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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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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ox! 碎碎念[留言板]

姑娘們如有要推介的文可以在下面留言(注明標題和作者) 或者發TXT檔到俺郵箱szheung@gmail.com
    

《正太你就从了老纳吧》作者: 戴放

  一个玩世不恭的光头花花壮熊,能够被一个小正太给拴住吗?

  一个意风发的年轻人,会看上为他所不齿的花花太岁吗?

  性格决定命运,这话没错,不过有时候,形势也会逼人的!

  铁和尚

  在江同聊天,一般聊个几句,人家就要求看相片或者视频。

  我准备了一张相片,让办公室的同事小刘给处理了一下,是一张侧脸,坚定的眼神,有力的鼻子和下巴,有亲和力的皱纹。光影的掩映下,一个有魅力的中年男人跃然纸上。

  不过我没有在那张相片上显示出我的头发。每天揽镜自顾,不聪明的我竟然也开始学别人秃起顶来。每每在枕头底下拿来起一根阵亡的头上之毛---是那种直的不弯的毛,总是爱怜地抚摸三下,然后依依不舍地放到垃圾桶中,同时口中念念有词:把你从顶上之尊放到垃圾之桶,非我不留你,是你弃我而去之故也!

  那一颗渐渐地广发稀的发亮头壳,我是不愿意象顾主任那样,用"周围铁丝网,中间滑冰场"的造型的。周围那几根毛,让它不断的长长再长长(念涨常),还细心的围成一圈以挡住触目惊心的不毛之地。遇到大风,或者急刹车,那些装饰性长毛掉下来凌乱地挂在额头,要多狼狈有多狼狈,更有一丝凄惨的味道。

  所以我总是学习南京的著名主持人孟非小友,将一颗头剃成光光的,中国人向来如此,不患贫,患不均。干脆全部一抹到底,反而大家都没有意见。当然,也因此,得来铁和尚的外号。嘿嘿,和尚?什么时候我能修成和尚那样不食人间烟火就好了,也不会象现在这样天天自渎……

  曾经王总看到我的光头,欲言又止,明显是看着我不爽。终于有一次,趁着酒意,他半真半假的说:老铁,你什么都好,就是这个发型,似乎不太符合我们所的形象……

  他奶奶的,小样,还不是靠着他省厅的大舅子,空降来我们所都两年了,到现在业务还拎不上手,居然跟我叫板。我直接就告诉他:"王总,我这个部门不是前台,不是总机,也不是门卫,跟形象有什么关系?我去年出的一个省级,两个市级先进科技成果,算不算给所里长形象?"

  王总的脸通红,不知道是酒涨的,还是被他没来得放出来的屁憋的。我才不尿他,敢找我的碴,还嫩了点。

  除了发型,我的额头的三道抬头纹,眉间的三道川字纹,总是轮值:我一高兴笑起来的时候,抬头纹上班,一思考或者假模假样忧愁的时候,川字纹上场。这六道纹几乎象刻上去的,深,而且粗。我眼角的皱纹也颇有些步其后尘的味道。

  而嘴角的法令纹,据我老婆说,很有威严的味道。嘴角往下一拉,往往不怒而威。这是她自己露的底牌,不能怪我,每次她准备些好菜,试图让我交点公粮的时候,我就会运用一下法令纹,让她知难而退。

  当然,我身上最不好的,就是我的肚子。似乎稍微有些大了。立正站好的时候,如果不是对面有一个镜子,想看到自己的小弟弟都有些困难。

  小刘有一个做康宝莱的老婆,见到我笑道:"铁主任,男人最怕的,是把自己的肚子搞大。"这话有些意思,在我思考以及回味的时候,她又指指自己的胸前。

  我看了一下,她的胸很平,不知道戴了什么罩杯,还不如我的大。

  她见我看的地方不对,脸红了一下,又专门用手拿着她胸前挂的一个诺大的笑脸牌子让我注意,那上面写着:想减肥马上问我。

  哦,原来是打算做我的生意的。

  听她鼓吹了半小时肥胖带来的各种危害,从高血压高血脂一直到糖尿病,中风,小刘还插了一句:太胖了对性功能也有些影响哦……

  切,现在我的性欲就已经把我折磨得不成人样了,再强,还不要了我的老命。

  不过我还是买了她的代餐。一天要吃两顿粘粘糊糊的甜了吧叽的非常恶心的东西,居然要坚持三个月。还说不减二十斤给我退钱。

  在坚持了一个星期以后,我算明白了。没几人有这个毅力坚持到十天以上的。到时候她就会说,是你不坚持按我们的方案,减不下来当然不能退……

  去他的,花钱买罪受,不吃了!幸好只买了一个月的,三千多元就算丢水里吧。一周我减了四斤,不过接下来大吃大喝了两天,又长回去六斤,比没减之前还重。

  算了,就这样吧,胖就胖,不犯法吧?

  知道同志这事以后,很让我兴奋了一段时间。原来跟男人做,比跟老婆做爽多了。男人更了解男人,而且他们愿意替我用嘴,这是我老婆做不到的。甚至她怀孕的时候,也仅仅是用手替我解决而己。

  在桑拿浴室的小姐,更不会做了。非说如果口交的话,要多付两百元。

  还是同志好,服务到家,只要出一个钟点房的钱。

  只不过,象我这样的,很不受欢迎。

  人家劈头就问:你大高重?

  我一说我四十三,往往就丢下一句:这么老,回家歇歇吧……

  这些小杆子,嘴巴太毒,我就不信他将来不老。

  然后问身高,我说175,一般还说还是都挺满意的。

  再把我170的体重一报,人家又开始叽叽歪歪了:这么胖?

  这些人吧,非常要不得。有些人还会不甘心的问一句:你的J多长多粗呢?

  我说:17,5。

  仿佛看到他们的口水都流下来了。赶紧要我的QQ,我直接回:你不是嫌我老了胖了吗?

  什么人都有。

  不过没想到的是,来到熊熊部落,象我这样的,居然还很受欢迎。这太令我意外了。

  大叔大叔

  熊熊部落,顾名思义,应该是熊族的的家。在这里,中年熊也有一席之地。甚至还有很多幼齿的小朋友喜欢。

  我发现代沟是非常严重的,特别在网络上,在坛子里。火星文就不说了,什么萝莉,正太,正太控,大叔控,各种名词层出不穷。为此我不耻下问(当我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所有的坛油们都以为我是从火星来的,不屑于回答,丢脸,真是丢脸),经过多方打听方才知道:象俺这样的,叫大叔,喜欢大叔的,叫大叔控。而正太,是日本某偶像剧中的一个极其可爱的小男生,粉嫩可爱,乖巧依人,喜欢正太的,就叫正太控。

  我呢?我是什么控?细细想来,还是更喜欢成熟些的,因为他们在性上会比较主动,服务的意识以及服务水平都比较高。而正太们,往往是些小娃娃,肉体是青春而饱满有弹性的,然而动不动就要动所谓的真情,并且害羞青涩,需要我去调教:谁有耐心做这些辅导员的工作?

  对我而言,没有什么控不控,体形匀称些,清爽干净些,床上功夫好些,相处干脆不罗索,那就好了。男人之间,是应该这样的。

  爱情?太扯了吧。男人跟男人之间会有爱情?我连男女之间的感情都不太相信。跟老婆的离婚公案刚刚结束,闹得满城风雨。真搞不懂中国人,结婚离婚不就是两人之间的事吗?双方的父母,亲戚,甚至连单位全部都出马了。这中间,孩子的抚养问题,财产的分割,以及N多的细节,折磨了我将近一年的时间,难道还不够?

  男男之间的爱情,太不现实了。现在单位里的人给我介绍女孩子,我都一概拒绝,怎么会惹事上身呢?

  有机会能解决一下生理问题,这个倒比较现实。在经过了男同洗礼后,跟老张他们去找小姐的机会明显变少了。他们问起,我总说是受离婚的影响,其实跟离婚有个屁关系。没有比较,就不知道长短,想想那些以此为生的可怜女孩们,一天不知道接几个客,熟练归熟练,已经完全没有激情,还假装叫床希望你赶紧结束,把钱拿到手至上。虽然也遇到两个鸡,感觉真的挺喜欢我,希望我做的久点,还不收我的钱,甚至企图留我电话,但相比之下,同志们对我的迷恋则完全不同。他们总是希望把过程拖得越久越好,整个的投入度和热情度,享受的程度,大大激起我的成就感。满足他们,更能满足我的虚荣心和大男人主义,再加上,花的成本只有四分之一,环境也不可同日而语(你想想桑拿的包间,再想想钟点商务房的档次,总会有感觉的吧……)

  反正总而言之,我觉得至少在性方面,我是越来越喜欢男人之间的肉搏战。至于在性格上,女人的婆妈,阴险(关于这一点,我老婆在谋我的家产中间,有着非常淋漓尽致的表演,相信大家身边总有这些例子)亦和男人的豪爽,粗犷形成鲜明的对比。

  可以说我是越陷越深了。管他呢,快乐就好。是同志也好,不是同志也好,我自己的私生活,我说了算。

  鞋子再好看也没用,不合脚的,走一路瘸一路,甚至破皮出血,还不是自己受罪?

  堕落的开始

  不过找同志,也有几个雷区是我不愿意碰的。

  一。C的。男人就男人,非要搞个兰花指,整个水蛇腰,说话的时候还会飞眼,用小朋友们告诉我的话说,叫做被雷到了。这种人一般能把我雷个外焦里嫩,鼻孔冒烟,如果我有头发,相信都会变成非州小卷……

  二。要找专一的BF的。男人之间怎么专一?住在一起?别人会说什么?而且我一个人住多好,可以不洗澡不刷牙就睡觉,可以两周洗一次衣服,看电视可以把脚放得比头高,随意放屁打嗝,睡觉打呼也没有人捏我鼻子没人性的把我吵醒。儿子也跟到老婆……不,应该是前妻那里去了,这样更不怕影响少儿,可以通霄看毛片。找一个人来住?杀了我吧,二十八岁结婚到现在,相当于坐了十五年的牢,才刑满释放,再自投罗网的话,那一定是我脑残了。

  三。一开口就问我在哪,有没有地方的。笑话,有地方我会带你来?根本不认识,凭什么?我倒不是怕敲榨的,上次有个小嵬子想敲我,我一巴掌把他鼻血都打出来了。主要是,吃饭的地方不拉屎,要做的话,开钟点房好了。在家里,床也不结实,用脏了毛巾也没有人洗,那么乱,难道还要为了做一个爱先收拾房间?

  然而同志中间,纯爷们的太少了。或多或少,总会在这里,那里,露一线妖娆,性格上,也总会有这里,那里现一点阴柔。我是想享受纯粹的性,结果有一次遇到一个机关干部,来的时候衣冠楚楚,在床上完全变了一个人,浪叫不己,连爸爸都叫出来了,可怕的是他还想多找些一人起操他。我感觉非常的糟,象被他嫖了一样。

  难。真难。有一个不错的,也练过健身,看着黑黑壮壮很男人,他体力好,柔韧性也强,我们在一起,可以用惊奇之旅来形容。本来倒挺想把他当成一个不错的炮友,可惜的是做了两次以后,他就开始不断的发短消息骚扰,一会问我吃了没,一会问我到所里了没,一会又如何如何,腻歪死了。虽然跟他做的感觉很棒,但我受不了这么婆妈的,干脆断了。

  你看,丰富吧,进圈子三年,见过的二十多个人里,就有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事。所以最近我都不太高兴进聊天室找人了。都是些老面孔,有啥意思。

  也认识了一个熟人。老杜,做过一次,后来他还带我去了同志吧,以及去过一次浴室。

  讲到同志酒吧,我觉得非常的奇怪。不晓得吃了什么药,南京的同志吧的表演,清一色的是女装反串。身为同志,喜欢的都是男人,能理解这些地方要有女装的需求,不过不能把比例搞成百分之九十这么强吧?来一些壮男的健美表演,或者来些街舞,时装秀,都要好得多。只有红吧的一个钢管舞,男孩跳的,感觉上还有些专业,其它的,就算水准再高,总觉得男扮女装,不是那么痛快。他们的那些所谓的型男秀,其实就是小弟秀,那些可怜的发育不全的小男生,畏畏缩缩的上台,腰都挺不直,就这么飞快的转两个圈,展览一下他们的瘦瘦排骨,没有美感,更没有激发任何的欲望。要是去过泰国,再看这个,不睡着是不可能的。我也在怀疑,这些小弟能有生意吗?

  浴室呢,感觉就是人肉大荟粹。阴暗的灯光,起伏的人体,低低的喘息,确实很有刺激性,然而一想到可怕的各种传染病,我斗志昂扬的小弟弟立刻就会低头认罪,宴旗息鼓。那次去我在著名的桑拿间呆了一会,到里面的大厅参观了一下,更多的时间是呆在大厅看他们打麻将。

  老杜比较实在。他挺喜欢我,跟我说我是这个圈子里的极品。他后来还想跟我做,被我拒绝了。他的文化低了些,也太老了些。不过,素质还可以,至少对我够尊重,知道我的意思后,并没有再纠缠我,而且还主动带我去酒吧,浴室领略各种文化。有这么一个熟门熟路的人带着,确实也比自己光好奇,或者去乱摸乱撞要好得多。

  这些地方去过一次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酒吧,还是会去喝酒散心的,浴室就免了吧。

  到熊熊部落来,也是在酒吧听说的。那天看到一圈胖子在聚会,他们说是版聚。搞得很热闹,划拳,做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其中一个小胖墩跑过来,跟我说:大哥,我们那桌在玩游戏,我输了,他们让我在酒吧里找一个最喜欢的人表白一下,抱一下,你可以让我抱吗?

  小家伙很直爽。虽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还是很大方的让他抱了,引起他们桌的熊们众声怪叫。

  这人开了一个头,后来他们桌有三四个人都跑过来抱了我,其中一个还亲了我的脸。

  就是那个亲了我的人告诉我,我算是优熊,如果到熊的网站上,一定大受欢迎。

  于是我就顺路来到了这里。

  确实有不少的内容,中年的,熊的,以前的非主流,一下子在这里变成主流,自信心增加了不止一点点。

  随意发了几个贴,反响不大。看样子还是要发图片。但在网上发露脸照?太危险了。毕竟我是在研究机关工作,这个,那个,要是……

  我的数码相片还不是太熟练,让小刘教了我,对着镜子照了几张露两点的,照了一张露腿的,贴了上去。

  没想到反映还可以,有人赞美胸肌结实的,有人喜欢我肚子上的毛的。

  那两条毛腿,也得到很多的追捧,居然翻到五页。

  这里面有不少人发自己的照片,我觉得最性感的,当然还是脸的图片。人脸是一个奇怪的东西,包含着太多的因素,有时候是一个眼神,有时候是嘴角的弧度,有时候就只是简单的发着呆,却会让你心里一动,痒痒的。

  回我贴的人里面,有一个人的头像吸引了我的注意。那只是一张简单的侧脸,却蕴含着许多的意味,我点开他的资料,24,180,80,还不错。

  我给他留了言,要他的QQ。如果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我发誓不会这么做的。

  谁知道,就是这个人,终结了我的快乐单身生活呢?

  狂暴山狼

  这人QQ上居然叫,真是汗。小孩子的火气还能这么大?最巧的是,他也在南京。

  搜一下他在版里的贴,除了第一个报到贴之外,其它基本都是水贴。挑了几篇来看看,觉得他的水还是挺有质量的,不同于一般的水,他总是在嘻笑怒骂中能体现出一丝创意,一点完全不同的看法。

  至少不是一个俗人。

  我甚至觉得他有些古怪刁钻.比如,我发的只有一片头顶的相片,大家都纷纷给了好评,还有很多的花痴纷纷流下巨量的口水,有人说:雄性激素旺盛的人才会有这样的秃顶,有人说真希望看到这上面挂满汗珠,这样更性感。

  而他则说:油光光的,一看就象一个涂了蜜的叉烧包,不过叉烧包里是美味的叉烧,而这个秃头的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东西。言外之意,还不一定比得上叉烧。

  我发的那张毛腿,一正一歪,硕大的脚趾神气的翘起,又引发一堆评论乱潮.鼻血狂滴中,有人说毛性感,有人说脚性感,还有人对我卷了一半的裤角感兴趣.他这次倒发表了一些正向的评论,总结了毛多的几大优点:一.织体细密,轻盈合体,冬天可以起到很好的保暖作用.二.七层防御,疏而不漏,夏天可以起到防蚊的作用.三.最后一个被杀,因为做金华火腿的人不愿意拨毛,太麻烦

  仔细看来,一个说我不如猪,一个暗指我是猪,却又骂人不带脏字.真令人哭笑不得。

  在知道自己归为熊族中最为优秀的一个分支:U熊以后,自信心太增,加了一两个南京的熊族QQ群,只要稍微在群里说一下我的大高重,就能引发一阵骚动,再说一下我是光头,乖乖隆的冬,那个人气指数瞬间爆棚,私聊的,加我好友的,如过江之鲫。

  自从身材走样后,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关注。老实说,我还是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不过在这一片追捧狂潮中,始终有一个声音不太和谐,两个群里都有一个人冷嘲热讽,半真半假的和我针锋相对,不外乎说我只会用下半身思考,或者说我是猪,要么就说我禽兽不如。当然,这都是隐藏在字眼后的意思,只不过我能体会到而己。人啊,有时候,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这个声音,经过多方检查,都是从狂暴山狼开始的。

  于是我给永远隐身的他发了信息,问他是不是跟我有仇。

  他回过来了,道:"谁屑于跟你有仇?不过你可能做的亏心事多了,心虚了吧……"

  这令我勃然大怒。我做什么亏心事?行得正,不怕影子歪,哈哈一笑之下,我光明正大的约他出来喝酒,到鼓楼红吧。

  他居然答应了。

  在出租车上,我突然有些后悔。跟这种小屁孩计较什么?可以想象,青春期的骚动少年,一头一脸青春痘,满身发不完的叛逆气息,说不定还有狐臭,自以为是不以为然,觉得他是宇宙的中心,看一切都不顺眼,跟这样的愤怒少年有什么好聊的?我要比他大了将近整整二十岁呢……

  到了门口,打电话没人接。直接进了。

  红吧的年轻人比较多,穿得奇装异服的,满眼都是看不懂的服饰符号,一桌桌,一群群闹得正欢。

  周末人实在是多,我加了一张桌,要了半打啤酒,闷头喝了起来。

  这时候手机狂震,一看,是狂暴少男。贴紧耳朵吼了半天,只听到他说:你回头,戴帽子的那个。

  我忙回头,一个阳光的大男孩,戴一顶运动帽,窄边眼镜,居然留着小胡子,T恤外头还有一个小马夹,宽大的牛仔裤,一眼望去,颇有几分艺术家的感觉。

  我呢,一颗光头,一件GSTART恤,一条lewis休闲,一双Columbia的鞋子,外加一个阿迪的包,虽然老点,不过跟他也不算不搭调。

  他面无表情的挥了一下手机,左边耳朵一闪,原来是一个耳钉。

  不出所料,果然是一个叛逆少男。只不过,似乎脸上没有痘,阳光的平和表情也看不出愤怒以及心理阴暗的印子。

  他一坐下来就道:光头大叔,你居然敢来啊。

  我笑了:愤青处男,难道我会怕你不成?

  开始的开始

  靠得近了,再仔细看山狼,不禁感慨年青就是好。皮肤紧紧的绷着,眼睛明亮清澈,紧紧抿着的嘴都那么有力。

  他在桌子上倾过身子,声音有些脆:"你难道不怕被人砍?"

  我向后一仰,拍了拍胸膛:"来,没问题,大叔能扛!"

  山狼咬住了下唇,这个动作本来应该会显得很女气,不过他做起来却阳光以及可爱:"无耻,没皮没脸!"

  虽然他长得确实帅,但依仗着年轻就这么轻率的出口伤人,这是我不可以轻易原谅的。

  我把嘴角拉下来,趋向前道:"你说什么?"果然,我的直觉比较准,他对我是有敌意。

  他的双眼快喷出火来:"你玩一个丢一个,当然不知道你做过的事了!你等着,有人要找你算账!"

  "哈,可笑!不偷不抢,不奸不骗,我怕什么!"这个楞头青,想给谁出头呢?

  他起身从角落的人群里拉出一个人来,推搡着来到我面前。

  我看了看,瘦瘦高高的眼镜,一直向后退缩,不过哪敌得住山狼的壮硕身材,被拖得踉踉跄跄的。

  很眼熟……突然我想起来了。是他?

  跟眼镜的认识好象隔了很久。只记得他是一个大学生,在床上似乎很被动,我记得那次做得不是十分的尽兴……

  "有什么问题?"

  山狼对眼镜大声吼道:"我把他约来了,你说吧!"

  眼镜畏缩着,喏喏的道:"算了,没什么!"

  山狼道:"你不说,我来说!"

  说完把他的怒火对着我:"你以为你很有魅力是不是?你觉得你很拽是不是?玩过了就算,是不是以为你是大情种啊?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害他死掉?"

  这个时候红吧的生意正红火,又放着震耳欲聋的舞曲,根本听不太清楚,但我们三个人这么站着,表情又明显是在吵架,依然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我非常的恼火。凭什么为着一次一夜情,会有人找上门来算账?我也一拍桌子叫道:"老子从来不骗人,我答应他要长久了?要对他负责了?可笑,玩不起就不要出来!我害他死掉?我有这个资格吗。他要死是他的事,拉不到我的头上!"

  山狼手一挥。拳头就砸了过来。果然够狂暴!当然,我也不是吃素的,轻松把他的拳头捏住:"要打架?老子奉陪!不过最好到外面!"

  我们出到门口,还跟来了几个人,环抱着手,叫道:"山狼,加油!揍这小子!"

  我的气不打一处来。真是无妄之灾。不过眼前的局势,明显对我不利。首先他们人多,其次,一群楞头青,一看就是学生,明显没有什么社会地位。我们这一打,身体上吃亏不说,万一招来了警察,闹到所里去,名声也不好听。

  不过既然来了,我也不是怕事的。不过这个事的缘由我得搞清楚。我指了指躲在最后的眼镜,叫道:"眼镜,你出来,我怎么让你差点死了?说个明白!"

  眼镜吓了一跳,抖呵呵的看了我一眼,又哀求山狼道:"山狼哥,算了,别闹了!"

  我冷笑道:"没有苦主,你强出什么头?"

  山狼恨铁不成钢的道:"他害你还不够惨?"

  又转对对我道:"小天跟你做过后,一直流血,后来感染得了败血症,住院两个星期,差点死掉你知道不知道?"

  叫小天的人又羞又急,叫道:"山狼哥!"

  哦?有这事?我仰天笑道:"哈哈,这可不怪我。开房间前我就告诉他我的尺寸,洗澡的时候他也看到了,如果受不了,他完全可以不做。老子从来不勉强任何人!你问他,是不是他要做的?"

  眼镜又急又羞,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山狼也蒙了,他根本没想到会闹成这样的局面,本来想出头,却搞得小天更难堪。

  山狼大叫一声,就冲我扑了过来。

  龙头老大

  我只担心他们群殴,只一个人上,我还不太怕。想当初在我们县城里,也算街头一霸,别说一对一,一对三,一对五应该都没问题。

  山狼冲上来的时候,还扔下一句话:"我来单挑,你们别上!"

  我右脚向后退了半步,两手虚握成拳,环在胸前。对这样的小孩,我应该先让他三招。

  主意还没打定,山狼已经冲到面前,手一伸,倏的一下握在我的大臂上,我还没反应过来,就腾云驾雾般飞了出去,砰的一声所有的景物突然在我面前倒了个个。

  在耳朵的嗡嗡响中,我听到周围的人在鼓掌庆贺。缓缓爬起身,全身都有些酸痛。这小家伙是练过的?

  隐约听那一群人当中有人传来:"跆拳道。""三段……"……这下糗大了。

  练过,跟没练过的,绝对有很大的差别。我伸出一只手,止住要冲上来的山狼:"稍等。"

  大家都静下来看着我。我环视了一下周围,提声说道:"你们都很年轻。出道或许比我晚。我问一下,你们谁没有过419?"

  山狼举起了手。我对着他咧嘴一笑,心下十分吃惊。难道说,他真的是处男?

  我用手指头轮着点过去:"大侠,这些人,是不是都该打呢?"

  在他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向眼镜一指,道:"你过来。"

  山狼跨前一步挡在他身前,戒备地道:"你想干嘛?"

  "有你这个练家子在,我能干嘛?虽然不是我的错,但因我而起,眼镜,过来打我三拳,我绝对不还手。"

  大家都有些意外,目光都聚在了眼镜身上。

  眼镜环顾四周,又望了望我。我摊开手,向他招了招。

  他犹疑的向前一步,又走了一步,突然停下来道:"山狼,我……我并不怪他……他已经吃亏了,就算了吧……"

  山狼气得跺了跺脚,狠狠的对我道:"这次就饶了你!自以为是,虚荣自大,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我耸耸肩:"哈哈,谢谢你的鼓励和赞美!各位,不打不相识,今天我请你们喝酒吧!"

  几个小伙子面面相觑,不知道我说的是真的假的。我抱拳四周一揖:"怎么,不肯赏脸吗?"

  年轻人就是年轻人,欢呼一声,其中一个人还搭着我的肩膀道:"大叔,你比较上路!"

  可爱的愤青山狼气鼓鼓的还不知道做何反应,我顺手一拉道:"走了,疾恶如仇的年轻人,陪我喝两杯!"

  "鸳鸳相抱何时了啊!一笑泯恩仇不是很好吗,再说哪来的什么仇恨……小天你说呢?"我又丢下两句话。

  小天脸居然红了,用蚊子般的声音嗯了一声。

  进到酒吧,我坐进他们的包厢,点了一个洋酒套餐,又另要了一箱共两打的啤酒,大家划拳喝酒,好不开心。

  这期间,我专门给小天敬了两次酒做为赔罪。跟其它的几个人大伟,小海,SS,歪枣几个人也混得比较熟。甚至大伟还起哄道:"大叔,我觉得你很有大哥的风范,不如我们就认你做大哥吧!"

