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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
(171)
Cbox! 碎碎念[留言板]
《玄心奥妙诀之处子心经》作者:bluedrdr
in 推薦 on 2009/10/10
玄心奥妙诀之处子心经
作者:bluedrdr
第一回
但说人魔两界相立誓约,人魔共存,井河不犯。玄心正宗宗主与阴月皇朝圣君握手言欢,座下弟子臣民称兄道弟,好不欢乐。
此时,宗主正坐于庙堂之左上位,手捧金杯,只见妖邪乱舞,莺红柳绿,迷了人眼,而座下弟子也欢欣雀跃,醉相蒙蒙,失了仪礼常态,心下暗恼。他本素心端正,冷颜清容,最注重便是言行举止雅重肃穆,但见这一派狂欢放诞,只有私下忍耐,心謓到,一旦本宗主掌握大局,焉得任尔等如此荒纵不经!本宗主一定让尔等知道什么叫正宗,正派,正言,正行,正相!想到这里兀自闷下一杯,又接连闷下三杯,速率太猛,顿时有些不胜酒力,眩眩然凤眼斜勾,瞧着堂下一干人妖魔等。
待到烦了,一扭头,看到圣君在侧,只好微微一笑。圣君敛眉低目,浅浅一允,举觥示意。二人相看一眼,同饮而尽,却是各怀心腹事,尽在不言中。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觥筹交错,杯盘狼籍。众人各自横陈,醉倒于地下,乱七竖八。彼时已月上树梢。这厢,宗主却因与自己赌气,仍举着酒杯,清吟浅笑,醉态尽显,不知自己身在何方。饶是圣君功力深厚,仍保持清醒,见他如今摇摇晃晃,酒滴乱洒,言行举止更是与平日大相径庭,倒空了酒樽,还伸出小舌接那两三滴玉酿,又见他将酒壶拿到自己近前,未曾开口便蒙眬一笑,平时一张不怒自威金粉玉容,此刻却媚眼如丝,浅笑勾魂,好似那杯中有什么私密金藏;又好像与自己杯中倒影斗气,对着那酒杯又嗔怪,又端详,又狐笑疑之,语调娇俏道:"你要我喝我偏不喝……"又左左右右来回晃那杯子,"本座才不上你的当呢,哼……我偏要把你喝了,看你能如何,呵……本座……"圣君见状,忙把手遮挡,道:"宗主,你已经醉了。"
金光听闻,回神狠狠地看他:"胡言乱语!本座怎么会醉!"他本眼神言语无心,但在别人眼里却是眼波流转,微微嗔怒的娇媚,直把个天生多情的圣君看得一愣一痴。还未回过神来,只见金光又伸手把住酒壶,意欲豪饮。他刚把酒壶举到面前,圣君便起身将其手捉住,宗主一挣一推,圣君竟失去重心,直直地跌在他身上,压得宗主也一齐倒地。适时,圣君在上,宗主在下,宗主却毫不在意,仍紧攥着酒壶,径自在圣君头上一浇。
是夜,秋凉,圣君不由得打一寒战,但见身下的人星目如钩,嘴角微翘,玉容微醺,挑弄之色又狠又辣,加上那清夜低回的笑声,恍若床第之间的顽戏。圣君喉头一紧,不知为何脸上热辣辣的臊将起来。
"你不让我喝,我就让你喝……"金光得寸进尺,抓着圣君的肩头,把剩下的酒一股脑倒在七夜的背脊上。罢了,罢了,连醉了都不放过人,圣君心中只得叹息,这宗主素来宝相庄严,今日借酒发痴,神态更甚常人的绝色,不曾想今日见他如此模样,不禁也心头微颤,一时竟撑在他的上方,忘却了身份。
殿内烛火明旺起来。
那酒水顺着圣君颈项发丝滴滴答答坠下,忽又见宗主轻启朱唇,接住从他身上滚落的水珠。借着酒力,圣君只觉热力更甚,脑中一片空白。
但听得宗主调笑道:"你怎么喝到我身上来了?"
这醉言打得圣君一个激灵,才如梦方醒,霎时明白过来,忙移开身去,但脸红心跳却是无法控制。
而这厢,宗主摇摇缓缓站起,发号施令道:"来人,本座要回宫……"但地下横陈之人物有一个答应,眼见他跌跌撞撞即将被绊倒,圣君竟先其一步将他扶住,他顺势就手搭住圣君颈项,凑近了,说:"很好,你……送本座回去……"圣君只觉得脖间酥麻不已,一扭头,金光恰巧站立不稳,跌将下去,朱唇轻碰到圣君脸颊,一时间热浪袭来。这边,圣君急急躲开他的脸庞;那边,圣君又忙搂腰将他抱住,他竟醉得也不推却,居然听之任之。
倘在平时,如何有人能近得了他身。
灯火摇曳暧昧,宗主身形柔软,酒香熏人。众人皆醉,唯圣君独醒,只觉得搂他不是,放下他也不是,摇摆良久,终于横下一心,将他拦腰抱起,但听他在自己怀中于梦中呓语,声线温软缱绻,竟不似那宗主金光了……
第二回
翌日,宗主起床,只有些头痛,浑然不知自己昨夜人前失态,否则定然羞恼不已。但见他净手洗面,服了解酒醒心丸,换了素服,吩咐众人不得打扰,便来到紫竹林中,盘身而坐,口念心诀。霎时,林花竹叶如雨丝丝绵棉悠悠荡下,一团真蕴护体,衬得祥光云笼在身,衣带纷飞,仿若神人。直至真诀第十二章收势,他手指一钩,淡淡金光渐隐。但觉心顺身爽灵俐,暗自称喜,便欲加练,以速提功力,又翻开奥秘诀,星目行至第十三章:"阴孳水生,阳蕴火生;阴阳调和,水火相生。"宗主暗暗称奇,原本水火相克之理,如何相生?此为第一句要义,又向下看:"元母珠暗结,非至纯至阳至刚不可破也;蚤血精彼溶,非至纯至阴至柔不可调也;水火不相克,反相生也……"如是等等,令宗主心下纳罕,百思不得其解。虽强行练就,却始终不得要领,再不得使功力精进寸功。
无意抬头,才发现天色已暮,才无奈罢休。
此时。另一边。
阴月皇朝。
山崩石裂。
地动欲倾。
原来是圣君正用一夕剑大显神力,新剑法取名为爆裂连环斩,可劈山川,荡四海,恰好与他体内九重真元相应,威力更胜从前。
只见他一挥间,剑杀四方;一纵跃,风火凛凛,天高身傲,如入无人之境,萧煞四海,有摧枯拉朽之力,一时间,剑气如虹,但见方圆数十里被荡的平平整整,虫豸小妖等纷纷四处逃窜。
圣君一见自己把众生弄得战战兢兢,忙收了内力,定下真神。心忖道,此功太大威力,还是不练的好。奈何他现在登峰造极,练无可练,已到孤独求败的境界,心里竟空落落的。什么时候才能够剑逢对手,引为知己呢?但求高山流水,此生无憾……
这边圣君情思切切,那厢玄心正宗早有探马兰骑将此事报于四将。他们奉宗主之命监视阴月动向由来已久,更不敢耽搁,来了静修之地报告宗主。听说宗主正在修炼,也不敢打扰,只好在紫竹林外等候。
日暮,方才见到宗主,却见宗主不悦,心里虽有兮兮焉但也只能硬了头皮将所探得之事禀报。
宗主听闻,脸色越发难看,摈退了他们,独自一人在三重内殿中休息。
四将虽然退下,心中却仍为宗主记挂,宗主日夜为玄心操劳,万事也藏在心中,从不愿让门下弟子担忧,四将深感宗主之忧苦经营,便也要出主意为他分担。
还是朱雀小脑灵光,提议去找燕氏夫妇为宗主排忧解难。四人说干就干,去了燕氏家中,但燕赤霞因前事与宗主有隙,不愿前往。司马三娘便捏了他一把,道:"老头子,陈年往事了,还去计较!"但说归说,她也是极聪明之人,转头又对四将笑道:"蒙你们四位相请,只是我们夫妇已与正宗脱离关系,倘若插手宗内之事,怕不适宜。不是我们不愿帮忙,宗主又没亲口说要我二人相助,只怕多管了,今后宗主还要怪我们哩!"这一通言辞便把四人说的哑口无言,灰溜溜地打道回府。
这厢四将碰壁,那厢宗主得闻圣君功力大增,便兀自在殿中忧心,秉烛夜读,将那玄心奥秘诀翻来翻去,不觉三更已过,疲劳之至,却一无所获,不由得灰心丧气,拂袖而卧。
朦朦胧胧睡到四更天,突觉有明火,惊起,发现烛花竟溅落桌面,将奥秘诀封页烧了个窟窿!急忙扑火,心痛不已,正在自责当中,却发现厚厚的封页原来内藏夹层,将其抽出一看,上写"会录处子心经",不觉一愣,待细细观看,发现其中内容恰可解自己之忧,不禁转悲为喜。
心经中云若功力无法突破,或是本人阴气太盛,皆因本人天生体质寒凉,性情孤冷所致。便须以处子之身采阳丹进补,宗主大喜,心幸自己洁身修心,仍保存处子之身,再往下看,见经中又云,采阳丹之法乃寻一同为处子真身、至纯至刚至阳之人,传送真气,是为以阳养阳,才可阴阳相调,水火相生。又附,此真身可以滴血法试之,取灵秀山阴处汉白玉一方滴血与其上,处子之身、但阳气不足之人,血会凝如脂于其上,不化;如为处子、又为至纯至刚至阳之人,血必化而渗入玉中。宗主此时又有难色,心思到,即使有法子识别他真身,又上哪去寻此等人物?即便有此等人物,又否愿意牺牲功力帮助自己?一时又烦恼起来,心思待明日再决,便返塌睡了
。
第三回
次日,宗主便差人去那玄心正宗雨花山山阴处取来汉白玉,先以己血为验,但见血凝如脂于其上,却不渗化,又命四将试验,朱雀得保其身,三男皆不凝,宗主暗怒,再查座下弟子,有处子,却无有一名至纯至刚至阳血象之人。宗主心中暗伤,看来玄心正宗势弱已非一天两天,难道是己身不够纯阳至刚,才导致众人皆积弱不振?无奈之下,只得叮嘱众人要寻得血化渗玉之人。众人皆奇怪,不知宗主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只能照办。
数周过去,虽已将赏金提至千两,仍未见好消息,宗主只能哀叹自己或与神功无缘,却又心自不甘。
这夜于月华之下,来到紫竹林中,抬头望着冷冷之月,心中一阵感慨。好个至刚至阳!竟将他金光难倒!他心比天高,傲世不羁,何时遇过此等挫折!至纯至阴至柔他已然领悟练就,然而那先天不足却要靠外界采补,他金光何时依赖过别人?!难道非要至刚至阳才可练成?!他不信!
但见他指若莲开,邀风揽月,口念心诀,霎时金光四溢,风生雾起,落叶萧萧皆飞天,松摇竹影气自来。待练到第九重时,宗主一时倾身于地下,口中低吟道:"天
宫 破!"顿时有如天龙缠绕,花雨纷纷,景象美不胜收,有血色元母珠自指中意欲凝结而出融入空中。他半痴半迷,恍惚间元母珠无法成形,一时金光敛起,法象全消。原来是勉力而为,终功败垂成,突觉心中一阵刺痛,忙抚心口。此时,玄心奥妙诀终极必反,功力反噬灵体,而宗主又没有真阳护体,是以造成重创,此一伤非同小可。他一意识到,额上便渗出细汗淋淋,偏偏又听到一声响动,想也未想,就手拽一把松针掷出,厉声道:"何人?!"
但见树后闪出一人,原来正是七夜圣君!宗主心中大惊,却不露声色冷笑道:"原来圣君也喜欢偷窥!"
七夜却涨红了脸,上前道:"七夜并无它意,只是路经此处,无意间碰见宗主,实无监视窥探之心。"
金光哪里会信,依旧冷笑道:"既是出来走动,为何偏偏要路经我玄心正宗之地,还要偏偏在本座练功之地,恐怕并非偶然这么巧吧!"
七夜听他句句敌意,只得再度解释道:"七夜并没有任何居心,实在是有急事路过,才借道而行,请宗主不要多心!"
刚才,宗主练功失败被圣君撞破,怕七夜乘此机会发难,所以拼命也要硬撑着不倒下,到了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心神难济,不觉眼前一黑,昏厥过去 。
圣君只见刚才他还气势逼人,现在却突然脸色苍白地倒了下去,忙倾身去扶,只觉得金光软绵绵倒在自己臂弯之中,看他面相是昏了过去,真是抱也不是搡也不是,只好点住他檀中穴为他注入一股真气。
过了一会儿,金光悠悠醒转,只觉全身无力,发现自己靠在树上,而圣君则在身旁照看,才知道圣君并无害己之心,但他生性冷傲,即便圣君有相救之恩,也不愿说些感激之言,倒是圣君热心,忙问道:"宗主好些没有?"
他淡淡点头。
圣君道:"宗主伤的不轻,倘若不尽快治疗,怕有性命之忧,不如我为宗主运功疗伤,以解燃眉之急。"
金光虽心高气傲,但此时也知自己不可逞强,只好点头答应,却见圣君来剥他衣服,惊道:"你这是为何?!"
