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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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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是迈湘姬》欺殇

1

  话说,民间相传十二生肖於现世相会,且按天命逐一配双。十二生肖共分二双十配,其中二双乃是羊与虎,凤与龙。而此世虎羊配注定降灾,战火不断。龙凤配则调合战火,使五谷丰收。

  其馀十配无论所在何处,能避天灾、使此地居民免受战火波及。但要命定之双、且身心都已结合、相知相许才能发挥作用。

  此一传说,正是年幼无师便自通、无书便自懂,集观天命、知地理、算运、解霉於一身天赋的迈湘姬迈主人公。从他刚睁开时,便能一眼看透人相与前後几周会发生的劫与祸。而才刚会说话时,就能替人消灾解厄。

  或许别的不行,紫微斗数、奇门遁甲他敢说世界上没人比他更精、更准,屡说屡中、且算且准!也因如此天赋,自此不愁吃穿、且迈主人公的大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

  但通常天赋异秉的人,而且此样天赋又是无人能及的人,都会有著不为人知的一面。当然也包括咱们的迈主人公。他那不为人知的一面,正是…异常喜爱美人!不论胖瘦,只要脸蛋美儿、符合他的标准他都爱都想嚐嚐看。

  忘了说,迈主人公十出头时早已破处。

  凭著他的才能、他的名声,无处不是被当作宝便是仙人。钱财?哦不,他从不需要,别人一见到他自然乐得双手奉上。当然那些美人儿自然也就更愿意将自己奉上,一来是事後可替自己求算姻缘,二来是因为迈主人公生得英俊潇洒、风度翩翩。

  多少被他嚐过的美人儿对他倾心,可他嚐过了便再提不起兴致。哦!也不知究竟伤了多少身心俱献的貌美人儿啊?相信很多人都在问他的报应为何还不来,况且都已经到达人神共愤的地步了,WHY?

  俗话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还未到。

  当迈主人公的名气已经大到从偏远的乡下传进当今皇上耳朵里时,他受邀上京替皇族观相算命。啧啧,至高无上的荣耀啊!家乡的人们都在为他喝采!

  「他娘亲的,你别再回来了!」

  「相公,我肚里的孩儿真不是他的!」

  「终於走了、终於走了!!」

  咳咳,望著这麽激动相送的村民,迈湘姬感动得摆手:「不要太想俺,俺一定不会回来了!」

  接著带著满脸笑容与对京城(美人儿?)的憧憬,他离乡背景、不辞艰苦,一路搭著贸易商队的顺风车很快便平安抵达。一进城、哗-果然大都市就是大都市,乡下地方根本没得比,路上看得到的都是乡下的极品!当然也是指美人儿。

  但到了这里,岂能再随随便便找这种随处可见的货色?想当然耳,就好比一堆星星当中的月亮!他要去找寻那弯散发蜜色光晕的月牙,那些平庸的星星他再看不上眼了。

  打定主意,为了实践他伟大壮烈的动人情操,决定此一行为皇族算运一事了结後,要游历天下、誓嚐遍所有在他心中够资格成为月亮的美人儿!

  唉唉,殊不知正当他如此想著时,名为报应的正义使者正悄悄来临罗!

2

  刚来到城里的前几周,迈湘姬早已将偌大的城给走了个遍。只是,京城之大,不但星星多了、连月亮也跟著多了,看得他再也提不起满腔的热忱。郁闷啊!

  拖著彷佛被人抽了魂的身体,迈湘姬终於来到皇城大门报上自己的大名,几位守卫大哥一听立即通报。不一会,便有人将他给引领进去。一穿过那高大的大门,入眼便是辉煌的壮丽建筑与象徵皇帝权利的龙形雕刻。

  每座宫、厅、院的建筑,华丽又不失庄严,奢侈又不显俗气。且石壁上的精细雕刻无一不显示王权的霸气。且风水的位置又是恰到好处,每个地方的位置都是经过高人计算,甚至连各处的石道长廊都长短如一。

  除了长短不可不均外,长度也不是随便即可,更要照著方位计算。由此可见,皇城究竟是花费多少人力、物力以及财力。

  无一不难想像,那建造时的浩大工程。

  光从皇宫大门走至最近的宫殿,就已经让他走到几乎吐血。那距离简直不是人走的,也许是已经习惯了,几位领路的竟然面上不红、气息不喘的,简直壮得跟头牛似的!

  终於来到宫殿里面,一落坐他便迫不急待的拿起一旁矮柜上的茶壶倒了茶猛灌,第二杯入喉时不幸给呛著了,正当他低头猛咳、咳得天昏地暗、天旋地转外加没完没了时,一只手温柔的在他背上拍抚著、替他顺气。感觉比较好了,迈湘姬抬头看向替他顺气的人,想与他道谢。

  不料,一抬头便恍如被落雷劈中一般,那张几乎接近完美的脸庞,略施胭脂,使得更加冶豔。弯弯的柳眉微挑,勾魂的凤眼微张,浓密的睫毛为颤,嫣红的小嘴微开,然後那张略显白皙的皮肤好似因为他的注视而微微浮起两朵红色云霞。

  迈湘姬几乎看傻了眼,那副矬样让美人儿不禁掩嘴一笑。这举动让美人儿瀑布般的黑色发丝滑落肩头,更像飘逸的柔软绸缎。

  见到那笑容,迈湘姬这才确定终於遇到了自己心目中那睽违已久的月牙,不!是能包容一切又神秘又美丽的──宇宙!!哇哈哈哈哈哈哈!!!

  「琴凤姊姊,原来你在这呢!」

  大开的宫殿大门,两个娇小的身影缓缓步入。其中一个较高且身穿昂贵衣裳的孩子这麽说著,另一个看上去倒像小厮。:「啸儿,爹爹呢?」

  听著他们互相的称谓,迈湘姬这才明白原来他的宇宙芳名琴凤,既然是皇子的姊姊,那麽冠上国姓,便是公主──皇琴凤。

  「爹爹让我们先过来。」说完,皇虎啸的一双眼便移到迈湘姬身上。:「这位便是传闻中的神算麽?」

  「草民叩见皇子、公主。」

  迈湘姬谨慎回答,看那小皇崽子貌似不太好应付的样子,他暗暗想好计策,以防被杀个措手不及!怎料,皇虎啸竟是露出一个灿笑,嘴上念著他怎样也听不懂的话:「唉唉,您可要坚强点啊!」

  起先他还不甚明白年幼的皇子言下之意,可当天晚上他就彻底明白了!而且还从此记取教训,再不敢随便见了美人便想嚐,甚至被美人碰触都会起鸡皮疙瘩,尤其越美若天仙的越严重。

  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蛇。那悄悄降临的正义,化身为那美得令人神魂颠倒的美人,给了迈湘姬一个难忘的回忆。至於到底是甚麽样的教训呢?莫著急,下一回接著讲呢!

3

  记得那年迈湘姬年方二十,神秘的美人儿才刚过十五,皇子则刚满十。

  或许,若不是凭著这一身与生俱来的本领,迈湘姬哪有幸见到当今圣上。可话也不能这麽说,若不是迈湘姬这独一无二的能力名头过大,他也可称得上读书奇才。过目不忘、一目十行外加天资聪颖,随随便便功名钱财无不是手到擒来?