  其它几个人齐声叫好。兴致一来,我提议道:"你们真的要认我做老大?"

  "绝对没问题!"

  "纳投名状吧!"

  "来来来,一起纳!"

  "这样好了,明天周六,我借上单位的SUV,我们一起去马鞍山,游采石矶,看李白投江处,然后晚上在马鞍山著名的翠宁洗浴中心过夜,享受一把,也算我们兄弟们结拜庆祝好不好?"

  你说能不好吗?谁会拒绝呢?

  这期间,我特地没有太关注山狼。这家伙估计还没转过弯来,暂时还是不要惹他的好。不过在他上厕所的时候,我跟了过去,把他拉到门口道:"小天也受了罪,我今天没带现金,明天取了钱,你替我给他两千块,不多,算是营养费吧。"

  山狼哼了一声:"有钱了不起?钱能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钱不能解决任何问题,不过是我的一点诚意。你就代表小天收下吧!"

  山狼有些意外,停了一停,说道:"刚才把你摔疼了吧?"

  我笑着用拳头擂了擂他的胸,还真结实,真有弹性:"嘿嘿,大叔老了,不过摔打两下还是不会散架的!"

  山狼道:"是啊,铁和尚嘛,哪会这么容易散呢。"

  呃?这小子,怎么知道我的外号?

  带队旅游

  山狼道:"我知道你叫铁和尚,早就从网上查到你的单位了。今天晚上要是你的表现不好,哼哼!有你好看的。还好你够负责任,象个男人,不然的话,我可跟你没完。"

  什么?我惊出一身冷汗。这小子。真的以为自己是侠客?这更坚定了我的决心。

  之所为跟这一群小P孩玩什么结拜,明天还要去玩什么的,最主要的目标,就是这个处男。本来是好奇,加上有些不服气,体验一下征服的快感,借机接近他的。居然他都把我的情况查得这么清楚,还想威胁我……虽然只是一个计划,依然有够阴险,那就不能怪我了。

  想归想,表面上我当然不会显山露水的,我嘿嘿笑道:"小子,我虽然上的人多了点,不过不偷不抢不奸不骗,敢做敢当,还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人的事!"

  "哼,好意思说,对得起你老婆吗!"

  什么人,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莫明其妙的正义感。我沉痛的道:"是的,唯一对不起的就是我老婆,所以离婚的时候给了她三分之二的家产。"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中似乎又多了些欣赏。

  跟小朋友们在一起玩,感觉还不赖。他们年轻有活力,有朝气,能学习到许多的新鲜名词和概念。比如:被你雷到了,冏,还有槑……他们那么直接,任性,喜形于色,因为年轻,有无限的可能,于是自信满满,仿佛世界是他们的。

  确实,世界是他们的。他们有创造力,敢于怀疑一切,打破一切,在他们看来,没有什么不可能。

  我们呢?老了。过去的教育和经历,资讯的封闭,僵化的思维方式,现有的所谓成果,限制了我们的头脑。有家有口,有一定的地位,这些也容易成为我们的包袱。

  一夜无话,第二天下午,我把车开到约好的中华门地铁站。

  等不多久,几个小伙子打扮得新潮时尚,从地铁口走了下来,其中最亮的还是山狼。他拿掉了帽子,是清爽的短发,打着啫喱,根根竖起,非常精神。男孩子还是短发看着舒服。而他壮硕的身材也威武有力,每一块肌肉都似乎迸发出能量来,是一头U狒,或者瘦壮熊。

  相比之下,眼镜小天苍白而瘦弱,真不知道当初是为了什么会跟他上床。他在伙伴中间,厚厚镜片后望着我的眼神,还有说不清的意味。

  不管他,我说得很清楚,不找BF,他要自已跳下来,我可拦不住。

  这几个人有个好处,就是都不C。要不然成了妖怪大游行,那还得了。

  我看了看自己,保险的运动装,还不算反差太大,但年龄上肯定是有很大的差距的。这算什么?老师带队旅游?

  风流采石

  马鞍山是安微的一个小城市,因马钢而出名,离南京特别近,只有四十多公里,开车一会就到。

  大伟一上车,就把MP3给我,让我用车载音响放出来。都是一些节奏强劲的HI曲,DJ现场打碟的版本,在这劲爆的乐曲中,一路飞奔而去,不一会就到了马鞍山的采石矶。

  采石矶这个地方我来得比较多。有山,有江,有寺,有楼,有历史,有文化,花费的体力又不多,两三个小时,便可神游一翻。

  采石矶自古就是长江重要的古津渡口,南北交通要道,又因地势险要,锁钥金陵,向为兵家必争之地。史书记载发生于此的战争凡二十多起,其中就有多起决定兴衰成败、朝代更迭的战争。

  周景王二十年冬,这里就发生过著名的吴楚"长岸之战",随后的历史长河中,孙策突袭牛渚营、东晋灭吴、韩擒虎伐陈、黄巢"击楫中流"、赵匡胤攻南唐、宋金采石之战、常遇春三打采石矶、陈友谅称帝、太平天国守天京,无不在这里展开了惊心动魄的战争。

  现在在采石矶上还有一个大脚印,据说是当年常遇春打元朝大将蛮子海牙的时候,一蹬而上,踩出来的。

  当年的陈友谅还以采石山麓下的五通殿为行宫,自称皇帝,国号"汉"。当然,称帝不到四年,就在跟朱元璋的战役中兵败身亡。

  登山远望,江水环绕而去,舟辑点点,千古风烟,皆付笑谈。

  这个地方也是李白非常喜欢的地方,多次登临,留下五十多首诗作。还有一个太白跳江处,据说李白当年喝醉了,从这跳到江里捉月亮,骑鲸升仙而去。有一个唐朝始建的太白楼,介绍诸多诗仙的事迹,还有李白的塑像,迎风而立,又象大鸟一样欲乘风而去,颇有几分神韵。

  在一片竹林的掩映中,还有一个林散之馆。现代草圣的记念馆,以茅草为顶,看他的生平事迹,欣赏他各个时期的作品,也是一种享受。

  一群小孩子跟在我的身后,听我侃侃而谈,一个个都心悦诚服。SS道:"大叔……不,老大,你是不是导游出身的?"

  大伟道:"去去去,小孩子一边去。大叔这么有气质,有素养,有知识,有文化,人家至少也得是个旅游局的局长吧!什么导游出身!"

  歪枣笑道:"SS要罚酒!"

  听一群小朋友这样起哄,感觉也不错。

  逛完采石,我们直奔翠林。翠林的洗浴文化在沪宁线一带都非常有名,看一看停在院里的车牌,外地的至少占了一半。

  进去以后的每一步都有人大声唱出来:"六位先生更衣!""六位先生下水!"令人想起《满城尽带黄金甲》中更夫们打更唱的数一样。真是皇帝般的享受。

  更衣的时候,我扫了一眼。最有吸引力的还是山狼。身材高大健硕,宽肩窄臀,肌肉虽然没有非常清晰的线条,然而圆润的轮廓反而更加舒服。他身上基本没有什么毛发,光洁白晰,似玉般晶莹透明,十分诱人。当然我也没忘记扫一眼他的鸟,安静的垂着,尺寸应该还可以……

  大伟他们几个看到我的裸体,吹了一声口哨:"大叔,你好壮!"

  "那么多的毛,返祖了……"

  "你瞎说什么,没听说过好男一身毛吗!"

  "听说毛的数量跟性欲强弱成正比,不知道是不是……"

  这些小孩子……

  喜欢就请他洗澡

  翠林的服务非常细致,冲淋的时候,里面的员工会替你上洗发水以及在背上涂上沐浴液,殷勤到令人有些不好意思。

  甚至在泡池子的时候,还有服务人员端着一盘盘的茶水--夏天就是冰镇的绿豆汤--四处游走,以备你需要时随便取用。

  它规模很大,搓澡的床就有五十张以上,而且居然还要排队。许多的肉体一字排开,由健壮的搓澡工在身上卖力的劳作,颇为壮观,极富视觉冲击力。

  一切都弄好了,换浴袍的地方,会有两到三个人为你服务:一个擦头擦背,另一个蹲下来替你擦脚,还细心的将潮湿的鞋子都给擦干了,最后还帮忙穿衣服。

  我扫了一下,发现除了小天有些局促之外,其他人都泰然自若,现在的小孩子,见识不可谓不广。想当初我第一次来,还非常不习惯。

  真是小太阳一代啊。在一叠声传出去的:"六位先生上楼……""六位先生餐厅……"声中,我们到了自助餐厅。

  这里可以挑选的花色非常多,光是稀饭就有十来种。我们进到里面的精品厅,另外要了一打啤酒,惬意的吃将起来。

  泡过搓过洗过,每人的脸色都红润健康,头发湿湿显得性感,再加上洁白的浴袍,青春逼人,甚至连歪枣脸上的几颗青春痘都显得如此的可爱。喜欢就请他洗澡,不但可以事先验枪,观摩身体,更能体验出浴后的慵懒之美。

  我举杯道:"各位小兄弟,承蒙厚爱,不嫌弃我这个半调老头子,结拜一场,这一杯,敬大家!"

  大家纷纷道:"哪里哪里!是我们高攀了!"

  "老大,认识你是我们的福分!"

  "应该说是你不嫌弃我们幼稚才对!"……

  我就知道他们会有这样的反应。这叫就抛砖引玉。我喜欢听他们这样奉承我。

  他们还真能闹,先是说这一切,都要感谢小天以身相许,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汗,难道我是狼?)对对对,老大,你就是狼,是一头很色很色的狼……

  然后又说,要感谢另一头狼,山狼,把我给引了出来,于是又喝一轮。

  居然还敬我和小天,说什么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怎么说也是露水夫妻,一夜恩情。还有人引用一个经典短信: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今生的擦肩而过,象你们这样的缘份,前世啥都不干,光他妈回头了!

  要不是在大厅里,他们都该起哄让我跟小天喝交杯酒了。

  小天看我的眼神,粘乎乎,带着些许的期待,我明白这孩子似乎真的很喜欢我。可不要再起这种哄了,这样的孩子招惹不起,还是赶紧转移话题。

  我沉吟了一下道:"你们是不是当我老大?"

  大家纷纷道:"当然!"

  "那我们这个帮派是不是要起个名字?要不要订个规距?"

  "当然要!"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半天,最后因为我姓铁,就叫铁血盟。SS说:"老大,我的QQ是超级会员,可以开一个人数为两百的群,回去后我就开一个群!"

  "我们要有一个会标吧?一个圈里加个狼头如何?"

  "我们的会歌呢?选任贤齐的那首《兄弟》如何?"

  "不行不行,太老了,还是杨坤的《兄弟》!"……

  我微笑着听他们乱扯一通,开始讲重点:"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我们在一起,要定几个规距。一。不要有经济纠纷。将来人多了,钱是好东西,但也非常敏感,搞活动一律AA制。当然今天这次,是我请客,大家放心。二。不要有感情纠纷。我们这样的,是非多,看上帮里的兄弟没问题,私下交往,不得争风吃醋,不得四处勾引挑逗,在帮里也以兄弟情为主,儿女私情在家里甜蜜,别搞得大家眼馋心热。三。不要乱传。什么他在外头如何如何,他在床上如何如何,这些个人隐私,包括别人的职业,都不要提及。四。出会自由,进会要严格把关,我们六个,就是元老,投票,至少要半数同意。大家说这几条怎么样?

  "哗噻,老大就是老大,思路清晰,条理分明,赞!"

  "老大怎么这么厉害的?也没见你动笔写稿,就洋洋洒洒一二三四,我当然是举双脚赞成!"歪枣说着,还把自己的脚举了起来,结果椅子一下翻倒,大家放声大笑,引得四周的人一起看过来。

  看得出来,歪枣是大家的开心果,有他在,总会热闹很多。

  相信爱情

  接下来,大家就轮着介绍自己,以增进了解和排座次。

  我,铁和尚,毫无疑问是老大,43岁,研究所里的研究员,离异,爱好:旅游,看碟,打牌,喝酒。

  大伟,老二(这个称呼,呃……),26岁,保险公司的讲师,有一个女友,刚跟BF分手,爱好:K歌,旅游,轮滑,动漫,网游(魔兽)

  歪枣,老三,25岁,网络公司的在线编辑,有一个BF,爱好:麻将,游泳,吹牛打屁(这话是他自己说的,笑)

  SS,老四,25岁,地产销售,单身,爱好:泡吧,K歌,爬山,COSPLAY,

  小天,老五,24岁,研究生,单身,爱好:上网,听音乐。

  山狼,老六,23岁,南艺的大四学生,疑似处男,爱好:网游(诛仙,劲舞团,跑跑卡丁),八十分(号称是学校里八十分大赛冠军),邰拳道黑带三段。

  没想到,山狼居然还是老幺。感觉上,小天是最小的,歪枣因为活泼,也显小,山狼则年少老成,看着倒象最大的。

  六人在一起,他们又玩什么真心话大冒险的游戏。虽然老土一点,不过他们之间只有大伟和SS相对比较熟,SS和歪枣关系比较好,小天和山狼比较铁,其它的相互之间都只见过一两面,再加上有我这个新人,因而玩起这个游戏来还是有些趣味。

  游戏规则如此:每人写五个问题,五个动作,这样每样共三十个,分两堆放着。然后摸扑克牌,共六张牌,只有一张王,洗散了大家摸,摸到王的,先真心话,在问题的纸条中抽一个来回答,下一轮就是大冒险,在动作里抽一个来做。

  大家写的问题千奇百怪。比如:你是零还是一?你跟几个人上过床?现场的人中,你最想上床的人是谁?你的初恋是哪一年?你跟女人做过吗?你有没有试过三P?甚至还有一个问题是你最喜欢的体位,真是晕死。现在的小孩子啊……当然,除了性的问题,也有几个不错的问题,比如:你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是什么?你最尴尬的一件事情?你觉得浪漫的一件事是什么?如果你有一个爱人,你最想跟他做的三件事?当你有一个相处得很好的爱人,突然发现你梦想了很多年的一个完美形象的人出现,并且对你示好,你会有什么想法?

  这些纸条是抽完后再放进去的,所以很多的问题都在重复,有趣的是,现场的人当中,你最想上床的人是谁,居然被四个人抽到了,小天的回答,当然是我,大伟,想跟我,歪枣,想跟山狼,山狼,想跟自己。

  哈哈,难道说真的是处男?只想跟自己上床的正太,这令我产生了很大的征服欲望。如果让我来回答,毫无疑问是要跟他上床。

  事实上还要抽什么牌,这些问题,我都可以大大方方答记者问。我是不折不扣的纯一,跟二十多个人上过床,现场的人中,最想上床的是山狼,我的初恋……如果说初吻就算初恋的话,是在十八岁高三那年。我当然跟女人做过,不然我十五岁的儿子哪里出来的?三P,我试过,跟另一个一操一个很浪的中年零,那次的感觉,还真的很爽。我最喜欢的体位?哪有什么最喜欢的,都喜欢,一个体位不要超过三分钟,换着来比较好。这辈子我最得意的事情,是培养了一个懂事听话的儿子,最尴尬的,应该是那次洗完澡后,穿着一条老式的西装短裤在街上吹着口哨骑自行车,骑到一半发现裤子的扣子没有扣,露出里面红色的内裤……最浪漫?哪有什么浪漫的,应该是我老婆吧!那年她发烧,我送她去医院,陪她聊了半夜。如果有一个爱人……什么叫爱人?我跟他在一起,当然要做爱做的事啦!

  至于梦中情人的这个问题,我觉得有些白痴。如果有一个梦想了很多年的一个完美的情人出现,毫无疑问我是要去追的。如果不努力。这一辈子都会遗憾。

  不过居然让我抽到一个奇怪的问题:"你相信爱情吗?"

  爱情?我沉吟片刻,说道:"所谓的爱情,经科学家论证,是大脑中分泌的内啡肽带来的一种欣快感。据研究,如果给一个人看一张照片,同时注射外源性的同分子结构的内啡肽,哪怕这张照片是猪,是狗,是畜生,也会让这人产生爱情的感觉。在生活中,由另一个人刺激而产生的这种内啡肽,只能维持二十六个月。这就是说,所谓的爱情,只是一小点的激素带来的欣快感,跟毒品没有什么两样,而这也是有保质期的。"

  "所以,我相信有爱情的存在。"

  大家都不依不饶道:"你别起哄。你要回答,你是不是拥有过爱情?你现在还相信爱情会发生在你身上吗?"

  这帮小家伙,真的不好糊弄呢。

  你们做BF吧

  我继续道:"到底什么叫爱情呢?从种群的繁衍来说,必需要有足够多样化的基因组合,以便整个族群有足够的应变能力去应对剧变的环境。所以在乡下养过鸡的,就知道一只公鸡要配十几只母鸡,狼群,象群,狮群都是这样。"

  "由此可见,从动物的本性来说,喜新厌旧是常态。不过人除了兽性,当然还有人性。社会中需要稳固的家庭单位做为最基础的细胞,所以大力提倡一夫一妻制,除了性的融合,人们还追求理念,理想,性格,爱好的融合。士可为知己者死,为一个全方位理解包容自己的人,从此不找别人,这是不是可以叫做爱情呢?"

  歪枣又是一声怪叫,大力鼓掌道:"哗噻,老大你真牛!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

  所有的人都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在心里暗笑,小P孩就是小P孩,随便绕一绕,就糊弄住了。

  他们还搞了很多可怕的大冒险,比如跟服务员要他们的电话号码啦,单腿跳绕大厅一圈啦,下楼替拿一根棉签掏耳朵啦,买一瓶酒请大家喝啦,灌半瓶啤酒啦,大叫三声我是猪啦,跟在座的一个朋友深情款款的说:"我爱你,就象老鼠爱大米,把你写在被窝里,每天睡觉抱抱你"等等不一而足。

  还好,我今天人品大爆发,平时斗地主总是粘着我的大毛,居然只光临了我一次,还轮到抽的真心话,就是回答相信爱情这个问题。

  闹了一阵子,我请大家去做推拿。翠林还是比较绿色环保的,没有带料的服务,单纯。象我这把老骨头,最需要时不时的去做做推拿。

  虽然很多人都说我年轻,看着不象,但我自己清楚。原来是一夜五次郎,现在虽然没有变成五夜一次郎,但最多也只能接受晚上一次,天亮再来一次这种强度。原来熬夜没问题,现在则补睡七天都缓不过来。

  上次单位体检,血压血糖还算正常,不过血脂貌似高了些,还有轻度脂肪肝。这在以前,都算是中老年的疾病……啥时开始,俺也算中年人的呢?

  小刘的安利老婆,虽然没有办法把我的体重给减下来,不过倒还教给我一些东西,比如一个人要健康,得有四通,首先是思想要通,这点上,我绝对没问题。其次,是血管要通,这个方面,我的血不太干净了,有太多的血脂,将来说不定会堵上,再次,大便要通,这一条我是不错的,每天都准时,最后一通是经络要通,就是要经常推拿,按摩,刮痧拨罐什么的。自从听她讲了以后,我就开始每周做一次推拿,别说,还真的轻松。

  老了,也要开始保养了,真是郁闷。每次松骨,确实享受,常常搞到一半就呼呼睡去。有时候想想,也挺害怕的。抓不住青春的尾巴,那倒不要紧,只怕将来生活不能自理,行动不方便,要真混到那一步,还不如死了的好。

  推拿的套餐还是挺划算的,一百二十分钟下来,时间就快到十一点了。大家休息过,都精神百倍,叫着要玩个通霄。反正这里项目多,打牌,下棋,乒乓球,桌球,上网,阅览室,还有录像大厅。

  我们打了一会儿乒乓球,大家水平都不怎么样。打桌球,那是我们这个年代的主要娱乐。几个小朋友都不成,估计如果不是丁俊辉的出名,可能他们都没注意过这项运动呢。我可是当年的街头霸王,现在虽然今非昔比,但至少可以让他们五个球。

  最后听说录像厅在放《黄金罗盘》,都跑去看了。

  在上厕所的时候,山狼正好也在,他跟我讲了一句话,差点让我把下巴都掉下来。

  他说:"小天很喜欢你,你们做BF吧!"

  你要负责任

  "我坚决不谈BF。找个炮友,或者是情人,倒有可能,但也不会是小天这样的。"

  "你这人怎么这样?当初你跟他不也有过一次吗,再试试好了!"

  "你别提当初那一次,他给我看的相片,跟人完全不象,我去了就后悔。不过我这人还算负责任的,一般在晚上十一点以后约着见面的人,就算再差也会跟他做。我已经够负责任了!"

  "他很喜欢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

  "我也很喜欢你,你干脆做我的BF吧。"

  "……你不是说坚决不谈BF的?"

  "我只是举例告诉你,喜欢又怎么样?如果我不喜欢他,还答应跟他在一起,这才是最不负责任的行为!"

  "强辞夺理!花心大萝卜!"

  "六弟。"

  "嗯?"

  "你是不是受过什么伤害?我觉得你对我有非常大的成见。"

  "我倒觉得你受过了什么伤,所以疯狂报复,玩弄别人的感情。"

  这小孩子,说得过了,我有些生气,拉下了脸来:"我玩弄谁的感情了?我一向明白告诉别人,不找BF。小天喜欢我,那只是他一厢情愿,我再说一次,你可以明白告诉他,首先,我对谈BF不感兴趣,其次,就算我要谈,也不会是他那个样子的。你是处男,你很干净,OK,我佩服你,欣赏你,但这不是你批评别人生活态度的资本!"

  山狼有些吃惊,脸涨得通红,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我丢下他自己跑去跑陌生人打桌球。

  我怀疑,山狼有一个破碎的家庭,他的父亲半路丢下他,从小和母亲孤苦伶丁的生活,导致他痛恨离婚的男人,痛恨花心的男人,因而对我有这么大的敌意。虽然我挺喜欢他,但也不能让别人犯的错,气撒到我头上来。

  我受了什么伤害?不知道是谁唱过一首歌,有这么两句:"风不怕,雨不怕,我的心只有你能伤"所谓爱一个人,就把伤害自己的权利给了他,如果我一个人都不爱,还有谁能伤害我?

  要说这世界上还有一个人值得我去爱的话,那当然只有我自己。父母再亲,毕竟有代沟,无法真正了解我。夫妻呢,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别说我的前妻,她才是我的灾难……儿子?十五岁的儿子身高已经一米七八,高大健壮,阳光帅气,有我的影子,那当然是爱的,只不过他有他的世界,他有他的生活,我能陪他多久?朋友,兄弟,都只是某一个时候的一个伴,这一段路会陪着你,拐个弯,或许就挥头说再见了。

  孤独可免,寂寞难逃。谁会从头到尾陪我们一生?谁会在意我们的得失成败,喜怒哀乐?还不是只有自己。

  更何况,只有自己才了解自己的喜好,用自己最舒服的方式来讨好自己。

  我用一杆枪,挑遍了桌球厅里所有的人,这才爽了点,哼着小曲回到休息大厅。

  刚盖上毛巾毯,一个人抱着毯子拖着拖鞋辟利啪啦跑过来睡在我边上:"老大,去哪里了?"

  我一看,是大伟。这孩子挺懂事,思路清晰,表达也不错,长得也算整齐,毕竟人家是保险公司的讲师,出去了还是要代表公司形象的,当然不会挑太差的。

  "我打了几杆桌球。怎么样,《黄金罗盘》好看吗?"

  "帅!奥斯卡最佳视觉奖呢!名不虚传!你又跑去打桌球了啊?是不是横扫千军?你水平那么高!"

  "嗯,收拾他们还不是小菜。"千穿万穿,马屁不穿,这孩子,说话就是让人舒服。

  "老大,我觉得你懂得特别多!做你的小弟,特别有安全感。"

  "嘿嘿,说句俗话,我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吃过的盐也多于你们吃过的饭……不过现在你们时兴的东西,我就插不上话了。什么网游,轮滑,街舞,搞什么博客,QQ群,我就不太懂喽!这我要向你学。"

  "老大,我就特别喜欢你的直爽。懂就懂,不懂就说不懂。你厉害的地方,从来不谦虚,不了解的,说你是狂,我倒觉得你是实在。"

  嘿嘿,这小子。真不错。说我狂的人不是一个两个,管他的。他给我发工资?给我算奖金?说我狂,那他有本事也狂给我看看啊!想不到大伟还挺能看懂我呢。

  大伟又道:"老大,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有啊!我就挺喜欢你的。"

  "不是这种喜欢,是那种有感觉的喜欢。"

  "喜欢的人当然有,很多。象耿乐,郭晓冬,黄晓明,吴彦祖,佟大为,都不错。"

  "不是,是生活中遇到的,让你有感觉,想去爱的人有没有?"

  "我都不知道爱字怎么写……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嗯,我很喜欢山狼,可又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哦?山狼还是挺招人喜欢的嘛!

  共同生活

  我突然想起来:"大伟你不是说想跟我上床的吗?你暗恋山狼,又想跟我上床?"

  "老大,那不是为着掩饰吗?生怕把他吓到了。"

  "……"

  大伟很健谈,把他和山狼的故事娓娓道来。原来他跟前BF没分手的时候,一起参加版聚,认识了山狼。山狼因为发贴回贴比较积极,是三大版副之一,在两桌人中间热情招呼,举止得当,再加上又是两桌人里面大家起哄的唯一处男,耀眼程度可想而知。

  大伟的BF是大三学生,追了他很久,被感动而在一起。当时他们在一起已经有三四个月。大伟刚跟另一对同志租了房,两房一厅的,两对同志,一对一间。大伟是比较懒散的,而他的BF是个小零,疑似洁癖,每天早晚各洗一次澡,不许抽烟,不许喝酒,家里每天都扫两次,拖一次,抹一次。

  大伟烦恼的道:"我在家里,妈还不怎么进我的房间,这两个人住在一起,天天盯着,比妈还妈……你说吧,周日在家睡懒觉看碟片,一次看泰国的同志片《暹罗之恋》,温馨被感动的时候想吻他,被推开,说中午吃了饭了,还没刷牙……"

  听得我微笑起来。当初跟老婆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如此的折磨人。最理想的,或许是一人住一个房间,需要的时候在一起,平时各管各,清爽干脆不烦神。

  自从心里有了山狼,再跟小朋友相处就是大伟一个比较烦恼的事。小朋友比较任性,随便一件小事都可以借题发挥,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终于大伟也趁机借题发挥,彻底的断了。小朋友因此而闹自杀,进了医院,大伟不堪其扰,一周内暴瘦八斤。

  "你是一?"

