的床,原本是雪白色的被褥,现在却洒满了斑斑点点的血红,棉花糖一样蓬松的被子凌乱的堆着,这个房间,充满了丝丝淫荡的腥味。

我无力的低垂着头,浓浓的困意让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挣扎。好难受,我已经被吊了一晚上了,就在这张雪白的大床的正上方。紧勒在我身上的皮绳已经深陷我的肤肉中,很难受,连呼吸都不能畅顺,只能一点一点慢慢的吸着空气。房间里其实很暖和,然而我却是冷得发麻,不仅身上一丝不挂,但真正的原因还是这让我全身血脉不通的皮绳了。绳子从我的脖子开始绕起,勒过胸口,环上全身,然后把我的手脚捆在一起,直直的悬空吊起,而我的下体,是黏乎乎的一片。其实这些都还可以忍受,最让我浑身不自在的,是插在我的后门不停的振动了一晚的东西,那里的肌肉几乎都已经麻痹了,没有一点感觉,其实,就算是有感觉我也已经没有那个体力了。而且,怎么可能有呢?给赵文玩了一晚上,几乎让我整个人虚脱了。早已知道他残虐的扭曲性格,却仍然超出我的预料。

昨天从医务室出来便直接来到这里,然后,我们发生了关系。但当赵文发现我竟然在整个过程中没有兴奋的迹象时,他想尽办法的对我用了许多非夷所思的手段,恁是让我哭着求他让我释放他才罢休。其实我也是男人,而且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只是不习惯异物粗暴的侵入而已,但在强烈的外界条件下,我也是会有反应的。昨晚,是我所经历过最累的一个晚上,不论是从身理上,还是从心理上。可是他仍然没有放过我的迹象,把我吊起来,强硬的塞如那无机质的棒子,说什么是为了更好的帮助我从中得到快感。早知道如此,那么我当时就算"自摸"也会让自己兴奋起来的。吃一亏,长一智,这次我算吸取到教训了。毕竟,我的经验仍然很少,以前被强奸时没人会在乎我有没有反应,和董明一起时他总是顾及我的快乐,而元冕也是从不勉强我,这是我第一次,真正让人当做玩物来对待,而玩物,是没有拒绝的权力的。

一夜未眠,我几乎想就那么睡着了,可是后门那个持续振动的无机质东西让我无法释怀。长那么大,来这里那么久,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成人的性玩具。眼睛又不由得瞟向那靠墙的几个大柜子,里面全是些我见也没见过的稀奇古怪的东西,光是看就让我胆颤心惊了。而昨晚,赵文仅仅用了其中几样,已够让我受了,那么如果他一件件试用在我身上,会怎么样?想着,身上又泛起一阵寒意。好困,不知道董明现在担心成什么样了。。。。。。

就在这时,门开了,我望过去,见一脸神清气爽的赵文走了进来。他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开心的说:"早呀,夜泉,昨晚睡得好吗?"那样的笑容,让瘦小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孩子。

好你个头,你给我绑来试试看,看你是不是还能有个好梦。我没有说话,不想,也没有力气了。

他走过来,看了看凌乱却干爽的被褥,然后惊奇的说:"哎呀,你都没射啊?"

射!?开什么国际玩笑,这么可能会射得出!

"啧啧,夜泉,你不乖哦。而不乖的人是要受到惩罚的。"说着他又朝我大大的笑了开来,一双倒三角眼又射出残虐的光。那个笑容透露出来的讯息,我是知道的。我在发抖,都得很厉害,我真的没有体力再让他玩了。

"我错了,真的,可是我实在没有力气了。已经一个晚上了,能不能放我下来,求求你。"我无力的看着他,说。像他这样的人,应该喜欢人家用可怜兮兮的祈求语气对他说话吧。

他捧着我的脸,看了看,然后说:"好吧!"说着,他发下绳子,却没有帮我松绑。他把我后面那个东西拔出来,感觉自己的后门空洞洞的,无法合拢。碰到柔软的床垫的一瞬间,我几乎立刻进入梦乡,却感觉有只手在我身上摸着。

"夜泉,你的皮肤真好,麦芽色的,光滑亮泽,你知道吗?我都不舍得用鞭子抽你,怕这样的皮肤留下伤痕就不好看了。"边摸边说,最后他干脆舔上我的皮肤,那湿热的舌头,让我颤了颤。

" 好奇怪哦,夜泉,你皮肤舔上去香香的呢,好像菊花的香味哦,为什么会这样?"大概从小到大,喝菊花茶喝多吧,妈妈身上也有着那淡淡温温的清香。我闭上眼睛,强烈的睡意,让我没有理他,贪婪的希望能休息一会。正当我全身放松就要睡着的时候,皮肤上感到一点极细却是极剧的疼痛让我睡意全无。惊慌的睁开眼睛,落入眼的是赵文那长长尖尖的脸,和他脸上带着阴残的笑容,寒意渐渐涌到全身。当我看到他手上那一大盒细长的银针时,我恐慌了。

"别,求求你,别这样。"我几乎哭出来的对他说,然而回答我的,是一大抓银针好不留情的齐齐刺入我的大腿,一阵痛彻心扉的剧痛,让我尖叫了出来。

"嘻嘻,我很聪明吧,知道鞭子抽会留下痕迹,所以我想了很久终于想到这个方法。放心,针很细的,扎下去孔很小,没几天就会愈合,不会留下任何痕迹的。"说着,好像为了应证他的话般又朝我的手臂刺入了一抓银针,我咬着牙,没有出声。

" 哦?怎么不叫了?夜泉,你叫的声音可是很好听的哟。"赵文看着我,笑得无辜的说着。然后,他又取出一根细细的银针,对着我的乳头就刺了下去,敏感的红肉即刻把剧痛传送到我的大脑,痛!我剧烈的抖动着,张着口,像脱了水的鱼,吸不入空气,叫不出声。软韧的银针,仿佛有了自己意志般的颤抖着,勾动着我的血肉。

" 真是漂亮呀,夜泉,你那双漂亮的眼睛含泪时就想水晶一样,配上那痛苦的表情,简直让我兴奋极了,没错,就这样,哭得更加厉害,嘻嘻,夜泉,你真美。"紧接一波一波紧接而来的刺骨疼痛,伴随着赵文的嘻笑声,冲袭着我的心智。使劲的咬着牙,不想叫出声的,越叫,他越开心,越痛,他越狠。可是尽管如此,那过份的疼痛还是让我闷哼连连,好痛,痛得我几不欲生。泪已经涌了出来,湿了大片的脸颊。赵文凑过来,舔了舔我的脸,说:"不够,还不够,再哭得厉害些嘛,别咬着牙,叫出来。哦?怎么?不听话嘛?嘻嘻,真是不乖,不过我有办法的。"

他移到我身下,拿起我柔软的阴茎,然后看了看我,笑了,让我毛骨悚然的笑。他悠闲的拿过一根银针,看这细尖的针头慢慢靠近我的铃口,我慌了,真的慌了,陷入了无与伦比的恐慌之中。

"赵文!求求你,别这样,怎么样都好,别这样,求求你。。。。。。啊~~~~~~~!!!!!"强烈的剧痛,直让我两眼发黑,就那么昏了过去。

半夜,我被赵文弄醒了。他让我跟着他,来到了一间阴暗的小室。进去前,他还神秘兮兮的对我说:"夜泉,我让你看样好东西哟。"好东西?不详的预感,他嘴里的好东西,应该是恐怖的。虚弱的摇摆不定的跟着他,极希望现在能马上倒下就睡。跟着他进了去,很黑,却是一股刺鼻的药水味。什么地方?

"喀嗒"一声,灯开了,我有些难受的闭上眼,然后慢慢的睁开,再然后,我真的希望自己现在,立刻,马上能昏过去,然后第二天起床是告诉自己,我只是做了有生以来最可怕的恶梦。

狭窄的室里,靠墙有一排架子,架子上,放着许多透明的玻璃樽。而樽里面,竟然放着一对对圆圆的眼球,人的眼球,蓝的,绿的,褐色的,深黑的,死气沉沉的看着我,让我如入冰柜一边冷得僵了。我睁大了眼睛,看着,灵魂恐惧的在尖叫,可我的嘴却没有张开,憋着,连空气都不敢吸如,好像这里的空气都含着剧毒的成份。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嘻嘻,夜泉,怎么样?很吃惊吧,告诉你哦,这可是我收积了好久的呢,每一双眼睛都有它的特别之处,很漂亮吧?嘻嘻。"赵文在我一旁兴奋的说着,好像是一个在献宝的孩子。

无法反应,任何一个正常人见到如此情景恐怖都无法马上反应过来。我感到自己脆弱的神经在绷紧,在颤抖,要碎了。无力的跌坐在地上,神经质的喘着起,眼睛却仍然移不看那一对对恐怖至极的眼睛,感到脸上一暖,望进了赵文黑亮的眼睛。

" 夜泉,你知道吗?你的眼睛好漂亮哦,是我见过最漂亮的一双眼睛了。好美,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光,温润明亮却不刺眼,含着泪时却晶亮得耀眼,我真想把你这双眼睛留在身边呢,你说好不好?夜泉。"他的手指,轻轻的顺着我的眼眶画着,如魔手一般让我恐惧不已。挖我的眼睛?不要,我绝对不要,光是想着以后会少了两颗眼球我就寒颤不已。告诉自己,冷静,冷静,一定不要慌,现在除了我自己,谁也救不了我。

"不,不一样的。"我颤声说。

"哦?夜泉,你在说什么?什么不一样?"赵文奇怪的问。

"死人的眼睛,和活人的眼睛是不一样的。。。。。。。"我继续说着。

"是吗?"他颇有兴致的问着。

"你没看到吗?那些眼珠,死气沉沉的,一点光彩都没有,像翻白的金鱼眼一样。"我看着他,说,手使劲捏着自己,借助疼痛让头脑清晰。

"对呀对呀,我也觉得奇怪呢。原来很漂亮的,可是一挖下来就少了很多光彩。难道什么地方做错了?"赵文低着头,咕哝着。

"眼睛有光彩,是因为有生命。只有附着生命力的眼睛,才会有光泽的。"我僵硬的说着。

"真的是这样吗?"

"我的眼睛有光,是因为我是个活人。和那些死气沉沉的眼珠相比,你不觉得我的更加漂亮吗?"我到底在说什么?竟然拿那种恐怖的东西和自己相提并论!?

赵文看了看我,有看了看那些眼珠,然后低下头想了会,最后抬起头来,已是满脸的笑容:"对哟,你比它们漂亮多了。原来如此,我总算知道原因了,嘻嘻。"

这样说,是不是我的眼睛可以保住了?直到跟着他走出那如地狱般的小屋,我才真正松了口气。好险!吓得我一身冷汗,想想刚才说的话,我自己都莫明其妙。怎么会说出这些东西来?难道真的是回光反照?又或者是紧急关头所以潜力都给逼出来了?不管怎样,逃过了一劫。

赵文是个难缠的人,因为无论你怎样努力,他都不会满足。我试过在他折磨我的时候不出声,可是这却让他更加变本加厉,势必让我叫出来;而如果我如愿以偿的叫出声来,他还是会继续着他的酷刑,因为他想听到更多,看到更多这样的痛苦。

四天了,已经四天了,我连这间房门都没踏出一步。那一大柜一大柜的淫具,我就算没认识全,也感受过七、八了,而赵文似乎乐此不彼,天天弄新花样,到现在还没给他玩死,我都觉得是奇迹。我神智不清的躺在床上,两手被冰凉的拷在床头,被子下的身体被套上变态的皮条,很紧,下体仍然是黏腻的,后门仍然是那无机质的振动,有些麻麻的,身子似乎越来越敏感了,为了少受些苦,我竟然开始学会从中得到快感,对于那淫荡的味道,也没有再反胃了。变淫荡了吗?变堕落了吗?我越来越无法忍受这样的自己了。好痛,全身都痛极了,这些天,我不断的再问自己,后悔吗?后悔吗?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可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想到罗勇,他受的,可能比这还要多得多。怪不得他会想找其它人,有谁能受得了这样的对待?还好,他终于脱离了赵文,这样想着,我心里又安慰了些。心里,其实想得最多的,还是董明。他还好吗?现在怎么样了?四天没看见我,他一定急死了吧?他会知道我在这吗?唉,当时真应该想个办法留个口信给他的,不过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又会生气吧。好累,好困,赶快睡吧,明天,说不定又要面对赵文的新招了。迷迷糊糊中,听到门外有些杂音,还有凌乱的脚步声,然后门开了,是赵文吗?不管了,能睡一会是一会吧。

"夜泉!"熟悉的声音,有着焦急,担心,我在做梦吧?对,一定是太想他了,才会产生幻听的,董明,他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天,夜泉,醒醒,看着我,你没事吧!?"脸上,是温暖的柔软,鼻子中,闻到了不属于房间里那浑浊的清新。努力的睁开自己的眼睛,看进那美丽的黑眸。

"哎呀,小泉泉,你没事吧?我可担心死你了,还好,总算把你给找着了。"这时,董情的面孔也落入了我的眼里。

"董明?董情?"我有些无意识的轻喊着。

" 嗯,是我们,对不起,我来晚了。你没事吧?我现在就带你回去。"说着他就要掀开被子,我在这一瞬间却完全清醒,尖叫着:"别掀!"然而,太迟了,我那丑陋的身体,已经完全暴露在空气中。听着那倒抽气的声音,抽裂了我的心,我失控了,发狂的尖叫着:"啊~~~!!别看,求求你们,不要看!!呜~~不要,走开~~求求你们,走开,别看我,走啊!"不要看到现在的我,求求你们。。。。。。我全身乱动着,不理会手腕被铁铐磨出血来,发了疯的想逃离那两个人震惊的视线。

"别乱动,夜泉,没事的,别动,会伤了你自己的。"董明首先反应过来,赶忙压着我狂乱的身子,然后还楞着的董情喊道:"还楞着干吗?赶忙过来帮他解开啊,快点,我压不住他了。"

"啊?哦,哦,我马上。"说着董情赶忙爬上床,解开我身上的东西,还有我身后的。。。。。。

" 别碰我!!走开,你们,走啊~呜呜~~求求你们,不要理我,我好恶心好脏啊~~。。。。。。"无力的挣扎着,董明却死死的抱住我,一边在我耳边轻喃道:"
没事了,没事了,夜泉,冷静些,没事了,夜泉一点都不脏,一点都不恶心,一点都不。。。。。。"听着那轻轻的呢喃,让我渐渐冷静,绷紧的神经却在那一瞬间松懈下来,意识落入沉沉的黑暗中。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入眼的是那熟悉的天花板,鼻中闻到的,是熟悉的干爽味,这里,是属于我的天地,我的房间,只有在这里,我才能真正的感到安心。感到自己的左手被温软紧紧的包住,抬眼看去,看见的是一头黑亮柔顺的发,如丝般的洒在淡蓝的被褥上。光是看那身影,我已经知道是说了。董明趴在我的身旁睡着,一只手,紧紧的握着我的。仔细打量着他那如上好的瓷器般的脸,优美的眼帘是紧闭着的,长而圈的亮丽眼睫毛仍然沾着丝丝水气,大概哭过吧,看着他眼睛下深深的阴影和憔悴的美丽脸庞,我的心,狠狠的抽搐了一下,疼得我的全身都不由自主动跟着轻颤了一下。

如心灵的感应吧,那双美丽的眼睛,也在这一刻睁了开来,原本清亮的眼睛,匆满了丝丝血红,看的我好不心疼。

"夜泉!太好了,你终于醒了?渴不渴?我拿水给你喝。"一见我醒了,董明赶忙弹起来问着。我看着他疲惫的面孔,点点头,感觉喉咙干得要烧起来般。董明递了杯水给我,我接过来,喝了一口,没有想像中那清舔幽香的味道,淡涩的白开水,让我想也没想就吐了出口。

"夜泉!怎么了!?"董明担心的叫着。

"没,没事,嘴巴里有伤,盐的有些疼。"没敢说实话,我想起我把剩下的菊花茶都给了尉刑。

"小心些,慢慢喝。"董明坐在我身旁,看着我说。

"嗯。"一口一口的喝着,虽然有些不习惯,可是还好了。等喝足了,我把杯子递给他。

"好些了吗?"他问着,温柔的语气搀杂着担心。

"嗯,好多了,我没事,真的,放心。"我笑着说,试着让他放心。

董明手中拿着杯子,楞楞的看着我,最后,一滴滴晶莹剔透的泪珠,从那双水眸里溢了出来,看得我一惊,傻了。

"为什么,为什么你总是这样?我没事,我很好,你总是这样说,可是,为什么你都不能了解我的心情呢?"他凄苦的看着我,干涩的说着。

我看着他流着泪,心里好痛,却无法反应,只能任他在我面前哭着。

" 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夜泉?你从来不和我商量,遇到麻烦也不说,受了伤害更加是一声不坑,可是,你知不知道看着你这样,我的心好痛啊,你知不知道,你不见的时候,我急得都要疯了,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失去你,好害怕你受到任何的损失?你知道吗,夜泉?"颤弱的声音,有着心碎的声音。

我震住了,他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打在我心上,让我发颤,让我心痛。原来,我是个如此自私的人呵。。。。。。总是想着怎样弥补自己的过失,却忘了,我身边还有关心我的人,忘了若自己有事,还有人会伤心落泪。因为他的温柔,我以为自己可以为所欲为,他都不会弃我而去。。。。。。。天,我真是太卑鄙了。。。。。。

猛的把他搂如怀里,不理会杯子着地破碎的声音,用力的把他颤抖的身子揉入怀里。他痛,我痛。

"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对不起。。。"在他耳边,残乱的说着,然而说出口的,不及心中万分之一的内疚。。。。。。

"答应我,夜泉,别在这样了,求求你,好好保护自己吧。。。。。。"董明埋在我的怀里,闷声说着,声音里满是祈求。

"嗯,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我说着,搂着他,在心中发誓,再也不让他伤心了,再也不让他担心了,只是这时的我,并不知道,这个誓言,会破得有多快。。。。。。

那天之后,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我的身体也已经康复,生活也很是平静,太平静了,让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我没有听到任何有关于赵文或元冕的消息,他们也没有任何动静,他们真的那么容易放过我吗?转念想想,又觉得自己太多疑了。林夜泉,你以为自己是谁?值得人家念念不忘吗?呵呵,的确,我值得吗。一直想着找元冕说声对不起,可是又觉得说了那么过份的话后,自己实在没什么脸再去面对他,再说,难道还要不知羞耻的厚着脸皮回去找他吗?在我那么伤了他之后。。。。。。考虑再三,我终究还是没去找他。难道我还伤他伤的不够吗?也没有再看见罗勇了,不过董情告诉我,其实是罗勇自己跑去告诉他们我在赵问那里的,想到这,我不由得有些奢望,他原谅我了吗?自嘲的笑了笑,怎么可能,在我做了那么过份的事后。。。。。

今天董明又不在了,我一个人下课呆在宿舍闷的慌,于是决定出去走走。走在树林里,感受着初秋的清凉,顿时觉得心情舒畅不少,如这时董明在身边,就好了,他现在到底和谁在一起呢?想着,突然发觉自己对董明到现在居然还是一无所知,对他的过往不知道,对他现在所交往的人也不知道。这个想法,让我的心情又沉了回去,好矛盾,一方面希望知道事实,多了解他,一方面又怕自己无法接受事实,鸵鸟的不愿去探索。唉,到底该怎么做呢?低头想的入神,丝毫没发觉背后的动静,突然颈背一阵剧痛,然后,我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跌入黑暗中,再然后。。。。。。

这是哪里?睁开眼睛,看见的是陌生的天花板,我无法反应过来,这是哪?

" 夜泉,醒了吗?"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可此时却有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寒意。我惊慌的看过去,却发现自己无法动弹,一用力,是铁链交击时发出的"叮咙"声,反射性的低头一看,我的四肢竟然被铁链拷着,成大字形的被固定在一张大床上。动不了,无法获得自由的恐惧感,让我使劲扯动着粗粗的铁链。

"别挣扎了,夜泉,这次,你逃不掉了。。。。。。"仍然温和的声音,我僵住了。慢慢的转过头,惊讶,"唔!!"却发不出声音,原来,连嘴也被堵住了。

"呵呵,别来无恙吗,夜泉,我最爱的夜泉。。。。。。"温和的声音,温柔的笑脸,阴噬的寒意。。。。。。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二十四章
章节字数:8280 更新时间:08-08-14 13:27
看着眼前的人朝我走过来,我楞住了。元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他怎么在这里?他笑着在我身边坐下来,温凉的指尖在我的脸上轻轻的画着,一切都显得那么柔和,可是我却感到莫明的寒意,让我不自主的轻颤着。

"哦,夜泉,你在打抖哟,冷吗?不会吧,现在才刚入秋呢。"元冕看着我,温和地说着。

"唔~~~唔~~~"我拼命的发出声音,希望他能拿走我口中的布。

"怎么了?夜泉,说不了话吗,不怕,就算你不说我也懂的。"元冕继续轻声说着,指尖滑过我的脖子,探进了我的领口,肌肤接触到他那温软的掌心,我敏感的轻颤了一下。

" 怎么又抖了?又不是没做过,你怕什么羞啊。"说着,他的脸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两手抓上我的衣服,粗暴的一扯,"唰"的一声,脆弱的衣服被他扯烂。我有些紧张的盯着他,看着那疯狂却仍然冷静的眼睛,我发寒了。他会伤害我吗?不,应该不会的,他是那么温柔的一个人。我想着,他一定只是气我那天说的那么绝情吧,只是想发泄一下怒气而已吧,应该,应该不会怎么样的。。。。。。。可是,他身上散发出来阴冷的寒气又是怎么回事。

他的手,抚上我的胸膛,两只手指夹住我一边乳头,让我惊吓的弓起了身子。

" 这么美丽的身子,怎么会那么淫荡呢?嫌我满足不了你是吧,很饥渴吗?饥渴到为了赵文那样的人而离开我!?"说着,两只手指用力的一夹,让我又猛弹了弹,"
唔~!"他到底想怎么样?我有些慌了,不是那么确定他会不会伤害我了,因为,他的眼睛,除了怒气,就是疯狂,冷静的疯狂。我知道他气我,他恨我,我知道我当天说的话有多伤人,可是,那绝对不是我自愿。

"夜泉,怎么样?赵文满足你了吗,嗯?他会这样吻你,抚摸你吗?"元冕看着我,语气又变回原来的轻柔。低下头,含住了我胸前的乳头,电击似的感觉,让我全身的寒毛都直了起来。感觉他湿热的舌头舔弄着我,奇怪的感觉在全身散了开来,让我扭动着身子,开始做着无畏的挣扎。

锋利的牙齿,轻啃着我那脆弱的地方,让我倒抽一口气,熟悉的麻感散到全身,那是情欲来时的先兆。他一只手揪住我另外一颗乳头有些粗暴的拉扯着,麻痛的感觉,让我发出细碎的鼻音。然而,他却突然用力的咬住我的乳头,椎心的痛感,让我呜咽了出来。

"唔!!"扭动着身子,想要离开那样的疼痛,却被他双手有力的固定着。他放开被咬得红肿的乳头,抬起头看着我,他的眼中,布满了我熟悉的情欲。他看着我,笑了,让我陌生的笑容,邪气的笑容。

"夜泉,你变敏感了哟,想不到你竟然会有反应,看来赵文的确有好好的满足你嘛。"温柔的声音,让我害怕,使劲的摇着头,拼命的发出声音,却只能发出不成调的"唔,唔"声。

不对劲,情况太过于诡异,我甚至不知道他想怎么样。为什么?为什么那个温柔的人变得如此的,如此的。。。。。。让人发冷。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元冕起身,看着我笑着说:"你的礼物送到了哟,乖乖在这等我。"说完,他便转身出去。剩下我一个人,我才可以好好的观察这个屋子,是哪里?这里四面都是墙,陈旧的泛黄墙壁,一点不透光,房间里一片空荡荡的,只有我这一张床和床头那一个小柜子。使劲扯了扯手脚的铁链,并不抱什么希望能挣的开。

门开了,回头望过去,只见元冕手上拿着一个木制的小盒子笑眯眯的看着我。

"夜泉,这是我给你的礼物哟。"

是什么?

"呵呵,你一定会喜欢的。"说着,他把盒子呈到我面前,眼睛盯着我的脸,慢慢的打了开来。

扑鼻的,是一阵难闻的腥味,我难受的皱了皱眉头,然而当我看清盒子里面的东西时,我震住了,睁大眼睛,看着,发不出声音,动不了,恁由寒意狂猛的冲袭我的身子。盒子里面---赫染是两颗血淋淋的眼珠子!

"怎么样?夜泉,喜欢吗?猜猜看,这是谁的?"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却让我的心沉到了寒冰里。

谁的?看着那白白的眼球,放大的黑色瞳孔,谁的?有些熟悉,那双曾让我冷汗不止的残虐眼睛---赵文的眼睛。。。。。。

"这个赵文,平时最爱收集漂亮的眼珠子,啧啧,不过他可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眼珠也会被人取了去吧。"轻快的声音。

僵硬的移动自己的眼睛,看着眼前那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他,真的是元冕吗?长的很像,不过,完全不同的气势。

"你看着我干吗?夜泉,你的脸色真差,情人死了,很伤心吗?你怎么可以呢?你的情人,是我!"说着,他大力的把盒子摔在墙上,两颗圆滚滚的眼珠子,在地上滚呀滚,瞳孔时不时的对上我,看着我,带着缕缕鲜血,看着我。。。。。。

"唔!!!"我开始疯狂的扯着手脚的手链,他已经疯了,疯了,元冕是不可能做出如此残酷的事情来。他不是元冕,他是恶魔!惊恐的看着他靠近,我慌乱的挪动着身子,别过来,别靠近我,别,别伤害我。。。。。。

" 夜泉,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放心,我疼你还来不及呢。我知道你不爱他,对不对?你爱的,是我吧。我也是哟,最爱最爱你了,可是你不乖,竟然想要离开我,还说出那样的话。"元冕眼神有些涣散的看着我说着,温凉的手,捧住我乱摆着的头,盯盯的看着我的眼睛,说:"太好了,夜泉,你终于属于我一个人了,你再也不会离开我身边了,就我们两个人,呵呵。放心,不会有人找到你的,这可是岛上一个很偏僻的废弃小屋,这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的,不会有人来打扰了。"他温柔的说,可是眼睛,是疯狂的,神经质的闪动着,那是只有毫无理智的疯子才会有的眼神。他真的疯了!我抖动的更加厉害,却见他慢条斯理的打开床边的小柜子,拿出一样东西。他打了开来,那。。。。。。是一支注射器。

他拿着针管,一只手固定住我的手臂。

"别动,放松些会没有那么疼的。"

看着那细长的针头逐渐靠近我的手臂,我急得都哭出来了。那,那是什么?他,他到底想对我干什么?害怕,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董明,救我,快点来救我!无助的发出"唔,唔"声,却只能看着他把针头刺进我的皮肤,把那淡青的液体注了进去。

"哎呀,怎么哭了?很疼吗?叫了你不要乱动了,你偏不听,好了好了,别哭了,

你哭得我心都揪了。乖,不哭,一会就会舒服的。"不理会我的挣扎和慌乱,他把我揽进他的怀里细声安慰着,温柔的声音,温暖的怀抱,熟悉的气息,可是,为什么会这样?然而已经极为害怕的我,就这样在他怀里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温柔的你会变成这样?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吗?

"别哭了,夜泉,我真的不希望你哭的,我好爱好爱你,好喜欢你的笑容,你的温柔,爱得有时候自己都害怕,可是我仍然一天比一天的爱你。谁让你说要离开我?你要丢下我,又让我一个人,我才不要!都是你的错,夜泉!都是你的错!"轻喃的声音,有着孩子般的无助,一点一滴拉回了我失控的大脑。

他会疯的,失去了光,再次跌回阴暗的地方,那种痛不欲生的感觉,会让他宁可玉石俱焚,也要抓紧那束光,死不放手!耳边突然响起当时董情的话。原来,都是我的错呵。。。。。。要利用他,所以靠近他,不爱他,却给他温柔,让他爱上我,然后在无情的打他回地狱,天,我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在那温暖的怀抱里,我慢慢冷静下来,身体却突然泛起奇怪的热度,酥麻的感觉,很快蔓延至全身,让我刚刚开始冷却的大脑又开始发热。

"嗯~~"细柔的呻吟,让我惊觉,是我吗?是我发出的那声音吗?身子好热,好麻,心跳越来越快,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了?有感觉了吗?"耳边人轻声说,温凉的掌心,在我裸露的背后由上至下的磨擦着,刺激着我脆弱的神经。

" 唔~~~"又是一声不自觉的吟哦,感觉自己的心跳随着背后那只手的律动而跳动着,全身的毛孔似乎都被那不寻常的体温扩张着,好热,好像要烧着了般,本能的贴上身上那温凉的手指,扭动着,希望能更好的让自己降温,怎知被触摸过的地方更加烫了。感觉到自己的下体开始变化,发出情欲的信息,越来越急促,脑子闹哄哄的,热得要溶化了,我的意识也开始不清楚了。

"呵呵,夜泉,你好热。"元冕压在我身上,在我的颈部细碎的啃咬着,麻痒的快感,让我弓起身子,紧贴住他,隔着衣服,感受着他的火热,怎么会这样?身体什么时候变得那么淫荡,强烈的淫欲几乎把理智都燃烧殆尽。他一边抚摸着我发烫的身子,一边扯开我嘴里的布。

" 啊~~~"嘴巴一开始接触新鲜的空气,我就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呻吟不受控制的流露出来,然而,这些都淹没在元冕的口里。他的舌头,毫不客气的伸进来,搅动着我柔软的口腔,吮吸着我的舌头,手更是已经伸进我的裤子里,握住我那硬烫的分身。"嗯~~!!"受不了的发出低鸣,在他放开我的嘴的时候,我抓住最后一丝理智问着:"你。。。。。你。。。。。你到底。。。。。。给我打的。。。。什么药。。。"

"呵呵,也没什么,只是看你和我做爱是很难有反应,所以我给你打了些可以让你兴奋的药哦,怎么样?很有感觉,是吗?"猛的含住我敏感的不能再敏感的乳头,强烈的刺激让我这个背部都离开了床。

"啊~~~哈~~~嗯~~不要~~~"过于强烈的感觉,让我难受的喘息着,太强烈了,让我几乎承受不住。

"舒服吗?我会让你更舒服的,夜泉,我会比赵文还能满足你哦~"说着,他轻啃细咬着我胸前的茱萸,握着我的分身上下套弄着的手,滑到我的后门,一只手指不客气的探了进去。

"啊~~别~~~别~~~~听~~听我~~~说~~"试着反抗那诱人的快感,不行,乘现在,一定得把话说清楚,可是,"啊~~!!"我的身子又猛弹了一下,不行,意识已经是空白的了,现在的我,只希望能要更多,更多的快感,饥渴着。

"好啊,你说,我听着呢。"元冕坏心的说这,在我体内的手,轻搔着我敏感的内壁。

"嗯~~~唔~~~"嘴中发出无意义的呻吟,眼前是空白的,什么都看不见,白的。

"天,夜泉,别再发出那样的声音了,嗯~~我都快要受不了了~~"说着,抽出手指,他挤进我被铁链拉得大开的双腿,那已经是火烫的分身一瞬间直直埋如我的体内。

"啊~!!"强烈的快感伴随着疼痛,刺激得我大叫出来,弓起自己的身子,感觉自己要断了,意识早已化成一片片的碎纸,被那火热的快感烧成灰烬。

" 嗯~~好舒服,夜泉,你里面好软好烫,天呀,你吸得我好紧,嗯~~~"感觉体内火热的***来回进出着,磨擦着我敏感的那一点,一波波汹涛巨浪般的快感,冲得我只能随着他的进出来回律动着自己的身子,渴求着更多快感,张大嘴巴狂乱的喘息着,无法咽下的唾液从嘴角流了下来。元冕紧紧的抱着我扭动的身子,更加疯狂的晃动着我。

"啊~~嗯~~哈~~哈~~~唔~~"

"嗯~~~夜泉~你~~你好美~~~想不到~~~你这时的表情~~能那么美~~~~嗯~~~!"滚烫的液体,喷射在我的体内,我也随之射了出来。脑中闪过如划空般锐利的白光,刺眼的白,虚无的白。

"永远,再也不要放开你了,夜泉,你是我的!"

已失去意识的我,根本听不到这一句话。

再次醒来,已经不见元冕的踪影。不大的屋子里,只有我一个人。躺着,四肢仍然被铐着,只是铁链放长了解,可以自由的弯曲。看看自己,身上正盖着雪白的被褥,柔软光滑,贴着肌肤,很是舒服,稍微掀开被子,里面是一丝挂的自己,满身的淤清,身子却已被清洗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摇了摇胀痛的脑袋,努力回想着,想不起来,意识从元冕告诉我他给我打的是什么药之后就是空白的了,然而我从麻痛的后门和酥酸的四肢,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四周,天花板上的灯泛着柔弱的光,光秃秃的墙壁,连钟也没有,一点不透光的墙,让我根本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了。我想着,到底他要把我绑在这里多久?应该把话和他说清楚吧?怎么说?说对不起,虽然我不爱你,但我对你是真心好的。不行,这样说不是让他又有希望了吗?那么说我根本不爱你,所以你也放了我吧。这样说,会不会太伤人了?那么到底该怎么跟他说呢?想着,想着,不知过了多久,门开了,看过去,以为是元冕,怎么知道进来的却是一个有些面熟的男生,当我看到他胸前那红铜色的校徽时,我有些惊讶。

他进来,小心的把门关好,低着头走过来,没看我,只是把手中的餐盒摆在小柜子上。走过来,伸过手,似乎想把我扶起来,然而当他接触到我被下赤裸的身子时,他慌张的收了回去,仍然低着头,没看我,也没说话,身子有些发抖。隐约有些回忆,他好像是今年其中一个新生。

"我叫林夜泉,你呢?"我轻声说着,尽量不吓着眼前的人。他听了,微抬头看了看我,才对上他那惊恐的眼睛,他就又低下头,没有说话。不是很出色的面孔,这样的面孔,想来,在这个学校也受了不少苦吧。

"你来这里干吗?元冕让你来的?"看他不说话也不动,我继续问着。他仍然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往小柜子上的餐盒看了一眼。

"吃饭吗?我知道了,我还真有些饿呢。"说着,我慢慢坐了起来,用被子裹好自己,然后笑着对他说:"好了,你可以把饭盒递给我了。"他听了,又抬头看了我一样,这次目光停留的时间似乎比较长一些,然后他再次低下头,默默的把饭盒递给我,站在一边等着我吃。

我随便吃了两口,奇怪,这饭菜怎么有些微苦?我也没去再意,只是又对旁边的男生说:"元冕呢?他在哪里?"我有话要和他说清楚。

他没说话,像个木头人一样。我又吃了两口,微皱着眉头,继续问:"这是哪里?你知道吗?"

还是无声,像我自己一个人在唱戏。有些叹气,我也不再说什么了,看他慌张的态度,想来元冕有要他不准跟我说话或透露消息给我,否则就有他好看之类的云云。知道那些贵族对我们这些普通学生是多么残忍,我也不忍再为难眼前这个男孩了。

随便再吃了几口这些食之无味的饭菜,然后我把饭盒递给他。

"我吃完了。"

他接过去,对上他的眼睛,我笑着说:"谢谢你。"

他看着我,又是好一怔,最后轻轻的说:"不客气。"说完,他好像意识到什么,连忙低下头,收拾好东西,飞也似的出了去。

我奇怪的看着慌张的他,我笑起来有那么吓人吗?

一个人呆在着安静的小屋里面,太安静了,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扯了扯铁链,"叮咙叮咙"的发出一些声响。唉,轻叹了口气,这可怎么办哪?董明一定急死了吧,怎么办?担心,不行,得想个办法和元冕沟通沟通,他也不能老把我锁在这儿。想着,突然感觉浓浓的睡意侵袭着我,奇怪,不是刚刚睡醒吗?怎么会又困了呢?好困,呼呼。。。。。。

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的手脚又已经被呈大字形的拉开,看见元冕就坐在我身旁,温柔的笑着看着我。

"冕?"有些迷惑的喊着。

"嗯?睡得好吗,夜泉?"轻柔的声音,暖暖的。

"啊?嗯。呃,不,冕。"努力理清自己的情绪,我喊着。

"怎么了?"他笑着问我。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了我?"我问出我最想知道的问题,就算是开玩笑,也开够了吧。

元冕一听,原本温柔的脸,霎时间又变得狰狞阴冷。

"怎么?你那么想离开我吗,夜泉?"冷寒的声音。

"啊?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你总把我捆在这里也不是办法。"看着他有些不对劲,我赶忙解释到。

"不,不捆着你,你又要离开我了。所以,我要把你永远捆在我身边,不让你跑。"

元冕看着我,如孩童般单纯的语气,眼睛却是疯狂的执着。感觉自己似乎要被吞没在那片阴寒里面,看着那执着的眼神,我开始想着他是不是真的要把我捆在这里一辈子。这个想法,吓坏我了。在这里?这个四面都是墙的地方?带着铁链,一辈子?不,我不要,我才17岁,我不要捆在这里,我要出去,我还会有美好的人生。

"可是,冕,我不想呆在这里!"我急了,开始不经过大脑的说着。

"怎么?夜泉,你又想离开我身边了?"元冕紧张的问。

"我不想待这里,我要出去!冕,你快放了我,你这样做是不对的!"我喊着。

"不,我不放,夜泉,我爱你呀,你不需要出去的,我会一直陪着你的。"元冕神经质的说。

"我不要你陪!求求你,冕,放我出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不行!夜泉,你爱我,我也好爱你,我们两个人这样一起不好吗?"

"我不爱你!!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唔~~~~"我失控的喊着,却再次被他堵住了嘴巴。

"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你爱我的,你也爱我的,夜泉,是吧,不然你不会对我那么温柔的,我知道你爱我,所以你不用说了,我不要听!"元冕一边紧张的把布塞入我嘴里,一边神色慌张的说。我用力的摇着头,发出单调的音节,却见他又从柜子里取出那淡青色的注射器。我睁大眼睛的看着他,他又想干什么?

他在我身旁坐下,给了我一个安抚的笑容说:"别动,放松,一会儿就舒服了,乖。"

手臂上又是那微微的刺痛,然后感觉那冰凉的液体进入自己的体内。元冕看着我,很温柔的笑了,又恢复原来的平静,慢慢的脱下自己的衣服,上床来紧紧的拥着我,亲吻着我的脖子,轻声说:"夜泉,你总是那么甜那么香,好想一直这样和你在一起哦。"湿热的气息,吹着我敏感的脖子,身子有开始泛起异常的热度,麻痒的。明明自己害怕得不得了,却仍然可以感觉到那狂涌出来的情欲。

"嗯~~~"细细的呻吟出来,知道不应该这样,可是身子不听使唤的开始不自觉的贴上他磨擦着,渴求着爱抚。好热,意识在溶化,药效发得太快了。

"怎么了?这么快就不行了?呵呵,夜泉你真是个淫荡的小妖精。"元冕说着,开始舔弄起我的身子,柔滑的舌头,让我失控,又来了,那汹涌澎湃的情欲。。。。。。感受着我妖媚的扭动着身子,元冕取出我嘴里的布,让我的呻吟溢了出来。

"不~~~不要~~~~"无意识的拒绝着,不对的,这是不对的。

"哦,真的不要吗?你这里可不是那么说的。"元冕湿热的唇越吻越下,我感觉自己全身都敏感得要命,他每一个抚触,每一个亲吻,都让我受不了的使劲弯着自己的脚指头。他的唇,滑到我滑嫩的大腿内侧,细细的吮吻着,让我两只被拷住的腿狂乱的抖着。

"不~~不要~~~别~~~~啊~~"好热,要融了,还想要,要更多。

"还那么嘴硬?"说着,他竟一口含住我挺硬的分身,本以情欲焚烧的我,如何受得了这样的刺激。感觉他含着我的分身来回吐弄着,柔滑的口腔,刺激得我几乎尖叫出来。

"啊~~!别~~~唔~~~"自己的每一个神经,每一分力量,都集中在他的口里。难受的晃动自己的腰身。不行了,不行了,就在我要爆发的时候,他却突然放开我。强烈的失落感,让我哭了出来,"呜~~~别,不要~~~"

"呵呵,舒服吗,夜泉。"元冕笑着说道,手握住我的分手磨擦着,大拇指却按住铃口阻止我的爆发。

"唔~~拿开~~~求求你~~唔~~~"憋得好难受,全身都要暴炸了。

"夜泉,你要我,对不对,说你要我,说你爱我,我就让你舒服。"他压过来,含住我的极敏感的耳坠,说。

"嗯~~~唔~~~~不~~~~~~"尽管无意识,我却本能的拒绝着。元冕握着我分身的手却是一个用力,让我全身几乎都停留在空中。

"啊~~!!"