圣君只好停手道:"宗主气反攻心,要输入真气,须得除去上衣,才能气韵相通,使周天循环。"
金光一听,这本是寻常道理,但由于自己对圣君过于防范,心中紧张,方才一惊。但自己也身为男子,无需像女子一般介怀,因此,这一惊又仿佛使自己的话生出了别的意思,不禁脸也微红,默然。
圣君便将宗主上衣缓缓褪去,但见月光之下,宗主酥肩半露,银华洒在他肩头,衬得他肤若凝脂。如瀑黑发沿着颈项滚滚而下,无法不引人遐思。金光挣扎着坐起身来,背对圣君,虚弱道:"我已准备好了,请吧。"
圣君隐隐觉得此情此景,此话有些不妥,但又不知是何处不妥,只得将双手置于他脊背之上。
圣君本是火性之人,掌心热度比之常人甚高,而宗主确是非常清冷之体,刚一接触,圣君便觉他身凉如冰,而肌肤更是细滑非常,不知何故竟缩回了手,引得宗主微微侧身,用了询问的眼光看他。夜风吹拂之下,将宗主的发丝也吹起,扫在圣君的脸上。
暖风撩人,那发丝却不像是发丝,而是纤长勾人的情思悠犹不断,若有若无地牵在圣君的心头。这淡淡的回眸恰与圣君黑色曜目相对,霎时间月光都仿佛暗淡了下去,宗主也突然意识到什么,星眸即刻躲了开去。好一会,两人都竟默默无语,只任凭那恼人秋风吹拂,若有什么事已然发生,又仿佛什么也不曾发生。一时间心内悱恻缱絹,竟似未明滋味在心头,却又无法言说,身在近旁,却咫尺天涯。你下载的文件由www.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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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但听得宗主有些不安道:"圣君为何不动手?"圣君这才默默又将双掌覆上其身,宗主顿觉一股炎灼自此涌入,只是他天生寒凉,刚循环一个小周天便耐力不住,突地一口嫣红吐出。圣君见状大惊
,但见他堪堪的塌在自己身上,蚕眉紧蹙,玉颜失色,呼吸紊乱。看来是自己的真气太过劲猛,引得他体内真气乱闯,罡风大盛。一时间,圣君来不及多想,便伏下身去,以双唇封其气穴,暗将定元真阳输入其体。
月光冷冷,林间疏影朦胧,这本是救人之景,却不知为何变得香艳旖旎。柔唇相碰,一热烈一冷清,是时,真气相济,宗主头脑才渐渐明晰。
想那宗主向来冷冷清清,何时与人肌肤相亲过?况且他从小受教便是将礼仪行表看的极重,刚才人前衣衫不整已是极限,现在居然口唇越界,又躺在圣君怀中,真不知是羞、是恼。若在平时,他定要将眼前此人杀了不可,只是现时的他连气也生不起来,只能忍了。
只听得圣君柔声道:"刚才一时情急,才出此下策,得罪宗主,还请见谅。"宗主气幽道:"圣君之情已是感激不尽,何敢怪罪,但请圣君送我回玄心正宗调息。"
圣君点头允诺,牵过衣衫与他披上,又将他环身抱起。宗主心下奇怪,只觉得这场景仿佛遇过,也是被圣君抱着,一时心中羞恼,别过脸去。七夜也知他心高气傲,受了自己的恩惠定然尴尬,便说道:"多有得罪。"大步向山下走去。
待他两人行远,竹林中又闪出一人,形姿妖媚,原来正是魅姬。她原奉了阴月太后之命,窥探宗主动向。方才宗主一把松针像利剑般袭来,她已受伤。本以为今日难逃一劫,却不曾想,圣君恰巧帮她解了围。而两人在此之事,全被她尽收眼底。虽然负伤,但见她媚眼妖笑,目光中如有所得,悄然离去。
且说圣君抱了宗主来到宫外,施展轻功越了过去,一点声息也无,便按宗主示意向三重殿奔去。谁知才走上一座亭桥,突然听到大喝一声:"什么人趁夜擅闯禁宫?"话音未落便有几道寒光扑来。
原来这宫墙之上被玄心四将施了结界,一旦有外人入内便会在侍卫厅中响铃。这升级版自动化防御措施是四人本着高调做事,低调做人的好属下原则出谋划策的,宗主怎么知道,因此今日便给撞上了。守夜侍卫正盼着立功呢,听见铃响,便勇猛无比地杀将过来。噌噌几招,还没反应过来便个个被踢倒在地,但听得一声威严之语:"住手!"忽觉耳熟无比,再捂着痛处,定睛一看,妈呀!这不是主上吗?!再看另外一人,正是烧成灰也认识的阴月魔君,哎呀呀!真是半夜见鬼了!阴月魔君半夜闯宫,宗主还不让出手?!一时间不明所以。
但听宗主道:"本座今夜有事与圣君相商,是以在此,你等冲撞了圣君,但,因不知情,本座也不怪罪于你们,快快退下吧!"
侍卫个个暗叫倒霉,功没立着,倒是挨了顿胖揍,还"冲撞了圣君",看来此一时彼一时也!想当初,宗主日日夜夜记着的便是打败圣君,荡平阴月,现在不打了,就全改了态度,不但前几日喝醉让圣君送回,今日又要与圣君秉烛夜谈,敢情宗主一日不见圣君就不行,即使人魔一家亲,这也一下走得太近了,让人思想转不过弯来呀,也无需三更半夜地谈事吧?有啥事白天谈不就好了?
虽然心下委屈,也只得行礼告退,但这心里上下嘀咕,又挨了打觉着委屈,第二日便当作茶余饭后的谈资,"一不小心"说漏了出去。有道是人言可畏是自古真理,不知道以后又会生出什么事来。这厢暂且按下不提,还说今晚宗主这边。金光秉退了众侍卫,却看到圣君悄悄将左手藏于身后,觉得奇怪,他这一动心思,再加上方才勉力支持,一下子便觉得头晕不稳,圣君在旁慌忙出手相扶。
宗主甫一接触到圣君的手便有异感,惊道:"你流血了。"
七夜道:"无妨,只是皮外伤。"
即到如此,宗主只得表示表示:"不如圣君与我前去内殿包扎伤口。"
"不知方不方便?"圣君时时贤为他人考虑。
"无妨,圣君尽可与本座前往。"
"七夜恭敬不如从命。"
到了内殿,宗主请圣君坐了,奉了茶,差人取来绷带纱布便辞退了一众人等,亲自为他包扎,这也是礼节。
圣君看他为自己包扎,敛眉低目、动作轻柔,没想到这个狠绝手辣的金光居然还有这样的温柔,不禁也看呆了一会。
包扎完毕,圣君道:"有劳宗主了。"
金光淡淡一笑,明明是他为自己受伤,却还要谢自己,这魔君也真是个谦谦君子。
"请用茶。"金光道。
圣君捧了茶,抿了一口,突然喜道:"好茶!这个茶我先前在人间也喝过,入口极柔,回味悠长,叫人思念。"
"圣君果然非同寻常,这茶乃名长相思,是清老峰六年一摘的极品,是入朝的贡品,也是皇上所赐。今日看来,是遇到知音了。"
这本是寒暄之言,但宗主一说到"知音"才猛觉有些尴尬,他俩人素为仇敌,不久前才握手言和,以前的心结尚存,怎么今日自己就放松了心情,竟说出了平日里决不会说出的话来。
见他神色忽明忽暗,圣君也心知肚明,为了圆场,便笑曰:"阴月倒也有好茶,下次我差人送些过来。"
宗主也接应着点头笑了一笑,下一刻却愣在那里。 你说他看见了什么?
被圣君捧过的杯上竟密密麻麻的布满了蛛网一般的血色纹路!
宗主不由得大吃一惊!
原来这茶杯也是贡品,名为白雪汉玉蛛纹杯,色若白雪,上有蛛网一般的天然纹理,乃为山阴所采名贵汉玉所制,以此玉饮茶,可以使茶叶灵香更浓,饮后有清心明目之效。
圣君受伤,这山阴之玉一遇阳血,便如吸星大法般,竟使圣君之血从绷带中渗出,吸入杯体!
但见金光脸色变得苍白,圣君便道:"宗主身体不适,七夜不便再作打扰,就此告辞。"
金光困难的点点头。
七夜悄然离去 ,只留宗主独自对着烛火辗转到天明。
第五回
三娘出策 宗主入瓮
话说自从那日回宫后,宗主几经调养,神色始终不佳,左思右想,只得差人请了司马三娘前来相助。
你说他为何要请三娘?那自是因为燕氏夫妇和圣君走的最近。
三娘察言观色,摸骨把脉,心下便已明了:"宗主一心使功力精进,但这天生寒体却无法攻破,是以反乱心脉,血气尽阻。"
"如此,可有良策?"金光现在只得好声求她一求。
"宗主需要找到一个至纯至刚至阳之人,便可破此劫。"
听闻此言,宗主又吃了不小一惊。这三娘果然非寻常人等,玄心奥秘她竟然也通彻,真真不可小觑!当下更为佩服。
"不过这世间至刚至阳之人乃属极品,以稀为贵,非常人可达此境界……"三娘忧虑道。
"还有它法吗?"
"再无它法了。"但见宗主心下犹豫,三娘便问,"宗主可是已有了人选了?"
思量了好几个转缳,宗主才道:"或有一人选。"
这日,圣君忽然收到请帖,原来是燕氏夫妇发来的,上书许久不见请他过去一聚。圣君一见开心,他本就想出去走动走动,便即刻换了平民衣服动身。
到了燕氏家中,只看到三娘,寒暄了许久也不见燕大侠,便问道:"燕伯伯呢?"
三娘笑道:"我把他给支走了。"
圣君便知她话里有话,只是不问。
三娘停了停,这才道:"今日请你来不光是想见见面、叙叙旧,还有一事相求。"
圣君这才放下酒杯,笑道:"三娘有何事?"
三娘笑盈盈道:"圣君可否先借圣血一试?"
一听她用了敬语,七夜觉得有些奇怪,但还是应允了。三娘拿出一块汉白玉,一试,便知宗主所言不差。
但见三娘满意地点点头,圣君却不明就里,问曰:"三娘,我血象有何特别之处否?"
三娘回神,笑答:"确有,圣君之血乃至纯至阳至刚之象,实属天地罕见,却有大用!"
"那今日三娘要我前来,所为何事?"
"并非我有事相求,而是玄心正宗有事相求于圣君。"
"玄心正宗?"圣君疑道,但听见内房处珠帘响动,有人从房中走出。
不是别人,正是玄心宗主金光。
原来那金光一是抹不开面子直接相请,二是又恐自己身体状况被人知晓。他身为天下第一大宗之首,牵一发而动全身:身为国师,于朝廷息息相关,倘若被朝廷得知,必然担心玄心势弱,便会扶助它宗;如果被阴月中人知道,也怕有野心、乘势之人利用这个机会煽风点火、再造生事。如此里外交困,他只得顾虑重重,绕了几个圈子低调相请。再者,此事颇大,有三娘从中斡旋,圣君虽与他有前嫌,但看在三娘的面子上,圣君想必也不会一口回绝。
一见金光出现,圣君真是摸不着头脑,做梦也没想到金光竟然有一天也会前来相求!
三娘在一旁将原委说了,又道:"宗主现时已是不能再拖,但求圣君看在我的薄面上为宗主治疗,玄心正宗也定当感激不尽!"
倘若换了别人,这时,那真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恐怕还要落井下石,踩上一脚不可;但圣君向来心思善良,耳根又软,常怀悲悯之心,偏偏就硬不起心肠来。
要知这用真阳运功疗伤,可是要耗费救人之人数年乃至数十年辛辛苦苦才能练就的功力,搞不好还有性命之忧。此请实在过分,若是魔宫四贤在此,怕是立即要咒金光快死,免得连累了他们圣君;但圣君实在是脸皮薄,看到三娘相求,他本来心地又比常人更为仁义,即便金光以前有多少不对,见宗主现在如此境地,竟不忍心抛下,答应相助。
三娘一听,心里真是大为动容,圣君仁义真乃宗主之福,但愿宗主能够因此事改观,使玄心阴月和平共处,也就不枉费她自己一片苦心了。
但见她回头望向宗主,宗主此时也双手相交,深深地一躬到底,道:"承蒙圣君相救,金光感激不尽。"虽是勉强而为,但他能出此言,行此大礼,说明他心中也知圣君完全可以袖手作壁上观,如今出手相救,那真是义薄云天的仁心仁义,一颗红心全不为己身考量。不知宗主是否已被圣君感动。
想到这里,三娘又道:"但这疗伤却要用个偏秘的方子……"
她顿了顿,才又道:"要到玄心禁地雨花山上的金风玉露汤去,以天然汤池灵水的日月精华泄去阴毒,尔后,方可进元补阳。"
原来那金风玉露汤是由地下灵窍涌出而成,原本便积聚了地阴中千年精华,成形后又吸收了天、日、月百年精华;池底又长有水灵芝,长年累月的冲刷,将矿精和芝精凝结在池水之中,是以仙蕴旺盛,灵动通彻天府地阴。倘若凡人入浴,可强身健体,祛病爽神,还有回春之功效;倘若有功力魔力之人入内运功,便可轻轻松松提升十年功力,大破体能极限。
"此番治疗需六个时辰,"三娘脸色凝重起来,"干系重大,需秘密进行。不知圣君是否现下方便?阴月那边会不会突然有事相请?"
"此事倒不必担心,七夜旋即可启程,出来之前我已吩咐妥当,将凡事托付于镜先生。"
"那就好,事不宜迟,请圣君与宗主即刻出发吧!"
宗主早已将一切事物打点妥当,当下不再耽搁,三人赶往天池。
第六回
到了天池,已是月上柳梢。圣君仔细观瞧,但见那金风玉露汤原是二汤,一为温泉一为冷池,故分阳阴。阳汤名为金风,阴汤名为玉露,可供调理阴阳、采神修功。这天池之间水雾弥漫,灵秀之气氤氲蒸笼,刚闻其气便已神清气爽,圣君越看越喜。虽已是秋季,那池中仍盛开着彩荷粉莲,在月色下尤为迷人可爱,烟垄纱罩之间但显青松明月,又有虫鸣悦耳,更如仙境一般。真是好一个天池神水驻地上,何需再觅瑶池台!
三娘道:"圣君与宗主分属阳阴之体,可先分别到金风玉露调养生息,一养阳生一泄阴毒。半个时辰之后,圣君再到玉露汤为宗主疗伤。"
圣君点头。
三娘又道:"圣君仁德,此次必然损耗真阳,但玄心正宗也不会让圣君吃亏,作为答谢,宗主愿以玄心奥秘一诀'天宫破'相赠。此诀乃修阳养身大法,可助圣君迅速提升功力,即使真阳大损,也只要修炼数天便可恢复。"
圣君原来只想着救人,没想到还有此大礼相赠,忙道:"此番大礼七夜愧不敢当。"
"圣君如何受不得?倘若圣君不取,宗主恐怕也不治病了。"
七夜一想,宗主也是刚强之人,岂肯白白受自己的恩惠,倘若自己推辞,一来二去怕只会延误病况,便道:"那七夜就收下了。"这正是大善必有大运报,好心必有好事来。
"圣君不必多礼,"三娘道,又顿了一顿,笑容忽然有些诡异,
"只是这天汤乃聚天地灵秀之精华,运功之时衣物甚为障碍,需得天体,才可使全身血脉通达,天、地、人、精、气、神无限循环。二位入内需尽除衣衫,才可重开宗主七经八脉。"
听到这里,宗主不禁脸色大变,看情形三娘事前也并未把这段内情说清,再看圣君也已面红耳赤。
"此事宜急不宜迟,二位为何还不进入?"
"这……本座与圣君还是穿衣入内的好。"
三娘一听,道:"绝不可如此,否则进汤有何用?"