  可事实却是如此,他也确实走上了这条路,而不是考取功名等。也因为如此,他如今能与皇帝相视而坐。

  皇帝虽已年近六十,可面上依旧健康红润,身子骨也壮硕无比。话说此皇帝是历代最专情的一位,自遇见她後,後宫里竟无一位嫔妃,也无至民间选招秀女。皇后仅一人,除她再不立后,而那位皇后据说产下皇子便因身子虚弱,为替她延寿,送自某处修身,竟再无消息。

  就凭著这份痴情与专情,皇帝备受人民爱戴,是个爱国爱民的好皇帝。但是,国泰民安的日子到皇帝那代为止,迈湘姬老老实实的将皇虎啸登基後的预言一一道出。

  「幼皇子将来是唯一继承人,但并不会为人民带来和平与安宁。从他登基後,战火不断、民不聊生。但这也不是说幼皇子将来不是个好皇帝,而是那代人民注定受苦,与位於西方的国家争战。」

  迈湘姬看似毫无根据的道出此一番话,可皇帝却清楚的看出他手上的动作,静静的聆听:「不过皇上请放心,不论您在不在,都不会影响未来。」

  「也就是说,您大可安心的放下一切,交给後辈来烦忧吧。」

  皇帝听闻至此,终於发自内心的露出微笑。迈湘姬知道,国家未来并不是皇帝找他来的目的,而是想知道他自己做的决定,是不是正确、且无误的。既然得知他的离开并不影响此国家未来,那麽,他便可安心的放下所有,寻那人而去。

  与皇帝交谈过後,迈湘姬被留下作客,皇帝本意想让他自此长居於此,赐官位、宅府与万贯家产,便於往後辅佐幼皇子。虽说迈湘姬早有此意,因为他的小宇宙可是需要他花时间征服的呢!但…咳咳,你们也知道的麻,总是要适当的表现出他迈主人公别於他人的…气质。

  所以,迈湘姬向皇帝说了:「游历天下、方能知百姓苦。可皇上既然有意留迈某,为了皇上及年幼的皇子,迈某会考虑考虑。」

  至於考虑的期间,皇上特准他留待宫中,比照贵宾一切待遇。

  「啧啧,真不亏是皇宫,连客房都这麽好。」迈湘姬与皇帝多聊了会,接近傍晚才让人领来休憩。房间很大、很宽敞,桌巾与床单及一切用得到的布料,光用眼睛看便知其价值。所有陈设,都是至顶级的。用这麽好的东西来招待客人,是该说皇帝重视宾客、还是该说皇帝奢侈呢?

  迈湘姬四处打量,惊觉随随便便一个摆饰拿去民间当铺都是天价!靠…分明是在引诱人犯罪嘛!他把摆设拿在手里把玩,随即又像垃圾般扔回原处。对於吃穿不愁的人来说,钱财是诱惑不了他的。

  绕至屏风後,迈湘姬发现大大的木桶里,装著满满的、热腾腾的洗澡水!真是太──贴心了!而且一旁还摆著换洗衣物,还是质料超好的那种!他马上迫不及待的想试试,於是开始脱起身上衣物,待脱至精光,便将整个人泡进水里。

  热水毫无阻隔的贴上肌肤,迈湘姬舒服的眯起眼睛,发出嘤咛般的叹息,英俊潇洒的翩翩美少年就慵懒的赤裸著身,仰卧在水桶里。

  许久,鼾声响起…咱们伟大的迈主人公,睡.著.了。

  也不知到底过了多久,正当迈湘姬睡得正甜正美时,一道柔柔的声音彷佛在呼唤著他。接著,甚麽东西爬上了他的脸颊,细嫩细嫩的,触感良好。然後再从脸颊,慢慢的往下、慢慢的,直到滑进水中,带起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4

  到这,迈湘姬警觉的睁开眼,那触感太过真实,绝对不可能是在作梦!况且,从来只有他夜袭过别人,即使对方再怎麽仰慕他,也绝对不可能让人夜袭!

  特写!皇琴凤超大特写就在眼前!!近到迈湘姬几乎可以从对方的瞳孔里看见自己的倒影,连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都能清楚闻到!

  但是…夜探男子、与男子单独共处一室…且他又未著衣物…这弱女子只身前来…未免…太不成体统。还是说…敢情…这皇琴凤公主,也对他有那个意思!?

  思及此,迈湘姬浑身浮上红晕,淡淡的、薄薄的一层,犹如初恋般纯情青涩。皇琴凤将手由水中移开,拿起一旁的手巾擦拭。:「迈公子,这水早已凉透,您若继续待著,只怕受凉。」

  「呃…多谢。」迈湘姬有些尴尬的待在水里,这水确实显得有些凉。他也想起来,可是皇琴凤却还站在他的木桶前几步远的地方,那双美眸…似乎还正往水里头瞧?看看这水,清澈透底…那麽,被看光了?

  向来都是他看别人,怎麽今晚上全反了?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终於开口试图转移对方的注意力:「公公公公…公主!」

  「哎呀,真是对不住。」皇琴凤掩嘴而笑,可眼睛却貌似仍在注意著水里。:「方才我喊了几声,不见迈公子应声,擅自进来,望迈公子原谅。」

  「那麽…找…找我有事吗?」迈湘姬不著痕迹的将洗身的布往下身遮,阻挡皇琴凤的视线。不料对方却好似能穿透布巾、视线毫不转移!呜…被看光了啦!

  「今夜夜色清澈,弯月高挂、万星如灿,难得一见美景,想请迈公子一同至花园小酌。不知,迈公子意下如何?」

  「好、好!」拜托你赶快出去吧,看得他是那个不自在啊!!

  也许是看出他的窘境,皇琴凤带笑,优雅的欠了身子离开。迈湘姬长长的呼了一口气,他也不明白,平常在花丛里悠转时,也不见自己这般紧张,为何今日却如纯情男孩似的,被看得好不害羞!

  踏出浴桶,迈湘姬朝自己身上看看,结实的身材、广阔的胸膛,照照一旁摆放著的铜镜,印出一张生得俊俏的脸庞。满意的擦乾身体,套上为他准备好的衣物。只是…这衣服怎麽有点薄?

  「迈公子,请。」见他走出房门,门外等候已久地侍女奶著声道,然後领著他到了御花园的亭子。亭子灯火通明,桌上小菜美酒、位上佳人如花。

  倒卧在铺上软毛垫的石椅上,皇琴凤长发随意地盘著、衣襬微开,露出底下慑人心魂的蜜色。迈湘姬双眼几乎喷出火来,方才见著时衣冠整齐,一会儿没见、这…这叫他如何受得了?