"乖,夜泉,快说,我就让你舒服。"说着,用指甲轻画着我的铃口,让我又是一阵乱颤。

"我~~我要你~~~快给我~~~~唔~~~"屈服在那强烈的快感中,我说着。

"哦?还差了一句哟,夜泉。"元冕把湿热的舌头伸进我的耳朵,麻痒的感觉,让我几乎射了出来,可是那恼人的手指却堵住了出口。

"啊~~我~~~我爱~~~爱你~~~~~啊!!"说完,全身的力气都疯狂的涌了出去,让

我眼前是白得刺眼的光,身子剧烈的抽搐了好一阵子才平静下来。躺在床上,全身大汗淋漓,意识仍然没有恢复,空白的一片。

"很好,夜泉,我就知道你爱我的,我也爱你。我们两个永远在一起。"

耳边听到声音,却听不清,只是感到那温软的手,再次抚上我的身子,即将掀起另一波情欲的狂潮。。。。。。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二十五章
章节字数:8564 更新时间:08-08-14 13:27
第几天了?已经不知道了。每次眼睛一睁开眼睛,就是元冕的脸,和那一支淡青色的注射器,然后是无止境的疯狂做爱,疯狂,几乎吞噬自己整个身心灵魂,让我再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否天生如此淫荡,在他身下疯狂的扭动着,甜腻的呻吟着,然后尖叫着达到高潮,那是我吗?随着频繁的用药,我的意识在做爱中越来越清晰,清晰的记得自己身体每一个反应,每一丝快感,每一声呻吟,湿沉的肉体,粗重的喘吸,淫荡的味道,最后屈服在那狂炽的欲望中。然后突然有一天,元冕不再用药了,我却也发现,自己变得淫荡得叫人难受。这个事实,让我无法接受,整个人开始变得越来越暴躁,越来越让自己无法忍受,快疯了!

"拿开!我不要吃,那里面有安眠药吧。不然为什么我每次吃完就又睡过去!"我拨开眼前的食物,揭斯底里的对那个安静畏缩的男生喊着。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然后就是做爱,无法思考,不能清醒,没有阳光,没有声音,颓废,让我无法忍受,已经到极限了。

眼前,再次出现了被自己推开的食物,转头看着那个总是无声的少年,我气不打一处出,猛的把食物扫在地上,朝他吼着:"滚啊,滚!我不要吃饭!我绝对,绝对不要再睡了!"

他没说话,只是蹲下身,默默无语的捡着地下的残碎,看到他沉默的背景,我才意识到刚才做了些什么。我怎变得如此不讲理,牵怒不相干的人,害怕,变得不像自己了。再这样下去,我好害怕连自我都消失了,只剩下一个空壳。

"对。。。。。对不起,我只是不想再睡下去了,每次睡着时我都怀疑自己是否还会醒过来,我不要再睡了,呜呜~~~"说着,我蜷着被子,在床上哭了起来,沉重的铁镣,发出"叮咙叮咙"的声音,压抑。

"哪,吃吧,这个里面没有药的。"低低的声音,有着单纯。

我抬起头,看那个男孩正在看着我,眼神有些闪烁,却看着我,他伸过来的手中,是一块晶莹透亮的糕点。我怔了怔,接了过来,咬了一口,甜蜜在口中散了开来,好甜,甜得流如心了,好久没吃过如此甜美的东西。因那甜蜜而突然得到一直没有的好心情,我开心的冲他一笑,对他说:"谢谢!"

男孩看着我,呆呆的说:"不,不客气。"

我又咬了一口,好甜,好吃,没有那苦味。睁大眼睛看着他,笑着说:"你叫什么名字?你还没有告诉我,可以说吗?"

"古,古枫。"他看着我,轻声说着。

"古枫?好名字,很有诗意。"我说着,他终于肯跟我说话了。

"谢谢。。。。。。"他又低下了头收拾着东西。

"你。。。。。。认识董明吗?"想了想,有些犹豫的问着。董明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在少数的时间里我总是想到他,好想他。

他低着头,没有回答。我看着他,没有再说什么了,知道他开口跟我说话,甚至给我东西吃,已经是不容易了。

那天元冕来时,我很清醒,因为我没有吃饭。他看到我,是一怔,然后问:"睡醒了?那么快"

"我没有吃饭。"我淡然的说。

"你为什么不吃饭?"

"那你次次在饭里让人下安眠药是什么意思!?"我不示弱的堵回去。

没想到我会那么一说,他一下子没接得上口。

" 你天天让我这样吃了就睡,有什么好处?你没看到我都快要疯了吗?要个疯子,你开心吗?还是你只要一个泄欲工具就好了?"我看着他,残忍的问着。他看着我,脸色铁青,半天没说出话来,最后,他慢慢的开口,说:"只要留下你,我不在乎,只要你在我身边就好了。疯了也好,反正我早就疯了。"他说着,脸上又是那神经质的笑容,"夜泉,听话,乖乖吃饭,不吃对你身体不好的,你最近瘦了很多。"

"嘿,我看我吃太多安眠药才不好,再吃下去你准备奸尸去吧!"我冷笑着说,什

么时候,自己也变得如此尖刻。

"你!!"元冕瞪着我,脸色变了又变,却是说不出话来。

"冕,你听我说,我们应该好好谈谈的,你条件那么好,为什么一定要是我?比我温柔漂亮的人多的是,何必锁一个不爱你的我在身边呢?"我口气一换,尽量动之以情的温柔说着。

"可是,我只想要你。"元冕走到床边,呆呆的看着我说。

"为什么?冕,这些事情,不是一相情愿就行的通了,你知道感情的事不是勉强得来的。"今天难得神智清醒,想了许久,还是认为和他把话说清楚好些。元冕摇摇头,说:"不,夜泉,我知道你也爱我的,你只是不知道而已。我会让你知道你爱我的。"

说不通,怎么样都说不通!我又开始烦躁起来了。

"元冕!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啊,要我说多少次,我不爱你,一点不爱你!我林夜泉要是爱你我唔~~~"嘴巴,又被堵起来了。

" 夜泉,你知道我不爱听你这样说,明明也爱我的,为什么那么说?你的嘴巴总是那么伤人,你也想太多了,我不爱你想。你只要每天吃饭,睡觉,然后醒来看见我就好了,我们相拥时你的声音是那么好听,你一次一次的说爱我,难道你不记得了吗?你总是喜欢心口不一,让我伤心,不过我还是爱你,一天比一天的爱你,夜泉。
"说着,他温软的掌心抚上我敏感的皮肤,让我一颤。

"呵呵,夜泉,你真的好敏感。好棒,这样美丽的你,只属于我。"熟悉温热的唇,吻上我的肌肤,明明不想,身体却总是背道而驰,随着他的抚摸慢慢变热,变麻,泛红。鼻子哼出细碎的呻吟,又开始了,那永无止境,狂猛噬人的情欲。。。。。。

再次见到古枫的时候,他的脸上布满的青紫的痕迹,嘴角是裂开的伤痕。

"你怎么了?谁打你了吗?"我看了,焦急的问着。

他低着的头微微摇了摇,没说话,手中拿着食物,却没有给我。

"怎么不说话呢?元冕不帮你吗?"他不是元冕的人吗?

他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拿着饭盒的手抖了一下。

"是他让人打的?"我小心的问着。

沉默。

"为什么?"我问着。

他微微把饭盒递前了些。

是因为我没有吃饭吗?所以牵累的是他。

我看了看他,说:"把饭盒给我吧,我吃就是了。"

他又抖了一下,有些畏缩的抬头看着我,却仍然没有动静。

我对他笑了笑,说:"给我吧,没事的。"

"可是。。。。。。"他终于开口了。

我看着他,心里一丝冷笑,元冕真的变了,已经学会抓住人的弱点来攻击对方了。

知道我无法看着眼前的男生受牵连吧,所以故意打在他的脸上,让我看清楚。

"放心,我也有些饿了。睡着就睡着吧,反正醒着也是无聊,还不如睡觉来得容易打发时间些。"有些自嘲的说着。

古枫又看了我好一会,最终把手上的饭盒给了我。我打开来,极不请愿的含了一口那微苦的饭菜,看着他,问:"看医生了吗?好像伤的挺重的。"

"啊?哦,嗯,看了,没什么事的,谢谢。"他小声说着。

"那就好。"吞下口中的饭菜,我又继续说:"你一直来照顾我,不觉得闷吗?"

"嗯?不,不,不会。"他慌张的说着。

"别怕,我锁手锁脚的,又不会吃了你。"为什么他总是慌慌张张的样子,仿佛所有人随时随地都会伤害他一样。为了让他安心,我继续说:"你从哪里来的?我的意思是,你家在哪?"反正一会又要睡了,还不如乘现在多说些话。

"玉明市。。。。。。"

"哦?那里听说可是四季如春呢,是个漂亮的城市吧。"

"嗯,很漂亮,一年四季都有花开,气候也很好,夏天不会太热,冬天也很暖和,而且那里的人都非常和善呢。"古枫说着,脸上第一次泛起淡淡的笑容。

"你。。。。。。很想家吧。"我看着他,轻轻开口问着,有些困了,递过手中的食物,决定不再吃了。

他接过去,没有说话,但我从他有些泛水气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心情。

" 我也很想家,常常都会梦到,梦到自己的家,家后面的花园,梦到妈妈在花园里采着花,爸爸坐在白色的藤椅上含笑看着她,而我就坐在梯子上,看着这一切。有时候,做着梦,几乎都不愿醒来,只是最近,连梦都很少了。"我淡淡的说着,躺在床上,感觉眼皮越来越沉了,又将是一个无梦的沉睡。

古枫看着我,眼睛有些复杂,不过我已无力思考那么多了,好困。

最后,我含糊的问着:"今天几号了?"

"1月8号了。。。。。。"他小声的说着。

听了,是一怔,快一个月了,为什么却觉得已经有一个世纪那么久了?董明还好吗?失踪了那么久,他会不会以为我已经。。。。。。已经。。。。。。死了呢,如果真是这样,如果已经没有人知道我的存在,那是否意味着,意味着我真的在这里呆上一辈子,睡一辈子,不,我不要,我不要再呆在这里了,再呆下去,我真的无法再见到梦中那景像了。

看着变得模糊的身影,我闭上眼睛,就在快要沉入黑暗中时,突然感到唇上接触到软软的温暖,虽然只是一下子,但已经变得极为敏感的我还是感觉到了。瘫痪的大脑,突然灵光一闪,不,除了元冕,还有一个人,知道我在这里,还有一个人,可以救我,只要他愿意。。。。。。无知觉的,嘴角慢慢向上翘了翘。

人到了走投无路的时候,那种绝望,可以让一个人堕落,可以吞噬一个人的良知。

当我想到自己还有一线生机逃出这里时,我利用那少得不能再少的清醒时间,在心里开始慢慢盘算。知道我在这里的人,还有古枫,如果他愿意,他可以帮我带口信出去,可以让董明知道我在这里,可以让我脱离这个地方,只要他愿意。所以我想尽办法的试探他,可是每次话题一有些敏感,他就不再说话,也不再看我,然后匆匆忙忙的走了。从谈话中,我知道他刚进这所学校受了很多苦,才造成他现在这样畏缩的性格,然后有一天元冕找上他,说他可以完全保护他免受这些苦头,条件就是照顾我,而且对任何人都要保密。

几次的试探,我开始明白这个男生虽然有些喜欢我,但他还没有胆子为了救我而得罪元冕,放弃目前安逸的生活。既然如此,那就让他爱上我吧,让他为了我而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吧,我想着。我开始对古枫有意的温柔,对他笑,关心他,跟他谈心里话,让他喜欢我,信任我,也可怜我。现在的我,已经想脱离这里想疯了,想得可以不折手段的拿自己的温柔作为武器,去欺骗一个无辜的人,一个曾经递给我一个甜得入心的甜糕的人。总之,能让自己出去,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董情曾经说过,我是一个很有感染力的人,我的温柔可以让人有着被爱的感觉,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真的,然而他却漏了一个环节,就是能打动一个人的温柔,必定是真心的温柔,那种发至内心的温柔,才可以让人觉得自己是真心被爱着的,否则绝对不会有能力去感染他人。这样的温柔,对自己一样是有杀伤力的,因为放了心,注定了自己也会受伤。对元冕,我曾经是真心温柔待他,为他开心,为他难过,还弄成今天这局面。那古枫呢?我其实是真心喜欢这个男孩,一直很感谢那块甜糕的。然而他对我的好,却成了我毁灭他的催化剂。。。。。。

第一次,用尽心机的去讨好一个人,我发现,自己似乎有这个天赋。耐心的听他说话,时不时给他一个亮丽的笑容,在他伤心的时候,给他温暖,温柔的笑着揽他入怀,安慰他,说他想听的话,常常腻在他身上,用柔情似水的眼神望着他,看着他看我的眼神一天比一天深,我知道,我成功了。情况似乎比我想像的发展还要快,没多久,我们就发生了关系。躺在他怀里,听着他轻声的保证:"夜泉,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一定会,相信我,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一起了。"我的回答,是对他温柔的笑了笑,在他的额头上淡淡的印上一个吻。

"枫,听着,去找403室的董情,或者是206室的董明,告诉他们我在这里,他们就会来救我出去的。"我在他耳边轻柔的说着。听着他轻声的答允,我笑了,终于,可以出去了。看着他离去时依依不舍的眼神,我心中突然闪过一个细微的声音:这样做,真的好吗?林夜泉,你在利用他,利用一个爱你的人,一个无辜的人,一如当初利用爱你的元冕来保护自己。这个想法,让我心里一寒,但我随即甩了甩头,我没错,我只是想逃出去而已,这,有错吗?

那之后,许久没有看见古枫,也没看见任何人来,正当我担心他是否变卦的时候,

"砰!"的一声,门被踹开了,我惊慌的看过去,进来的是元冕。他仍然在笑,只是现在的他,笑得让人心发寒,让人打颤,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阴冷的妖气,让我觉得要出事了。

"夜泉,看来我低估你了,我差点儿要忘了,你是一个让人忍不住爱上的人。"温柔的声音,有着说不出的阴寒。我看着他,说不出话,心跳越来越快。他的手,猛的向我一挥,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跌在了我的身上,我本能的一弹。

"看看这是什么?"阴恻恻的声音。

定睛一看,呆住了,鼻子中,冲斥着那地狱的味道,血的腥味。无法移开视线,无法从身上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移开,谁的?尽管那人头沾满了血污,尽管那脸被痛苦和恐惧扭曲着,尽管那眼睛已是白白的眼白,我还是认得的---那无辜却又被我利用的男孩,古枫!心在抖,手在颤,乱了,全乱了,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揪在了一块,结成了冰。我哆嗦的抽着气,细碎吟泣,不成音节。

"想不到吧,我也想不到,你竟然背着我,又和人发生关系,夜泉!你真够毒的。"阴噬的话,在耳边响起。

是吗?真的,我的心,的确是毒的,我曾经用尽心思的勾引他。

"知道吗?他在死前,还叫着你的名字呢,夜泉。"

是吗?没错吧,他爱着我,不是吗?我让他爱上我的。

"知道他为什么会死吗,夜泉?因为你哦,他想救你,所以偷偷的跑去报信,结果给我的人发现。"

是吗?也对,呵呵,是我让他去的,我让他去的。。。。。。

我无意识的抬头,空无的看着眼前的元冕,觉得他好远,无力地说道:"你杀了他。"

"错了,夜泉,杀死他的人,是你,不是吗?如果不是为了你,他不会死的,他会好好的活完这三年的。"

是吗?的确,如果不是我,不是为了就我,他可以在元面的保护下安逸的活下去的。

"呵呵,他在死前,还不知道你从头到尾只是在利用他呢,真是可怜的家伙,呵呵。"

的确,从头到尾,我都在利用他,呵呵,哈哈。。。。。。是我害死他的。

"我的错吗?"呆呆的看着他问着。

"是你的错,夜泉,是你害死他的。"元冕看着我,笑的温柔的说着。

"那,冕,你呢?你没错吗?"无神的问着。

" 呵呵,夜泉,不要忘了,我也是爱你的人,尽管你让我非常的失望痛心,但是我还是很爱你的。当我知道你竟然和他发生关系后,我嫉妒得发狂。我命人割去他的生殖器,让他永远无法在拥抱美丽的你,然后把他的手指一支支切下来,多可恶,那样低贱的手,竟敢抚摸我美丽的你,最后我听到他叫着你的名字,多恶心,他怎么配呢?只有我可以叫你的名字,夜泉,所以我干脆一点点把他的头活生生的切下来,让他不能再叫了。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呀,夜泉,我那么爱你,你却还要那么伤我的心,夜泉,都是你的错。"

是吗?我的错,的确是我的错,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一个人的错。就在我发怔的时候,元冕走过来,坐在我身旁,手指轻轻抚上我毫无人色的脸。

"夜泉,你太美好了,温柔,善良,柔韧,可是,只要你活在这世上,我就永远无法拥有你,总会又有人爱上你,无法忍受,你本应该属于我一人的,本应该属于我一个人的光。"说着,他吻上我冰凉的唇,可是我淡淡的开口:"我从来,就不属于你。"眼睛毫无感情的看着他。

他一听,脸色马上变得狰狞。

"不是!你是属于我的!"

他疯狂的扑在我身上,咬吻着我的肌肤,粗暴的进入我的体内,大力的晃着我,可是我像一个木偶一般,无所谓了,反正这也是我的错。。。。。。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停下来,在我耳边说:"知道吗?夜泉,他们知道你在这里了,他们很快就会来救你的。"

听了,心里又是一沉。

"然后他们会把你带里我的身边,我不要,我决对不会离开你的,所以。。。。。。"

一滴滴温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脸上,我的身上,唤回我的神智,睁大眼睛看着元冕,喊着:"元冕,你干什么!?"

只见他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锋利的小刀,慢慢划开自己的手腕,鲜红色的血液,喷洒而出,尽数落在我身上,黏热的血液,刺腥的味道。

"元冕,你疯了!?你到底在干什么?快点止血!!"我焦急的喊着。他看着我,笑了,很温柔,一如当初的他。

" 你在担心我吗?夜泉,我好开心。"他用那流着血的手,开始抚摸我的身子,温热的血液,在我肌肤上流动,热黏的感觉,让我恐惧,我害怕的尖叫扭动着,可是他却大力的捏住我的下巴,然后,让那鲜红的血,流入我的口中。感到口中流入那热黏的液体,腥咸的味道,让我拼命的扭动着头躲避着,哭喊着,可是,没用的,他使劲捂住我的嘴,手指抠进我的嘴巴,搅动着,强迫我喝下去。那温热黏腻的血,滑过我的舌头,流入我的食道,进入了我的体内。灵魂在尖叫,在挣扎,在哭喊,却仍逃不出那汹涌的血液,淹没了,红红的腥液,侵入了我每一根神经,吞噬着我的所有。。。。。。

"夜泉,你看,你喝下了我的血,你全身都染上我的颜色了,从里到外,每一处,都是我的印记,你整个人,都烙上了我的气味,我的血液,我的颜色,好漂亮,就这样,你永远都属于我了,夜泉,哪怕是下地狱,你还会带着我的魂血,呵呵。"他看着我,笑的疯狂,也笑得像一个得意的孩子。

身上的血,越来越多,覆盖住我的全身,渗入我的肌肤,窒息,喘不过气,这个身体不住的抖动着,每一处,都像被撕开了一般剧痛着,撕开了,染上他的颜色,彻底的染上。。。。。。

他拿过我的一支手腕,笑着说:"夜泉,我绝对不会放开你的,哪怕是下地狱,我也要拖着你!我们一起死吧,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夜泉。"

"不,不,我不要,不要,我不要死!"极度的恐惧,我疯狂的挣扎着,我不想死,我不要死!放开我,求求你,放了我吧。。。。。。

"别动,夜泉,我快不行了,不哭,我会轻轻的,就一下,乖,不要动,跟我一起死吧,夜泉。"

不理会我,锋利的刀锋,在我的手腕,轻缓的划了开来。看着鲜红的血珠霎时从细细的裂痕中泉涌般的冒了出来,我彻底绝望了。。。。。。

"不。。。不。。。我不要死。。。呜~~"感觉自己的生命正一点一滴的往外流,我绝望的哭着,无能为力,手脚都被铐着,只能看着自己身上染满他鲜红的血,看着自己的血流出自己的体外。满眼,是红的一片,鲜红的血液。

" 好美。。。。。。夜。。。泉。。。。你的血。。。。。。就像你一样。。。。好美。。。"他笑着,眼神已经开始涣散了,捧住我血流如注的手腕,几尽虔诚的吻了上去,敏感的手腕,感觉到他的唇,在那里轻轻吮吸了一下,吸入了我的血,也吸入了我最后一丝灵气,"好甜,真的好甜,跟你一样甜美。。。。。。"

我抽泣,流着泪,不停的流着。。。。。。

他满是鲜血的手,轻轻抚上我的脸,脸上已浮现死色,却仍是温柔的:"夜泉,别哭。。。。。。我会。。。。。。陪着你的。。。。。我好爱你。。。。。。夜泉。。。。。。每次。。。。。。一闭上眼。。。。。。就看到你温柔亮丽的笑容。。。。。。。我爱你。。。。。。夜泉。。。。。。。"耳边响起如魔咒般的低喃,看着倒在自己身上带着温柔平和的笑容闭上眼睛的元冕,躺着,意识越来越远离自己。

爸爸,妈妈。。。。。。我好想回家。。。。。。

我也要死了吧,血越来越多,身子明明越来越冷,却仍然感受到体内翻涌的热血和身上那温暖的血液,从里到外,彻底的染上自己的颜色,地狱般的颜色,元冕的血。

眼前,是黑的,也是红的,红红的一片,鲜血。。。。。。我也。。。。。。要和他一起下地狱吧。。。。。。生命中的一切,此时像走马灯般的在脑中飞闪而过,想起自己所做到种种,王辉死时那一双眼,又鲜明的呈现在眼前,杀人偿命,是报应,老天惩罚我呵。。。。。。孽啊,自作孽,不可活,跟他下地狱吧,这样一切就可以结束了。。。。。。

"夜泉,夜泉!"听见熟悉的叫声,脑中闪过那美丽的脸。是自己的幻觉吧,意识正在急速的消失中,真的好希望能在死前再见他一面。

"天哪!快点,你们快点帮他止血!"感觉自己的手腕似乎被人捂住,堵住了我最后一丝外流的生命。

"夜泉,夜泉!求求你,千万不要有事,振作些!看着我,夜泉,看着我,别闭上眼睛,求求你!你们快点把这该死的铁链解开,董情,去叫医生!夜泉,振作点!求求你,千万不要死。"

心,似乎又弹了一下,眼睛,迷糊的看到一张脸,美丽的眼睛,此时是凄绝的,悲切的,泪水在流着,一滴滴,飞散在空中,晶莹剔透,明,别哭了,我没事的,没事的。。。。。。缓缓闭上眼睛,耳边听到那凄厉的唤声,别伤心,我只是。。。。。。只是好累,好困,想睡一下。。。。。。

"夜泉!!"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二十六章
章节字数:9400 更新时间:08-08-14 13:28
"夜泉?夜泉。"

"夜泉,渴吗?要不要喝水?"

"夜泉,吃饭了。"

"夜泉,听话,闭上眼睛,你要休息一会的。"

"夜泉,今天天气很好哦,要不要出去走走。"

"夜泉,你看谁来了?是尉刑,他来看你了。"

"夜泉,夜泉,夜泉。。。。。。"

"夜泉,求求你,别再这样了,看着我,看着我呀,夜泉!求求你了。"

"夜泉。。。。。。"

脑中空空的一片,听见耳边温柔的嗓音,然而却透不到心里,知道他在说什么,可是却传不到大脑。呆楞的看着眼前那洁白的墙壁,感觉全身都是空空的,只剩下躯壳而已,灵魂,早在那时就给元冕拖下地狱了。自己是死了吧,只是身体还在运转而已,那个时候,是真的死了吧。已经不愿去想,不愿去看,不愿去听了,让自己空空的就好了,这样就不会再有任何感觉了。。。。。。

呆坐着,突然,闻到一丝清淡的香味,熟悉的味道,也是陌生的味道,串进空空的身子里面,开始发生变化了。

"夜泉,喝一口吧,你妈妈把菊花茶寄来了。"

眼睛动了动,看这洁白的瓷杯里冒着白气清澈黄澄的液体,那清新的味道,在扩散,在身体里面越来越剧烈的振动。我猛烈的推开眼前的杯子,不理会热烫的茶水洒在那人的手上和身上,香味更加浓了,好想吐!那味道,太干净了,让我好难受,好恶心,已经是被拖下地狱的恶鬼,这茶,对我来说就像圣水一样,是我无法碰触,无法接受的。我吐着,吐的很难受,耳边是焦急担心的哭声,那声音离我似乎好远,听不见,吐着,没错,把所有的东西都吐出来,把那东西也吐出来,可是,为什么怎么吐也吐不完,永无止境的秽物,红红的一片,红的,红的,那黏腻的液体,那温热的感觉,那腥咸的味道,却怎么怎么也吐不掉,最后,只感到眼前一黑,就那么吐昏了去。

"他仍然是这样吗?"

"嗯,四天了,他动也不动一下,也不说话,就是这样睁着眼睛,甚至没有闭上过。让他喝些菊花茶,他就发了疯一样的呕吐不止,然后就昏了过去。。。。。。"

"唉。。。。。。夜泉,夜泉,你醒醒,好不好?我是董情呀,夜泉。"

"没用的,我这些天不停的在他耳边说话,可他一点反应都没有。"

"是吗?夜泉。。。。。。早该想到了,为什么当时就没有想到他是别元冕绑了去呢?都是我太天真了,以为他和他分手,就没事了,怎么知道,还是太迟了,都是我的错。"

"唉,二哥,你也别太自责了,当时谁也没有想到一向懦弱温吞的他,会有如此极端的感情,就连我们也被他那伤心欲碎的表情骗了,谁都没有想到。。。。。。"

"太残忍了,那个男人,他怎么舍得啊。。。。。。夜泉,醒醒吧,夜泉。。。。。。"

"算了,董情,现在外面情况怎么样?"

" 怎么样?乱成一团。赵文死了,风波还没平,元冕又死了,你以为这下还有安宁吗?别说学校里面了,现在就连外面,恐怕也乱了。总统的独生子死了,这能不乱吗?赵文还好,毕竟他不是他们家的独子,而且杀他的人又是元冕,所以在元承正答应让赵家垄断全国90%的电器业后,他们也就勉强息事宁人了。可是,这次不同了,死的人,可是总统的独生爱子啊,你以为他们会善罢甘休吗?等元承正渡过了丧子之痛,到时候第一个要报复的人,就是夜泉。再说,赵文的死,也跟夜泉有关,就怕赵家那些不甘心的人,也会把矛头指向夜泉。"

身子抖了下,轻微的,他们谁都没有注意到。

"。。。。。。"

"小明,我和你现在的能力,是有限的,那个老头子,也不会为我们冒这个险。怎么说,元冕的爸爸是总统,再加上赵文他们家也绝对不好惹,不会有什么人愿意同时和这两个家族的人作对的。"

"你讲的这些,我都知道。"云淡风清的一句话,没有一丝焦急慌张。

"小明。。。。。"

"董情,我想你帮我照顾他一阵子。"

"小明!?"

"我要出去一次,而且大概不会回来得那么快。"

"你。。。。。。要去哪里?小明,你和我都知道,现在能盖得下这件事的人,只有。。。。。。"

"我想了很久,总觉得'琦冢'这个名字丢了似乎就太可惜了。"

"你!?!"

"你不这么认为吗?还是你认为我已经不再配得上'琦冢'这个名字了?"

"不,当然不,我从来不怀疑你的能力,小明,你一向是我们三兄弟中最出色的。只是,你这次,要找谁?那些人中,我们唯一接触过的,就是。。。。。。"

"没错,就是他。"

"小明,你疯了!?别傻了,你以为那个男人看着站在他面前,他会放过你吗?"

"。。。。。。"

"小明,想清楚。这等于是自寻死路。再说,你真的认为他会帮你吗?当他发现夜泉是你的死穴后,他会放弃再次毁了你的乐趣?你认为,成功的可能性大吗?"

"这一次,我想我可以的。"

"小明,想清楚!"

"我想的很清楚了。"温柔的掌心,抚上我的脸。

"小明。。。。。。"

"不要再说什么了,我已经决定了。"

"真的已经决定了吗?唉~~小明。。。。。。"

"帮我看着他。。。。。。"

"放心吧,不会让他有事的。"

"嗯,谢谢。"

"呵呵,两兄弟,说啥谢呢。不过,你真的决定那么做了吗?"

"嗯。。。。。。"

"自己小心些,小明。"

"我会的。"

董明说完,轻轻的揽上我,细滑的脸,紧挨着我的脸颊。

"夜泉,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一定不会!"

"。。。。。。。。。"

脸颊是湿湿的,他的泪,只可惜,那温润的暖意,仍然达不到心。

董明走了,在他走之前,在他轻轻吻上我的唇道别的时候,我仍然没有动,没有反应,呆呆的望着墙壁,连他走出门时,也没再望他一眼。

走了吗?他也走了。是不是,应该梦醒了,接受事实吧,自己还没有死,而活着,依然还是要面对现实的。

"夜泉,醒醒吧,没看到小明多伤心吗?你也不希望看到他这样吧,夜泉。。。。。。"

醒来了,面对的,就是残酷的事实。就算自己的世界已经破碎,已经崩溃,已经是血淋淋的一片残乱,可地球却好好的转着,日起,日落。。。。。。一切,如常。。。。。。

醒来吧,醒来吧,现实,永远是无法逃避的,而不停的看着雪白的墙壁,也不会洗去眼睛里面的血红的颜色,只会更加深刻而已。。。。。。

"董。。。董情。"我缓慢的开口了。

"夜泉!?"他一听,赶忙冲上来看着我,说:"你认得我?你看得见我?"我点点头。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你终于醒了!"他又哭又笑的说着。

"董明呢?"

"他??他出去了。"他脸上闪过丝狼狈。我没有再问。

"我好饿,有吃的吗?"我说。

"啊?等等,我去看看。"说着他去厨房翻了翻,回来说:"没什么东西,夜泉,你好好休息一会,我出去买给你。"

我笑了,嘴角向上弯,感觉自己的脸皮在笑。

"嗯,好的。"

他看了看我,眼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想说什么,最后只是说道:"等我,夜泉,我马上回来。"

呵呵。。。。。。

看着门关上,我下了床,换了身衣服,开门出去,想什么?不知道。去哪里?不知道。总之,我的脸笑得越来越灿烂,笑什么?不知道。

现在已经放学了,这个时间校园里总是能看到些走动的学生,三两成群,有说有笑的。朝其中一堆人走去,不意外他们看到我是一阵惊讶。我停在他们面前,几个人,我不在乎,大大的笑了开来,在他们眼中,看到自己的笑容,陌生的笑容,妖媚的笑容,带着淫荡的邀请,这就是我,现在的我。

"嗨,有空吗?一起玩玩怎么样?"我笑着说。

"林夜泉?"

"是呀,我就是,你认识我?"我朝那个男生挑逗的笑着说。

"认识,你都快成名人了。"

"哎哟,真的吗?我可真不好意思呢。"我说着,身子却有意无意的朝他贴上去。在他身上磨蹭着,听到其它几个人笑了出声,我也跟着笑了出来。

"怎么样?去你们的宿舍吧。"我整个人几乎挂在那个男生身上,清晰的感觉到他下面的硬挺。

"嘿嘿,想不到林夜泉竟然是这样一个小淫娃,怪不得迷的元冕那家伙团团转。不过元冕刚死,你就这样欲求不满的找其他人,也未免太狠心了吧。"一个人大笑着说。我微皱了下眉头,不爱听到那个名字,嘟着嘴说:"到底走不走?你们不玩,我找其它人了。"

"啧啧,好,咱们现在就走,到时候你可别哭爹叫娘啊,小荡货,哈哈。"

"呵呵,我不会的。"

为什么要那么做?我不知道,这个身体,似乎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

一回到宿舍,他们几个人就饿狼扑羊般扑了上来,撕裂我的衣服,开始玩弄起我的身子。会觉得恶心吗?我本来就很恶心了,这,才是最适合我的,不是吗?我本就是个该下地狱的人。后门被巨大的凶器撑得流血了,可是我却发浪的叫好,摆动着自己的腰身,一个男生粗暴的捏开我的嘴,硬把那淫腥丑陋的东西塞进我的嘴巴里,我也没拒绝。这就是你希望的吧,元冕,拖我一起下地狱,不是吗?他们一点不温柔,很粗暴,弄的我很痛,可是每痛一下,我的阴茎,就会硬上一些,真贱。这个身体,已经在那一个月中学到了淫荡。稍微闭上些眼睛,看到的,就是那一片红,血红,吓得我赶忙睁开眼睛,看着我面前丑陋的东西,我,宁愿面对这个。

被玩的很惨,身体机能自动的失去了意识,几天中,第一次合眼,是那冰冷黑暗的世界,一点梦都没有,当然,没有感觉,怎么会有梦呢?意识恢复的一刹那,眼前又是一片红,还有元冕死前温柔的笑脸,我惊得睁开眼睛,不敢再睡了。躺在床上,转头看着旁边几个熟睡的男生,我甚至不认识他们。

勉强的翻下床,膝盖一软,跌在地上,后门似乎被撕裂了,很痛,热乎乎的血,又流出来了,热乎乎的血。我再也顾不得那么多,就算每一动,都会让全身裂开,我仍然冲进浴室,把花洒开到最大,让热水打在自己身上。看着自己的身子,红红的,为什么,洗不掉呢?搓破了皮,那颜色却是更深。为什么,为什么全身还是被血黏着?

夜泉,哪怕是下地狱,你还会带着我的颜色,我的魂血,呵呵。

是吗?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在地狱等我吧,我也会下去的。

夜泉,我会陪着你的,我好爱你,夜泉,每次一闭上眼就看到你温柔亮丽的笑容,我爱你,夜泉。

一个人待在地狱,很冷吧。放心,我会陪着你的。

再看看自己的双手,刹那间染满了鲜红的血。左腕淡粉的伤口,好痛,丑陋的伤口,轻轻摸着它,我有种想要把再它割开的冲动,可是我没有。

随便从柜子里拿套衣服套上,走了出去。已经是晚上了,不知道几点。一个人漫无边际的走着,无意识的围在一处绕圈,绕了许久才迈开步子机械的走回宿舍。

"夜泉!你到哪里了?我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你怎么乱跑呢。"一进门,就看到董情焦急的走过来说着。没有看见董明。

"闷的慌,出去走走。"我笑着说,我在笑吗?我不知道。

"夜泉?"董情看着我,不确定的喊着。

"嗯?"我笑眯眯的应了回去。

"你真的醒了吗?"董情缓缓的开口问。

醒了吗?如果说会动会说话会走路的话,我是醒了。

"什么话,我不醒能站在这儿吗?"我笑着说。

"夜泉。。。。。。。"

"我累了,可以睡觉了吗?"我不着痕迹的打断他的话。

"哦,好的,我想你也累了,先休息一会吧。对了,你还没吃吧?吃些东西再睡?"

"不了,我刚才吃过了。"我说着,倒在床上,盖着被子,转过身,背对着他。

听到一声轻轻的叹息,然后灯关了。

黑暗中,我的眼睛,仍然是圆睁着的,闭上了,又会是那残像,我讨厌睡觉。看着黑漆漆的一切,脑中一片空白,不愿想,不去碰触,就那么一直到天亮,我都是呆呆的睁着眼。很困,眼睛却无法闭上。

天亮了,太阳又升起了,天空还是那么清朗明净,阳光还是那么灿烂,一切都没变啊,世界仍然那么美好。只是,我觉得好冷。

"小泉泉,早上好呀,昨晚睡的好吗?"耳边响起董情清脆的嗓音,我微微一笑,淡淡的说:"嗯,很好,今天我想去上课了。"

"哦?不好吧,多休息几天,你刚好。"董情担心的说。

"不,我很好,好得不得了。"我笑的开心,也许,只是脸上肌肉的挪动而已。

"夜泉?"又是那不确定的语气。

"嗯?"

"你的脸色很差,再休息几天吧。"董情把一份早餐放在我手里,看着我说。

"不了,宿舍里太闷,容易胡思乱想。"我打开来,边吃边说,口中嚼着东西,却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什么味道。

"唉,好吧,我一会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可以照顾自己的,放心。"对着他,又是一个笑容,却换来更多的注视。

"夜泉。。。。。。"

"好了,我吃饱了,谢谢,我去上学了,再见。"递过被我一扫而空的盒子,对他笑了笑,开门走了出去。

看着虚幻的走廊,校园,花草,教室,课本,老师,都在扭曲着,一切都好不真实,漂漂浮浮的,也许,漂浮的,是我的意识吧。好虚幻,整个人都在漂浮,就好像沉浮在冰冷虚无的梦境中,无法醒过来,不愿醒过来,逃避,逃避着一切。这个空壳,机械的做着一切,不需要通过大脑的。

"夜泉!"走在教学楼的走廊上,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样虚幻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哦?尉刑呀,好久不见了。"又是一个笑容,不,又是脸部肌肉的一个移动。

"你好了吗?现在感觉如何?还痛不痛?"眼前的人,担心的看着我。一双明亮清脆的眼睛,光一般的眸彩,刺眼,很刺眼,讨厌,非常讨厌这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你的眼睛还是那么清澈纯净,干净得让我想吐!

"嗯,好的差不多了,谢谢。"虚伪的笑了笑,看见那双如秋天湖面一样平静透亮的眼睛中,清晰的映出自己那一双空洞洞的眼睛,黑森森的,空得像两个黑洞,洞的深处,是丑陋的东西,腐烂,呻吟,挣扎,恶心。我讨厌,讨厌他那双眼睛。

"真的?那太好了,呵呵,夜泉你一定要早点好!"他也笑了,没有一丝虚伪,天真爽朗的笑容,阳光的味道。受不了了,再呆在他面前,我要吐了,好难受,就好像,腐烂的恶魔,碰到了天使一样,天敌。

"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拜拜。"匆匆说完,转过身就加快脚步离开那个让我难受的人,为什么他还能那样干净,为什么?讨厌,我讨厌他!让我全身都不舒服,有种丑陋的东西呼啸而出:毁了他,毁了那个男孩,毁了他,让他跟你一样!控制不住了,冲进厕所,"呕~~~!"今天早上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

夜泉,我爱你,好爱好爱。

夜泉,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

夜泉,一切都是你的错。

夜泉,他到死都不知道被你利用了。

夜泉,来吧,跟我一起下地狱吧,快来,别让我等久了。

夜泉,我爱你。

脑中闹嗡嗡的响起好多个声音,交错着,让我头痛欲裂,我坐在厕所的地上,使劲

抱着头。

"别吵了,别吵了,闭嘴,闭嘴,闭嘴啊!"嘴里喃喃着。

夜泉,你全身都染上我的颜色了,你全身从里到外都是我的血,你永远都属于我了。

夜泉,哪怕死了,你还会带着我的颜色,我的魂血。

夜泉,你本该和我下地狱的,你却丢我一个人。

夜泉,夜泉,夜泉。

" 放过我吧,放过我吧,不要说了,闭嘴,闭嘴,闭嘴,啊~~!!!!!"我使劲踢打着墙壁,肉打在冷硬的墙上,很痛,但是不够痛,我要更痛一些,痛得让我无法思考,痛得让脑中的声音消失,痛得让我身上狂叫的细胞死寂,痛得不再痛苦。我把手埋的头发里,使劲扯着,扯得头皮痛麻,扯落许多头发,可是没有用!

就在这时,本是无人的厕所,突然有了声响。有人进来了,而且是几个人。我突然安静下来。

"哎,最近都没什么玩,无聊死了。"

"就是啊,邰正他们真是好运,竟然可以和那林夜泉上床。"

"唉,你别说,很多人都说他扫把星呢,你没看见死了多少人,以前死个郑涛,现在死的是赵文还有元冕,都是跟他有关系的人,你说邪不邪?"

"说起来,的确挺邪门的。不过,能跟那样的美人爽上一回,做鬼也风流呀。没听邰正说嘛,那美人爽的没话说,死了也值!"

"嘿嘿,真想试试看。"

"是吗?"我走出去,看着那几个男生笑着说。

他们看着我,都是一怔,恐怕吓得不轻吧。我挑逗的一笑,巴上离我最近的一个男生,在他耳边吐气如兰的说:"要不要试试看,嗯?"

耳边是抽气声。

回头看着他们,媚惑的轻吟道:"你们是要在这里玩呢,还是回宿舍?"

一个人已经控制不住的搂上我,淫邪的说:"呵呵,等不到会宿舍了,就在这里玩吧。"

"嘻嘻,好呀,这里也挺刺激的,我很喜欢刺激的玩法,越刺激越好,怎么样?我可是很贪吃的哟,你确定能满足我吗?"我在他身上媚笑挪动着。

"哈哈,放心吧,我们几个人,绝对让你爽的没话说。"其中一个男生大笑着说。

"呵呵,那最好了,别客气,我喜欢粗暴的男人,越粗暴我越爽。"我笑的更加甜了。

"嘿,果然没错,林夜泉果然是个欠操的小骚货。"另外一个男生已然冲上来,巴去了我的衣服。其它男生也不甘落后,开始七手八脚的亵狎起我的身子。几个人?好像有三个吧?又或者是四个?我不知道,也不在乎。

"啊,给我,快点给我!"我摇动着腰身,邀请着。

"哈哈,我先来,小婊子,现在就让你爽个够!"