但见金光脸色犯难,三娘摆摆袖子,一声叹息道:"如今这法子可是唯一又快又有效的良方,倘若宗主要讲究服仪之礼,那三娘也再无他方了。"(服仪之礼:古人讲究服仪,不可披发斜冠散服,更不可人前□身体,地位越高之人越是注重服仪)
宗主挣扎许久,才道:"如此,不知圣君可否……"
那厢圣君也是面带红霞,低声应允,仿佛已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
这厢,见他们如此抹不开脸,三娘确是心中畅快,这法子虽是唯一,却也不能说没有私心。她以前多次屡劝宗主未果,便要使这个方子挫挫宗主的锐气,免得将来谁也劝服不住这个心高气傲的金光。此事尴尴尬尬,金光将来也要忌她三分,再者,七夜已得到天宫破一诀,加上这份底子,就算金光将来翻脸不认人,也还有七夜可以压得住他。
"步骤功法想必圣君已了然在心,祝二位马到成功,那三娘告辞了。"
说罢,三娘便翩然离去,留下二人相对。
一时无语。
还是圣君先开口道:"事不宜迟,宗主请吧。"
"请。"金光低声道。
两人各自走到相应的池边,还好有烟雾遮挡,否则赤身露体如何见于人前。
待脱了衣服放在池边,踏入水中,圣君即刻感到内力蒸腾涌动。
水雾缭绕之中,显出他年轻精健的身骨来。
肌骼仿若天成,颈项与胸膛的曲线一气呵成,雄浑而圆润,腰线脊背更是有如钢塑,挺拔豪放而不粗犷,英秀如傲山劲松,矫悍若水中银龙,正是年少当时,潘安再世。
他当下念动天宫诀,顿觉神清气爽,才过一会儿,水汽已经浸湿了他的头发,化为一道道水注顺着他前身后背流下,倘若那些魔宫少女在此,少不了要晕满整个竹林。
不出半个时辰,果然如三娘所言不虚,说不出的内心完满,业已提升数倍功力。此时,体内清气上扬,浊气下降,三百六十五个毛孔无一不畅爽通达。待到真阳聚顶,才收势,将将过了半个时辰。圣君向那玉露汤望去,但见青烟弥漫,宗主身影时隐时现。
那厢,宗主也正微微扭头,向金风望来,只见圣君身影迷迷朦朦,不见容颜。心念到,还好,有这烟雾水汽,否则,二人相对,情何以堪。
还没来得及说话,便听那边问道:"宗主可调息好了?"
心下一惊,言语间竟有些不由自主地慌张,答道:"没……"却没想到,朦胧间那人身影已到身前。
虽然早有准备,但听得那人踏水而来的哗哗声,烟雾缭绕中,忽见着一张平日熟悉但不曾接近的脸,甚是心惊。
玉露池在深夜已是冰凉,不像金风汤中蒸腾着水雾若隐若显,此时面对,看得真真切切、明明白白。
圣君但见池中景象,说什么冰肌玉肤宛若芙蓉只显得词穷。
此时的宗主上身半裸立于水面,他虽为男子,却姽婳若谪仙降世,妖娆如空谷幽兰,无情又似有情目,羞怯但又皎皎之身全都入了圣君的法眼,令人心驰神往之,怦然心动,却又没有一丝亵意。
此时的金光不似平素的冷漠肃立,狠绝时的酷烈逼人,抑或是酒醉后别样的妩媚,在这赤裎相对时的神情,也许最为真实。
一点点防范,一点点疏离,一点点惊心,还有那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与羞涩的嗔怒……
虽然默默无语,但他眼神中那一闪即过的惶恐不安,已不再是那个玄心宗主,只是一个人,一个真实的人。
原来,他,也并非,无懈可击……
但,只是那一瞬,下一瞬,他的眼里又只剩下冷冰冰的光,不可动摇的光,像月色一样冷,遥远而不可触摸……难道那先前的感受只是幻梦的错觉?
不,金光还是以前的金光。即使落难,即使求助,他也不会让自己的身份低下一寸,哪怕是生死关头。他,永远是高高在上的,冷傲、藐睨一切、高深莫测的。
没有人,没有事,能入得了他的心。
"圣君神速,本座也已准备好了,时不我待,请开始吧。"冷冷的语调脱口而出。
是的,这才是金光,一直的金光,没有醉酒,没有羞涩,一切都只是必然,不可抗拒的。
自古痴情多余恨。绝色之人,留给别人的,总是也只有绝望。
圣君醒了,被秋风和凛冽的池水唤醒了。
但,最凛冽的,不是秋风,也不是池水,而是眼前绝色之人,傲若霜雪,拒人于千里之外。
奈何你我是前世的孽缘,今生的对手,最终,只能小心的相对,恭敬的疏远……
虽只是一瞬,圣君心中却已千回百转。
第七回
待两人四掌相合,运动真气,宗主便感到两注热力从手臂汩汩而入,其阳刚热烈不由得令人惊叹。宗主不禁也睁开眼睛,将这眼前之人仔细地瞧上一瞧。但见圣君眉宇英挺,相貌堂堂,身形伟岸,果是人中龙凤,天星转世,心下也不由得暗自赞赏。
七夜,七夜,你真是投错了地方,奈何你出身魔界,否则你我恐怕早就惺惺相惜,引为知己了。为何你我竟是敌人?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愁怨结心。
先前他一直以为七夜会有所保留,但运功这么长时间,真阳一直源源不断,毫无高低起伏,也毫无衰竭之兆,看来七夜是全力以赴,一心一意为自己疗伤。这样必定使他自己大耗元神,处于积弱之势,若有人要在此时害他真是易如反掌。想我金光之前一直都欲将你除之后快,即使订了和平契约之后,我也从未消过灭你阴月之心。今日,却得你如此坦荡对我,我金光情何以堪?
但又转念一想,正邪始终势不两立,即使你七夜今日有恩与我,但将来我金光还是不能因为一己之私恩将降妖除魔,天下社稷抛诸脑后。阴月皇朝我必定还是要剪除,到那时……
宗主正思绪纷乱,圣君便即刻感到他体内真气浮躁。原来这运功之时一定要凝神静气,最忌思虑,否则心阻气缓,耽误了体内元阳流转,会有性命之忧。当下圣君便道:"宗主切勿思虑,此时此刻,运功最为重要,请宗主切勿因它事而使你我前功尽弃。"
金光听了,没想到他还在为自己着想。七夜,你为何是七夜,我又为何是金光?为何你一点也没有防我之心,如此胸襟宽广,不计前嫌旧恨,你如此对我,我却……不可!金光,你莫要为了一时私情忘了天下!突然一个声音闯入他耳轮之中。你练功失败已被他知晓底细,现在他又得了玄心奥秘的天宫破一诀,必定会魔力大增,倘若他日后突然来犯,怕是玄心正宗整个也招架不住,你已成弱势,若不快点解决七夜,恐怕日后后患无穷!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既然早晚还是要铲除阴月,与七夜相仇,不如趁现在他真阳损耗,最为虚弱无防之时做了他,一了百了,永除后患,不正好?
听到这里,金光顿时心如捣鼓,怦怦直跳,恨自己道,金光,你还在等什么?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倘若能换来百年盛世太平,就算你金光要背上无情无义卑鄙小人的千古骂名又何仿?
可是一旦看到圣君的眼睛,刚才的勇气却又消得无影无踪,他的眼睛实在是那么的明亮,不带一丝杂质,就那样的看着自己,看着自己,眼中还有焦虑,怎么能对着这样的眼睛下手?七夜,你不要看我吧!金光心痛道。
金光!你还在等什么?!
那魔音又响起。
七夜他再好,再正直也是魔君!邪道是无情的,战争也是无情的,你怎知道他将来不会成魔?难道你也对他动了心,有了情不成?
这声声质问令他心力交瘁。
"我没有!我没有!"他终于忍不住喊了出来。
七夜立刻感到他体内真气乱闯,气血翻涌,便知道他在运功之时,思绪走火入魔,无法自控,但见宗主忽收回双掌,引得圣君急声道:"宗主不可妄动,你心脉已乱!"
那金光也知自己走火入魔,抽回双掌正是为了避免两败俱伤,他先前接受的真阳越多,现在就越难将其制住。甫一回掌,便觉体内真阳有如火龙冲天不听使唤,横冲直撞,正是元神溢散,泰山崩顶的前兆,一时天旋地转,直直地向池中倒去!
眼看他危在旦夕,圣君迅急伸手往他上中下三交穴位上点去,急封真气,堪堪地救了他一命。随后,宗主软软地倒在圣君身上,当下,七夜便俯身以定元真阳相济。渐渐,金光才缓过神来,谁知此时,忽闻一个尖叫怪声,圣君一回头,竟见一人站于池边,捂了惊呼的嘴,眼中满是惊诧!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魔宫少女小雪!
"小雪,你怎么在此?"
"圣君……你,你和金光……他……怎么……"小雪眼见圣君与宗主赤身露体,宗主还躺在圣君的怀中,圣君还吻了他那么长时间。这一切已让她是语无伦次,心乱如麻。
"小雪,事情并非你想象的那样。"圣君道,但他还未说完,小雪早已泪奔而跑了。
七夜此时煞是为难,想去追小雪说个清楚,免得她在玄心禁地乱闯,这边却又不能放下宗主。金光此时醒来,也是愀然变色,一时间又羞又恼,正待从圣君怀中挣扎起来,忽又听到不远处吵吵嚷嚷向这边过来了,不禁心头又是一惊!
只见那些人瞬间奔到近前,有人大叫:"刚才听到小雪的叫声了,快些找她,莫不是出了什么事了吧?"
此时,已是月上中天,银华照耀下,众人将玉露汤看的清清楚楚。但见一人在水中央,正不徐不疾地抬起玉臂,掬一捧水倾于己身之上,听见他们吵嚷,转过身形,原来正是玄心宗主金光,但见他神若月射寒江,洁若秋菊披霜,那风姿神韵简直将一众人等看得呆若木鸡,忽然一下鸦雀无声。
"何人胆敢擅闯我玄心禁地,扰我浴洗?"他语气冷冷,威严却又适合他的容颜,清美峻冽。
人群中忙闪出一人,正是修罗。但见她快速一拜道:"我等闯入玄心之地,实在是情非得以,望宗主海涵,只因我们四下寻觅圣君不得……"
"哼!"宗主还未等她说完,便打断她道:"你们圣君应该在你们阴月之中,怎么要找到本座这里来?!"
"圣君说是要去燕氏夫妇家中叙旧,但我们寻而不得。只因有人看到圣君曾到此处,我等才寻来此处。"
"有人看到?是道听途说,还是看花了眼?随便说说便可信么?你们圣君去哪,为何不告于你等知道?!"宗主说着,眉宇间已生出冷冷的寒意,"就算如此,你们圣君为何要来我玄心禁地?难道我这里是想来就来,想闯就闯的?"
众人被宗主一番言语压得理屈词穷,是啊,圣君为何要跑到玄心的地界来?于情于理都是自己这方理亏。他们不过是跟着魔宫四贤,其中内情缘由一概不知。
突然,无间分开人群,手持一面铜镜,大声道:"并非是我等无理取闹,现有玄天神镜可以作证!"
第八回
只见那镜中显现出圣君与宗主三娘踏入禁地之景。好厉害的一面魔镜!宗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此时,有人突然大叫起来:"唉!这里有圣君的衣服!"
众人转身观瞧,见那人捧起池边的一套衣服,的确是圣君所穿。
但见修罗颜色突变,厉声道:"兄弟们!金光和司马三娘设计挟持圣君,现在物证俱在!快快救出圣君!"
原来今天圣君走后,阴月宝座上的徽标突然倒下,镜先生掐指一算,大惊,便对魔宫四贤道:"我算得圣君今日有劫,你等速速带人前去护驾!"于是,四贤即刻出发,来到燕氏夫妇家中,见空无一人,便认定圣君遭难,四处寻找不得,便拿出镜先生的锦囊秘宝玄天镜察看,见到圣君与宗主三娘踏入禁地之景,因此追踪而来。
"是!"众人齐声大吼。
金光刚要发威,却听见又有声音传来,还有火把将夜空照如白昼,但见又一大群人迎面而来!
"保护宗主!"一声高喝随众而到,原来是朱雀领了玄心众人挥刀而来,"妖贼!竟敢擅闯我玄心禁地,胁迫宗主,还不快快受死!"
修罗一看,将刀向空中一挥:"弟兄们,我们跟他们拼了!上!"一时间,阴月众人也转身挥刀,齐头迎上。
当当当!两军甫一交锋,寒光剑影齐闪,兵刃相交铮铮作响,眼看一场恶战就要开始。
"大胆!"
"放肆!"
几声断喝,把众人震的虎口发麻,一时竟抓不住兵器。
众人回睛观瞧,只见圣君从水中跃出,头发还滴着水呢!
当啷啷!众人手中兵器都掉在地上,完全石化,嘴张得好似吞了个完蛋,噎不下又吐不出。
"还不住手!"圣君喝道。阴月众人便乖乖的放下了那要打要杀的架势。
"退下!"金光虽声音不愠不火,但却更让人胆战心惊。朱雀等人也心虚的缩回了一旁。
怎么回事?!
"本君不是已吩咐下去让镜先生全权代理近日朝事,你们怎么一刻也不让本君安宁?!"圣君今日分外地严厉,阴月众人不禁打了个哆嗦。
还是修罗一个健步上前道:"君上,我等四处寻找,只因镜先生算到君上近日有难,我等才心急如焚,违命前来。"
"什么劫难?"圣君无奈地气道,"本君现在不是好好的吗?"这个镜先生现在闲了,一天到晚就喜欢摆卦算命,本来今天什么事都没有,现在被他一算,没事也出了事,反倒应验了他的"神算"!
金光却不由得暗自惊诧,好个镜先生,真是不可小觑!
圣君哪知金光所想,只是现在头痛众人在此,该如何解释?刚想站出来,甫一出水,忽觉不妥,又忙退了回去。众人的眼珠子好玄没掉下来,滚到池子里!
宗主和魔君……圣君和金光……夜半□相浴于池中……
众人下巴已然脱臼,个个一副遭了电击似的木鱼蠢相,脑瓜完全卡住,再也没有办法转动丝毫。
只见圣君脸上一红,紧接着金光也意识到什么,吃惊的看了圣君一眼,竟然有些从未有过的慌张之色。
阿弥陀佛,观自在菩萨,般若菠萝蜜……众人人人心里打鼓,不会吧……不会吧?……真的?不会吧?……不会吧?!……
"咳!"圣君一看,非得有个交待不可了,"本君今夜与宗主在此共叙夜话,你们胡乱惊扰,太没有礼仪了!"
一时间,玄心众人面面相觑,什么?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母鸡也会打鸣了?!魔君与我们宗主夜谈?这这这!怎么可能?宗主不是处心积虑要除掉魔君吗?再往下却不敢多想;而阴月众人却个个心里都想得跟明镜似的,啥?!圣君与金光池中夜话?怎么可能?有需要吗?不会吧?!深更半夜,孤男寡男,□……想说话到哪里不可以说,非要无人隐秘之地说?想说话不可以白天众目睽睽之下说?非要夜晚脱光了说?