  "我都可以啊。所以发誓以后不再找零,实在太麻烦。两人在一起,一加一应该大于二才对,搞得鸡飞狗跳,整天要回答你爱不爱我之类的问题,累。"

  所以我才不找BF,做得好的,就做炮友,平时嘛,有一两个好朋友,或者象这样,有一群小兄弟起起哄,就够了。男人之间,还要谈恋爱,这个……

  "你喜欢山狼他知道不?"

  "我跟他说过,要他做我的BF,他说不想谈。他目前的目标是赚钱,等工作两年,什么都稳定以后再说。"

  哈,又不是结婚,为什么要稳定以后再谈?还有这么传统的人呢。难道他将来不跟女人结婚,打定主义要跟男人共同生活?真恐怖,一想到要跟人共同生活,我就打一个冷战。

  "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我也不知道呢,不过正好老大你搞了这个铁血狼盟,我们平时有事没事就可以聚在一起了,接触的机会多些,或许能找到突破口呢?"

  嘿嘿,怎么打的主义跟我的一样?不过我的要求倒并不多,只想要那个骄傲的小六臣服在我的长枪巨炮之下,一次就好。这比起什么情啊爱的,应该容易得多吧。

  再说了,我早就发现,性上被征服后,情感上也容易被征服。多少人都是在床上见识了我的威力后,看我的眼神和对我的态度都不一样,叫老公的,叫哥哥的,什么都有。

  不是有句话叫床头吵架床尾和,当初跟老婆在一起,无论她发什么小脾气,闹什么小矛盾,床上收拾她一顿,啥问题都没了。

  不过,处男……他们说就是被处理过一百次的男人……他们还没有领略过肉体的快乐,能不能开发得好,确实很见功力,我倒不一定有这个信心。

  又到释放时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大伟道:"老大。"

  "嗯?"

  "我觉得你特别男人。"

  "哈哈,灌我迷汤干嘛?"

  "真的,特别是上次在红吧门口,你被山狼摔倒在地的时候,我们都以为你会拼命或者如何,没想到你随口一问,就止住山狼的攻击,又大方让小天打你,最后还请我们喝酒,整个化敌为友。你的胸襟,气度,真是令人折服。我曾经想过很多次,如果我遇到这种情况,绝对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厉害啊厉害,佩服啊佩服!"

  晕,他没说我油滑,识时务,反而这么赞我,嘿嘿。其实,我只是为着当时不吃亏,又可借机接近小正太,哪象他说的这么好。

  夜深了,眼皮开始打架,不知道聊到哪里就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休息大厅比较暗,这有助于睡眠。如果在家里,天色一亮,我就会醒,夏天五点半,冬天六点半,比闹钟还闹钟。可能人老了,就会越睡越少吧!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一半了。我起身转了一圈,除了歪枣还在呼呼大睡,其它人都不见踪影。

  到吃早饭的地方,看到大伟和SS在吃自助早餐。听他们说小天和山狼在上网。想来又做他的版副工作吧!象他这么有正义感,又热心助人,是适合搞些社会工作。最好介绍他去做义工。

  吃完了过去找他们,发现在发帖描绘马鞍山之旅。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一举一动,感冒了,咳嗽了,啥都发个贴分享一下,希望被人关注,而事实上,父母亲对他们体贴入微的关心则被看成是一种负担和烦恼。真搞不懂,难道陌生人的关怀真的比父母的唠叨来得更贴心?

  一路无事。回到南京,已经是中午时分,直奔朱四龙虾,吃了个底朝天。我一人就干了五斤,把这一群小伙子们看得目瞪口呆。哪次吃龙虾,不吃个四五百块钱呢?这种旰眙小龙虾,似乎在江苏尤其是南京特别风行,一天的壳据说就能产生六十吨以上。上次北京的朋友来,我说请他吃龙虾,他大吃一惊,还直说我太客气,没想到是这种小龙虾,结果吃完了一结账,68元一斤,我们吃了十斤,价钱也少不到哪里去。多怀念当初在紫金广场,龙虾节,浩浩荡荡百来个摊位,大夏天的,无数人扎堆喝啤酒,吃火辣的龙虾,一面脱了膀子大力流汗,当初还是白菜价,平民的龙虾,感觉真爽。现在吃龙虾,那一个贵……还有一百二十八元一斤的极品呢。真跟澳龙差不多喽。

  都天朱坝的龙虾好吃,一开始我还跑了几次,路上要一个小时,遇上大桥堵车还不止,除了用料新鲜,个头似乎大些外,跟南京的比也没有太多的差别,还死贵,后来就没有怎么去了。

  回到家,收到瑞华装饰公司的邮件,接受了我的最新报价,给我传了最后的用料单。看样子又要开始跑家装市场了。这种事情最烦神,当初都是老婆去办的,光听她汇报就受不了,想不到现在,全部要靠自己了。估计会出很多的差错,要知道,当初老婆为着一个顶灯,居然跑了六次,我可没那个耐心。

  这个房子其实买了挺久的了,东郊小镇,在南京东边,马群还要过去一点,地势很偏,因而当初买得很便宜。一直放着,随着地铁二号线越来越近,这边的房价倒比当初番了一番还要多。本来想放着,地铁落成后再卖,现在想想算了。原来的房子给了老婆,在君临国际买的单身公寓,离南大近,有时间的话还可以去打打网球篮球什么的,但毕竟太小了,在郊外弄个住处,反正我的时间也多,一个宽敞明亮的空间,对我搞研究也有好处。那边的空气还不错,甚至有清新的牛粪味,相当的原始。

  搞装修最烦,我也不高兴天天跑市场,但听说包清工会更好些,材料的退换比较自由,也可以按自己的喜好来选则品牌。当初怎么没买精装修的呢,费这心。家装公司也多,大的报价高些,而且据说因为工程量大,也有很多的质量其实不怎么地。最后找了一个中不溜秋的地方品牌,我们所里好几个人都是他们装的,于是定了这家。

  再打了个电话确敲定了细节,说好装修工人周二到场,到时还会有监理一起签合同。还有工程监理?这听起来很正规,让人放心。

  上了网,打开QQ,可能因为是周日,在线的挺多,不过都是认识很久,好的都见过做过,不好的也懒得搭理。QQ好友越来越多,也不知道怎么办是好,一堆头像亮在那里,都不说话有什么意思?

  进江同聊天室吧。这里的人气越来越旺,经常会有六七百人同时在线。我的名字是不惑光头壮男,吸引的人特别的多。

  说实在的,我有点想了。这次马鞍山之行,看到山狼的青春饱满的光洁肉体,以及没有被开发过的私处,都令我热血沸腾,性趣大涨。好象有将近两三个月没有了,也该释放释放喽。

  无聊的聊天室

  一上去,我就先把自己的条件以及要求列了出来。43,175,85,17,5,1,找26以下的纯零。

  应者云集。我稍微筛选了一下,把26以上的,178以下的,体重70以下的,全部去掉。

  还有四个人:南京寂寞的夜,谁爱我,南京阳光小帅,南京清纯学生。

  事实上,看到寂寞的夜,谁爱我这种名字,我就知道是零。平时总是易感多愁,渴望更多的关心和照顾,又容易动情,似乎当初小天的名字,也跟这类似。这样的人,据说叫做弱受,总能做到百依百顺,却难免少了些趣味。再一问,一个一米七九,体重七十一,发了相片来一看,头发长长,脸孔尖尖,两眼大而妩媚,雷得我半酥半麻,连滚带爬的把他拉进黑名单。

  谁爱我这个人比较啰嗦。我要看他的相片,他问我是不是结婚了,要找BF还是一夜情,我直说离了,至于找什么要看看了相片的感觉。他又问我以前有没有BF,为什么分手的,一气之下我也拉他黑名单了。麻烦得要死,搞什么,相亲也没这么查户口的。

  至于阳光小帅啦,清纯学生啦这种名字,我也不太喜欢。自以为阳光,不一定阳光,自以为帅,更难说,各人眼光不同,凭什么就说帅?至于清纯学生,搞笑,清纯的人会上江同啊?

  不过嘛,只是为着解决问题,就不用管这么多,先看了清纯学生的视频,还不错,戴着眼镜,眼睛虽然小,单眼皮也自有其迷人之处。再往下一聊,问题就试出来了。我假意说,不喜欢用套,因为我的太大了,用套不舒服,问他愿意不愿意,他居然说可以。

  这就是所谓的清纯学生。嘿嘿。毫不犹豫的,黑名单。

  阳光小帅的相片还不错,浓眉大眼,高鼻阔嘴,颇有几分英朗。我也顺道看了看他的QQ空间,文章图片不少,内容从摇滚到足球都有,涉猎甚广。很快我们就切入到实际问题:用不用套,喜欢的方式,两人的方位。

  他在迈皋桥,说远不远,我下楼到地铁也就五六站,说近也不算太近吧……

  在以前,我是很愿意跑的。有一次聊到一个浦口的人,我打车六十元过大桥,然后开房,这样的举动也是有的。

  然而……这个阳光小帅,身高只有一米七八,为什么不是一米八呢?

  而且他似乎没有酒涡……

  也不是大学生,只是大专而已……

  又不是邰拳道黑带三段……

  也不是处男……

  算了,懒得跑。

  突然不太想在江同里大海捞针。关了网,搜了些毛片下来,自行解决。

  长夜漫漫,无心睡眠,释放完后方有空灵的心境,万物皆空,回归自然,于是可以沉沉睡去。

  过了两天,跟所里打了个招呼,一路开车去到东郊小镇。约好了瑞华公司说要开工的。

  到了那,已经有人在等我,个子高高壮壮,一笑有两个酒涡,这不是山狼吗?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难道真的说夜有所梦,日有所得?

  装修

  不过同时,我也开始戒备起来。以前他就人肉搜索过我,知道我的单位还知道我叫铁和尚,这次找到我的新家来了,算哪一出?

  还好,反正不是在我的工作单位,这个小区入住率并不是太高,而且现在的邻居,基本是老死不相往来的,让他知道了住哪又有什么打紧?

  他追到这里来,难道是要让我对小天负责?不会真的以为自己是行侠仗义的超级英雄了吧?

  一面假笑着,一面问:"啊,怎么这么巧,小六你怎么会在这里?"

  他边上有两位装修工人道:"铁师傅,这是我们瑞华公司的监理陶工。"

  啊,我扶了扶额头。如果有眼镜,一定碎做一地。怪不得我看他有些奇怪,原来他还戴了一副眼镜,似乎看起来是多了一份可信度。但他不是南艺的大四学生吗?这个……

  开了门让他们进来,我先把小区管理文件中,一份关于户主装修的规定交给山狼。里面大概说了下几点到几点是施工期,哪些时段禁止有噪音,包括建筑垃圾的堆放及清理的约定。

  山狼也拿了一份监理合同给我看,让我签字。我也没怎么看,胡乱签了,把他拖到阳台去抽烟。

  他本来想摆手不抽,我硬塞给他:"以前交往是兄弟,我不能害小朋友,让你抽烟怕教坏你。现在是社交场合,我可是你的客户,这烟你得抽。"

  他回头看看开始忙活的工人们,无奈接了一根烟,抽了一下,呛到了,咳起来。

  我并没有伸手去拍他的背以示安慰。虽然很想借机摸摸虎背熊腰的他……肌肉一定很有弹性的说……

  我只是很矜持的笑了笑,道:"小六,你要慢慢习惯的。"

  他有些无奈的扶了扶眼镜:"大哥,我以前的两个客户都敬烟,我从来不抽,他们也很尊重我的。我这不是看在你面子上才抽的吗!你还要教训我!我就不信,不抽烟就做不好事情!"

  哟,小家伙很倔,有个性。跟他吹了一会儿,得知原来他学的是美术系,从大一开始就自学CAD和家装设计,大二就在网上接威客的设计任务,到大三已经开始在瑞华做兼职设计师,大四因为没课了,就顺便又在瑞华做工程监理。

  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小朋友。小小年纪,这么能干。想当初我考上南化,后来又直接保送本校研究生,在我们那个小县城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但在校的时候,除了学习就是学习,也就是给老板做做课题,自己在感兴趣的方向多看看书,哪象现在的小孩子脑筋这么活络?

  山狼原来姓陶,叫陶山朗,一来二去,大家都管他叫三郎,于是他给自己的网名也叫山狼。我一直好奇的是他何时开始查我的,他道:"你要了我的QQ,所以我知道你QQ上叫南京健壮中。那天小天正好跟我在网吧,坐在我边上,因而对上号了。你在熊熊部落的个人资料里写了邮箱号码,我百度了一下,查到你的一篇科技成果,知道了你的工作单位。正好我老师有个亲戚是你们系统的,让他打听了一下,就知道你的基本情况。"

  哦,还真是危险,我回头要把邮箱删掉,或者再专门申请一个邮箱。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年代?个人信息泛滥,连隐私权都没有了。

  山狼还说我的手机号码在网上也有,是一年多前我买二手房的时候,在房产网上发布求购消息时留下来的。

  不得了,我突然觉得身边有无数明亮的眼睛盯着我,无所遁形。

  很快山狼就把话题转到我的房子设计上来。我的房子是顶楼,挑高5.2米,所以可以隔成两层,一楼是娱乐厅,客房,保姆房和厨房,二楼有主卧,儿童房,书房。因为我不打算再婚,所谓儿童房其实就是留给十五岁的儿子铁定偶而来住的,保姆房也是小一点的客房。

  水电工要先进场,铺设电线盒和水管,我们花了很长的时间讨论网络系统的布置,以及地暖系统。我不喜欢用空调,空气是暖了,但地上冰凉的,哪有感觉?地暖就不同,整一个家庭小锅炉,地上铺上供水管,一回到家,温暖如春,赤脚在地上走来走去,那该有多爽。

  而网络,虽然我懂得不多,不过总希望能够抱着笔记本在每一个角落都能够自由移动,随时联通,(为了避免做广告,这两个大公司都得提到啊!)山狼又提到现代家庭中高清播放的问题,关于音响线的排布和网络接口的设置,又重新调整了一下。

  装修的事还真烦,就这一点屁事,居然讨论到十二点半,于是拖了山狼到门口小店一面吃,一面聊。

  有了山狼,我觉得松了口气。干脆把材料什么的全部包给他们,省得还要我自己跑。山狼说其实找可靠的家装公司全包,是有优惠的,因为家装公司跑的量大,一般都能从装修材料厂家那边拿到比较好的折扣。这下我可松了一口气,房子离南京十几公里,要跑来跑去换材料什么的,还不累死我!

  山狼问起我还会不会再婚,我坚决的摇了摇头。结婚这种事,搞一次就足够伤筋动骨的了,原来有三套房子,股票存款汽车什么的七七八八加起来,应该算有七八百万的家产,这一离,就去掉了三分之二,并且搞得父母兄弟全部出动,不得安生。再结?算了!

  再说了,铁定判给老婆,跟我在一起相处的时间本来就少,再给他搞个后妈,那这个儿子基本就是不想要了。

  山狼道:"这么大的房子你只是一个人住,太空,也太无聊和寂寞了点。再说打扫卫生也要费不少功夫。"

  "打扫卫生可以交给保姆,无聊和寂寞从来都跟我没关系,倒是要真住一个人进来,会要了我的命。我个性比较怪,跟别人处不来。"

  山狼笑得怪怪的:"是啊,住一个人进来,会影响你找人吧?"

  这孩子,怎么就认这一个死理了?首先,我从来不带人回家,其次,找人怎么了?我有些生气。

  成见

  我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老六。"

  "嗯?"

  "你还是处男吧?"

  他有些骄傲的点了点头。

  "你们班象你一样的有几个?"

  "……不知道,估计不会超过三个吧。"

  "你是不是觉得特别的自豪,因为你跟别人不一样?"

  "不,只是我觉得这是一件非常神圣的事,应该留给最爱的人。"

  我对他竖起大拇指,又道:"你们班上做爱对象超过三个的人有没有?"

  他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他们都有罪?"

  "话不能这么说……"

  "如果有人觉得你喜欢男人有罪,你是什么感觉?"

  "那种无聊的人,我是不屑于理他的。"

  "你是不是觉得,喜欢男人还是女人,是你自己的私事?"

  "……"

  "同样,我喜欢找一夜情,这也是我的私事。大家都是成年人,你情我愿,我从来没有勉强过谁。甚至有一次,我开好了房间,他看到我的肚子突然间没感觉,要走,我就让他走了。或许正好我曾经让你的好朋友小天受过罪,但第一,我不是有意的,第二。我已经做过补偿,而且他也没有怪罪我。你为什么总是处处提这件事,跟我针锋相对呢?"

  山狼脸憋得通红,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又接着道:"现在的社会还是挺文明的,不管我的私生活如何,在单位,我能够保证出科研成果,并且每年光转让的金额就会在一百万以上,给所里交的合同管理费就有30万,给国家交的个人所得税就有十万以上,足够养活好几个人;在家里,没知道同志的事以前,我对老婆孩子都很好,我老婆也是我唯一的性对象;对父母,他们不习惯在大城市生活,我给他们在县里买了一套房子;我的弟弟,我替他在南京找了工作,安了家;我的妹妹对象还是我给介绍的,也带到南京来了;对同事,除了跟所长不太对,大家都挺喜欢我,当然,嫉妒我的人除外;对朋友,难道你还不知道?如果不好,你们会认我做老大吗?"

  山狼的脸上红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神奇的褪去,凝视着我,一字一句的道:"你对自己呢?"

  我一楞。

  "你有没有在深夜仔细想想,这一些都是你想要的吗?从一个人流浪到另一个人,只讲肉体的快乐,不谈感情的交流。你受过高等教育,而且我相信,你是有灵魂的人。在半夜醒来,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你喜欢吗?"

  我气得跳了起来:"老六,你以为你是上帝吗?审判所有的灵魂?"

  山狼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你为什么这么激动?是不是被我说中心事,恼羞成怒?"

  他的眼睛真可以算得上黑白分明,跟他的思想一样。年轻人啊年轻人,是不是看电视剧太多,中毒太深,人总要分个忠奸,世间的事不是黑就是白?

  我跟他生什么气?我的一个小兄弟,说话直了些,有什么错?为什么我会这么失态?是太在乎他如何看我,还是真的恼羞成怒?

  我深呼吸了一下,环视周围。幸好这个破烂地方人不多,只有两个饭店服务员吃惊的看着我。

  我重又坐下,给山狼递了一支烟:"算了,别吵了,我不发表我的长篇哲学论著,你也别唱你的咏叹调。兄弟间能够不见外地自由辩论,终归是好事。"

  他接过烟,非常不熟练的夹在指间,两人沉默的吞云驾雾了一会儿。我让服务员把残菜给撤了,又点一个木须肉,一个菜泡饭。

  "我觉得你很象卧虎藏龙里的玉娇龙。青春,叛逆,张扬,眼中没有所谓前辈的概念。"突然间觉得这个比喻再恰当没有。

  "我相信年轻的时候比我更张扬。你现在不也是得理不饶人吗?跟玉娇龙的咄咄逼人,又有什么区别?"

  "你错了!当时,我们是被耽误的一代,那个年代,那个环境,哪里容得下个人的想法?'我是人民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恨不得连思想都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模子里刻出来的,只知道听党的话,按党给的路线走,哪敢有自己的想法。到了所里,我以为研究单位,是知识份子扎堆的地方吧,总归会单纯一些,没想到,文人相轻,做得好,别人嫉妒你,做得不好,别人瞧不起你,思想之复杂,行为之龌龊,实在令我大开眼界。慢慢就学会了得理不饶人。你想想,我得理时饶了人,我失理时谁饶我?再说了,真小人总归好过伪君子,象他们那样表面上和和气气,互相吹捧,背后使刀子的嘴脸,我是不屑于为伍的。后来悟出一句话:实力就是尊严。只要把自己的事情做好,做到最强,别人有屁也不敢在你面前乱放。至于背后的暗箭,就让他来吧!"

  不知不觉,居然我跟小六也讲了这么多屁话。跟一个小毛孩,讲了我几十年都没跟别人聊过的东西,也不知道他懂不懂?

  不过别说,有人聊聊这些话,还是觉得挺畅快的。

  山狼说因为下午还要工作,所以坚持滴酒不沾,但看到聊天的氛围这么好,就借花献佛,给我敬了几次烟,自己也陪着我抽了不少放屁烟。

  "老大,我们俩都是骄傲的人,所以很多时候不合群。"

  "俗话说,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古人又云:枪打出头鸟。想特立独行,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那绝世的容颜,以及让男人流鼻血的身材,就注定了我的悲剧人生。"

  这话怎么这么雷,我吃惊的望着山狼,全身鸡皮疙瘩直冒。

  他哈哈大笑:"这是著名的芙蓉姐姐的经典语句,我只是借用了一下而己。"

  幸好不是他用来说自己的,哈哈。

  我突然发现山狼的嘴角抿起来线条十分优美,并且颜色红润,饱满喜人,一笑又露出晶光四射的牙齿,真是个唇红齿白的少年郎啊。什么时候能吻一下这骄傲的嘴唇呢?

  我的兄弟姐妹

  这顿饭一吃,似乎跟山狼之间的感觉,又近一了一层。

  跟他在一起,是一种矛盾的体验,他的肉体无时不刻的在吸引着我,而他的清高劲又无时不刻的令我不顺。我讨厌他的自以为是。

  少年不认愁滋味,为赋新词强说愁,非要说我孤独,寂寞,不合群。忘了是谁说过,人生在世,孤独可免,寂寞难逃。谁能真正理解谁?又有什么必要非要让别人来理解呢?

  把装修的包袱丢给山狼,真是一身轻。又可以过我逍遥自在的生活了。不服老不成,现在变得特别懒,干啥都没劲,查资料需要下载东西,需要网上支付,原来儿子铁定替我弄好了,充值很方便,但现在银行升级,需要到柜台去办个什么手续,我一拖就拖了两个星期,卡没弄,就不能网上充值,没有充值,就无法下载研究文献,没有文献,课题的事就没法整。正好乐得偷懒。

  从工地回到君临国际,我到滚石运动城转了转,买了双耐克鞋。铁定虽然才十五岁,却已经长到一米七八,比我还高,而且这一年就窜了八公分,看样子一米八五是有希望的。从小他就是我们的希望,学习成绩一直很好,钢琴八级,奥数拿过第二名,也曾经在南京小学生作文比赛中获奖,体育方面也是样样行,从十三岁开始,羽毛球就不再需要我让球。当然,以后跟他打球的机会就少多了,因为他十三岁的生日那天,也就是我前妻跟我闹离婚的时候。

  小家伙长得太快,鞋子我买的四十三码,也不知道尺寸合不合,他会不会喜欢。年轻人的眼光总是不一样的,于是我买了双最贵的,说好一周内可以来调换,让他自己选吧。

  拎着鞋子,我又跑到虹飞电器城。我问过小刘,他说现在的年轻人狂热喜欢苹果的手机IPHONE,这手机目前国内只有水货。水货的东西,我向来不信任,没有质保,我也不识货,搞到假的多烦神。但没办法,我想也只有这个会让铁定惊喜了。

  转了半天,最后是在双龙巷里一个二手手机市场里找到一个网店的实体店,淘宝的店号什么的一应俱全,据说信誉还是皇冠极的。拿到IPHONE的真机,还真的不一样。多点触控,华丽的操作介面,一流的体验,8G版的居然要五千多。买吧。生日一年才一次,也是难得的。

  前妻经常说我太宠孩子了。PS1000,2000,3000,PSP,WII,XBOX360,全部都有,身上的除了阿迪就是耐克要么就是KAPA,到南师大附中读初中的时候,还给他买了部索爱的音乐手机。不过这有什么不好呢?我也不是无原则宠他,这些基本都是他自己拿奖换来的。孩子并没有太多的攀比心理。

  顺道又买了一盒高淳湖的螃蟹,跑去找弟弟铁卫国。卫国比我小两岁,老实巴交的,女儿倒有十八岁,已经上大专了。他来南京是零二年,我给他在学校的后勤基建部找了个工作,虽然不算正工教员,但也相对稳定,福利什么的都能跟着学校走,一个月七七八八下来,也能拿上个两千出头。他老婆小菊则在南化食堂里帮忙饭卡充值,也有一千二左右。

  他们住的房子是当年我买给父母的一套二手房,虽然旧了点,也小了点,只有六十平米,不过地点不错,张府园小区,离新街口只有一站路,现在又通了地铁,据说已经升值到九千多一平米了。当然,谁会去卖呢?卖了住哪?

  我把车停在桥头,挂了卫国的电话。六点半钟,正好是他们做饭的时候。他接了电话,噔噔噔跑下来。

  我把东西拿给他,除了螃蟹给他,其它的让他转交给铁定。

  卫国拎了满手的东西,内疚的站在那里,道:"哥,本来应该请你一起吃晚饭的,你知道黄小菊她……"

  我笑了笑止住他,问道:"给佳妮的MP3她喜欢吗?会用吧?"

  卫国点点头,一脸的感激和尴尬。我对他挥挥手:"别为难,记得后天铁定的生日,你要替我把东西送到!"

  卫国道:"我会劝劝铁定的……"

  我把车开走了。倒后镜中卫国还站在那里,一直看着我到拐弯。

  暮色四合,由秋渐渐入冬,天也黑得越来越早了。六七点钟,正是下班高峰,最堵的时候。人们行色匆匆,不是去赶场子,就是回家。路边的居民楼里,窗户次递亮起黄的白的灯光,有的窗户油烟机还送出袅袅炊烟,一派喧嚣的都市生活景象。

  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起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别看这些家庭都和和美美的,真要有个什么考验,一样脆弱得象我做实验用的烧瓶。

  有两个笑话,地主叫长工去买苹果,不甜要罚。等长工买回来,地主问:"苹果甜吗?"长工说:"每一个都非常甜,不甜你打我两百鞭!我每个都尝了一口,绝对不骗你!"