"啊~~"剧烈的疼痛,让我叫了出来,痛,再让我痛些,没错,就这样,粗暴些,干死我都没关系。。。。。。

意识随着剧烈的摇摆飘散,身体累了,鼻中闻到的,是那淫荡的味道,似乎,又回到了那没有阳光的一个月。在男人身下喘息着,淫叫着,在他们粗暴的对待中达到高潮,像垃圾一样的我,肮脏,淫荡,恶心,这样的自己,干吗还要活着,早该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为什么不消失呢。身体的机能,终于在剧烈的疼痛中罢工了,我也陷入那冰冷的黑暗中,终于可以合上眼了。。。。。。

再次醒来,冰冷的厕所中,只有我一个人,一丝不挂的躺在凉浸的地上。动了一下,倒抽了一口气,好痛,不过,这正是我需要的。机械的坐起来,腰痛的快要断了,不过我不在乎。缓慢的爬起来,享受着身上的每一丝疼痛,看看自己的身子,嫌恶的皱了皱眉头,在我眼里,那只是废弃的垃圾而已。颤颠的站起来,开始穿着洒在一边的衣服。厕所的门被人推开了,好像有人走进来,不过我没去在意,也不在乎人家看到我这个样子。低着头穿着,却看见那人立在我跟前,没了动静。慢慢抬起头,看着来人,脸上的肌肉又动了,那是笑吧。

"嗨,罗勇,怎么是你?好久不见了。"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无所谓的笑了笑,也没去理他,穿好衣服,走出门时,突然听见里面的人开口了:"你这样做也是于事无补的,夜泉。"清晰的嗓音,让我顿了一下,抚在门槛,脑中似乎闪过一丝东西,可惜速度极快,我抓不住。没有再看他,迈步走了去,听到了他的话,只不过仍然没有传达到脑子里。脚步有些浮,身子有些飘,觉得四周的东西都在扭曲,好虚幻。。。。。。

回到宿舍,空空的房间,只有我一个人。脱下衣服走进浴室,暖热的水从花洒喷出,缓流过全身,宛如那是鲜热的血,幻觉吗?又或者是现实,全身,仍然是那血红的颜色,刺眼,丑陋,为什么洗不掉?脖子,胸膛,手臂,大腿,都是鲜红的黏液。。。。。。全身都是鲜血。

出来的时候,看见董情已经来了。

"小泉泉,回来了,来,我今天卖了好东西给你吃哟。"他看到我,笑嘻嘻的说。

"嗯,谢谢。"我笑着走过去坐下。

"哪,给你。"董情递过来,我接过就吃。

"怎么样?好吃吗?"

"嗯,好吃。"我笑着回答,什么味道,我不知道,只是单纯的吞进肚子里而已。

"小泉泉,你今天过的怎么样?"董情一边陪我吃,一边问。

"很好啊,不错。"

"呵呵,那就好,我还担心有什么意外呢。"董情看着我,笑着说。

"怎么会呢,我不是好好的吗。"说着,觉得过长的头发有几根黏在嘴巴,我随意的往后拨了拨。

接下来,是无声。有些奇怪董轻怎么一下那么安静,我望过去,只见他看着我,眼睛睁的很大,直直盯着我的脖子,脸色变得很白,嘴唇在颤动。

"夜,夜泉,你今天,到底去了哪里?"有些颤抖的声音。

"没去哪里啊,就在学校。"我笑着闲闲的说。

"是吗?那么,"他说着,慢慢起身走到我身前,看着我,问:"你脖子上的吻痕是怎么回事?"

哦,这个呀,"这个呀,当然是人家弄出来的,这有什么问题吗?"我笑得无辜。

"夜泉!"董情猛的揪住我的衣领,然后撕了开来,满身的痕迹,就这么暴露在他眼前。

"你!!"他看着我,震惊的说不出话来,脸色更白了。

我老神自在的把扣子扣好。

"夜泉,你今天到底去干什么了?"董情严肃的问着我。

"呵呵,没有啊,只是和几个男生做了而已,你知道吗?一次和那么多人做感觉很爽呢。"我淡笑着说,然而话音一落,"啪!"的一声,脸上挨了火辣辣的巴掌。

我嘴角向上一翘,回头看着面色铁青的董轻,他看着我,表情很扭曲,好像被打的人,其实是他。久久,我们两个人都没说话,最好他慢慢开口,清冷的语气:"为什么那么做?"

"生理需要呀。"我笑得开心的对他说。

董情看着我,表情似乎又变了,变得很脆弱,似乎下一刻,真的要哭出来。他揪着我的衣领,拼命摇着我,嘴中不断的喊着:"夜泉,求求你,醒醒吧,别再这样折磨自己了,夜泉,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细细的呢喃,听起来似乎很伤心。

我毫无反应的恁他摇着,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他。

最后他紧紧的抱着我,在我耳边哭泣的低喃:"夜泉,醒醒吧,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了,你没有错,没有错啊,夜泉,你没错啊!"

毫无感觉,他,到底在说什么?

晚上,僵硬的躺在床上,体内是热的,好热,感觉那血在疯狂的叫嚣着,川流不息的血液,我甚至可以听到血的流动声。睡不着,不,是很困,眼睛却无法闭上,一闭,又是那叫我心神俱裂的残像,那触目惊心的红,那如死神般的低语,一切一切,都是那么的鲜明,仿佛我整个人,都被时间定格在那一瞬间无法动弹。

起身,穿好衣服,开门走了出去。睡不着,只好去找男人了。。。。。。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二十七章
章节字数:8355 更新时间:08-08-14 13:28
傍晚,无人的课室。

"嘻,快点,我都等不急了。"我趴在课桌上,大张着腿,淫荡的邀请着。

"嘿,小荡妇,我这就满足你。"那个人说着,然后是粗暴的进入。

"啊~~好,再~~再大力一点,啊~~"我放浪形骸的叫着,狂乱的摆动着身子。

" 别浪叫了,把嘴巴张开。"另外一个人说着,捏住我的下巴,就把那腥臭的***塞在我的嘴里。舌头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转动着,耳中听到粗重的喘吸和嘶哑的淫语,身子感受着那一波又一波混着疼痛的快感。好笑吧,这个身子已经无可救要的肮脏了,也不知道是第几天了,我每天都和不同的人上床,而且每次不止一个,身子已经适应了那样的粗暴,除了强烈的疼痛,就是那凄厉的快感。

董情有阻止过,他骂我,打我,甚至哭着跪下来求我,可是我根本没有感觉,看着他哭,就好像看着一个陌生人哭一样,没感觉,我依然是我行我素。董情也试过把我锁在宿舍里,但当我一个人安静的时候,我又开始看到残像,和那恶魔般的呢喃,然后是疯狂的自我虐待,让自己受伤,几天几夜,眼都不合一下。最后董情只好没办法的让我出来,要求就是正常吃饭,没问题,这个我可以做到。出来后我又是不断的找男生做爱,不,根本连做爱都谈不上,那只是最原始的发泄兽欲而已。和多少男生发生过关系了?已经记不清了。

"噢,天,你他妈的还真软啊,嗯~~~"

"快点,用你的舌头用力吸,唔~~"

多少天没看见董明了?不知道,也没有想过他,每天,大脑都是一片空白的。身子随着快感的旋律摆动着,细胞渐渐的无法支撑了,身体的机能开始降低,我很虚弱,不,应该说是这具躯壳很虚弱,因为过度纵欲,和极度的缺乏睡眠,我几乎没怎么睡过,唯一称得上睡的,也只是在这样粗暴的发泄中失去意识。。。。。。

虚幻的看着课室明亮的玻璃窗,外面的走廊空无一人,太阳西落,天边染成一片血色,红得耀眼,痴呆的看着那红,有种就算睁着眼也会看到那地狱的颜色的错觉。离地狱越来越近了吧。意识有些飘忽,感到口中那东西已经胀到极点,我本能的松了开来,腥臭的热液,喷了我一脸,而我后面的人,也已达到了高潮,好脏。。。。。。

"呼,真他妈的爽!"其中一个男生说。

"哈哈,是呀!夜泉,你还好吧,我看你爽的都要昏了。"另外一个男生笑着说。

"呵呵,谁说的?我还可以再来一回哦。"我言不及意的说着。

"嘿,你还真是贪吃呀。"

" 说了我很难满足的嘛。"说着,突然听到门开的声音,慢条斯理的看过去,血红的夕阳,从大开的门中泄露进来,在那一片红中,站着个高瘦的身影。用了好一些时间,才意识到那个人是尉刑。他看着我,一双晶亮的眼睛,尽是不信和震惊,纯净的眼睛,也清晰的映出此时的我,丑陋的,肮脏的,一丝不挂的在男人身下,被夕阳映得血红的身子,沾满了淫乱的白液。体内又有东西在叫嚣了,呕吐的感觉,涌了上来,想吐!

"咦?尉刑,怎么是你。"推开身上的男生,我缓缓的坐起身来,看着他,笑着说。

"夜。。。。。。夜泉?"苦涩的嗓音,吐露出主人此刻的震惊。

"错,要叫学长,不要那么没大没小的,让人讨厌。"我继续笑着说,从课桌上下来,看着他因为我的话颤了一下。

"哎,夜泉,你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学弟?真想不到,看看人家,简直是阳光般的少年呀。"旁边一个男生邪邪的说。

"哈哈,不过他长的还真不错哪,比夜泉你还俊上三分哪,就不知道那方面和你比怎么样?"另外一个男生说。

看着尉刑变青的脸,我笑得更加灿烂了。

"好呀,干脆我们四个人一起玩,尉刑,如何?"我向他走过去,说。

他仍然楞在那里,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反映过来,一步步接近他,他眼中丑陋的自己,更加清晰了,从他身上传来的干净味道,也让我无法忍受。离他三步远的时候,我停住了,靠近不了他,他整个人都让我难受,全身的细胞都发狂的叫着讨厌这个人。

"你们说我们是不是该拉这个小学弟再玩一次?"我微偏了偏头,和那两个人说着。

"哈哈,好的,人多玩起来才有意思。"说着他们已经架住了尉刑,尉刑现在才反映过来,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夜泉?"他看着我,有些不确定的说。

"别慌,大家玩玩而已。"我站在那里笑着看他,却没有靠近。

尉刑没有再注意我说些什么,只见他左脚使劲踩上一个男生的脚,然后扭身用膝盖朝那男生胯下使劲一顶,那个男生已经缩在地上哇哇大叫。另外一个男生见状,连忙从后面抱住他,他灵活的一扭,右肘向后一拐,刚好顶在那个男生的肚子,那个男生惨叫的松手,他回身就是一个飞踢,把他踢在墙上。

为什么他可以这样保护自己?我皱了皱眉头,不舒服,好想吐。。。。。。

"夜泉,你到底怎么了?"尉刑转过身看着我,担心的问。

我看着他,没说话,只是稍微退后了些。

"是他们强迫你吗?你不要怕,我会保护你的。"他说着,走上前一步。

我又向后退了一步,不喜欢靠近他,让我不舒服。眼角扫到地上一个男生正爬起来。

"夜泉,你说话呀,夜泉,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尉刑向我靠近,他身后的男生已经起身,虎视耽耽的看着他,手摸到一把靠在墙上的扫帚,高高举起,准备随时打下来。

我看着这一切,没有感觉,心里丑陋的东西却在欢呼,想毁了这个男生,毁了他。

"夜泉,唔~~"尉刑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那个男生手里粗粗的扫帚已经使劲挥了下来,一声闷响,尉刑应声到了下来,刚好扑在我怀里,一靠近,细胞又是一阵尖叫,让我本能的飞快把他甩在地上。

"嘿,臭小子,竟敢打老子。"那个男生看着倒在地上的尉刑,恨恨的说。此时另外一个男生也爬了起来,他们两个把尉刑弄到课桌上,开始扒他的裤子。也许是刚才那一棒不够力,尉刑开始转醒了过来,他挣扎着,"放开我!"

回答他的,是硬实的一拳,落在他的肚子上。

"臭小子,给我老实点。"

"唰!"的一声,裤子被扯了下来,露出两条蜜色结实的长腿,那两个男生是一阵抽气。

我冷眼的看着这一切,毫无感觉。

"嘿嘿,这小子真不是盖的,夜泉,你要不要过来一起玩?"一个男生回头淫邪的看着我问。

我摇摇头,笑着说:"不,你们玩就好了。"我无法靠近他的,他太干净,太圣洁,不是我这样丑陋的垃圾可以碰的。

他们一个人压着尉刑,一个人开始在他身上百般亵玩。尉刑没有说话,只是奋力挣扎。我看着他不屈服的反抗着,望进他的那一双清澈的眼睛中,两颗明亮的黑眸,像极了燃烧的火焰,晶亮,炽热,倔傲,愤怒,很美的一双眼睛,却让我更加想吐了。不明白,不明白为何他在这种情况下那眼睛还是那么明亮清澈,高傲不屈。

毁了他,把他眼里的火焰扑灭,快毁了他!

身体里面那丑陋的东西又再叫了,然而当那双眼睛看向我时,那丑陋的东西突然发出刺耳的尖叫。不要那么看我,我讨厌你,我讨厌你,为什么那么看我?受不了了,在那一双充满信任,疑问,伤心的晶亮眼睛注视下,身体开始反应。脑中飞快的闪过些东西,细小的声音,住手,住手,放开他,你们快点放开他。。。。。。

"住。。。。。。住。。。。。。住手。。。。。。"无意识的开口,出口的声音,细微得连自己都听不到,何况那在奋战中的三人。

就在我整个人都陷入极度混乱的时候,眼前突然闪过一个高大的黑影,紧接着是两声"咯答",然后,声音停止了,刚才还在淫笑的两个男生,头颅已经不正常的扭曲着,倒在地上,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看着他们凸出的眼球,里面只有不明白,不明白为什么就这样再也不能呼吸了,死不暝目。看着地上的两个死人,体内的狂乱,又恢复了死寂,死了,又死人了,我的错。。。。。。。死人,僵硬,冰冷,丑陋,没有温度,就和我一样。灵魂已经在地狱了,可是这个肉体还不舍得死去,继续苟沿残喘,谁来结束这样的我。。。。。。

突然,感到铁一般的坚硬掐住自己的脖子,呼吸困难,很难受,原来我还会觉得难受。看到掐我的人,那是一个很面熟的人,很冷的人,此时在我眼里,就像来自暗界的王,冰冷,残忍,雄霸,来彻底结束我这个肮脏渺小的生命,也好,可以解脱了。直直的望进那一双纯黑的冰冷眸子,本因是毫无人气的冰冷,此时却夹带着一丝愤怒,为了那个男孩吧。我没有挣扎,也没有张嘴,我的眼珠甚至动也没动看着他,已经没有氧气进入胸口,掐在脖子上的手就像铁夹一样,奇怪,为什么他不直接扭断我的脖子。看着他,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那双现在已经完全冰冷的黑眸。

"月冥流风!你在干什么?!快点放开他,放开他!!"耳边传来尉刑焦急的叫声。

他并没有放,直直的和我对视,为什么要这么看我,没见过我那么肮脏的东西吗?

掐着我脖子的手,却也没松,我的意识已经迷糊了,眼睛却仍然盯着他的眼睛,倒不是我有意的,而是单纯的死前盯着一个地方而已,他的眼睛,很冷,一如我昏迷沉睡的地方,荒芜,黑暗,冰冷。"月冥流风,你听到没有!?快点放开他!"尉刑见他没反应,干脆使劲扳着他掐

住我的手。可是他分毫没动。

我也没有动,没有挣扎,胸口闷得痛苦,眼前已经是黑的了,分不清是快死了,还是被他那双黑冷的眼睛吸进去了。闭上眼的同时,听到一旁尉刑哭喊着:"我求求你了,快点放开他,我求你了!"

"你求我?"冰冷低沉的声音,似乎带了魔性,让人无法忽视。

"是的,我求你。"

下一刻,"咚!"的一声,我已经摔在了地上,充足的氧气,马上涌向我的肺部,这个身体不住的咳着,咳得脸红,我本身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尉刑赶忙过来扶着我。肌肤接触的一刹那,死寂的细胞又鲜活起来。我猛的推开他,自己也向后移动,"滚开!不要靠近我!!"干涩的声音嘶吼着,讨厌这个男生,却也怕他。

"夜泉?"他震惊的看着我。

"不要叫我,我根本不认识你!我最讨厌你这种人了,假腥腥的,谁要你施舍,谁要你可怜!!多管闲事!"我口无遮拦的说着,凭什么,凭什么阻止我下地狱,我下地狱你管得着吗?最讨厌这种假腥腥,状似温柔的态度,恶心!!

他看着我,苍白的一张脸,眼中尽是伤心无助,嘴唇不停的抖着,脸上的表情,是连刚才差点被强暴时,也没有露出丝毫的脆弱。

"看来你的朋友并不感谢你救他。"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有了属于人的感情--嘲讽,还有一丝说不清的感情,对着尉刑的。

尉刑看着我,没有说话,应该说,仍然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

不愿再看他们两个人,我起身捡起地上的衣服自顾自的穿着,教室里很安静,三个人,谁也没说话。穿好衣服,抬起头,刚好对上那冰冷的视线,本能的,我对他妖媚的一笑,挑逗的眨了眨眼,他却只是冷冷的移开眼。不再自讨没趣,看也没看尉刑一眼,我径自走出了教室。

摸回宿舍,已经天黑了,伸手握住门把,正想开门进去的时候,突然听到屋里传来董情的声音。

"小明,到底怎么样了?"

我身子一缩,僵住了。

"二哥,那个人竟然死了。"清冷冷的声音,是多么的熟悉。

似乎感觉,自己的心跳快了一下。

"什么!?武盛死了!?"董情的声音是震惊的。

"是呀,多可笑,那个不可一世的男人,竟然死了,死于癌症,呵呵。"

"真的。。。。。。"董情仍然不敢相信的口气,多了分叹息。

"嗯,是呀,死了,我连他的坟墓都看到了。"

"小明。。。。。。你还爱着他?"董情不确定的问着。

"怎么可能。"一瞬间,声音变成了阴冷的。

"唉,那现在,怎么办?"

"放心,事情都压下来了,赵元两家也不敢再追究了。"董情淡淡的说。

"可是,你怎么做到的?"

"你不要忘了,那个人,还有一个儿子。"

"武连威!?"

熟悉的名字,在哪里听过?

"嗯。。。。。。"

"原来是他,那他。。。。。。开出的条件是什么?"董情有些担心的问。

"呵呵,还能怎么样?不就是做他的专属物嘛,他们两父子,还真是像得不得了。"董情有些嘲讽的说着。

"你。。。。。。答应了?"

"当然,毕竟他有能力保护夜泉,我为什么不答应?"

是吗?就为了保护我,你失去自由,恁人摆布,就因为我。。。。。。

"好了,不说这个了,夜泉呢?他这一个多月还好吧,你不说他醒了吗?怎么那么晚他还没回来?"清冷的声音,已经变得暖暖的了,搀杂着担心和急切。

"他。。。。。。"

董情接下去的话,我没有再听了,转过身离去。从来,从来没有这一刻这样,这样强烈的希望自己可以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果没有我,我身边的人,也可以活得好些吧,没有我的话。。。。。。

在无人的走廊走着,正好路过一间敞开门的寝室,无意识的伸头探了进去,房间里,只有一个人,正躺在床上看着书。

"嗨,罗勇。"走进去,笑着对那个人打了声招呼。

"夜泉?"罗勇看见我,清秀的脸上有丝惊讶。

"呵呵,可以借你们室的浴室用一下吗?"我笑着问。

他一听,眼睛随即打量了我一下,然后点点头,说:"行呀,反正也没人。还有,我拿套衣服给你换吧,你这身衣服我看还是别穿了。"

听了,低头一看,的确,扣子被扯掉了大半,领口也被撕破,凌乱的揉折着,看上去好像刚被人强奸完一样。

"嗯,好呀,先谢了。"还是笑,笑着道了谢,言不及意,走进浴室。

进去,把门反扣上,然后把花洒打开,热水哗哗的喷了出来,浴室渐渐被白雾弥漫,有些虚幻。并没有脱衣服,也没有走进热水中,我来到洗手台前,墙上的架子上,摆着把刮胡刀。无意识的拿下它,取下那小巧锋利的刀片。指尖轻轻的滑过利薄如纸的刀锋,点点缨红,霎时从指尖冒了出来,滴落在雪白的瓷砖上,鲜红的,触目惊心。又是那红,一滴滴鲜血,剧烈的扩散开来,直至全身。全身都是血,鲜红的血,仿佛从地狱里爬出来一样,好恶心。把身上的衣服撕了开来,走进热水中,暖热的感觉,却无法温暖我已死的身子,好冷。把热水开到最大,浴室里是浓浓的白雾。抬起左腕,眼睛慢慢扫过那丑陋的伤痕,好丑,淡粉色的伤痕,那光凸凸的肉色,让我想吐。右手拿着那薄薄的刀片,轻轻的放在自己左腕那条痕迹上。敏感的皮肤,清晰的感觉着那锋利的刀锋下冰冷刺人的寒意。

割下去,割下去,这样就可以解脱了。心中有个声音在说着。

真的要这样?割下去,真的死了,那永远的黑暗世界,没有梦,没有感觉,冰冷的,孤独一人,永远永远。。。。。。

拿着刀片的手,微颤了一下。

要死吗,要死吗?

死了,大家都会好过吧,不论自己,还是身边的人,大家都可以松口气了,无牵无挂。

可是,我的父母呢?我还想再看到他们,好想再看到那个白色温馨的家,后面那金灿的菊花,空气中混着菊花香的阳光味道,还有妈妈温柔的笑容,爸爸慈爱的眼神,好想好想,再看到。

他们会乐意见到现在的自己吗?不,不,不会的,我这么肮脏的垃圾,早不配做他们的孩子了,早不配了。自己也没有脸再面对他们。。。。。。

夜泉,来吧,和我一起下地狱。。。。。。

听见的,又是那如叹息般温柔的声音。贴着皮肤的刀锋,用力了些。

夜泉!你死了,我永远不会原谅你的!

凄厉的声音,突然串进我的脑子,让我全身打颤。

我不死,我不死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一样连累你?

痛苦的想着,爽快些吧,痛痛快快。

下定了决心,开始慢慢划动刀锋。

可是,我真的想死吗?

我顿住了。

想了许久,却忘了好好问自己一句,我真的想死吗?

落入那永远的黑暗。。。。。。。

掉进那鲜红的地狱。。。。。。。

不。。。。。。

不,我不想死。。。。。。

我不想死!害怕死亡,我不是圣人,我看不透生死呵。。。。。。胆小的自己,其实是那么的怕死,不想死,所以拼命的做着无用的垂死挣扎,哪怕是扼杀了别人,也希望自己多呼吸一口空气。

就算活得再不堪,就算只剩下一个空壳,就算连累再多人,我,我都还是想活着,还是想活下去,哪怕全身已经染了地狱的颜色。

不想死!

跌坐在地上,手掌紧紧握着那片刀片,不理会锋利的刀锋,深陷自己的掌心中。缩在墙边,把头埋在自己的膝盖中,抽搐着,恁由热水淅沥沥的淋着,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溢出,混着热水,缕缕鲜红,蜿蜒的淌在雪白的瓷砖上。想死,死不去,想自杀,没有那个勇气,无用的自己,也许只有等着人家来扼杀了。

"砰!"的一声响。

"夜泉,到底怎么回事,我在门外敲那么久,你怎么不回答一下?天,怎么那么多烟,夜泉?夜泉!?"

把头慢慢的抬起来,看着无比震惊的罗勇,我微微一笑,说:"我没事,放心。"他看了看我,蹲下来,掰开我流着血的手,看见掌心那躺在鲜血中的刀片,只听他倒抽了一口气。

"夜泉,你。。。。。。"

"我怕死,想来想去,还是决定不死了,我舍不得。"我对他笑着说。

他看了看我,有些复杂,不过我懒得去想。他扶我站起来,把热水关了,然后拿起毛巾帮我擦着身子。我无意识的恁由他,意识漂浮。

直到手心传来阵阵刺痛,我才回神,发现自己已经衣着整齐的坐在床上,而他,正专心地帮我上着药。看着他那白净清秀的脸,我缓慢的开口:"罗勇,你恨我吗?"

他听了,动作一顿,并没有抬头,只是继续的上着药,室里很安静。

"恨你吧,刚开始,的确很恨。"最后,他轻轻的开口,却仍然没有抬头看我,一味的包扎着我伤痕累累的手心。

"恨你自私懦弱,不救我,冷眼旁观。恨你胆小无耻,在我最痛苦的时候,还雪上加霜,强奸我。"他放开我裹着绷带的手,坐在我身旁,看着窗外说。

"然而最恨你的,还是你的背叛,背叛了我对你的信任。从在船上那时,第一次看见你,我就把你当成我最好最信赖的朋友。"淡淡的口气,夹带着丝淡淡的无奈。

" 一直都很恨你。可是,当我躺在医院里时,我才发现,其实一直是我自己怨天犹人而已。你跟我无亲无故,相识也不过短短几个小时,凭什么要拼命救我,再说,那个时候,你就算想救,也不可能救得了我。恨你强奸我,其实是过于自怜,却忘了你也和我一样,一样为了生存而不折手段的无奈。你所做的一切,都无可厚非,从头到尾,我根本没有权力怪你。再说,我不也做了伤害你的事吗?就算报那时的仇,我也已经报了,没有理由再恨你了。"

我看着他,听着他说,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说着与自己不相干的故事。

"所以,夜泉,"他说着,回过头来定定的看着我,"我不恨你了,我也希望你可以原谅自己。"

看着他清亮的眼睛,听到他说不恨时,心里微微颤了一下,闪过丝奇妙的感觉,然而过于沉重的污血,狂涌而至,迅速淹没了它,然后,一切恢复原点,只剩下那空空的躯壳。看着他,嘴里,淡淡的吐出一句不相干的话:"你尝过鲜血的味道吗?"

他一怔,没能接上话来。

" 很难喝,血很黏稠,鲜血还是温热的,在嘴里,第一个感觉是腥味,咸咸的腥味,含在嘴里,就像含了口生锈的铁水,滑过舌头的时候,还会留下一层薄薄的血膜,黏腻的,很难受,那浓浓的味道,无论你喝多少水,漱多少次口,都不会消失的,永远停留在那里。而当鲜血流入你的体内时,它们会欢愉的散到你的全身,疯狂吞噬你的心脏,肠胃,器官,血管,神经,大脑,然后,'噗!'的一下,你就什么也不剩了。"我缓慢而低沉的说着。

"夜。。。。。。夜。。。泉。。。。。"他惊呆的看着我。

我看着他,随即笑得云淡风清的说:"开玩笑的,对了,我可以在你们这借住几天吗?"不知怎的,隐约的,就是不愿回到自己的寝室,不愿面对那个人,不愿让他看到现在的自己。

他好一阵子才反应过来,说:"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在这里住?可以呀,反正那个叫古枫的一年级生已经不在了,你可以睡他那张床。"他指了指旁边那平整的床,而我,在那一刻,捂着脸尖叫着冲了出去。。。。。。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二十八章
章节字数:7252 更新时间:08-08-14 13:28
一片血红色的,温热的血,潺潺的在身上流着,鲜红的一片。

夜泉,来吧,跟我下地狱去。

尖叫声,是自己内心深处,又或是从那地狱的深渊传出来的,刺耳,凄厉,猛的睁开眼睛,由于速度太猛,眼球刺得发疼。

"醒来了吗?"耳边传来一个男声,陌生的男声。

"嗯。"虚弱的应了声,裹着被子的身子已是冷汗淋淋。努力动了一下,又是那强烈的麻酸感。

"再多睡一会儿吧,你昨晚也够累的。"旁边的人说着。

睡吗?不能睡的。坐起来,浑身疼痛,像散了架一样,却让我舒服的叹了口气。疼痛的瞬间,会让我的感官麻痹。

"不了,天亮了,要去上课。"我不在乎的说。

"昨晚玩那么猛你今天还要去上课?真是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很少看见哪个人像你这样玩命的,林夜泉。"男生的口气多了丝淡淡的惊讶。

玩命吗?也许。没有再理会那个和我共度了疯狂的一晚却连名字也不知道的金色校徽男生,我下了床,双脚一触地,就觉得一阵晕眩,险些让我的眼前又是一黑,可惜没有。

"你看,你连站都勉强,我看你还是再躺一会儿吧。"旁边的男生又说。摇了摇头,没看他,轻声说:"不用了。"说完,我直接走进浴室洗漱。

走出那华丽的城堡,迎面扑来清冷冷的晨风,有些刺骨。头又有些晕了,晃了晃头,猛然看见不远处的树下靠着一个人,熟悉的修长身影,几乎溶入晨色,表示着那人已经站在那多时了,董明。他看着我,绝美的脸蛋似乎又美上了几分,然而颜色却是苍白的,神情也是清冷冷的,眼睛静得像冬天的湖面。我没动,看着他朝我走过来,他的背挺的很直,走起来也很僵硬,可仍然是优美的。

他走到我跟前停下,定定的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们两个的眼光都没闪一下。冷风继续的吹,手脚似乎冷得有些疼痛。也不知过了多久,最后是我先开口,脸上露出那因肌肉的活动而变成的笑容,说:"嗨,你回来了?早上好。"

紧接着,是"啪!"的一声,在这宁静的清晨,十分的响亮。我的头被打得扭到一边去,脸上是火辣辣的,冷风吹来,是刺痛,痛得我的心抽了一下。

我没去摸那红肿的半边脸,身子甚至动都没动一下,只是慢慢的回过头来看着他,对上他那上比这冷风还要刺骨的寒眸,又笑了,也许笑的比刚才更灿烂了。

"夜泉。"他看着我,缓慢的开口,吐出极清晰的两个字。

"嗯?"我看着他,笑眯眯的应着。

此时,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又开始流出污血了,浓黑的。

"一个月零八天了,夜泉。"他看着我,轻轻的说到。

"哦?已经一个多月了,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又是言不及意的话。

"怎么可能好?夜泉,你呢?告诉我,你好不好。"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我,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吐着。

"好啊,我很好。"没有思考的,就出了口,副上一个大大的笑容,一个只是脸皮挪动的笑容。

"是吗?"他的眼神,霎时变得锐利,声音变得阴冷,"好到天天和不同的男人上床?好到我一回到这个学校,就不断听到别人说林夜泉怎样怎样,是个浪荡的婊子!?"

"不关你的事。"我笑着说,一句淡淡的话,轻易割开了我们所有的联系。我们本就是两个独立的个体,我的事,真的不关你的事。

他听了,是一怔,本是冷静的眼睛,闪了闪,然后,又是"啪!"的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仍然没有躲,火辣辣的一掌,真的是很痛,比已往都要痛。

"这就是你要对我说的吗?"他看着我,淡淡的问着。

我看着他,冷笑着继续说道:"没错,请你不要再多管闲事了,董明,别以为我和你做过几次你就可以管我,不要太自作多情了。"

"啪!"的一声,又是一巴掌。

他看着我,脸色是铁青的,手动了动,我以为他还要打我,怎么知道他却轻轻的抚上我的唇,冰凉的指尖轻画着,带着丝微微的颤抖。那一瞬间,他的脸放柔了,轻柔的对我说:"夜泉,记得吗,你曾经说过,你的吻,只给我,你也曾经说过,你会好好保护自己的,这就是你给我的承诺吗?"

柔和的话语,却让我原本已经毫无知觉的心,突然的剧痛震颤,流血的心,此时污血狂涌叫嚣的奔腾而出,让心碎得一块一块。还是会痛的,真的好痛,本以为紧紧的锁住自己,深深的闭着自己,不会再有感觉,然而对着他,对着他忧伤而温柔的责问时,心还是会痛的,痛得窒息,没错,我的吻,只给你,只不过如今,沾满了厚厚的罪恶的我,再也不配吻你了,我说过保护自己,只不过,现在的我,几乎是生不如死,已经没有那个力气了。毁了给你的承诺,我这人,本就从不配谈承诺。

内心翻涌,僵硬的脸,却没有显露一丝。我笑了,我知道,那是很残忍的笑容,轻抓住他和我一样冰冷的手,说:"你知道吗,知道我的嘴帮多少人口交过吗?我的唇含住他们的阴茎,用力吸着,然后吞下他们的***,味道很不错哟,要不要偿偿?"看着他变色的脸,不过我没有真去吻他,我怎么会呢?

放开他的剧烈抖动的手,我笑嘻嘻的继续着:"还有哦,我的身体,你知道多少人睡过吗?我自己也不记得了,反正很多,每晚都是不同的男人,他们把***射进我的身体里,或抹在我的身上,感觉很爽哟,从来不知道男人的味道那么好。"

看着他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的,被使劲咬着的嘴唇已经溢出血来,身子在抖,抖得颤愫。

" 不过,试了那么多,最让我难忘的,还是你的身体,那柔软度和紧窒感,简直无人可比。就不知道这么柔软的身体,被多少个男人上过呢,一定不比我少吧,呵呵。真不知道你拿什么立场来说我。"口中吐出最毒的话,看着他已经没有人色的脸,我摸上他细滑的脸颊,嫩滑的感觉,仿佛要化了般,不着痕迹的把那被咬伤的唇瓣从那贝齿下解救下来,然后尽管再留恋,我还是马上放开了手。

看见他的右手又有动静,我赶忙接住他挥下来的手,顺势把他扯进怀里,好香,他仍然是那么香,清新的香味,让我体内的东西尖叫,胃酸上涌,好难受,好想吐,知道应该放开他的,可是,就让我抱一下吧,哪怕就一下下,说不定,这是最后一次了。

我们之间应该有个了断了,宁愿狠狠的伤了你然后让你恨我,甚至忘了我,也不愿长久的让你为我伤心担心,为我牺牲自己的一切,这是我最后的承诺,就算做不到,我也希望能尽自己全部的力量。

在他耳边,喃喃的说着:"四不过三,不要以为你可以随便打我。"

还想再说什么,眼前突然黑影一上,然后我被一股强劲的力量扫到地上,摔得我两眼冒星。

"小子,难道你不知道别人的东西不能乱碰吗?"上面传来一个陌生而低沉的男音,声音很低,却是字字清晰,透露着性感,让人听了感觉好似电流串过身子般。

抬起头看过去,只见眼前立着个高大的男生,漆黑亮泽的短发,匀称健美的身材在这样的冷天仍然露出胸口大片健美的古铜色肌肉,裁剪合身的崭新校服勾勒出他完美的线条,而他的脸,只能说从来没见过一个像他这样只要一眼就可以看出他邪到骨子里的淫荡的人,邪肆张扬的气焰,狂浪俊美的粗旷五官是天生的色情,这是一张能让最保守的淑女甘愿为他变成最浪荡的荡妇的脸。只不过当我看到他紧紧的把董明拥在怀中时,我震住了。

不得不承认,他和董明站在一起,是天衣无缝的相配,而看到他紧紧把董明拥在怀中时,给了我一股莫明的冲击,也许。。。。。。那才是董明的栖身之地吧。。。。。。

"啧啧,真惊讶见到你露出这样的表情哪,琦冢。难道他就是那个林夜泉?"男人又开口了,低磁的嗓音,一双眼睛邪肆的在我身上打量了一下。

"不,他不是林夜泉,这个人,我不认识。"董明看着我,冰冷的说着。

碎了的心,还可以碎吗?可以的。每一个字,都如一把尖锐锋利的弯刀,深深的扎进肉里,勾动着每一分血肉,然后狠狠的滑开,血淋淋的一片。。。。。。痛。痛得几乎无法呼吸。

"你这么说,真是太伤我的心了,明。"我从地上爬起来,然后看向那名陌生的男子,嘴角向上一翘,笑眯了眼,说:"没错,我就是林夜泉。"

"你就是那个林夜泉?那个让元冕为了你自杀的林夜泉?"他锐利的眼神,看向我的那一瞬间,我几乎要以为自己是透明的。

"我的名字,就是林夜泉。"我回答到,也只能那么回答。

"哈哈,真是模棱两可的回答。"他爽朗的大笑出来,露出一排整齐的白森森的牙齿。眼前这个高大的人,全身都散发着震慑人心的霸气,很少看见有人能像他这样有如此慑人的气势的,霸气,只有王者才拥有的气质,只除了两个人。这个男生,绝对不简单。

他又看向我,更加锐利的眼神,"如果你真是那个林夜泉,我会很失望的。毕竟我还期望着能见到一个大美人呢。"

" 是吗?那真是让你失望了。不过我想,就算我是个大美人,如果你要拿来跟你怀中那位相比,也是绝对会让你失望的。"说着,我笑着看向在他怀中一直没有出声的董明。他看着我,是一脸冷淡淡的,那是看陌生人的表情。不认得我吗?是呀,我也不认得自己了,我到底是谁呢?林夜泉,是绝对会为他此时的表情而心痛至极,而我,经过刚才那样的疼痛,现在只感觉身体更加空了,似乎连心都消失了,好轻。

"哈哈,你说的没错,任何人在我眼里,都无法和他相比。"他说着,望向怀中的董明,一双慑人的火眼,充满的浓浓的独占欲。

只是他怀中的董明,压根没看他一眼,两只眼睛,就那么冷冷的盯着我。这个举动,似乎惹怒了他,他粗暴的扳过怀中的纤长的身子,就狠狠的吻了上去。董明没有挣扎,就那么木木的恁他狂肆的吻着。那个男生边吻着他,边抬头的看向我,眼里是冰冷的危险。

我发现自己竟然对这样的场面无动于衷,只除了胃酸又上涌了,看着那四片交缠的唇,我感到那酸涩的味道已经涌向了喉咙,好想吐。我毫无感情的跟他对视,看着他,嘴角微微一笑,他眼里闪过丝轻微的讶异。场面有些刺眼,不愿再逗留下去,我转身静静的走了开去。隐约的,听到身后传来那低哑邪肆的声音:"你的眼光真差,那个林夜泉,怎么看都只是一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僵尸,你怎么会喜欢这种千人骑家伙,他真的能像我一样满足你这个淫荡的身子吗?"

听了,身子微一颤,然后,"啪!"的一声,响亮亮的从身后传来,我加快了自己的脚步,却仍听到那清冷冷如妖精低吟般好听的声音:

"他不是林夜泉。"

哈哈,你也放弃我了吧?的确,你的林夜泉,早已经死了!死了,没错,林夜泉死了,早死了。那么,我是谁?不,我谁也不是,只是林夜泉死后废弃腐烂的躯壳而已。还是让这个身体赶快消失吧,消失吧,毕竟已经没有更多的牵挂了,毕竟,你也放弃我了。。。。。。

我变得更加自暴自弃,也更加的放浪形骸。每天疯狂的找男人性交,把自己弄得残破不堪,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死,没有再想过了,现在的我,已经什么也不想了。但我也知道,我这是在自杀,借助人家的手,来扼杀自己的生命。

日子一天过一天,时间对我,是停止的,整个地球,都不再转动。我没有再见过董明,是避着他,我甚至没有再回过宿舍,每夜,我都是在不同的男人身下尖叫着昏迷过去。慢慢的,那些男生,逐渐变得害怕我,也越来越少人敢和我上床,他们说我是疯子。曾经有个男生说,和我性交时打心里让人发寒,好像在奸尸一样。也有男生说,我太疯狂,和我在一起他会觉得自己将被我吞噬得连骨血都不剩,很可怕。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因为我知道我快不行了,身子越来越浮了,眼前的景像是越来飘,有时候甚至还会看到幻觉,王辉的脸,郑涛的脸,古枫的脸,元冕的脸,都会不时的出现在我眼前。以前是在夜里才能见到,只是现在连白天都能看见了。

"夜泉!!"

晃悠悠的一个人走着,突然听见后面有人喊我。缓缓的转过身,看见模摸糊糊的一片,直到人影靠近了,我才看清来人是谁。

"嗨,董情,好呀。"虚空的笑着,脑袋又在晃了。

"夜泉,你,你,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他看着我,细长乌黑的眼睛,尽是震惊和不信。

"啊?什么意思?"

"你,你,你。。。。。。"他断断续续的说着,接下来是不成调的抽泣。看着那一双盈满了心痛担心的泪眼,一滴滴晶莹的泪水,似乎让我反应了下。大概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吧,我伸出手,抚去他的泪水,笑着说:"怎么哭了?别哭,放心,我没事的,真的。"

"夜泉!?"他一听,抓住我的手,猛得抬头看我。

"嗯?怎么了?"又是那晕眩,我摇了摇头,希望能摇去一些。

"我求你了,夜泉,呜呜,我求你了,别再这样子下去了。你知道小明现在的样子吗?夜泉,别再折磨他了,也别再折磨自己了,你会死的啊,你会死的!"他哭着说,好不痛心。

"死吗?死了不是很好吗?对大家都很好呀,你们也不用为我操心了。"我笑得很灿烂,这一次,也许真的不止是脸部肌肉的挪动吧,感觉自己全身都在笑,在回光反照吧。

"夜泉!?"他听了,震惊,不知所措的看着我,表情满是恐惧。

"放心啦,没事的。没听过祸害留千年嘛,我没事。好了,我先走了,就这样,拜。"留下仍然震惊的他,我转身离去。

路上,看见有两个男生迎面向我走来,以前没见过,不过看他们的眼神,我已经知道他们的意图。正中下怀,我也笑嘻嘻的迎了上去。。。。。。

真够要命的,这两个男生,比以往我所碰到的都要残虐。手脚是被畸形的捆绑着,后面似乎裂开的很厉害,火辣的,似乎一直不停的在流血。又是浓浓的鲜血味,混着丝丝淫荡的腥味,喉咙干得冒火,眼睛好痛,睁不开了,红红的一片,好热。身体的好热,却也冷得发抖,脑子是混沌的。

夜泉,快过来吧,快下来陪我。

又来了,那从地狱传来的轻喃。

夜泉,我爱你,我们要一直在一起。

夜泉,我就算下地狱,也要拖着你,拖着你!