圣君你刚才还躲在水中,倘若光明正大的,你为什么要躲要藏?你到这里来为什么要瞒住所有人?欲盖弥彰啊!您要撒谎就不能撒个高明点的谎话吗?我们魔宫中有那么多美貌花季少女,你却一个都不要,偏偏要到外面来偷惺。
那玄心宗主冷颜冷脸的,就算再美也只是个只能远观不能近赏的花瓶,哪有我们魔宫少女温柔体贴?我们魔宫少女要妩媚就有妩媚,要泼辣就有泼辣,要清纯就有清纯,要可爱就有可爱,要十八禁就可以十八禁,要N禁就可以N禁,各色人选,应有尽有,哪像这个宗主,看着赏心悦目,可是那脾气那架子,刚才就已经把我们欺负透了,要是以后入了我们阴月还不知我们是何命运呢!怕是到了床上,还是冰山美人一座,千古不化,圣君你何苦如此犯贱?
想到这里,一些人已经开始捶胸顿足,痛哭流涕了。
玄心众人见他们突然这样,一时不明所以,倒是朱雀忽然倒吸一口冷气,因为她发现自己正踩在宗主的亵衣之上。嗡的一声,脑子也终于开转,恍然大悟,原来宗主所说的闭关修炼是假,与七夜圣君幽会是真。阴月众人硬闯禁地,她听闻后立即和三将追杀过来,没想到,竟然撞破宗主与圣君的奸情,不不不!是私情……没想到啊,原来宗主也……忍不住那高处深宫寂寞……也是……风华正茂,却要守身如玉……如何不会……想来怕是早有私情了……不怪我们笨,而是宗主掩饰的太好了,让全天底下都以为他们势不两立,这样才可以暗度陈仓啊……宗主……你掩饰得好辛苦啊!……
想到这里,朱雀别过脸去,身后众人也才醒过味来,个个面红耳赤,在心里兀自叹息。有道是偷情憋死英雄汉啊!今日被我等撞破了丑事,恐怕今后没有好果子吃了!玄心众人一想到这里,又不禁打一冷战。
这时,阴月众人纷纷走上前来对玄心众人抱拳道:"对不住啊,兄弟,误会,一场误会,不好意思,实在是不好意思啊!"有人更耳语道:"以后都是一家人了,常来喝酒啊!"所有的人都不住点头,又亲如一家了。
第九回
流言蜚语似毒箭
待到众人寒暄完毕退去,圣君才一拱手道:"是在下管教无方,冲撞了宗主,七夜向宗主赔罪了。"
宗主因先前想要害他,却被他相救,但怀感激羞愧之情;又被众人发现,现在就算再想出手也是不行了,只得曲意道:"圣君何罪之有,所谓人算不如天算,此乃意外,无须挂心。"'人算不如天算''意外'宗主自己说的话,听了,却总觉得像在说自己。
"既然如此,看来宗主身体已无大碍,想必也可自行调息了,阴月今夜混乱,七夜还有事在身,不便逗留,先请告辞。"
宗主道:"大事要紧,本座这边已无大碍,圣君还是速回朝中照应。"
"如此甚好,七夜告辞。"
"恭送圣君。"
金光别过脸去,圣君也就出了玉露汤将衣物穿上,匆匆离去。
他如此说辞,匆匆离去,想必已是知道自己当时走火入魔是因为什么了,但却不说破,七夜,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对手?
一时只留下宗主一人,空对明月,不知心恨谁。
真是时间潮流无定数,反乱心海生波澜;今日心下相讳忌,怎知明日共枕眠?
昨日虽似东流水,留于今日可堪忧。
两三天后,坊间传说已是沸沸扬扬,当传言入到司马三娘耳朵里时,她堪堪将一口老茶喷在燕赤霞身上,没曾想那日之事竟被传成今日之版本,连道:"孽障,孽障!"
"孽障?"燕赤霞抹了一把脸,说道,"我看倒是孽缘!原来他们俩做的戏给天下人看,全被他们骗了!奸夫淫夫!"
此事皆因三娘而起,此时她看到舆论如此强大,也只得装聋作哑,管不了了。
一时间洛阳纸贵,坊间局里的黑印刷坊,地下刻印如雨后春笋般多如牛毛。但凡看见三五个人凑在一起,便知他们手中拿的是"玄心奥秘报"。这黑小报,添油加醋地描绘了那夜情景,直看的人血脉喷张,比那春宫画,艳情小说还要好卖,更有甚者竟画了春宫图以配文,唯恐不够刺激。
这日,宗主正路过一处茶馆歇脚,听见有人谈论玄心,便坐在雅座的竹帘之后暂且听上一听。
只听见一人道:"真没想到,原来宗主和那阴月圣君一直有来往。"
称讳"宗主",这人看来是本宗弟子。
"怪不得我们打杀这么多年都没能灭了阴月,到现在反而还订了和平条约!"
"是啊,先前那日我们和阴月共宴,魔道圣君送宗主回宫,我就觉得有蹊跷。如果宗主先前真和那魔君势同水火,怎么刚建交,就如此熟络呢?"
嗯?听到这里宗主忽觉十分不对劲,怎么玄心弟子怀疑他和魔道中人早先就有私交?怎么会?是谁在这里混淆视听?这岂不乱了正邪之分?便再往下听。
"呵!后来又有一次,那圣君夜晚悄悄进了玄心宫,被几个哥们发现,你猜怎的?"
竟然连此事也知道,看来还是大殿内侍。
"怎的?"后面有人追问。
说话那人喝了一口茶,吊足了众人胃口道:"是宗主出来把他们给喝退了!你想想看,夜半三更,宗主和魔道圣君要干什么?"
"啊!在金风玉露汤被撞破之前,宗主和那魔道圣君就有暧昧了……!"
又有人说道: "对啊!正所谓惺惺惜惺惺,表面上是敌人,心里怕是舍不得下手,不然,喊打喊杀这么些年,怎么就不动真格的?"
"那可不是?'玄心密报'都披露了,当初宗主知道七夜圣君和那聂小倩才是七世怨侣,宗主都不让他死,好比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哎,其实只要想想,我们宗主国色之姿,而那圣君又是年少英雄,正处虎狼之年,那可不是天雷勾地火,一引即发?"
宗主越听越觉古怪,闻听此言竟一下没反应过来,他先前以为谣言诬他除魔卫道之心已失,入了魔道是真,却不明了他们所说的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还有,还有……你们不知,前日,我还见着宗主捂着心口,作呕吐状呐!"有个人捂了嘴小心把众人聚拢了说,宗主刚才却一时思维混乱没有听清,再一回神,只听得那些人唧唧咕咕说起那低声秘话来,模糊不清。
"……这跟魔君有何关系?"
"哎呀,这还不明白?怕是……有了……!"
"啊!!……"众人皆大惊失色。
"什么?……你真见着了?"
"可不是?!这些天,你没见宗主总是气色不佳,闭门不出吗?……听内侍的兄弟说,宗主总是夜不能寐,辗转反侧,……有一次还晕倒在地!"他们声音忽高忽低,情绪十分激动。
"你别胡说,我听说宗主是因为修炼秘籍而晕倒的!"
"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那是掩饰啊!!笨!"
"不要胡说八道!宗主怎么可能怀上?!……他们可都是男子之身!"一人激烈辩解道。
"唉!要不我说你没见识,没文化呢!"那个尖声细气的嗓音说道,"那七夜圣君是魔道中人,魔道的本领难道你都清楚知道?!这魔道就是非常道!以七夜圣君的功力魔法,恐怕令宗主怀孕也非难事!不然怎么叫魔呢?!"
"啊?!惨了!惨了!"有人哀嚎道,"白白地被阴月占了便宜!今后我们见着他们,岂不是低人一头?!"
不甚清楚断断续续闻听的这些胡言乱语,宗主差点没气的吐出一口血来,他青筋暴出,第一次按捺不住脾气,想拍案而起,严惩这些个祸国殃民乱教之徒。
又听见那些人再说什么"攻""受""上""下"的,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听说近年来,江湖朝野兴起一帮名为同人女、耽美狼的邪教力量,受众颇为庞大。他原以为是谣传,没想到今日算是见识了他们的渗透力量,就连本宗弟子都走火入魔如此信口开河!
前几日,他不过是内伤复发、真气郁积而食不下咽,运功疗伤昏倒过一次,就竟然被讹传成怀了魔胎!金风玉露那夜之事竟被捕风捉影描绘成如此地步,他金光一世英名,如今清白扫地!
想到这里,他恨意暴起,七夜,都是因为你,本座竟受如此大辱!我金光不灭了你阴月皇朝,难出这口恶气!
当下再也无心喝茶,他办事也一向要有情有理,心想金风玉露一事已是谣言惑众太广,首先要揪出的就是幕后放黑烟的黑手,这些弟子本座日后再严厉惩罚,想到这里,他便匆匆离开,径自回了玄心正宗。
正待要纠察幕后散步谣言祸首之时,忽听有人来报:"宗主,皇上下驾我宗,请速出宫迎接!"
宗主忙整理衣衫,收拾心情出殿迎接。
第十回
圣旨逼婚
"金光见过陛下!"宗主施礼道。
"爱卿免礼。" 皇上抬手免礼,当下赐了座,金光坐于下手。
"国师近来如何啊?"
"承蒙圣恩,如今天下歌舞升平,玄心也自是日日闲隅,只做些为国家社稷,为万民祈福之事,而那阴月皇朝也相安无事。"
"多亏了国师朕才得如此太平盛世,天下太平国师功劳首屈一指,朕今日前来是特来封赏的。"
"玄心和金光愧不敢当,天下太平实乃陛下恩泽四方,金光何敢居功?"
君臣当下谦虚推就一番,赐了封赏,言语上又是一番礼数往来,之后,皇帝才开口道:"听说近日来国师与那阴月圣君来往甚密啊……"
金光听闻,忙道:"臣只是邦交所致,与他并无私交,来往甚密真是无从谈起!不知陛下从何听来的这些言语?"
"呵呵,这些言语也不知哪儿来的,朕只是随便说说……"
"金光对陛下忠心青天可鉴,身为国师,受朝廷俸禄陛下赏识,焉能不以陛下天下为先忧考量?"
"呵呵,国师也无需虑心,朕当然知道国师忠心耿耿,守身秉正,决不会与阴月结党营私。"
"陛下圣明,除魔卫道本是金光职责,干脑涂地也再所不惜,与那阴月结盟只因不忍百姓再受苦难,国家社稷再遭战乱祸患,只是缓兵之计而已。"
"是是是!爱卿言之有理!朕希望国家安宁,百姓安乐,永无战祸才好!"
"玄心与金光承蒙圣恩,成为国教,身居高位,食君之禄担君之忧,更不敢有半点懈怠!陛下是担心那阴月虽与我们结盟,但终究是魔道,日后撕约反复否?"
"是……也不是……"皇帝叹道。
"陛下之意……?"
"既然我们已签订协约,身为大朝天国,岂能失信先行毁约?"皇帝道,"再者,天下太平得来不易,契约自是是越长越好,越久越好!如今太平盛世,不如结为亲家,才是长治久安之计……"
"陛下所言甚是,打仗不如和亲,以和亲换来天下平治,实乃上上策。"
"既然爱卿如此身明大义,朕也就不绕圈子了,朕觉得这最好的和亲人选非爱卿莫属啊!"
"臣当然是职责所在,就不知陛下想让哪位公主和亲,让臣护送前往?"
"爱卿怕是没听明白,朕说的就是让爱卿作为人选!"
"啊?!金光不明白陛下之意!"
"爱卿与那阴月圣君之事,朕也有所耳闻,如今天下归心,四海平定,爱卿也可功成身退,心无牵挂,享享荣华富贵了。既然爱卿与那阴月有缘,不如就由朕来促成这件好事,爱卿入主那阴月皇朝,也必定会给本朝和阴月同时带来长治久安,到时候想必就到了天下一家的圣贤时代,也是万民之福啊!"
"陛下,臣与那阴月圣君决无私情,望陛下明鉴!"金光一听,急伏身下拜。
"嗳! 爱卿,雨露之欢乃人之常情,你不必羞赧,这是喜事啊!"
"陛下,此乃诬陷之言,臣守身清白,陛下不可相信啊!"
"爱卿~!"皇上见此情势,看来不得不言了,"如今这民间朝野都传得沸沸扬扬,就算朕相信你,但这悠悠众口如何能堵?所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倘若没有一丝半影,又如何出来这风言风语?既然事已至此,爱卿不如舍身成仁,与那圣君结为秦晋之好,于国于家都有无上之益,不知爱卿意下如何?"
让金光和亲,在皇上这边的考量,便是有多重因素,一是虽说两界定了契约,但那说到底不过是一张纸,关键时刻恐怕是"要翻脸就翻脸"的,一个契约远不如和亲来的牢靠。二是这传闻闹得满国风雨,有伤风化,搅得社稷不安,失去一个国师事小,丢了'国脸'可就事大啦。三便是舍不得自己的公主,既然有了更好人选,干嘛要拿自己的亲生女儿,皇帝也是有私心的呀。于是经过一番与群臣的密谈,皇帝决定,"该出手时就出手"!牺牲国师一人,幸福全天下。
"陛下,金光为国家社稷赴汤蹈火也再所不惜,但正邪不两立,正邪结合有违天理人伦!臣愿带兵攻打阴月,除去陛下的后顾之忧!"
"爱卿,双边战事旷日持久,劳民伤财,死伤无数,况且魔界势力已根深蒂固,岂是一夕之间能够剪灭?再发动战争,只会两败俱伤,民怨沸腾。与其鱼死网破,却不如和平相处,再和平演变了他们,朕把国师安排到那边也正是此意,有国师随时随地观察他们的动向,防患于未然,朕也就高枕无忧了!"
"可是陛下,如此一来,有似与虎谋皮,倘若不力,让魔道将来得了民心,只会使民众不知是非黑白,弃善从恶。这和亲一事,臣却无论如何也无法答应!"
"什么?!"金光一番强力谏言,皇帝听了脑筋却蹦起来多高,"国师,朕乃皇上,好言相商,你却不知高低尊下!你身为国师,却有伤风化,朕没有追究,反而想体体面面地给你收拾局面。如今你仗着功劳颇大,深得民心,竟公然抗旨,难道你不想活了,也要玄心和你一起陪葬?!"
这一番话,正刺中了金光的要害,只见他身形一颤,脸色一下变得焦白。身边朱雀等人吓得齐刷刷跪下:"皇上开恩!宗主绝非有意抗旨。宗主只是一时口误!陛下开恩呐!"
到这里,金光怎不明白?自己平息阴月,玄心势力大增,号称天下第一,已是功高震主,朝廷忌惮。正所谓飞鸟尽,良弓藏。现在的皇帝最希望的就是用"莫须有"的罪名削弱玄心的民心、势力,将自己排除到政治权利中心之外。
金光一听,圣上已无灭阴月之心,而有压制玄心之意,自己便是百口莫争,君要臣死,臣便不得不死,更何况是利国利民的和亲,江山社稷有保障,才是皇帝最乐于看到的,如果自己不同意,只会担上不忠不义的名声,而玄心正宗也会因此获罪。历史就是这样无情,有事的时候打来打去,无事的时候就嫁来嫁去,以前那些公主含泪远嫁蛮夷,生死由他人掌握的命运,没想到今时今日竟落到了自己的头上!