  我敢打赌,每一项婚姻都很脆弱,不信我破坏了给你看看?

  红灯太多,长长的车龙半天也没动弹。我点燃了一根烟,让它好好涤荡我的心胸。有人说,烟和酒是男人的两个情人,一个让人腾云驾雾,一个让人神魂颠倒。这话有一定道理。并且它们都很忠诚,想吸就吸,想叨就叨,含得深点,浅点,吞吐得快点,慢点,浅酌小饮或者牛饮鲸吞,完全凭一时之念。

  电话响了,是卫红来的。小妹嫁得不错,老公顾建安是一个安徽人,在南京做了几年生意,颇赚了一些钱。当年我还在读研,在外头租的房子,就把卫红带来在南京打工,在我们学校门口的复印店打字。当时建安来打印合同,一来二去他们居然对上眼,我研究生没毕业,他们就结婚了。

  巧得很,卫红也买了螃蟹,要送给我的。她也不容易,在金桥市场摆个文化用品摊,天天要忙到很晚。经常是下了工就顺道给我买点菜什么的。离婚的事件后,卫国因为他老婆小菊的原因,跟我有些疏远,卫红倒比原来更热情了,知道我一个人懒得弄,经常在下班的时候给我带点熟食什么的。

  郁闷的夜晚

  跟卫红见了面,拿了螃蟹。我笑道:"刚给卫国送了螃蟹,我自己都没留。懒得弄了。也没给你带,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下班?"

  卫红爽朗的笑道:"哼,大哥你就偏心吧!二哥二嫂对你,可没有你对他们那么好!"

  我缩了缩脖子:"你们家建安什么时候少过东西的?哪次不是你们给我带东西,我喜欢雪中送炭,不喜欢锦上添花。"

  "大哥,我给你雪中送炭吧!我们市场里老王的妹妹,是个医生,长得还不错,也是硕士毕业,还没结过婚……"

  我摆摆手,道:"卫红你就别替我张罗了,你的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不要害了别人。"

  "可你总得成个家吧,好歹回到家也有个热汤热水的……"

  "我家有磁化饮水机,随时都有热水,还是弱碱性水呢!不用担心!我们俩车停这里,不太方便,下班高峰,别堵了,一会交警来不好说,好了,电话聊!"

  卫红还想说些什么,我连推带搡把她塞回车里,想想又趴在车窗上道:"有空替我去多看看铁定吧!"

  卫红道:"他还是不愿理你?"

  我没作声。

  卫红道:"你放心,我会劝他的。"

  我挥挥手跟她道了别。

  回家不到两公里的路,居然给我堵了半个多小时,无名之火不知道从哪里来,连楼下豪享来的超级牛排套餐都食之无味。

  站在二十二楼的家里往下看,苍茫的城市喧嚣而杂乱,真给人沧海一栗,飘摇不定的感觉。

  山水音响里放着老柴的《悲怆》。据说他也是同。我喜欢把音乐声放得很大,让整个人象漂在音乐的海洋里一样,泼珠撒玉般的钢琴声,咖啡加伴侣般纠缠的弦乐织体,加上石破天惊的打击乐,把人淹在里头,让全身的细胞随着音乐的起伏而波动,让灵魂随着音乐的情绪颤栗……如果我有灵魂的话,山狼如是说。

  我点了一根烟,让它从里到外缠绕我。似乎有一个人的签名是这样的:

  你总说吸烟就等于吻火

  唇间的爱越烧越短越热

  由于沉思你望着那边厢

  一点灰沾得衣角更寂寞

  晚上似乎没什么事做,我给老杜拨了个电话。听说新街口正洪大厦楼上有一个十三楼,也是同志酒吧,据说就是老光线吧,没去过,让他带我去开开眼。

  老杜带了两个人去。一看可知,跟他的层次都差不多。估计也在四十左右,人倒不讨厌,一个拘谨些,一个则自来熟。我略点了点头,递了支烟。

  开在写字楼里的酒吧,空间自然是不太大的,但依然有他的特色。反正同志酒吧向来装璜简陋,跟夜总会或者是一九一二的酒吧没得比。因为不是周末,人并不太多,几个小弟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一望过去,苍白瘦弱,阴气有余,阳刚不足。他们怎么会有生意的?为什么这里的酒吧不能找几个不同风格的小弟,比如运动型的,阳刚型的,甚至是熊族,老的……品种多,生意才会好嘛。

  本想来散心,发现满眼妖魔鬼怪,更觉得闹心。快到十一点的时候,进来三个人,突然让我眼前一亮。

  艳遇

  三个人是奇怪的组合,一个中年人,戴着金表,金丝眼镜,脖子上好大一个狗链,扑面而来的铜臭味,人也不出意料的油光满面。

  他身边有两个小孩,都挺高,一米八左右,一位穿着花衬衫,瘦得跟猴似的,长发微卷,斜斜飞出,跟他的眼神一般迷离凌乱。这猴子两只胳膊紧紧巴着金店的活动招牌,盈盈一握的小腰扭得仿佛跳秧歌,妖气扑鼻。

  让我眼前一亮的,是另一位。高大健硕,戴一副宽边黑框眼镜,头戴一顶漂亮运动帽,一件短袖外加帅气的马甲,胸前挂着一个IPOD,跟我买给铁定的是一样款式。学生气加运动气质的打扮,立刻让我联想到学生会体育部长。

  很象山狼,不同的是更爱笑,一笑露出两只尖尖的虎牙,颇为讨喜。他和招牌同志倒不起腻,隔了半步,走得很矫健。

  老杜看我的眼神突然有了焦点,也跟着看过去,赶紧起身跟招牌打招呼:"龙哥,你也来了!"

  真是阅人无数!这也好,我正想怎么接近小帅哥,这下省事了。

  虽然还有很多空桌,看样子龙哥也挺喜欢热闹,加了几个椅子,六人坐在了一起。龙哥一到,就开了瓶洋酒,又要了个果盘,果然是有钱人士。

  我一直在猜测他们三人之间的关系,趁着老杜上厕所,跟去问了一下。老杜道:"你是看中帽子小帅哥了吧!龙哥出来玩一般都会带两三个小孩,今天这个帽子帅哥不是他的菜,看样子还是有机会的哦。"

  我弹了弹烟灰:"什么?龙哥的味就是那个小妖猴?他喜欢这娘娘的小排骨啊?"

  老杜笑了:"这有什么,象我这种灰不隆冬的普通中年都有人要,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啊!"

  "无语……那些小孩是卖的?"

  "不知道算不算,反正龙哥换人很勤,不会超过三个月,一般在一起的时候都不会亏待他们,分手时候也给个一两千的。"

  哦。原来这样。就不知道帽子男出于什么居心跟着龙哥?我看了看自己,一桌四个老男人里面,应该我最不象金鱼佬。如果他喜欢中年,从年龄到体形,我跟龙哥都有些接近,这样我也会有机会。

  由于不是周末,没什么人,有人开始唱卡拉OK。这是我最讨厌的,一个人把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用无处可逃的嗓音使劲折磨,不鼓掌吧说没修养,鼓掌吧,就怕他信以为真,更来劲的多回报几首。

  不过似乎这里的音响还不错,而且同志的嗓子都还成,有人唱了乱哄哄的几首歌,都是小孩子唱的什么《曹操》《将军令》什么的,都听不清词。

  接下来是最可怕的同志必唱歌曲:《女人花》。看一个大男人神情哀怨的唱着"女人花摇曳在红尘中,女人花随风轻轻摆动"恨不得上去一脚踹翻。要么就好好反串,用女声唱……要么就唱些男人的歌,搞得不伦不类,真反悔今天出门没自带避雷针。

  要不是有帽子在,我就要摔袖而去了。他们还盛情邀请我唱歌,我坚持不要,老杜出卖了我:"老铁唱歌很有磁性,来一个吧。"

  想当年,93年吧,学校十佳校园歌手,我确实还拿了第五名。既然如此,我就唱一首当年的成名作吧。

  姜育恒的《跟往事干杯》。我的嗓子不亮,不脆,自带沙哑,唱他的歌其实远比原唱合适。

  唱完了,全场掌声雷动。连老板都端杯过来敬酒。

  我自己知道,老了,唱得远不如当年。十四年了,那还是研一时候的事呢。

  看着龙哥意气风发的招呼大家喝酒,旁若无人的和花衫小妖猴腻来腻去,我心里很不爽。不过帽子的电话还没拿到,我一时还不想走。当着龙哥的面,这事还挺难办。想借他上厕所的时候去吧,也不好,刚才我自己小便过一次,跟着老杜去了一次,要再去,他们该不会以为我肾亏吧。

  正想着,帽子突然对我说:"方哥,手机借我用一下。"我一直跟老杜说我姓方,因为在网上也好,在圈子里也好,我都说自己姓方,反正这是前妻的姓,遭贱一下也算出出气。

  我把手机给他,他熟练的按了几个号码,拨出去,似乎那头没有人接。

  我也没在意,结果过了一会儿,收到短信:"方哥,是我。"

  我抬头,看到帽子正望着我。

  于是我借故先走了一步。

  回到家,洗了个澡。从酒吧出来,头发上衣服上全是味道,跟坐过两天长途绿皮车的硬座似的,特别难闻。

  看看手机,有一条短消息,帽子来的:"我过五分钟就下楼了,方哥有车吗?能送我回仙林吗?"

  看看时间,十分钟前。都怪我洗澡太久,我的胯下腾的热起来,立刻打回去,帽子刚走到天桥。

  十五分钟后,帽子坐在了我的身边。

  我没开车。打车去的。现在的年轻人太厉害,一个QQ号就能把我的老底都翻出来,要让他们知道我的车牌号,那还得了。不想惹麻烦。

  出租车上也不好聊什么,在表跳了五十多元后,到了。

  我没有让车掉头,跟着帽子下了车。

  帽子走了两步,道:"前面有一家学生旅馆,挺便宜的。"

  学生旅馆?一个学生带着家长去住?我摇了摇头,看到路边有一家三星级的酒店,进去开了个标间。

  进到房间,我让帽子先去洗澡。这家宾馆还不错,两百二的房价,条件算很好的了。我打开电视看了一会,把衣服也脱掉,走进浴室。

  帽子……他已经脱掉帽子了,应该叫他威廉,他的英文名。

  威廉的身材虽然没有练过,但青春就是好,肌肉紧绷,皮肤光滑,我一进去,就把他双手抓住,高举过头顶在墙上。

  水哗哗的淋在我们俩身上,珠飞玉溅,他的短发湿后软软的伏着,更显稚气。

  他呻吟了一声,露出他的尖尖小虎牙,更让我性趣大增。

  谁嫖谁

  威廉双手被顶在墙上动弹不得,我的嘴又在他耳朵和脖子边上撩拨,他便将一条腿抬起来绕到我的腰间。

  真是一个尤物,我将他双手放开,一手抬着他的腿,另一只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他的手一被解放,就紧紧楼住我的脖子,低下头在我脸上乱亲一气。还喘着气在我的耳朵边上轻轻呻吟道:"哥,哥……"

  水很大,哗哗的溅在我们身上。我们俩结合得如此的紧密,贴合得仿佛连一滴水都渗不进来;我们的身体又是如此的火热,火热到仿佛水滴一沾上来,就会呲的一声化作蒸汽。

  威廉表现得非常主动,主动得类似于贱,激发了我邪恶的欲望,忍不住要对他更狠些,而他的反应,又强化了我的动机。

  我把他放在浴室的镜台上,镜子上水雾模糊,却依然能看出两具纠缠的肉体,我看着自己在他身上揉,捏,咬,更添无名的兴奋。镜台实在太小,他有些紧张,两条腿紧紧的缠着我,双手也在我背后乱抓,身体随着我的动作一阵阵颤抖,发出销魂蚀骨的叹息和哼哼声。

  浴室太小,实在施展不开,我把他弄到了床上,他却反过来趴到我身上,用柔软而有力的嘴,从上到下在我全身吻,吸,舔,一寸寸攻城掠地。

  我强按着反击的冲动,任他攻到了我的前锋,将我最精锐的部队,最强有力的武器包围在他温暖湿润的嘴里,用舌头高频率的轻点,又象婴儿般贪婪的吮吸。

  他这么专心,象个四岁的小孩子对待棒棒糖一样对待我的小和尚,我忍不住向上挺了挺,令他发出一阵干呕。

  他连忙松开,嗔道:"哥,你好坏!"

  我假意道:"是吗?那我改!"一手扯过大浴巾来盖在私处。

  威廉一把将浴巾抢过丢到地上:"不许改!我就喜欢你坏!"

  他下了床,从他的背包里拿出了KY和套子,先用嘴替我将套子戴上,做好润滑工作后,缓缓坐了下来。

  真专业。

  既然他要我坏一些,那我就不客气了。在经过两三分钟的进城仪式后,我展开了反攻。

  电视被调到了体育台,正在转播不知道哪里的一场球赛,我把声音开得很大,既使这样,依然盖不住他的叫床声。

  我狠狠的用各种刑法给他教训了个够,到最后他不断求饶,我也发现我和他胸腹之间一片湿湿滑滑的,问他,才知道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射了两次。

  我已经很有些累了,于是拨出来打在了他的脸上。

  当最后一颗子弹也呼啸着射中他,我也瘫在了一旁。

  我们躺了有五分钟没动弹。

  最后他爬起来去洗澡,顺手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惊叫道:"天啊!七十分钟!哥,你太猛了!"

  他的声音都已经有些嘶哑了。我抬眼望去,脸上似乎还有我最后的战绩,突然一阵反胃。

  眼前仿佛看到山狼定定的望着我,问:"你有没有在深夜仔细想想,这一些都是你想要的吗?半夜醒来,身边躺着一个陌生人,你喜欢吗?"

  我跑进浴室去冲一把。实在太多的汗。威廉坐在马桶上,慵懒而疲惫,伸手来摸我的腿道:"老公,你的毛真多,真性感!"

  我一哆嗦,让开了他的手。这个称呼让我想起了最讨厌的一个人。

  我不声不响快速冲完,出去穿衣服。

  他洗完后出来,看到我穿戴整齐,很吃惊:"哥,你要走了?"

  我点点头。

  "别走啊,都快三点了,睡一会天亮再说吧!"

  我掏出钱包,拿出五百元和住房押金条放在桌上,道:"我明天有重要的事。而且我不习惯跟别人睡。"

  威廉一下子跳到地上,歪着头看我:"你是专门来嫖我的?"

  我没作声。现在的小孩子,太过分。

  威廉把他的包拿过来,掏了一叠钱劈头砸在我身上,落了一地。感觉似乎有三四千。他怎么会带这么多现金?

  正好电视里的足球进了,在众人的欢呼声中,威廉高高昂起他的头道:"拿去,这是小爷给你的小费。"

  我拉开门走了。

  在回城的出租车上,我才发觉背后火辣辣的,估计刚才被威廉忘形中抓的。我突然有一种幻灭的感觉。

  家族救星

  我从来没有在同志方面花过钱,头一次,居然是这样的结果。

  给小天钱,是因为他为此受了伤,又住了院,算补助一下,为什么给威廉钱呢?

  是不是我太想离开,又不好意思,而且当初见威廉的时候又在那个场合,听到龙哥的所作所为,想当然就以为他也是有经济要求的,所以我会留下五百元?

  不管怎么样,我给他五百,他砸给我三千,这结果令我非常之不爽。

  回到家,烦闷之心不减,开着音响,坐在飘窗上,一边抽烟,一边看着这个睡着的城市。最近流年不太顺,是要想办法改变一下了。

  第二天收到佳妮的短信:"大伯,中午有空请我吃饭吗?我今天想吃鸿霖的海鲜自助!在德基楼上的!"

  我回过去:"你没课就OK!"

  "我没课,下午也没课,你可不可以顺便请我看电影?《碟中碟3》,嘿嘿!反正都很近!看我多为你着想啊!"

  "臭丫头就知道敲榨!"

  "喂喂喂,不要这么说我啊!好歹也算信息费是不是?"

  "几点?"

  "我已经从江宁出发,估计还有半小时就到中华门,那就十二点吧!反正地铁也快。"

  自从离婚事件后,家里对我最好的,就是佳妮这小家伙。不知道是女孩子天生的同情心做怪,还是因为从小就跟我亲近,在所有的人都离开我的时候,她却经常发些短信来关心我。我也非常需要她。铁定不愿意理我,但他从小就跟佳妮这个堂姐关系不错,借着她,总能得到更多的信息。

  鸿霖是我比较喜欢的地方。不象一般的自助那么杂乱和低档,而且很多东西做得挺精致的。特别是德基店,有豆涝,象火锅似的,随涮随吃,又没有铁板烧的烟气烦人,因而去得较多。

  当然吃得最多的是它的三文鱼和鱼籽寿司,反正管够,再另要一管浓浓辛辣的芥末,那个感觉,嘿嘿,爽字,就是一个人,左叉叉,右叉叉。

  佳妮一到,就把手机丢给我,自己抱着菜单跟服务员叽叽咕咕的点起菜来。

  佳妮的手机里有一半都是自己的瞪眼嘟嘴,挤眉弄眼的大头照,除此之外有五六张铁定的相片。

  这小子,照相也不好好照,装酷扮个性,歪八七倒的。头发也留得这么长了,一定是他妈没好好管教,心软过头。如果是我在家,哪里会让他留这么古怪的发型。

  "好象铁定长高了吧?"

  佳妮白忙中不忘朝我翻了个白眼:"拜托,怎么可能!上次给你看相片也不过十几天,十几天就长高,你以为发豆芽呢?"

  "相片太少,不过瘾。"

  佳妮夺过手机,打开另一个文件夹:"这里还有偷拍的,喏。"

  这还差不多,能有个十几张。偷拍的反而好,能看到全身,虽然角度和亮度不够,总好过没有。

  佳妮点了杯芒果汁大喝特喝,完了一抹嘴望着我:"大伯,你的小情人什么时候带给我看看?"

  我差点把酸梅汤都喷到翻看的手机上:"什么小情人!"

  佳妮兴致勃勃的道:"大伯,现在我可以算正式的同人女,甚至可以说是腐女一族了!"

  我瞪着眼睛茫然的看着她。

  她的手一挥,颇有几分豪迈的意思:"不管了,反正我铁定的支持你!"

  真令人啼笑皆非,支持什么?

  "你们的爱情才是真的爱情,体重没有压力,身高不是距离,年龄没有差距,学历不成问题,甚至,连性别都不必考虑,多纯粹,多伟大!"

  我看着佳妮,一把乱乱的马尾,眼线画得很深,眼睛大而圆,瞳孔黑得吓人的一眨不眨盯着我。

  "你的瞳孔怎么这么黑这么大的?"

  "大伯,戴的隐形眼镜啦!怎么样,是不是特别摄人心魄?不要打岔啦,大伯你现在有没有BF?"

  她以前只是表示对我的理解,不知道十几天过去,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对我的感情事件这么关注?

  我敲敲桌子:"佳妮,大人的事,小孩子问这么多干嘛!"语调中故意加了威严和恐吓的味道。

  佳妮根本不以为然:"什么小孩子,十八岁以上就算成年人了,现在大学生都可以结婚了,我们宿舍的哪个没谈过三五次恋爱啊!大伯你真老土。你不知道吗,铁定都收到过十一个人的情书了!"

  啊?这小兔崽子,不会这么小就搞早恋了吧?"他?那他……"

  "你放心,弟弟他的眼界可高着了,这些庸脂俗粉可入不了他的眼。"

  我抱着头,呻吟了一声。这都是什么世道,十五岁啊,就收到十一个人的情书?

  佳妮不依不饶的道:"大伯,你可一直都是我的偶像啊!从小就是我们家的救星,成绩又好,工作又好,又会挣钱,长得又帅,现在你自由了,当然应该自由追求你的人生终极目标!"

  真令人哭笑不得:"佳妮,到现在,难道你父母还以为我是家族救星?"

  "哼,他们啊,功利,无知,拿着你的好处,妈还骂着你,我鄙视他们。"

  我喝道:"佳妮!不可以这么说你的父母!"

  佳妮道:"大伯!你为我们整个家做了这么多,谁不知道?我们的房子首付是谁给的?爸妈的工作是谁安排的?我的高中是谁给找的门路?姑姑来南京,嫁得这么好,还不都是你的功劳?爷爷奶奶能住得这么好,难道不是你?上次爷爷脑溢血,花了五万多,如果不是你,早就不在人世了。他们有想过吗?为什么你的私事一爆,所有功劳全部抹杀呢?"

  说真的,在这点上,佳妮倒还真是个明白人。我有些感动。要是铁定也能这么想,那该有多好。

  为什么卫国卫红他们不能这么想?卫红倒没有怪我,只不过她一直在劝我再找一个合适的结婚,她是根本理解不了我的。

  人的一生

  不过接下来,佳妮又开始令我啼笑皆非了。

  "大伯,我听说你们有专门的酒吧?能不能带我去?"

  "大伯,我听说高我们一级的一个学长是同志,他可帅了,唱歌又好,要不要我给你介绍?"

  "大伯,我知道在很多地方,同志都可以结婚的。你将来去荷兰结婚好不好?我要去做你的伴娘,我可喜欢那里的郁金香了!一大片一大片的,还有风车,还有木屐!"

  "大伯,你最好就是找一个画家,长得英俊秀气,长发飘飘,然后一起在风景优美的地方写生,他画下你们走过的每一道风景,你出钱替他开画展,然后你和你们的故事就会在世间流传,你们俩也会成为一个传奇!"

  ……实在是没完没了,令人忍无可忍,我大喝一声:"闭嘴!"

  在这种优雅的地方如此大叫,引得周围的人都看过来。

  我收敛了一下,毕竟这是我的侄女。换了一种口气,我问道:"佳妮,你这次是怎么了?滔滔不绝,是不是中了什么毒?"

  佳妮道:"什么叫中毒!自从你的事发生以来,我一直很关心,上网搜了很多的信息,也交了不少的网友。后来找到一个群,同人女的,她们给我推荐了好多的BL动漫,太感人了!真的,面对整个世俗的偏见,不惜做全社会的敌人,也要追求真正的爱情,多伟大啊!大伯,我绝对支持你!"

  啊?全民公敌的爱情?

  "她们听说你的事,还说下次群聚要约上你呢!"

  "你是不是打算把你大伯整成新闻人物?"

  "那倒没有,不过我们都可以给你力量嘛!而且,我也想到好办法可以说服铁定他们了!"

  这一句倒让我来了精神:"什么?"

  "我要用很多的同志片来教育他们。《喜宴》,《断臂山》等等,我们群里列了一长串的扫肓目录,我看了,这两部李安导演的最适合用来做家庭伦理的教育了。"

  开什么玩笑,价值观的冲突能用一部片子解决吗?我草草把饭吃完,将这个异想天开的小魔女送进影院。我没有陪她,自己开车到了装修工地。

  山狼没有在。电工在墙上画出了各种各样的线条,地上也同负责铺地暖的工人搞了很多的架子。我转了一会儿,觉得很烦燥,又开车回了城。

  不知道怎么的,威廉和山狼两人的形象在我心中似乎融为一体,青春的脸庞,高大的身躯,骄傲的下巴。幻想着山狼脱下衣服以后的样子,不禁让我心猿意马。

  人生的终极目标?嘿嘿,不知道小妮子的脑瓜子里乱七八糟到底塞了些什么东西。不过确实,这一年多以来,我的日子过得确实是挺无聊的:很久没有接新的课题,下了班也没有家庭的负担,离婚后也不高兴跟同学打桥牌,谁搞得清什么才是人生的终极目标?

  从小就整天埋头念书,只想跳离农门,考好的高中,考大学,考研,然后找份好工作,奋斗,再找个女人,谈恋爱,买房子家俱,结婚,生子,围着儿子转,再拼命的努力,赚更多的钱……

  一切的努力,一年之间烟消云散。有意义吗?

  曾有这样一个故事:

  在很久很久以前,所有动物,包括人,都只能活二十五年。上帝在过了若干年后,将大家一起找来征求意见。

  人:我的日子过得很好,只是嫌太短了。

  牛:我吃的是粗草,却要天天苦干,临到头了还要挨一刀,我只要活十年就够了!

  人很聪明,说:那十五年就给我吧!

  马:我也一样吃的是草,却要拉车干重活,被人骑还要被鞭打,我也只要十年!

  人高兴坏了:再给我十五年!

  狗:我天天呆在家里守门口,看主人的脸色,还要摇尾乞怜,我只活十五年!

  人贪心地说:十年给我!

  猪:我的日子最舒服,天天睡了吃吃了睡,但过久了也没劲,五年就够了!

  也是,猪没到五年就会给宰掉啦。

  人伸手全拢了过来:再给我二十年!

  上帝非常仁慈,满足了所有的要求。

  于是人的一生就是这么渡过的:头二十五年,有人供吃供穿,读读书,谈谈恋爱,过的人过的日子啊。后面的三十年,是做牛做马的三十年,辛辛苦苦工作,任劳任怨,还得随时担心被下岗。终于到退休了,下一代也出生啦,于是象看门狗,在家带带小孩子,如果儿媳妇脾气不好还得看她的脸色。等到孙子也长大了,没什么事干了,只有吃了睡,睡了吃,象猪一样,等死。

  虽然只是一个故事,但看看身边的人,80%以上的跳不出这个圈子。真的这么无奈吗?过着三等公民的生活,一等下班,二等发工资,三等退休,家,单位,菜场,三点一线,周而复始,这样的轨迹是不是太单调了点?

  自由呢?那些被我们热烈歌颂的自由呢?我们身为万物之灵,难道连小鸟都比不上?它们还可以自由自在地到处飞翔,想到哪就到哪,我们真的跳不出来?

  或许真象佳妮说的那样,我反而是因祸得福,从此自由?