眼前,急剧的闪过那一夜的情景,血淋淋的人头,轻柔的低喃,温和的笑脸,还有那鲜热的血液,到处都是,自己的,他的,他吞入我的血,吸出了我的灵魂,然后带往地狱。在体内翻滚的,是那在地狱煎熬的血液。

夜泉,快来吧。。。。。。

嗯。。。。。。

感觉自己整个人就要蒸发了,越来越飘。

突然,听到一声巨响,然后。。。。。。

"你们两只猪,给我滚,滚出去!!"阴冷而清的声音,有着不曾有过的凄利和狂怒。

紧接着,是杂乱的声音,然后,感到自己的手脚被松绑,一只十分温暖柔和的手,抚上自己的脸,好舒服。

"夜泉。"温和轻柔的嗓音,就如天使的召唤。

"明?"我闭着眼睛,意识模糊的轻喃着,好红,除了鲜红的血,我什么都看不到。

"嗯,是我。"说着,他小心翼翼的把我搂紧怀里,温暖的怀抱,清新的气味,奇迹般的让几乎窒息的我舒畅了不少,有些奢望能永远呆在这里,不要醒过来。四肢一直的在放松,柔软的似乎没有了骨头。

"你们两个,赶快去叫医生,快点!董情,赶快先帮他止血。"

身子上似乎又有动静了,是被人拨动着吧,无所谓了,我已经不想动了,我已经,完完全全的筋疲力尽了。

"夜泉,醒醒,睁开眼睛,看着我,夜泉。。。。。"温柔的嗓音,搀杂着焦急和浓浓的哭音。

真的是董明,好想再看看他,哪怕是最后一眼也好。努力的翻着那如千斤重的眼皮,不行,睁不开,太重了,醒不来了,真的没有力气了。

感到自己的耳朵贴上一个冰冷的东西,然后,从里面传来了声音。

"小泉!?"

妈妈!!?

身子剧烈的抖动了一下。

"呜呜,小泉,你说话呀,别吓妈妈了。你到底怎么样?你同学说你病得很重,天哪,小泉,妈妈求求你了,振作些,呜呜~~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不在你身边,小泉,你应应妈妈,你到底怎么样了?我和爸爸都好担心你啊,小泉!"

妈妈哭了,沙哑的声音,哭得好不伤心,平时温和的嗓音,此时是狂乱的。

"。。。。。。。没。。。我。。。没事的。。。。。。你。。。放心。。。。。。。我只是。。。有些发烧。。。。。。"

用尽全身的力气,沙哑的说完这几个字,我已经完全的陷入黑暗中了,但是我知道,我不会死的,放不下,还是放不下。。。。。。

夜泉,赶快来,下来陪我吧。。。。。。。

不。。。。。。

夜泉,我爱你呵,好爱好爱。。。。。。

我知道。。。。。。

夜泉,你全身,都覆着我的魂血,那是我用生命染上去的。。。。。。

我感觉得到。。。。。。。。

夜泉。。。。。。

冕,你放心,我的灵魂,仍然在地狱里陪着你的,仍然会陪着你的。。。。。。

偶发誓,下一章绝对让泉泉好起来,嘻嘻,大家要不要猜猜用什么方法?^^

关于流风和夜泉的事情,

拼死也要为可怜的自己澄清一下~~~

当时流风掐住夜泉的脖子,

其实。。。他可以在下一秒就卡了他的脖子

可是。。。他没有啊~难道大家都没有看出来??

汗~~~~~枉费我的一片心血~~~~~哭~555~~~

至于流风认不出来,常理啊,没看到夜泉变化多大。。。

夜泉全身都是堕落腐烂的气息,他当然看不到啦~~~

还有啊~~~尉刑有什么不好嘛,他也粉无奈的啊,莫明其妙被人拿来当替身,粉可怜的嘛,他又没有对不起泉泉,人很好呀,很善良啊,很帅啊,很阳光啊~~(以下省略567字)

真不明白,流风只出来个几次,又没有对泉泉有什么特别贡献和牺牲,为什么都要往他身上看?汗~~~苦恼~~~~~~~~

哼哼,死流风,你和偶滴梁子结大了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二十九章
章节字数:8537 更新时间:08-08-14 13:29
四周都是鲜红的血,缓缓的流着,蜿蜒的积聚着,形成汹涌的血浪,暗红暗红的血,如魔爪一样伸向自己,拼命的想跑,想躲开,只是,自己的脚无法动弹。怎么会这样?

感觉有东西拉着我,我拼命的拉扯着,低头一看,只见红红的血泊中,一双骨瘦嶙峋的手,正紧紧的抓着我,把我往下拉。看着那如野兽般疯狂的血浪,越来越近了。我踢打着,却恐惧的感到自己的两腿已经没入了血水中,黏热黏热的血,让我尖声的求救,拼命的踢打,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人头,从我旁边的血泊中冒来出来,我惊呆了。快要腐烂的面皮,一颗圆滚滚的眼珠子掉出眼眶,爬满了蛆的脸,发出恶人的气息。他另外一只圆大的眼珠,咕噜的转了一下,看向我。

夜泉,你利用我,你利用我对你的爱。

古。。。。。。古。。。枫。。。。。。。

你从来都没爱过我,是不是,你从来没有。。。。。。

不。。。。。。不。。。。。。不。。。。是。。。。这样的。。。。。。

你还在骗我,难道连我死了,你都要骗我吗?

我。。。。。。

身子越来越往下沉,我两只手深深的扣入那柔软的血沙中,好滑,那枯藤一样的手,使劲攀着我。我惊恐的挣扎着,救我,救救我。。。。。。

血浪越来越近。

那双手的主人,终于冒出了地面,温和的笑脸,一如往常。

夜泉。。。。。。。

不!!

我拼命的挣扎,那个人,却死死扣住了我,按在他的怀里。

夜泉,我好想你。。。。。。

不。。。。。。不要。。。。。。。

恐惧的看着眼前的人,整个身子随着他陷了进去,只剩下颗头,四周的血水,蜂拥而至,腥臭的味道,串进我的鼻子嘴巴,好难受,快要无法呼吸了。喝入那咸腥的血水,要窒息了。。。。。。

谁来拉我一把,拉拉我。。。。。。。

夜泉,快过来陪我吧,我好寂寞。。。。。。

谁来救我。。。。。。

绝望的,看着那汹涌的血浪猛力的拍打过来,淹没了自己。。。。。。

" 啊~~~~!!!"耳边传来刺耳的尖叫,本能的想弹坐起来,却只是闷哼一声,身子仍然一动不动。谁在叫?看看四周,静悄悄的,白花花的,雪白的纱帘轻轻的飘着,房间里,充满了浓浓的药水味。是谁在叫?如此凄厉绝望,是谁?看看无人的房间,是自己吗?是自己在叫?回神过来,才发现全身每一处,都是火辣的剧痛,要碎开了一样。手腕,正插着针头。

门开了,我看向走进来的人。

"夜泉,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董情走过来,小声而担心的问着。

看看他,再看看这令人窒息的房间。

"这是哪里?"我干涩沙哑的问着。

"医院,你知不知道你差点没命?"他看着我问。

"是吗?"无所谓的问着,随即使劲扯开手腕的针头。

"夜泉!?你又要干什么?"董情一看,赶忙阻止我。

"别管我,我要出去。"不想呆在这地方,令人窒息。

"夜泉,你别动,你才刚醒过来!你已经昏睡了五天了,才从鬼门关走回来,别再这样了!"

他走过来想扶我,却被我虚弱的挥开,"别管我,走开!"

"夜泉。。。。。。"

"董情,别管他,让他走。"

我回头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董明已站在门边,清冷的看着我。

"小明。。。"董情为难的说着。

"别理他,他要是走得了,让他走。"他轻轻的说着。

我没有说话,虚弱的掀开被子,感觉整个身子都不属于自己,瘫痪无力,不知多久,才废力挣扎到床边,双脚一触地,就那么软绵绵的摔在柔软的地毯上。

"夜泉!?"董情见状急忙过来扶。

"别理我!走开!谁都别理我!"我再次挥开他,沙哑的叫着。

他顿住了。

"董情,你先出去,让我和他呆一会。"

"可是。。。。。。"

"出去。"冷冷的声音,没有感情。

"唉,我知道了。别太刺激他了,他才刚醒过来。"

"。。。。。。"

董情轻声走了出去,屋里面只剩我们两个人。我没去看他,自暴自弃的躺在地上,反正四肢像没了骨头一样,动也动不了。

听到旁边的人有了动静,我没去管,直到感觉自己的手臂被人提起。

"放开我。"我说着,虚弱的挣扎了一下。可是他没说话,只是拖着我朝浴室走去。

"我说放开我,你听不到啊?"

还是无语。

"喂,董明,你他妈的听不懂人话啊?我说放开唔~~"

我话还没说完,就给他大力的甩在冰冷冷的浴室瓷砖上。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只感到头皮一痛,不得不抬起头来,怎么知道,我的前面,是一块大而明亮的镜子,明亮,清晰的映出了因有的景像。

"看看你,看看你自己现在的样子!"耳边,是清冷中带着狂怒和悲伤的声音。

我震惊的看着镜子中自己的倒影,无法动弹。那个人,是我吗?腊黄的皮肤,如死人一般的肤色。脸上,只是覆着一曾薄薄的人皮,清晰的勾勒出脸骨的线条,嘴唇是苍白干裂的。原本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现在大得骇人,深深的嵌在黑黑的眼眶里,两颗眼珠,黑的多,白的少,却是空洞洞的,什么都没有,一如两个窟窿。空荡荡的白袍子,里面是干枯的骨架。镜中的人,怎么看,都是一具正在腐烂的尸体,丑陋,恶心,散发着地狱里腐臭的气息。胃酸开始猛烈的翻滚着,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在痉挛着,剧痛。酸辣的味道,迅速的涌上喉咙。我颤抖的摸上镜子中的人,

冰凉凉的触感,透彻心菲。真的是我,真的是我。。。。。。

"啊~~~~~!!!"又是一声惨叫,我疯了似的推开抓着我的董明,跌跌撞撞地拼命爬离那面镜子,缩在浴室的一个角落,开始疯狂的干呕着。我使劲揪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的头拼命撞着墙,不愿接受,不愿接受那样的事实。那样的我,那样的我。。。。。。

"夜泉!?夜泉,不要这样,你会受伤的,别这样!"董明冲过来,拼命的抱紧我,制止这疯狂的自虐行为。

"没事的,没事的,没事的。。。。。。"耳边轻柔的低喃,温暖的怀抱,清新的气息,只是,是谁逼着我面对这样的现实!?在我疯狂的逃避着一切的时候!

"呵呵。。。。。。。。呵呵。。。。。。。哇哈哈哈哈!"我在他怀里,神经质的笑了开来。

"夜泉?"

" 一个月,呵呵,"我轻而缓慢地说着,"他不停的强奸我,那一个月每天都不停的强奸我。可我竟然还会感到快感,在一个强奸我的男人身下欢扭求媚。我在他身下扭动着,求他进入我,然后哭着达到高潮。哈哈,一个月,每天除了睡觉和吃饭,就是疯狂的性交。"说着,感觉又回到了那压抑的一个月。

" 我变得暴躁,尖刻,变得不像我自己。我想出去想疯了,我不要在呆在那个四面都是墙壁的屋子里。于是我利用了那个每天送饭给我的男孩,古枫。我百般勾引他,让他爱上我,目的就是让他去通风报信,救我出去。这就是最真实的我,为了达到目的,不惜出卖自己的身子和感情。可是,你知道吗?古枫他爱我,他真的爱我,而我,却利用了他对我的爱。。。。。。"好痛,全身都好痛,无止境的痛苦和黑暗,冰冷的让我不住的抖着。不愿回忆起那时的事,然而,伤口一但撕了开来,除了绝望的痛苦,就是血流入注。

"古枫死了,因为我,他被元冕折磨死的。他才16岁,16岁啊,哈哈,原本他可以好好的活下去的,活着回到他的家乡。却因为我,被人硬生生的把头割了下来!血淋淋的,那颗人头,你也看见了吧?"脑中瞬间浮现出那颗血淋淋的人头,痛苦的表情,凸出的眼珠,放大的瞳孔,和那腐烂的气息。体内丑陋的东西在狂吼,好想吐,好难受,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夜泉,别说了,别再说了!"耳边传来沙哑扭曲的声音,我却没有停下来。

"元冕很生气,很伤心。他气疯了。那个时候,他捏开我的嘴,强迫我喝下他的血,然后把鲜血涂在我的每一个地方,带着满脸满足的割开我的手腕,"我颤抖的说着,完全陷入了那时的黑暗和绝望中不可自拔,轻缓的说着那让我心神俱裂的一切。

" 你知不知道他死前说什么?夜泉,你全身都被我染上来我的颜色,覆着我的魂血,就算你下地狱,也要带着这样的颜色。"我听到了抽气声,感觉到使劲搂着我的人,和我一样的颤抖着。我用力贴近了他些,希望能汲取一些温暖,继续说道:"可是,你知道吗?是我害死他的,是我逼死他的!他爱我,他好爱我,可是我不爱他,所以他绝望的以死明志。他死前笑得好温柔,好满足,因为他终于可以和我永远的在一起了。然而他的愿望仍然没有实现,因为我没死,哈哈,我还活着,好好的活着,下地狱的,只有他一个人,哈哈。"我笑,却笑得眼泪不停的溢出眼眶,全身都在笑,却好像血肉裂开一般,好痛,为什么要逼我面对这样的现实。。。。。。

"夜。。。夜泉。。。。。"碎了的声音。

"我不敢睡觉,我害怕,好害怕这一睡,就被他拉下去,再也醒不来。我也不敢闭上眼睛,因为一闭眼,就会看见那鲜红的血,还有他的死前的笑容。我更加不敢一个人呆着,因为一安静,就会听到他死前的低语,一句一句,'夜泉,我好爱你','夜泉,我们要永远在一起','夜泉,快下来吧'。。。。。。我不睡,不想,不听,不看,疯狂的找人性交,让自己痛,让自己麻痹,让自己失去意识,因为我知道不这样,我下一刻就会去死。哈哈,你知道我多少次想自杀吗?"

"夜。。。。。。夜泉。。。对。。。对不起。。。。我。。。。。。。我真的不知道。。。。。。"苦闷的音调,仿佛要流出血来。

我紧紧的贴在他怀里,把头闷在他的胸口,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几乎要泣出血般绝望的说道;"我好累,我真的好累。。。。。。。我好想死,可是我没有办法自杀,我不想死!可是我好累,我受不了了。。。。。。救救我,为什么没人来救我?求求你,救救我,我好辛苦,我真的好累。。。。。。我好想死。。。。。。救救我啊,明,救救我!!"好痛,好难受,心口要裂开了,几乎无法喘气,全身都好冷,冷得发痛。

"夜。。。夜泉。。。。。。。别这样。。。。。。求求你。。。。。。别这样。。。。。好痛。。。。。。"

"呜呜。。。。。呜呜~~~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吧。。。。。。"本是极为虚弱的我,无法经受得起这样的情绪崩溃,意识开始崩溃,说着断断续续不成句子的话语,在他怀中,流着泪失去了意识。。。。。。

夜泉,下来吧,快下来陪我。。。。。。。

血,鲜红的,到处都是,压抑的红。。。。。。

冕,我好累,真的好累,我受不了了。。。。。。

来吧,过来,夜泉,跟我一起走吧。。。。。。

四周鲜红的血,聚集成一个人。

冕。。。。。。

血人慢慢的抬起手,伸向我。

来,夜泉,你本该和我一起走的,快来。。。。。。

是的,本应和你一起走的,我却没走,所以一直停留在无限的痛苦中。。。。。。

我累了,我不想在留在这里了,永无止境的痛,我无法承受了。。。。。。

我慢慢的伸出手,握向那只血淋淋的手。

"夜泉!!"

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我顿住了。

"夜泉,醒醒!睁开眼睛,夜泉!"

明。。。。。。

夜泉,快跟我走,快来。。。。。。。

他拉着我的手,往那无尽的深渊走去。。。。。。

随即,我突然感到一丝暖暖的清香,化做一股强大的拉力,把我往后飞快的拉着。

他抓住我的手,不放。

夜泉,你又想逃吗?

我。。。。。。

"夜泉,醒过来,快点醒过来,求求你了!"凄绝的唤声。

身子一震,本能的,我挣脱了那只紧握我的手。

不行,还不行,我不能跟你下去。。。。。。

夜泉!你不要忘记,你浑身都是我的颜色,无论你到哪里,都会带着我这地狱的血,夜泉,你应该和我下地狱的!

耳边响起那最后的叫嚣,我猛的睁开了眼睛,入眼的是两颗漆黑明亮的夜星。

"天,你总算醒了!你刚才吓死我了,呜呜~~"轻喃着,两颗夜星被浓浓的水气遮了去,晶莹剔透的珠子,落了下来,砸在我脸上。

本能的,想伸手抚去那泪水,只可惜,我根本无力动弹。

他伏在我胸前,压抑的抽泣着,让人气闷的声音。他紧紧的搂着我,仿佛抓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生怕一放手,又失了去。

"我。。。。。。又梦见元冕了。。。。。。"我开口,虚弱的说着。

"夜泉!"他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美丽的面容上,满是泪痕。

"比以往都要真实。。。。。。他抓着我的手。。。。。。使劲。。。把我往地狱拖。。。。。。呵呵。。。。。。。说不定。。。。。。。再过不久。。。。。。。他真的就可以。。。。。。。把我拖下去了。。。。。。。呵呵。。。。。。"

我无意识的说着,平淡的语调,仿佛在说着他人的事情。

"不。。。。。。"细微而坚定的一个音节。

我看向他,有些吃惊。他坚定的看着我,两颗漆黑的眸子,似乎比以往都要亮,亮得有些可怕。

"不!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他拖你下去的!"他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的吐着。

"。。。。。。"我无语,也无力争辩。

"他要呆在地狱,就让他一个人呆个够!"他看着我说着,拿起我的左腕,亲吻着那里的伤痕。那轻吮的感觉,让我颤了颤。

"呵呵,没用的,没用的,我全身,都是他的血色,洗不掉的,怎么洗,都不掉的。。。。。。"

"是吗?"平板的声调。

随即,是"唰!"的一声,身上单薄的衣服,被他猛力的撕了开来。

"明??"突来的举动,让我吓住了。不对劲,他有些不对劲。

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猛烈寒意,让我开始打抖,好熟悉。。。。。。

"怎么了?夜泉,抖得那么厉害?"他轻轻的低喃着,然后凑到我的颈窝,轻吮着。这样的举动,让已经很敏感的我,抖得更加厉害了。

"你在害怕吗?夜泉,别怕,我永远不会伤害你的。"他在我耳边轻柔的说着,然而,却拿着撕碎的布条,把我无力的手绑在床栏上。

"明!你想干什么?清醒点。"我有些焦急的唤着,然而他自顾自的吻上我的胸膛,一双手,也细细的在我身上游走着。只是此时的我,实在没什么心情去感受。

"我很清醒,放心,我再没比现在还清醒过了。"他轻应着我,然后自言自语的低喃到:"染上他的颜色了吗?被他用血染上,用命烙上的?"

"明?!?"

"不可原谅,竟然用鲜血来盖住我的光,用那恶心肮脏的东西染上你的身子,不可原谅,罪该万死!"绝美清灵的脸庞,瞬间换上如夜叉鬼般的凶狠。

我看得倒抽了一口气,说不出话来,只能怔怔的看着那凄厉妖美的面容。他身上那种气势,让我好熟悉,就好像。。。。。。好像那个时候的元冕!?!

"他那么喜欢地狱,就让他一个人呆着吧,让他一个人永远永远的呆在那里,呵呵。。。。。。放心,夜泉,我会洗去你身上的颜色的,元冕永远别想在你身上染上任何东西,别想!"说着,他吻了吻我的唇,然后下床走了进浴室。

看着他那散发着寒气和疯狂的身影,不安在我心中越来越大。努力挣了挣,希望挣开手上的束缚,只是此时的我,连动都有问题。

不一会,董明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我的视线中。他跨坐在我无法动弹的身上,看着我,笑得凄艳绝美。温柔的掌心,抚上我的脸,他笑着说:"我刚刚想了很久,才想到这个办法。夜泉,你放心,我会救你的,我会把他留在你身上的一起都洗掉的,我一定会!所以,夜泉,别再哭了。。。。。。"

"明,你到底想干什么?别乱来!"我着急的说着,但当我看到他右手握着的小刀时,我震住了。

他看着我,晶亮的黑眸,锐利的眼神,刺透我的身子,看向那深渊中的东西。

"元冕,你就永远呆在你的黑暗中吧,不过别想拉着他下去!因为,我要我的光!"

说着,他二话不说,猛的拿刀划开了自己的右腕。

鲜红耀眼的血液,喷洒而出,在空中如此妖艳,那一瞬间,让我失神。

时间好像停止了,我呆楞的看着那飞洒在空中的红,刺眼的鲜血。。。。。。

落在身上那暖暖黏黏的感觉,鼻中那腥腥的味道,轻而易举的把我拉回了那个时候。

"明!?!你到底干什么,你疯了!?赶快止血!!"我失控的大喊,好多血,红的。

"夜泉,他染上你身上的血,我来帮你洗掉。"他似乎没听到我的喊声,自言自语的说到,带血的手,抚向我的身子每一处。

" 住。。。。。。住手!明,别这样!啊!!"黏稠鲜热的血,沾在身子上,是烫人的。烫得我尖叫出来,狂乱的扭动着身子。好烫,好痛!那血,仿佛有了自己的灵性一般,刺透我的皮肤,渗入我的血肉,拉扯着几乎和我成为一体的污血。好痛,仿佛整块皮肤都被灼伤拉扯一般。那种感觉,就如硬生生的把那染了颜色的皮肤撕了下来,血淋淋,痛彻心扉。

"夜泉,别乱动,放心,我一定会救你的。一定!"

然而,真正让我心魂俱裂的,是那越来越的血。天哪,谁来阻止他,谁来阻止他!

"救命啊!来人,快来人啊!!"我疯狂哭喊着,扭动着。

"元冕,你用命来染的颜色,我一样可以用命来洗掉。"丝毫不理会我的哭喊挣扎,董明依然我行我素。

"救命!!快来人啊!!天哪,明,求求你,快点止血啊,快点,求求你!"看着那血,我急得快要发疯了,他怎么能。。。。。。

"夜泉,别哭,别哭,我会救你的。一定会!所以,别再让他把你拉向地狱了。回

来吧,夜泉,醒过来。"染着鲜血的唇,吻上我,黏稠的液体,滑入嘴里,浓浓的血味散了开来,然而,不同于上一次的,这一次,血中,隐约多了丝甜蜜。

感觉那血流入体内,奇异的,让身子的疼痛减缓了。鲜热的血液,是如此的温润,暖了我的身子。感觉那血,似乎在冲刷着一切,那污浊的黑血,那压抑的罪恶和痛苦,随着那血的流入,一点点的,被刷了去。。。。。。

当他放开我的唇时,我哭着道:"明,求求你了,赶快止血,我什么都答应你,求求你了,你要我做什么都好,赶快止血吧。。。。。。"

"不。。。。。。我一定要洗去他留在你身上的所有痕迹。。。。。。"他看着我,笑着说,绝美的笑容,如此的虚幻,眼睛暗淡了许多。

"洗干净了,真的洗干净了,明,快点止血。"我用力挣扎着自己的手,恨不得马上握住那血流如注的伤口。

"真的吗?夜泉,你不会再让自己被他拉下去了吗?"他眼神涣散的看着我,吓得我魂飞魄散。

"真的!我不会了!!所以你赶快止血!!"我朝他大声的吼着。

"真的吗?不会再这样自暴自弃了?"

"真的!我发誓!绝对不会了!"

"嘻嘻。。。。。。太好了。。。。。。夜泉。。。。。。只是。。。。。。我好像。。。。。。没力气止血了。。。。。。"

他低喃着,轻轻伏在我的身上,仿佛羽毛般柔软。

"董明!!董明!!你给我起来赶快止血,别睡!!"我发了疯般的使劲扯着自己被捆的手。

天哪,天哪,看我到底做了些什么,我竟然让他走到这个地步。。。。。。

在我一个劲沉溺在自己的伤痛中时,我丝毫没有想到他会怎样。。。。。。

天,救救他,谁来救救他。。。。。。

就在此时,"砰!"的一声,门开了。

"你们到底。。。琦冢!!?"

"快点,快点给他止血!!快点啊!!"我顾不得看来人是谁,只是一个劲的喊着。

来人似乎非常冷静,飞快的撕了块床单,把伤口绑了起来,然后抱起他飞快的冲了出去。

"医生!快点给我叫医生!!"威严而哄亮的嗓音,在走廊外焦急的喊着,随即听到一片杂乱。

看着远去的身影和跑过来的医生,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他得救了。。。。。。

带着这个欣慰的想法,虚弱的我,再次昏了过去,陷入沉沉的黑暗中。只是,这次再没有那暗红的颜色了,那腐臭的黑息,缓缓的散了去,剩下清明的一片。。。。。。

夜泉,他赢了。。。。。。

冕。。。。。。

夜泉,走吧,这里并不适合你。。。。。。

可是。。。。。。

夜泉,你也把自己惩罚得够了。。。。。。

对不起,冕,对不起,你一定很恨我吧。。。。。。

夜泉,你要记住,我爱你。。。。。。

冕。。。。。。

我从来都没恨过你。。。。。。

谢谢。。。。。。

回去吧,夜泉,好好的活下去。。。。。。

嗯。。。。。。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三十章上
章节字数:7329 更新时间:08-08-14 13:33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两天后的事情。睁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有种从一场漫长而漆黑的恶梦中醒来的空白感,在接触到清凉的空气的那一刹那,是前所未有的舒畅,还有空白。。。。。。发生什么事了?

"夜泉,醒过来了吗?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去叫医生。"董情清秀的脸,在下一刻就跃入我的眼帘。

看着他就要离开,我抓住他的手,摇摇头,虚弱的道:"董明怎么样了?"

他淡淡的一笑,说:"放心,他没事,刚好抢救及时。"

"那就好。"太好了,他没事。这个欣慰的好消息,让我愉快的缓缓笑了开来,却看见董情盯着我,一怔一怔的。

"怎么了?董情。"我担心的问着。

"夜。。。。。。夜。。。泉?"他的声音,有着丝不确定。

"嗯,怎么了?"

"你,你好了?"清脆的声音,是紧张的。

看着他担心的面容,我的心一痛,安抚般轻柔的笑了出来,轻轻道:"嗯,我好了。一直都让你操心,对不起。。。。。。"

"天。。。。。。"短短的一个音节,他用手捂住嘴巴,泪水却从眼睛里涌了出来。

"怎么了?"看见他哭,我慌忙问到。

他摇了摇头,只是一个劲的哭,什么话也没说。

我看着他,鼻子好酸,眼睛涩得发痛。

看看我到底做了些什么。。。。。。

只是的一味的逃避和自我封闭,却忘了自己的举动看在关心我的人的眼里,是多么的令人痛心。。。。。。

我怎么能这样伤害一个又一个关心我的人呢?

再次意识到自己的自私的懦弱,我愧疚极了。

"对不起,董情,对不起,让你伤心了,对不起。。。。。。"苦涩的道着歉,却知道无论多少句对不起,也无法弥补我对他们的伤害。

他又摇了摇头,艰难的开口道:"没。。。。。没事的。。。。。。只要你。。。。。。好了就好。。。。。。好

了就好。。。。。。"

"董情。。。。。。"我内疚的喊着。

"没什么的,我只是太高兴了而已,别在意。"他边擦着眼泪,边笑着说。

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我无语。过了好一会,我才慢慢开口:"我想去看看董明,可以吗?"

他看着我,一怔,脸上随即闪过为难的表情。

"不行吗?"我低喃的问。

"嗯。。。。。。"他小声的回答。

"算了,无所谓的,只要他没事就好。"我笑着说。

"夜泉。。。。。。"

"是因为武连威吧?"想想,那时把我挥到地上,后来又冲进来救了董明的男生,应该就是武连威吧。

"夜泉!你怎么知道!?"董情极为惊讶的问着。

我笑了笑,轻轻的说:"因为我很聪明呀。"其实,自己潜意识的记下了那时他们的谈话,现在一回想起来,不难猜到那个邪肆霸气的男人就是他们口中的武连威。

"他。。。。。。应该会好好的对董明吧。。。。。。"我又不确定的问到。

"也许吧。。。。。。"董情的声音,搀着丝不确定。

我微微一笑,说:"放心吧,他很在乎董明的。"当时在走廊上响起的声音,任何人都可以听得出是发自内心的焦急和担心。

看见董情又呆呆的看着我,我有些好笑的问:"怎么了,董情?"

"啊?没,没什么的,只是觉得你的笑容比以前还要柔和温暖了,感觉舒服得都要化了,让人好想哭。。。。。。"说着说着,他的眼泪真的又溢了出来。

"哎,喂,喂,你怎么真哭了?最多我不笑,你别哭了,别哭了,算我拜托你了。"看到这样的状况,我赶忙绷紧了脸,口齿不灵的安慰着。

"嗤!"似乎被我逗笑了,董情拧了拧我的脸,有些噎气的笑着说:"说你笨,你还真是笨,一点也没进步。不过,能再次看到你笑,真是太好了。"

"嗯,让你担心了。。。。。。"我低喃道。

在医院住了一个星期,终于得到杨医生的首肯而回到宿舍。走进那许久没有蹋入过的寝室,空气中浮荡的淡淡菊花香让我莫明的感动。突然非常想喝口那清甜温香的菊花茶。走进厨房,拉开墙上的柜子,里面安好的摆着一大袋的菊花茶。打了开来,扑面的是干爽而带阳光气息的菊花香,我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好怀念。给自己泡了一杯,淡淡的含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熟悉而温暖的香味,在嘴里散了开来,好舒服,全身都暖洋洋的。奇怪,当时为什么会觉得这样的香味难以忍受呢?摇摇头,不愿多想,以前的一切,都让它过去吧。

走进浴室,本想先冲一个热水澡,却不经意看到那明亮的全身镜。有些犹豫的走过去,看着镜子中的倒影,此时的自己,仍然如一个久病初愈的人般虚弱,只是皮肤不再是腊黄的了,大大的眼睛,又恢复了光泽,过肩的乌发让自己看起来多了分无助的秀美。非常不愿意承认身为男孩的我此时看起来竟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只是,看着自己的样子,脑中突然想到一个现实得近乎冷酷的问题:恢复了的自己,是否仍会继续被那些学生涂毒?加上当时自己自暴自弃时的行为,和已经没有靠山可依的现况,以后的情况实在不乐观。怎么办呢?扯了扯自己的头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夜泉,你!?!"傍晚董情回来的时候,看着我惊得说不出话了。

"嘿嘿,怎么样?"我笑着问,用手摸了摸自己的理出来的小平头,短短的头发,有些扎手。

"呃。。。。。。它们会再长出来吧?"他喃喃的问着,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回复过来。

"啊?"这回轮到我楞了,他什么意思?

他猛的抓住我的衣领,瞪着我大声的问道:"你的头发!它们会再长出来吧!?"

被他的气势有些吓到,我只好楞楞的点了点头,说:"当然。"头发当然会自己长了。

他一听,放开我,如卸重负般的叹了口气,说:"呼,太好了,真是吓死我了。"

"哎,我是在问你到底怎么样哪。"我没好气的说。

"怎么样?"他瞪了我一眼,说:"差点以为是哪里来的乡下仔,难看死了。"

"哈哈,那就好。"这就是我要的成果。

"你在担心以后的事情吗?"清脆的声音,已经没有刚才的不正经了。

"嗯。"我轻轻的应了声。

"其实你不用担心的,我会保护你的。"他定定的看着我,说。

"董情,你不能无时无刻的保护我吧?"我看着他,问道。

他看了我一会而,然后眯着眼睛说:"嗯。。。。。。如果能把你的眼睛遮起来,效果会更加好哦。"

"会吗?"我有些奇怪的问。

"对呀,你的眼睛和你的笑容可是你最致命的地方。你可以不要乱对人笑,不过眼睛嘛。。。。。。啊!"董明突然叫了出来,让我吓了一大跳。

"怎么了!?"我紧张的问。

"小明当时戴的平光眼镜,你们有留着吧?"他问。

"眼镜?对了!好主意,怎么我没想到。"嚷着,我赶忙跑到自己的书桌前翻了起来,似乎把什么东西弄到地上,不过我没在意,随意说道:"好像有东西掉了,董情,帮我捡捡好吗?"

"哦,好的。"

"哈,找到了!"终于给我找到那副十分土气的黑眶眼镜。我赶忙戴上,转过身问董情:"怎么样?董情,董情?"

只见此时的董情,正盯着手里的东西,神色怪怪的。

"董情,怎么了?"我奇怪的问。

他没有说话。

"董情?"见他不理,我本能的探头过去一看,只见他的手下,躺着一颗小小晶蓝色石片,在灯光下,发出莹莹蓝光,圆润极了。咦?这是。。。。。。

"夜泉,你从哪里得到这个东西的?"董情终于开口了,只是他没抬头看我,而是翻弄着那块小石片。

"啊?"这个东西,好像是。。。。。"啊!它是那个月冥流风的。"

"月冥流风?"

"嗯,是呀,董情,你认识他吗?"我问到。

他摇摇头,看着我说:"哦,不,我从来没听过这个名字。对了,夜泉,我先回去了,你也好好休息休息,你的病才刚好。"说完,他把石头递还给我,就走出房去,只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原地。

我躺在床上,翻弄着那块小巧玲珑的晶石。仔细看了看那块石头,虽然背面有些恐怖,和会自然的散发出暖意之外,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把晶石放在眼前,看着窗外阳光明媚的世界,一切都变成萤萤的蓝色,好像在海底的世界,漂亮极了。看着看着,突然想到这块石头的主人--月冥流风。仍然记得这个人,大概是因为他给人一种极为强烈的存在感,尽管他冷得那么的绝世孤绝,却依然不容易让人忘记他的存在。而且,他怎么说还是我的恩人。他到底是什么人?应该是这个学校的学生吧?可是为什么除了那几次意外之外,就再也没有在学校里见过了。想起那时他杀人使的残酷冰冷,我不由得心有余悸。想到他,就不期然的想到尉刑,然后想到当时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多么的过份。去道个歉吧。。。。。。可是,我那什么脸去见他。。。。。。。不管怎么样,还是先道个歉吧,我不能老是这样畏畏缩缩的。想想,如果当时,我在罗勇门前有勇气推门进去,又或者那个时候和元冕说清楚,一切都会不同吧。。。。。。

走到尉刑的门前,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鼓起勇气抬起手敲门。不一会儿门就开了,开门的是一个一年纪的学生。

"请问叶尉刑在吗?"我问。

他看着我,楞了楞,然后摇摇头,说:"他不在。"

"哦?那请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他一般很少会宿舍的。"

"是吗?那好的,谢谢了。"我道了谢,转身走了开去。

走出宿舍,我考虑再三,决定去随意走走,好久没有走动走动了。走在茂密的林荫道上,一抬头,就看见迎面走来几个银色校徽的学生,虽然并不认识他们,不过我也知道我和他们的关系绝对不单纯,因为,他们非常的面熟。我低下头,心在那几秒之间狂跳着,他们会认出我吗?认出了又会怎么样?而当我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们甚至没有看我一眼。等他们走过之后,我托了托脸上那副厚重的眼镜,嘴角淡淡的笑了开来。

接着,我又在校园里看见许多面熟的男生,我震惊,也第一次理智的意识到,那一段时间里我的生活是多么的淫靡颓废。无意识的环住自己的身体,好脏,好想吐,那熟悉的黑暗,再度侵袭着我。不行,都过去了,那些都过去了,别再想了,林夜泉,振作起来!使劲的捏着自己的手臂,一直到颤乱的心被疼痛平和我才松手。

值得庆幸,没有一个人认出我来,这是否代表着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会平平静静呢?

我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想着。摇摇头,不能抱太大的希望,因为在这里,你永远不会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透过翠绿的枝叶,看着已是淡金色的天空,现在已经是初夏了吧。。。。。。好快,对了,今天出门时看了看墙上的日历,5月23日。再过几个星期,这个学期就结束了。一年了,又过一年了。哈哈,好奇怪,第一年觉得时间过得好慢,可是这一年却觉得时间如飞呢。好像什么都没做,浑浑噩噩的就过了来,没错,就好像这一年都在做梦般。。。。。。我淡淡的叹了口气,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好点了吗?好想见他,真的好想,明。。。。。。

"你放开!!"突然,从树丛后面传来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神智。

" 放开!!"声音又传了来,好熟悉的声音。。。。。。尉刑!?我赶忙跳起来,悄悄的拨开那浓密严厚的树丛,看了过去。只见树下站着两个人,不,应该说其中一个被另外一个牢牢的扣在树干上。接着金灿的夕阳,被压在树干上正面对着我的人的脸清晰的跳入我的眼里。真的是尉刑!

"我要你,做我的人。"阴恻恻的声音,幽荡荡的响起,初夏的傍晚,一下子竟然变得阴冷了起来,我感觉身子一下子冒起疙瘩。

" 我不是物品,不会属于任何人。"尉刑孤傲的盯着对方冷言道。一双乌黑的眼镜,冰冷的,却也晶亮得冒着火焰,映着夕阳的光芒,闪耀得几乎刺人眼,一如燃烧着的太阳,漂亮极了。有些着迷的看着,想起以前董情曾经说过我们有相似的眼睛,其实,哪里像?那样的耀人的光彩,永远都不会出现在我这样的人的眼里。。。。。。。

"你的眼睛真漂亮。"又是那阴森低沉的声音,厚厚的磁性,拉回了我的注意力。转眼望去,只见一个高大的男生背对着我。他非常高,肩很宽,然而从肩下来却是越来越窄,如倒三角般完美的身材。即使看不见他的脸,然而从他身上,我已感受到那慑人的气势,那几乎让人感觉完全被压住的气势。

只见背对着我的男生,以他高大的身子轻松的压制住尉刑,一只手轻轻的抚上他的脸,然而却被尉刑嫌恶的避了开来。

"怎么?为那个人守身吗?呵呵。"说着,大手捏着尉刑的下巴固定他的头,然后使劲吻了上去。再接着,只见那个男生飞快的离开了尉刑,而尉刑的嘴角,带着一缕刺眼的鲜红,刺眼,我讨厌看到血,讨厌极了。。。。。。

"呵,不错,我喜欢会咬人的小野兽。这样才有意思。"男生说着,那只手顺着尉刑的脖子,摸到他的胸膛,然后一用力,"嘶!"的一身,把尉刑的外套似了开来,扣子掉了一地。

尉刑此时的脸好白,虽然他一点没有示弱,然而,他的神情是无法掩饰的不屑和恶心。被人强奸的滋味是什么,我最清楚了怎么办?看见那个男生的大手,顺着那蜜色的肌理,慢慢的滑向尉刑胸前。。。。。。。不行!

我猛的扑出树丛,摔在地上。

"哎哟,好痛。啊,对不起,打扰了。"我言不及意的说着,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抬头一看,僵住了。完。。。。。。完蛋了,怎。。。。。。怎么是他?

看着眼前那个高大的男生,如乌黑的卷发,大理石雕刻般的五官,白的几乎病态的皮肤,水蓝色如魔魅般的眼睛,我再也说不出话来。

莫非天!?

莫非天!?

真想给自己一拳,为什么刚才我不先看清楚对方是什么人再扑出来?这会儿,该怎

么办!?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湿冷冷的阴气,像一只无形的魔爪,死死的掐住我的喉咙,让我几乎窒息。

他不在意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再次看向仍然被他牢牢扣着的尉刑,淡淡的清晰说道:"滚。"

我害怕的咽了咽口水,几乎真的想照他说的去做,只是看了看尉刑,我深吸了一口气,从新拼凑起刚才被吓得魂飞魄散的理智。没什么的,比起那个时候,真的没什么的。。。。。。

"请问,你们知道宿舍在哪个方向吗?这个林子挺大的,我走得迷路了,呵呵。"我摸着自己的头,傻傻的笑着。

这一次,莫非天倒是真正看向我这边来了,冰蓝的双眼,带着丝极微的讶异。然而,为了避免他的眼睛,我向尉刑看去,而他,也正惊讶的看着我。

"滚。"又是一声淡淡的话语,仍然轻柔,却比刚才更让我毛骨悚然。

我倒抽了口气,继续没头没脑的说道:"这个,滚也要知道地方。你不告诉我宿舍在哪里,我往哪里滚哪。。。。。。"飞快的瞄了一眼莫非天,我几乎怀疑自己下一秒将会化成一堆尘土。移动着打颤的双腿,我走到尉刑旁边,确定自己和莫非天还有一段距离之后,对尉刑说:"请问你知道宿舍在哪个方向吗?"