他区区一个国师竟然因为无中生有,捕风捉影的谣言要"下嫁"魔君!
若是当初没有妇人之仁,心再恨一些,一下结果了那个魔君,自己怎么落到如此地步?!真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皇帝再看那金光,已是失去颜色,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只见皇帝一甩袖子:"哼!玄心正宗听令!"
"是!"朱雀等人答道。
金光也只能伏下身,气若游丝地答了一声。
"即日起,尔等为国师打点行装,准备大婚!"
"遵命!"
皇帝看了看跪在近前的金光,又道:"国师,朕这么做也是迫不得已,为了天下苍生,为了黎民百姓,朕都必须这么做,你要体谅朕的苦心啊!"
"臣愚昧,未能体察陛下深谋远虑,臣罪该万死!"金光悲切道。
"这就好,大婚一事,朕一定给你办的风光无限!"皇上又面露喜色,起了身,便有宦官马上喊道:"起驾回宫!"
"臣等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朱雀等人叩送那黄袍身影远去。
但金光还在一旁愣愣地望着远去的人群,口中兀自喃喃道:"臣恭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朱雀一行人赶紧过来扶他,道:"宗主!"
只见他推开众人之手,失魂落魄地站了起来,向前走了几步,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来。
"宗主!"
第十一回
婚宴斗法 上
"怎么办?宗主已经三天没吃什么东西了!"朱雀说着,好悬没掉下金豆豆来。眼见着宗主憔悴了许多,她也感同身受。自那天她回来,头脑冷静之后再一想就明白宗主和七夜之间一定不是大家想的那样,因为宗主那样冷傲孤高的人,是决计不会和别人有私情的,即使是七夜圣君那样倜傥拔萃的魔君。如今含冤,被众人飞短流长,还要嫁给魔道,凭宗主那骄傲的性格怎么受得了!
她这么想,其他人却不这么想。
"哎!……"但见其他三将个个长吁短叹,哀声叹气的。
青龙道:"宗主入主阴月,那是说的好听,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你想想,现在让他们阴月骑在咱们头上,宗主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玄武一撇嘴:"宗主失身是小,但咱们玄心正宗被'攻'了是大!"
白虎青筋暴起来多高:"宗主在上,我们就鸡犬升天;宗主在下,我们也就被压受辱!如今咱正宗正派成了'受',他们魔界反而得了正纲,真是老天不公!"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呀!"气得朱雀跳起来,"宗主气的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是哪个阿?!"白虎嗷嗷叫道。
"宗主他……"朱雀刚想辩驳,突然瞥见宗主从内室中出来,喜得大叫一声:"宗主!"
其他三人也忙道:"宗主!"
只见金光此时神色平常,一点沮丧之色也没有。
朱雀道:"宗主,您三天都没出来了,也没怎么吃东西,我们都担心您坏了!"
金光微微一笑:"你们担心什么,我现在不就出来吃东西了吗?"
朱雀擦了擦眼角的泪花,高兴道:"宗主没事就好了,我们就放心了。"
金光笑道:"我会有什么事?"
"其实圣君他人挺好的……"朱雀小心翼翼地说,"那个大婚……"
"喜事啊。"宗主不以为然地答道,轻快地看了他们一眼,手中拿起个桂花糕。
这下四个人可都木在了原地。
喜事?宗主转性了?
白虎急了,一步上前道:"宗主,这怎么是喜事呢?咱玄心嫁过去,多跌份子啊!"
金光一挑眉,斜睨着他:"这当然是喜事。俗话说,要离你的敌人最近。"
玄武恍然大悟:"啊,是啊,再近也没有比枕头更近的距离了!"
宗主一咬牙,忍了,道:"皇上要玄心嫁过去,目的也是就要监视阴月;待我们过去后,将他们的底细全盘了解清楚,到时候,就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天下大同,指日可待。"
白虎大喜:"正所谓舍得一身寡,敢把皇帝拉下马;宗主是舍得一身清贞,换得入主阴月,这弱守反攻计用的好!我就跟他们说,宗主委身于圣君决不那么简单呢!原来宗主早就给那圣君下了套!"
青龙玄武心想,看来在皇帝面前也是事先商量好了,将悲情戏演给别人看的喽!便大喜道:"宗主英明,属下佩服!"
金光脸上黑线,为什么本宗弟子正事没大脑,想些歪的邪的小脑却极其发达……
只有朱雀一人心思单纯,觉得宗主和其他三人讲的好像对不上号吧?真是如坠云里雾里,分不清真假了。
七夜看着人间皇帝和玄心正宗的"和亲书"真是犯了难了。这分明是政治"逼婚"啊!一旦答应便要受制于人,不答应恐又得罪他们,到时候就给了他们翻脸撕约的理由,自己和阴月的命运看来都寄托在这薄薄的一张纸上了。但见圣君苦恼地看了镜先生一眼。倘若不是镜先生的那一卦算他有难,他和金光怎么会在金风玉露被众人误会,以致传得不可收拾?这一劫也看来是逃不过了。镜先生也心知肚明自己帮了倒忙,只好打肿脸充胖子装作不知一般站在那里。
阴月众人都无语。不管圣君是偷腥也好,无辜也罢,现在都没有回头路了。倘若是偷腥,这代价也太大了;没有私情的话那就是更冤了。举手赞成,让那金光入主阴月,那是葬送圣君一生幸福,是对君不忠;反对,那是与大唐玄心对抗,是对国对民不利,真是左右为难,个个摇头叹息,无有良策。
圣君也无法定夺,只得退朝,回后宫面见母后。
太后见七夜一副忧虑神情,还没等他坐稳便问:"我儿可是为和亲一事烦恼?"
圣君点点头。
"众人也无良策?"
圣君摇摇头。
太后一声叹息:"我儿,为了阴月,为了和平,你还是……"
"儿臣明白母后的意思了,走一步算一步,只要现在能够相安无事,以后再作打算。"
"难为你了。"
"儿臣的幸福与阴月相比,孰轻孰重,儿臣心里其实早有决断。"
"忍得一时之气,坐得百年之位。"
"请母后不必担心,儿臣会好好与那金光相处,决不会让他抓住任何口舌。"
"我儿英明。话虽如此,但那金光冷面冷心是众所周知,得妻如此真是了无生趣。苦了你了。"
圣君心想哪止是了无生趣,上次为他疗伤,他还念念不忘对自己下手,一旦他进入阴月,玄心正宗肯定会借机把持朝政,真不知如何对付,恐怕日后有的焦头烂额了,但形势所迫,就算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也只能往肚里吞,听天由命吧!圣君心里这样想却不能说出来,以免太后担忧,伤了身子。
闲言少叙,书归正传。
话说魔宫四贤这些天来忙着置办彩礼,不亦乐乎。玄心四将也忙着置办嫁妆,脚步沾地。经过一个多月紧张而又忙碌的筹备,玄心正宗和阴月黄朝之间的联姻可就是万事俱备了。但见两边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张灯结彩,窗红瓦绿,好不热闹!人山人海,比肩接踵,你挤我,我推你,围的水泄不通,都要一见玄心宗主和魔宫圣君的风采。但见两人身着金丝锦绣大红喜服,手中各执喜花绸条一端,款款步上红毯。
众人一看,好圣君!碧玉纽,锦绒罗袍衬里,金落索,步云履,眉分八彩,目若朗星,悬胆鼻,美唇峰,天庭饱满,两颚端方,英俊年少真风流!
又看那宗主,真是天生的玉面罗刹,水中的娇龙真颜。骨秀清奇,玉腮媚眼,妍媸天然成,修真而生的金色眼影和火焰烈纹,更是冷艳决绝,霸气横生,千般风情皆在眼角眉梢唇畔。瞪视而动心魂,凝眸而似含嗔;吐言而幽然生花,一笑便唇角勾魂,天上麒麟子,地上飞凤仙,虽为男子,却烟霞身姿,步若绽莲,另有一番风情,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令人赏心悦目,真个把人看得心中焦痒难耐,抓耳挠腮。这一对碧人真是天造地设美极!
第十二回
大婚斗法 下
但见他二人在庙堂中拜了三拜,转过身来,才礼毕坐下便有人给斟酒。金光首先起身端起玉盏道:"今日是本座大喜之日,多谢诸位赏光,金光先尽了这杯,以敬大家!"
众人也起杯致喜道:"祝宗主与圣君百年好合!"
咦,这道喜声不齐,玄心众人与阴月众人互看一眼,暗自较劲道:"祝圣·君·与宗主/宗·主·与圣君白头偕老!"
圣君一看情势不对忙起身:"多谢各位美言,我七夜先干为敬!"
镜先生看圣君将将喝完,众人还未来得及再言,便道:"新婚致礼!"
玄心众人与阴月众人这才端了酒杯,互道:"恭喜,恭喜!贺喜,贺喜!同喜,同喜!"
"喝交杯酒!"镜先生喊道。
众人刚坐下,一听便直直地看着两位主上。但见宗主浅浅一笑,伸出手来:"圣君有请!"七夜也道:"宗主有请!"二人交臂,各自饮下。看两人神色平常,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上贺礼!"镜先生说着,一摆手,那阴月众人早有准备,但见恶龙走上前来,躬身施礼道:"贺圣君新婚之喜,属下进献星珍蟒带一条,此带平日可藏金卷银,"他拿在手中撑了撑,"能伸能缩,洞房喜事又可作情趣之用,一等一的质材,无勒痕之苦!愿圣君战龙在野!"
玄心众人一听,不由得脸色大变,自己这边送的无非是金银珠宝的平常之物,哪知甫一出场,便被玄心众人设套抢了先机,吃了大亏!
而圣君一听,也不禁愀然变色,偷望宗主一眼,但见宗主的玉面,一下子红,一下子白,虽说艳若桃李,却令人不敢欣赏。
朱雀看了其他三将一眼,咬咬牙道:"恭贺宗主,弟子献上夜明珠一枚,可将暗夜照如白昼,妖孽等不敢近身,愿宗主洪福平安!"
阴月众人听了,大笑不止。
在一片笑声中,阴月饿鬼进献道:"属下进献血色玉如意一只,如意,如意,愿圣君得偿如意!"
宗主一听,差点没背过气去。你说这玉如意怎的?原来这如意之形是取自□,其本义便是男阳之意,到后来才发展成"安宅如意"之意。
青龙一听,急了:"属下进献紫灵玉环,玉璧·各一对!可套住妖魔命根,驱魔'辟'邪,愿宗主旗开得胜!"
修罗一听,跳出来高声道:"属下进献宝刹博香炉一只,中有龙涎,罗勒,迷迭香三种,点燃后可舒心养情,制戾气增情意,更有催情生欲之功效。祝圣君夜夜常青不倒松,欲如东海长流水!"
"嘿嘿!攻不胜防!"有阴月之人嘲弄一句。
白虎听了,气不打一处来,大吼道:"属下进献庇阴处子金腰带一条!平日系于腰上,只有大败所带之人方可解下,急时一抖可做软剑攻敌防身之用!"
此时,魅姬盈盈出列,妖娇道:"我送圣君十味大补丸十颗,此丸乃由鲨鞭,虎鞭,狼鞭,熊胆,蛇胆,玉蜂金针,天蝎金针,淫羊藿,麝月香,情花根等七珍八宝精华所提炼而成,服用后,必定雄风大振,翔龙云雨不衰,豪迈金枪不倒……"
"哎呀,只有防守之势,更无还击之力喽!"有人吹哨。
玄武气急败坏,抢行出列道:"弟子向宗主进献一宝,名为逍遥散;甭管他天王,霸王还是魔王,只要当面一扑,即刻手脚酥麻,欲念萎顿,保管有生之年再也有心无力!"
"好哇!你们藏着药来害我圣君!"阴月众人一听,噌噌地拔刀叫嚣。
"你们圣君□太重,我们帮他煞煞火!"玄心众人也毫不势弱,个个目呲欲裂。
"是你们宗主性冷感,要多吃大补丸!"
"哇呀呀!……"
顿时,两方哇哇大叫踢凳倒椅就要火拼,眼看乱成一团,身为司仪官的镜先生大喝一声:"放肆!今日是喜筵,尔等如此无礼!人魔本是一家亲,争强好胜窝里斗有什么意义?!万事以和为贵!不明白吗?!"
众人这才看到宗主面色黑如阎罗,散发着不祥的气息,这才有些心虚,放下兵器,骂骂咧咧地坐了。
镜先生回身笑道:"圣君宗主见笑了,他们都是缺乏管教,吵吵闹闹,打打玩玩惯了,请两位主上不要往心里去。今日大喜,不闹一闹怎么显得热闹开心呢?哈哈……"
但见宗主咬着牙笑道:"无妨,今日就让他们闹个够,反正是喜日嘛,本座以后再调教调教他们。"
镜先生呵呵一笑,心思道,这下惨了,这宗主金光一"受",只怕阴月以后有的"受"了!!
"还有谁要上礼呀?"镜先生清清嗓子紧紧地打个圆场,向下喊道。
只见宁采臣和小倩这才出来。
采臣道:"哥哥今日大喜,小弟没有什么名贵礼物。小倩她花了三个月,一针一线为哥哥缝制了鸳鸯绣花枕一对,双人踏花连理枝红绫锦被一床,愿大哥与宗主举案齐眉,和和美美。"
小倩在旁轻轻一拜:"采臣他还特地为七夜哥哥亲手做了一对红莲并蒂宝灯,宝灯上的缎面金符是我们请月老庙的祈福官特制的,上有万喜金印,希望七夜哥哥和宗主神仙眷侣,永结同心。"
圣君见到他二人,便从心底里高兴,总算是弟弟和小倩深明大义,又感他们夫妇二人感情融洽,真为他们祝福,只是他们的美好愿望恐怕是永远难以实现,不禁又有些暗自神伤,虽然暗自神伤,却又强装笑脸道:"采臣,小倩,你们的一番心意,我感激不尽,你们既然来了,就多盘旋几日再走。"
小倩知道他们兄弟情深,便拉着采臣答应下来。
但听得他们二人与圣君所言,众人这才有些羞愧起来,大婚原是圣君与宗主一生的大喜事,他们却不明事理,弄得乌烟瘴气。
众人冷静下来,场面也就冷了,无间忙颠颠地跑出来,终于到他上场了。
"无间向圣君贺喜!属下送上人间最好的金华火腿腊肠和两坛女儿红,祝圣君宗主'长长久久'!"
众人心想,这个无间就知道吃,脑子都吃迷糊了,什么不入流的东西也送上来!