  「迈公子,怎不喝酒?」

  皇琴凤吐气如兰,双颊浮起一片红霞,端著酒杯的手不慎将之抖落。被酒水沾湿的地方,闪起晶光,刺得迈湘姬不但刺眼、也很刺激。

  「喝、喝!」迈湘姬觉得喉头乾渴,抓著酒杯就猛灌。原先觉得这酒喝起来不过瘾,可喝到後来,一股热辣由下身直窜而上。加上皇琴凤在他对面撩起衣襬、露出一双细长双腿,那火热更是烧得越发猛烈!

  「迈公子?怎麽了,您脸怎麽那麽红呢?」皇琴凤走至他身旁坐下、带著一阵芬芳,迈湘姬忽地觉得下身胀到要爆炸了。可理智先爆炸,他回过神时已将对方推倒、且已占据对方的红唇!

  「唔…嗯嗯…嗯…」

  不对!!应该是他让对方发出这麽销魂的声音才对!可是,怎麽听都觉得…这个声音不是他发出来的吗?皇琴凤咯咯地笑,然後抓著他的手、轻松的一转,瞬间变成他在下、皇琴凤在上!

  还没反应过来的迈湘姬,嘴唇又被对方给夺了去。真的不是他故意要发出这种娘娘腔的声音,完全是因为对方的技巧太好了。:「嗯…哼…唔唔…」

  他一个大男人…而且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迈湘姬迈大帅哥!生平第一次,被人吻到瘫软。完了,这要传出去了他要怎麽见人?

  迈湘姬恍惚中,感觉一只手摸进他衣物内,那双手冰凉冰凉,但经过的地方无一不热烫起来。由腹部凹凸分明的线条漫漫游走,直至那小点。

  咬紧下唇,迈湘姬鼻翼贲张、急促的喘息。皇琴凤又笑了,玉指在逐渐挺起的小点上恣意撩弄:「这里…有这麽舒服吗?」

  「…哼嗯…嗯…」迈湘姬哼吟出声。他从来不知道,自己的乳头竟然如此敏感,从前未曾有人摸过他这个地方。因为,从来都是他去取悦另外一方。

  激动的紧抓著上方人的衣襟,迈湘姬努力的不让自己发出羞耻的哼哼声。但随著他的动作,皇琴凤的衣襟越来越开、直到整个从身上滑落。

  底下,是一具异常撩拨惹人的胴体…应该是才对!迈湘姬目瞪口呆的望著那片平坦…不对,也不能说平坦,他本来对自己的身材非常满意,可与眼前的这副相比,简直就是丢人现眼!

  看似纤细的身材,此刻却是露出无限强健,那一块又一块结实的肌肉、在他手底下一下、一下的跳动,每一分、每一寸,完美的比例!

  迈湘姬倒吸一口气,然後眼睛在皇琴凤那张美艳的脸上停住………

  「见鬼啦!!!!!!!!!!」

5

  「嘿嘿,你是见到一只鬼,还是只色鬼。」皇琴凤一脸狡黠地笑,在迈湘姬惊恐的目光下,将自身的衣物解至精光,露出傲人身材。

  「送上门来的肥鸡、没道理不吃,你说是吧,迈公子?」皇琴凤伏在身下人的颈边,压低嗓子说道,带著别於方才的低哑嗓音,末了、还调情似的乎口热气。

  「啊…嗯…」

  迈湘姬无法自抑的呻吟出声,抵著对方胸口的手无力贴著。他脑子明白的告诉自己要挣扎,可身体却始终无法使力。随著皇琴凤游走於身的纤手,惹起阵阵颤抖。

  完了!他迈湘姬一世英名就要毁於一旦,栽在眼前这顶著如花美貌的男子手上!还有…令他毫无招架之力的好技巧…

  「看,这里好似一粒可口小果,让人欲一口咬上…」

  不知何时,迈湘姬身上的薄衣已被解开,他竟毫不知觉。胸前那分於两旁的乳头,一边被湿热的檀口含入、一边被纤指玩弄。

  「唔…啊啊…」

  仰起头,唇溢吟声。迈湘姬的手捉著对方肩头,双腿不自觉的环住对方腰上。啧啧水声不停传出,皇琴凤离开时满意的望著那沾著水光的豔红地方。

  撑起身,皇琴凤亲亲迈湘姬的唇,拨弄早已被吸吮红肿的地方问道:「这里…舒服麽?」

  这台词好熟啊,不正是他对姑娘家说的话吗?迈湘姬撇头不语,两颊渐浮起羞赧红云。皇琴凤没露瞧,当然包括那双眼眸里满溢的水光。

  「不舒服吗?那…」他明知故问,更加重手里的力道,再问:「这样舒服麽?」

  「嗯…唔啊…」迈湘姬几乎要将脸埋进颈子边,舒爽的泪水自眼角滑落。他活了这麽久,这还是他头一次嚐到流泪的滋味。原来哭泣是这麽地丢人、这麽的…令人不爽!

  见他如此,皇琴凤手上动作不停、另一手更是往下直探,探到深处黑丛中的勃发处。撩拨似的在根处打转、就是不肯触碰。

  「唔唔…唔嗯…啊…」

  迈湘姬从前找上的都是羞答答的小姑娘家,纯朴得很!从没有人这样直接伸手探他私密的,而且…探就探吧!怎麽、怎麽还这样坏,就是不肯碰那胀得要死的地方!

  得不到抚慰的地方养得慌,他怒瞪著身上带著坏笑的美人,只不过满眼的泪水令他的怒意顿消大半。

  皇琴凤知道他现在有多不满足,但看著对方早上仍是带著翩翩风度的潇洒笑靥,如今英俊的脸满是红潮,眼角还带著泪,他就是忍不住要多逗逗他!

  「你还没回答我,这样到底舒服麽?」

  「舒…舒、舒你妈个头…啊!!!」

  在迈湘姬说出口时、皇琴凤一把捉住早颤抖不已的地方,使他无预警的大叫出声。最脆弱的部位被人握著,还不停的上下搓揉,弄得他欲仙欲死!

  「哈…嗯啊…唔…你、你…这…」

  「哈哈、你要替我娘梳头啊?可惜,你得先成仙才行。」皇琴凤这麽说著同时,将自己的臀部往前挪了挪,瞬间、迈湘姬愣了。

  底下炽热的硬物,如烧铁般抵著他的大腿。迈湘姬虽耳闻龙阳,却一知半解,对於实际做法更是无知。可不知为何,腿上微微颤动的硬热就是让他备感恐惧,彷佛已得知即将发生的事。

  「你…你、你…你…」

  迈湘姬断续的说道,皇琴凤见这样的他笑容更加扩大,然後又亲亲他张著的嘴,接著缓缓往下、吻过下颚、颈脖、锁骨,一路印著红来到起伏的腹部。

  美人抬眼瞧著迈湘姬,那媚眼如丝、勾人得很,连他都不禁要给勾去了三魂七魄。皇琴凤红唇张了张後、低下头在他的顶端吹了口热气。

  浑身一阵,迈湘姬这时才看清对方正对著甚麽地方!还来不及反应,销魂的炙热感便已由那处传遍全身!