" 你。。。。。。"莫非天阴冷冷的又开口了,只是当我看见他分神松开尉刑的一刹那,也顾不得他说什么,右手使劲拽着尉刑就飞快的往前跑。好在尉刑反应也快,我一拽,他就立刻动了起来。我们两个发疯般的跑着,我头也不敢回,直到感觉自己久病初愈的身子再也支持不下去了,我回头问了一句:"他,他追上来没有?"

"没有。"尉刑在我身后喘息回答到。

我一听,马上放慢脚步,大口大口的喘气咳嗽起来。好险,好险,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必有后福。。。。。。

"你没事吧?"尉刑走到我身边,边拍着我的背,边担心的看着我咳红的脸问。

"没。。。。。。没。。。。。。"我上气不接下气的摇摇头,胸口是火辣辣的。感觉脸上的眼镜突然变得千斤重,而且汗水流进了眼睛,于是我摘下来,用手擦着脸上的汗珠。

"夜泉!?"

"呃?"我戴上手中的眼镜,不在意的应道。

"真是你!?"

"啊?"什么意思?我有些莫明其妙的看向他,却看到一张复杂的脸。

"尉刑,怎么了?"看着他的脸变幻无穷,我问道。

"我。。。。。。我。。。。。。"他怔怔的看着我。

看着他复杂和有些胆怯的面容,我才想到了我原先找他干什么。

"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问。

"啊?没。。。。。。没。。。。。。"他呆呆的说,似乎仍然反应不过来。

"那次,真的很对不起。"我虚弱的笑了笑,说:"真的很对不起,其实你不用原谅我的,我也知道自己做了多么不可原谅的事情。我只是想跟你说,真的很对不起。"

他看着我,没有说话。不原谅我吗?也是,我还奢望什么呢。

"好了,先这样吧,我也要会宿舍了,再见。"低下头,转身就想离去。然而,我突然感到一股强大的拉力,然后再下一刻,我被人紧紧的搂住。

"夜泉。。。。。。"他在我耳边,低唤着。

"嗯?"我轻应道。

"你真的不生我的气了吗?"

"啊?"这会儿轮到我有些反应不过来。

" 我那时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你的表情好痛苦,好绝望,看得我好害怕,害怕是自己伤害你,害怕是自己让你露出那样的表情。后来我想去找你,可是我害怕看到那样的表情,害怕你不理我,所以我。。。。。。对不起!"他紧紧的搂着我,在我耳边说着。感觉他的身子一下一下的抖着,脖子是湿润的暖意,在哭吗。。。。。。那个总是坚强倔傲的像火一样的人。。。。。。

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此时抱着我的大男孩,是多么的在乎我。。。。。。

我环住他,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说:"你什么也没有做错,那是我自己的问题,不是任何人的错。而我却牵怒无辜的你,真正该道歉的人是我才对。"

他使劲的摇着他,却再也没说话。一直到他放开了我,我才再次开口:"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一起回宿舍吧。"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三十章下
章节字数:8960 更新时间:08-08-14 13:33
" 嗯。"他带着浓浓的鼻音轻应了声,却因为刚才的哭泣而不好意思抬起头来。看着他俊美的脸红通通的,我偷偷的笑了笑。真准备迈开脚步和他离去时,我不经意的回头望去,却见树丛深处闪过一丝蓝幽幽的冷光,我一僵,随即睁大眼睛再次看过去,除了绿油油的枝叶,什么也没有。是错觉吧,大概是刚才被莫非天吓的后遗症,我摇摇头,甩去那不安的寒颤。

一路上,我和尉刑聊着,见他渐渐绽开的真心笑容,我也开心的笑了出来,真是太好了。回到宿舍,我邀请他来到我的房间坐坐。聊天期间,不经意的,我把手插入口袋,意外的碰到一块温温的东西。

"对了,尉刑,你现在是和月冥流风在一起吧?"我问。

他一听,脸上的笑容即刻消失殆尽,变得苍白的脸色,甚至还带着丝若有若无的痛苦,让立刻我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不该问的问题,于是我赶忙有道:"对不起,当我什么也没问,别放在心上。"

"不,没什么的。。。。。。"他淡淡淡摇摇头,随即沉寂,不愿多谈。

"。。。。。。"看着那俊美而苍白的脸,我无奈摇摇头,不知道该说什么。算了,下次再让他把这块石头还给月冥流风吧。

"对了,要喝菊花茶吗?"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特意大声的笑着问。

"啊?嗯!好的,好久没喝过你的菊花茶了。"他一听,一扫脸上的阴霾,一脸开心的说道。

"哈哈,上次给你的喝完了吧?还要不要再拿些回去?"我泡了一杯递给他,看着他一脸满足的表情,我笑着问。

"好的,那我就不客气了。夜泉,你的菊花茶还是那么棒!"他喝了一口,睁大眼睛,笑着看着我说道。

我看着他,看着他的眼睛,到现在仍然是清澈纯净的。。。。。。为什么?心中,有丝丝羡慕,也有丝丝妒忌,为什么。。。。。。。

关于在林中看到莫非天和尉刑的事情,我想了又想,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所以最后我还是决定告诉董情,毕竟他比我有经验多了。有些事情,还是要先有些心理准备的比较好。如我所料,董情听完后脸色比初夏的雷雨天还要阴。

"夜泉,不是我说,你迟早会给你自己害死的。"董情苦恼得近乎叹息的说。

"我也不想的。。。。。。。只是那个时候,我一看到尉刑处在那样的情形下,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然后就。。。。。。。"我后悔的说着,只是现在才后悔,似乎用处不大。

"唉。。。。。。。果然像是你会说的话。"董情再次无力的叹息。

"哎呀,我想没什么啦,不要那么担心。他也许从头到尾都不知道我是谁,又也许根本不记得我长的什么样,哈哈。"我尽量乐观的大声说道。

"夜泉,你说,身为一个掌握着这个国家经济动脉,古老的大财阀家族的继承人,记忆力有那么差吗?特别是那个人还破坏了他的好事!"

"呃。。。。。。。"我咽了咽口水,一下子语塞。

"唉。。。。。。。"董情再次叹气,然后伸手摘去我脸上的眼镜,怔怔的看着我,一脸担忧。

不喜欢看他这个样子,也开始后悔为什么要告诉他,于是我拼命的想着其它的话题好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忘了这件事情。

"不过尉刑比我还惨吧,被那样的人缠上。。。。。。"

他一听,瞪了我一眼,凶巴巴的说:"哼,你还有时间去担心他?尉刑他虽然被缠上,但是绝对不会有什么危险的,这个你放心!"

"真的吗?"我不确定的问。

"唉,真的啦。"董情不耐烦的说:"毕竟他是他们追逐的对象。"

"哦,这倒是。你知道吗,当时我看到他的眼睛,就跟太阳一样热亮,漂亮耀眼极了。真不知道为什么你以前会说我们两个的眼睛像,我的眼睛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光芒?"我有些奇怪的问。

董情听了这话,表情就好像被人打了一拳般,一脸不置信的表情,最后他几乎咬牙

切齿的说:"夜泉,你到底是怎么照镜子?"

"啊?什么意思?"我奇怪的问。

"天,真是受不了你!你怎么还是那么笨啊!?"他一脸受不了的嚷着。

"哪有。再说,我就算不笨也给你说笨了。"我有些不服气的搔搔头,咕哝道。

他瞪了我好些时间,最后在我无辜的表情下终于被打败般的摇摇头,说:"唉,真是服了你了,简直是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

"董情,你到底也把话讲清楚嘛。"

"讲什么?讲完你又忘了!我以前不是说过吗,生长在黑暗中的生物是非常渴望阳光的。"

"所以?"我楞楞的问。

"林、夜、泉!"他忍无可忍的喊道。

"干吗?"我无辜又带些胆怯的应道。

他气鼓鼓的瞪着我,在我以为他又会向往常一样敲我脑袋的时候,他却如一个泄气的皮球般软了下来,叹了一口气,无力的说:"阳光太灼,太烈,长年呆在黑暗中的生物,尽管是渴望阳光,但是当他们真正接触到了,却会被阳光灼伤,最后被烧得烟消云散。"

"这和尉刑有关系吗?"我插嘴问道。

"你是不是故意的!?"他没好气的凶恨狠问道。

"没。"我赶紧老实的闭上嘴。

他看来我一眼,然后又道:"但是,夜泉,你知道吗?有极少数的黑暗生物,他们生长在最阴冷黑暗的世界,使他们拥有着足可以盖过光的黑暗,他们虽会被阳光炙伤,但他们却可以吸收阳光,然后把它吞噬得一缕不剩。"

"不懂。"我看着他,忍不住的吐出这两个字。

董情使劲瞪了我一眼,没理我,继续说:"这些人,他们知道光的味道,光的热度,他们尝试过那样灼人却发亮耀人的光明,虽然刺痛,却仍然不能阻止他们对光的渴望。但从他们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太过阴冷黑暗,很容易就在下一瞬间吞噬了那样烈的光,所以他们得不到永恒的光,也一样得不到那温暖,因此,他们对光的执着,是最可怕的。想想看,他们感受过,却总是无法抓住,一次又一次跌下来的绝望。。。。。。"

"董情,你好像念诗哦,能不能说得简单明了一些。"我垂头丧气的说道,这个董情,知道他语文好了,可也不用这样折腾人吧。

"你到底还要不要听!?你不听就算了,省得我对牛弹琴,对着你浪费我的口水!"董情向我吼道。

"听,听,当然听,可是你说些我听得懂的好不好?"我可怜巴巴的看着他,委屈的说道。

他看来我好一会,不,是瞪,最后慢慢开口说道:"尉刑就像阳光一样。。。。。。"

"这个我懂!"终于听出个头绪,我赶忙出声应和,却又换来两道火苗。

"不,不仅是这样,他同时也很孤傲冷倔,这样矛盾的个性,大概就是为什么他到现在还没被吞噬的原因吧。"董情停了停,轻轻叹到:"同时拥有两种特质的人,很特别哪。"

"嗯,嗯,的确。我有时候也觉得尉刑很矛盾,明明是个孩子,也可以笑得跟个孩子一样天真明亮,可有时候他竟然能散发出强硬冷傲的气质,让人不敢小觑。好矛盾的人哪。"我跟着说。

只见董情又摇摇头,淡淡的说:"但他还太年轻了,加上一进来就被保护得很好,所以他根本太多的历练。他太傲,太倔,太硬,迟早会被那些恶魔弄断了的。"我一听,楞住了,有些着急的问:"你的意思是。。。。。。这样的尉刑会有危险吗?董情,你不是说过他会没事的吗?怎么会这样?"

"听着,夜泉!"这次董情倒是严肃认真的看着我,让我不敢乱嚷:"你不同,你是特别的!"

我想我现在的眼睛又是许多问号了,只是我可不敢再开口找骂。

" 你的光,不像阳光炽亮,却有着独特的光华,温润蕴泽,在你身边,不但不会炙伤,还会得到那柔润温暖和柔和的明亮。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夜泉,在经历过那么多事情后,你的光却是有增无减,几乎每一次的崩溃恢复,只会让你身上的光更加的突出,我不得不说,夜泉,你坚强的让我吃惊。"

我听了,却是摇摇头。

"不是这样的,董情!不是的。如果我身边没有你们,没有你们一直给我鼓励,给我帮助,陪着我,我早就死了。也许是自杀,也许被人玩死,反正绝对不会活到现在。所以,不是我坚强,而是因为我有你们在撑着我。"我看着他道。

"夜泉。。。。。。。"董情怔怔的看着我,最后猛的把我搂在怀里,哽咽的说:"天,绝对不能让他们发现你,绝对不能。夜泉,别再做傻事了,否则让他们发现你,我真的不敢想到底会发生什么。。。。。。。"

"董情?"我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在哭吗?我又做错了些什么?

"你别难受,你说的都对,是我太笨了,不理解而已,你别难受了。"我笨拙的安慰着,想着他一定是因为我无法领悟他的话而难过。

"夜泉!"董情推看我,两手抓着我的衣领,一双桃花眼湿湿的瞪着我喊到。

"怎么了?"我吓得赶忙问倒,又说错话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真正的你如果被那些人发现了,会发生些什么事情?尉刑的光,也许会被他们彻底的吸收殆尽,而你的光,却可以让他们发疯!"董情两眼定定的看着我说。

" 可是。。。。。。。董情,呃。。。。。。。我不是说你不对了,只不过。。。。。。。如果照你的说法,我早该成万人迷了吧?不。。。。。。。我的意思是说。。。。。。。起码也会有个够硬的靠山了吧,是吧?不过。。。。。。。你看看现在的我,呃。。。。。。。除了你和董明,我什么都没有,还要每天担心着会不会又给哪些人看上,担心着自己的小命再下一刻也许就会消失在这个时间上。。。。。。。真的不是我不信你的话了,只是。。。。。。。"我看着他,吱吱唔唔的说出我真正的想法。

"那是因为没有人发现真实的你,因为夜泉你并不笨,因为你知道隐瞒自己,因为你知道在哪些时候必需要带上一层保护色。我说的没错吧,夜泉?"他那锐利的眼神,此时几乎刺紧我心里最深最暗的地方。

这回我可是真的楞住了,我从来没想到董情他。。。。。。。

" 你的保护色就是顺波逐流,绝对不让自己突出,引人注目吧?不然,早在第一年你就被郑涛占有了。可是,夜泉,你别忘了,你第一年里甚至没有被强暴!为什么?你有想过吗?只是因为那时你丑?不止这个吧,你可以在必要的时候让自己堕落,染色,甚至会做出明知事后会痛恨自己的事情,只是为了让自己不突出。夜泉,别害怕,我并没有说你做错了,相反的,你做得很对。我只是告诉你,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没有人发现你,因为你很成功的在外人面前隐瞒了最真实的自己,不管你是潜意识的还是有意的,你都成功的掩盖住那个善良,温和,开朗,柔韧的林夜泉,只除了一个人,元冕。"他定定的看着我说。

我已经无法说出话来了,发怔的望着他,为他的话震惊,也为元冕这两个而失神。

元冕,对我来说就像一道最有力的魔咒,我一生都不可能淡忘的名字。

" 夜泉,你毕竟还是太过善良了,所以对于对你好的人,你总是非常轻易放下心防,真心回报回去。而真实的你,就是那温润的光,让生长在黑暗中的生物无法不着迷的光。"董情的手,轻抚上我的眼睛,轻叹的说:"真实的你,还拥有着一双五彩斑斓,晶亮柔和的眼睛,几乎可以把人吸进那绚烂温润的世界中去。这就是为什么元冕迷失在你的世界中,再也无法出来的原因。"

"董情,这是我的错吗?元冕的死,是我的错吗?"我看着他,突然无头无脑的问。

"夜泉?"他吃惊的看着我,然后紧紧的抱住我。"不,夜泉,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天,看我说了些什么?夜泉,这绝对不是你的错,不是!对一个人好,真心对待一个人,是没有错的,夜泉。。。。。。。"

"是这样吗?"我空洞的问。可能吗?"可是,如果我不对他好的话,他就不会死了吧。。。。。。。"我看着董情,怔怔的问着。

"夜泉。。。。。。。"董情看着我,一下子语塞。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我再也不会随便对其他人好了,不会了。。。。。。。

然而,此时董情却在我耳边说道:"夜泉,你要记住,必要的时候,最真实的你,会是你的救生符!记住,夜泉,记住!"

时间飞逝,转眼间,就是两个星期。一切都很平静,不起眼的装束,和我刻意的低调,几乎没人注意到我,而我,也渐渐开始习惯这样平静的生活。我很少随便笑,就算是,也只是极为课套虚伪的假笑,我也很少用眼睛看人,就算看,也只是那非常疏离淡漠的眼神,我现在,只在几个比较熟的人的面前才会真正的敞开自己。还有几天,就要放暑假了。已经两个星期了,仍然没有见到董明回来,担忧和思念,就像一只小野兽一样不断的啃嗜着我的心。找董情问问吧,虽然他最近总是逃避着这个问题。

来到董情门前,敲了几下,很快就有人来开门,开门的人真好就是董情。

"嗨,董情。"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夜泉,是你呀,快进来坐。"董情看见我,开心的一笑,随即移开身子让我进去。走进去,就看见董轻的床上撒满了衣服,还有。。。。。。。一个箱子。那一瞬间,我才真正意识到,董情今年毕业了。。。。。。。而暑假的来临,则是意味着分别。。。。。。。

"夜泉,坐呀,别楞在这里。"董情从我身边走过,随意的说道。

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突然口齿都僵硬了,久久,才吐出一句话来:"你。。。。。。。要走了?"

董情一听,转过身来看着我,然后微微一笑,轻声道:"是呀。"

明知道答案,然而在亲耳听到的那一瞬间,却怎么也无法接受。毕竟在这个学校,除了董明,董情就是我最亲近的人。

"这样啊。。。。。。。"我低喃着。

" 夜泉,先坐下吧,别站在那里。"董情轻声说着,拉我在床边做了下来。下一刻,我无法控制自己的紧紧搂住了他。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我知道,只是一时间,实在无法接受呵。。。。。。。两年了,在这里一起两年,一起哭,一起笑,互相扶持,那份深厚的感情,早已在我心底生根成长。

"夜泉。。。。。。。"董情环着我,在我耳边轻唤着。

我没有说话,心酸得发痛,好似被人用手使劲拧着一般,几乎无法互相。我只是紧紧的搂着他,一直到心中的那份悸动平息,才放开他。

"董情,从这里出去后,你准备做什么?"我看着窗外,苦涩的开口,拼命的压抑着眼眶中的泪水。

"这个呀。。。。。。。从哪来,就回哪去吧。。。。。。。"他的声音中,有着丝叹息和无奈。

"也是。。。。。。。"我叹息,随即无语,因为再多的言语,也无法表达我此时的心情,那浓浓的不舍。。。。。。。

接下来的几天,我都尽量避开董情,我真的无法在知道他要走后还若无其事的面对他。董情大概知道我的心情吧,所以他并没有逼我。如果可以,我真的很希望他能留下来。但是我告诉自己,这个想法太自私了,因为能离开这里是一件好事。没错,我应该为他开心的,因为他终于可以脱离这可怕的地方,可以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嗨。"

"嗨,夜泉。"

董情离开的那一天,是一个晴朗的傍晚,我们两个站在校车旁边,看着对方。最后,我用尽所以的力气大大的笑了开来:"一切保重,董情,祝你好运。"

"嗯。。。。。。。夜泉你也一样,一切保重。"他看着我,怀着浓浓的不舍淡淡的说道。很奇怪,平时总是多话的他,今天却异常的安静。

"嗯,我会的。"说着,我抱住他说道:"谢谢你这两年来的照顾,董情,谢谢。"

"哎,快点上车,车要开了。"这个时候,司机从车窗伸头出来催促。

"夜泉,我不在你身边,你要多小心些,凡事多想想,别再做傻事了,也别再随便相信人了,知道吗?我不能再帮你了,你要多多保重,知道吗?"董情看着我,一口气说了下来。

"知道啦,董情。你也要多多保重,明年等我毕业后,我们一定会再见。"我尽量笑得自然的眨眨眼说。

"嗯,我们一定可以再见的。"董情笑着说,这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夜泉,你放心,小明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一定会的!"

" 我知道。好了,快上车吧,车要开了。"我笑着回应。就在我以为他转身离去时,董情突然搂上我的脖子,然后,我的嘴唇感受到那如蜻蜓点水般的温软。还在我处于石化的状态的时候,就听到董情说:"夜泉,再见。"说完,他飞快的转身跑上车去,我只来得及看见那飞洒在空中晶亮的水珠。

董情走了,看着远去的校车,我无意识的摸了摸还残留着些温度的嘴唇。什么嘛,这个董情。。。。。。。不过,现在他也走了。。。。。。。我突然感到非常的孤单和无助。如果董明在就好了。。。。。。。明,你现在还好吗?到底怎么样了?我好担心,好想你。

从校门往回走,一路上看到许许多多向往驶出的轿车。真羡慕他们,放假可以随意的回家,而我们着想普通的学生,却要锁在这里三年。想想,当初来时的那二十个学生,现在竟然只剩下十一个了,其他的九个不是自杀,就是成为贵族学生们的牺牲品。呵呵,十一个,就剩下十一个了,其中有一些已经人不人,鬼不鬼了,也有些彻底的把灵魂卖给了恶魔,还有一些就跟我一样,胆颤心惊的苟且偷生。这种生活,董情能离开,我真的应该感到欣慰和开心的,可是为什么。。。。。。。我的眼睛好痛,感到一直涩痛的眼睛要溢出水了,我赶忙仰起头。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身后一声鸣笛,吓得我回头一看,只见一辆黑色的轿车迎面冲来。忽发的状况,让我一时反应不过来,就那么僵在那里,无法动弹。看着越来越的轿车,完全没有停止的意思,我吓得已经不知道东南西北了,完蛋了,这回死定了。天知道我从来没想过我在这个学校的死法会是被车撞死。直到车直冲到我前面时,我才突然反应过来,本能的向旁边一跳,摔在了地上,与汽车擦身而过。说也奇怪,那轿车竟然"嗤"的一声停在了我的不远处。转头看去,是一阵讶异,尊贵的黑色,车尾镶着白亮亮,耀眼的标志,近三十米的加长豪华轿车,即使在这里也是非常少见的。

就在此时,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典雅的浅色西服,欣长均匀的身子,那近乎放慢的动作,一举一动中都透露着不凡的高贵、优雅和沉稳,一看就知道绝对是一个地位不凡的人。奇怪的是,那个男人竟然向我这边走过来,我坐在地上,看着他朝我走过来,不知如何反应,只能两眼看着他。那是一个非常俊美的男人,五官如象牙雕出来的上好雕刻品,一双晶亮的眼睛清脆如清泉,端正笔挺的鼻子,优美的唇挂着丝温文的笑容,加上从他身上散发出来那暖暖的文雅气质,让人有着如沐浴春风的感觉。只是,那样的笑容,看在我眼里,却是分外地眼熟。。。。。。。

只见他走到我身前,高雅的弯下身拾起地上的眼镜递给我,说:"对不起,我的司机不太熟悉这个学校的路线,所以一时没看清楚。你没摔伤吧?"轻柔温和的声音,一样是暖暖的。

"冕。。。。。。。"我呆楞的看着他,头脑几乎无法运转,只能极轻的喃出这样一个音节。

"什么?这位同学,你没事吧?"温和的嗓音再次想起,一只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上,这才唤回了我的心智。

本能的甩了甩头,再次看向那个人,这才发觉到,除了那温文的笑容有些神似之外,其他地方根本不像。元冕的身上,永远不会出现这样自信而沉稳的气质,而眼前这个笑得温文尔雅的男人,虽然一身温暖祥和的气息,却让我有种完全被压制住的感觉。

"同学,你是不是伤到哪里了?要不要我载你去医务室看看?"看见我呆呆的看着他,完全没反应,那个男人有开口问了。仍然温和的口气,暖暖的笑容,让人有种说不出的舒服。

"嗯?哦,我没事。"我摇摇头,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接过眼镜,有些反应不过来的说。

"真的吗?你确定没有地方伤着?"那个男子再次问着,露出微微的担心。

"真的,我没事,只是刚才有些吓着了而已。"也许被对方的气质影响,我边礼貌的微笑着说,边戴上手中的眼镜。

"哦?那就好,真的很抱歉,让你受惊了。"男子也淡淡的笑着说。

这个人,性格怎么那么好?看多了贵族高傲的嘴脸,一下子无法接受如此亲和的态度。再说,以他这样地位的人,竟然肯下车和我这个普通学生道歉简直是天方夜谭,何况如此亲切和善?

"不,没事的,请别放在心上。"我有些不知所措的说。

"呵呵,那就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再见。"他笑着说完,挥了挥手,便转身上车离去。

真是个亲切的人,所谓教养良好的贵族,应该像他这样才对吧。看着驶远的奢华轿

车,我由得的想到。

回到课室,收拾了下自己的书包,准备暑假好好的在宿舍补补自己这个学期落下的学业。走出那雄伟的欧洲式教学楼,天边已是紫红的一片。看着那红得发黑的颜色,我忽然觉得浑身一阵寒颤,然而就在此时。。。。。。。。

"请问你是林夜泉吗?"忽来的声音,吓得我慌忙寻声看去。只见血红的夕阳中,站着三个身影,而他们胸前银亮的校会,被夕阳映的红闪闪的,透露着诡异和危险。

本能的,我摇摇头,说:"不,你们认错人了。"才往前走了几步,就被人堵住了。

"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其中一个学生口气严肃的说道。我打量着这三个人,没见过。而且,和那些浮夸的贵族子弟比起来,这三个人身上多了沉稳和谨慎,真的非常的少见,也诡异极了。

"去干什么?"我心跳有些加快的问。

"这个等你到了就知道了。"

"我可以不去吗?"我不抱希望的问。

"请跟我们走吧。"严谨淡然的口气,却是绝对的坚持。

"知道了。"看情况,逃不掉的。与其在拒绝后被他们强行带走,还不如乖乖的自动跟着他们走,反正结果都一样,我选择无痛的那一条。

"请。"他们让开了一跳路。

我迈开了脚步,心里却是冰冷冷的不安,想见我的人是谁,到底为什么,自己将会发生什么事,这些问题,不停的盘旋在我的脑中,可是,却没人给我答案。看着那越

来越暗的夕阳,我淡淡的想到,也许。。。。。。。。这个暑假可能无法好好的补习了。。。。。。。。

(第二部完)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三十一章
章节字数:12141 更新时间:08-08-14 13:34
说来奇怪,尽管在这个四面环海,群山环绕的岛屿上快两年了,除了刚来的时候过它一眼之外,我对它的认识,竟然只局限在学校里面。

眼镜被取下来,眼睛被蒙住了,所能看到的,是透过厚厚黑布一点点微弱的光芒。

我被他们领上车,然后车开了。开了多久,我不太清楚,因为我正沉浸在自己的界里,去哪里,已经不需要猜了,因为马上就会知道。而我现在,除了预计最坏情况之外,最需要的,是一颗平静的心。我紧紧的握紧发凉的手,努力的呼吸着里一丝清冷冷的空气。

车终于停了下来,我被人领下了车,眼前的黑布被取了下来。因为天已经黑了,以我的眼睛并没有花太多的时间就重新恢复视野。入目的,是一座巨大古老的欧洲世纪房子,厚厚的石墙,小小的窗户,起码有上百个,却只有临星数点是亮着的整个房子的轮廓完全被深深的夜色浸入,寂静无声,显得异常的诡谲阴深的。暗厚沉的墙壁,爬满了弯弯曲曲的荆棘,更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这栋房子虽然古老却不残旧,四周井井有条的树木和被人精心打理的花草,意味着这并不是被人废的鬼屋。

厚重的黑色大门慢慢的打开了,我跟着那三个男生走了进去,惊讶的发现阔如广般的大厅内,竟然是点着蜡烛而不是开着灯。黄晕晕微弱的烛光,只能让我大概看楚大厅的轮廓。我不自觉的抬头往天花顶看去,高不见顶,只看到黑乎乎的一片就像外面漆黑的夜晚。我吸了口冷气,手不自觉的搓了搓自己冰得发麻的手臂这房子,真够阴森的!

就在我打量四周的时候,一个人影闪到我身前。

"请跟我来。"平板单调的声音,却有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我回神一看,眼前是一名中年人,穿着整齐的燕尾服,打着领结,油亮的头发一丝不苟的往后梳着,显的一身管家装束。他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锐利的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过身,说"跟我来。"本能的,我迈开了脚步,却又顿住了。我的眼镜呢?我回头想找那三个男生,却发现自己身后早已空无一人,只是一片暗淡的烛光。我是不是来到鬼屋了?我不禁打了个哆嗦。

"快点。"那个管家平板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没有再犹豫的跟了上去。踩着铺着柔软精美地毯的木梯,看着四周古色古香的摆设和古老的油画,我几乎怀疑自己正身处在欧洲中世纪富豪的家里。走在长长昏暗的走廊上,走廊非常的宽敞,如大厅一般高不见顶,两边是光秃秃的墙壁,只是每隔一段距离镶着一只点着蜡烛的烛台。

好安静,这么大的屋子,竟然没有一个人,死气沉沉的,安静得我可以清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当我们来到一扇宽大的黑木门前时,那个管家停住了,带着白手套的右手,轻轻的在厚实的木板上扣了三下,然后用崇敬的口吻说道:"少爷,您要的人已经带来了。"说完,他笔直的站在一旁,用眼神示意我自己开门进去。

我看着那擦得金亮的门把,却迟迟没有去开门,因为四周那阴森森的气息,让我的第六感官告诉我屋子里面的人绝对不会是我乐意见的。就在我迟疑的时候,那门竟然自己慢慢的开了,昏暗的烛光,从里面泄了出来。我扭头看了看那长长的走廊,昏黄一片,已看不到头。不知道我现在跑的话来不来得及?想着,又回过头,此时门已经完全开了,然而当我借助大屋里升着火的壁炉略强的火光看清里面的人时,我二话不说,转身拔腿就往来时的路跑回去。还没等我跑两步,我就感到肚子传来一阵剧痛,在下一秒我已经被几只手利索的扔进屋子里面,然后"砰"的一声,门关了。

"没有人能在我面前逃两次,林夜泉。"阴森森的嗓音,不大不小的清晰传入我的耳朵,让我全身冻得一僵,动弹不得。

死了,这次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我坐在地上,僵硬扭动自己的头,看向坐在宽大的椅子上的人,他背着火光,一身深黑色休闲衣衬得他那苍白得病态的皮肤如透明一般,在黑暗中益发阴深惨百。黑卷油亮的半长发随意披散,一双冰蓝透澈的眼睛虽然精光魄人,却是一丝暖意也没有。阴森的死气,弥撒在他周围,怎么看,都像是住在古堡深处长年不见天日的吸血伯爵杜古拉--阴残而无情,以人血为食。莫非天,我默默的在心中重复着这三个字,心里自动把我在先前所预计的最坏情况再乘以三。

"怎么,哑了吗?那天在树林里你话不是挺多的吗?"那一双冰蓝的眼睛,带着九分阴冷残虐,一分戏谑的看着我。

"莫少爷,您这是哪的话?我那天是有眼不识泰山,一时多话,还望您别见怪才好。"我眯着眼睛,干涩的陪笑说道。

"哦?可是你那天好像并不是那么想的吧,林夜泉。"他锐利的看着我,不缓不慢的说道,嘴角微微向上一翘,勾勒出一个似有似无的冷笑。

果然,还是逃不过。原本我还天真的期望他不知道我是林夜泉。绝对不能再惹这个可怕的男人了,我不敢,也惹不起。我浑身颤抖的跌跪着,把头嗑在地上,带着一丝颤抖的说:"那天是我一时冲动,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我保证以后绝对不会了。"我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一个冰冷的东西碰到我的下巴,然后我感到一鼓强大的冲力,撑起我的头,力道之大,让我痛得闷哼了一声。原来莫非天用他的鞋尖撑起我的下巴。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从那高大优美的身材所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得我动弹不得,只能无助的跪在那里,任他如打量一个毫无反抗能力的猎物般锐利的打量着我。

"你真的是林夜泉吗?胆小,懦弱,怕死,愚笨,虚伪,像你这样低俗的人,却可以杀了郑涛,害死赵文,让元冕为了你自杀。难道我的部下都那么无能吗?"阴冷打量的目光,像毒蛇一样细细爬过我的脸,留下冷冷的麻感。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努力的拉开称做笑容的弧度,艰难结巴的说道:"莫少爷,我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吧?呵。。。。。呵。。。。。。"

" 是吗?"他拉开一抹让我毛骨悚然的阴冷笑容。然而就在这时,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匿大阴暗的房间中,突然多出另外一个声音:"啧啧,你的地方怎么还是跟个鬼屋一样阴森森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点蜡烛,真是老土。"低沉磁性的浑厚男音,带着说不出的色情和勾引,也有着浓浓的危险。

"啊!!"被突来的声音吓住,我不有自主的叫了一声。然而莫非天头也不回,眼睛也不眨一下的阴沉缓慢的淡然说道:"你连进门前要敲门的最基本礼仪也不会吗,武连威?"

武连威!?

我一震,呆楞的扭头看过去,只见另外一具高大健美的身影从高高厚厚的窗帘布中走出来,晕黄的烛光,迷幻的映出那张俊美邪魅非常的脸。

"我又不经过门,干吗敲?"武连威邪笑的说,一双眼睛却从一开始就盯着我不曾离开过。

"有事吗?"莫非天轻缓冰冷的说道。

"听说你这里有个有趣的人,过来看看。"说着,武连威脸上又漾开一抹淫荡的笑容,冲着我。"嗨,林夜泉,几个月不见,我都快认不出你了。"

"董明呢?他怎么样了?把他还给我!"明知自己此时应该保持安静,不要引起太多的注意,然而,这些话语就如不受控制般的冲口而出,下一刻,我的脖子已经被进进的掐住,脚也违反地球引力的离开了地面。

" 小子,你最好弄清楚一件事,他是我的,也只能是我的,以后不要再让我听到类似的话,否则我会让你彻底的体会一下生不如死的滋味。"原本玩世不恭的态度,在这一刻却变得残忍嗜血,那狂暴的气势,和莫非天简直不差上下。他说完,毫不留情的把几乎快要被他掐得断气的我扔在地上。

"原来这只蚂蚁竟然是你的情敌,大情圣。看到你和其他人争风吃醋,还是和他这样平凡的人,真的非常有趣。"莫非天阴森森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

"嗤,他?他确定他自己有那个能力吗?"武连威带着丝不屑的看着趴在地上猛咳的我说道。

"不过竟然连你都会认识这个庸俗平凡的人,我很好奇。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莫非天说完,他们两个人同时把眼睛放在爬在地上的我身上,那四道锐利冰冷的眼光,几乎要把我割成一片片。

"不过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蚂蚁而已。不过。。。。。。。现在的他和我第一次看到的他简直是两个人,这到让我有些奇怪。"许久,武连威慢慢的开口。

"哦?"莫非天轻应了一声。

"上一次见到他时,他完全没有灵魂,像一具死尸一样浑身是腐烂的气息,黑洞的眼睛是没有意识的淫荡,像一只死了的妖精,灵魂死了,肉体还在勾引着人。"武连威看着我,淫邪的说道。

"真的吗?照你那么说法,他现在的变化的确大极了。"说着,莫非天蹲下来,捏着我的下巴,森冷的说:"我倒要看看,什么样的人能连毁我三名手下。林夜泉,收起你那副可憎的面具,让我看看真正的你,到底是什么样的。"

什么!?

"呃。。。。。。莫少爷,您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笑得极为不自然的说,其实,我现在脸部肌肉已经完全僵硬了,能笑出来我都觉得是奇迹。

"呵呵,有趣,连态度都变了很多哪,林夜泉。真该让琦冢看看你现在这种跪地求饶的懦弱样子。"武连威的声音此时也插了进来。

"你到底还要装到什么时候?"莫非天捏着我下巴的手一用力。

下巴承受着几乎被捏碎的力量,痛得我说不出话来。

"我。。。我。。。我没有装。。。。。。"装什么?这种情况下,谁还装得出来那才是天才!

"还要继续装吗?"莫非天轻冷的说着,随即嘴角向上微微一笑,又是是一个冰冷残酷的笑容。他两只手轻轻一拍,门开了,随即进来几个人影,其中三个是刚刚把我带来男生,另外两个我不认识,而被他们带进来的人,却是。。。。。。

"罗勇!?"我震惊的看着来人,不自觉的喊了出来。

"夜泉!?"罗勇看到我,也是一惊。

罗勇被他们带到我旁边,我俩惊慌的望进对方的眼中,却都看见一片空白。

"他是你朋友吧,林夜泉。"莫非天锐利的盯着我,阴森森的说道。

我低下头,没有回答。

"我想,你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有事吧?"残忍的声音再次响起,却轰的一声让我原本还算镇静的大脑开始乱了。可怕的男人,丝毫不废吹灰之力,就踩中了我的死穴。

莫非天向那几个男生使了个眼色,下一秒罗勇已经被压在地上,然后是"嘶"的一声,衣服已经被利落的扯开。

"你们干什么!?"

"你们干什么!?"

同样的问号,从我和罗勇的嘴里喊了出来。

"哈哈,果然是得罪了你莫大少爷的人都没有好果子吃。"此时一旁的武连威已经在一张舒适宽大的沙发上坐了下来,翘着二朗腿,一副悠哉游哉看好戏的样子,风凉的说道。

"莫,莫少爷,请问您的意思是。。。。。。"我带着虚弱的讨好笑容问道。

"我倒要看看你装得了多久。"阴冷的表情,阴森的话语。他那一双如毒蛇一样狠毒阴冷的蓝眼,自始至终没离开我的脸,仔细的观察着我的每一个表情变化。

"不,不,不要,千万不要。"我的脸一白,急得快哭出来的说着,慌乱的看向罗勇,那几个男生随着莫非天的眼神已经开始动作。只见他们强迫的把罗勇呈"大"字

形拉开,然后其中一个男生走近火堆前,用钳子取出一块烧得火红鲜艳的铁块。一旁的武连威轻吹了一声口哨。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我惊慌的问着,不愿证实心中那可怕的想法。

"夜泉,这到底怎么会事?"被压制住无法动弹的罗勇边挣扎边慌乱的向我问道。

拿着烧红铁块的男生一步一步靠近罗勇,我想也没想的从地上爬起来,冲过去想阻止那个男生,可是却被一个男生牢牢的压倒在地上,胸口重重的撞在地上,几乎挤出我体内所有的空气,让我几欲昏厥。我无法动弹的被压在地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红红的烙铁,离罗勇赤裸的身子越来越近。罗勇也意识到他们的意图,拼命扭动的身子,叫道:"你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别这样,不要这样!"

"住手啊!!求求你们,住手!别这样!"我失控的狂喊着。然而,没有一个人会听我们的乞求,没有。仿佛如慢动作一般,我看着那鲜艳的红铁,慢慢的贴上罗勇雪白的胸膛,是那样的刺目,然后是极清晰的"嗤"一声,惊心动魄。

"啊~~~~~!!"凄烈的尖叫声,是谁的,已经分不清了,有我的,也有罗勇的。看着那让我心脏胀裂的一幕,我感到自己几乎无法呼吸。当我看见那铁烙在他的身上,仿佛就好像烙在自己身上一般,灼裂的疼痛,让人窒息。

乱了,此时的我,已经全乱了,看着那散在空气中的白烟,闻着那飘在空气中烧焦的肉味,听着那荡在空气中的惨叫,我鸵鸟的捂住耳朵低下头。不愿看,不愿听,假的,全都是假的,这只是我的恶梦,只是恶梦而已!

突然感到头皮一阵剧痛,头被人使劲拽起,是莫非天。他带着近乎赏心悦目的优美笑容,没有丝毫人性,"怎么样?听到自己朋友的惨叫,看到自己朋友在眼前被折磨感觉如何?"他强迫我看着罗勇,罗勇那几乎发黑的脸色,几乎翻白的眼珠,还有他胸腔烫得焦烂的肉。

我在抖,全身都在抖,一股尖叫在体内爆发,却叫不出口,体内的器官全部绞在了一块儿,痛得抽筋。

"求。。。。。。求。。。。。。您,别,别这样,要怎样,冲我来了好了,放过他吧,求求您了。。。。。。这和他无关。。。。。。"我语无伦次的颤抖说着。

"怎么没有关?他可是你朋友,而你,害死了我三个部下,你认为你一个人的命就够还了吗?"他在我耳边残忍的说着,一字一字,轻缓而平淡,却犹如最锋利的尖刺,直接刺穿我的心脏。

我的错,都是我害了他。。。。。。

我天真的以为一切可以重新来过,只是,过去所做过的,永远都不会消失,报应,迟早都会来的,仍然会连累到身边的人。。。。。。

乘我仍然失神的时候,莫非天又向手下打了个颜色。这一次,一个男生把已经毫无生气的罗勇翻了过来,然后扯下他的裤子,再来。。。。。。。当我看到那巨大的凶器毫不留情的插进罗勇的体内时,我连呼吸都已经忘记了。罗勇就在我面前,如一只破碎的洋娃娃一般被人撕扯蹂躏,然而我,却无法救他!

" 你们干什么!?还不够吗,他都成那样了!住手啊!求求你们了,他会死的,别这样!!"那一幕仿佛让我的神经突然反弹了一般,我开始拼命的挣扎,哭喊着,使劲伸出自己的手,想去拉住他,却够不着他,够不着。。。。。那刺眼的一幕,让我再次回到了开学的那一夜,那我永生难忘的场景。这一次,我仍然无法救到他,尽管这一次离他那么近,我还是无法救到他,不仅救不了他,还害了他。。。。。。

"非天,你看你都把人家弄哭了。真是个残忍的家伙。"武连威在一旁如谈论天气般的轻松说道。

"得罪我的人,绝对会复出代价的。林夜泉,下次如果再冲动的话,先想一想后果,是不是你能承担得起的。"如恶魔般的低语,轻易刺进我颤愫的灵魂。

"我。。。。。。我。。。。。。"如果那次,如果那次没有冲出去,如果那次没有救尉刑,也许,就不会这样子了吧?如果不是因为我的莽撞和无知,罗勇他今天也不会这样,

好后悔,真的好后悔。。。。。。。

如果给我再选一次的话,我不知道自己是否会做出同样的选择,迷惑了。。。。。。

我扑跪到莫非天的脚下,哭着喊道:"莫少爷,我求求您了,快让他们停手吧,我什么都听您的,你要怎么样都好,求求你现在快让他们停手吧!"我哭着,跪着,求着,抛弃所有的尊严,只求他放过那个躺在地上出气多,进气少的男孩。

我不要再看到我认识的人在我面前死去了!