无间本来自以为说的极好,想讨个好彩头,却见众人都对他怒目而视,吓得他一溜小跑躲回修罗身后。
那宗主因先前阴月众人送的各种"闺房秘宝"给气的够呛,现在见了无间送的东西,便以为他又在拿"□","破身"开涮,气上心头,觉得头晕,只好左手撑在扶手之上,按住自己的太阳穴。
镜先生偷眼向上观瞧,见宗主和圣君的各自神情,只得在心中暗暗叹息。
第十三回
闹洞房 宗主压阵 玄天镜 闺房探秘 上
叫也叫过,打也打过,吵吵嚷嚷,热闹也热闹过了;喝了不少酒,掐着脖子对骂;划拳变拳击,斗酒变灌酒,千姿百态,还好没伤了和气,因为还有最后一项,闹、洞、房!大家可都等着呢,连平日最爱喝得烂醉的饿鬼也都多了个心眼,。酒疯,要等到了新房才能耍呢,否则现在耍了只会被人抬下去,留着后劲,憋着一股气呢!越喝到后来,竟越是清醒了,众人互相看着,端着酒杯,心照不宣。
气氛诡异起来。
眼看着计时的更漏载满了竹筒,一倾,水流了出来——良时已到!
闹、洞、房!
跑哇!抢啊!杀呀!春宵一刻值千金,人生难得几回搏!
人人不甘落后,你争我夺,手指戳进别人鼻孔,脚后跟踩着别人小脚趾,手肘顶着别人的肺,伤亡,是不必说的,早就有镜先生站在那儿登记了,明天好上"阴月皇朝"早报,盛况空前啊!
魔宫四贤和玄心四将自然是杀出一条血路,到了新房门前。
但见大红朱漆门紧闭,从纸纱窗看去,房内红烛摇曳。
八人互看一眼,定了定神。
修罗艺高人胆大,第一个伸手推门。
众人齐头并进。
修罗迈了第二步,众人也迈了第二步。
第三步,修罗却退了一步。
众人紧跟着退了一步,无间捂着鼻子暗暗叫疼。
气场。
好强大的气场。
修罗第一眼便看见宗主坐在新床之上,因此后退了一步,撞上了身后无间的鼻子。
玄心四将一看,便知宗主不会吃亏,放了心,但仍手握兵器。
魔宫四贤看见圣君坐在桌边,便也壮了壮胆。
霎时,仿有电流穿行而过,劈刹在空中。
朱雀在八人当中张的最为可爱,年纪也最小,于是为稳妥起见,七人联手推她出列。
但见朱雀先是一惊,旋即露出两个可爱酒窝道:"我们是来为宗主和圣君闹新房的。"
金光微微一笑:"有劳诸位了,不过今日本座已经很累了,诸位想必也辛苦了,不如今日到此为止,早些歇着吧。"
众人哑口。
朱雀只有挤出笑容:"那属下便不打搅了,请两位主上早些安歇。"
众人告退。
这么早就要安歇了,碰了一鼻子灰,众人心下委屈,个个唉声叹气,坐在地上东倒西歪。
两位主上的对决怕是无幸亲见了。
魔宫四贤心里那个愤愤不平啊!圣君就结这么一次婚,他们想闹个洞房都不行!那玄心宗主身上就写着生人勿进的字眼,离他远些儿的就冻伤,离他近些儿的就冻亡。
恶龙气得乱抓头发,叫他吃冷饭,坐冷板凳都没这么憋屈过!今天不撒撒这口闷气怕是过不去了。
还捂着鼻子的无间突然就跳了起来,原来他发现玄心四将没和他们在一起。
四贤即刻返回新房附近,没想到四将真的趴在墙根下偷听,小老子的!!真不厚道!四贤心里骂归骂,也悄悄跟了过来。四将一看,得!一起听吧!
房内很久都没动静,八人腿都蹲麻了。终于,听见房内宗主道:"你们的腿也都麻了,无需再等,快些回去吧!"
众人霎时好似一瓢冷水浇头,心里扒凉扒凉的!欲哭无泪啊!个个有如丧家之犬灰溜溜夹着尾巴离开墙脚。
一路上,大家终于充分认识到:同时天涯沦落人,最狠莫过宗主心!大家现在是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要将悲愤化为力量!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探得闺秘不罢休!
一旦达成共识,大家有脑子的出脑子,有歪脑子的,出歪脑子。
所有人脑中突然闪过一道绚烂的焰火,世界突然光明了!
玄·天·镜!
大家那个喜啊,那个美啊,那个敲哇,那个打!
玄天镜就在镜先生那,众人火速前往!
待到了镜先生房内,你猜怎的?
镜先生和魅姬早就在玄天镜前守株待兔了!
"你们终于来了。" 镜先生眼皮都没抬一下,便道。
"没来晚吧?"
"没错过什么吧?"
众人焦急地问道。
"没有……!"魅姬脱长了音笑道。
"真是太好了!"
"老天保佑!"
众人大喜,纷纷四脚八叉地找最佳位置坐下。
但见那镜中景象,竟是……
金光坐在床上摆了摆衣袖,对圣君说了几句话,圣君脸就红了,接着圣君犹犹豫豫地向床走去,金光却一脸笑意,上了床,等着他。
"哎呀,青龙,你留鼻血了!"白虎突然道。
大家一看,可不是,青龙看上去晕晕乎乎的,鼻血都滴到袖子上了。
"撑住哇,青龙,还不知道宗主和圣君的胜负,你可不能倒下啊!"玄武大声道。
"我……我受不了……你……你们一定要……要把我的那份也看下来!……不然,我晕不冥目啊!"青龙虚弱地说。
朱雀一把抓住他的手,语重心长道:"你放心的晕吧!青龙!我们一定会坚持到最后的!"
青龙一挺脖子,晕将过去。
话分两头,再说先前新房这厢。
圣君端坐于桌前,与金光相对也有一个多时辰了,由于紧张,连姿势都不曾换一下,现在腰都没感觉了,忽闻金光言语道:"……也都麻了,无需再等,快些回去吧!"心下奇怪,你怎么知道我腰麻了?等什么?回去?我回哪儿去?这不就是我家?还在纳闷呢,听到屋外有人离开之声,不由吃了一惊,凭他的功力怎么不知道有人在墙脚下偷听?
其实都是由于圣君一心想着今晚怎么和金光度过,所以竟然没有察觉屋外有人。再看金光脸色,好像已经忍了很久了,心下竟有些着慌,思忖道,我是不是也该走了,今晚先到某个地方将就一下,免得对着金光一宿。
正想着呢,就听见金光说:"他们也都走了,圣君也活动活动筋骨吧。"
圣君听了这话,向金光看去,但见金光整理了一下衣衫便看着自己,脸上露出笑意,圣君忙将目光移向它方。
"时候也不早了,圣君活动完了就早些歇着吧,明日恐怕还有很多事。"
圣君道:"我……我不困……你先歇着吧……"
"圣君难道是怕我金光害你不成?"金光听了,嘴角勾起一笑。
"不,不是……我……"
"那他们都已经走了,圣君还不上床?"金光摆了摆袖子,似有不耐之意道。
七夜呆了,怎么?难道金光真为了夫夫之名就要行夫夫之实?难道黄河水真要倒流,而金光被人间皇帝洗脑?
倘若真要行夫夫之实……那……那那……上……下之分又当如何啊……
第十四回
一时间,圣君颊如火烧,脑里乱成了一锅烂粥——糨糊。看来今天是躲不过了,圣君倒吸了一口冷气,缓缓起身。但见金光微笑,敞袖似有迎接他之意。
桌子离婚床不过几步之遥,圣君却一步步仿若越山跨海,双腿若有千斤,用了拿大顶的力气才能拔得起放得下。
金光神色却稀松平常,眉眼如丝,等他。待他到了床前才道:"圣君怎么不会走路了?"说罢一笑,眼神杀人。而圣君脸上腾地一下全红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我打地铺吧。"圣君嗫嚅道。
但见金光冷笑:"圣君真是令本座见怪了,本座都已经到这里来了,圣君贵为魔宫之主,怎么连这点胆魄也没有吗?"
圣君一愣,眼睛瞪圆了,又是吃惊,又有说不清道不明的臊火袭上脸来。金光居然对此事如此放得开?想那几次只是双唇轻碰,他便恼怒不已,怎么今日……
"不过是逢场作戏而已,圣君这么紧张做什么?"金光不屑道。
逢场作戏?这种事竟然是逢场作戏?圣君只觉得脆弱的心灵又一次遭受金光的沉重打击。
此时众人看那镜中,只知宗主与圣君说了几句话,说了些什么却不知道,谁叫玄天镜又不能窃音,直个把大伙看得急不可待,眼珠子都要突将出来。看情形是宗主先发制人,邀请圣君上塌!
这厢,无奈何,圣君只能在床边坐下,全身拘谨得僵硬,金光却别有用意地笑着拽了他的袖子,一使眼神道:"圣君进来吧,莫要让本座久等。"
四贤在镜子那边不由得捏一把汗。圣君,您可千万要保住魔宫声誉,绝不能让那玄心宗主占了上风啊!四将也捏着一把劲,恨不能宗主速战速决,将那生米煮成熟饭,奠定玄心上位之位。虽然宗主现时像是占了上风,但就怕床第之间变数太大,想那圣君是个扮猪吃虎的狠角色也未尝可知啊!
听了金光所言,七夜竟像个被人指挥的傀儡,顺着金光的身势上了床榻。四贤看到这里,不由心急如焚,想圣君盛名盖世,曾有秒杀黑山老妖之功力,怎么一到了金光面前就成了温顺恭良的白耳小兔,天真得让人生气啊!
看到这里却有了异样,但见宗主巧目流转,突然凝视着房内一个位置,眼神溢出镜像,竟直直地瞪向众人!
众人心下大惊,不由自主地躲开镜子,说时迟那时快,但听得啪嚓两声,镜像全灭,一片漆黑。
众人慌忙察看。
镜先生心有余悸道:"好厉害!居然被他发现了玄天镜的魔眼,便用了破魔功将魔眼打瞎!倘若不是我们躲得快,恐怕也会非死即伤!"
众人跳脚道:"现在如何是好?!"
镜先生捧着镜子道:"要修复玄天镜只需输运功力助它复元便可。"
"哎呀,真是宝镜,只要借功就可以自动复元了。"众人听了大喜,不耽误一刻,便要捋袖为它运功。
修罗用手一挡,道:"那有什么用,宗主可以再将它打破。"
众人愣了一愣都停下手来。
镜面却突然发光,显出几行字来。
"愚蠢,吾乃宝镜,怎会就此无法?只要尔等为吾源源不断运输功力,吾便可提升神力,全面升级,那样的话,便可围起结界,让他察觉不到。"
众人看了,没想到这玄天镜受了伤还有这么大脾气,不过现在有求于它,俗话说有才气就会有傲气,人尚如此,何况宝物乎?便道:"好,好,好!神镜果然奇妙,还可以反侦破,一切就拜托神镜兄了。"说罢,便齐心协力以助神镜。
且说金光收回眼神后还谨慎地观察了一下四周。圣君见他先前貌似在发功,却不敢多问,过了片刻,又见金光稍露得意之色,只是一会却又眉心紧锁,心下好生奇怪,但见金光突然手一扬,顿时床帏轻纱落下,将两人囿于帐内。
床第之间,空间霎时变得狭小,圣君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成了一个,因为,他身边的人竟是金光!
且说圣君被罩在帐内,心下紧张,却看见金光在帐中四周贴上符箓,不知他是何用意,便问:"你这是为何?"
"圣君放心,这符箓不是用来困住你的,而是用来抵御蚊孳之法。"
"魔宫之内从来不曾有蚊孳啊。"
"哦?许是圣君平素养惯了虫豸蚊孳,自然不觉得了。"
圣君但觉他语言中似有其它讽刺,只有忍了,道:"既然我带来个这些虫豸蚊孳影响你,那我就去别处休息,免得打搅你。"
再说玄天神镜这厢,八人合力,直到头顶冒烟,玄天镜才重新燃起亮光,借着镜子,众人看到两位主上在帐中身影。
修罗急道:"快透过帐子看看主上在帐中做些什么啊!"
玄天镜又显出几行字,曰:"床帏已被布下结界,无法窥探。"
"哎呀,总是关键时刻掉链子!还说是神镜!!"恶龙怒道。
玄天镜又曰:"窥探房事并非君子所为!"
众人皆倒。
太上老君!一个专门用来窥探私密的魔镜还讲什么道德规范!
"什么君子不君子?!此事关系到我们社稷存亡!"众人骂骂咧咧。
镜先生拦住大家,赔笑道:"神镜兄,看在老夫面子上就通融通融吧。"
玄天镜黑了片刻,显曰:"那好,看在我们多年交情上,三个金元宝。"
"啊?"众人皆倒。怎么现在什么都要钱?连魔镜都敢公开受贿?本来俸禄就不多,今天又要大出血了,众人直道可恶,含着泪花掏出所有银两,捐了出去。
镜先生掂了掂份量,一皱眉,陪着小心道:"神镜兄,你看这……"
玄天镜显曰:"不够份量免谈!吾已经受伤一次,倘若再受伤一次,可就是金元宝也治不了,无法子,你们就将就着看吧!"
有道是一文钱憋死英雄汉,更何况缺了好几两,这下连镜先生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
钱凑不够,众人只得看着帐内朦胧情景,展开臆想,但见红纱帐内人影迷蒙,青龙突然觉得脚下很不舒服,低头一看,原来众人的哈喇子都浸过鞋底,升到鞋面了。
今夜,要无眠喽!
第十五回
闹洞房 宗主压阵 玄天镜 闺房探秘 下
"既然我带来个这些虫豸蚊孳影响你,那我就去别处休息,免得打搅你。"圣君道,说着便要下床。
"你别走!"金光突然急道,想伸手去拉他,却在半空停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
气氛突然紧张起来。
圣君忙将目光移向它处。
这密闭的空间太令人局促了。
离的这么近,才想起来,原来今天是大婚的日子。
春宵良夜本应是情浓意酣之时,而他们两人却远着心,冷了场。
人生最重要的大事竟然就在这样奇怪的勾心斗角和胡闹中过去了,静下心来思索,却觉得有些苦了。被众人折腾到现在,竟不知如何是好了。
一个是冰冷如霜的玄心宗主,一个却是温柔多情的魔宫圣君。
一个凛冽如高山积雪终年清酷,一个却似燎原烈焰,炙热肝肠。
怎么就被生生捆绑成了怨侣?
但见他们各自穿着的红色喜服之上绣着龙凤呈祥,枕头上是鸳鸯戏水,红绫新被上缝着并蒂莲,床棱上挂着连理桂枝香囊,桌上白玉茶盅一对,雕花凳一双,连那为新人准备的红锦拖鞋上也绣着共结良缘,所有物件都成双成对,只有他们却同床异梦,讽刺之极,这突然的醒悟让这新婚之夜忽然有了些悲凉的意味。
我与你,真的是前世今生的冤孽,注定要在红尘纠缠中耗尽青春生命吗?