  你能不能帮我打飞机

  我拨通了老孙的电话。这小子在鼓楼医院消化科做个主任,工资单上打的是三千多,却早在八年前就买了车,一眼望过去,脑满肠肥,红光满面,更象是屠夫或者厨师,哪有半分救病治人的模样。

  我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长期休假,他笑道:"给你开个暴发性肝炎好了,至少可以休个半年,将来还可以反复,想请假就请假,而且不懂的人也怕被传染,不敢来打扰的,更少麻烦。"

  "OK,就整这种。我什么时候来找你?"

  "你们不是有医保吗?可以报销的,你下周一来办个住院手续,也不用真住,搞个半个月,再给你办出院,顺便再给你开个静养三个月的假,到期再来续假好了。"

  "还要办住院?搞个半个月,怕不得上万啊!"

  "老铁,反正不是你出钱,急什么?医保中心出大头,给你买上长期的假,拿着基本工资和五险以及福利,做你自己的私活,还想怎么样?"

  算算也是,这个屠夫,算得真精。

  我又拨了张泉的电话。这家伙在上次省科协搞的扶贫苏北五市展览会上认识,天天缠着要代理我的科研成果转让,说好听了叫技术经济人,说难听就是个拉皮条的,只不过换个内容,找一些恩客上我的项目,他从中抽抽水。我一直懒得理他,但他还不错,逢年过节总是发点短信问候一下,上次还送过一些土特产,说是乡下亲戚带来的。能够在我没给他什么项目的情况下坚持三年,足见他的诚意。

  他接到我的电话很高兴,道:"铁教授,你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了!今天我有安排了,这样,明天或者后天,我在嘉年华请你吃饭加洗澡,好好聊聊!"

  这样的洗澡都是有内容的,我才不要去,把地点改在金鹰大酒楼,我挂了电话。

  可以松一口气了。终于把鸡肋般的单位公职用这样的方法处理掉,又少一个牵绊。

  不用上班,这对我来说是极难想象的事。从此不用年年把头一年的工作小结换个年份,换个数据来念念,不必见不想见的人,说不见说的话,做不想做的事,不再一杯茶,一根烟,一张报纸看半天,也不用在没完没了的会议上发短信玩手机游戏以及打瞌睡,也不用在上下级之间做夹心面包,象风箱里的老鼠般两头受气。

  应该是轻松了吧!然而,可能从此没有人恭敬的叫自己铁主任,也不会象以前那样有许多的出差机会,到哪里都受到热烈欢迎和隆重对待,不再有同事之间的表面和平无事,私下里勾心斗角,或许也会更无趣。

  管他呢,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事情出乎想象之外的顺利。张泉给我设计了一条不错的路。每年搞一两个十万左右的项目,从所里走,毕竟很多的厂家还是看重所里的牌子,需要厂里那个破烂公章,再说也可以给所里一个交待,至少为每年七八百万的任务完成个百分之二点五吧!其它的时间,接一些中试放大或者是外贸紧俏化工原料的合成,这些虽然小,不过需要的周期也短,一单三五万,也就半个月到一个月的时间,七七八八,一年下来二三十万应该还是有的。

  医院那头,我跑去办了个手续,给单位打了个招呼。单位的同事们还挺好,居然派人来看我,害我临时跑到医院去三次,躺上床上有气无力装病。幸好君临国际离鼓楼医院很近,走路也才十五分钟,同事们听说是肝病,都不敢久待,呆个十五分钟就走,还骗了好几只果篮,我打电话让卫红来拿走了。

  就这样,轻轻松松,我让自己光荣退休。

  刚退休,还真不习惯。怪不得有什么退休综合症的说法。没有必要天天早起整早餐然后开车上班;没有人整天围着我叫主任主任,没有人找我签字,没有无聊的大会小会。

  就连QQ也都上得少了。当初在办公室里上QQ,还有一种偷的快感。虽然我是单独的办公室,敢管我的人也还没有,但在上班的时间上Q,这是所里严令禁止的。打破规定,当然有种快乐。现在随便让我上了,倒反没劲起来。

  整天睡到黑,一开始还觉得不错,过了整整十天后,开始发霉。不光是洗碗池里的碗,还包括整个人。霉气甚至发到牙齿上,对着镜子,我都开始怀疑牙齿上长出菌斑。

  幸好这时张泉打了电话过来,有一个小项目,在六合龙池。钱不多,只有一万,不过有事情做,总归是好的。于是我卷起铺盖,到乡下呆了整整十七天。

  指挥一群工人忙来忙去,还是挺有意思的,铁工长铁工短,天天下班去吃农家菜,回到后抱着手提上网看看电影,日子也过得颇为不错。

  这期间,去看了几次房子,应该有六次吧。差不多是四天去一次。山狼把一切都弄得挺好,现在已经是瓦工进场,把那些乱七八糟的线路和管道埋好后感觉清爽多了。

  山狼不是每次都在。看到他,总会不由自主想起威廉,想起晶莹发亮的青春肉体在我的身下辗转呻吟,恳请我的征服,这令我情不自禁会有些反应。然而也有负作用,也总想起威廉高扬起的下巴和劈头砸过来的钱,所以竟让我隐隐觉得山狼也多了一丝傲气和清高。

  他当然清高,世纪末最后一个二十四岁的处男。这跟威廉的老道熟练又完全不同。有一次他被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瞪了我一眼问道:"你看什么看!"

  "你不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多经典而俗套的对白,然而却很有效。我又道:"我在想你为什么这么浪费青春。"

  他笑,牙齿好白:"我的功课很好,年年一等奖学金,我的作品也不少,现在的工作收入也很棒,何谈浪费?"

  "可是你不愿意给男人的,全部都给了卫生纸,这多浪费!"

  他很不屑的道:"流氓!"

  我是流氓我怕谁,打蛇随棍上向来是我的风格,我立刻道:"山狼,我觉得你确实在同龄人中是做得非常好的。除了学业,懂事以外,你的侠义精神和助人为乐的风格都很不错。"

  他很有些警惕:"干嘛灌我迷汤?"

  "我需要你的帮忙!"

  "我哪有什么本事帮得上铁教授的忙!"

  "当然有,自从见过你,我对其它人就再也没有兴趣了,你能不能帮我打飞机?"

  醉翁之意不在酒

  山狼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我,我发现他的睫毛很长,眼珠也很黑,就象佳妮用了黑瞳的眼珠一样,即使隔着眼镜都有摄人心魂的威力。

  "你要敢在我面前露出你那肮脏的小和尚,我就敢掰断它!"

  "我怕!我怕怕!可不可以由我选择死法?我愿意你咬断它!"

  山狼冲我翻了翻白眼:"滚!为老不尊的大叔。"

  我暗里偷笑。我要再矜持,这辈子都别指望近得了他的身边。流氓就流氓,无赖就无赖,拿到手了再说。

  从乡下流放回来后,我约铁血狼盟的小朋友们去滁州的琅琊山玩,没想到去的人变成了八个。除了原来的老弟兄,歪枣带上了他的BF朱昊天,SS带来一个小熊壮壮。

  朱昊天戴着一副劲酷的白边眼镜,着装颇有点嘻哈风格,跟歪枣在一起,两人还挺搭调的。小熊壮壮则浓眉大眼,大鼻阔嘴,唇上的胡子细细又密密,象未刮过的茸毛,鬓角长长,肤色黝黑,看上去憨态十足,只有二十一岁,还是大二的学生。

  壮壮一见我就毕恭毕敬的鞠了个躬道:"大叔好!"

  大家都哄笑起来道:"这可是正宗的正太了!"

  我也就应着景摸摸他的头:"乖,小正太!"

  我们是坐火车去的。离开单位了,没处借这么大的车,而且安徽的破路太难走,坐火车又只要四十分钟,当然更清爽方便。

  欧阳修寄情山水,把这个国家级的自然风景保护区写得美妙之极,去看了也不过如此,估计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我们顺着山道盘旋而上,路边山石嵯岈,泉流细细,郁郁葱葱的林间也间杂着红的黄的枫槭之类,一派初秋的清丽景象。

  我们选的日子不错,天高云淡,气爽风轻,金色的阳光洒在身上,添得一丝暖意,这是最好的出游时机。壮壮咕哝道:"人体舒适指数:五星级!"惹得大家都笑起来。

  我买了一台佳能40D,数码单反,不过基本没怎么用过。不太会用。山狼一看到就两眼发亮,我把相机丢给他,让他负责照相。他如获至宝,抱着玩了半天,如痴如醉。男孩子还是比较迷数码类的东西,上手也特别快,再加上山狼又是学美术的,构图什么的应该很强,交给他算是找对人了。

  别说,还真应该经常出来走走,天人合一一下。让小风吹着,小太阳晒着,小景看着,边上有小友闹着,再咪点小啤酒,吃点小花生米,听听他们的手机放出来的小音乐,打打小牌,小日子挺美。

  八个人,分了两拨打八十分。他们都还太嫩,打牌基本不记牌,也没有什么配合,跟我们所里那些老牌骨比起来,当然是差得太远了。当然,跟小朋友们打牌,享受的就是他们的叽叽喳喳的快乐,听他们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牛打屁,感受一个个新鲜热辣的八零后新词汇,似乎自己也年轻了不少。

  打了不多久,大伟提议干脆玩游戏。于是开始玩幼稚得不得了的游戏:丢手绢。玩了一会,又有人说要玩老鹰抓小鸡,完了又玩贴烧饼。

  疯跑一阵,都挺热的。路人看着我们玩,都是既意外又羡慕的表情。当然,也有人注意到,一群小朋友中间有一个大叔,颇有些不协调。

  管他呢,现在谁管得了我?没有家庭的负担,没有单位的约束,一个路人的眼光,能把我怎么样?

  一抬眼,天边一只鹰飞过,飞得这么高,一定很冷吧。

  太阳开始西偏的时候,我们也拖拖拉拉的下始下山。SS拿出一把口琴,一路吹,《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让我们荡起双桨》《送别》《在那遥远的地方》,一首首老歌,吹得太阳愈加婉约,林间仿佛有薄雾升起,一时间不知身在何处。

  壮壮叫道:"双S,你能不能吹点新歌,来一首《青花瓷》吧!"

  SS笑笑:"那一首旋律不太鲜明,我吹《菊花台》好不好?"

  大伟跟我并肩走着。这小孩挺好,很细心,今天我们垫着坐的台布,打的牌,甚至连湿巾,都是他带的。我用胳膊肘碰碰他:"怎么样,跟山狼的进展如何?"

  大伟有些无奈的笑笑:"还好,他平时也忙,也就发发短信,在QQ上聊聊,没什么太明确的进展。"

  "你没告诉他你喜欢他?"

  "早就说过了,他说现在没心思谈这个,要等工作两年了。"

  "你觉得是推托还是真的这么想?"

  "我也不知道,或许真的这么想。"

  "你有什么打算?"

  "我?就这样啊,短信聊聊,聚会时见见,挺开心的。"

  "不采取进一步的行动?"

  "他都这么说了,还怎么行动。喜欢不一定要占有吧!"

  哈,喜欢当然就应该占有。暗恋有啥意思。虽然暗恋令人感动,然而并不实用。

  "那你就打算这么一直暗恋下去?"

  "说不上吧,欣赏也成吧。"

  "那你还找别人吗?"

  "不找,不过如果有别人来找我,看得顺眼的也会接受的。"

  嗯,还好没有一根筋的死等,不然多没劲。我拍拍他的肩膀道:"小子,你很不错,值得有人好好爱爱你!"

  大伟无奈的笑了笑:"是吗?说我是好人的人太多了,山狼也是这么说我。我倒希望全世界的人都觉得我很坏,只有一个人疯狂的死心蹋地的爱着我。"

  呃?有个性。

  在车站等车的时候,壮壮象发现新大陆般看到我的诺记N95:"咦,老大,我能不能玩玩你的机?"

  说得一帮小友全都笑起来:"老大的机哪是你要玩就随便玩的!就算玩也不能在火车站侯车室玩吧!"

  壮壮的大脸憋得通红:"什么跟什么!你们真坏!"

  一边歪枣悠悠的道:"当女人说你真坏的时候,她是就在暗示你可以进一步行动了!"

  急得壮壮满场追打。歪枣直叫小朱来帮忙,朱昊天在一边抿着嘴笑:"话该,谁让你调戏小朋友的!"

  闹了一通,壮壮拿到我的手机,看了一眼就叫道:"咦,这个帅哥是谁啊?"

  全部人的好奇心都被调动了,围过来看。

  我瞄了一眼,是铁定。

  "是我儿子。"

  "哇,你儿子好帅!要去选秀,绝对没问题!"

  "青山于蓝而胜于蓝呢!"

  "老大,你这么年轻,就有这么大的儿子了?"

  大伟道:"老大,看你跟我们玩得这么来,你跟儿子之间一定没有代沟。好羡慕你们啊!"

  我心中一动。原来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我喜欢跟他们混在一块。除了山狼之外,或者我也抱着接近和了解年轻人的目的吧!?

  人的潜意识,真的很难了解。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哪里呢?

  问世间情为何物

  车终于来了,是难得一见的绿皮车。反正只有五十五分钟,也无所谓。

  车上的人非常少,三三两两横在座位上睡觉。我们占据了两个包厢,非常舒适。说实在的,我还是喜欢老式的火车,可以面对面坐着,无论聊天还是打牌,都比较有感觉。

  壮壮突然很神秘的道:"各位,各位!昨天我见了一个人!"

  SS懒洋洋的道:"哪天你不见人才是新闻呢!"

  壮壮气得要打,歪枣道:"快别闹了,讲正题!"

  "你们猜我见了谁?"

  "难道是梁朝伟?"

  "唉,当然不是!我见到了传说中的道道!"

  "没听说过,WHO?"

  "就是那个用我们的网名写了很多小说的才子呀!"

  "哦,写《两小无猜》的那个?你见到他了?"

  "不会吧?""真可怜,你居然遇到他了!""你上了他没有?"大家反应居然很激烈。看样子真的是一个名人,而且仿佛是一代名零。

  "他挺不错的,为什么你们要这么说他!虽然矮点,胖点,老点,但笑起来还是挺可爱的!我们什么都没有做,在五台山体育馆外头长凳上聊了很久。"

  "都聊什么了?"

  "就聊聊他的故事呗!不过还没有来得及讲完,只讲到了前年。"

  "哇,他的故事这么丰富,怪不得写小说能洋洋洒洒写这么多,感情是用身体写作的!"

  "你们能不能不要这么说他?"壮壮有些急:"他真的很真诚,也想要长久的爱情,只不过因为各种原因失败了而已。"

  "反正我听说他有一次在酒吧里,数让他有感觉的,居然数出五个人。往往是前一段才结束,马上又能开始下一次恋爱,令人叹为观止!"

  "但他对每个人都挺好的,付出的也不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不能长久,我们数了一下,他这两年都找过八个朋友了!"

  "八个,平均三个月一个,牛人!"

  "他用了一句话形容自己,把我给笑死了。他说他象国外的大学,容易上,却难毕业,因为他随时准备着展开一段美好的感情,又特别容易自作多情,只要一个看得顺眼的人能够接受他,就立刻开始当回事。但感情这种事很微妙,他又很敏感,往往不是他不满意对方,就是对方不满意他,然后散伙再找。"

  "依我看,他是爱上了爱情吧!最可怕的就是跟自己的想象谈恋爱,一败涂地是必然的。哪有一个人会跟想象的一样好呢?"

  "是的,一切以感觉为主,太感性,不够理性也是不成的。感觉都是会变的,本来感觉很暖和,下场雨,就会感觉冷,靠这个东西来评价爱人,真有点悬呢!"

  我忍不住要发表一点见解:"依我看,这个人根本就是在不断的N夜情。"

  壮壮有些不服气,不过可能因为我的威势,张了张嘴,没有打断,继续听我说:"他其实不断需要新的男人,但内心的道德观又不允许他这样,所以就假装自己在谈恋爱,一方面满足自己的生理需求,同时也不会内疚。他是被自己骗了。"

  壮壮道:"才不是!我听他讲的每一段故事,都很感人,真的,我都觉得他很好的,只不过一直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人。"

  我适时的闭上了嘴。跟小朋友们探讨关于爱情的问题,会伤了他们的心。

  大伟酸溜溜的吟道:"问世间情为何物?废物!那个,歪枣小朱,你们俩最甜蜜,来说说什么叫做~爱~吧!"

  "相爱应该是完全的接纳对方。"

  "爱应该是可以全心信任,愿意无条件付出。"

  "爱是一种感觉。"

  "爱应该会不顾一切吧!"

  "爱就是有人替我做家务。"

  "爱就是在一起。"

  "爱是一种平衡。"

  "爱是一种交易。"

  "……"

  所有简单浪漫的小朋友一起看着我。

  "当然是交易啊。两人在一起,付出的方式,接受的方式,彼此都满意,就可以继续下去了。拿来交易的很多,比如:年龄,身高,长相,胖瘦,社会地位,职业,收入,婚否,性功能,在一起相处要付出的成本,等等。"

  "老大,不要说得这么现实,那愿意为对方付出生命的爱情,多么可贵。这种交易是不是就亏了血本了呢?"

  "错,愿意付出生命,那是因为他觉得爱情这个东西很神圣,就值得用生命去换,对他来说,他也权衡过的。"

  山狼这时候插话了:"老大,你的意思是,物质决定意识?"

  "对。"

  "难道你不相信人定胜天?""这么说你也觉得两人相爱也必须门当户对?"小朋友们纷纷发话。

  "现在这世道,就是金钱至上。人和人的不同,在于挣钱的方式和花钱方式的不同。用钱砸一个人,未必能买动人心,不过如果用钱创造条件接近一个人,成就一个人,说不定就可以感动他。就象一帘幽梦一样,诚心去做,谁说物质不能决定意识?而且有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可以说明,如果意识决定物质的话,也就是你们说的人定胜天,那么请问你们可不可以去爱一个女人?"

  大家被我问得一楞一楞的,山狼在思考了半天后,冷不丁道:"金钱可以买来药,却买不来健康,可以买来房子,却买不来家庭,可以买来钻石,却买不了爱情,可以买来床,买不了好的睡眠。你真的觉得物质可以决定意识吗?"

  壮壮挠挠头,看看我,看看山狼,困惑的道:"为什么我觉得自己在跟一群学哲学的人在聊天啊!听不懂了都!"

  那个憨啊,把大家都笑坏了。

  转眼南京就到了,大家叽叽喳喳着出了门,我落在后面,还在想山狼的话。

  我的家,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了。

  老树发新芽

  张泉还是挺能干的,不久又替我接了个打通合成线路的活,是国际上比较缺的一个医药中间体,类似的化学结构物质我曾经做过,很简单,把苯环打开,接一个甲基,一个巯基,应该不难。我花两天时间查好了资料,到学校找老同学借他的实验室,开始忙碌起来。

  轻车熟路的,五天时间就交了差。当我把结果交给张泉时,他很佩服的道:"铁教授,还是你厉害,这么快就给搞定了,一个星期四万块,牛啊!"

  "最厉害的还是你,花三年的时间发掘我,这一周的提成也不少吧!你还不用闻那恶心的吡啶味道。要知道搞化学的,对身体的伤害那可是长期的,只怕这四万块,在将来进医院后,还不够花三天的呢!"

  "铁教授,那是那是,您辛苦了!我带你去汤山温泉慰劳慰劳你怎么样?那边新开了一个渡假山庄,很有特色。"

  他把特色两个字咬得很重,我拍拍他的肩膀:"不必了!心领!我家里在忙装修,也想给自己放个假,年前就不用替我接项目了!正好手上有两个题以前一直没有弄,这段时间也可以自己钻研下。"

  其实所谓放假,也不知道从何说起。没有单位制约,没有家庭拖累,如果再没有这种目标的压力,整天游魂一样,吃了睡,睡了吃,网上打打牌,下下棋,看看电影,实在也没有什么意思。

  我开始琢磨着到什么地方转悠转悠。以前每年雷打不动的,都会全家出去两三次。两个黄金周,暑假寒假,总会带着老婆孩子,游历祖国大好河山,而且专挑远的,全国跑过十九个省市,基本有点小名气的地方都去过了。值得再去的,西藏,九寨沟,黄山都还不错。

  然而一个人去,似乎太单调了。不知道山狼会不会愿意陪我去?

  我越来越喜欢调戏山狼。房子里现在开始搞整体厨房,我去看的时候,就跟山狼讲将来请人回来玩,这个厨房将会大有用武之地。山狼也道:"这么大的厨房,安排合理的话,整个十来个人的饭菜不成问题吧。"

  我笑道:"那就麻烦你替我安排了。反正男主外,女主内。"

  他冲我翻翻白眼,乐得我。顽皮的小孩都很有味。

  我又说:"我们这进度还挺快的,是不是你的功劳?"

  "那是!"山狼有些得意:"我的统筹安排是一流的!工程队的调度特别有效率,一般来说工作周期比起同类的公司至少要短个十天到半个月!"

  "那可真要好好感谢你了!"

  "不用客气,这是我的份内活!"

  "不行,我一定要表示下,这个心意你无论如何得收下!"

  "老大,不必!心领了!"

  我把手放在他的腰上轻轻摩挲,道:"你这么帮我,我一定要帮你!我帮你打飞机怎么样?"

  山狼向后一弹,几乎撞到墙上:"老大,你能不能放尊重点?"

  象个受惊的小兔子一样。哈哈!"我这是体贴入微啊!不尊重你,怎么会考虑到你这么隐私的需求呢?"

  "……"

  又有一次,请他和工人们吃了个便饭,回房子的时候我们俩在后面抽着烟,我开始套他:"老六,你觉得我在私生活上是不是太那个了?"

  "嗯,我是觉得有些随便。"

  "我的存在是不是对很多天真的小朋友是一个很大的危害?"

  "这个……"山狼还挺善良,不过犹豫了一下,实话实说道:"是的。"

  "我觉得你最有侠义精神,真的,现在基本没有象你这样的人。"

  山狼开始警惕了:"你想说什么?"

  "如果你做我的朋友,不但可以解决我的性需求,更能够解决一大社会隐患,解救万千可能遭我毒手的纯情少男,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山狼欲言又止,半晌,摇摇头叹了口气。

  我做大喜过望状:"怎么,默许了?"

  "默许你个头,死老大,别人都在假正经,你偏假装不正经,为什么?其实你人还挺好的,干嘛总是做游戏人间的样子?"

  我发现山狼真挺厉害,总有一些话,能讲到我心理去。

  过两天就是中秋了,我最讨厌这个节日,人人都团圆的时候,我能去哪里?打了电话给老杜,约他晚上去酒吧,顺便咨询下上海同志吧的情况,打算到外地过节。

  没想到老杜说他不去同志酒吧,改在茶社,这倒很不象他的风格。见了面,觉得他气色比原来好了不少,发型也挺精神的。

  吃了一会儿,老杜说他以后将不会再去同志吧,也不出来玩了,这令我非常吃惊。老杜这人,我还是比较了解,做了多年的零,要求越来越高,不到我这样的尺寸,他是满足不了的,还经常要找人三P,他还曾经告诉过我试过二龙进洞,也不无害怕的问,会不会将来搞成需要拳交或者SM才能满足。

  现在居然说淡出同志圈?实在是奇闻。仔细跟他聊来,原来他在聊天室起了一个中年零的名字,结果聊到一个北京的,35,178,73,是他喜欢的大J,有19,6.这个北京的成了家,孩子七岁,每个月都会到南京呆将近一个星期。因为他的尺寸原因,能受得了他的零很少,很多人因为好奇而约见,但也只限于摸摸舔舔,根本玩不起来,所以他要找的就是中年有历练的零,这样才能玩得开。

  最主要的是,他的素质比较高,希望找一个固定的。北京这人自己很注重保健,目的就是可以跟最喜欢的男人做爱,平时从来不打飞机,做的时候又很讲究细节,基本一夜可至少三次。老杜跟他试过一次,两人都非常投入,于是他开始给老杜很多的规定,希望他不要再找其它人,并且说固定后过三个月两人都去体检,没问题了以后都不用套。北京的管这叫无套肉交,说那种射精和精液融化的感觉,会更刺激。

  老杜遇到这么一个极品,当然惊喜交集,立刻开始焕发第二春,开始注重皮肤保养,也按北京人的要求,买来特方芦荟膏保养他的臀部,还开始看北京人给他的一套G片,为高难度的动作做一系列的准备工作。

  对老杜这样的人来说,经过了北京人之后,当然很难再看上别人,既安全又刺激精彩的性,清爽干净的相对独立的关系,北京人在南京还长租一套公寓,不用付出更大的成本,何乐而不为?

  跟老杜吃完这顿饭,令我感叹不己。能让老杜这种老杆子有这么大的改变,实在算一个奇迹。

  九寨沟之旅

  办公室的小刘打了电话来,说有我的快件,去拿的时候才猛然想起,是老同学霍山寄来的月饼。

  铁定特别喜欢吃月饼,六岁的时候就曾经有名言"为什么不能天天过中秋,这样我就可以天天吃月饼"流传于世。尤其在多年前我出差广州,带回来几个叉烧月饼以后,更是迷上了伍仁类的月饼,总是闭着眼睛小小咬上一口,然后慢慢咀嚼,汇报道:"嗯,这是芝麻,这是瓜子仁,这个是核桃仁,这个是杏仁……咦,还有榄仁……哗,一块大大大大大的叉烧……"

  他的创举,是曾经一天吃了八个烧饼!吃这么多糖,没得应急性糖尿病真是个奇迹。

  于是每年我都会让广州的同学给寄上三四盒真正的方式月饼,什么火腿月,叉烧月,伍仁月,烧鸭月,莲蓉蛋黄月,椰蓉瓜仁月,全部让铁定包干。

  拿了月饼,我交给卫红,让她转交铁定。记得去年,我把月饼拿给他的时候,他当着我的面,全部丢到地上,用力的踩得稀烂,不知道今年他会如何?