"莫少爷,求求您,赶快让他们住手吧,求求您了。"看着罗勇身后换上的三个人,我嘴唇颤抖的说着。

莫非天只是定定的看着我,没有说话。

"我说非天,我想你也早看出来了吧,他这个样子根本不是装出来的。他本就是这样一个人,你又何必费神一再逼他呢。"武连威闲闲的说道。

"因为我好奇。不知道他到底可以承受多少。你看不出来他现在已经到了极限吗?"

阴缓的口气,丝毫不在乎自己残酷的行为,仿佛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满足他好奇心得一个小游戏。

"哦?是吗?"武连威听了,从椅子上站起来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你看着。"莫非天的脸上,出现一抹阴森森的笑容。他优美的抬起手,缓缓的打了个手势,然后,"啊!!"

我听见罗勇一声惨叫。

我飞快的扭过头,看到的,刚好是飞洒在空中的斑斑腥红。。。。。。

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已经不知道了,四周的一切仿佛都停止了,异常安静。我呆呆的睁大眼睛,看着空中那红色的珠子,如放慢镜一般的,慢慢的落了下来,打在我的脸上,温热的,湿黏的,如熔浆般烧烂了我的皮肤,那椎心刺骨的痛,多么熟悉。。。。。。

在我还没来得及尖叫之前,我的双眼就看见罗勇静静的躺在那里,柔软的四肢摊着,

潺潺的鲜血,不断的从他手腕喷洒而出,精美的地毯,已经飞快的染上一片刺眼的红。他那一双无神痛苦的眼睛,有着慌乱,还有求救。夜泉,救我,我不要死!

我应该尖叫,呕吐,疯狂,可是我此时,却是异常的冷静。压着我的人什么时候松开的,我不知道。我以体能极限的速度飞快的冲过去,撕下自己的衣服飞快的紧紧绑住他的伤口,捆绑中,我的手,甚至连抖都不曾抖一下。我一边绑,一边轻声笑着安慰道:"没事的,罗勇,别担心,我绝对不会让你出事的。放心。"四周是腥臭的血味,皮肤上是黏热的血液,眼前是刺眼的血红,这一切让我崩溃,也让我冷静。

伤口一绑好,我转身对着屋里的人吼道:"叫医生,赶快叫医生!!"屋里的人,全部都看着我,却没有一个动。我冲到莫非天身前,用带着鲜血的双手,使劲抓住他胸前的衣领,用力一扯,让自己和他冰冷的蓝眼对视,然后我两眼烧红的一个字一个字咬牙切齿的吼道:"赶快送他到医院!如果他死了,我发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莫、非、天!"

莫非天森蓝的眼睛阴冷冷的盯着我,冰蓝的眼睛奇异的掀起一丝波动,他嘴角泛开

一丝残虐的笑容,用极轻极微的声音说:"很好。"再来,我就听到他用清晰的声音命令道:"送他去医院。"极轻的一句话,却让屋里的手下飞快的动了起来,在下一秒,罗勇已经被人如旋风一般抬了出去,然后,是静寂无声。

我放开莫非天,精神完全垮了下来,跌坐在地上。匿大的屋里,是那么的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长梦境。然而,那浓浓的血腥味和妖艳的血红色,开始激烈的刺激我的神经,开始在我的体内起了化学反应。好红的血,在哪里见过?好多好多,到处都是,我的脸上,我的身上,都是。。。。。。好想吐,却吐不出来,胆汁在翻滚,胃在抽搐,感觉体内,好像有些东西在鼓动,心要裂开,有东西要涌出来,那一种绝望,沦陷,堕落却又拼命想求生的疯狂,在那一瞬间,吞噬了我。。。。。。

"呵呵。。。。。。呵呵呵。。。。。。"我听到一个妖媚柔和的笑声,带着无限的嘲讽。我抬头,看向屋里那两个人,只见他们脸上,带着一丝轻微的讶异看着此时的我。莫非天蹲下身,看着我,冷淡的说道:"这,就是真正的你吗?"

他在说什么?我望近那双蓝得透彻的冰眼,看见的,是一个笑得妩媚的陌生面孔,陌生的面孔,却异常的熟悉。

"你说呢?"带着挑逗的嗓音,似乎出自我的嘴巴。

不,就是我。

当我猛然意识到,那个人,是我自己时,巨大的恐惧瞬间包围住我。不,不,不行!

我绝对不能再变成那样,绝对不行!

"啪!"的一声,清亮的响起。我的头,扭到了一边,我的脸,刺痛,火辣,我的手掌,同样的麻疼。

下一瞬间,内心的疯狂,被我用理智拼命的压了回去。

我用力的掐了掐自己,拼凑起自己碎了的冷静,然后我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无力的看着他,苦涩的道:"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

莫非天听了,只是盯着我。一旁的武连威轻吹了声口哨,用他那一惯漫不经心的色

情口吻说道:"难怪我们都给他唬了,这个林夜泉,根本就是有多重人格嘛。"

我充满无限内疚的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的罗勇。医生说抢救及时,现在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不过胸口和手腕,会留下疤痕--无法磨灭的丑陋疤痕。我轻轻的坐在他身边,双手握上他冰凉扎着纱布的手,眼泪不受控制的滴了下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的,我真该死,对不起,罗勇,对不起。。。。。。"

"夜。。。。。。夜。。。。。。泉?"沙哑虚弱的声音。

看见他无力的睁开眼睛,露出一双无焦距暗淡的眼睛,我赶紧扭过头,迅速的擦了擦眼睛,然后回过头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轻声道:"罗勇,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渴。。。。。"他艰难的说着。

" 好的,我马上拿水给你。"说着,我立刻起身倒了杯水给他。可是极度虚弱的他,别说坐了,甚至连张嘴和水的力气都没有。无论我怎么努力把杯子凑到他嘴边,清水总沿着他嘴角流下来,湿了枕头。在想不到任何其它办法的情况下,我只能用最笨拙的方法嘴对嘴的喂他。嘴唇碰到他那干裂粗糙的嘴唇,我的身子僵了僵。我让口里清暖的水缓缓的流如他的口里,沾了水的舌头,轻轻地舔了舔那两边干枯的唇瓣,希望能让它们也润泽一些,却感觉那两片干涩的唇似有似无的颤了颤。

"还要吗?"等喂完了一杯水后,我看着他轻声问道。

他无力的摇了摇头,虚弱的闭上眼睛,似乎又要睡去。我那手巾轻轻的把他嘴唇擦干,给他换了一个干爽的枕头,然后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罗勇,那你好好睡,我还有些事情,得先走了。我很快会再来看你的。"说完,我轻轻的朝门走去。当我握住门把正准备开门出去的时候,本来应该沉睡的罗勇突然开口:"夜泉。。。。。。"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那个虚弱的声音继续说道:"你。。。。。。不需要道歉。。。。。。。不是你的错。。。。。。我没有怪过你。。。。。。"

不是我的错吗?不是我的错吗?你可知道,如果当时我没有冲动的救了尉刑,如果你不认识我,不是我的朋友,你怎么会如此虚弱的躺在那里?你却告诉我,不是我的错。。。。。。

然而,我却无法把这些话说出口。我害怕,害怕他知道真相之后,就不会再理睬我了,离我而去,而我,将永远的失去他这个朋友。我怔在那里,久久,握着门把的手用力得发白,最后我会过头,笑得灿烂的对躺在床上看着我的罗勇说:"你好好休息吧,我会再来看你的,再见。"

走出去,轻轻的关上门,我感到自己极度的缺氧。好闷,好闷,胸口闷得发酸,我走了两步,然后飞快的跑了起来。跑出医院,飞快的跑着,一直跑到自己两腿发麻,发酸才停下来。嘴巴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氧气,仿佛怎么吸都不够,胸口仍然是缺氧般的酸闷,仿佛在萎缩。

喘了好一会,我才慢慢的朝宿舍走去。宽敞平坦的林荫大道上,在这明亮的白天,竟无一人。不知道为什么,学校今年除了我们这些普通学生之外,所有银校徽的贵族学生全部回家过暑假去了。如此统一,还是第一次。回到自己的宿舍,我第一件做的事,就是泡了杯暖烘烘的菊花茶。尽管是夏天,我

的身子却仍然冒着冷汗。清甜的茶水流入我的口里,滑进我的身子,温柔的抚慰着我全身每一个细胞。一直紧绷的身子和神经,终于在这温暖熟悉的味道下放松了下来。无力的倒在柔软的床上,脑子开始慢慢的运转起来。

"说吧,你们到底想怎么样?"我记得当时我是那么问的。

然后。。。。。。疼痛,我的眼睛感到一阵剧痛。莫非天那双苍白冰冷的大手,用几乎要捏碎我的头骨般的力量捧住我的头,两只大拇指使劲按住我的眼睛,痛,好像他要把我的眼珠按碎才甘心。突然,一个恐怖的念头浮现在我的脑海里:这个莫非天,该不会和他的表弟赵文有同样的嗜好吧。

"真想不到,你这样的人,也会有这么漂亮的眼睛。"我的想法刚落,我就听到莫非天那阴恻恻的声音,让我僵硬的身子,生硬的颤了颤。

"非天,你那坏毛病不是又范了吧?"武连威在一旁有些受不了的说。

莫非天没有理他,他的拇指终于离开,不过我的眼睛已经被他摁得眼泪失了控的掉

了下来。他看着我慢慢的开口:"你怕死吗?"

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地。

他嘴角微微向上一翘,缓慢的说道:"那就好,如果你不怕死,那么接下来的游戏就没有意思了,留下你的命也没有任何意义了。"

我听了,心里一惊。看着他那一双变得莹蓝的眼睛,一股寒流迅速窜过我的全身。

"武连威,要让你失望了。我暂时不会杀他,而且也不会让人家杀他。"莫非天看着我,对他背后的武连威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看向武连威,只见他邪美的脸一脸无聊受不了的说:"知道了

知道了,啧,原本还以为可以不用自己动手就能看他惨死。"说完,他看向我,极色情邪肆的笑着说:"不过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也是不错的。"说完,他优美的转过身走向阳台,身影慢慢的淹没在黑暗中。

还没等我来得及消化他的话,就觉下巴一阵剧痛,我不得不会神看向眼前的魔鬼。

此时,匿大的屋子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安静得能听到火在壁炉里"叭滋叭滋"的烧着,火焰映在墙上,犹如黑色的狱火,张牙舞爪,笼罩着我。

他盯着我的眼睛,缓慢的说道:"真是双漂亮的眼睛,跟他的好像,特别是在生气的时候。想不到,像你这么平庸的人,竟然可以让他露出如此脆弱可爱的表情,真让我想马上就杀了你。"说着,他那一双冰蓝的冷眼瞬间射出森沉浓厚的杀气,像雾一样瞬间充满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那刺骨冷冽的杀气,让我的骨髓都像结了冰似的。我使劲咬紧牙关,希望它们不要发出那懦弱的"格格"声。

"你也不想死的那么快吧?"

我诚实的摇了摇头。不,我不想死。哪怕是活得再痛苦,哪怕只剩下一口气,我仍然希望能活下去。

"你很幸运,林夜泉,因为我对你还存有好奇,所以我暂时不会杀你。我给你两个月的时间,让你呆在我身边。两个月后,如果你仍然好好的活着,我绝不会再难为你,我们的帐,也就一笔购销。你说如何?"他带着丝残忍阴森的危险,淡然的说道。

乍听之下,是很诱人的条件,只是。。。。。。

"我可以选择不玩吗?"我说。

"可以,你现在就去陪葬我的那些部下们,相信他们会非常乐意见到你。"他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知道了。我不玩,现在就死。两个月中,只要你对我不再好奇,我也随时会死。

是吗?"我不会天真到以为他只是单纯的让我呆在他身边两个月,他要的,大概是种对一件玩具的新奇感,新奇一过,我就没有任何的价值了。

"聪明的孩子。"他笑道。

我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开口:"你今年多大?"

他看着我,蓝眼闪过一丝怪异,大概是因为我这个没头没脑的问题吧,他的嘴角咧得更开了。

"18。"一个简短的数字重他开口蹦出,却让我楞在那里,久久说不出话来。眼前

的人,竟然比我大不了多少,让我无法置信。最后,我呆呆的开口:"被一个18岁的男生叫孩子,感觉真是特别年轻哪。"

"哈哈哈哈。"他一听,就哈哈大笑了起来,我却被眼前突来的景像吓得又呆住了。

那个阴森森像吸血鬼一样的莫非天,竟然在笑,笑得一扫那惨白的脸上的阴森,让此时的他看上去就像一个18岁的大男生。我是不是快死了,回光反照,所以看到幻像呢?

等他的笑停了之后,他看着我说:"你是一个有趣的人。相信这两个月会很有意思。"看着他的脸,我迷惑了。刚才那个冰冷残酷,做出那令人发紫的事情的人,竟然只有十八岁。

莫非天,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大家差不多的年龄,他却几乎丧失了所有的人性呢?

不管他是什么样的人,绝对不会是好人。我躺在床上,摇了摇头,坐起身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轻便的旅行袋,开始打包。随便装了几套换洗的衣服,把那袋干菊花也放了进去。然后我走到书桌前,把凌乱的课本和暑假的作业也一起装起来。我不知道我是否会有时间和精力去碰它们,然而,外面的世界并不会因为这个孤岛的一切而改变。毕业之后,还是一样要考大学的。如果我真的可以安然毕业,我不希望自己连一所三流的大学也进不了。想起父母一直期望我能进一所一流的大学,有好的未来,我自暴自弃的笑了笑,未来?在这里,有未来可言吗?

等一切完毕之后,我再次环顾了一下整间房子,然后我不由自主的走向董明的床。

躺在上面,仍然可以闻得到那淡淡的清新。董明。。。。。。有多久没见到他了,似乎是一个月,似乎是一个世纪。很希望能在离开之前,能再看他一眼,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不知道他伤好了没有?武连威对他好吗?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让身子深深陷入那柔软的床垫中。莫非天,他真的会让我安安稳稳的过完两个月吗?想起以前郑涛和赵文在我身上所施的暴行,原本一直压制的恐惧终于涌了上来。他的残忍,胜过郑涛,他的阴毒,胜过赵文,和他在一起,也许不用两个月,只要两个星期我就会在这世界上消失了。。。。。。会死的,会死敌,真的会死的,逃不过了,真的会死的,董明,董明。。。。。。不行!停止!!不可以再想了,林夜泉,坚强一点!!两个月的期限还没有开始,我就这样自暴自弃,还怎么样去和莫非天周旋?我使劲咬着自己的唇,鲜血一滴滴滑落在枕头上,疼痛,让我平静。就在这时,传来一阵不大不响的敲门声。随后,是一个陌生的男生:"林夜泉,快点,车子已经在等了。"低沉的声音,好象阴间的催命符一般。

我沉重的坐起来,深深的吸了口气,答到:"知道了,马上来。"说完,我拿起行李,再看了董明的床一眼,轻轻的自言自语道:"董明,再见。"然后,我头也不回的开门出去。不要再想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的我,能多活一天都是奢侈的。。。。。。

一步步走向那纯黑的长形轿车,我突然好想再喝一杯菊花茶。。。。。。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三十二章
章节字数:9947 更新时间:08-08-14 13:34
去到那栋阴森的大房的当天深夜,我就被人从床上叫了起来。

"什么事?"我看着那穿得一丝不苟的管家问道。

"莫少爷叫你过去,跟我来。"他说完,转身就走,好像根本不在乎我有没有跟去。

我们一前一后的走在那昏暗的走廊上,谁也没说话,整栋大房子,仍然是死一般的寂静,昏黄昏黄的,让人感觉不到一丝生气。

管家带着我,一直在下楼梯,直到一楼后,他走向走廊尽头那扇禁闭的雕花大铁门前。"喀喳"的一声,那厚厚的铁门发出沉重的声音,慢慢的打了开来。他走了进去,我跟过去一看,天,里面是深不见底的石楼梯,弯弯曲曲的沿伸着,两旁狭窄的石壁上微弱的烛光,只让你看清身前的楼梯,而下面,就是黑乎乎的一团。我僵在那里,感觉阴湿的冷风从地低扑来,仿佛重地狱里窜出来般,带着不详与危险,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血的味道,让我打了个寒颤。我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两步,犹豫着。

"还楞在这干吗,快走。"突然,一个平板冷硬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吓得我本能的向前冲了两步,进到了石道中。我回头一看,原本前面先进去的管家,此刻竟然站在了我的后面。这一惊,可是非同小可,让我差点儿没叫出来。

"你。。。。。。你。。。。。。你不是进去了吗?"我结巴的睁大眼睛问道。

他也没答我的话,只是用锐利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从我身边擦过,又迳自走了进去。只听见身后"崩"的一身,我回头一看,那厚厚的铁门已经关上了。看来这会儿想跑也跑不掉了。既然如此,听天由命吧。我慢慢的踩着楼梯,尽量拖延着时间。四周的阴冷的湿气,几乎刺人骨头。墙上那微弱的烛火,就像地狱里的小妖,媚惑的乱舞着。周围是死寂寂的,让人毛骨悚然。楼梯很长,很深,我走了许久才到达平地。好深的地室,大概离地面有百多米吧,我想着。管家早已在底层等着我,他看了我一眼,又开始走了起来。

我跟着他,走在两边都是岩石的宽敞地道里,时不时,可以看见一个石雕的精致灯台,掬着淡黄的火焰。不一会儿,我们又来到了一扇巨大的扇形铜门前。这门,大概有十米高五米宽,光亮得泛着淡淡的黄晕。门上,密密麻麻的雕着繁复的花纹,花纹围绕的中央,是一个奇怪的标志,不,应该说是一个奇怪的动物。我初时以为是一条眼镜蛇,可仔细的一看,又不竟然。雕着的动物,是有着一颗又扁又大的蛇头,一双诡异的蛇眼,嵌着两颗价值不菲的蓝宝石,阴锐的盯着门前每一个人,那感觉,就像被莫非天盯着的时候一般,让人不寒而悚。蛇身,是扭曲的条状,却显得异常威武雄壮,清晰的鳞片,构勒出满是力量的身子,身下那四只锋利的爪子,张狂的舞着,气势犹如一条威猛的龙。还来不及让我多看那标志两眼,眼前如巨人一般的铜门慢慢的打了开来。

随着门的挪动,充足的灯光,从里面泄了出来,先是刺得我的眼睛受不了,再来是让我震惊得无法动弹。我怎么也想不到在那古老阴森的大房下面,还有这般景像:如广场一样的大厅,四处金碧辉煌,华丽鲜亮,雪白光滑的地砖,纤尘不染,光亮得有如镜面。古典高贵的装璜,雪白的墙壁,雪白的天花板,雪白典雅的摆设,雪亮的灯光,空气中飘荡着优美的小提琴旋律。我突然有一种身在白雪之中的错觉,让我一时不知自己究竟身在何处。不过当我看见远处的大厅中央,舒适的躺在宽大的雪白丝绒沙发上的人时,四周突然变得暗淡无光,空气中那优美的旋律也变得刺耳。他那一身深色的服饰,在这一片白中,是那么的显眼突出,让人无法忽视。是的,现在,是真实的,也是现实的。

管家领着我走近他,然后自己静悄悄的退了下去。莫非天看了看我,嘴角微微向上一翘,也没说话,只是慢慢的把手里那只盈着红色晶莹剔透的液体的高脚杯凑到嘴边,酌上一小口。杯里艳红的液体,在明亮的灯光下摇曳生姿,映这他那白得透明的皮肤,蛊惑人心。我第一次发现,莫非天竟然是一个俊得没人性的男人。看着莫非天闭上眼睛轻轻咽下口里的液体,苍白的脸上飞快的呈现出一丝享受与庸懒,在那一瞬间,我竟然有种杯里的液体是血的错觉。他不说话,我也不敢说什么,手脚冰冷发麻的呆站在那里,四周优美的旋律,丝毫无法让我放松分毫,反而让我的神经绷得更紧。

不知道多久,那巨大的铜门又开了,进来一群人。我看过去,八个俊俏十分的青年,穿的是也是清一色的纯白套装,让他们看上去俊逸非凡。中间两个人,手里却拖着一个穿着长向极不相称的男人。他是一个中年男人,一身肮脏凌乱,腊黄油腻的脸,是惊恐,也是绝望。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有些面熟。在哪里见过?

一群人走到莫非天身前,把那个中年人甩在地上,然后毕恭毕敬的退到他的两侧。

地上的男人,一看到莫非天,原本腊黄的脸,一下子变成了青白色,甚至更加苍老。一双原本应该是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睁得圆圆的,除了极度的恐惧,只剩下丧家犬一般的乞求。他跪爬在地上,用碎不成声的声音说道:"莫。。。。。。莫少爷,求求您饶了我吧,我。。。。。。我真的没有把消息透露给聂白,求求您。。。。。。。一定要相信我啊。。。。我们。。。。。。我们元家,一向对莫家衷心耿耿,绝。。。。。。绝对没有背叛的意思。。。"他那跪地求饶着,那可怜态度,让我都觉得十分的不忍。莫非天毫无感情的瞟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我,又露出那冰一样微笑。他不急不缓的

淡淡开口说道:"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个就是林夜泉。"莫非天的话音刚落,我马上感到两到火热尖锐的视线直直刺到我的身上,仿佛要在我身上烧出两个窟窿。我回头一看,是那个刚才还在跪的求饶的男人,然而此时他身上却是一种压人的气魄,一双眼睛更是精亮的射出仇视的光芒,让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他慢慢的站了起来,一步步朝我走来,一双紧盯着我的眼睛发红得如要把我碎尸万段。我被如此强烈的气势慑得怔在原地,僵硬的看着他一步步的朝我走来。他一边走,一边念念有词:"林夜泉,好,好,原来你就是林夜泉。。。。。。"在我反应过来之前,他已经猛的向我扑来,两只手,毫不犹豫的掐在了我的脖子上,那狂猛的劲道,仿佛在下一刻就要掐死我。我本能的用手巴上他的手臂,用尽浑身力气的想把他往外拉,然而他就像着了魔一般疯狂,两只手就像铁棍一般,无论我怎么拉怎么扯都不动分毫。好难受,感觉自己的喉管几乎要被他掐断了,头开始嗡嗡的响着,我张着嘴,不停的干呕着,好痛苦,脖子上的手却是越来越紧,我的眼球似乎都要暴裂出来,慢慢失去了焦距,唯一看得到的,就是眼前两只发红得几乎要溢出血来的眼睛。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林夜泉,你快死吧,快点死!"

我听见一个粗重沙哑的声音竭斯底里的喊着。快要死了!在眼睛发黑前,这个想法迅速刺入我的大脑。不行,我努力了那么久,不是为了现在被一个疯老头莫明其妙的掐死。想着,我用尽因为极度缺氧而所剩无几的力量开始使劲的踢打着,胡乱挣扎中,我的腿不经意的踢到了他的胯下,他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稍微放松了些。感觉到一丝空气喘进了气管,我想也不想的准备再加上一脚。

"林夜泉,我要你为我儿子陪葬!你还我儿子命来,林夜泉!"

腿停在半空,我楞住了,不信的睁大眼睛看着眼前满脸狰狞的中年人。他是元承正!这个认知,让我如被雷劈了一般,动弹不得,仍由脖子上的手再度使力。他是元冕的爸爸,他是元冕的爸爸,他是来为元冕报仇的。。。。。。。这些句子,在我脑海中开始凌乱的飞散着,撞碎了我所有的挣扎和力气。他是在为他儿子报仇,杀了我这个害死他儿子的凶手的。。。。。。

就在我眼前一片黑暗的时候,我却感到脖子上的手突然一松,大量的氧气流进我的气管。我全身无力的跌在冰冷的地板上,贪恋的吸着美妙的空气,发热的头脑渐渐的冷却下来,视力也开始慢慢的恢复过来。

"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他,我要为我儿子报仇!"耳边,听到撕裂一般的吼叫,我抬头看着那被人拉住的元承正。

"莫少爷,让我杀了他吧。我要亲手杀了他,为我儿子报仇。"元承正见挣扎不开,便停了下来,转头改向莫飞天求道。

莫非天慢条丝理的喝了口杯中的液体,看了我一眼,淡然说道:"你不能杀他。"

元承正一听,又激动起来:"为什么,莫少爷,为什么?难道你不想为元冕报仇吗!?怎么说,他都是你的人啊!!"

莫非天完全漠视元承正的质问,只是轻轻晃了晃手中的杯子,让里面透红的液体形

成一个小小的旋涡。他专注的看着那荡漾的红液,有些漫不经心的开口:"你应该很清楚,背叛我的人会有什么下场吧。"如此轻轻的一句话,却让原本还挣扎得脸红耳赤的元承正猛的安静了下来,脸上瞬间被一片青土色取代。

"莫。。。莫。。。莫少爷。。。我真。。。真的没。。。没有背。。。背叛您。。。您一定要相信我!"

他滑跪在地上,浑身抖得要散架了一般。

莫非天冷眼看着爬在地上的他,一个比较高的青年走出来,一步步朝元承正走去。

可怜的老人似乎终于意识到无法再和眼前的人沟通,于是他眼里的恐惧,更加浓更加深了,而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那仿佛野兽落在猎人手里是绝望的喘息声。看着白衣青年一步步逼近,他突然做出一个令人出乎意料的举动。他飞快的从衣内取出一把手枪,我以为他会对准莫非天,谁知他竟然对准我,然后绝望的喊道:"就算死,我也要杀了你!"这突来的举动,让我僵在那里,看着那黑洞洞的枪口,恁是呆在那里不知动弹。

我逃避般的比上眼睛。这次真的死定了!"喀嚓"的一声,竟然没有意料之中疼痛,却听到一声凄厉的惨叫声。我慢慢的睁开眼睛,看到的是元承正那只握枪的手,竟然给那白衣青年硬生生的折断了,一条手臂呈不正常的扭曲下垂着。他那一张有四分像元冕的脸,是苍白无人色,布满了大粒大粒的冷汗和痛苦的表情。突然间,我感到非常同情这个刚才举枪杀我的老人。

他痛苦的跌跪在地上,那个白衣青年走到他身后,左手用力的抬起元承正的下巴,右手不知何时已多出一把雪亮亮精美小钢刀,青惨惨的锋利刀锋,紧紧的贴在他的喉管。当我意识到他的意图时,当他的手要开始熟练的划过那小钢刀时,一个声音从我身体内直窜而出:"别杀他!!"

一瞬间,仿佛大厅内的空气已经凝固了,而那优美的音乐,也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

白衣人的手顿了顿,用眼神请示着莫非天,而莫非天却没有说话,他只是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再冷冷的看了看元承正,然后再次看向一旁呆楞的我,嘴角突然呈现出一个上翘的弧度。我后悔了,话一出口,我就后悔了,因为莫非天的注意力将会从元成正当的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果然。。。。。。

"夜泉,你不希望我杀他吗?"莫非天淡然的问着我。

我使劲咬了咬嘴唇,鼓气勇气的点了点头。

"可是他想杀你。"莫非天又道。

我无法反驳,只好又点了点头。

"这样你仍然不希望他死?"莫非天再问。

我咬紧牙关,再点了点头。

元冕是因我而死,我实在无法无动于衷的看着他的父亲再度惨死在我的眼前。

"那好吧,既然他想你死,你想救他,而我又要杀他,为了尊重大家的意愿,我倒想出一个办法。"他说着,他身后的一个白衣人马上训练有数的弯下身子,他扭头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莫非天会尊重个人意愿!?我突然感到一股刺骨的寒意从我脚底窜进我的骨髓,爬上了我的背脊。

这个时候,一个白衣青年从地上拾起拿把手枪,恭敬的递给莫非天。那是一支装有六粒子弹的精致小手枪,莫非天拿起它,熟练的打开弹膛,让其中五颗滚落地上,然后纤长细白的手指一拨,让弹轮飞快的转动着,最后"喀嚓"一声,枪又合上了。

他看着我和元承正道:"这把手枪,你们两人每人轮开一枪,直到那颗子弹射出为止。如果元承正死了,那是你命该绝于此;如果是夜泉死了,一命抵一命,我也绝不再追究你,夜泉则救了你一命。你们说如何?"

如何?这根本就是要我们玩命!

可是,我又有拒绝的权力吗?

莫非天把手枪递给元承正,他接下那把手枪,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目露凶光的瞪着我,慢慢道:"我元承正就没想过能活过今天,如果能杀了你这个贱人,为我儿子报仇,我死而无憾。"说着,他拿起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就是"喀嚓"一声。空膛。他带着复仇的快意把手枪扔给我。

我颤抖的拾起那把手枪,恐惧,就像一只无形的魔手,紧紧的掐着我,我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的牙齿不受控制的发出"格格"的声音。第一次碰触这样的凶器,就要用在自己身上。冰冷的手枪,似有千斤重,在灯光下泛着冷冷的死光,寒冷得几乎刺透我的掌心。已经毫无退路可言了。我慢慢的举起那只千斤重的手枪,搭在自己的脑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眼睛用尽全身的力气扣动扳机。"喀嚓"一声,空膛。那一瞬间的感觉,就如卸下了千斤中的担子,全身是虚脱的无力,我慢慢的呼出那一口气,把手枪递回给元承正。

元承正拿起拿把手枪,脸上渐渐露出来惧意。人就是这样,一有了可以活下去的希望,原来在绝望时的必死决心就会慢慢的消失,意志就会瓦解,剩下的是对生命的饥渴和对死的畏惧,那仿佛漂浮在海上,就要沉下去时突然抓到一块浮木,自然是死不放手了。他沉重的拿着手枪对着自己的太阳穴,僵硬的扣动扳机,"喀嚓"一声,空膛。他面带喜色的又把手枪给了我。

三发已去,我的希望似乎越来越小了。接下来的这一枪,随时都有可能有子弹。刚才的恐惧和压力再次回到我身上,甚至更甚,让我喘不过气来,豆大的汗珠,一颗颗滑过我的脸庞。那种在天堂和地狱之间快速来回的感觉,真的可以把人逼疯。我紧紧的握住手枪,往事一幕幕在我脑海里飞闪着,于是我抬起头,看向莫非天,努力逼自己打颤的牙齿和僵硬的舌头发出音节:"我。。。。。。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件事?"

莫非天仿佛欣赏戏剧般的看着我,道:"你问。"

"如果。。。。。。如果我死了,可。。。。。。可不可以不要丢我进河里,也不要。。。。。。把我吊在树上,能不能把我尸体完整的送回给我家人?"我一口气说下来。

"从来没有人可以跟我谈条件。"冷冷的回答,冷冷的字句,冷冷的眼神。

"哦。"我轻应了声,心里有说不出的酸苦。连死后还得由人控制呀。。。。。。我极慢的拿枪对着我的太阳穴,抬眼看向对面的元承正。他一双圆睁的眼睛里,除了对我的仇恨,就是对我的蔑意。。。。。。

"喀嚓"一声,空膛!

元承正此时的脸色,仿佛发现那海上的浮木,竟然是一根泡得霉烂的空心木,而此时的他,又在往下沉了。他的脸色再次变成了土色,手已不再稳了,任何人都可以看出他握枪的手在抖,他全身都在抖,他瞪着手里的枪,仿佛瞪着世间最可怕的东西,眼里尽是恐惧,久久都毫无反应。

"元承正,你应该知道我的游戏中任何人都必须遵守游戏规则,否则他们的下场将会比死更惨。"莫非天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是阴森森无起伏的。然而,这句本该是对元承正说的话,他一双蓝如深海的眼睛,却直直的看着我。又是那一种被毒蛇盯着的感觉,我感觉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结冰,不安在我体内迅速扩散着。

元承正听了这话,面色由土色转成青白色,抖得如秋风中萧瑟的叶子。他丝毫不怀疑莫非天所说的话,我也是。他缓缓的抬起手,枪指向自己的,仿佛要把全部的精力都用尽一般,握枪的手用力的发白。空洞洞的一双眼,直直的透过我,看向不知名的地方。看着他那凄惨的样子,我又有些不忍,他毕竟是元冕的父亲。

随着一声响亮沉重的"喀嚓"声,我闻到的,不是血的腥味,而是一股骚臭味;流出来的,不是鲜血,而出从元承正裤当流出来的尿,黄臭的液体,在雪白的砖上流了一地。我突然觉得十分的呕心,体内一股向上冲的酸气让我几乎吐了出来。

就在此时,一阵刺耳的尖锐笑声在我耳边爆了看来,接着的是撕吼般的欢呼:"哈哈哈哈,我没有死,哈哈哈,我没死。果然是天有眼,林夜泉,你死定了,哈哈哈哈!"

我看着那砸在我面前,只剩下一粒子弹的手枪,发现自己竟然不再抖了。人到最绝望的时候,大概都会很平静吧。千万缕思绪情感回忆,此时仿佛已先行离我而去,脑中是一片空白。我平静的拿起那把手枪,静静的看着它。

"夜泉,如何?愿赌服输。你们两个今天必须死一个。"莫非天冷淡的声音,伴随着那刺耳的笑声,传进我的耳里。

一个想法飞快的闪过,一个让我几乎失去控制的认知。我加重手里的力量,死死的捏着那只手枪,看向莫非天,他的神色淡漠,只是一双蓝得透澈的眼睛微微发出奇异的光芒看着我。我顿时明了了一切,内心感到浓浓的无奈,还有沉重的悲哀。我转过头,看向对面那笑得得意的人。如果此时,他只要有一点怜悯,毕竟我是因为救他才落得如此下场,哪怕是一点点谢意。。。。。。。然而他却在那里大笑,笑的一张脸都几乎变了形,眼里尽是幸灾乐祸与轻蔑,嘴里更吐出刺耳的话:"哈哈,真是天有眼!林夜泉,想你这种人渣,早该死了!哈哈哈哈,真是天有眼啊,真是天有眼,哈哈!冕儿在泉下有知,一定会十分欣慰的!"看着眼前的人,我突然觉得那张笑得忘形而冷酷的脸,没有一丝像元冕。

我又转头定定的看着莫非天,问:"我们两个,今天非死一个不可?"

他带着丝兴味点了点头。

"如果他不死,我就一定要死?"我再问。

他再点点头。

"你还咯嗦那么多干吗?虽然那么死有点便宜了你,不过也算为我儿子报了仇。你赶快开枪吧,哈哈。"元承正在一边笑道,两眼射出精光看着我,似乎不愿错过我死时的任何一个情节。

"我知道了。"说完,我走到他面前,拿着枪对准我自己,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而我只是定定的看着元承正,突然间,我笑了,拿着枪的手臂也在那一瞬间动了动,手不抖,心不跳,毫不犹豫的扣下扳机,"崩"的一声,子弹出膛。

血,从心脏如泉涌一般冒了出来。

元承正满脸不置信的看着我,眼睛瞪得比牛眼还大,一张笑开的嘴此时仍张着,没有合上,却比哭还难看。

他看了看自己血涌的胸膛,再看着我,眼里是浓浓的不信,仿佛在看世上最奇怪最不可思意的东西。然后,随着血的流出,他的眼里慢慢有了愤怒,那仿佛要把我打入十八层地狱仍然不甘心的愤怒。但到了最后,就只剩下了绝望,空洞洞的绝望。

"你。。。。。。你。。。。。。"他喉咙里咕噜一声,发出单调的音节。

我看着他,笑得很甜,轻轻地开口:"我想过了,实在不必要为了一个必死的人再搭上我自己的命。"

"你。。。。。。你。。。。。。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说着,他向我扑上来,双手紧紧的掐住我的脖子,一双眼睛几乎凸出眼眶的瞪着我。

我站在那里,没有动,恁由自己呼吸困难。因为我感觉到,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气力真急剧的消失。

最后,他的手从我颈上滑落。

"林夜泉。。。。。。我。。。。。。。我就算做鬼。。。。。。。也。。。。。。也不会放过你的,你。。。。。。。一

定。。。。。。。不得好死!"说完,他气绝的倒在地上,然而如死鱼般的眼睛,却仍然瞪着我,是恨之入骨的诅咒,也是。。。。。。。死不瞑目。

暗红的血液,流了一地,在雪白光滑的地砖衬托下,是那样的红颜,那样的绝望,

那地狱的颜色,再也没有比现在更加光鲜的了。

"你杀了他。"冷冷的一句话,道出了冷冷的现实。

我把枪丢在地上,转头看着躺在柔软的纯白沙发上无动于衷的莫非天,轻叹了口气,微笑道:"唉,其实你早就知道那最后一颗子弹会到我手里吧。"否则,他怎会先把枪给元承正,又故意说那番话给我听。只可惜,我知道的太迟了。。。。。。。

他深蓝透澈的眸子,飞快的闪过一抹赞许,冷冷的一笑,说:"你知道违法游戏规则的下场吗?"

他不否认,也就是承认了。

我无辜的看着他,说:"我哪里违犯了游戏规则?"

"你把最后一颗本该是你的子弹射向了他。"

"可是,你只是说每人轮开一枪,直到那颗子弹射出为止,并没有说一定要朝自己开呀。"

"你在挑我的语病?"说着,他一双冰蓝的眼睛,竟然刹那间变成了无机质地宝石,冰冷刺骨的怒杀之气,瞬间从他身上凶猛的向我扑过来,那浓厚的死气让我感觉自己的身子已经被穿出了成千上万个窟窿。

我被那无形的杀气压得低下头,喘不过气来,吱唔的说:"我不敢。"

"哈哈哈哈~~"突来的大笑声,惊得我抬起头来,竟然看见那原本充满肃杀之气的人竟然哈哈大笑了气来,这是我第二次看见他这样,却仍然吃不消这人一瞬间天差地别的态度转换。

我不经意的看了看他身后那八个少年,我虽然惊讶无比,但比起他们的眼神表情,我的表情应该还算好的了。不过那也只是一瞬间的事,因为他们随即又训练有数的变成漠无表情了。

"林夜泉,我到底该说你是胆大包天,还是胆小入鼠呢?"莫非天一双原本如无机质的蓝宝石一般的眼睛,此刻因笑意变得柔和多了,仿佛如那微波起伏的碧蓝海水,光彩熠熠,让我有些目眩。

"我本来就是数鼠的,说我胆小如鼠比较贴切。"我喃喃的说。

"你可是第一个敢挑我语病的人。"他定定的看着我,此时又已恢复那阴森森的冰冷表情。

凡事总会有第一次的。然而我并没有说出口,只是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元承正,他那一双凸出来的眼球,仍然在瞪着我,仿佛随时会再跳起来掐住我的脖子,把我拖下地狱。

我不愿,也不敢再看下去,抬起头看向莫非天,如果刚才死的是我,你真的会放过他吗?

这句话我并没有问出口,因为我已经无力在承受他更多的注意力和兴趣。

我微笑着轻轻说道:"莫少爷,我可以会房睡了吗?"

他略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锐利的眼神,几乎可以刺穿我的灵魂,然后他冷然道:"可以。"

"谢谢您,晚安,莫少爷。"我鞠了一个躬,面带微笑的退了出去,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地上的尸体一眼。

从石室上到一楼,从一楼来到自己的房间,一路走来,那微笑始终在我的脸上,而眼睛也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仿佛离开时我的脸就已定形了,走出来的一瞬间,我已无力再变幻更多的表情。一路上,我的脑中是空白的,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敢想,不能想,不愿想,因为我知道,只要一想,只会是天崩地裂,是我无法承受的后果。我走着,连自己的存在都感觉不到,只觉得两只脚飘飘的,这个人浮浮的,就好像死去了的灵魂。

回到房里,我关上门,直直的坐到床上,也没有开灯,恁由自己一个人坐在黑暗里,被黑暗包围着。仿佛过了许多个世纪般,我就像一樽石像一样,一动也不动。整个黑暗的房间,温度仿佛下降到冰点,是那么的冷,那么的寒,那么的空虚无助。然后,我听到体内"崩"的一声巨响,发生的一切,就在我的心里,身体里,大脑里,血管里,神经里疯狂的爆了开来。我杀了人了,我又杀了人了。

"哈哈哈哈哈~~"我开始笑,疯狂的笑,笑得倒在床上翻滚着,笑得全身都在痉挛,笑得体内的器官都要震碎,笑得血液仿佛要狂哮破肤而出,笑得一颗心一块块活生生的撕裂脱落着,笑得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笑得好难受,好痛苦,一下子干爽的床单被我的汗水和泪水弄成冷湿湿的,湿冷得就像那流出的血液,那冰冷的尸体。我感到自己的器官在收缩,拼命的收缩,我开始呕吐,拼命的呕吐,仿佛要把自己每一滴血,每一块肉,每一个器官都吐出来。我还在不停的大笑,眼泪仍然无止境的流着。。。。。。

父子两都死在我手上,多么戏剧话呀,哈哈哈哈!