为何你我逃不开这命运的枷锁?
红烛泪流。
同样青春英美的脸庞,同样灿若繁花的年华,同样的位高权重,同样不可逃脱的责任与枷锁,命运竟是如此相似!这么近,却又,这么远!
你我眼中那抹不去的悲哀,难道就是宿命?
你我此生可曾想过,我们也可以过平常人的生活,不再有争斗,不再有敌对,只是饮酒当歌,人生风月若等闲而已。
圣君在心中深深叹息,望着眼前这人却欲言又止,金光也不似白日那么自然自在了。
两人在帐中相对无言,胸中愁肠百结。
红烛暗淡。
良久,圣君终于打破沉默,道:"时候不早了,我还是到别处去,免得你我都休息不好。"
"你不能走……"金光虽不看向七夜,语气却很强硬。
"为何?"
"今夜你我新婚,倘若你睡在别处别人会怎么想?"
圣君皱眉道:"你我二人之事何须管他人如何去想?"
"恐怕你把此事想得简单了,你可知现在正有人用玄天镜在窥探你我?"
圣君一听,才明白金光不让自己走是要做戏给别人看,心中便起了无名的闷火。先前他还对金光存有一丝希望,现在看来自己真是自作多情,便道:"宗主顾虑,七夜实在不知,但七夜无须向任何人交待。"
"圣君还是不要一意孤行的好。"金光星目一撩,神色逼人道。
七夜听了,闷火直往上撞,心道,我已经顾全大局与你成婚,今夜新婚,我去别处休息为的就是避免尴尬,你还要我如何?他生性刚烈,不喜欢他人左右钳制,更痛恨不合自己心性的虚假作戏,便道:"恐怕七夜不得不走!"说着便起身要下床去。
"倘若圣君偏偏要走,可休怪本座不留情面了!"金光在他身后冷冷道。
看你能把我如何!圣君心想,打定了主意要走。金光紧跟上来,拉住他袖子,忽一扬手,一阵香风扑面而来,圣君登时只觉得全身乏力,不由自主倒在床上。
糟糕,金光竟然对他用了软筋散!
但见金光俯下身,以少有的温柔贴在圣君耳边道:"今夜就委屈圣君了。"
七夜只觉得他耳语遥远,笑靥融入空中,一时昏了过去。
再说玄天神镜这边,大伙好不容易看到圣君出了床帐,竟见圣君神情不佳,难道是云雨不欢?再看宗主一扬手圣君便倒在床上,宗主伏在圣君耳边说话,神情极是旖旎,随后又将帐纱拉起,其它便不得再见。
玉皇大帝啊!想必是圣君与宗主因上下之位起了争执而不欢而散。圣君不同意,宗主却不肯罢休便用了暗招,看来圣君今夜是凶多吉少了!
看到这里,朱雀倒是松了一口气,再看修罗,只见她双目圆睁,抚住胸口,好似接受不了这个打击,再看四贤其他三人,坐如泥塑,一动不动,白虎上去推了推他们,但见他们如石头般坚硬倒地,双目圆睁,口吐白沫。
朱雀心道,如果是宗主被圣君压于身下,恐怕自己四人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怜可怜,成王败寇!便好意道:"修罗姊姊,我看现在最要紧的是把他三人送去医治。"
修罗不愧是四贤中最强悍的,马上振作精神点点头。众人便七手八脚将一共昏倒的四人抬去鬼医处。
看着他们出去了,魅姬对镜先生道:"先生以为如何?"
镜先生捋了捋胡须,沉吟道:"未为见得……"
翌日清晨,小雪端着脸盆忐忑不安地站在新房门前,敲了敲门,没有应声。等了许久,她终于鼓起勇气推开房门,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屋内一片昏暗,门窗关得严实。空气中残留着昨夜香炉的余味,暧昧的气息在房中萦绕不绝。
小雪抬眼望去,只见一地散乱衣物,触目惊心。
红烛燃尽,红帐高挂,没有声息。
她的心都跳成了一个。
轻轻地将脸盆放在盆架之上,她壮起胆向新床走去,红帐中朦胧的身躯仿若是沉睡的灵兽在召唤诱使她撩开薄纱。
她被什么给迷了心窍似的,越走越近,越过地上那被揉皱的红色宽大喜服和系带断裂的贴身亵衣,一对对,一双双,仿佛都在暗示着昨夜的迷乱。
小雪的呼吸急促起来,单纯如她,此时仿佛也被突然开启了那潜意识中不可捉摸的感觉,那些深不见底的一些东西,意图要涌上来;她双颊如同火烧,浑身颤抖地拉开帘帐,即刻不由自主地惊呼一声,却旋即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过是惊鸿一瞥,却足以令她终生难忘。
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场景,她双腿发软,掩面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屋内依然安静,只是有人轻轻舒了一口气,睡梦中的人在帐内动了一动,又沉入梦的深渊。
第十六回
小雪看见了什么,以致她如此慌张?
是因那圣君英伟裸裎的胸膛上伏着发髻散乱的金光,他就那样将自己的头颅和肩膀整个的靠在七夜的胸前,手还抚着七夜微侧的脸庞,红绫被遮住了中间一段,春色却禁闭不住,金光那□的腿修长也似的架在圣君被盖住的腰身之上。
这样令观者羞惭难当的姿势,可以想见,那红被之下赤裎的身体的纠缠。
小雪只觉得头晕目眩,一股暖流自体内冲上来,让她无法自持,霎时圣君宽阔的胸膛上绽开一朵朵梅花。小雪这才意识到自己流出鼻血,掩面跌跌歪歪地跑了出去。
此时,宗主睁开他明亮如洗的眸子,唇边勾起一丝笑意,长长地、舒心地呵了一口气。
终于通关了。
他身边俊俦无双的青年哼了一声,也快醒来了。
当早晨第一束阳光从窗外射到圣君的脸上,他醒了。
空气中已没有一丝香味,窗户大开,天气大好,艳阳高照。
他忽然心惊,因为感到自己身体□,忙掀开被子,阿弥陀佛,里面还穿着亵衣。坐起身来,看见那人正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已是穿的整整齐齐。
听到声音,那人回过头来,一笑:"圣君昨夜安歇的可好?"
晨光照在那人脸上,耀眼而眩目。那金色的阴影和红色的火焰是那么那么的明亮夺魄。
但见那人拿着梳子的手向下滑,梳子便像山涧泉水汇入瀑布一般溜了下去。乌溜溜的黑发涨满了圣君的眼帘,这是七夜从未见过的景象。没了那份威严冷傲和霸气,这个清晨的金光显得格外的柔美。
柔美?!天哪,圣君在心中暗吃了一惊,自己怎么会用"柔美"来形容金光?这必定是昨夜的迷魂软筋散产生的错觉!他用力摇摇头试图让自己的头脑清醒一些;再抬眼,阳光还是那么美,金光,也还是那么完美,脸上还带着千年难得一现的浅浅笑意。他赶紧闭上眼,揉着太阳穴,希望这古怪的感觉赶快从心里面出去。
"圣君头痛吗?"金光问道。
不知为何,他的声音今天听来也特别委婉。
自己肯定是中毒了。
"你给我下的什么迷魂药?"七夜痛苦地问道。
"迷魂药?呵,不过是区区软筋散罢了,不过本座可是挑了最好的上品给圣君用的,"金光笑道,放下梳子,来到床前,对七夜道,"不如我给你按摩一下太阳穴就会好多了。"说着,便伸出玉指抚上他的太阳穴,那冰凉的手指甫一接触到圣君的肌肤,圣君便叫道:"啊呀!"
金光停下手,道:"怎么了?"
圣君赶忙离他坐远了些,道:"不敢劳烦宗主,我好多了。"说这话时便感到呼吸不畅,一摸自己的鼻子,再伸手一看,是鼻血。
金光见了,便道:"圣君大概是昨日喜筵上大补过旺了,我这里倒有清风花露丸,服了便可降火。"
以前不见金光如此热情,圣君现在可真是有些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只觉得迷迷糊糊,自己的身体如在云中雾中,便问:"我的上衣在哪?"
金光将衣物递过来,道:"你昨夜梦中喊热,我就帮你把上衣脱了。"
"多谢。"圣君接过衣物道,想不到金光如此细心体贴。转念一想,啊,不,不,不!自己怎么会想他细心体贴?明明是昨夜他将自己蒙晕,不知暗地里又发生了什么事,还是小心为好。此时的冷静分析,才让圣君恢复了理智。
"昨夜,你……做过什么……没有……?"圣君小心地问。
金光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圣君以为本座会做过些什么呢?"
"那你昨夜为何对我用药?还有,我……我身上怎么有血迹啊?"
金光扑哧一笑,忙转过脸去。
天哪!金光今日已笑了两回了!圣君看着这个千古奇迹,忽然觉得自己应该是身在梦中,否则金光的笑容和他慌忙以袖掩口的动作怎么会让人觉得那么心驰神往呢?这个梦也太古怪了!
待定了定心神,金光才回过脸来:"圣君血气太旺,自己流的鼻血吧?"
"这,那……"圣君的脸已经红热得超过了限度,口齿也不太灵便了,金光身上那若有若无的幽香都快让他不能思考了。
却见圣君木愣愣看着自己,金光不由得以为自己脸上粘着东西,摸索了半天并没发现,这才觉得是圣君有些问题。
"圣君,圣君!"听见金光的声音在呼唤自己,七夜只觉得这个梦怎么还不醒啊?
待那人冰凉的手指抚上自己的额头,他才被激醒。
"圣君怎么突然昏过去了?你额头很烫,可能是受风寒发热了。"一睁开眼便见到金光切近的眼神,吓得他一个激灵,挺身坐起,这才真正的清醒过来。
"我没事,很好,很好。"圣君慌忙答道。
金光本来还想给他开张药方,听他这么说,这才觉得自己今天怎么也做起多余无谓的事来了?奇怪,奇怪。这里必有太医,自己为何操心?更何况此人还是魔宫之主。
哎,不管如何,昨夜总算是度过去了。这早晨起来却不能忘了去请太后的早茶,这也是新婚夫妇的一贯礼节。想到这里,圣君抖擞精神,洗漱一番。
再看看金光还在那儿梳着头,但见他手指手腕如灵蛇般转动,柔顺的长发便堆出了一个发髻;再一手按住发髻,一手将妆台上的金色飞天簪拿起,也不看镜子,伸手那么一插,便不偏不倚地入了飞髻当中,定得又准又好。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优雅灵巧,弄得圣君也啧啧称奇,心想练到如此地步却也不比剑法容易。对圣君来说,一个男子,发式讲究的是方便大方,倘若要像金光一样注重发式,非得身边有个侍女丫环打理不可,为了梳妆,还得更加早起,要不说万事没有捷径,只有勤奋一条路呢?
小雪虽然服侍圣君的起居饮食,但圣君却有许多事都亲力亲为,因为圣君一直把她当作妹子,不想她成为伺候自己的丫环,小雪温柔可人,是不能以丫环这样低的身份嫁出去的。为了方便,圣君就选择了现今这个发式。
而对于金光来说,随时随地保持自己的优雅形象是十分重要的,因为自己的形象就是玄心正宗的形象,保持了良好的形象就是维护了玄心正宗的形象。作为宗主必须言传身教,任重而道远。想当年他还不是玄心宗主时,哪有什么人服侍,都是靠自己,形成了习惯,做了宗主后习惯还是没变,因此身边只有办事的玄心四将,没有贴身的丫环侍女。
金光梳洗完毕,对圣君回眸道:"本座可以走了。"
圣君这才醒过味来,轻咳一声,和金光一同出了门,向太后的寝宫走去。
寝宫侍卫看到一对华服新人,便知道是来奉茶行礼的,昨日离的太远不曾看清楚,今日见了宗主便惊为天人,心想,当时得知玄心逼婚,大家个个哀声叹气,怨圣君修身不德,惹来今日之国患,今日见了宗主,霎时个个心服口服,这样的人物,换了是谁都把持不住,圣君只不过犯了个天下人都会犯的错误,就算是拿刀架在脖子上,只怕也会心甘情愿地往火坑里跳呢!当下都暗暗称羡。
此时在内殿中,有两人早已在太后身边了。
但听太后问道:"他们昨夜情形如何?"
一人答道:"回太后,昨夜我们也没见到什么,无非是些拉拉扯扯,只是最后君上好像被那金光用迷烟给迷晕了,被他拉入帐中……以后情形便再也看不清……"
"啊?我儿竟被那金光反客为主?这……这……"
另一人道:"太后不必心急,此事还不可就下断言,我已叫来小雪,问她便知。"
太后点点头。
那人一示意,小雪便走出来跪在下面,道:"给太后请安。"
太后示意她起身回话。
"太后交待的事你都完成了么?"那人问。
"小雪按太后交待的进了房间,看见……"小雪吞吞吐吐道。
"但说无妨。"太后道。
小雪便一五一十地将所见说了出来。
太后的脸色变得沉重起来。
那人见状,忙道:"依小雪所言,的确像是发生了……但臣觉得现在此事还是雾里看花,尚无定论,待臣下待会试探试探虚实,方知……"
太后点点头。
第十七回
太后设宴探宗主 中
这时,圣君已孝顺地跪在太后面前,等了半天,金光却还是气定神闲地站着,便有些急了。
太后见了,缓缓道:"我儿,你的眼睛没事吧?眼珠怎么总是飞来飞去的?"
众人心道,哎哟,那哪是眼疾,分明是在眉目传情,看来昨夜必定是恩爱有加,敢情以前的打打杀杀应了那句老话:打是亲,恨是爱,打打闹闹成双对!今天来奉茶,圣君使眼色,一定是怕圣后太傲气,不讨太后的喜欢呢。
太后又向金光道:"你是道法,我们是魔朝,你就不必行跪礼了。"
"多谢太后。"金光只是微微欠了欠身道。
太后微微一笑:"皇儿与你成婚,本宫甚是安慰。只是日后相处,望你们还要以和为贵,多多谅解、忍让才是。"
太后说完,突然唤道: "镜先生。"
但见镜先生拿着一把戒尺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向圣君一施礼,圣君也还礼,只见镜先生拿着戒尺在圣君龙骨处打了几下。打完后圣君对镜先生施礼道:"多谢先生教诲。"先生也还礼。
金光觉得奇怪,却也猜到了八九分。
太后开口道:"我阴月风俗,新婚之人都要挨这几下,告诫新人事事谦逊,躬身自省。"
"母后的教诲孩儿铭记在心。"圣君再施礼道。
金光也施礼道:"太后请放心,金光并非不明事理之人,进了阴月,就知道入乡随俗;我与圣君自会好生相处,凡事以礼为先,太后不必担心。"
众人听了这话,心道,厉害,即显示了自己与阴月和平相处的方针,而这个"礼"字又不卑不亢地表明了玄心也并非池中之物,可任由阴月风俗摆布。
太后点点头:"有你这句话,本宫就安心了。"
镜先生看了,便也不往宗主那儿去,回了太后座边。太后示意,便有几个宫女端来几个红漆大盘。太后伸手拿出一支金叉簪,对金光道:"你既入我阴月,以后就是我阴月中人,本宫作为你的长辈理应要送你几样东西,这,是天金神水打造的金簪。"
金光接过道谢。
众人心道,还是太后老辣,送你个金簪,叉着你,看你如何动弹。
"还有清心琉璃锁一副。"太后拿起一副光彩四溢的物什。这锁原是阴月皇族传家之宝,在圣君十五岁之前都戴于他颈项之间。
众人又佩服太后,送项锁不就意味着金光一生一世都要被套牢吗?