  「啊…哈啊…嗯、唔…你…嗯…」

  一手不断在他的挺立抚触,一手滑过底下两个浑圆、来到深处隐蔽著的花蕊。随著指头在外围的戳刺,花穴不停跟著收缩。

  「你的身体…好淫荡啊…」皇琴凤伸手在他顶端一弹、立刻引起他剧烈的颤抖。柔弄穴口的手离开一会、再抚上时不知沾了甚麽,湿润得很。

  阵阵冰凉令迈湘姬稍微微过神来,叫嚣著急欲发泄的地方正哭泣著、却得不到安慰。胀痛麻痒的地方,就这样被皇琴凤搁著。

  在穴边不断按压的手指也渐渐藉著湿润的液体探了进去,手指往里滑动,冰凉的湿润一碰上热壁、马上化成一股股刺痒。皇琴凤却好似不知一般,越抹越多、越抹越深。

  终於直到受不住了、迈湘姬才带著哭音问道:「呜…你、你…你给我抹什麽…?」

  被深入的地方随著皇琴凤的动作,发出啧啧水声。手指探进时、他不满足的扭著臀迎上,手指抽出时、他空虚的低吟。对方就好像故意一般,总是在快接近深处那销魂点时、又迅速退出。

  「啊…啊嗯…哈…」迈湘姬泪水是止不住的落下,呻吟声是止不住的溢出。他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如女子般在男人身下如此放荡。不但扭腰摆臀、双腿大张,还很乐在其中!

  不过,他现在当然没心思想这些。脑中一片绚丽,舒服得让他连口沫都忘了咽下。皇琴凤很好心的替他将过多的唾液解决掉,然後在他根本无心注意时含著他不断分泌白液的前端、一吸…

  「啊啊啊…哈啊…啊…啊啊…」

  迈湘姬将腰部顶起,往皇琴凤嘴里送去,然後颓软的降下。大口气、大口气的喘著,脑中一片空白。皇琴凤抿嘴而笑,扣著他的下颚就将嘴送了过去。

  嘴里满是自己的味道,皇琴凤逼著他吞咽。

  咕嘟一声,迈湘姬睁开眼、朦胧一片。再眨眨,清晰後看见皇琴凤在月光下照著光晕的脸庞。很美,皇琴凤是他见过最美的人儿,好似天上仙人…

  「真…漂亮…」

  这麽说的同时,上方突然落下一滴水,直直落入他的眼眶里、再由眼角滑出。皇琴凤方才带著的笑脸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

  「美人…哭甚麽呢…?俺不是在这边吗?你永远是俺…心里最漂亮的美人,别哭了…」迈湘姬闭著眼,吃力的抬手将皇琴凤脸上的泪水擦去。

  『不是说好了吗?要在一起的啊。』

  皇琴凤脑中闪过这句话,看著好似陷入恍惚、不知自己在说甚麽的迈湘姬,他心中埋藏许久的阴霾似乎因为这句话而消散。即使,迈湘姬毫不知觉自己说了甚麽。

  那就像是刻入骨髓的誓言,好像经过了很久、很久,久到几乎已经不记得了,可还是如此深刻的在他心中扩散。

  那晚,伟大的迈主人公不意外的,被皇琴凤从头至尾、由里到外被啃了个乾乾净净。隔天早晨,天还未亮,迈湘姬如过街老鼠般、只给皇帝留了封纸书便溜出了宫…

6

  「哎、疼疼疼!」

  热闹的大街上,一位带著斗笠的驼背老人边搥著腰、边喊著。正当他缓慢行走时,前面的人群里冲出一大批身著铁甲铁帽的士兵将他给撞倒了。:「哎呦!疼死我也!」

  老人被撞倒、连遮面的斗笠也被撞飞,露出底下早已如乾菜皱巴巴的面容,官兵们没空搭里他只道:「您老人家没事吧?我们赶著贴通缉告示呢!不好意思啊。」

  「通缉?」老人缓缓的、抖著手自地上站起。拍拍身上的尘土,拿起斗笠重新带上。:「现下太平盛世,哪来贼子?」

  「老人家,您有所不知啊!昨夜似乎有色胆包天的贼闯入宫中、企图染指公主呢!所幸公主机灵,未被得逞,不过却给贼子逃了。」

  「哦!有这等事儿,画像可否给看?说不准老夫看过。」

  「老人家,你说笑吧?算了,还是给您看看吧。」说完,高大的士兵将手中的薄纸摊开,露出一张英俊无比的容貌,底下还大大的写著几行大字:此乃采花大淫贼,迈湘姬。

  「哎哎,不巧!老夫方才与此人错肩而过,似乎是往城门方向去了,现在去或许仍有机会将此贼逮住。」

  「真的?多谢老人家了!兄弟们,咱们先去城门。」

  看著士兵们都往城门去了,老人忽然露出与外貌不符的笑容,然後掐指算著。:「皇琴凤,你好大心机!昨晚分明是你将俺给淫了、俺哪里淫到你了?」

  「还好俺机灵,将脸给易容为这般模样,不然岂不被你给捉回去了?」老人说完将斗笠压得更低、腰也弯得更低,一步步缓慢的、迟缓的向前移动。

  「奶奶的…皇琴凤,擒凤、擒凤…怪不得你捉得到俺。不过…皇龙降,哼哼。」

  迈湘姬抬起藏在袖里的手,仔细一看,哪里有脸上那般乾巴巴、皱扁扁的样子。一只手细长白嫩,指头来回在指节上点著。:「可恶!要不是俺漏算了,怎麽可能让你这般欺辱!」

  他忿忿不平的说!没错,迈主人公算遍天下、就是没有替自己算过,连自己乃二双之一的凤都不知道!如今他为自己略为算了一下,才发现…他与皇琴凤竟是命定之配,而且凤不可高於龙。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别想骑到龙头上啦!!!

  可怜的迈湘姬啊,这般愤怒。可愤怒的原因竟是他注定翻不了身、而不是注定一辈子给男人压。这…问题的重点模糊了吧?

  不管怎麽说,迈湘姬总算是接受了这样的事实,但另一方面又不是很能接受,所以他逃了。从那大街到小巷、再从小巷到茅坑都不放过的通缉攻势之下,他终於决定了…

  夜晚的闹街巷子里,他还是穿粗衣斗笠,站在一张木板子前面。:「呿、连这边都贴了!还画得挺像的,把俺的英俊潇洒都表示得淋漓尽致。」

  街头的地方,立了张看板,板上面贴满名为迈湘姬的采花贼。往街里望望,他有些可惜的叹了口气。这里是京城最大的花街,他却只能站在街头观望。

  在心里把那个人从头自尾、由上到下问候个遍,迈湘姬心里才稍稍舒服些。重新整整斗笠,他往外、慢慢的行走著。没办法,他身子骨那天给摇散了,现在还没回位呢!

  再说了…那家伙生得人模人样,底下的那根凶器却这麽残忍,他可是这几天都痛著,每走一步都艰难!亏皇琴凤还长的一脸天仙貌美,批著人皮的野兽还不足以形容他!!