  给山狼打了个电话,想约他一起过中秋,可惜他要回去陪家人。他建议我约大伟小天他们,我突然间意兴澜珊,决定一个人去上海的熊吧。

  中秋坐火车的人真多,根本没票,只好跑去坐长途汽车。正好遇上熊吧在搞活动,U熊评比。

  那真是无比热闹,居然还有粉丝团高举荧光牌,脸上涂着色块,大呼小叫。整个熊吧里挤满了各式各样的熊,胖熊,壮熊,毛熊,老熊,小熊,一个个自信满满,洋溢着快乐。当然,这样的盛会,同样也有爱熊一族参加,狒狒,猴子们穿插往来,贪婪的睁大眼睛捕捉U熊。

  象我这样自以为熊的人,在这个肉球海洋中,只能沦为胖狒狒,根本挤不进熊的队伍。这真是一个奇妙的感觉。听他们喊着口号:"越肉越快乐""胖多一点,爱多一分"令人忍俊不禁。

  多好,胖成了时尚,成了追逐的目标,得到这么多的关注和喜爱,给了多少自卑的人一个桃花源般的新天地。

  收到几个短信,大伟,歪枣,山狼他们都转发了应景的问候。我向来觉得这种行为很无聊,一概不回。也不知道从哪里转来的,选择个群发,人手一份,太廉价了。

  从酒吧出来,灯火辉煌的钢筋丛林里,月亮只有遥远的小小一轮,淡淡的清辉完全被绚丽霓虹遮盖。

  若这时能在野外山顶,月是份外圆,天是格外近,露珠闪闪,呼应天上星辰,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那也是非常凄凉的景象了。

  回到南京,我开始准备去九寨沟。本来想去拉萨,季节不对,九寨沟这时候,正好叶子红的红,黄的黄,更会象一块大画布。

  愿意同去的基本没有,主要是没有假,然后也没钱。经过我的大力劝说,最后山狼终于答应在我的房子搞完后同行,而大伟听说山狼会去,也要一起跟着前往。

  订好车票,离正式成行还有十多天。房子的收尾工作倒不难,反正以我大而化之的性格,爱怎么样就怎么样,随便,只要不漏不裂就好。其它的,山狼倒挺细心,替我一一搞定。

  每次去新房,免不了要请山狼搓一顿。他学的是南艺美术学院的绘画专业中的油画。一开始还替画廊画不少静物油画,每幅三十元,钱虽然少,图的是可以免费提供纸张及颜料,够他画N个学期的。后来听说学装饰设计更能赚外块,就开始跑到设计学院旁听装饰设计的课,同时拼命在学校泡机房,学习CAD,很快,大一的下学期就可以接到一些简单的单子。

  听他讲这些经历,真的挺佩服他。或许他的家庭很需要他的支持,我张了张嘴,没问他。

  当然我也问了一个比较尖锐的问题:"你当初报考南京艺术学院的时候,是冲着赚钱来的还是想搞艺术的?"

  山狼扶了扶眼镜,平静的看着窗外的尘烟:"想搞艺术的,最后都会被艺术搞。还是搞点钱比较实在。"

  东效小镇这边还有其它的新楼盘在起着,所以路上非常不清爽,晴天全是灰,雨天全是泥浆。山狼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冷静,刺痛了我一下。

  如果铁定能有他的淡定和从容,有他的包容,那该多好。

  是不是我太宠铁定了?什么好的都给他,让他觉得一切都是应该的。或许穷人的孩子才会早当家吧。

  千等万等,终于上了去九寨沟的火车。山狼要省点钱,所以我和山狼都陪着他坐火车,他还买的硬座,我们俩在卧铺,换着睡。反正也只有三十个小时,白天基本就在车厢里打牌,时间也过得快。

  大伟真的很细心,准备了吃的喝的,还有四双出差时从宾馆拿的一次性拖鞋,湿巾,扑克牌,居然还有很多一次性筷子,咸菜,一次性杯子,令人叹服不己。

  事实上我挺喜欢这种人在旅途的感觉,当年刚开始出差的时候,只能报销硬座票,一路上看风景,跟不同的人聊天,没有任何压力,挺放松。

  我们的车是上海发的K290,下午接近两点的车,到第二天下午七点才到。本来我和大伟都让山狼直接留在车厢里不走了,但他还是很坚决的在晚上十点熄灯的时候回到他的硬铺车厢。第二天再过来的时候,才打了一会儿牌,就哈欠连天。我们找了另一个搭档,让他补睡一会。给他的理由是:他是的摄影师加摄像师,不能休息不好。

  我跟大伟两人挑战隔壁下铺的两个结伴出差的同事,结果输得没脾气。我发现太细心的人,似乎整体观就不够强,大伟心够细了,却总是出错牌,看来人的思维方式,总是有其局限性的。

  打了一半回去喝水的时候,发现山狼睡得真甜,一只手露在外头,嘴微微的嘟着,十分诱惑。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睡觉的样子呢。不知道到了宾馆,一起睡三人间,能不能看到更多的春光?

  交通事故

  成都是天府之国,物产之丰富自然不必说,它的休闲气息才是令人称道的。据说乘飞机经过成都上空,都能听到震天响的麻将声。遍布大街小巷的茶馆,小吃店,随处摆开的麻将摊,会令你觉得成都的人生活质量都非常好。

  这个地方我来过六次,大伟来过一次,山狼则是头一次。我们安顿好,到春熙路去逛,顺便吃晚饭。

  有这么一句话,不到北京不知道自己官小,不到深圳不知道自己钱少,不到海南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不到四川不知道自己结婚太早,又说,天下美女出四川,四川美女出成都,成都美女出春熙。春熙路上的女孩子小巧玲珑,皮肤白晳,确实多,而成都也是全国有名的GAY都之一,帅哥的比例亦非常高。当然,因为皮肤好,秀气十足,据说成都的GAY们和南京的一样,同样以阴柔为主流,所以也有人说,成都是一的天堂。

  我们三人一路吃过去,什么龙抄手,钟水饺,韩鸭子,王兔头,周凉粉,串串香,大快朵颐的同时,他们两不断交流观帅心得,比如:"快看,十点钟方向,穿黑衣服的那个,82分!""从我们背后横穿马路的,两人一起的,矮个那个象不象田亮?""边上商店里的,留胡子那个,极品啊,93分!"十足两个小花痴。

  逛了一圈,买了些补给,决定早些回去休息。去九寨沟的汽车要十个小时,路上有得受的,多准备些体力会比较好。

  当山狼洗完澡,穿着性感的三角裤头,赤裸上身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的时候,大伟忍不住吹了声口哨:"哟,极品中的极品,99分!"

  我笑道:"为什么不是一百分呢?"

  "如果把三角裤脱了,就是一百分喽!"

  "滚,色猪!"

  山狼一米八的个头,肩膀宽宽,手长脚长,身上洁白晶莹,除了脚上有些毛发外,其它地方光洁如玉。因为有练过,所以肌肉线条清晰,隐隐有倒三角的感觉,壮实性感,确实是极品。

  山狼被我们盯得有些不自在,飞快的钻进被窝道:"该轮到你们洗了!"

  大伟洗了出来,让我们大笑不己。因为他穿的裤子,在裆部是一头卡通大象的图案。山狼用蜡笔小新的腔调唱道:"大象大象,你的鼻子为什么那么长……"

  大伟笑骂:"少见多怪,怎么,这都受不了了?我还没穿丁字裤呢!"

  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我就喜欢穿平角裤,不旦穿着舒适,在家里走来走去也比较方便。

  路途劳累,大家很快就都睡了。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就坐上了开往九寨沟的班车。

  事实上如果是南京飞到成都再飞到九寨沟,应该要舒服得多。上一次我们全家来,应该是三年前,就是走的这个路线。不过陪着山狼坐火车转汽车,也能体验到另一种感觉。

  十小时的车程,大部分是山路,车子飞快的盘旋在回环的山路上,边上就是悬崖,望下去怪石嶙峋,奇树杂生,有时雾气蒸腾,甚至有在云中穿行的感觉。有时候能看到深山下的江水,我问是不是岷江,边上一个乘客回答说,有一段是涪江,也有一段是岷江。

  真佩服司机的车技。据说有两个地方,哪怕驾龄再高,也不适合自驾游,一是西藏,另一个就是九寨沟,因为这两个地方都是路状复杂,非要很熟悉的人才可保安全。

  路上还堵了两次,一次是两车相擦,堵了半个多小时,另一次也不知道原因,居然堵了有一个小时,令人烦燥不安。

  或许我真的老了,竟然会迷迷糊糊的睡着。梦里和山狼手拉手在路上走,结果他扭头对我一笑,突然变成了铁定!

  内心剧震之下,突然身体也大震,天旋地转中碰的一声重重的撞到车窗上,锐痛中我的第一反应就是:出事了!

  睁开眼,车身居然是侧转的,车内行李掉得乱七八糟,惊呼声,呻吟声不绝于耳。

  只听到司机的方向有人叫道:"赶紧爬出去,小心起火!"

  在路上司机就曾经多次提醒,无论如何一定要系上安全带,所以还好没有人飞起来。山狼和大伟坐一起,他们的那边是身上的,我叫道:"山狼!大伟!你们怎么样?"

  他们都相续应了声,大伟道:"我的头破了,流一点血,没有什么大事!"

  我们的座位比较靠后,车这一翻,把车门那面全压在地下,只有通过车窗出去,而这是全封闭的空调车,除了司机的门外,只有中间有一个紧急出口。那里的乘客已经把应急的门打开,有人开始往外爬。

  车上女士的比例比较高,有人开始哭泣,也只到司机大声喊道:"别乱,大家不要乱动,一个接一个的慢慢爬出来,我们现在在山边,翻下去就是江了!"

  我挣扎着把安全带解开,吃力的从座位上爬起来。我下面还有一个中年人,他们是五个人一起来的,姓金,头上流着血,另一只手奇怪的歪着,明显是骨折了。我帮着他从安全带上解来来,扶他爬上来。

  大伟靠着过道,所以他比较快的就向前爬了过去,细心的他还拽了三包行李,我叫道:"大伟,先出去,回头再来拿也没关系!"

  大伟道:"谁知道我们要困多久才有车来接,我拿的都是吃的用的,不要紧的,好弄!"

  大伟出来后,靠窗的山狼也松动出来,我问道:"你没事吧?"

  山狼摇摇头:"肩膀撞了一下,很疼,但估计没伤筋动骨!"

  我们俩一起护送着老金向中间爬过去。

  幸好司机没慌乱,在他的指挥下,大家逃生的速度都比较快,很快四十五人就出了一大半。

  我和山狼从里面把老金送出紧急口的时候,突然间一震,车又滑动了一下,只听一片惊呼,司机道:"大家先不要动!小心滑下去!"

  从车里望出去,只见到山石和灌木,根本搞不清我们的状态。

  四周看了看,在我们后面,还有六个人,前半车厢有一个司机,一个乘客。

  与世隔绝

  前边的一个司机因为要出去拿钢缆拉住车,慢慢的爬了出去,但即使是这么轻的动作,也让车身失去了平衡,车尾向下滑动了半米,搞得一片惊呼。

  车外的人喊道:"中间的两个人,向车头爬一点,平衡一下,不然要掉下去了!"

  本来我们俩都已经在紧急出口的位置,马上就可以先出去,不过看目前的形势,可能没出得去,车就先滑下去了。山狼在中间靠车头的地方,他先慢慢的向车头爬了两格,我也紧跟着过去。我们俩的体重都比较大,这样一压,应该会好些。

  呆了一会,后面的六个人相继缓慢的爬到中间,一个个被外头的人拉了出去,两位司机也将钢缆系在车头,看样子是安全了。

  等到后面的六个人都安全出去,我跟山狼又向中间爬了两格,稳住中间。车头的那个人慢慢爬出去后,车内只剩我跟山狼。

  等爬出了紧急出口,才看到外头的情况。车子倒在一片砾石和沙土混合的地方,离路边约有四米多远,落差也有三米多。雨后的山坡十分湿滑,车子随时还会向下滑落。

  我一手拉着外头的救缓者,一手拉着山狼。山狼非常小心的爬出来,就在他上半身已经出了紧急出口的时候,车子突然又剧烈的向下滑动!

  在众人的惊叫声中,我的手上传来大力的一震,也被拉着向下一滑,我松开救缓者的手,双手紧紧拉着山狼大声叫道:"快,拉紧我的双手!"

  山狼的下半个身子还在车里,急切间挣脱出来的时候,车子因为反作用力而整个掉下去,系着的钢缆绷紧后碰的一声断成两截,我和山狼随着车子一起掉了下去。

  一滴滴的冰凉水滴滴在我的脸上,让我醒了过来。有人在搂着我,小声的抽泣。

  我这是在哪里?膝盖和嘴唇感觉火辣辣的,一定是刚才擦伤了,我微微睁开眼睛,看清抱着我的人,是山狼。

  估计我们俩都没掉江里,一定卡在悬崖上了。山狼的怀抱居然还挺大挺温暖的。不过我们俩似乎是在雨地里,身上衣服湿了,显得有些凉。

  我挣了起来,山狼道:"老大,你醒了?"

  我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往上看,怪石嶙峋,杂树丛生,不知道离路边有多远,向下瞅,江山黄浊,奔流不息,离我们大约只有十米。

  我们正好落在一个小平台上面,一块突出的石头把我们俩给接住了。

  "你一直是清醒的吗?"

  "嗯。"

  "我昏迷了多久?"

  "五分钟左右吧!"

  "车呢?"

  "掉江里了!"

  我摸了摸口袋,幸好手机还在。赶紧拿出来看看,居然有信号!

  立刻拨了大伟的电话,那边传来的信号是:您拨打的手机暂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接着拨了120,汇报了我们的方位。GPS手机就这点好,在哪都可以报出自己的经纬度,这样他们搜救应该就会比较方便了。

  但手机的电已经不多了。想了想,我拨通了黄律师的电话。当初我们的离婚案,就是他办的。应该说整个过程他还是帮了不少的忙。正好手机里存着他的号。

  "黄律师,我在去九寨沟的路上遇了险,不知道能不能获救,你手机能录音吗?这样的口头遗嘱不知道管不管用?"

  也不管有没有用,我依然对着手机说道:"现在是北京时间10月23日13时17分,我,铁卫东,身分证号3201071966XXXXXXXX,委托黄德明律师办理我的遗产问题。遗产的百分之五十给我的儿子铁定,百分之二十给我的父母,弟弟卫国,妹妹卫红各得百分之十五。"

  挂了电话,我把手机给山狼,让他打。他犹豫了一下,拨了一个号码:"喂,孙敬吗?我……那个,如果我有什么事,我的银行卡在我箱子的夹层里,密码是850312,里面还有六千多块钱,麻烦替我给我妈,地址在信封上有。"

  然后他又拨了一个号码:"妈……"

  我看到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又强笑着道:"没事,我只是感冒了,流鼻涕的。我没事,已经开了药在吃了。妈你要注意自己的身体,我最近挺忙的,过一段时间就回家。我同学叫我有事了,不聊了,保重啊!"

  一时间空气有些沉重,我笑道:"救缓队已经知道我们的方位,说不定过一会儿就有人来救我们,打这些电话只是以防万一罢了!"

  山狼笑了笑:"都怪你!还不是你先打的!"

  "有备无患嘛!"

  我们又检视了一下所在的地方,石头应该很牢固,不会再掉,但雨还在下,现在担心的是泥石流把我们冲下去。而且雨不停,我们这样一直淋着,得了肺炎也是很糟糕的一件事。

  当然,我的烟都湿了,打火机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看样子我还得熬一段时间。

  我把衣服脱下来,将两个袖子绑在头上两棵灌木上面,这样还能稍微挡点雨,当然,身上的衣服少了,没关系,正好可以吃山狼的豆腐嘛!

  我张开怀抱对山狼道:"正太,到大叔这里来,我有些冷,需要取暖。"

  山狼瞪了我一眼,张开他的怀抱:"还是你到我这里来,救命恩人,我比你个头大,你抱不住我!"

  我笑嘻嘻的钻到他怀里,抱紧他的腰:"怎么着,我救了你,你是不是打算以身相许?"

  山狼翻翻白眼:"我只听说过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没见过比你更无可救药的老不正经。"

  我继续抚摸着他的腰:"有一个老处女的墓碑上写着:她生前没给男人的,死后都给了蛆虫。你难道要跟她一样的遗憾吗?"

  山狼没好气的说:"你的嘴肿成这样,就是你胡说八道的报应,还不收敛,省省吧,快想想怎么做点信号让别人看到我们来救缓。"

  "现在多好啊,为什么要让其它人来打扰我们?正好可以聊聊天,谈谈心,千年难遇的机会!"

  最熟悉的陌生人

  山狼道:"老大,你是不是很想你儿子?"

  我强笑道:"是啊。那还用说。"

  "你为什么不给他打电话?"

  "他……他不会接我的电话的。"

  "发短信?"

  "石沉大海。"

  "为什么?"

  "你真的愿意听?"

  "嗯!"

  从哪说起呢?

  永远忘不了那天回到家,灯是暗的。这不象平常,总是灯光通明,厨房里热火朝天,一派温暖景象。

  先敲开铁定的房间,安静的在写作业,问他妈妈是不是加班没回来?他说在房间里说是不舒服。

  推开主卧,她端坐在我的笔记本电脑前,灯也没开,电脑屏幕上幽蓝的光从下向上映在她的脸上,象鬼一般。

  我笑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干嘛不躺在床上休息一会儿?"

  她木然转过头来,脸上有泪痕:"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叫什么时候开始的?"

  她动了动笔记本的触摸板,变幻着的蓝光屏保消失了,现出来的是两个精壮男人的肉搏图。

  我的头嗡的一声大了。藏在E盘的东西怎么被她给翻出来了?定了定神,我强笑道:"哦,这是那天出差,他们下着玩的,忘了删了。"

  "下着玩?下一个多G的东西,还隐藏得好好的,你这玩得也太认真了吧?"

  "随便你怎么想,就是随便下着玩玩的。"

  她缓缓站起来:"我早就该知道有问题。从去年起,你跟我的次数就明显少了,原来一周四五次,后来一周两次,现在呢,一个月才两三次。你的情况我知道,怎么可能忍得了。我还以为是外头有女人,想不到,居然搞起同性恋来,你恶不恶心啊!"

  我走过去按住她的肩膀,试图安抚她:"你瞎想什么啊!我什么都没做,只不过好奇下了些片子来看看。"在这种情况下,抵死不承认是最好的办法。

  她的肩膀猛的一甩将我的手抖下去:"别碰我!你这个变态,从今往后永远不要再碰我!一时好奇?我把你的电话单打出来了,中午下午联系过的号码,我都发了信息,有两个人承认跟你去开房的,你还抵赖!"

  这个女人,真是阴险!知道同志的事后,我基本都是在聊天室聊,然后中午或者下午去开钟点房。晚上除了应酬外,我从来都是按时回家的,就是怕影响家庭关系。没想到居然有人会挨个发短信去问,这真是。

  审时度势后,我开始向她告饶:"我对家里怎么样你不知道吗?我对你可从来没有变过心,那些都是逢场作戏玩玩的,当不了真。你小声点,别让铁定听到了,我先叫个外卖,让铁定吃饱了写作业,我们晚上慢慢聊好不好?"

  她突然笑了,诡异的笑容令我不寒而栗:"行,你叫吧。我们有的是账要慢慢算的。"

  不管怎么样,先暂时平静下来是件好事。

  若无其事的吃完饭,打发铁定去写作业,我们又回到卧室。咳嗽一声,我说道:"这事是我的错,不应该好奇心太强去试,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一个人,对我来说是从来没有的。但我清楚她的脾气,如果不这样,闹出来就更无法收拾了。忍一时的气,图长久平安,这个账,我还是会算的。

  她坐在转椅上,转来转去:"我说你怎么变得这么好,我生日给我钻石项链,我妈生日你也送上翡翠手镯。平时也晓得买点花来送送,跟姐妹们一说,都说是出轨以后的补偿心理,越对我好,越有鬼。我关注你不是一天两天了。我倒宁可你在外头找一个女的,那样也算正常些,没想到你这么变态,居然跟男人搞,钻粪坑的感觉真的有那么好吗?"

  说得非常难听,然而得理不饶人本来就是她的风格。让她发泄吧,发泄完了或许就没事了。

  就这样一言不发,我听她滔滔不绝的讲了一个小时。看着她上下翻飞的嘴唇中源源不断冒出绝不重复的骂人词汇,令我感到一种奇怪的陌生感。难道就是这样一个人,让我在她身边睡了十五年?

  想当年

  看着她有衰老变形的脸,不禁想起当初。

  90年吧,好象是那年。那是研一的时候,我参加了学校里组织的辩论赛。我担任四辩,往往能够绝地反攻,在总结陈词的时候,将对方辩论过程中的逻辑漏洞和明显的失误一一提出,再将我方论点一二三四五的引经据典,强势论证一方,我所在的队,忘了什么名,好象叫雄鹰队---当年的名字总是那么土---由于有我,在淘汰赛中就干掉了上届的季军,以黑马的姿态过关斩将,最后赢得桂冠。

  那个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虽然吹绿了祖国大地,然而市场经济还没有完全的放开,人们意识也相对纯朴,记得当时的辩论题目都是些什么"逆境和顺境哪个更利于人才的培养?台湾问题应该以和平方式解决/应该以武力方式解决?大学生谈恋爱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金钱是万能的吗?人类将毁于科技吗?我们是否要以成败论英雄?"等等,现在想想其实都挺空洞的。当然这些题目本来都模棱两可,所以可以拿来辩论一番。

  这非常需要动脑筋。首先要收集好足够的资料,然后四个人天天巴在一起,大量的阅读,拼命的钻研,不断的反复练习,并且在抽签知道对手后,根据对手的特点,排出合理的一二三四辩。不过因为我的应急反应和激情相对少些,而理性思维,严谨的逻辑和气势上更强,基本都是做四辩。

  按照歌里唱的,那是一个白衣飘飘的年代,人们都活得非常的理想化,在激情的大学生活中,持续一个月的筹备和宣传,以及接下来一个月的赛程,是全校为之瞩目的大事。走在路上,三三两两谈论的都是比赛。总共三十二个队,一开始大家都支持本班的队,但到了二分之一决赛的时候,就开始出现了明显的粉丝团,走在路上经常看到有女孩三三两两对我行注目礼,隐约也能听到他们的讨论:"这就是有名的铁嘴?""不是说叫铁齿铜牙吗?""他本名是叫铁卫东吧?""喂,听说他还没有女朋友呢……"

  当最后一天势如破竹干净利落毫无悬念的拿到冠军和最佳辩手的称号的时候,一个女孩落落大方的站在我的面前,伸出了她的玉手:"你好,认识一下!"

  当年的我,175,体重65,头发还浓密,而她,个子高挑,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很活泼的样子,剑眉星目,唇红齿白,笑起来很爽朗,依稀是翻版的王祖贤。那时她大三,是大学学生会的宣传部长。她约我做一场演讲,题目是《演讲的技巧》。这对我来说当然就是小菜一碟。

  借着这次演讲,我跟她开始了接触。她把我拉进了羽毛球协会,于是每天下午四点半后,学校的羽毛球场总能见到我们俩的身影。别人谈恋爱是花前月下,我们比较特别,总是在球场上挥汗如雨,跳纵挥挡。我们的感情,应该说是打出来的。

  一开始我就告诉她,我家境不好,很穷,唯一改变命运的方法只有学习,她笑了:"有能力的人,没钱是暂时的,没能力的人,有钱也只是暂时的。"就这句话,让我挺感动。而接下来的两个月,她陪着我上下自习,所有的娱乐项目只有打球,以及下自习后在学校的情侣坡上十五分钟的缠绵。

  读书时的恋情,真的令人回味无穷。记得那时一个月的伙食费只有四十元,因为奖学金只有三百元,除去一些其它的生活用品,花在吃上的只能这么多。她陪我在食堂里捞免费汤,共同体验"溜边蹭底,轻捞慢起"的必杀绝技,以我们常打球的身手,往往能够捞出比别人多一倍的干货,无论是骨头,碎肉,还是烂白菜帮子,都能令我们高兴好一阵。

  运动得多,鞋子磨损也比较多,而且拍子和球的花费也不是小数,为着省钱,哪怕再冷的天,我也是洗的冷水澡。记得好象是92年吧,我要毕业的那年,冬天非常冷,放在宿舍里的锅里的水都结冰了,要知道,那上面还漂着油花的!我依然唱着变调的《大约在冬季》,在男生宿舍的冲凉房里嚎叫着洗冷水澡,隔壁宿舍的一哥们还说,被我吓的,都习惯性便秘,为此把每天傍晚六七点的排便改在了早上。

  即便如此,钱还是赶不上用,因为运动量增大,令我的食欲也大涨。六毛一个的肉丸子,两口就能吃掉一个。那时经常不吃饭,只买一毛四一个的肉包子,一顿下来至少要吃五个,粮票是她从她们宿舍的姐妹们那里支援来的,钱呢?

  我只好忍痛把学习的时间拨出来,周三晚,周日下午开始接家教。一小时五元,一周就能得到二十元,这相当不错,最好的在于放假回家的时候,能够给父母亲带些南京的盐水鸭和香肚回去。

  我经常歉疚的对她说:"除了生存外,如果我有十块钱,五块钱给父母,四块钱给你,一块钱留给自己,这样偶而还能买些礼物给你惊喜。"她幸福的笑了:"你这张嘴,说起甜言蜜语来太拿手了!幸好,你是老实人,不然,我可太担心了!"