"这是乾坤混元鼎一套。"太后命人将混元鼎九个都摆在金光面前。
九鼎乃是皇族之尊之象征,众人却又暗笑,送你大鼎,生生世世压着你!看你能不能翻身。
金光都谢过了。
太后又对圣君道,"我儿,你还有朝事,奉完茶就去吧。"
圣君应允,奉了茶,两人便请退离开。
他们刚走,帘后便即刻又转出个人来,原来正是魅姬。
魅姬一出来便道:"太后,刚才镜先生用戒尺敲打圣君尾椎骨,圣君一点反应也无,这说明圣君不是下位,太后大可放心。"
太后点点头,和镜先生互看一眼,心下便互通款曲,到了阴月皇朝,这玄心宗主的日子可就要发生改变了……要知道,他在玄心正宗那高高在上的地位已一去不返,现在的金光,只是阴月的皇后,圣君的妻室,呵,将来的路还长着呢……
朝堂之上,众人各自议论纷纷。
现在他们最关心的,是昨夜的情形如何,不过,待会看圣君表情也就知道了。
一种担心是床第之间着了火,从此君王不早朝,要去救火。
一种是洞房花烛不和谐,一定会影响阴月与玄心的关系,雪上加霜。
正当众人唾沫横飞之时,但听见廷尉报:"升朝!"
大家便一下安静下来,准时到,看来不留恋轻纱幔帐之间;脸色也不错,看来也没发生不悦之事,呵,看来那玄心宗主所谓的国色天香也不过如此,真进了洞房就发现也没什么稀奇的,平平而过呗。
大家便安了心了。
但见圣君处理朝政神色如常,众人欣然,要的就是这样,圣君与圣后不热不冷才是朝政之大幸。
话分两头,再说宗主这厢,金光一回到宫内便叫来仕女,将皇朝内宫文簿统统拿来翻阅。即刻有探子偷偷去禀告了太后。
镜先生在一旁道:"太后,看来那玄心宗主要有所行动,臣下以为他的步骤先是要与太后您争夺后宫之主宝座,再与圣君平分朝政大权。"
太后听了,微微笑道:"怕他作甚?此事本宫早有准备,尔等回去,有事再来禀报。"
探子退下。
话说圣君处理完一天朝政,暮色时分回宫,一进内殿,便见到金光穿了礼服似在等他,心中正想询问,一旁就有侍女上前来对他说道:"君上,太后传来口信,请君上与圣后一同去宁和宫共进家宴。"
"嗯。"圣君点点头。
话不多说,且道圣君与宗主一同来到宁和宫,太后早已备好酒水佳肴,各人行礼之后各自入座。
太后道:"今次是你们成婚后第一次家宴,我们家人今后要多聚聚,你们经常来吃饭,本宫可就开心了。"
圣君和宗主都笑笑,一个是真心,一个是礼貌。
"希望你们以后能够使这朝野上下、后宫内外治理有方,让天下太平,人民安居乐业,成为一代圣君圣后。"
"是,孩儿谨记母后的教诲。"
"金光定不负太后重望。"
"这也是本宫对你们的祝福。除了朝政,在家事方面本宫也希望你们和和美美,相敬如宾。"
金光听了,心想,这倒可能比治理朝政还难些。
一番寒暄之后,太后向金光问道:"来了这里,饮食起居可都习惯?有没有水土不服之感?"
"多谢太后关心,金光都还习惯,并未太感水土不服。"
就算是饮食起居大有不同、水土不服也得说各项都好;其实,水土不服哪里一两天就能看出,有时延后半月、一两个月也是有可能的,但在宗主,身处魔宫的情形下,即便有任何不妥也只能暗暗掩饰,逆来顺受了。
"那就好。我看你入了宫,身边竟没有一个侍女打理起居,贵为圣后,怎能如此?这样吧,我送个贴身侍女给你。"说着,太后略微侧身示意,即有一名侍婢上前请安到:"阴姬拜见圣后。"
金光听了,便只好道:"免礼。"又向太后道:"多谢太后美意。"
太后对阴姬道:"今后你要尽心尽力侍候好圣后,知道吗?"
"是。"那阴姬低眉顺目道。
第十八回
"金光,你入主这宫中,以后便是中宫之主,今后,这后宫里里外外本宫就都交给你了,本宫希望你能成为一位贤明的中宫之主,对你寄予厚望,希望你不会令本宫失望。"
"金光明白,多谢太后厚爱,金光定当以身作则、尽心竭力。"
太后这一放权,金光却并未感觉放松,因为他知道太后放与不放,其间的关系并非言语如此轻松,更大的权力,意味着更大的责任。
"嗯,作为后宫之主,最重要的,便是要能够使后宫安宁祥和,众人齐心,在圣君身后形成强有力的支撑,为圣君排忧解难,这样,圣君在国事上才能够没有后顾之忧,在朝政上尽心尽力。"
"是,金光定当以理为先,以礼法治理宫闱……"
"以理为先?"太后突然说道,"看来你与本宫理念不同,本宫倒觉得你此言差矣。"
金光一愣,不知太后缘何可以驳断他这句"理"。
"宫内事务与朝政不同,朝政是天下,关注的是百姓,而内宫,是皇室,关注的是圣君,此一不同也。其二,既为家事,那么就无法讲理。"
"金光不明,为何不可讲理?"金光听了,心道,难道你要拿君主至上来压我不成?很可惜,宗主是从来不吃这一套的。
"家事原本就是无道理的呀!正如一大家子,公婆对儿子的希望与儿媳对自己丈夫的希望不同一样,公婆与儿媳都各有各的道理,只是站在不同角度上看待问题罢了。一件事,每个人都会有每个人的想法。你有你的理,他有他的理,那么,在这种情况下,说谁有道理,谁没有道理是行不通的。"
众人听了,心想,太后果然厉害,现在就对金光进行入宫教育了。有没有"理"的问题已经被太后化解。此后,倘若圣后回答说听公婆的,所谓百善孝为先,那以后就免不了事事请示太后;而回答说听儿媳的,那又是万万不可能的事,首先在礼理伦常层次就被否决了。太后真是高明英明加圣明!
"那就定下准则,"金光道,"以法治家,所谓无规矩不成方圆。"
太后微笑了:"准则是人定的,只要是人定的,就一定会有纰漏、缺陷。金光,"太后突然语重心长起来,"在家中,不是讲理讲法的地方,而是讲情的地方啊!"大家倘若都各执自己的理,劝服不了对方,这样,只会让局面一直僵持,产生怨恨。家事中,其实没有谁对谁错,只有宽容、忍让、相互理解、经常沟通,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国事、天下事,可以讲法讲理,而家事,却只有讲情可能够维持家庭的根基。现在你可能体会不到,也不认同;但,我相信,将来,你一定会理解它的真正的含义的……"
金光听了这话虽无法辩驳,心中却极不认同。太后只道妇人之仁,却不谈君子礼法大义,顾小忘大,实不可取也。
如果一个丈夫,三妻四妾,只知享乐;一个君王,骄淫后宫,奢纵无度,不理朝政,这样的人,如何讲情讲义?至尊皇权腐蚀人心,从古至今,有几个是真正的明君圣主?而历朝历代,昏君庸帝实在太多太多,只道情理伦常,却不知法度律令,正造就了那些个昏君庸帝,没有权力制衡的君王,正是最可怕的人。夏桀,商纣,胡亥,杨广不都是前车之鉴?
他心中想着这些,耳边又听太后道:"金光,本宫说这些,只是希望你早些明了与夫君相处的道理和方法,本宫的一片苦心希望你能够体谅啊。"
"是,金光多谢太后教导,金光相信一定会和圣君相处愉悦的。"金光虽施礼应声,目光却凌厉地扫视了七夜一眼,只把七夜瞪的心里发毛,知道金光在席间落了下风心中不爽。
但见这家宴上太后与金光唇枪舌剑,圣君开始觉悟到自己单身时逍遥舒心的日子已一去不返,他兀自给自己添了一杯酒,闷闷喝下,哎,他现在就已经开始怀念以前的生活了……
席末,太后对金光道:"今晚,你们要正式到辉夜殿的寝宫中去安歇了。昨夜你们新婚住民居小屋,是因为在阴月有个不成文的传统,新婚之夜是受诅之夜,因此新人不宜睡在寝宫之中。新婚之夜既过,今夜你们便可正式入住辉夜殿。"
原来阴月之中还有这样奇怪的传统,金光倒是增见了闻识。
太后又笑道:"其实你们本来昨夜也不必住在民居小屋,本来有偏殿,只是七夜他素喜民间生活,所以宫中才有了这样一座小屋。"
金光不知道七夜还有这个癖好,心道,不喜奢华喜简洁,作为一朝之君,也真是难能可贵了。怪不得阴月十年来实力昌盛向上,欣欣向荣。
圣君原不喜在寝宫中居住,但想到金光毕竟是一宗之主,想必也是高床软枕、锦衣玉食惯了的人,住民间小居实在委屈,所以便没有反对太后提议。
究竟不知圣君与宗主搬入寝殿以后,又会发生什么事,请看下部《玄心奥妙诀之龙阳秘辛》!
预告:
《玄心奥妙诀之龙阳秘辛》
文案:
魔与道的结合,玄心宗主金光与魔宫圣君七夜的宫廷生活拉开了序幕!在性格脱线的众位爱将与大臣的推动下,儿女情长必然导致英雄气短,被迫成婚的两人究竟会有什么样的发展?
正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宗主又能否在凶险的魔宫之中完成他消灭阴月皇朝的宏图伟业和涤荡魔族的雄心壮志?
红魔尊神现 龙阳真君出
是前世的情债
还是今生的情网
且看两位主上掀起的床位超级争霸战!
玄心奥妙诀之处子心经 番外
朝(国)庆特别版
自从宗主临朝称制以后,阴月皇朝便进入了新纪元,史称"玄阴之治",改国号为"明德"(典故出自:大明皇朝"正德"帝,电视剧"机灵小不懂"中"朱正X宁王"CP)。
阴月皇朝的官方报纸"阴月日报"也改版为"玄心阴月日报",更增添"宫廷版",主编自然是位居太史公的镜先生,副主编则是经验丰富的内侍女官魅姬。
自从改版后该刊发行量剧增,因此还聘请魔宫"第一侍女"小雪,玄心"第一红将军"朱雀"为特约撰稿人。青龙、白虎为特派记者,战斗在第一线,修罗、无间负责市场推广,饿鬼毒龙则负责魔众反馈及举报信息。
主编镜先生声明本报宗旨:"每个魔众有朝政知情权,为更好向广大魔众传递双圣的朝政纲领与治国方针,我们将巨细靡遗地为广大魔众提供朝廷及后宫状况……"
现摘录"玄心阴月日报"部分以飨读者:
第一部分:
朝政版:(总述魔政领导人的繁忙日程)
"经过圣后大刀阔斧地整改,我朝官僚机构精简三分之二人数以上,三朝元老全部提前退休……百名魔学太学生下朝当村官……圣后大幅提高魔廷官员待遇,以高薪养廉……"
"圣君今日视察魔宫灵芝养殖基地,亲切慰问工作在一线的广大劳动魔众……"
"圣君今日接见'斗天、斗地其乐无穷—大生产'劳动魔范,高度赞扬他们的敬业精神和积极干劲……"
"圣君自动上山下乡,为西部建设树立楷模形象……"
"圣后圣君即日起将在人间大唐、吐蕃、回鹘,魔界耽美、百合、同人等六国进行国事访问……"
"圣后圣君制定五项基本方针政策,为加强我朝经济建设提供十一五参考目标……"
"圣后与人间大唐、吐蕃、波斯、天竺签订和平友好贸易条约,即日起我朝将成为第一个加入人间商务战略伙伴关系联盟的魔界国家,并享受最惠国待遇……"
"圣后今日接见我朝进出口贸易代表团大吏,称他们为阴月皇朝做出卓越贡献,并为他们颁发阴月魔廷最高荣誉勋章……"
第二部分:
财经版:(总述我朝取得的辉煌经济成就及魔众生活水平的极大提高)
"今年第二季度,我朝生产总额达193万万两白银,进出口总额达165万万两白银,超过同期历史最高水平……"
"……励精图治,33999万亩魔界荒田已开发成为魔宫皇家游乐园,即日起将向我朝魔众开放……"
"……消息,我朝阴世幽泉——人间魔界快速通道工程今日起正式动工……"
"我朝与人间诸国所开展的'灵芝之路'贸易口岸迄今已创收***两白银,占我朝魔民生产总值百分之十……圣后拟降低入朝关税……双方就此达成协议……"
第三部分:
军事版:(综述其他国家地区人民群众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外透社消息,女尊、男主(皆为魔界国家名)将在言情国国土上发动战争,估计言情国将有数十万难民逃往我朝边境……"
"男儿国近日发生'亲耽美派'反政府武装示威游行,称选举被'男主'国幕后操纵……前'亲男主派'傀儡政府领导人被当场击毙……"
"外透社消息,男主国发动第六次魔界战争,以'色情'、'暴力'、'□'等武器,掠夺女儿国,进军中以男权、反政府军借口将兄弟同盟男儿国烧杀抢掠一空,其不义行为令人发指,我朝已经发表声明严厉谴责这种不顾国际伦理道义的侵略行为……呼吁各国联合起来……为国际公义支援女儿国反侵略战争……"
注:国庆大喜,祝各位亲们笑口常开,此番外敬请对号入座,(男同胞们有海量,所以不要介意),仅供一笑!同人有理,耽美万岁!
—————————————玄心奥妙诀之处子心经·完————————-————
*********亲们!!请大家注意!!!************
《龙阳秘辛》已经开始连载了,在"玄心奥妙诀耽美系列的'卷二'"!!!
《处子心经》是卷一!
请不要再在此处等!请移步转到卷二去看!!
《处子心经》已经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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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09/10/10 at 下午10:49:00 and is filed under 推薦.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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