  可才走没几步、不远处阴暗里的那个小东西,将他的视线给吸引住了。他慢慢的靠近,才发现那竟是一个小孩子。

  请人将倒地的小家伙送进他下榻的客栈,然後迈湘姬便上街采买需要的东西。等他回房间时、小家伙已经坐在桌前吃东西了。

  「小子,给俺听好勒!你是俺捡来的,从今以後就要跟著俺,听俺的话。」:迈湘姬将手上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後说道。小家伙连顿都没顿,继续吃他的东西。但是却飘来一句:「是,您是我的救命恩人,您怎麽说怎麽是呗!」

  见小家伙竟是这般乖巧,迈湘姬点点头问道:「小子,你叫啥名子啊?」

  「杨启涛。」

  「啧啧,真难听!启涛启涛,叫这名子会坏了你命格,俺给你换个!」他一听整个脸都皱了起来,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後掐著指头,在指节上来来回回。突然,迈湘姬双眼一瞪,大叫道:「哎呀,羊年羊辰出世的,巧啊巧啊!」

  接著迈湘姬又低头喃喃自语,许久,彷佛发现什麽新大陆一般大叫道:「咩!对了对了,小子,你以後就叫杨咩咩!」

  小家伙不知道有没有听懂,还是太小、根本无所谓?反正他很快就接受这个新名字、与这个新环境。

  将杨咩咩打扮得人模人样後,才将他带出客栈。迈湘姬不是没想过要告诉杨咩咩自己的名,只是…这街上大大小小的通缉画像…咳咳,晚点再说吧。

  现在城里正热闹,为了不让贼子逃出城外,这段时间内只进不许出。刚好,对师徒两人来说也没啥不便。反正,也没人认得出他,他乐得多待几天呢。

  终於,一旬过去,对方似乎也已厌倦,虽然通缉告示仍是满街巷的贴,但不会限制出入城了。而迈湘姬也开开心心的带著小徒弟出城。

  可是呀可是,迈湘姬怎也没想到,除了京城外、其他地方也都被贴满他的画像。也就是说,不论大城小镇、只要是他们管辖的领土,都张贴著他迈主人公的通缉告示。

  「好好…好你个王八蛋,竟然这般不折手段!」

  他到了许多地方,每个地方无一不贴著他如何如何淫乱肮脏的通缉帖,甚至连标局到官府及武林人士都已经出动,奉命捉拿迈湘姬这采花大贼。

  「师父,那上面写些甚麽?」年纪小的杨咩咩不懂几个大字,只是看著师父不论到哪都对著画猛瞧。每每嘴里都念念有词,脸上也露出很一副要把画撕下来吞进肚子里的表情。

  「小朋友,那纸上写的、你现在还不需要知道喔。」

  一位执扇少年,穿著华服戴著上好温玉,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只不过此人气质出众、貌相清秀,举止优雅而不失大方。:「在下姓侯,名涵紫。若还未寻著下榻处,不知可否请迈公子来寒舍坐坐?」

  迈湘姬看著侯涵紫,虽然一见到他便隐约知道,但听他这麽明确的道出自己的名,他了解得更清楚了。只不过…侯涵紫、猴孩子,跟他本人真是一点也搭不上边啊…

7

  「这位小兄弟的好意、迈某先谢过了。不过,俺带著小徒弟赶路,此地不便久留。」迈湘姬说完,拉著杨咩咩的手就要走,侯涵紫却不让。

  「慢!难道迈公子不怕我去官衙将您告发?」

  迈湘姬连顿也没顿,直接前走,对他的威胁一点也不在意。侯涵紫气急,伸手就是一招狠攻、抓向身前戴著斗笠的人。

  斗笠被掀开,可他没想到的是,底下竟是一张老朽容颜,哪里有画像上的英姿面貌。难不成是他认错了?不可能,他方才明明承认了!

  「你、你…」

  「唉唉,侯公子好大脾气。」迈湘姬弯腰拾起斗笠,缓慢的将上面的黄土抖落,却有意无意的将自己不符外貌的手露出袖外。:「莫著急,您等的那个人会回来的。」

  听见他的话语,侯涵紫刚刚的怒意消失殆尽,剩下的、是思念心上人的苦涩。他不要无止尽的等待,不要苦苦盼望那个不懂他心思的人。

  可他没办法,所以希望有人来确定的告诉他、那个人一定会回来。这样,他就可以在漫长的等待日子里熬过去。

  重新将斗笠带回头上的迈湘姬,牵著他可爱的杨咩咩往前大步走著。果然,後面的人没有再阻止他离开。话虽如此,可此刻迈湘姬可是脸上带著诡异的笑容。

  等走出有一段距离之後,他才嘿嘿的笑了两声:「回来是会回来,不过…再等个十年半载呗。」

  可惜,侯涵紫已经听不到了。

  迈湘姬带著杨咩咩隐居长白山脚,打算先避避风头再说。隐居的这段时间,他都会教杨咩咩认字,还会教他紫微斗数与奇门遁甲等一些观天之术。

  偶而会向经过的商队采买生活用品,好在之前别人奉送的银两够用,省吃俭用够师徒俩无忧个几年。若是不够用,他便会下山摆摆摊子替人算命。

  两个月过去,可那满街的通缉,还是令他再次回到山上。然後,又是两个月过去,再来是半年。到最後迈湘姬自己也懒得下山了,山上多的是银两,采采摘摘就是可向商队换物的药材。於是他们就这样待在长白山脚,一待就是七年。

  原本迈湘姬早晚都会将面貌恢复原状,但到後来也是懒,搞得一直都易著容,连他自己本来生成甚麽模样都不记得了。

  「师父,俺一直有个问题,藏在心底很久了。」

  迈湘姬躺卧在凉席上,一边喝著凉茶、一边慵懒的看著自己的徒儿。七年啊,当初那小屁孩如今也长得亭亭玉立…咳、不是,是长得明眸皓齿,娇憨可人。虽然不出众之貌,却也挺讨喜的。

  「嗯哼。」表示一声,示意杨咩咩继续说下去。

  「俺看您的脸乾乾扁扁、皱皱巴巴,跟俺昨天晒乾的菜乾一个模样。可您的手却是跟丝绸般细腻无比,光滑洁白。」

  「嗯哼。」再表示一声,他大概知道杨咩咩想说甚麽了。

  「师父…」杨咩咩一脸正经的看著凉席上的人,然後深吸口气、缓缓说道:「您…是不是有『恋手癖』啊?」

  不然为什麽只保养手、而不保养脸呢?

  「噗──」一口凉茶就著麽晶莹的从他口中喷出,嘴上流著一条小河、鼻孔挂著两条瀑布。对,这种情况最近越来越严重。他突然觉得他的小徒弟真是越来越怪,个性变得越来越白!