  是的,当年,我们都很单纯。有着满腔的热情,怀着远大的理想,总相信,透过努力,靠双手就能创造出美好的未来。只要有爱,拨根草圈一圈就是婚戒,只要有梦,张开手闭上眼就能飞翔。

  谁知道,仅仅是十几年的时间,我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社会也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命运将我推到转折口,有些事情,命中注定无法逃离。就象一首王菲的粤语歌里唱的:"然后睁不开两眼看命运降临,然后天空又再涌起密云。"

  再怎么努力,再怎么挣扎,依然抗不过命,改不了血液中的天性,我拼了命的挥动双臂,却依然飞一般的坠向命运的深渊。

  青岛行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回到两年前,我一定不会到青岛去出差,就算去了,也一定要单独住一个房间,不会选择跟别人合住,就算合住,也要选择自己看电视,而不是看陆工上网以及一起观看《断臂山》。

  然而现在的资讯这么发达,同性恋影视作品越来越多,不是这次,就会是下次。我的基因中本来就潜伏着这种因子,象潜行在地下的熊熊熔岩,只要一个小小的缝隙,就能够令它喷薄而出,毁天灭地。

  我是挺喜欢出差的,旅途上的放松,不同的风土人情,加上办会方的安排,一切不用烦心,回去的时候又可以带些礼物给老婆孩子,给平时三点一线的生活加些变化,是件好事。

  青岛之行安排在时间最好的八月。会议的时间两天,旅游时间也安排了两天,一天到了崂山,传说中的道教名山,商业化到了如此庸俗的地步,实在令我很失望。当然,住在北九水景区,空气质量还是很不错的。第二天到滨海步行道,从

  八大关、太平角、第三海水浴场、音乐广场,到达五四广场,令人想起梁实秋先生曾经说过的"到处都是红瓦的楼房点缀在葱茏的绿树中间,而且三面临海,形势天成。"

  当然,海鲜也是青岛这个海淀城市非常重要的一环,据说啤酒加生蚝,绝对的壮阳,不知道这是不是我迈出命运转折点的重要原因?

  总共住宿了四天,我都跟北京来的陆工在一个房间。他比较瘦,戴一副眼镜,斯文而儒雅,比我小四岁,看起来就象小我了十岁一样。我到的比他晚,到了宾馆第一件事是洗澡,结果一进卫生间吓一跳,摆了好些瓶瓶罐罐,什么洗脸的,调肤的,日霜眼霜晚霜,洗发护发沐浴,以及啫喱水,走珠香体露,牙膏牙刷,更离谱的还有一个自带的沐浴球。看样子,什么事情都要付出代价,一个人的时间花在什么地方,总是看得见的。

  还好在交谈中发现,陆工还是挺爽快的,连接两个晚上陪着我一起到海边散步吃海鲜大排档,喝啤酒,然后在路上高唱着回宾馆,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光。

  每天回到宾馆,他都会用随身带的笔记本电脑上网。对这些东西我是一窍不通,不过铁定倒还是玩得挺顺溜,我好奇多问了一句:"据说网上黄毒挺多的,是不是?"本来是担心铁定会乱闯乱看,没想到,中毒的反而是我。

  平时我就喜欢搜集毛片,跟老婆在家里欣赏并且现场观摩学习。陆工听到我问的,笑道:"是的,不过要找对地方,有些站上的木马和病毒实在太多了。你来看,我找个站让你看看。"

  我坐到他的床上,鼻端传来淡淡的幽香,不知道是他哪一道工序中的味道,别说,还真挺好闻。我跟他并肩坐着,他随意点开了一个站点,满满的一屏视频截图,群P的,SM的,各种各样的画面瞬间冲击着视觉,点开一个,蚀骨穿心的呻吟声令整个房间充满淫糜的味道。

  陆工道:"还有兽交和拳交的,那些都比较变态了。你喜欢看什么样子的?"

  "欧美的,身材比较好。"

  最讨厌看日本的A片,感觉很变态。或者因为工作在南京,莫明其妙就对日本人非常厌恶。

  挑着看了几个片段,胯下一直硬梆梆的顶着,气血翻腾颇为难受,我实在受不了了:"算了别看了,离家这么远,老婆不在身边,远水解不了近渴,鞭长莫及!"

  "嘿嘿,看点文艺片吧!"

  "有什么片子可以看的?奥斯卡的片能看到吗?"

  "今年最佳导演李安的片子《断臂山》有高清版的,看吗?"

  其实那时已经十一点,看完一定会太晚了,但我还是点点头,决定要看。

  李安的片子一如既往的沉闷的细腻。不过断臂山寂静而又绚烂旖旎的西部自然风光令人怀想和留恋,两个男人编织的纯净、恣意、自由的生活值得眷恋和缅怀。当安尼斯和杰克在上演情欲戏的时候,气氛开始有些异样。

  看片子之前,陆工就把房灯关了只留一个夜灯,说是液晶屏的亮度不够。暗暗的光线,屏幕上的纠缠肉体,加上隐忍的喘息和呻吟,我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每一个毛孔都张开,暗暗的期待着什么。

  我偷眼瞧了瞧陆工,他也正在朝我看过来,脸上的光影变幻,深不可测。

  不自觉的,我的目光朝下移,赫然发现他的手正放在自己支起的账蓬上。

  我下面也涨得难受,简直就快爆炸,他有些迟疑的把手伸在空中,不知该说什么,我的手向不是自己的一样,抓住他的手就往我下面放。

  后面发生的一切,简直可以用惊险之旅来形容。以前每次跟老婆看碟,她虽然也很喜欢,然而是绝对不肯替我口交的,她说那个地方脏,而且很多的姿势也不肯尝试,觉得很可耻。

  然而陆工很快就含住了我的勃起,温热柔软的触感令我头皮发麻,在两分钟后就一泻如注,灌了他一嘴。

  他居然全部喝了下去,这令我意外和感动,并且觉得更加刺激,居然在射了之后依然硬度不减,在陆工又接着为我服务了一会儿之后,我试探着用双手抱紧他的臀部。

  他将头埋在我的怀里,轻声道:"你是第一次跟男的。。。。?"

  我点点头。

  他把我放平躺在床上,打开包拿出套子和油,给我装备好后,缓缓的坐了下来。

  不得不承认,三扁不如一圆的说法确实有道理。更紧的压迫,更强有力的收缩,令我的快感一波高过一波地袭来,我完全被陆工控制着,把多年看毛片的动作一一实践,体验。

  到最后一刻瘫在床上,我大汗淋漓,喘息不住的仰躺着,突然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

  多年来看毛片,特别是喜欢看欧美的毛片,更引起我性趣的,其实是其中的猛男!

  如果时光倒流

  该刹那,想起了很多的旧事,电影闪回般在脑海里播映:

  小学的时候有一个铁杆,似乎叫李冬生,每天下课跟同学疯狂追打的时候,总会带着这个小尾巴,

  中学的时候也有一个铁杆,潘建军,寒暑假偷鸡摸狗下乡挖药材也总粘在一起

  高中吻过的王丽珍,当初跟她走得近,似乎也是因为死党周云飞喜欢她,为了这个吻两人反目,老死不相往来。。。。。

  大学时的女朋友汪晓淇,交往了半年多,才开始接吻,直到一年半后分手时,都没有上过床。

  跟老婆谈恋爱后,天天打球上自习,最后在情侣坡上的十五分钟,总是匆匆而过,并不象热血方刚的年轻人那样缠绵绯侧。

  而一直到了结婚当天,我才结束了处男生涯。我一再跟她说,要把最美好的留到新婚之夜,然而真正的动机,真的是对她负责任吗?我的性欲非常强,从大学时期开始,每次到汽车站,火车站,总要到书报摊买些黄色小说,藏在枕头底下,看着黄书打飞机,基本是天天都有的,为什么跟大学时跟晓淇,研究生时跟前妻,就能如此相安无事呢?

  现在想想,能让我兴奋的,是黄色小说里的男主角吧?后来开始有了毛片,遇到两个女的场面,我总是快动作跳开。。。。

  一直以来,我潜意识里在回避这个事实,就象跟陆工,难道不是从第一天开始就已经感觉到他的眼神有些不对了吗?

  然而就象干旱了四十年的土地,恰逢天降甘霖,这些闪念在我的脑海里只是一刹那,我很快又陷入了对男性肉体的无限探索中。

  后来陆工到南京出差,我们又做了一次,却远没有第一次的那种感觉。并且开始觉得他眼神过于妩媚,行止过于阴柔,用后来学会的行话说,其实他挺C的。

  但就是陆工,改变了我的命运走向,让我的家庭一天天走向破碎,也让我走向混沌不可知的同志生涯。

  拉拉杂杂的东讲西讲,许多的真相早己湮灭在或真或假的回忆中。山狼道:"那你从青岛回到家,见到你老婆的时候是什么心理?"

  什么心理?从感情上愧疚,从肉体上排斥。从青岛回到南京,除了少不了的给铁定礼物外,更给老婆送了一个钻石项链,两万多的,是周大福的最新款,让她惊喜不己。

  当然,回到南京,开始上江同聊天室,开始聊天,约人见面开房。常常是犹豫挣扎半天,最后精虫入脑,匆忙找个人解决问题,开始后悔愧疚,恨自己对不起老婆孩子,恨自己大头胜不了小头,然后随着情欲的渐渐积累,又开始忍不住上聊天室。。。。。。

  每一次跟同志做过,都会对老婆表示一下,有时是去餐厅吃大餐,有时是一份礼物。没想到这些都成了老婆开始怀疑我的理由。

  山狼笑道:"作贼心虚了吧!哈哈!阿瞅!"他打了个喷嚏,这才令我发现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暗,江风渐强,怎么救援队还没来?

  我坐起来,换我抱着山狼,开了手机。没想到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手机已经开始提示电量过低了,这种大屏幕的智能机,最不好的就是带机时间短,而我的备用电池又在包里,这下要麻烦了。

  没吃的,没喝的,我跟山狼两个几乎全身湿透,再这么下去,发烧得肺炎都是有可能的。加上雨不停的下,若山体滑坡或者泥石流,我们肯定会尸骨无存。而且天黑后,还不知道会有什么蛇虫野兽出没伤人。

  山狼笑道:"这里是巴国,集天地之灵气,我们在附近找找,说不定能找到黄芪黄精或者人参朱果之类,要么就有茯苓首乌,或者芝人芝马,吃一个能长千年功力,再发现一两个前辈仙人的修练洞府,找到修真密籍和一两把仙剑,我们练好了就可以御剑而行,到时回南京都只是一两个时辰,更不用说脱险了!"

  孩子就是孩子,少年老成的山狼,也有可爱的一面。我笑道:"你玩游戏看小说中毒了吧!要真象书里写的这样,蜀山早就被踏平了!"

  手机嘀嘀响了两声,终于无电关机。不知道他们接到我们的电话,有没有记下我们的方位?不过从失事的地方滚下来,应该也不难找。

  我的肠子蠕动了一下,发出好几声鸣叫,这才想起,早上出来后,一直没有吃东西。山狼在身上掏了半天,拿出一片湿乎乎,烂巴巴的口香糖。可惜,是木糖醇的,能够提供的能量太少。

  山狼道:"这是唯一一片了,咱们一人一半吧!"

  虽然没有什么营养,然而甜甜的口感,似乎立刻提升了血糖,安慰剂也是非常有用的。

  "如果,只是说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你最希望做的是什么?"年轻人就是天真,总问这种没有营养的问题。

  "没有这个如果。我这一生,虽然对不起老婆孩子,然而我不后悔。如果早知道今天,我就会逼着你去见钱总。"

  "哪个钱总?就是上次你叫我去的?"

  "嗯。"

  "为什么要我去见他?"

  "钱总是北京雅韵文化传播公司江苏分站的负责人。他们有一个艺术品拍卖行。我跟他聊过,他可以给你引荐一些有名的画家,也可以给你设计一条有发展的路。"

  "有发展的路?我是想通了,我可不愿象梵高那样,死了以后才有钱。有这个时间,我可以做设计,做监理,那样更有发展。"

  "山狼,当初你学画,就是为着赚钱吗?你的才气灵气,都耗在商业化的东西上,不是太可惜了吗?你的同学说,其实你是最有灵气的,你的老师陈世和也说你可惜了,如果再荒废两三年,就很难再找回你的个性。"

  "你怎么知道陈老师的?"山狼非常吃惊。

  "就许你知道我叫铁和尚,我不能知道你的老师?你能查我,我就不能查你?"

  上海往事

  山狼沉默了一会,叹口气道:"成名之路。。。。。太艰难也太渺茫。我是喜欢画,然而,当爱好成为生存的手段,一定会带来无穷的压力和功利。如果我解决了生存的问题,跟你一样,把母亲给安顿好了,也有一份稳定清闲的工作,在闲暇时间,随意画画,做为一种兴趣,那倒更适合我。"

  "若你只是中人之资,OK,随便怎么样都可以。不过,你的才华如果按你设计的这样来用,实在是暴殄天物。你拿的那些奖呢?老师对你的期许呢?最主要是,你进南艺之前的那些梦想呢?而且,现在不是你一个人在战斗,你不是一个人!"

  说到这里,忽然黄健翔上身,我跟山狼不禁相视大笑。

  笑过了,我接着道:"钱总他们的拍卖行,有一整套完整的甄选标准以及包装手法。比如选出来的画家,必须满足十个条件,出自名校,师从名家,获过奖,美协成员,投资价值被低估,市场上流通的作品少等等。而且雅韵的画廊在北京上海杭州南京西安等地有十几家分店,每个地方的美术家协会里的秘书长或者副秘书长都是画廊的名誉董事,《油画家》、《中国油画》、《江苏画刊》、《美术界》《当代美术家》的很多主编也是长期的签约画家。短则三年,长则五年,要把你包装出来,还是有十足的把握的。"

  山狼有些感动,抱着我的手紧了紧:"老大,真的谢谢你这么用心。其实,我没考上中央美术学院和上师美院的时候,就决定了不走画油画的路。陈老师曾经说过,有一次毕业十周年同学会,他以前带的一个班,还在专业画画的,30个人里只有两个。现在的大学,更多是一个跳板,一个资历,为着将来找工作方便。现在搞艺术搞设计,远比画画要实际和有成就感得多。我也想过的,无论是动漫,还是包装设计,广告策划,游戏设计,家装设计,或者在网络上做一个工作室,接接威客任务,都挺有前景。若把网面设计和FLASH学学,也会有一席之地。"

  嗯,山狼想的真的比较多。在对钱的敏感方面,我跟他似乎有很相似的共同点。只不过,他的思路是应用为王,我走的是专业至上。

  "你为什么对赚钱这么感兴趣?"

  山狼叹一口气道:"你想不想听一个爱情故事?"

  "嗯。"

  "上海的旧胡同巷里,住着一个漂亮的女孩。她是父母在将近四十岁才得到的独女,自然是视若珍宝。不过她读书不太好,所以在高中毕业后,就顶了父亲的职,在火柴厂上班。"

  "她一开始是做工人,过了两年,因为人长得秀气,温柔娴静,又细心,被调到办公室。有一次来了一个山东来了一个业务员,高高大大,一下就被这女孩吸引了。"

  "他在上海办事需要三天,天天都到厂里来。过了两个月,这个山东人辞职到了上海。"

  "他就在女孩的巷口开了间水果店,每天可以看到女孩在巷口上下班。女孩每周都会来买一两次水果,他们慢慢熟悉起来,后来,他们开始恋爱了。"

  "女孩的父母强烈反对,上海的女孩,怎么可以嫁给外地人?而且还是搞个体户的。没想到一向听话的女孩居然一意孤行,最后跟着卖水果的山东佬私奔了。"

  "父亲一直没有原谅他,不肯接电话。而女孩的母亲总是从四楼上穿过各家放在走廊的厨具和其它的杂物,跑下黑暗曲折的楼梯,穿过青石板的小弄堂,在弄堂口的杂货铺那里接女儿来的电话。"

  "后来,他们有了孩子,但是一直没有办法上户口,因为女孩是私奔的,没有户口证明,没有地方可以开介绍信,他们一直没有领结婚证。在孩子五岁的时候,山东男人开始有钱了,发达了,男人有钱就变坏,开始用各种各样的借口不回家。山东男人很大男子主义,在家里什么都不做,并且态度非常横蛮。上海女孩已经成了女人,天天以泪洗面,儿子是她唯一的寄托。然而有一天,山东男人回家的时候,上海女人忙着照顾发烧的孩子,没来得及给他倒洗脚水,他就一脚踹倒上海女人,将孩子也推在地上。"

  "上海女人心寒了。过了一个星期,就带着孩子回到了上海。"

  "父母亲老了很多。父亲大怒,扬言要打断女儿的腿,再去山东杀了那个狗男人。母亲却很高兴,不管怎么说,女儿还是回来了。过了几年,年迈的父母相继去世,上海女人就一人把孩子拉扯大。"

  "上海的小弄堂里,街坊比较多,是非也多,一个单亲母亲,将一个孩子带大是非常不容易的。舅舅和叔伯兄弟住得远,父母生前就没有什么太多的来往,所以基本是一个人把孩子带大的,最后还培养他上了大学。"

  江水奔腾怒啸,风呜咽着卷过,将冷雨打斜。天色阴阴,山树虬曲,烟霭四合,一时天地亦无言。

  我将山狼抱得紧了点,道:"所以上海女人的儿子才拼命赚钱,想赶紧赚钱,让他的母亲过上好日子?"

  山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

  我将下巴靠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叹了一口气。如果让铁定听到这个故事,不知道他会不会原谅我?

  或许我太宠溺他了,才会让他这么自我中心,不会替别人考虑,不会替别人着想。然而,换个角度想,我对于他,又何偿不象山东男人对于山狼?

  从小铁定就很优秀,在众人的赞美和期许中长大,面子和虚荣心成了他很看重的东西。一个人人羡慕的有钱的高级知识份子老爸,变成人人唾弃的一个同性恋的老爸,这一点对他的打击,一定是非常大的吧!

  再加上,前妻为了拿到更多家产,费尽心思的造势以及扮可怜,更让铁定心目中对我恨之入骨。

  要化解,实在是太难了。

  如梦如露亦如电

  一时间各想各的心事,良久无言。

  山狼动了动,道:"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下来救我们?眼看天越来越晚,要天黑以前找不到我们,晚上一定会冻坏的。"

  "我倒希望越晚找到我们越好。要在平时,你会跟我讲这些心里话吗?"

  山狼瞪了我一眼:"又来了!怎么嘴巴肿成这个鬼样也不见你收敛点?你平时就是太油嘴滑舌,我才不跟你说正经话的。这就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问你,是不是你一直都这样玩世不恭?"

  我吗?我以前似乎并没有这么锋芒必露,嘻哈玩乐吧。一直以来,我总是沉默寡言。就连当初辩论赛的时候,我也只是慢条斯理以理服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

  山狼见我不回答,道:"其实慢慢相处下来,觉得你真是挺不错的。不管怎么样,你比较顾家,对朋友还算够义气,幽默风趣,就是私生活太乱,嘴巴喜欢乱讲。你到底在逃避什么呢?"

  笑话,我还有什么好逃避的?要说逃避的那个阶段,应该在刚知道自己是同志的时候。尤其在忍不住跟人开房后,揣着打开的套子的外包装,拿到宾馆外头的垃圾桶去丢掉的时候,总觉得偷偷摸摸,见不得天日。

  若一直不知道同志的事,我将有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庭,妻子精明能干,儿子成绩优秀,弟弟妹妹也基本每月都见一面,聚一聚,一家人和和美美,其乐融融。

  然而魔鬼已经放出来,再也收不回去。它总是随着月亮慢慢长大,顶着小角,甩动着他带叉的尾巴,站在我的肩头,扒着我的耳朵,叠声道:"上网去,上网去,网上才是真实的你!"

  网络一上,欲望就随着海量的信息流下来,"大?高?重?零?一?JJ大吗?有没有地方?有相片吗?有没有视频?"焦灼地不断筛选,互相拼对数据,对上头后,义无反顾的奔向交媾地点。

  月盈月缺,我的出轨行为也周而复始,每个月,都有几天不那么方便,坐立不安,心神不宁,总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烦燥感四处蒸腾,路上飞的苍蝇,只要是公的,都会多看两眼。饥渴得久了,见到公蚊子,都觉得是双眼皮。等到终于找人把憋久的一炮放掉以后,开始陷入内疚的深渊,买礼物给老婆,给铁定,花更多的时间陪伴他们,直到下一周期再度降临。

  多可怕的日子,尤其可怕的是知道这件事以后,还要交公粮。这需要盯着电视上的猛男镜头,尽量不看不想老婆软软白白的肉体,把她想象成男的,然后才能够勉强进入,可怕的是,由于缺少快感,很难出来,要忍受更长的时间。

  她跟我摊牌后,我们终于可以结束上刑般的性生活。然而另一个问题又摆在了我们的面前:该不该演好五好家庭的大戏,给铁定一个表面温暖祥和的成长环境?

  那是一段奇怪的时光。回到家,还是在一起做饭吃饭,吃完后轮流洗碗,然后铁定在书房学习,我在卧室上网,她在客厅看电视。往往有什么事都懒得讲,通过留纸条沟通。这样的戏演了两个月后。她留了张纸条:"我们离婚。"

  "铁定怎么办?"

  "就是铁定问我跟你之间怎么了,怪怪的,与其这样,还不如各过各的。"

  "铁定跟谁?"

  "你觉得他还能跟谁?你这样的情况会给他什么样的影响?"

  "我不同意!离婚可以,钱也可以给你三分之二,铁定必须得跟我!"

  这些对话,以每天一句的速度在进展着,每说一句,都令我心如浇沸油。心情郁闷的情况下,那段时间,我几乎天天上网找人,一周能出去两三次。

  没想到的是,她居然这么狠。那天晚上回到家,满满的都是人。卫国一家,卫红一家,还有她的父母,她的两个舅舅,挤满了整个客厅。当然,只有大人,小辈们都不在。

  她坐在当中,面无表情,说道:"今天请大家来,是通知大家一件事,我要跟卫东离婚。"

  血一下子涌上我的头:"谁说要离婚的?"

  她居然笑了一下。在那个情形下,笑得如此诡异,如此狰狞:"你觉得你这样的情况,我还有可能跟你过下去吗?离婚是肯定的,而且,铁定跟我。"

  "绝对不可能!"

  她优雅的站起身,拿起一叠信封挨个发过去:"是吗?你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今天我先请各位家里人评判一下,是不是应该这么做,若你不同意,OK,没问题,我们可以请单位来评判,如果你还不同意,我们可以请民事法庭来判决!"

  信封我也拿到了一个,打开来看,是几张相片,我在宾馆前台开房的,以及跟不同头发湿漉漉的男人走出宾馆的,这差点让我昏倒在地。

  我抬头看去,她父母和舅舅明显是来之前就知道这回事,一副不齿及鄙视的表情,而卫国卫红的表情,则是震惊,心痛,张大了嘴无言以对。

  我的世界刹那间崩溃了。我一步步,点点滴滴,慢慢经营起来的家,就象海滩上的沙堡,一个浪卷过,全部化为乌有。

  痛到了极点,反而麻木,我深吸一口气,让狂乱的心跳平复下来。相信在他们的眼里,我的脸一定是从涨红,突然变成了铁青。

  我对着她拱了拱手:"谢谢你。本来很复杂的事,这么一来,倒清爽简单了。"

  我又对着她父母一鞠躬:"爸,妈,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们。对不起,以后也轮不到我来尽孝道了。不好意思给你们添了困扰。"

  又对着两个舅舅道:"你们要出气,就冲我来,不要砸家里的东西,那都是她的东西了。另外不要打脸,我后天要开会。"

  卫红一下子窜到我的身边要护着我,我把她挡开了:"妹,都是我的错。我认了。你和卫国不要上来,以后也不要找他们,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今天就把所有的账都了结!"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那一天,两个舅舅没动手,是她走过来,给了我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响,我的半边脸顿时火辣辣的,象涂了辣椒油,耳朵也嗡嗡直响,仿佛有无数只苍蝇嚣叫乱飞。

  她的手想必也很痛,用另一只手托着抚着,眼泪突然间掉了下来。

  她一直是个倔强的女人。在羽毛球队,就被称为铁娘子,所以当我出现的时候,他们都开玩笑的说,她跟我,是前世所定的姻缘。当时我欣赏她,最后娶了她,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她的爽朗独立,不象一般女孩子那样婆婆妈妈,动不动哭哭啼啼,粘粘乎乎。

  我跟她,真是前世的姻缘吗?那么,一定我欠她很多。然而,她也欠了我的,她把我的希望,把我心血,我最最在乎的铁定,用这么一种残忍的方式,生生从我身边带走了。

  其实又何苦如此?不管怎么样,共同生活这么多年,她难道还不了解我?只要铁定跟了她,还用担心我不把财产多分一点给她?

  但换过来想想,她若不用这一招,我又怎么会答应把铁定给她?

  这是一场两败俱伤的战争,没有胜利者。是的,她在道德上或许占了上风,然而,亲手把这个令人羡慕的家如此彻底的毁掉,难道她赢了,就一定很快乐吗?

  我象是一颗棋来去全不由自己举手无悔我从不犹豫我却受控在你手里。生为同志,又知道得这么晚,注定要负一些人,亏欠一些人。

  她的眼泪下来后,突然间崩溃了,原来的冷静,冷酷,刹那消失无踪,哭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由两个舅舅掺扶着走了,临走时道:"离婚协议和财产分割协议,我会送过来。"

  我立刻打了铁定的电话,关机。到他房间去看,竟然全部搬空!

  这个女人。做得真绝。

  我把卫红卫国两家人推到门外,紧紧锁上了门。

  我在铁定的房里呆了一夜。门后墙上贴的周杰伦,罗志祥,SHE等人的画纸,床头挂着两条古怪的手机挂链,到处都是他的印记。

  我到了杂物房,铁定的旧玩具果然没有搬走。或许她知道,总究还要搬回来的,就没费这个神吧。

  我把那一箱东西搬到了铁定的房里,一件件翻看。

  铁定从小做事就比较有条理,象我十足。用过的玩过的旧玩具,一件件都收得比较仔细。他从小就喜欢车,尤其是四驱车,从七岁开始,年年这样积下来,数量也非常可观了。

  抚摸着每一件玩具,回想着很多的第一次:第一次抱着他,皱皱的小小的软软的,哭声却那么洪亮;第一次叫爸爸,是在十一个月的时候,比叫妈妈还要早;第一次摇晃着走路,咯咯笑着扑进我的怀里;第一次打他,是因为说谎;第一次拿奖状;第一次上台表演;第一次。。。

  从此我就不能陪在他的身边,再共同经历这么多的第一次了。

  年末岁初,这是铁定刚放寒假的头两天。本来还说着,今年是不是要到哈尔滨去看树挂,看冰雕,滑真冰的。

  在腊月二十三的时候,我跟她签了离婚协议,搬出了曾经的家。

  离婚前,我见过铁定几面。

  他红着双眼,大声叫道:"你为什么要对不起妈妈?为什么要破坏这个家?我恨你,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我向他伸出的手停在了半空。

  我恢复得很快。快速买了君临国际的高层公寓,在大年三十的时候,搬了进来。

  只要有钱,一切都好办。除了电脑,旧房主基本什么东西都没带走,真正的拎包即住。

  最难交待的是父母,他们要知道这个消息,还不知道会怎么样替我难过呢。

  我跟卫红商量过,要怎么隐瞒他们。寒假不回去,这个已经打过招呼,因为本来就说过要带铁定去东北的。然而以后呢?