多么悲哀。。。。。。

莫非天说的没错,凡是没有遵守游戏规则的人,将会比死还痛苦,因为那是惩罚,那是报应!

我杀了人,我又杀了人,我亲手杀了元冕的爸爸。。。。。。

※※※※※※※※※※

屏幕上的人,一边笑,一边哭,一边吐。

尽管他在笑,然而他的每一声笑,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都可以让人清楚的感

觉到那沉重,压得人透不过气来的痛苦和悲哀,还有绝望。。。。。。

明知自己活着会那么痛苦,那么绝望,为什么还要选择活下来?

莫非天冷冷的看着屏幕,心里飞快的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异样,然后他的

嘴角,泛开一抹让周围都足以结冰的笑容。

游戏,才刚开始。。。。。。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三十三章上
章节字数:7782 更新时间:08-08-14 13:36
从那地狱般的恶梦中惊醒,我发现自己身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

这是哪里?我迷糊的想着,一时间无法分清自己是清醒还是仍然徘徊在梦里。从无数次恶梦中惊醒过来的我,经验十足的静静躺在床上,一直到内心平静,神智完全清醒之后,才开始运作自己的大脑,打量着四周的一切。房间很宽敞,比我宿舍的房间还要宽敞得多了,装饰繁复而有秩,透着华丽的贵气,然而古雅的摆设,却也不落俗气。是了,我是在莫非天的地方,而昨天晚上,我杀了人。

心情已平静下来,感觉昨晚的事情,是那么的遥远,好像是做了场梦一般。是的,这已经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了,也不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亡和血光,仍然觉得呕心,仍然感到痛苦,那浓浓的疲倦感,从里到外,浸透了整个身子,而心,似乎已经被那快要炸开的痛苦和沉重的内疚折磨得麻木不仁了。静静的躺着,不想动,就算天塌下来现在的我也懒得移动分毫。外面已经是白天了,天气应该很好,缕缕金色灿烂的阳光,从那窄小的窗户里射了进来,轻柔地洒在我的身上,皮肤感到那温柔的暖意,让已经被冷汗浸透的我,开始温暖起来。对了,我昨晚似乎吐得很厉害,可是看看这间房子,却是出奇的干净,似乎已经被人打扫过,又似乎我被人换了间房子,不过这些小事,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我慢慢的从床上坐起来,下床走到窗前,"嘎"的一声,把窄小明亮的窗子推开,夏日的暖风,带着清新的林木气息迎面扑来,舒服极了,也让我的眼睛豁然明亮起来。眼前,是一片浓密青郁的绿色树海,在阳光下那样的静逸而美丽,绿海的尽头,是一片亮金色。没错,那是海,被太阳映成碎金色,风中,隐约传来波浪的起伏声,一下一下,是那么的温柔,沉静。再望远些,就是那无尽的苍穹,没有一丝浮云,蓝得几乎要滴出水来,让人心旷神怡。好美!我由衷的叹息着。

看着这无边的大自然美景,我的心也跟着的清明开朗起来,所有的痛苦无奈内疚,在这浩瀚的蓝天绿海中都是那么的微不足道。我有些感动,有些激动,有些想哭,从来没有如此庆幸我还活在这个世界上,因为它仍然是那么的美好,那么的广阔,那么的绚丽多彩,而我的生命,还没有正式开始,怎么能轻易就让它结束。我趴在窗前,失神的欣赏着这片美景,一直到两腿有些发麻才回过神来,感到有些口渴,我转身回房,从旅行带里拿出菊花干,放在杯子里冲进热水,熟悉的清馨香味一下子就串进鼻子里,我不由自主的笑了。拿着杯子坐在窗台前,慢慢的喝了起来,温热清甜的菊花茶,让我感到全身仿佛浸在热水里的舒服。

如果这时董明能在我身边就好了。。。。。。

心中不期然的想着,想着我们最后的一次见面,想着他带着痛苦而坚定的美丽脸庞,想着他轻柔而深情的话语,想着他鲜艳而烫热的血液,喷洒而出。。。。。。心猛然"砰!"的一声撞击着,突来的攥心剧痛猛烈的让我呼吸困难,杯子险些落地。心好像就要碎成一片一片了。。。。。。

刚才清明平静的心情已经不复存在,接踵而来的,是沉重的心痛。

明,明,你到底怎么样了。。。。。。

久久,一直到脸上感觉到一片冰凉,我才回过神来。手赶忙胡乱抹去脸上的冰冷,大口的喝了一口杯中仍然温热的菊花茶,让自己渐渐失控的心跳恢复正常。

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我拼命的告诫着自己,把浓浓的思念和痛苦压在心底。

如果我再被困在这样黑暗痛苦的心情中,不用等到莫非天,我自己就先崩溃了。

现在的我,必须学会怎样控制和调解自己的心情,因为莫非天的游戏,才刚开始。。。。。。

一整天,我都待在这个房间里面,没有出门一步。如果没有事情,还是静静的待在这间屋子里比较好,说不定久而久之莫非天就会忘了我这个人,我安慰般的想着。

一整天,莫非天都没有让人来叫我,也没有出现过,似乎真的忘记了我这个人。

一整天,除了那个管家进来送午餐和晚餐之外,就再也没有人进来过了。

我会不会真的很幸运的被莫非天给忘记了?

半夜,我一个人躺在床上,没有关灯。窗外是漆黑的一片,白天那壮丽的景象,在夜间竟变得阴深,隐约看见那一望无垠的树海轮廓,一波一波,黑暗的,深重的,在夜间凄冷的风中沉浮着,不断发出大片大片"沙沙"的声响,交织着远处海浪的声音,在寂静的夜晚,听起来格外的诡异,让人毛骨悚然。

白天与黑夜,多么极端的变化。。。。。。

我关上窗户,明亮的玻璃窗单纯的反映着屋内暖暖的灯光和摆设,隔去了那让人发寒的声音,也隔去了那透着鬼气的漆黑树海。

"叩,叩,叩"

门外传来三声不大却清晰的声音。来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要装做睡着了吗?我想着,但随即觉得有些可笑。就算睡着了又怎么样?他们还是会把我从床上拖起来。我起身去开门,门外不意外的站着那个一板一眼的管家,平整的燕尾服,油亮的头发向后梳的一丝不苟,光鲜的外表,不带一丝疲惫,让我不竟怀疑他是否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用休息。

他用一双冰冷而严肃的眼睛看着我,慢慢的说道:"莫少爷要见你。"

"哦,好的。"我应了一声,随即走出去关上门。因为没有就寝,所以我连换衣服的时间也省了。

他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迈开了紧凑的步伐。我不缓不慢的跟在他后面,努力的控制着自己心中那几乎要破堤而出的恐惧,让自己尽量表现得平静些。

就算今晚他再杀人,我也不会吃惊。

就算今晚他又让我杀人,我也不会犹豫。

就算今晚他想出更好玩弄我的方法,我也不会崩溃。

我在心里不断的催眠着自己,脑海里,闪过一幕幕我努力忘记的情景:看见罗勇被强暴,被郑涛残酷的虐待,被迫第一次杀人,被人第一次强暴,赵文那一屋子的眼珠,然后是他自己的,被元冕锁在阴暗的屋子里,鲜红的绝望和冰冷,至今难忘。然后,这一切都变成了董明那一张绝丽的脸,那一双盈着泪的黑眸。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的,我会努力再次见到你的,明。

我够坚强的,我够坚强的,经历了那么多,我不是仍然好好的活着吗。。。。。。

不要怕,林夜泉,你行的,不要让那深深的恐惧和冰冷包围着你,不要抖。。。。。。

唉,可是身体里的血液似乎不太听话哪,温度怎么一个劲儿的往下降?还是。。。。。。周围的气温变冷了?

管家领着我,往地底走去。

"你自己过去吧。"管家在石道上停了下来,指着尽头那扇高大的铜门面无表情的说着。

看了看那扇泛着黄晕的巨大铜门,在昏暗的尽头仿佛是通向地狱的鬼门,我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由自主的僵笑着问:"这个。。。。。。嗯。。。。。。大叔,您知道莫少爷今天准备干嘛吗?"我知道他不可能回答我问题,而我也只是借助和其他人说话来缓解一下自己的心情。

管家那千年不变的脸上闪过一丝怪异的表情,飞快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话。我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干笑两声,慢慢的朝走廊尽头走过去。

"会见血。"突然,空气中似有似无的飘来一句话,轻得让我以为是自己的幻听。身形一顿,我赶忙回过头,只见管家挺直的背影消失在石道的另一端。

也许,这个管家并没有他的外表那么冷酷吧,我心里想着,随即继续迈开脚步,开始更努力的催眠自己。

会见血会见血会见血会见血会见血,就算莫非天让那个人的血喷了一屋子我也不会失控的。。。。。。希望我真有这个定力才好。

等等!会不会那个喷血的人是我??

想到这里,我用尽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的脚步往后退。

不会的不会的,今天才是第二天,他的期限可是两个月。

在一轮激烈的天人交战中,我终于来的了那扇门前,深呼吸了几口气,让所有杂乱的思绪都停歇了下来,抬起手,轻轻的放在那冰冷而凹凸不平的铜门上,"轰"的一声,门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自动自的开了。一瞬间,白亮亮的光洒了出来,突兀得让我的眼睛眯了眯。

大厅仍旧纤尘不染,昨天在这里发生的一切,似乎都是一场梦。空气中荡漾着优美的小提琴,轻快而明亮。

莫非天依然半躺在厅中央雪白舒适的宽大沙发中,穿着深色而合身的休闲服,一派轻松自得,然而整个雪白的大厅似乎都被他一个人的色彩染得阴暗。他半眯着眼,听到声响便朝门口扫了一眼。仅仅是漫不经心的一眼,那种被毒蛇盯着毛骨悚然的冰冷寒意又迅速爬上了我的背脊。

他的身后,整齐的站着四个清一色白色西服的英俊男生,如雕像般的不带一丝情感,端正的立着,和身后雪白的背景融成一片。

我应该穿件白色的衣服来的。我想着,扯了扯自己格外显眼的深蓝色外套,紧张的站在那里,不敢乱动。

"过来。"简短的命令,冰冷阴沉,让人不敢抗拒。

我慢慢的走向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开始失控的加速,手脚的力量正急速的被那巨大的黑色旋涡吸走。我走到离他还有一米多的地方就停住了。他看着我,没有说话,冰蓝色的眼睛颜色似乎又深了一点,我赶忙再跨两步,来到他身前。

"坐下。"

我顺从的在他的沙发前那一片柔软雪白的名贵地毯上坐下来,腰板挺得直直的,一点不敢放松。有点庆幸,因为时间再长一点,我可能会因为腿软而出丑了。

他看着我,打量着,然后伸出一只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看着他,说:"你很害怕吗?"

"。。。。。。嗯。"我努力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要因恐惧和紧张而过于扭曲,吱吱唔唔了半天才小声的哼了一声。

"我记得你昨天很大胆。"

"有。。。。。。有。。。吗。。。。。。"我结巴的回答着,强迫自己笑了笑,希望不会太僵硬才好。

"你昨天讲话没有那么结巴。"他又说。

"是。。。。。。是。。。吗。。。。。。"又是一句没有营养的问句,打结的脑袋想不出第二种回答。

"我对你的回答和表情感到厌倦。"他皱了皱眉头,冷冷的说道。

我一听,原本直起来的汗毛开始尖叫。我可时刻没有忘记如果两个月内他对我感到厌倦我的小命就呜乎哀哉的游戏规则。深深的呼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我使劲在大腿上捏了一把,命令自己冻僵的细胞活动起来。

"昨天。。。。。。和今天不同。"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我缓慢而小心的说着。

"喔?"他看着我,冰蓝的眼睛终于有了丝和缓。

"一个人如果打击太大,就会变得什么也不在乎了。"

"杀了元承正,对你打击很大?"他问。

"嗯。"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在莫非天面前,最好永远讲实话。

"但你还是杀了他。"

"因为我想活下去。"

"你活得很痛苦。"他淡淡的说着,一双眼睛刹那间又变得锐利起来。

"总比死了的好。"我看着他说。

"哦?为什么?"他脸上闪过一丝疑问。

"活着,总会有希望。但如果死了,就什么也没有了。"轻柔的语言,仿佛在说给自己听般。

"你很怕死。"这是他的结论。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的确,我是一个怕死的胆小鬼。

"像你这样的怕死的人如果会自杀,一定很有趣。"紧接而来的一句残酷冰冷的话语,让我的心再次跌到了底谷。

就在这时,门开了。走进来的是另外四个穿着白服男生,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一个25岁左右的年轻男子。不高的个子,还算健壮的身子罩着一件宽松的雪白色袍子。他的脸上,写满了害怕和迷惑。

我看着他,感到浓浓的悲哀与同情,不过我帮不了他。

他们把他带到莫非天的跟前,强迫他跪下,然后分别站立在他两旁。

"喂,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沙铁一样嘶哑的声音,紧张得有些竭斯底里。

不过,没有人理会回答他的问题。

没有人会去在意一个死人的问题。。。。。。

"夜泉,你知道为什么这里全都是白色的吗?"莫非天终于又开口了,冰冷淡漠的话,是对着我。

我摇了摇头。像莫非天这样的人,不适合白色,也不会喜欢白色。

他的嘴角,绽开了一抹残酷的笑意。那,绝对是恶魔的微笑!

"因为白色,是唯一一种可以完全衬托出另一种颜色的底色。"他淡淡的说着。

"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快放我离开,不然你们会后悔的!!你们这样是犯法的!"跪着的男人终于被这样的诡异气氛感染的失控了,开始口不折言的叫骂起来。

莫非天微微撇了撇嘴角,仍然看着我,嘴里说着:"他太吵了。"

其中一个男生,有了动作。他走过去,一把捏住那正在叫嚷大骂的嘴巴,让男人不得不张开嘴,而他另外一只手,不知何时,多出了一把轻巧薄利的小刀。

下一刻,没有犹豫的流畅,只见那只手飞快而熟练的挥了下去,白亮的刀光,竟在空中留下一道宛如新月的优美弧线。

再下一刻,当我的思绪还停留在上一刻时,伴随着一声杀猪似的惨叫,一块血肉,从男人嘴里飞了出来。粘稠的红液,从他嘴里蜂拥的冒了出来,滑过下巴,大滴大滴的落在雪白的袍子上,是那么的。。。。。。

他痛苦的在地毯上翻滚,满口是血的嘴巴,发出已经让人无法听懂的刺耳尖叫,随之滴落的血,被那蠕动的身子由里向外地散开,在雪白的地毯上,像一朵血红色的玫瑰花,慢慢的盛开着,绽放着,似妖似媚,如梦似幻。。。。。。

"怎么样?很美吧。"一声轻微的叹息,在那巨大的嘶鸣中,清晰的传入我的耳里。

到此为止,我眼睛所看到的,耳朵所听到的,终于传到了我的中枢神经,在停泄的大脑中撕裂般的把资讯灌了进去。

我坐在那里,眼睛睁得不能再大了,整个人都溺进了冰水之中,不断的往更深的地方沉着,往更黑的地方堕着,极度缺氧的大脑,让手脚开始僵化,麻痹,温热的血液完全脱离了我的肉体,只剩下毫无知觉的冰冷躯壳。

一声声撕裂痛苦的惨叫仍然持续着,鲜红的血液仍然在蔓延着。。。。。。

我的心,仍然在跳,一下一下,有力,快速,"咚咚,咚咚咚",越来越大声,到了最后,我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了。。。。。。

别看,别看,不看就没事了,别看。。。。。。

在一段长时间的冰冻中,我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本能的闭上眼睛,把头扭过了一边。

扭头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却把我拉了回去。

不知何时,莫非天已经从后环住了我的脖子。冰冷的大手,几乎包住了我的头,固定着,强迫我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

"好好看着,夜泉,紧紧的记下人临死前的叫声和表情。"他在我的耳边低沉的说着。

拿刀的男生,另外一只手再次拽起在地上乱滚的人。男人拼命的挣扎着,踢打着,发了狂的想逃走。。。。。。

青惨的刀光,在空中划下一道又一道更加优美的弧线,形成一张美丽的死亡之网。

男人的身子,突然好像裂开,爆炸了一样,一道道鲜血,从皮肤飞射而出。几滴血液,射在了我的脸上,温热一片,眼泪似乎被这样的热度融化了,开始不停的流着,脸上是温热的,是冰冷的,然而大脑,已经无法对眼前的一切做出任何反应了。

"再有没有什么,比这种生命的颜色更加美丽了,充满了最真切的痛苦和绝望,燃尽了一身的心血,死亡的凄艳。"他在我的耳边轻叹着。

鲜血,一串串,溅在了这雪白的空间,艳丽得好似白雪中傲然的红梅,红得妖冶艳丽,美得惊心动魄,的确是,无可比拟的美丽,无可比拟凄艳,无可比拟的绝望。。。。。。

男生放开了手,男人好似发了疯一样在雪白的大厅里狂奔,尖叫着,悲鸣着,身上的白袍已经染得深红,好像从地狱浮上来的幽灵,飘着,叫着。

"听到了吧,夜泉,这是人死之前的声音,最完美充实的交响乐,用生命来填写的乐章,听着,夜泉,这就是死亡。"

然后,"咚"的一声,为这死亡的乐谱画上了休止符。地狱的交响曲,终于都结束了。厅中,仍然缓缓的飘荡着那轻快而明亮的小提琴曲。雪白的大厅,被染上了斑斑点点的鲜艳,让它似乎有了生命一般。

"夜泉,你怕死吗?"恢复平静的空气中,轻幻的荡漾着一句话,是恶魔落下的咒语。

是谁说,人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是满眼的漆黑?不,我看见的,是满眼的血红,那在白色的衬托下比任何时候还要鲜活艳丽的红。。。。。。

※※※※※※

莫非天看着怀里昏迷的人,几滴鲜红的血已经被泪水冲淡,在苍白如纸的脸上留下几条浅浅的粉红。他看了看那紧闭的眼帘,脑海中浮现出另外一双眼睛。

会注意到它们,因为它们生气时跟叶尉刑的眼睛非常的相似,晶亮得仿佛在燃烧熊熊火焰一般,让人有一种被炙伤的麻痹快意,激起人身上所有的残虐细胞,他喜欢那样火热激烈的眼神。

是个不错的代替品,他那时是这样想的。

只是,他现在发现这个想法错了,甚至错得有些可笑。

根本就是天差地别的一双眼睛。。。。。。

他和他离得很近,近得可以让他清晰的闻到从他身上传来的味道,淡淡的,清清的,不是他熟悉的味道。他用了好几秒钟,才想到那是菊花的香味。

不可否认,他有些讶异,他想不到这样的人,身上竟然没有那种腐烂堕落的腥气。

难道有关他那些堕落不堪的讯息错了吗?不可能。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完全否定了这个想法。

他又凑进他的颈窝嗅了嗅,什么也没有,仍然是清爽淡然的菊花香,搀着从皮肤散出的温度,闻起来竟有些暖意。心突然收紧了一下,然而那也只是万分之一秒的事情,就好比呼吸时吸进的一粒粉尘,让人无法察觉。

他并不喜欢怕死的人,因为他们总是最容易掌握的,只要用性命要挟他们,就算是跪下来舔你的鞋子他们也不会犹豫,像垃圾一样没用得让人厌恶。

为什么,这样的人,能让元冕为了他不惜残杀同伴,甚至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为什么,明明是一个软弱无能的怕死鬼,却能在那么多的痛苦中坚持活下去?

不得不承认,他很好奇。

※※※※※※

"叩,叩,叩。"

小声清晰的敲门声,从不知名的地方拉回了我漂浮摇摆的思绪。我坐在窗台上,手里捧着已经变温的菊花茶,眨了眨眼,看了看自己旋在空中的双脚,再看了看地面,不算高,却足以摔死一个人。

我自嘲的笑了笑,轻轻的开口道:"请进。"

房里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然后我感到有人来到了我的背后。我又笑了笑,说:"大叔,不用担心,我暂时还不会跳下去的。"转过身跳下窗台,不意外的看见那位全年如一日的管家正站在我身后,永远不变的装束,永远不变的表情。

"吃饭了。"单调得好像机器人发出来的声音。

"好的。"

我走回屋里在桌子前做下,拣了些油绿鲜嫩的蔬菜和白软的米饭,开始吃了起来。

管家无声无息的从我身边走了出去,我突然想起什么的的抬起头,问:"大叔,今天几号了?"

他停下来,面无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平板的道:"七月三号。"

"谢谢。"我低下头,又开始吃了起来。他走出去,轻轻的关上门。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三十三章下
章节字数:7454 更新时间:08-08-14 13:36
原来自己到这里来不过两个星期而已,我还以为自己的一生都快要到头了呢,我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吃着青菜和白饭,对放在一边抄得色香味俱全的肉食看也不看一眼。

才两个星期而已,一向喜爱吃肉我就已经变成了一个素食者,才两个星期而已。。。。。。

吃饱后,我又捧着盛着菊花茶的杯子爬到窗台上发呆。那一片郁绿的海洋,一波一波,温柔的起伏着。我愣愣的看着,看着色彩明亮的大自然,绿得那么葱郁,蓝得那么清澄,金得那么灿烂,为什么,眼前仍然是。。。。。。红得那么鲜明。

我更加努力的看着,眼睛眨也不眨,任由清爽的凉风洗刷着它们,刺痛得流下泪来。曾经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一样是满眼的血红,只是这一次,似乎更加浓艳了,厚厚的一层,好像黏在了眼球上,无论泪怎么流,都无法洗得去。。。。。。

有点羡慕那时候的可以放任自己逃避,现在的我,多希望自己也能疯了。。。。。。

跳下去吧,说不定能把自己摔疯。又瞄了眼自己的高度,还是算了,虽然不至于粉身碎骨,却足以摔断自己的脖子。

还是怕死,越来越怕,怕得连睡觉都在发抖。。。。。。。

半夜三更。

我走在那通往地狱的阴暗石道中,对于映在两旁石壁上张牙舞爪的火焰,已经熟悉得不再感到害怕。

那算什么?充其量不过是地狱里的小鬼。

地狱的大门开了,白亮刺眼的光,猛烈得仍然让我无法习惯。

知道吗,其实地狱,也可以是白色的。

纤尘不染的白色大厅,冰冷的空气中,飘荡着轻快而温柔的钢琴曲,柔美的音符,就好像安魂曲一般。

我身上,同样穿着白色的衣服,可是在一片雪白中,还是有些显眼,那大片大片洗不去的淡褐色痕迹,几乎让它失了原色。

我走过去,在他身前停住。

"莫少爷。"低头,恭敬的打了声招呼。

那双半眯着的蓝眼,向我扫了一下,我顺从的在他身前坐了下来,却被一股强猛的力量拉跌入白云般柔软的垫褥中,随之而来的重量压得我几乎无法喘过气来。看着那张放大的白晰俊美的脸庞,魔魅的冰蓝色眼睛深得让我好似看到了死神的招唤,仍然无法习惯,仍然感到心惊胆颤,我的呼吸因巨大的恐惧而开始失控,在他身下,僵硬的身子丝毫不敢动弹。

他凑到我的颈窝,嗅了嗅,那冰冷却火热的感觉,让我的寒毛一悚。

"还是没有。。。。。。"他低沉的在我耳边咕哝着。

"什么?"我有丝颤抖的出声。

"夜泉,你从早到晚都坐在窗台,看什么?"他仍然没有放开我的意思,庞大的身躯,几乎有一半压在我的身上。这样的情况,最近经常发生。

"看风景。"想也没想的,我脱口而出,并不去深思他怎么知道,因为恶魔总是能轻易的掌握所有的事情。

他阴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问:"哦?有那么好看吗?"

"嗯。"好看吗?我已经不知道了,每天我都只是单纯的看着,看着那一片鲜明的色彩,希望可以洗去眼底的一些血红,心里的一些污垢。

他的脸上,随即闪过一抹高深莫测的表情,嘴角的笑意更浓了。

"既然这样,我明天就让你看看更美丽的风景。"

我不解的看着他,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又把头埋进我的颈窝,不动了,闭目养神。脖子敏感的感觉到从他鼻子中呼出来的温热气息,身子不受控制的缩了缩。

不是没想过可能会被侵犯,又或者像以前一样被人虐待,后来觉得这个想法十分的可笑。

莫非天,是一个充满了浓浓的禁欲色彩的人,再说,他根本不屑做这种表面的肤浅事情,他爱听的,是人从灵魂深处发来的悲鸣,他欣赏的,是死亡时凄绝美丽的一瞬间,他喜欢的,是看着人性的毁灭。

一个蚕食人精血的吸血鬼。

"轰"的一声,耳边传来除低沉的呼吸声之外的声音,我知道,地狱的门又开了,迎接着一个新的灵魂。

莫非天终于放开了我,我坐起身,看着那个被带进来的男人,不尽倒抽了一口气。

那是一个非常壮硕的男人,满脸的横肉,凶狠的表情,黝黑的肌肉,结实而紧致的手臂,几乎是我的两倍。

我咽了咽口水,感觉有些坐不住了。

男人站在大厅中央,他的双手被铐在身后,脸色虽然不好,却很冷静,凶猛的眼神,瞪着在场的每一个人。一个男生双手使劲的按了按他的肩膀,他依然傲立,直到那个男生巧妙而狠准的踢了踢他的膝盖,他才不得不闷哼一声跪地。

"你们到底是谁!?想干什么!!"依然不驯的态度,男人大声的吼了出来,如洪钟一样响亮的声音,震得我又颤了颤。

"看来他们今天带回来一个有趣的东西。"莫非天在我身后不缓不慢的说。

我一听,带些希望的回头去看他,却看见一抹熟悉的恶魔微笑。

"夜泉,不要让我等太久。"他看着我,阴柔的说。

"喂!你们他妈的到底想干什么?我警告你们,快点放了老子,不然我的那些兄弟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的!!"一旁的男人又开始中气十足的吼开了。

我又咽了咽口水,有些艰涩的开口:"莫少爷,如果我不行呢?"我现在的表情,已经不是难看可以形容的了。

莫非天淡漠的看着我,懒得回答我这个愚蠢的问题。

唉,这的确是我的问题,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我死心的回过头,站了起来,觉得双腿灌了铅般沉重。我慢慢的朝那个男人走去,右手,摸进了自己那沉甸甸的口袋,触到了冰冷坚硬的无机质。

等我走到他身前时,我的手已从口袋里拿了出来,藏在大腿的后侧,手心,紧紧的握住那冷硬的冰铁。

男人戒备的看着我,如野兽的眼神,让我的心跳更加快速,呼吸更加急促了。

"嗨,你好。"我看着他,脸上尽量展开一抹自然的笑容。

他瞪着我,粗声粗气的道:"你是谁?"

"我叫林夜泉,你呢?"我一边抽动脸上的肌肉说着,一边又靠近了他些,两只手都已经放了背后,悄悄的展开手里的东西。

毕竟不如那些白衣的男生那般专业,光是手晃一晃,锋利的凶器就像变魔术一般在他们手里优美的舞动起来。

也许是我的演技太差了,也许是我的动作太过生疏,就在我触到他的那一刻,他猛然弹了起来,带着一股巨大的冲力,把我撞到了地上。

突来的举动,让我不得不用手撑着地,而手中握着的东西也随之暴光。

男人看了一眼,马上爆怒了起来,用他那粗大有力的腿使劲的踢向想爬起身的我,嘴里怒骂着:"狗娘养的!!你他妈的不要命了!!"

我被他那充满爆发力的一脚踢得滚向一旁,刚好又滚回莫非天地身前,身子蜷得像虾米一样痉挛着。那一脚,正好踢到了我柔软的肚子。

干脆装昏算了。我想着,马上付诸于行动。

"夜泉,你怕死吗?"清冷冰幻的一句话,是一道以血落下的死咒。

我又开始痉挛了,更加剧烈,不是肚子,而是全身,从里到外,从上到下,中了咒般的开始发出恐惧的尖叫。

他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恶魔,撒旦的儿子!

牢牢的抓住了我这致命的弱点,诅咒着我,禁锢着我,玩弄着我,蚕食着我。我越是惧怕死亡,他越是让死亡不断的呈现在我眼前,真实的,残酷的,痛苦的,绝望的,崩溃的,流不完的鲜红色黏液,不绝于耳的尖叫凄鸣,一幕一幕,毫不留情的揭露着死亡的面纱,无言而有力的述说着死亡的可怕。到了最后,我只有一个念头,我绝对不要像他们一样!

我怎能不怕死!?

就算意志再坚定的人也会因此彻底的瓦解,崩溃,疯狂,而我,一个软弱胆小的怕死鬼,又该如何。。。。。。

我缓慢而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手里,仍然紧握着那把银亮轻巧的折叠刀,优美流畅的刀身,刃上是锋利的锯齿,好像恶魔的爪子,轻而易巧的撕开人柔软的皮肤,扯裂他们脆弱的血管,快速得甚至刀身都不会沾血。

是了,从何时起,我手上多了这把刀呢。。。。。。

我又朝那个男人走了过去。由于他刚才不自量力的挣扎,使得他现在跪在地上被一个男生紧紧的钳制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手里握着刀,一步一步靠近他。

他双目爆裂,带着丝恐惧的瞪着我,吼道:"你他妈的敢过来,我就扭断你的脖子!!"

我稍微退缩了一下,握刀的手颤了颤,最后还是又往前走。

他开始挣扎,想站起来,才撑起一只脚的膝盖,恶魔的爪子,已经扼住了他的咽喉。

他终于不敢再乱动了,眼睛充满恐惧的看着我。

"你就别再挣扎了,你是逃不掉的了。"我悲哀的看着他,轻轻的说着。

他是活不成了的,就算我不杀他,他也是活不成了的。。。。。。

"别。。。别。。。。。。别这样。。。"他嘴里发出颤抖结巴的语调,哪里还有刚才的气势。

"别怕,就一下子,你只要闭上眼睛就好了,我会尽量不让你感到痛的。"我笑了笑,笑得很温柔,好像护士安抚着害怕打针对孩子。

"求求你,别,别这样,我还不想死,求求你,别杀我。。。。。。"一个大男人,刚才还很凶猛的大男人,现在如孩子般的落下泪来,颤抖的乞求着。相信他已经感到了死神那双冰冷的手。

看着那一双充满恐惧和哀求的眼睛,我的手,又开始不稳了。

"对不起,我也不想杀你的。"我慢慢的说着,为自己卑鄙的行为辩护,可耻的乞求着他的原谅:"可是如果我不杀你,下一个死的就会是我,所以,原谅我。"

"不,不,别,别,求求你了,我答应你任何要求,我可以给你钱,我可以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不,不止是钱,我。。。。。。我什么都给你,别杀我,求求你,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对不起。"最后的一句忏悔,然后我扭过头,闭上眼睛,拒绝再看那惨白扭曲的表情,绝望而渴求生命的眼睛。

手,握着刀,铁了心的,用力的飞快一拉。。。。。。

你知道刀划过血肉时的感觉吗?那是一种让你恨不得把自己的手齐肩砍断,即使砍断自己的手也无法忘怀的悚然的感觉。

你听过刀割开皮肤时的声音吗?那是一种让你恨不得把整个听觉系统从自己的中枢神经中撕扯开来,即使这样却仍然深刻在你大脑的声音。

血雾一般喷射出来的液体,我首当其冲的,被喷了一脸一身。

温热的,黏腻的,腥涩的,一滴一滴,从头发上滴落下来,滑过额头,来到了眼帘,如滴落的泪般抚过我的脸颊。。。。。。

刀割得很快,很深,他连痛苦惨叫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死神拖走了。。。。。。

这,就是我的选择,早从我为了生存而杀了王辉起,这就成了我唯一的选择,无法磨灭自己的罪孽,已经不能回头了,干脆放任自己一步步迈向万劫不复的深渊。

既然能狠下心杀了第一个人,第二个为什么不杀?

既然已经杀了两个人,第三个又何必在乎?

反正杀都已经杀了,杀三个和杀四个又有什么分别?

头都已经砍了,还在乎人家砍手砍脚吗?

我没有崩溃,没有疯狂,用无比清醒的态度,和魔鬼定下了契约,接受了魔鬼的诅咒,成为了魔鬼的手下,为他吞噬一条条灵魂,换来了自己残喘苟且的生命。。。。。。

我怎能不怕死?

我要是死了,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受尽剥皮抽筋拆骨的折磨,永不超生。

用手在脸上乱抹了一把,湿淋淋的温热一片,鼻子冲斥着浓浓的腥涩味,再也闻不到其他的味道。睁开眼睛,那层血色的黏膜,又厚了。看了看自己被鲜血染得血红的双手,已经不再有呕吐的感觉,该吐的,可以吐的,早都吐光了。

白色的衣服,已成血色的帆布。

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的衣服不再雪白了吧。

把那唯一没有沾血的刀刃收回,我转身对着莫非天。

他依然一派自得的般躺在那里,脸上微带着丝不悦的看着我。

"过来。"他轻柔的开口。

我走过去,坐下,让他得以平视我的脸。

"你似乎还不了解我让你做什么。"他半眯着那被鲜红映得发紫的眼睛看着我说。

"他死了。"我喃喃的道,感到眼泪在眼睛里打转,却怎样也滴不下来,不敢滴,怕他看到了又会心血来潮。

"要杀人,他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可以做得比你干净利落一百倍。"

"我会再努力的。"我低着头说。

"我相信你会的。"他的嘴角,淡淡的泛开一抹了如指掌的残酷笑意。因为他的这抹让人窒息的笑容,我相信我一定会的,否则下次在那里痛苦尖叫挣扎的人,也许就会是我。

" 莫少爷,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拼命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希望眼里的泪水不要流出来。越来越无法在莫非天面前隐藏自己情绪,一层层伪装,都被他残酷的连皮带肉的撕了开去,那沉重的杀戮,浓浓的血孽,压得我没有多余的力气让鲜血淋漓的自己从新愈合,脆弱得只能把自己毫无防备的暴露在他眼前,让他更加轻而易举的掌握我所有的弱点。

"说。"他带着丝兴味的看着我。

"警察局,是不是你家开的?"说着,我又看向了那具已经冰冷的尸体。妖艳鲜红的血液,以他为中心在雪白的地毯上向四周散开,红得好像在燃烧一般,又好像一朵怒放的血红色玫瑰。

他笑了,阴郁的神情变得有些轻快:"不,警察局不归我们所有。"

"那你这样天天杀人,都不受法律追究吗?"

"夜泉,你这是在关心我吗?"他嘴角的笑意更加浓了。

"是的。"我想也不想的答到。

"你放心,人可不是我杀的。"他笑得竟有些开心,把人玩弄与手掌之中,是他的乐趣。而我,却笑不出来了,更严重的,冷汗直流。没错,人是我杀的。

"您要把我交给警察局吗?"我一定会被拉去枪毙的,而且还不止一次。我一脸绝望认命的看着他。

"哈哈哈哈~~"听完我的话,莫非天竟然张着嘴大笑了起来。一旁的我,却没有他这样的好心情,苦着一张脸看着他。

"夜泉,警察局长只要保证自己的位置坐得稳,有足够的钱养家和吃喝玩乐,怎么会在意失踪人口薄上多一两个不相干名字。"等他笑完,心情不错的开口回答我的问题。

是啊,谁不希望自己过得好一点,谁会希望与这样可怕的人作对。

终于明白了,也再一次意识到,他们这些人,是可以一手遮天的。

"莫少爷,您为什么天天都要看人痛苦的死去?"我看着他,鼓起勇气问出一直藏在我心中的问题。

就算再喜欢残虐杀戮,也不需要天天都要看见死亡和血腥。

这样夜夜都感受着死神的阴沉和冰冷,真的会让自己快乐吗?

总觉得莫非天与那些单纯的从残杀中得到乐趣的人是不同的,看着那些人痛苦的垂死挣扎,他脸上并没有一丝残忍的快意或者享受,相反的,他很专注,专注得让我觉得他似乎要把那些人临死前的每一丝痛苦的表情,每一声凄厉的尖叫,深深的刻在脑海里。

为什么?

他看着我,冰蓝色的眼睛,颜色更加深了,墨蓝色的眼睛,显得更加的阴沉冰冷,仿佛被死神同化了一般。

看着那样的眼神,我全身冰冷得好像被死神的手抚过,让我恐惧得连呼吸都不敢了,想后悔已经来不及了,也许明年的今天就会是我的忌日。

他缓缓地抬起了白的透明的大手,慢慢地向我伸了过来。

就在我以为他会掐断我的脖子,绝望的闭上眼睛时,却听到了他阴冷轻淡的声音:"我喜欢看你杀完人后的表情,想哭却又不敢哭,脆弱得好像半夜从恶梦中惊醒的孩童。"

冰冷的手,抚上我布满鲜血的脸。

※※※※※※

指尖,传来温暖滑腻的感觉,清晰的感到柔软的肌肤因害怕而微微的颤抖着。手稍微一用力,把他拉跌入怀中,耳边听到一声极轻微而压抑的轻呼声。腥涩浓郁的血味,从怀中僵硬颤抖的身子上传来,搀着一丝淡淡的菊花香,闻起来竟是那么的。。。。。。独特。

他,是第一个敢问他这个问题的人。

莫非天看着那双被鲜血染得淡红的眼睛,明明在哭,却把所有的泪水含着,漂亮得好似正在流动。

再经过那么多血腥和杀戮之后,他应该变得冰冷,残酷,应该对生命越来越麻木才对,然而他却在哭,从脆弱的灵魂深处发出来的哭泣,睁着一双真实悲切得让人感不到一丝虚假的眼睛,问他,为什么要天天看见痛苦和死亡。。。。。。

不对,有些地方,出错了。。。。。。

事情,并没有完全朝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下去,然而他对他的兴趣,却更加浓了。

危险。。。。。。

※※※※※※

第二天,一板一眼的管家领着我来到一间新的房间。房间很大,比原来的那间还要大上许多,极尽奢侈的华丽装饰,却是阴沉一片。墙上挂着一幅巨大厚重的丝质帘布,光滑柔亮的丝绸,严实的遮住了每一丝光线。

放下东西,我走过去不在意的拉开柔软的丝帘,希望能让这间阴暗的房间洒进一点阳光。

"唰!"的一声,帘布开了,然而当我看到宽大的落地窗后面的景象时,我感到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那一瞬间结了冰。

那就是他口中的美景吗?视线所及的范围内,是一大片盛放玫瑰花,只有两种颜色,白的,和红的,密密的交织着,白得更加刺眼,红得益发鲜艳。

大脑,几乎在同一时间,立刻清晰的呈现着那雪白的地毯上,斑斑点点刺目惊心的血红,仿佛地狱中熊熊燃烧的火焰,烫得我的眼睛一片血红,要流出血来一般。。。。。。

整间房间,霎时被映得白亮。

现在,到底是白天,还是黑夜?我到底在哪里?我是不是仍然待在那染着鲜血的白色大厅里?

好白,好红,周围的空气不停的旋转着,变成一个高压的空间,无情的挤压着我,我喘不过气来,无法呼吸了。。。。。。

我跌落在地上,发了疯一样的在地上尖叫,翻滚,双手捂住自己滚烫的眼睛,眼珠好像烧着了一样,火红的一片,流出的泪水如沸腾的滚水,好烫,好痛,热得似乎要爆开来,让我恨不得把它们挖出来!

混乱中,我的额头,重重的撞在坚硬的木质床脚上,天旋地转的剧痛,奇迹般的平服了体内那失控的疯狂。

温热的血液,从额头流进眼睛,眼珠感到刺痛,却已经不那么烫了,眼前红红的迷幻一片,是自己的血,没错,这是我自己的,不是别人的。。。。。。

我没事的,我很坚强的,我没事的,我很坚强的。。。。。。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三十四章上
章节字数:14876 更新时间:08-08-14 13:39
本能的苏醒过来,感到脑袋仿佛被人灌了满满的铅。迷茫的看着四周,房间里阴暗一片,唯有几盏微弱的烛火静静的燃着。古老的大屋子,被厚重的帘布捂得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在这盛夏的夜晚,因为没有空调而变得闷热压抑,让人有些缺氧的喘不过气。

细细的薄汗,慢慢的从我身上渗了出来,湿了衣服,粘粘腻腻,感觉难受极了。

应该把窗开了,透点风,让空气流动一下。

缓慢的爬起来,一步步艰难的朝那巨大的帘布走去。身子好重,仿佛被千斤石头压着,颤颤畏畏,只要有点风吹草动,整个人就如塌了的房子般瞬间垮下来。

手碰到柔滑的帘布,唰的一声往两边扯开,推开明亮的玻璃门,林间夏夜特有的清爽凉风,几乎在同一时间吹拂在我身上,带着浓郁的玫瑰花香,卷着片片柔嫩的玫瑰花瓣,穿过我,轻快的泄进屋里。

那片玫瑰花海,在银色的月光下,只有两种颜色,银灰色和浅黑色,在轻柔的晚风中,静逸的摇动着。

深深吸了一口浓郁的空气,不难闻,比起那腥臭冰冷的味道,好太多太多了。习惯性的,我转身回房给自己泡了一杯菊花茶,清淡的菊花香,在强烈的玫瑰香掩盖下几乎消失殆尽,只有含进口,才会在呼吸道里含蓄而温柔的散开。

看着逐渐高升的月亮,我知道时间快到了,走进宽敞华丽的浴室冲了个冷水澡,刚穿好衣服,门就响了。

"晚上好,大叔。"开门就见到仪表整洁,表情冷严的管家,我笑着打了声招呼。

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示意,然后平板的说:"今天少爷换了地方,跟我来。"说完,转身就走。

换了地方?我愣了一下。这是什么意思?