  可是他丝毫没注意到,所谓近朱者则赤、近墨者则黑,他的小徒弟杨咩咩完全承袭他的个性,并照著青出於蓝、更胜於蓝的方向走去。

  你个死小子!拿起一旁的巾子将脸擦了擦,他想、是时候让自己的小徒弟出门吃吃苦头…喔不,是磨练磨练了。:「咳咳,小子,你记不记得俺以前曾跟你说过,你以後将与虎年虎辰出生的人共享天下?」

  不明白师父为何会突然说起这件事,但杨咩咩仍是歪头想了想,点头说:「嗯,记得。」

  「你今年也已十六,是时候了。」迈湘姬从凉席下拿出一个包袱,然後走到徒儿身旁将布包塞进他怀里。:「记得上京会试方能遇见虎年虎辰生的人,与他共享天下。」

  然後不由分说、连著包袱将他往门外推,看著个子身材都娇小的杨咩咩,迈湘姬又嘿嘿的笑了两下:「呐,这是你路上盘缠,若是不够花,你该知道怎麽做吧?」

  「嗯!」小徒弟乖乖的点头,一点也没为这早就准备好的包袱觉得奇怪。只是将包袱往背上一丢,一脸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但…是不是真的,两人心照不宣。

  最後杨咩咩终於开开心心的踏上旅途,直到再也看不见杨咩咩瘦小的身影时才露出一脸的阴险狡诈,说道:「小子,从你的眉宇间,俺已经看出你打的如意算盘了!」

  「正好,不去会试才碰得上虎年虎辰生的,克死你个小王八蛋!」迈湘姬边这麽说,边晃晃悠悠的走进简陋的屋内。

8

   可没想到杨咩咩前脚才走、有人後脚便到。刚转进屋内的迈湘姬被一道宏亮的声音给喊住了。:「请问,这屋内有人没?」

  没办法,只好又转出屋子去。可一见屋外阵仗他立马倒退几步,这…这未免太夸张了吧?过年共神游街也没这麽大排场!

  放眼望去,整条道路只见几人成排的队伍占据,一直衍生到对面的山道与山下的山道。而且最夸张的、是摆在屋前的华丽大轿子,装饰得光彩炫丽,奢侈至极!!

  「不好意思,敢情您就是此屋的主人麽?」

  看看眼前大轿,望望满山路的人,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慢慢从脚底爬啊爬的,一下子就爬到头顶了。:「是、俺便是此屋主人,居於此地有好一段日子了。」

  当迈湘姬开口说话的时候,眼尖的看见轿子上遮著的布帘晃动了下。那瞬,迈湘姬由脚底窜升的不祥预感不但从脚爬到头还绕著头顶转了几下。由此可见,果然有不好的事情要发生了!!

  果然!随著迈湘姬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站起,那遮著轿子的布帘也一寸寸被拉开。首先露出来的,是一双踩著绣花鞋的玉足,然後是一层又一层的纱,随著轿里的动作轻轻摇曳著。

  直到轿里的人定定的站在迈湘姬面前,他才有种如遭雷劈的感觉!!好、好…好美的人!好比天上仙女,如梦似幻的美人儿。尤其是那股成熟风韵,撇一眼便浑身酥麻!只是…这张脸怎麽好熟悉啊?

  美人见著他,一双美眸似要喷出火来,可嘴角却噙著一抹妖冶的笑。一步二步,随著迈湘姬心脏的跳动走近,步步勾魂。此人美貌已达惊天地、气鬼神的恐怖境地,只怕连西施杨贵妃在世都要羞上三分!

  终於美人走到迈湘姬面前,定定的看著他。迈湘姬一颗心被美人看得几乎要从嘴里跳出来了,该不会美人喜欢重口味的吧?

  许久,美人开口了:「迈公子,阔别七年,别来无恙?」

  连声音都是如此销魂!等等,这美人刚刚叫他甚麽?突然,迈湘姬觉得眼前的这个美人好像在哪见过,而且他说的七年…

  「你、你你…皇、皇琴凤?」

  美人双眼一眯,眼中火焰更甚了。:「迈公子,您要了便不记得了?」

  迈湘姬只觉眼前除了那张美得过分的容貌外,其馀一切都在旋转。然後一口气梗在喉头、不上不下,最後只好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白茫茫一片,脸上很痒,好像有甚麽东西在搔他,很烦。不论躲几次,那个东西又会缠上来。终於不耐骚扰,他将眼睛睁开。

  那是一只龙,一只很大、很大的龙。全身散发金黄光芒,身上的鳞片随著动作而闪耀著光芒,绚烂得令人睁不开眼。

  突然…一股熟悉感充斥著,迈湘姬想伸手摸摸那闪耀著温暖的龙麟,可是他却无法动。好像延续很久以前的感觉,那沉重的力不从心…

  怀里有东西窜动,他的视线往下、一双布满水光的大眼望著他,看得他心头一刺一刺的。最後像是绝望一般,水润的大眼哀伤的转开,头也不回的从他怀里离开。

  迈湘姬想喊,但声音却怎麽也发不出来。这种痛彻心扉的感觉,他曾有过,不过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那个时候…

9

  「迈公子,您醒了?」

  好像要想起些甚麽了,可是甚麽也抓不住,醒了、就摸不著头绪了。望著眼前的貌美容颜,没想到躲了七年最後的结果竟是这样。

  「甚麽迈公子,你认错人了。」迈湘姬由床榻上坐起,拍掉皇琴凤欲搀扶的纤手。:「俺只是厌倦尘世,隐居在此的老头子罢了,不是甚麽迈公子。」

  「喔,您说的那个老头子在这里。」皇琴凤随手拿起一张脸皮,仔细一看、不就是他带了几年的易容道具!?对方很随意的又将那张脸皮给一丢,然後拍拍手。

  「你、你…」迈湘姬又结巴了,他发现自从碰上皇琴凤,那一口流利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你怎麽拿下来的?」

  「刚替您擦脸时便自己掉了。」

  怎麽可能!那需要特制的药汁才能取下,而他还特别将那药汁调制得香喷喷的,自己闻了舒爽、也不易让人发现。而且,他还放在…对了,他嫌麻烦,就放在盆边的矮架上。

  迈湘姬望向一旁的盆子,果然边上就有一瓶小小的瓶子。他伸手指著,然後转过头问:「这…这个,你用他…?」

  没想到皇琴凤一脸高兴的、如孩子欲得到大人夸奖的说道:「对啊!看您将这瓶东西放在盆边,想来是您梳洗时用的,况且闻起来挺香,於是…」

  「行了,俺就知道遇上你准没好事。」

  一语毕後,两人陷入沉默。倒不是因为两人相隔七年重逢後生疏使然,而是迈湘姬实在不想与眼前这人多相处,原因是因为自醒来後一股没来由的害怕,至於害怕甚麽具体又不明白。

  思考中,两道炙热的视线刺得他不得不注意。转头过去,皇琴凤一双美眸死盯著他的脸看,那副模样活像是一百年没见过美人的大色魔。

  「别露出一副要把俺拆吃入腹的脸。」迈湘姬浑身抖了一下,虽然…他生肖属鸡,可并不代表他真的能吃,可再看看对方的脸,好像他现在是一道极为美味的红烧鸡,为什麽是红烧?当然是因为他爱吃罗!