  年夜饭的时候,我给家里拨了电话。爹妈的声音里很欢快,听不出任何的异样:"卫东啊,刚才铁定才打过电话来拜年的,你怎么不一起说,还挂两次啊?"

  看来她跟约好的一样,并没有跟我的父母亲说什么,还算有良心。

  然而我没有想到,父母亲是如此的开明。在清明节前收到他们的电话:"卫东,清明你回来上坟吧!"

  我还支支吾吾说单位忙要出差找借口的时候,母亲说:"卫东,我们早就知道你离婚的事。回来吧,再怎么样,你也是我们的儿子。"

  一句话让我湿了话筒。是的,再怎么样,铁定也是我的儿子。舔犊情深,世上最伟大的,就是父母对子女的爱,博大,包容,永远不图回报,没有条件。

  我的转变,应该就是从春节开始的吧?办公室的小刘也曾经对我说:"铁主任,我觉得你的变化很大!"

  "有什么变化?"

  "你原来话不多,总是埋头做研究。现在似乎变得。。。怎么说,感觉你比原来多话,也比原来可爱多了!"

  现在的人,讲话还真是有艺术。我自己清楚,跟原来相比,我变成老愤青了。很多的东西在我眼里已经不在乎,言出戏谑,尖刻不饶人,以我最佳辩手的思路和口才,谁能说得过我?

  本来要竞选副所的,却让我在竞选会议上列举竞选纲领的时候,借着说兴所十条设想,夹枪带棒把所里几十年来的种种痼疾一一骂了个够,赢得民众的一片掌声欢呼声,也在众领导或尴尬或铁青的脸色中,丢掉了十拿九稳的副所位置。

  在党组织生活的时候,我也无所顾忌:"群众不是听你说什么,而是看你做什么。什么八荣八耻,天天保鲜,背的是一套,做的不能是另一套。当初农民们为什么跟着老毛子闹革命?因为想有田种,有饭吃。我们为什么愿意跟着小平走?因为他让我们富起来。所以我们要想想,人家为什么要跟着我们走?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平时升官发财,我们先上,这一点人家心里是有数的,那么有什么困难的工作,我们也一定要先顶上,这样才可以令别人心服口服。当初解放战争,为什么我们赢了国民党?就是因为一要冲锋,国民党就说:你他妈给我上!不上老子毙了你!我们则说:党员的,跟我来!冲啊!"

  这一次口出狂言后,我很快就辞掉了党支部副书记的职务。

  得救

  在我沉浸在往事当中的时候,突然惊觉半天了山狼都没怎么说话,这孩子该不会睡着了吧?

  低头看时,大吃一惊。山狼双目紧闭,两颊通红,我双手正环抱着他,腾不出空,于是将脸贴上去,滚烫火热的。

  发烧了!这可怎么办!我将身体尽可能的贴近他,心急如焚。救缓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别真的淋成肺炎了!

  他的身躯热辣的烘在我边上,贴着他光滑的皮肤,任沉重的呼吸撩在我耳边,竟然有一些暧昧。小弟弟很不听话的伸头探脑,也要近距离看看山狼,我心里暗骂:"真不是个东西!快缩回去!什么时候了,还趁人之危!"然而我的大头,一向斗不过小头,哪能管得住它?

  山狼的额角擦破了油皮,估计曾经出血,现在渗出黄黄的组织液。这倒是皮外伤,只是这么再淋下去,我们俩人都得完蛋了!

  倔强的孩子,单纯的孩子,吃了这么多苦,却拼了命的努力,要让自己的母亲过上好日子。轻轻蹭着他的脸,心里涌起一种陌生的情感,想要照顾他,呵护他,同时还带着敬重的意味。

  头顶远处传来响动,一个声音在上面叫:"有人吗?有人在下面吗?"

  缓兵终于来了!我大声回道:"我们在下面!来人!"

  嘴巴肿了,声音有些含糊,我干脆没有说什么内容,直接喊:"啊~~~~~~~"

  山狼动弹了一下,喃喃地道:"妈妈,妈妈。。"

  我低着看着他紧皱的眉头,轻声道:"老六,撑住,救援队来了!回去就可以看到你妈妈!要坚持住!"

  又过了二十分钟,在不断的声音定位下,通过绳子下来的两位消防员终于找到了我们。

  得救了!

  被装在两个袋子里由救援队拉上去,我们一到上面,就立刻送到救护车里,随车的医生简单的替山狼做了检查,道:"肋骨骨折!"

  啊?天啊,我真粗心,都没有发现他居然伤了这么重的伤!我自己是昏迷了几分钟,看他是醒的,以为他没受伤,没想到。。。

  上面的路已经畅通,其它人不知道疏散到哪里去了。医生给我和山狼挂上了水,救护车一路开往医院。

  医生给我们做了全面的检查,山狼右边第四第五肋骨骨折,医生说幸好移动得不多,不然如果断骨插到肺里,就会有生命危险。我只是一些皮外伤,就是嘴巴伤了不能吃好东西,还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当然被雨淋多了,开始咳嗽起来。这真受罪,咳一下,嘴巴就疼一下,恨死。

  第二天,大伟来了。他们安顿在县里的招待所,车里四十五人,总共轻伤十七人,重伤三人,财物损失无从计算。还好,大伟这个财迷,我们总共带了五个包,他把最关键的三个包带了出来,在行李厢里的两个大旅行箱跟着车子掉下去了,那里面装的基本都是厚重的衣物,并不十分打紧。其它的钱包相机证件什么的,都还在。

  我跟山狼不在一个病房,不过第二天就基本没有什么事了,大伟来看我的时候,就跟着他跑去看山狼。

  山狼额头上小小打了一个补丁,经过一夜的治疗,烧已经退了,精神感觉还不错。

  "你昨天都没发现肋骨骨折?我们还聊了那么久,都没注意到。"

  "摔下来我就觉得胸口闷,有些钝痛,以为是擦伤,谁知道这么严重呢?"

  我跑去问了下医生,医生说拍过X光片了,基本没什么大事,但要继续观察,防止出现气胸,血胸,以及肺部感染等并发症。观察一周后,就可以回家静养。要注意固定胶带的地方过敏发炎,以及常常起坐,多咳嗽。

  还好,我以为要象腿骨折那样,躺个一百天呢。

  旅行社和保险公司的人都来了,带来吃用的东西,并且商定好了医疗费用以及退还了一部分的旅游费用。

  这次虽然没到九寨沟,然而阴差阳错翻车出事,却正好跟山狼了有两三个小时的单独相处机会,共享了很多的秘密,我觉得是件好事。

  长久以来郁积心中的闷气,因此消散不少。山狼再见到我的眼神,也温暖得多。

  一周以后,我们回到了南京。大伟比我们早四天回到,到中华门来接我们,不无嫉妒的道:"为什么不是我跟山狼落在后面?"

  山狼笑:"落在后面有什么好处?"

  "首先我比老大瘦,说不定不会压到你肋骨骨折,其次我可以跟你单独花前月下,那该多好!"

  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这样,浪漫中了毒了。

  吻

  过了一个多月,我在东效小镇的家正式落成,邀请大家一起去做客。

  时局变幻挺快,大伟从九寨沟回来后,火速找了一个BF,一个大三的学生,瘦瘦的,戴着眼镜,一笑起来露出两只小兔牙。我恭喜他的时候,他却叹了一口气:"老大,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放弃了,是因为看出你们俩在悬崖那一段后,感觉就不一样,特别是山狼看你的眼神。。。。。我本来就是在妄想。不过也好,做朋友,远比做BF要长久。老大,你要好好对山狼,别在外头花心了,你们俩,还挺配的,都那么优秀,也算人中龙龙了吧。"

  这个鬼大伟,还人中龙龙呢,也不知道怎么改的成语。说到做朋友远比做BF长久,歪枣和他的朱昊天就刚分了手。个中原因,据说是有一天朱昊天给歪枣发短信,歪枣没回,一个晚上都没有消息,第二天另一个朋友打电话问歪枣为什么不回短信的时候才发现,原来是短信堵车。

  歪枣讲起这件事的时候还非常气愤:"我用的联通,跟移动之间的信息本来就不太稳定,短信堵住是经常有的事。我第二天重启手机,收到了六条他的短信,赶紧打过去,居然就掐我的手机。他也不想想,就算我搞什么情况,也不至于一晚上不回手机,再说了,就算我在家不方便接手机,他也可以拨一下然后掐掉,提醒我出来给他打电话吧?因为几个短信不回,就人间蒸发三天,怎么,给我脸看?我给他屁股看!"

  SS劝道:"别这样,三个月的感情,何必因此而断送!"

  "三个月的感情,他还能做到这样,我算服了!连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更可气的是也不求证一下,就武断的说我出轨,还搞这么多阴阳怪气的,累死!我可不高兴哄他!两人在一起,可以做的事那么多,整天拈酸吃醋,猜疑来去,有什么意思!算了!天下何处芳草,何必单恋一根草!"

  "是啊,不恋草,你改恋棍了!因为更粗嘛!"

  大家笑作一团。

  人多,所以我们没有做菜,大家在一起包饺子。做了白菜肉,芹菜肉两种馅。不喜欢韭菜的,吃完后打个嗝都有放屁的味道。小天家是北方的,负责和面擀皮,肉馅是菜场绞好的,把白菜芹菜烫烫,切了之后由SS来剁碎,我负责调馅,然后大家一起包。

  我很喜欢大家一起包饺子的过程,很快乐,热闹非凡,壮壮包出的睡觉(水饺)饺,山狼包出的荷包饺,还有我包的馒头饺都让大家开心不己。

  小天摇头叹道:"要这样下到锅里,立刻变成面皮菜肉汤了!"

  歪枣还别出心裁的在两个饺子里分别包了一颗糖和一颗盐,说是吃到有糖的,可以对吃到盐的提一个要求,无条件的,甚至上床也成,不过,这个要求得当众提。

  小天心很细,准备了蒜蓉酱,辣椒酱,还有火锅的调味酱,甚至还买了芝麻酱,再加上传统的醋,想吃啥就蘸啥,确实不错。

  大家一面包一面下一面吃,屏幕上放着大家都喜欢看的武林外传。这是山狼的功劳,客厅里装了个投影,接到安有电视卡的电脑上,用摇控器控制。平时看电视,也可以看网上的电视和电视剧什么的,没有广告,还真爽。

  吃得高兴的时候,突然嘴里一咸,呸呸的吐出来,我中了奖,要被人家提要求的那种。

  过了一会儿,小天也叫了起来,居然是他吃到了糖馅饺子。

  在大家的起哄下,小天迟疑了一会儿,道:"我要吻你一下。"

  我立刻道:"不成。"

  眼角余光扫到山狼,见他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我。

  但热情的大伟已经把口香糖给我和小天一人分了一颗,歪枣更道:"要舌吻!要舌吻!"

  推托了五分钟,实在拧不过,我只好让小天吻一下。

  他环抱着我的腰,深深的在我唇上印了下去,舌头还飞快的在我嘴唇上舔了一下。

  众人高声叫好中,小天突然落下泪来,掉头冲上了阳台。

  大家安静下来。壮壮不明就里的道:"怎么了?小天哥哥怎么了?"

  我追到了阳台,关上阳台门。

  气氛有些尴尬,我叫道:"小天!"

  小天蹲在地上,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也蹲下来,轻抚他的肩膀:"小天,对不起!"

  小天抬起满是泪痕的眼:"没有什么对不起的!你没错!错在我不中用!"

  "。。。"

  "我们其实只是一夜情,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即使后来差点因此没命,我还是经常想到你。铁血狼盟成立后,我很开,这样就可以经常见到你,看看你,听你说说话。我没有更多的想法。我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再吻你一次。。。。"

  说到这里,小天又把头埋下去呜咽起来。

  我心烦意乱的点了一根烟。你说感情这事,怎么就这么奇妙呢,一夜情缘,竟至如厮。

  一根烟抽完,小天也恢复好了,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们赶紧进去吧,别让他们笑话我。"

  回到客厅,大家正看着武林外传笑作一团,见我们进来,都停了下来。

  小天道:"不好意思,没事了。"

  我看到山狼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接下来,我拿出WII,成功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WiiSports》的全民娱乐性,加上双截棍的独特体验,大家分成两组,玩了个不亦乐乎。

  这么多人在家里,当然不能分头在房间里睡,那绝对是会出事的。我们把客厅整好,铺了分开组合的地垫,抱出蚕丝被来,地上睡六个人,沙发上睡两个人,大家一起看大片,狂过瘾。

  我以前很少看鬼片,这次他们看的是泰国的老片《鬼影》,还真有些惊悚的味道。特别是当女鬼突然出现在车头,以及从梯上倒着爬下来时,有着很强的视觉冲击。

  爱情是什么东西

  放到吓人处时,有一个人往我怀里钻,是山狼。

  不禁想起绝壁上,风雨中,相依相靠的两个人,身体靠得近,心靠得更近。在那里,隔绝了将来,隔绝了现在,不上不下的两颗心,相互温暖,相互安慰,没有任何的顾忌,反而开心。

  然而。。。。。。

  我的手一动。转头看去,是小天。小天的眼睛紧紧盯着投影,底下却拉着我的手,食指一伸一屈,在我的掌心轻轻蠕动。

  我在想小天的话。有些事情的发生,是一刹那。小天对我的感情,没想到会深到这样。一开始以为,因为我而受伤,故而有怨念,但看来,山狼推了一把,又在加入铁血狼盟后,经常活动,经常见面,才会让他越陷越深。

  所以为什么很多的QQ群,日子一久总会有是非,看来,铁血狼盟也到了要散的时候。

  爱情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开始觉得有些害怕。

  跟前妻在一起,是因为她性格有些大大咧咧,觉得相处比较简单,不象一般女孩子粘粘几几,哭哭啼啼,然后就顺理成章的结婚,生子。

  跟陆工,那是一种好奇吧,尝试新鲜。而后踏入同志圈,不外乎是肉体和肉体的吸引以及追逐。

  没想到,会有小天这样的状态发生在我身上,让我感觉不妙的是,山狼看我的眼神,已经有些近似于小天的眼神。

  没错,一开始,我就很想上山狼。他的独特个性,高壮的身材,阳光又憨厚的脸,时尚的打扮,独立的精神,都让我很想让他在我身下辗转呻吟,试试征服的快感。

  然而经过同生共死,彼此之间多了一份了解,山狼现在对于我,象弟弟,象儿子,再象以前那样的死皮癞脸调戏他,似乎做不出来。是不是象蓝宇里说的那样,太熟了,就不好意思做了?

  而且,他那么优秀,也有自己远大的理想,他说过的,毕业两年后再找终生的伴侣,而我呢,我算什么?一个半大不老的老头子,做他的叔叔是绝对没问题的,而我有这么多的经历,还是别害了他。

  铁血狼盟的活动,是绝不能再办下去了。

  送走了他们,我又回到刚离婚那时候的状态,天天窝在君临国际的单身公寓,把WII拿过来打个天昏地暗。无聊的时候就上网找人,隔壁科技大夏的钟点房也不贵,烦的时候就下午上网勾个人来发泄一下,日子过得平淡无奇。

  圣诞,元旦,他们都叫我出来玩,统统被我拒绝了。借口在搞课题。

  大伟倒跟我见过两次。一次带了他的小朋友,一次是他自己来的。他跟小朋友倒发展的不错,两人在一起,也很亲昵和谐。

  单独见大伟的那次,我问他:"你们俩还不错吧?"

  大伟笑得有些迷惘和无奈:"嗯,他是挺听话,也挺粘我的。不过,老大你知道我的。总归想着他,觉得有些缺憾。"

  "想那么多干嘛,珍惜眼前的最重要。不行就分了,再去追。"

  大伟摇摇头:"老大,难道你不明白?山狼现在心里装着你呢!"

  "别瞎说,跟我有什么关系,都说了,我们帮里不会搞感情纠纷的!"

  "怕只怕,规定抗不过人心。两棵树在一起,一百年还是两棵树,两个人在一起,一个月,都会发生不故事。更别说,你们俩经过那么独特的一段。"

  我打了个哈哈:"大伟你多心了。我从来不相信感情这东西。同志里的,我分成两类,一类是朋友,铁血盟里的全都是我的兄弟,我的朋友。原来我有一个酒肉朋友,老杜,不过现在他从良了,我还没找到更合适的。另外,就是可以上床的床伴,炮友。没错,我是跟山狼同生共死,所以对他的关心也更多些,不过我觉得更多是把对铁定的关心,转到他身上去了,后来为什么不再搞铁血盟的活动,一是怕小天再会多想,再就是,不想山狼也搞也这样的事情来。"

  大伟道:"山狼他,其实对你是用了情。你或许装不知道,或许是真不知道,不过我是知道,他看你的眼神,他跟我谈起你的那种感觉,我再清楚没有。他没有找过你?"

  山狼?从成都飞回来后,那个月我还是每周去看他三四次,自从新家落成后,就没有再约他见面。他倒天天有短信,我也在回,但我说在忙课题,一次都没见过。

  "我在山狼那看到一个苹果的笔记本电脑,是你的对吗?"

  "嗯,我有个朋友需要作一整套的CI设计,我请山狼帮忙的。他那边的电脑不是苹果的,对这种图形设计不够专业,所以我就借给他了。"

  大伟道:"老大。"

  "嗯?"

  "其实你也是在乎山狼的对不对?"

  "切,大伟,我在乎他跟在乎你差不多。铁血盟里,我跟你,跟他走得最近。我欣赏他独立自强,欣赏你的心细如发,体贴入微。我们是兄弟,你懂不懂?别乱扯。"

  "老大,爱上一个人并不可耻,你为什么就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呢?"

  "笑话,大伟,你为什么非要说我爱上什么人呢?我老铁什么时候怕过什么东西?什么叫不敢正视自己的感情,你想太多了!"

  大伟见我急了,讪讪的转了话题。

  送走大伟,我很有些恼火。现在的年轻人,凭什么就用自以为是的想法去评判别人?

  晚上无聊,去了中天娱乐宫。天天呆在家里,也会闷出病来。

  十点多,表演开始了。因为不是周末,人不太多。我一人要了五瓶啤酒,慢慢嗑着瓜子。看得多了,对反串表演也没那么反感。特别是小品,一连串的荦段子和露骨的南京粗口,仿佛象利刀一般,能将人胸中的烦闷之气放出来,也算畅快淋漓,爽性十足。

  喝了一会儿,酒吧的老板贵哥跑来敬酒。其实有不少人说过,我跟他有些象,都是中年发福,都是一颗光亮的头,也都挺爷们的。这酒吧听说也开了一些年头了,原来是贵哥跟他的BF一起搞的,后来BF跟人跑掉了,也是一个凄怨动人的故事。

  贵哥道:"兄弟,你是一个人来的吗?看上谁了?要不要给你引见引见?"

  秃驴!你就从了正太吧!

  我抬抬眼皮:"舞台左边第二桌,那个戴帽子的年轻人,叫威廉的,认识吗?"

  贵哥看了一眼,笑道:"他来得不多,每次都跟几个人一起。我一会敬到那桌的时候跟他说一声。"

  我嗯了一声。这孩子不错,功夫好,够青春,最主要的是,跟山狼一样有傲气。或者他不会过来,没关系,我可以过去。做个性伴,或者只是炮友,也不错。只不过,上次弄得这么僵,不知道怎么扭转局面?

  没想到,不需要贵哥通报,威廉自己就端了个杯子过来:"光头大哥,我敬你!"

  我笑,一干而尽:"怎么,今天有空?是不是砸钱砸上瘾了?"

  威廉一笑:"不,我被你操上瘾了。"

  操,这小子,还真直接。我看着青春热辣的威廉,胯下的火直接烧了上来:"小子,那今天谁买谁出台?"

  "爷,你想怎么地,就怎么地。"

  "上次那么傲,今天又演的哪一出?"

  "上次傲,不是刚做完吗。现在一直找不到比爷更爷们的,很久没爽,这不饥渴难耐着了吗。怎么,你怕了?"

  "小样,我什么时候怕过人来!尽管放马过来好了!"

  真没想到,这一个尤物,居然也这么的容易上手。

  突然有人坐到了边上,一个熟悉的声音道:"老大,怎么自己偷偷出来HAPPY,是不是忘了兄弟们了?"

  是山狼。怎么会是山狼呢?仿佛一勺冷水浇到头上,满腔的淫火一时不知所踪。威廉看山狼,对我道:"别忘了,一会见!"晃回了自己的座位。

  我问山狼:"他们呢?怎么就你一个?"

  "他们在野山藤。我是听到有人线报,说你在这里图谋不轨,所以急匆匆跑来的。怎么,是新勾搭上的?我妨碍你了?"

  "什么话,来,喝一杯。"

  山狼接过酒,一干而尽:"老大,你为什么躲着我?"

  "躲着你?没有啊!"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铁卫东,我正式宣布,我陶山朗喜欢你,我要跟你在一起!"

  "……"我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淹死。这是什么样的一个夜晚?一个接一个的年轻人挨着向我表白,一个赤裸裸的性,一个是火辣辣的情,幸好今天没赌钱,不然,情场如此得意,赌场何堪?

  我困难地咽下了口水,道:"六弟,我一直把你当小弟,开什么玩笑!你也知道我从来不谈感情的。"

  "我知道你喜欢我,为什么不肯承认呢?"

  "我是喜欢你,喜欢你孝顺懂事,积极上进,但这是两码事好不好?你要的是天长地久的爱情,我这个半调老头子不适合你!"

  "老大,你在害怕什么?逃避什么?难道承认自己的感情就这么丢脸?我不想看你一个人飘来飘去的,我也想

  要你照顾我,就象悬崖上的那天一样,相依为命,互相取暖,难道不好吗?"

  "傻瓜,不一定要做爱人才可以相互照顾彼此关心的啊!我们保持现在的关系不是很好?"

  "不,我要天天跟你在一起,抱着你睡觉。"

  我盯着山狼。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闪发光,舞台上变幻的灯光在他眼中映出无数个光点。向来是我泡人,今天居然被人泡,还是一个小我这么多的正太,这世道。

  我拍了拍山狼的肩膀:"老六。我们真的不适合。我有太多的经历,而你还是处男。你应该找一个配得上你的。"

  山狼盯着我道:"你是说我配不上你吧?"

  "你这么优秀,年轻,有才气,工作方面也很出色,怎么能说配不上我?"

  舞台灯光暗了下来,非周末时间,一般十二点一过,演出就结束了。山狼招手叫道:"东东!"

  一个歌手跑了过来。山狼在他耳边说了两句。

  东东又跑掉了。山狼的手在桌下轻轻拉住了我的:"老大!"

  "嗯。什么事?"

  "没事。就是想叫叫你。"

  "……"这孩子,然而我确实,感觉到了一丝温暖。

  东东拿了个话筒过来:"你点的歌!"

  山狼大大方方的站到舞台中央,在前奏声中道:"下面这首《单身情歌》,献给我们老大,祝他早日结束单身生活!"

  挺老的一首歌了。

  抓不住爱情的我

  总是眼睁睁看它溜走

  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

  为何不能算我一个

  为了爱孤军奋斗

  早就吃够了爱情的苦

  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

  而我只是其中一个

  爱要越错越勇

  爱要肯定执着

  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

  想爱就别怕伤痛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

  人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

  人来给我伤痕

  孤单的人那么多

  快乐的没有几个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

  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为了爱孤军奋斗

  早就吃够了爱情的苦

  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

  而我不是最后一个

  爱要越错越勇

  爱要肯定执着

  每一个单身的人得看透

  想爱就别怕伤痛

  找一个最爱的深爱的想爱的亲爱的

  人来告别单身

  一个多情的痴情的绝情的无情的

  人来给我伤痕

  孤单的人那么多

  快乐的没有几个

  不要爱过了错过了留下了

  单身的我独自唱情歌

  这首真心的痴心的伤心的

  单身情歌

  谁与我来合

  什么叫单身,什么又不算单身?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无奈?我不想再纠缠这种问题。爱情,是他们小孩子的事。无论山狼说什么,我都不会跟他在一起的。

  山狼的青春帅气,引起了很多人的注目,居然有人跑上去,在他的皮带上塞了一百元。这可是给演员的待遇啊!

  唱完后,山狼依然站在那里,微笑着,台风十分之好:"谢谢刚才这位赏识我的朋友!实在无以为报,我打算以身相许,顺便告诉大家,我还是处男。"

  一片哗然中,山狼施施然回到座位。我不悦的盯着他:"你瞎说什么?"

  "你不是嫌弃我是处男吗?没问题,现在你不要我,我会尽快跟五个人上床,多积累经验,到时,你就能接受我了吧!"

  我把他生拉硬拽弄出了酒吧:"山狼,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你让我很失望!"

  山狼靠近我,眼里熊熊燃烧的,是我也控制不住的火:"铁和尚,你就从了我吧!你要嫌我太单纯,我就把自己整复杂了再来找你!反正,你是甩不掉我的!"

  说完,他狠狠的吻住了我,在车水马龙的路边。

  我挣扎着,被这把可怕的火烧成了灰烬。在化灰的最后一刻,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山狼到底是攻,还是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