麻木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的不安起来。看见管家走远的身影,我赶忙关上房门跟了上去。他一直在上楼,不停的上,一直上到最后一层。我跟在他后面,有些气喘,不知道是楼太高了,还是我的体力变差了,又或者,是我心跳失速的缘故。缓和下来,定睛一看,发现顶层的构造似乎有些不一样。长长的走廊,亮着柔和绚丽的百合水晶灯,一边的墙壁上,每格一小段距离就有一扇几乎和墙壁一般高,造型优美的扇形大玻璃窗。望出窗外,视野非常的好,在晴朗的夏夜,可以看到远处如碎星般灿烂的校园灯火。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罗勇,不知道他的伤怎么样了。答应过一定会再去看他,怕只是又一个无法实现的诺言。

"就是这里。"管家开口到,指了指长长的廊壁上唯一一扇比那些窗户还要宽大些的门。

"嗯?哦,好的。"我有些迟钝的应道。走了两步,听见后面有声细微的声响,我回头看去,只见管家依然站在那里,望着我,有些欲言又止。

"大叔,有什么事吗?"我笑着问。

他嘴巴动了动,最后还是闭上了,摇摇头,没说话。

" 那明天见,大叔。"我转过身,那一瞬间,我身上的重量又沉了许多。其实,这么多天以来,我早就有了觉悟,我大概熬不过这两个月了。不停的徘徊在鬼门关前,惶惶不可终日,我的身心已操过了可负荷的疲惫,思绪一点一滴的消失,只剩下一具迟缓呆泄的肉体,好累。。。。。。

手在坚硬的雕花木门上轻轻敲了三下,门就开了。开门的是其中一个穿着白色西服的男生,英俊端正的脸上仍然是那石雕般的表情,我却感到他今天看上去有些奇怪。他的脸色,平时有那么青白的吗?灯光打在他的额头上,竟有些闪亮。

他在流汗!

我有些错愕,从来都没有见过他们任何一个人流过汗,就好像一具没有血肉的真石

雕一样。

今晚的确是挺热的,不过有热得那么厉害吗?

然而,当我一走进屋里时,我马上知道了原因--因为我几乎是马上的,立刻的,刚洗完冷水澡的身上,又开始流汗了,不是热的,那绝对是冷汗。

莫非天舒展的躺在宽敞的房间中那张豪华柔软的大沙发上,修长的腿伸直的交错着。他闭着眼睛,当我进来时他连眼帘都没有动一下,仿佛已经睡着了。但此刻我想就算是白痴也不会认为他在睡觉。

欣长而懒散的身躯,随着呼吸微微的起伏着,每一下,有力的,缓慢的,然而光是这样,我就感到一种深沉的压力,一种几欲把我压碎的力量。令人胆颤心惊的巨大寒意,从他平静的身子上爆烈的散发着,如真空一样在一瞬间就把我脆弱的心脏吸了去,让我的胸口只剩下一片空洞的冰冷。

不,不对,这不仅仅是寒意,更强烈,更刺骨,更冰冷,更恐怖,紧绷得竟有些。。。。。。

残忍的疯狂。空气中好似被冻结却又乱弹的分子,仿佛在下一秒就会像原子弹一样毁灭一切的炸开。

从进来到现在,还没有三十秒,可我的衣服已经湿透了,身子几乎抖完了所有的力量。

怎。。。。。。怎么办?我的腿好像动不了了,更正确一点,好像已经站不住了。

绝对不能跌下去!

总觉得,似乎只要让房间内的气流有一丝晃动,就会触动那控制原子弹的开关。我咬紧牙关,用尽所有剩余的力气开始小心而缓慢的移动着,慢得现在若是有一只乌龟在我旁边,它绝对会爬得比我还快。好不容易,我来到这宽敞的房间最不显眼的角落,背靠着墙,支撑着自己已经汗虚无力的身子,气都不敢多喘一下,拼命的告戒自己努力当一尊尽责的透明玻璃像就好。

死寂,这间有着六个人的房间里,竟然只听到莫非天一个人缓慢而有力的呼吸声。

他,今天似乎有些不对劲。。。。。。

湿透的衣服已经冰冷一片,让我微微打了几下哆嗦。好冷,可是,现在应该是盛夏才对。慢慢有些适应这样的气氛,我这才注意到房间竟然不是白色的。极具现代化的摆设,让我有种走错空间的感觉。从中古世纪一下子跳到了未来世界,突兀得让人愕然。偷偷看了眼僵直站在莫非天身后,眼睛眨都不眨的男生,个个脸色铁青,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明亮的灯光,清晰的扑捉到他们每一滴滑过额头的汗珠。

有点可怜他们,站得那么进,感觉一定更加不好受了。

"夜泉,你是不是想着这样站在那里我就会忽略你。"就在我感到自己已经成功的变成一樽透明的冰雕时,莫非天阴沉而冰冷的声音如划破空气的利刃,让我的身子一瞬间被割裂般的剧烈痉挛着,虽然没有惊叫出声,但原本紧绷无力的身子,却因这么一吓而整个跌落在墙角。

我使劲的往墙角里面缩,上下两排牙齿再也不受控制的开始激烈打起架来。

"过来。"

我又是一阵萧瑟的抖动,身子更加的往墙角挤去,多希望现在这里会出现一个洞,哪怕是狗洞也好。

"夜泉。同样的话,不要让我再说第二次。"莫非天又开口了,阴柔的语音,一个字,一个字,清晰,缓慢,有力的说着,透着让人魂飞魄散的寒意。

不要违背他!

会死的,会死的,再不过去,真的会死的!

他话音一落,我的身子就如被激活的机器人,连滚带爬,期间还难看的扑跌了两次,飞快的爬到他身前。

寒意,更加浓了,仿佛跌入了死亡的深渊。

莫非天睁开一双精芒四射,冰蓝得已经透明的眼睛,看着我,然后将视线放在我前额的伤口上,那刺骨冰冷的视线,让我额头上止了血的伤口痛得仿佛又要迸裂出鲜血来。

我低着头,如雕像般僵直的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胃脏收缩得似乎连呼吸都要停止了。

值得庆幸,他只盯了一会儿,又闭上了眼睛,没有再开口说话。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一个人的呼吸声。

就这样过了许久,门外终于有了动静。一个白服男生双手小心的捧着一件黑色的物体走了进来,进来的一霎那,他的脸色因屋里沉重寒冷的煞气一下子透明了许多,但表情却仍然始终如一,让我不尽佩服起他的定力。

他脚步平稳的走到莫非天跟前,毕恭毕敬的直直弯下九十度腰,两手奉上手中的东西,用敬畏而平板的声音低沉的说道:"少爷,您要的东西。"

我仔细一看,男生手中原来是一卷黑色的录像带。

莫非天再次缓缓的睁开眼睛,定定的看着那卷录像带,蓝澈透明的冰眸,一瞬间飞快的闪过许多深浅不一的蓝色。

第一次看见阴冷深沉的蓝眼出现如此明显的情绪波动,我惊愕得感到世纪末日的来临。

很长一段时间,他就这样看着那卷录像带,眼睛眨也没眨,只有那冰蓝的眼珠,慢慢的沉了下来,一直沉到到最底,变成大海中最深沉的一抹蓝色,他才淡淡的开口:"把它放了,然后你们去把事情准备好。"

"是。"

正对面的那堵宽大的墙壁上,突然向两边打开,出现一幅巨大的液晶屏幕。

男生走过去,把录像带放在从墙上自动伸出来的黑盘上后,就和莫非天身后的四个男生静静的退出房间。

惊觉他们都要离开,我本能的起身想跟他们一起出去,却听到了如死神招换般轻柔的声音:"夜泉,我有叫你动吗?"

绝望的,我没有半丝挣扎的坐了回去,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还有那已经开始放映的录像。

屏幕上,首先出现的是一间阴暗潮湿,墙壁上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清晰的画面,却仍然能看出拍这卷录像带时离现在已有些年代了,但却被保护得很好。房间中央是一盆烧得很旺的火盆,里面还有几块火红的铁块。隐约的,还可以听觉那"吱吱"的火声,和低沉的喘息声。

随后,出现一个人影,带着一张圆圆的弥乐佛面具,在阴湿的背景衬托下竟有些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莫氏财阀的人听着,这就是你们不合作的下场。"模糊粗哑的声音,诡谲极了。

莫氏?听到这两个字,我不由得把眼睛睁大了些,开始被晶屏上的内容吸引,渐渐的不再感到那么害怕。

这时,镜头一转,转到了房间另外一边,转动中,似乎可以看见阴暗的墙角有一团黑影,随着镜头一闪而过,让我觉得那只是我惊吓过度的幻觉。

镜头停了下来,光线不足的屏幕影出三条纠缠在一起的人影。在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以看见一个全裸的少年,低垂着头,湿亮的黑发遮住了他的面孔,白晰的手臂被铐在一起,高高的吊了起来,两具粗壮的肉体,正一前一后紧紧的夹着他,大肆的抽动着,喉咙发出粗沉而猥亵的咕哝声。

仅是一眼,经验十足的我马上就知道他们在干什么了。有些奇怪,难道莫非天也有这样的嗜好?

"把灯开了,这么暗,怎么拍?"镜头里传出一个沙哑得如摩擦锈铁时所发出的声音。

"哦,好的。"镜头一闪,拿摄像机的人走到一旁的墙壁上,"咯"的一声,画面顿时明亮了许多,也更加清晰了。镜头随之又一闪,晃动间,我又看到了墙角那团黑影,然而飞快的速度,让我无法确定那是什么。

画面转了回去,映着那三个纠缠的人影,明亮的灯光,清晰的映着一缕一缕鲜红的血液,从少年两条白晰的大腿滑下,在地上积了一大片,然而少年却一动不动,甚至连声音都没有发出,好像已经死了一般。在他身前身后进行着暴行的两个男人,也同样戴着弥乐佛的面具。圆润安祥的笑脸,却做着禽兽不如的行为,我皱了皱眉头,想着。

镜头又是一换,拿摄像机的人把它调过来对着自己:"看到了吗?哈哈,想不到吧,高贵的大少爷竟然沦落成男人身下低贱的狗,怎么样,要不要再看清楚点?"他模糊不清的说着,把镜头对了回去,慢慢的靠近那三个人,然后放低摄像机,恶劣的映着那交合的地方。两条粗大丑陋的***,在已经完全被撕裂得惨不忍睹的血穴里来来回回的进出,每一次都带出大量的鲜血,还有那恶心的白液。

看到这样的画面,我突然有些呼吸困难,胃部又开始痉挛起来。

"嘿嘿,感觉如何?这可是你们自己造成的后果。"镜头后面再次传来那模糊不清的声音,随即镜头对上少年那低垂的头,一只粗壮巨大的手伸过去,抬起他的脸。

少年只有十六、七岁,极为俊美脸孔,布满了汗珠,脸色惨白得透明,被牙齿咬得血肉模糊的唇,明白的诉说这此时他所承受的痛苦,然而他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一双灰蓝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镜头。

看着少年的眼神,我不由自主的倒抽了一口气。好像!可是,怎么可能?有些无法接受的我飞快的回过头去看着躺在身后的人,他专注的看着屏幕,深蓝色的眼睛,沉得如最深的海底,阴暗冰冷,没有一丝闪动。

我更加迷惑了。

耳边,传来两声低沉的吼声,我回过头去,屏幕上的两个男人终于结束了他们令人发指的行为。

"叱,好像死人一样,搞起来一点没意思。"第一个男人说。

"得了,你以为你现在是去召妓吗?"另外一个男人说。

"这小子的眼神真是让人不爽。"第一个男人又说到。

拿着镜头的那个男人仍然用手支着少年冰冷的面孔,然后我听到他说:"我看你能拽到几时!"

"老大,你准备怎么做?"第二个男人对着镜头说。

"把他放到那上面,然后把他的两条腿吊起来。"原来拿着镜头的男人,是这两个人的老大。

於是,那两个男人松开铐在墙壁上的铁环,却小心的不去碰撞少年手上的铁链。其中一个较粗壮的男人把他扛起来,放在一旁的铁床上,再用铁链把他四肢铐起,然后把少年两条修长的腿高吊在空中大大的拉了开来,让人可以清楚的看见那冒着鲜血和白液,无法合拢的空洞。

在这一连串的动作中,少年即没有挣扎也没有出声,仿佛他们所做的一切都不关他的事,只有那如逐渐碎了的冰块般的灰蓝色眼睛泄露了他的心声,而拍摄的人,狠准的抓住了这抹流露出来的脆弱与惊恐。

"去把盆里的东西拿来,哪,你来拿镜头。"镜头后面的男人说着,然后把镜头递给旁边一个男人,再从另一个男人手里,接过一样东西--一根被烧得红得透明的铁棍。

看到这里,我再也控制不住的在心中呐喊起来:停止!停止!!快停,停下来!!!

可是,停下来又怎样呢?这是一卷录像带,录像,是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管如何停止,所有的一切,还是会照着原来的样子继续发展下去。

他走到少年的两腿间,阴森残忍的眼睛从面具后面看着那已经开始崩溃的少年,我听见他那模糊不清却又残忍至极的开口道:"好好享受一下比男人那玩意更加火热的东西吧,莫大少爷。"说着,他把手上的通红的铁滚,狠狠的捅进少年那残破不堪的后穴,清晰的发出一声"嗤~~"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声,听得我的心都要从嘴里吐出。

想闭上眼睛,想不要去看着惨绝人寰的一幕,然而眼睛就像有了自己的意识般,黏在了屏幕上,睁得大得无法闭上。看着那疯狂的痉挛抽的身子,看着那极尽扭曲的面容,看着那因剧痛而收缩的灰蓝色瞳仁,我觉得这一切好像真实的发生在我的眼前,却又虚幻得让我无法接受。浓浓的惊惧,仿佛一只巨大的黑手,狠狠的揪住我的心,然后抽走。我放在膝盖上环着手臂的两只手,指甲早已深深的掐进肉里,但我却不感到疼。

"哈哈,还是老大行,一下子就让这小子叫出来。"旁边的男人哈哈大笑,仿佛眼前的一切,只是一些小把戏。

我突然有种冲动,有种把这三个不能称做人的败类碎尸万段的冲动!

"嘿,你们说,这小子能撑多久?"那个老大说着,手中的铁棒,又是狠狠的一转,那少年整个身子向上弹了弹,却已经无法发出声音。

"平常人,我看半个小时就不行了。不过如果是莫家人,大概能撑过一个小时吧。"镜头后的人说道。

"哈哈,好,就让莫家的人好好欣赏一下自己的杰作吧。"

接下来的行为,已经不是任何一个正常人所能做得出,所能接受的。

他们慢慢的划开少年的皮肤,慢慢的割下他的手指,慢慢的切下他的耳朵,慢慢的削去他的鼻子,慢慢的挖出那一双灰蓝色的眼珠。。。。。。

就算是铁打的人,也无法经受得起如斯的折磨,何况他只是一个真实的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从刚开始拼命的隐忍,到最后再也无法承受那非人的折磨,发出那凄厉而压抑的呻吟,一声一声,沙哑的,尖锐的,撕心的,扯肺的,破裂的,绝望的。。。。。。

"杀。。。。。。杀。。。了我。。。吧。。。呃!!"

"想死?哈哈,没那么容易!"

"求。。。。。。求。。。。你们。。。。。。让我死。。。。。。呕。。。啊!!!!"无止境的剧烈痛楚,已经夺去了他的神智,撕开他的自尊,让他无意识的乞求着敌人,乞求着解脱。

"还有力气叫嘛,的确了不起。"

"救。。。。。。救。。。。。。救。。。我。。。妈妈。。。。爸爸。。。。杀。。。。啊呃!!!"

"哈哈,没用的。他们要是想救,就不会拒绝合作了。哈哈,要怪,还得要怪你那冷血的父母!"锋利的刀尖,划开了他痉挛平扁的肚子。

"。。。。。。。!!!!!!"他张着口,睁裂一双瞳孔放大的眼睛,空洞的看着一切,他身子一阵狂乱的抽搐,再也发不出任何一丝细微的声音。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情景,声音比地狱更甚?那么这就是了。。。。。。

我已经不会反应了,看着那一幕幕可以扭曲任何一个正常人的心理,改变他们对人类的看法的景象,我已经无法反应,甚至思考。无法接受,无法接受,整个人都被塞得满满的,皮肤上每一个毛细血孔,都在拼命尖叫着,抗拒着,收缩着,却仍然无法阻止从眼睛输送进去的景象,被迫的接受更多让人疯狂的景象,让我想跟着那个少年一起尖叫。

要塌了。。。。。。

就在我的意识开始被那股崩溃的疯狂吞噬候,我突然听到了一个轻微得不能再轻微的,似有似无的一句哽咽:"非天。。。。。。救。。。救我。。。。。。。"

所有的疯狂,因这句细不可闻的哽咽,化成一道重击,大力的,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击在我的心头,让我几乎吐出血来,却唤回了我的神智。

我震惊的看想血肉迷糊的银幕,只见镜头一转,转向了那在墙角的一团黑影。

那是一个只有六、七岁的男孩,他被紧紧的绑在一张椅子上,一动也不动。因为在阴暗的角落,灯光无法照到而显得模糊不清的莹白色小脸上,唯一看得见的,就是那一双蓝得透澈的眼睛,深沉的蓝色,无情的,平静的,专注的,闪也不闪,眨也不眨的,看着眼前一切,把它们深深的刻进脑子里,凿在骨头上。

无法置信!在极度的震惊与无法置信下,我连呼吸都忘了,只能定定的看着那宽大的屏幕。

"竟然已经神智不清的向自己的弟弟求救,哈哈。别担心,也许他很快就能来陪你了。"

"真是冷酷的弟弟,不愧是莫家的人,见到自己哥哥被折磨成这样,竟然哭都不哭,还用那种欣赏的眼神看着。"

镜头再转,回到了那已经看不出是人的少年身上,血红的尖刀,抵着他已经没有起伏的胸膛,慢慢的划开。

那一瞬间,本来似乎已死了的少年,突然微微扭动了一下自己的脖子,用黑黑的,空洞洞的两个血淋淋的眼孔,准确的看向那个男孩的位置,嘴唇动了动,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是的,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只是两片破碎的嘴唇微颤了一下,然而,我就是清晰的听见,清楚的看到,整个身心都能强烈的感觉到,他所说出来的那句话。

活下去,为我报仇!

"哎呀,怎么没气了?喂,他好像断气了,你们快过来看看。"

然后镜头一阵混乱,"哔"的一声,黑了下来。

结束了。。。。。。

我呆楞的看着莹蓝色的液晶屏,突然感到一种强大的恐惧,不敢回头,不敢去面对身后的人。

他,就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哥哥,在自己面前被极尽的污辱和折磨,听着他一声一声凄厉悲切的惨叫,然后在绝望的向他求助后惨死,就那么眼睁睁的,什么也没做。。。。。。

剧烈的酸楚,如猛烈的洪水般,瞬间淹没了我鲜血淋漓的心,浸得我好痛,好酸,好涩,好苦。感到两只手,从后面环住我,紧紧的把我压进那宽大冰冷的怀抱,紧紧的,几乎要把我的肋骨都勒断,把我的内脏都捏碎了。

被搂得非常的痛苦,连呼吸都无法进行,然而除了那让我整个身子都为之麻痹的酸痛苦涩之外,我已经感觉不到其它的东西。鼻子被酸楚冲得已经忘记了呼吸的功能,眼睛里溢满了水,微颤颤的,拼命的往外挤,我张开嘴巴,微微的张合着,不是因为想呼吸,而是希望不要让眼内的液体落下。

不能哭,不能哭,绝对不能哭出来。。。。。。

感到若是哭了出来,就会变得很悲哀,很可怜。。。。。。

没有眼泪,身后的人,就不会意识到这很哀伤吧。。。。。。

然而,当一只冰冷的大手,轻轻的抚上我的脸,不经意的盖上我的眼睛,遮住眼前的一切时,我再也无法控制了。大滴大滴的泪水,快速得只稍微擦了下脸颊就直接落了下去,我却连一丝抽泣声都没有发出,胸口沉闷的仿佛要炸了开来,我这才迷糊的意识到,原来我已经许久忘了呼吸。

耳边,传来了门开的声音,然后,是冰冷的话语:"我数三声,不要让我看到你的眼泪。"

"一。"

我咬着唇,艰难的吸了口带着浓浓水气的空气,却感觉到它是酸的。

"二。"

我断断续续的吐出了这口气,最后一次使劲闭上了眼睛,把里面所有的水都全部挤出,咬着嘴唇的牙齿更加用力了。

"三。"

遮住眼睛的大手霎时拿了开去,我同时回过头去,睁开一双痛涩的眼睛,对上他,看着那一双如深海般冰冷深沉的蓝眼,眨也不眨。眼睛感到刺痛,却已没有任何水珠滴落,滴落的,是唇角的鲜血。

他看着我,轻轻的笑了,很淡,很冷,很模糊,快速得一闪而过的一个笑容,然后他放开我,低沉的说道:"很好。"

八个男生,从门口走了进来。其中一个男生,推着一张医院的手术台,手术台旁边的铁杆上,挂着几带鲜血和两瓶生理食盐水,台上,牢牢的绑着一个苍老的中年人。另外一个男生,推着一个小铁架子,上面摆着各式各样的手术用具。他们把那个男人竖了起来,让他和莫非天面对面。

只是扫了他一眼,甚至连他的样子都没有看清楚,我又回过头看向莫非天。他仍然舒展的躺着沙发上,那么的悠闲,自得,脸上展开一抹开心而残酷,可以瞬间冻结一切的笑容。

"还认得我吗?张保。"莫非天淡淡的开口。

男人没有说话,似乎知道现在无论说什么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不回答吗?如果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也许我会让你死的痛快一点。"

"。。。。。。好,你问,莫少爷。"男人的声音,是沙哑的,模糊不清的,然而比起录像里的声音,却又多些咬牙切齿和绝望。

"那时,是谁指示你们这么干的?"莫非天继续悠闲的问着,轻淡的口气,仿佛正在和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虚寒问侯一般。

"。。。。。。不知道。"男人顿了一下,才慢慢的开口。

"哦?连顾客都不知道是谁你们就敢动莫家的人。"

"对方答应事成之后分一半莫氏的财产给我们,而且他订金也给得丰厚的吓人,所以我们了相信他。"

"他给了多少?"

"十亿。"

十亿?我吓了一跳,对我来说,那简直是想都没想过的天文数字。

"十亿对你们来说的确不少。"

"太多了。。。。。。。绑架撕票一个人,最多不过千来万,对方一出手就是十亿,所以我们才会在连雇主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接了这比买卖。"

"可以理解。你那两个手下呢?"

"都死了。"

"。。。。。。黑吃黑吗。"

"是的。。。。。。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给我个痛快吧。"男人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乞求。

"好,我只用三天的时间杀了你。"

房间里,响起一道清晰的抽气声,但我知道那绝对不是我发出的。

"莫非天!你这个人渣,魔鬼,怪物!你他妈的连自己亲生哥哥的尸体都吃,你不是人!!"男人突然暴吼了起来,撕扯般的声音,让人毛骨悚人。

这一次,房间里同样响起一道清晰的抽气声,却是我的。

他说什么?他刚才到底再说什么?迷惑的回头看着那抓狂丑陋的面孔,不知道刚才所听到的,是否是自己的幻听。

匿大的房间里,突然变得死寂。我感到自己身后的人,霎时散发出冰冷而刺骨的寒意,带着深沉而疯狂的杀气,狂嚣的冲斥在空气中,带着浓烈的火味,燃烧着空气中紧绷的分子,"吱吱"作响。

耳边,仿佛听到了一声"轰"的巨响。

完了,爆炸了。

男人自己,触动了那可怕的开关。

"很好,你似乎还不舍得那么快死。"冰冷得比死神还要残酷的声音。

录像带又开始转动了,屏幕上重复的播放着残酷的画面。

捂住眼睛的双手,被莫非天拿了开去,要我和他一起看着,那如炼狱一样的景象。

已经看不到屏幕上血腥残忍的一切,因为面前的一切,更加的鲜明,更加血红,是过之而无不及的残忍。

也已经听不到少年那凄绝悲切的呻吟,因为那近在咫尺的真切叫声,更加凄厉,更加绝望,尖锐的完完全全的盖住了它。

那一刻,我突然有些明白了,为什么他那么专注于人的惨死。。。。。。

也不知过了多久,录像带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转完了,尖叫终于停止了,莫非天把一卷雪白的纱布交到我手中,阴柔的说:"去把他的手脚包起来。"

我机械的站起身,朝那一片满是血肉的方向走去,鼻子里是浓得化不开的腥味,不过,我已经习惯了。脚踏在一片鲜血残肉中,发出"唧唧"的声响,让我有种想把自己双腿砍断的冲动。

看着台上血淋淋的躯体,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但我很清楚,他不会死的,因为鲜

血正不停的输入他的身体,维持着他的生命。看着那残破的手和脚,只剩下鲜红的肌肉在蠕动,一股呕心的感觉开始猛烈的冲向了我的喉咙,让我得紧紧的捏住手掌中厚实柔软的纱布才得以控制住。

弯下身,摊开雪白的纱布,慢慢的为他包扎着毫无防备的手脚,湿黏的感觉,是烫手的。听着那残喘细微的呻吟声,手中的动作,更加的轻柔,纱布如风抚一般轻轻的盖在他的手臂上。

看着鲜血瞬间渗透雪白的纱布,我感到非常的矛盾。没错,刚开始,我是希望他死,把他碎尸万段,可是,再看到他也如少年一样痛苦,疯狂,凄厉,扭曲,绝望后,我却不知道自己是否该继续憎恨他了。

他已经为自己的作为付出了绝大的代价。

"求求你,杀了我吧。。。。。。"他转动着一双鲜红得流血的眼睛,乞求的看着我。

鼻子又一酸,不敢再去看他。

可怜的人,早知如此,为何当初要对其它人残忍?

不过,我也没有任何力量帮助他,只因我自己,也如他一样被绑在台上任人宰割。

等我打上最后一个结时,一双有力的双手,又从后面环住了我的肩膀,熟悉的气息,让我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你想,我为什么要你帮他包扎?"恶魔,又开始低语了。我摇了摇头。

"过几天,他的手脚慢慢愈合,肉会长在纱布上,到了那时,再把它慢慢的撕开,你说,那声音会多么动听。"

我听得身子一冷,再也控制不住的弯下腰,开始痉挛的呕吐起来,吐着已经无法再吐出去的东西,然后在一阵内脏剧烈的收缩中,昏了过去,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竟然没有感觉到那冰冷的地板上腥臭的血肉。

※※※※※※※※※※※

"嘿,你们说,先搞大的,还是搞小的?"

"小的吧,留着用处也不大。"

"呵呵,你们大概弄错了吧。"被绑在椅子上的少年冷笑着说,"莫氏财阀的正式继承人,可是他。"

那时候,若是没有他的这句话,那死的,应该是他。

他即不感动,也不感谢,他没求他那么做,他们兄弟的感情,本就淡得如两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求我呀,求我我就给你东西吃。"模糊不清的粗哑声音说着。

他冷冷的看着他,嘴唇连动的意思都没有。

被那冰冷得刺骨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男人恨恨的吐了口口水,恼羞成怒的说:

"哼,跟你哥哥一样不见棺材不流泪。到时候一定要你跪下来舔我的鞋子!"说完拿起食物走了出去,大力的关上生锈的铁门。阴冷湿臭的地下石室,只剩下一个小小的身影,和墙角一具开膛破肚,似人非人的血淋淋的尸体。

他将视线移至那可怕的尸体上,稚右的小脸,冰冷得没有一丝变化,在阴暗中泛着莹白的光芒,狰狞如鬼一般。

第二天,带着弥乐佛面具的男人又拿着食物进来了,而他,仍然只用一双冰蓝色的眼睛,默默无语的看着他,同样的,那一天他又没有了水和食物。

第三天,当男人走后,他再次将视线移到那具已经僵冷凝固的残肢上,定定的,看了很久,很久,冰蓝色的眼睛,阴沉得和四周的黑暗融成了一体。

第四天,男人进来时,震惊地看着那个只有六岁的孩子,手里捧着一只僵紫的人手,一下一下,慢慢的咬着,细细的咀嚼着,一双阴森冰冷的蓝眼,在阴暗中看着他,如恶鬼一般可怖的眼睛。他突然感到一股巨大的寒意和呕心感,手中盛着食物的盘子

"咣啷"一声跌在地上,响亮的声音,在封闭的石室里久久不散。他关上门冲了出外面,疯狂的呕吐着,一丝丝从地狱漏出来的寒意,不停的窜上他的背脊。

"老大,老大!"远处传来一个惊慌的声音。

他抬起头,抹了抹嘴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绪,冷冷的开口道:"什么事?"

"不好了!有线报说莫家的人刚刚已经发现了我们的踪迹,现在正赶过来。"

"什么!?"他心里一紧,抓紧拳头努力让自己冷静,镇静的下达着命令:"赶快收拾东西,我们马上离开。"

"那。。。。。。"那个人看了看男人身后不起眼的茅屋。

男人回头看了看那空洞阴沉得仿佛通向地狱的屋子,恶寒又窜了上来。

"别管他,不过是一个孩子。这里那么偏僻,他们找不到这里来的,让他在里面自生自灭吧。"隐隐的,他不愿再回去面对那个面不改色的的吃着自己哥哥尸体的孩子,太可怕了!

他还在一下下的咬着,撕开那冰冷僵硬的肉,咀嚼着,冷的,腥的,咸的,粉的,涩的,酸的,臭的,腐烂的,这样的味道,就算是一个对食物的好坏还没有太大区分的六岁孩子,也是太多太多了,可是他一口也没有吐出来,慢慢的吃着,一直到七天以后,救援队终於发现了全身爬满蛆的他,和一堆已经流出脓水腐烂得无法辨认的骨肉。

葬礼上,那个人的棺材里,只有一堆零碎不齐的白骨,怎么说呢,就是尸骨不全吧。不过没有人在意,一个已死的人,已经不值得任何人关心了。看着父母亲人一个个冷漠的脸,他的心里,突然浮现一个很淡,很冷的想法--没有人为他的死流泪。父母没有,亲人没有,哪怕是靠着他活下来的他也没有,其他人就更不用说了。

他随即觉得这个想法可笑极了,为什么要流泪?下一秒,这个想法就像消失在水面的漪涟,仿佛从未出现过。

看着那一双流动的眼睛,原本已经无痕的想法,又淡淡的浮现出来。

为什么不哭?在他面前,不敢哭吗,连哭都还要在意别人的想法,真是个懦弱没用的人。这么想着,手却不由自主的抚上他的脸,盖上那一双早已流露出浓浓的悲哀的水眸。

一直到他死的十二年后,一个陌生人为他落了泪,温热的泪,砸在他的手上,有些烫手的,一滴一滴,直接从皮肤烫进了骨头里。

为什么要哭?哥哥死了,就是这样。

※※※※※※※※※※※

人只要活着,就总要醒过来,然后,残酷的现实仿佛从亘古起就一直在那里等着你。耳边,是轻而沉的敲门声,一下一下,非常的有节奏,好似正在敲打着拍子。微微翻了翻自己的眼皮,感到刺痛难忍,於是我又闭了上去,然而,那敲门声仍然一下一下的持续着,催得人心魂俱乱。

"来啦。"我扯开自己干涩黏腻的嘴巴,沙哑的小声说道,门外的人竟似听到了,敲门声停了下来。我慢慢的摸下床来,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头痛欲裂,那沉重的感觉,几乎一下子就把我压到了地上。我甩了甩头,碰碰撞撞的走到门口把门打开,衣装鲜亮的管家直挺挺的站在那里。

"大叔,早上好,有事吗?"我礼貌的泛开一抹牵强的笑容,带着浓浓的鼻音问。平常,这位管家绝不会还在我睡觉时来敲门的。

"吃饭了。"他平板的开口。

"啊?"吃饭?我有反应不过来,平常不都是他直接送进来的吗?可是他今天却两手空空的站在门外。

"少爷要你过去,一起用餐。"见我一脸迷惑,他好心的开口解释了一下。什。。。。。。什么?

这回我可是真真给他愣住了。

莫非天,叫我跟他一起用餐?

"动作快些,少爷不喜欢等。"

"哦,好的,我换了衣服马上就来。"说完,我轻轻掩上门,手脚开始机械而麻利的开始洗漱起来。

唉,那个人,又想怎样,从昨晚一直折腾到今早,还不够吗?算了,他想怎样就怎样吧。人的感情,真的是非常的奇妙。原本我对莫非天,是又惧又怕,每次他唤我过去,我都有种上刑场的感觉。可是经过昨晚之后,我发现自己的心情,竟然开始起了变化。什么样的变化,连我自己也说不清,也不能说不再害怕,但当我和管家走在走廊上时,我竟觉得无论他对我做什么,都无所谓了,我一点也不介意,只要他,不要再像昨晚那样,紧紧的,窒息的,搂着我,那会让我觉得,心乱得好痛,慌得很悲哀。。。。。。

饭厅是我有生以来见到的最大的,高旷的扇形雕花房梁,宽敞的空间,中央那张五十米长,五米宽的巨大长方形饭桌,让我不由得怀疑它真的可以用来吃饭吗?莫非天手撑着白皙的下巴,俊美得过火的脸庞光洁如玉,丝毫没有因昨夜的事情留下半点痕迹。他悠闲而高贵的坐在最上方华丽舒适的椅子上,一双冰蓝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我,阴沉得叫人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他果然还是比较适合当一个冷血的恶魔,高高在上,带着一丝残忍的微笑,用一双深沉的蓝眼冰冷的看着,欣赏着眼前的一切,仿佛天塌下来,也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心里不经意的那么想着,等我意识到这个想法时,又觉得自己真的是莫明其妙的变态得可以,好像希望他继续冷血的折磨我似的。

"莫少爷,您好。"我勉强的笑了笑,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心不自觉的为他眼底的一抹残忍而开始收缩。

"坐。"冰冰冷冷,间间单单的一个命令。

我没有半丝迟疑的,找了个离他最远的位子坐了下来。

莫非天的眉头微微一紧,冷然到:"坐过来。"

我顺从的起身,走到离他大概有五米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光亮漆黑的桌面上模糊的影子,突然发现自己对他的命令几乎已经达到了单纯的本能反应。

正襟危坐在柔软的椅子上,身子在那刺人的注视下是冰冷的,眼睛直直的盯着桌面,我心里感到浓浓的不安。

莫非天,他今天到底想干什么?他从来都没有在白天见我,更何况是同桌用餐。

就在我发愣之际,一个罩着雪白光亮的银盖的碟子,静悄悄的出现在我面前,如镜子一样清晰的映着一张陌生而熟悉的苍白脸庞,那突兀的感觉,让我本来已经失速的心跳又漏了一拍。竟然被自己的样子吓了一跳,是太久没照镜子了吗?

"夜泉,这可是专门为你准备的。"轻冷的声音,带着一丝阴森,不大不小的清晰传到耳里。

专门为我准备的?我盯着银罩子上被反映的扭曲变形的脸,深吸了一口气,抱着一丝心里准备的拿开了银盖。

"啊!"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一身惊呼,拿盖子的手仿佛被烧着了一般把盖子丢开,惊恐万分的向后一仰,身体失去平衡的跌落在地上,手脚并用飞快的贴着柔软的地毯向后慌乱的移动着。

雪白的盘子上,赫然是一块鲜红色,血淋淋的肉块,被雪白晶莹的瓷碟称得异常的鲜艳恐怖,仿佛还在微微的蠕动着。

"怎么,不喜欢吗?它可是刚刚从那个人身上割下来的,还是热的哦。"他淡淡的说着,嘴上带着森冷残忍的微笑。

我恐惧的看着盘上的东西,感到那原本已锻炼得够强壮的胃又开始收缩了,一阵一阵,剧烈的,酸涩苦辣的胆汁如决堤的洪水,无法控制的从嘴里奔出,我贴在墙角,躬着身子,吐了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胃被吐得好像在身体里翻了开来,连胆汁都似乎吐光了,我痛苦得用一手使劲的环住抽筋的肚子,另外一只手用力捂住稀里糊涂的嘴巴,鼻子拼命的吸着酸臭的空气,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压制着体内一阵一阵的痉挛。

终於感到稍微缓和了一些,我马上回头看向莫非天,他只是静静的看着我,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成了那沉沉冷冷的蓝色。

"你不吃吗,夜泉?"

我毫不犹豫的飞快摇了摇头。

"你不吃,那么今天你就要饿肚子了。"淡然轻缓的语调

此时,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不相干的刺耳却模糊不清的声音:莫非天!你这个人渣,魔鬼,怪物!你他妈的连自己亲生哥哥的尸体都吃,你不是人!!


夜泉(已完结) 正文 第三十四章下
章节字数:12280 更新时间:08-08-14 1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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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来不觉得吃了自己哥哥的尸体有什么,那个时候,如果不吃,就是死,所以他吃了,所以他活下来了,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他更加不在意那些亲人在发现他吃了尸体后看他的眼神,因为不需要,因为这与他无关。

然而,当他听到他的那声抽气声后,他却感到了一丝细得如丝线的异样和在意。

没有原因的,他让他陷入了和他当年相似的情形。

他知道他会吃的,他很清楚他对生命的执着。

吃,只是时间早晚点问题,那么一开始又何必犹豫,非得让自己奄奄一息的时候才肯去吃,真是愚蠢至极的人。

看着他的坚持,看着他的挣扎,看着他的痛苦,看着他那一双越来越暗淡的眼睛,他感到就像被那燃烧明亮的眸子灼热般的快意。

※※※※※※※※※※※

曾经听人说过,一个人没有水,只能撑上三天,如果不吃东西,却可以撑上一个多星期。我瘫软的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脑袋沉得好像要裂开一样,然而身子却轻飘飘的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已经几天没吃东西了?五天?还是六天?不记得了。刚开始几天还好,对着那些血淋淋的恶心东西,谁都不会有胃口,但时间一久,就不行了。人是铁饭是刚,不吃东西怎么可能撑得过去?尽管我天天闷在屋子里狂喝菊花茶,也是於事无补的,反而把自己的胃越喝越寡,但是不放点东西进胃,却更加难受,好像整个身体都被人家刨得空空的。无力的睁着眼睛,感觉眼前直发黑,四肢冰冷麻痹。

门外又传来了那准时而有节奏的敲门声,我如蚊子似的出声道:"进来。"

有人走了进来,我连头都不用回就知道进来的是那个永远一尘不变的管家。不知道他要不要吃饭呢?

"吃饭了。"

听着那远得好像在天外的声音,我细细的嗯了声,连起床下来的力气都省了,直接滚下床,掉下床的一瞬间,撞得我本来已经空空如也的胃更空了。

管家把我扶了起来,看似不大粗壮的手臂,竟然撑住我时仍然闻风不动,好像一根定型的铁杆。

摇摇欲坠的走完一段漫长的廊路,我瘫痪的扒在那张光亮冰冷的大餐桌上,连坐直的力气都没有了。前面仍然摆着那罩着银罩的雪白精美的瓷喋,我却连看都不看一眼。

不愿看,不敢看,害怕自己会因为忍受不住饥肠辘辘的肚子而动摇。好饿,饿得发疯,饿得想不顾一切的吞下任何东西。

饥饿,往往比死还可怕。我原来一直不相信这句话,不过现在,我完全可以真切体会到这句话的正确性了,简直就是真理。

"夜泉,已经是第六天了,你还不吃吗?"没有温度的冰冷声音。

"好饿。。。。。。"我无意识的呻吟道。

"你再不吃,撑不过三天了。"那个恶魔又开始迷惑人的心智灵魂了。

我有些神智不清抬起手,搭上那银亮盖子,指尖传来冰冷的温度,仿佛连身子都变得冷冷空空的了,死亡,就好像它一样,触手可及。

不行!一咬牙,薄弱的意志死命拖回自己已经不听使唤的手,全身立刻被另外一种巨大的恐怖和冰冷包围住。

差一点,差一点自己就要沦陷了。

可是,过了今天,明天呢?明天的自己,是否还能有这样的意志,这样的力气?那个恶魔,是一定要会让我吃下去的。

微微的扭转了一下自己沉重的头颅,看着那一双沉蓝得残酷的冰眸,我竟然感觉不到一点憎恨。

无法恨他,哪怕他把我折磨得如此不成人形,还是无法恨他。。。。。。

脑子里,又响起那个人的话。

吃了自己哥哥的尸体吗?

我昏沉沉的想着,不知道为何,这些天,除了长时间的昏睡之外,脑子里想的,耳朵里听的,都是那句话,好像中了邪似的。

冰沉的眼睛突然闪了闪,我听到熟悉的声音阴冷的说道:"夜泉,你的眼睛又出卖你了。"

我一愣,迟钝的"啊?"了一声,虚弱的问:"什么?"

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眼睛。

"很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