  没想到此话一出,皇琴凤竟张著嘴、涎著口水慢慢往他逼近。迈湘姬又不自禁的抖了一下,名符其实的鸡皮疙瘩全部起立敬礼了。:「咳…俺、俺告诉你喔!俺今年二七,老了、肉也不好吃了,你、你…千万不要想不开…」

  「来不及了。」

  咦?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皇琴凤一个倾身便轻易地将他压在床榻上,且看似纤柔的玉指紧扣著他的腕、那与外表不符的力道让他疼的哇哇大叫。:「痛痛、唔…你你…你该不会真要吃了俺吧?」

  皇琴凤脚一跨,整个人坐在他身上,那一股淡淡的独特花香立即扑面而来。俯下身,皇琴凤在距离他面部几公分外停下,笑道:「湘姬,你让我寻你寻得好苦啊。」

  「所以…为了防止你再从我身边逃开,我要把你从头自尾、吃得乾乾净净,连骨头也不放过唷…」边说著、边用另一只手轻点著迈湘姬的唇:「那麽,就从这里吃起吧。」

  最後一句玩笑,也隐藏不了前几句话里隐藏的苦涩。迈湘姬不懂,为何自己会如此,胸口闷闷的、又悲伤、又愤怒。

  对了…那个时候…

  没注意到迈湘姬迷蒙的双眼,皇琴凤将唇靠近,就在双唇几乎要重叠时、突然一个力道由旁而来,而且快得他根本没法反应。

  啪──!!

  这样的变故连迈湘姬自己也反应不过来,愣怔的看著自己发红且隐隐作痛的手掌。而床榻下的那个人也一样没法反应,呆望著迈湘姬的手,而忘了自己瞬间肿起的脸颊。

  因为他知道,迈湘姬最爱惜美人,别人或许不懂怜香惜玉四字,可迈湘姬可是将之贯彻到底。所以他们两人彻底懵了,而且懵得彻底。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迈湘姬,他看看自己的手掌、再望望皇琴凤脸蛋上的大红掌印,他抱歉的笑笑:「不知道怎的…身体自己反应了…」

10

  皇琴凤不顾疼痛的脸颊,直盯著床上的人。那表情不是愤怒、也不是惊讶,而是一个莫名其妙、连他自己也说不上来的表情。

  「你…」皇琴凤好像要说些甚麽,然後又沉默。最後乾脆连眼也不瞧他、往下垂去。这一瞬间,迈湘姬终於明白那脸上带著的是甚麽。

  明明两人相处不深,连交也未交,只不过七年前晚上曾经共度一晚。为何,他竟然会认为那一巴掌是他该挨的呢?

  好乱!他都要弄不明白了!

  迈湘姬从床上跳下,绕过皇琴凤往外走去。後者竟意外的没有阻挡他,任由他离开屋子。可这一出屋他又被吓到了!没多久前还排得满满的人竟全都消失,且那夸张的那红轿子也不见踪影。

  这…他们真放心,让貌美如花的公主独身於此。不过他想,就算皇琴凤一个人也不会有问题吧!想想他那粗勇的身子与怪力,想要对他那个的人还不知道是谁那个谁呢!

  走至屋旁的一口深井,迈湘姬将水打至木盆里,然後再转进屋内。皇琴凤的姿势始终没有变过,插满金银发饰的头颅仍垂得低低的,低到迈湘姬都要怀疑他会不会犯酸了。

  不知道那美人到底在想些甚麽,迈湘姬走到他身边时他都没反应,就像没有发现他一般。直到他伸出双手将他的脸转向自己後,对方才好似惊吓般瞪大双眸。

  「啧啧,一张漂亮脸蛋…瞧瞧…现在…现在肿得像猪头…」迈湘姬心疼的捧著,然後拿起矮柜上他惯用的巾子打湿,再往皇琴凤脸上敷去。:「俺不是故意的。」

  皇琴凤原本惊讶而睁大的双眼,垂下。:「嗯…我知道。但我却有种感觉,觉得…那是我应得的。且欠你许久了,所以你不必感到抱歉。」

  下一秒,他原本已垂下的美眸又再一次睁得老大。迈湘姬捧著他脸颊的手、微微施力,将自己的唇给覆盖住他的。纵使心内有再大的惧怕,也早被那强烈的怜惜给掩盖过了。

  况且具体在怕甚麽,他又讲不出来、算又算不到。目前只能顺其自然,反正桥到船头自然直、总是会有办法的。

  只是轻轻的贴著,由那传过来的温度却节节攀升,烫得他几乎要落荒而逃。皇琴凤却早已料到,双手环住对方不算单薄的肩头,细细厮磨。

  不逃了。迈湘姬张嘴伸舌,在那略施胭脂的唇上轻舔。一下、两下,然後随即便被对方给卷了过去,轻啜、吸吮。

  「唔…嗯…」

  逐渐失控的吻持续著,腰间系带被松开,迈湘姬意外的没有挣扎,反而配合的挺起身子让他方便动作。原本环在他肩头的手往下,拉开衣襟、顺著肌痕而下。

  而吻…也缓缓下移,舔啃著发红的下唇瓣,来到形状明显较为阳刚的下颚,再至颈脖。那动作轻柔得令迈湘姬不禁喘息,吞咽分泌过多的唾液。

  锁骨处皇琴凤流连许久,在上面留下点点红痕後才不舍的离开。一路顺著肌理,来到早已胀红挺立的小巧,皇琴凤伸出舌,用舌尖拨弄…

  「嗯!啊…」

  才一下便听到对方难以隐忍的爽快呻吟,皇琴凤咯咯的笑著,没想到七年後敏感依旧。听到那讨厌的笑声,迈湘姬两手护住自己两边乳头,恼羞成怒道:「这边不准!」

  「好、好。」皇琴凤好笑的看著迈湘姬,妥协的举起双手,然後改往下腹。:「那…我弄这边好了。」

  「唔…哼…你、你这混蛋…」没想到他会一把捉住自己的小兄弟,迈湘姬原本护住自己的双手拉住对方手腕:「不准用手!!」

  「湘姬,你真不准我用手?」皇琴凤无所谓的任他捉著,见对方肯定的重重点了个头後,皇琴凤狡黠的笑了笑:「好吧,你可别後悔唷!」

11

  後悔?他为什麽要後悔?才这麽想的同时,只见皇琴凤一个俯身,然後在迈湘姬一脸错愕的表情下、隔著裤子张口咬住那微微肿胀的硬物。

  「唔……你……你……嗯……好、卑鄙……」迈湘姬何曾受过如此对待,皇琴凤温热的檀口衔著他的热烫,还不时的吸吮舔咬,在裤子上留下一片情色水渍。当然,还包括迈湘姬情难自禁的东西。

  「哎、你真难伺候,明明是你不让用手的。」皇琴凤说著,嘴上不停的持续刺激那发著颤的东西。用唇与舌勾勒出被濡湿的部位,直到颜色、形状都无法被遮掩,在裤底若隐若现。

  迈湘姬捉著他手腕的手因快感而松脱,不自觉的改搭在对方肩头。藏在层层纱衣底下的触感,是结实坚硬的宽阔,那是属於男人特有的象徵。

  努力取悦著迈湘姬的皇琴凤,用嘴叼著那裤头上的带子一扯,松开的裤头立即被底下的挺立撑开,滑至臀部。:「呼呼……你多久没做了?颜色淡得很呢……」

  「白、痴……俺被你害得……街不能上、路不能走……哪还有时间寻欢作乐……」迈湘姬说到这里,气又不打一处来。他起身跨坐自皇琴凤身上,不但伸手摘他头上的金钗银饰,还粗鲁的脱著他的衣物。:「所以、你得要负起责任!」

  发饰全被从头上摘下、像垃圾般丢置一旁,皇琴凤脸上的淡粉妆已在方才擦净,此时乌黑柔亮的发丝垂落一旁,衬得原本白皙的肌肤更加剔透。

  此刻的皇琴凤连天上仙女见了也要咬舌自尽,怕痛的也要去撞墙。美得简直太不像话、还让不让(女)人活啊!?

  「好……我会对你负责的。可你、也得对我负责才行。」美人笑著,眼底数不尽的柔情。他的湘姬可是亲口承认,这七年从未流连花丛呢!这叫他怎能不高兴?

  而他……也为他守身,因为除了迈湘姬,他对谁再无法起任何兴趣。任由对方脱著自己的衣裳,皇琴凤由下往上看,对方较为黝黑的肌肤因沁汗而闪起一片晶光。

  他著迷的贴上去细细亲吻,惹得撑著身子的迈湘姬阵阵颤抖。最後乾脆将身上的重量全交给皇琴凤,也不再阻止持续往上移的细碎舔吻。:「去你的,你穿的衣服难脱死了……不脱了……」

  努力一阵,皇琴凤身上的丝质衣裳仍是挂在身上,只是经过他方才的努力有较为松垮了点。他牵著迈湘姬厚实的掌至自己的衣结上,笑道:「我引你,这边。」

  迈湘姬被牵著到他腰间的衣结,他轻轻的一拉、那纱衣便松开。就这样连著几次,待衣结全被松开後,过於柔滑的衣服便自动层层褪下。

  「你穿衣一定要费上几个时辰……」终於看到底下蜜色,迈湘姬咕哝著将手搭了上去,在那细嫩肤上来回抚弄,尽管皇琴凤也已二十几,但那手上的触感却犹如当初,细腻得让他爱不释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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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早知让你赏个大巴掌便能如此,再多十个我也愿挨。」对於过度主动的迈湘姬,皇琴凤虽知对方可能是因为过意不去,但如此他便满足。可……说不难受肯定是假的。

  「傻瓜……俺可是不随便揍人的……」

  毫不费力的曲起腿,将迈湘姬整个人顶起,然後脱他的裤子。迈湘姬也很配合,甚至还伸手解他的裙,两人就这样你帮我、我帮你的将身上衣物尽数脱光。

  他低下头,张嘴就是含住迈湘姬老早就翘得半天高的地方。嫣红的嘴将淡粉色的顶端纳入口中,温柔的、好似品尝美味般。

  「唔嗯……别一声不吭的、就……就舔俺那里……!」环著皇琴凤的肩,他不忍用力、生怕在那白皙水嫩的肌肤留下红痕。双腿打著颤,若不是後头顶著他的强健,他早已瘫软。

  「好……我下次会记得知会一声。」
12

  「好……我下次会记得知会一声。」皇琴凤说著、又将头低下,这次将整个昂扬吞至底部,手也伸向冷落许久的乳尖,在上面打转、拨弄。

  「啊……啊啊、唔嗯……哼……」

  感觉嘴里的东西正在抖著,皇琴凤知道迈湘姬快要出来了。果然,诚如他所料,迈湘姬在他一个倒吸之後、全身一个抽蓄,热烫浓稠的东西直往他口内深处喷洒。

  「啊啊啊……嗯……哈唔……」

  发泄过後的虚软,令他得伏在皇琴凤身上大口大口的喘息。不料却听到吞咽的咕嘟声,然後随即是皇琴凤的声音:「好浓啊……我的湘姬连自己解决都没有吗?」

  然後他看见……自己的东西在皇琴凤脸上,他还用手沾著拉出一条条细丝、再送进口里。那模样像极了被强迫的美姑娘家……可谁又知道、现在这貌似被强迫的人儿才是强迫人的那个……

  欲哭无泪……

  突然一阵晃动,皇琴凤则就著这样的姿势,自地上站起身、将迈湘姬放平在软床上,此时的他手里已拿著一白瓷小瓶。打开,一阵淡淡幽香瞬间充满整个屋内。

  「那是甚麽?好香……」

  在迈湘姬面前将瓶子倾斜,淡红色的透明液体被缓缓倒在手上:「这是特地从外国进口的香油,我挑了好久、才挑到这味道不呛又够滑腻的香油。」

  冰凉的东西接触到双丘间的隐密,没一会便随著体温发热。皇琴凤沾著香油抚弄小花穴,直到穴口可以柔软到毫不费力的吞入一指节。那柔软的地方,总在他退出时收缩、好似不舍他的离开般。

  「嗯哼……唔啊、哈……嗯……」迈湘姬挺起腰杆子,迎上股间缓慢扩充的手指,修长的双腿也不自觉的向外张开。:「再……往里面……」

  「这样?」皇琴凤依言将手指往里送了送,立即引起身下人一阵颤抖。往外抽出一些後、再推入更深,直至整根手指没入。:「嗯……你将我、吸的,好紧啊……」

  困难的在载小的通道里转了转,稍微退出些、往手上倒更多香油後再往里推去。有了香油的润滑,几次进出後手上行动变得顺畅许多,甚至可以感觉到渐渐柔软的内壁正规律的收缩著。

  「哼……啊啊啊……哈啊……唔……」迈湘姬难以承受的甩头,双腿交叉环住皇琴凤腰部、往自己拉:「别磨了……」

  「不行,才进去一指。起码要两只以上……」身上不断冒出的细汗,显示出他此刻也正被欲火燃烧著。可他不愿伤了迈湘姬,只得忍著下腹骚动,再缓缓的往窄道增加手指。

  待第二只指头伸入、并持续往里头戳刺到一个深度时,迈湘姬的身子突然一阵剧烈震颤,口中的呻吟也越发大声,手指一转、摸到一处为小突起,皇琴凤知道他探到哪里了。

  又加了点香油,上至再度高挺的坚硬、下至隐蔽的开合花穴,淡粉红色的透明液体就这样被尽数抹在上面。但即使如此,香味仍是淡淡幽幽,不呛鼻、不腻。

  重新将手探进空虚的地方,啧、啧、啧的水声,随著手指顺利的动作而发出,每一次都要在深处的敏感上逗留许久才退去。

  「嗯嗯……哈啊啊……唔啊、哈、嗯……」

  那里,被皇琴凤弄得好饥渴,两只指头还是不够,即便他已扭著腰主动迎上,还是不够。可偏偏对方却执意,始终不肯满足他。那里烧得好声疼痛,不论是前面、还是後面任人玩弄的地方……

  「你……你别太过分……」迈湘姬终於受不了的使力将皇琴凤反压至床铺上,跨坐在他腰间,倾身咬上那可口的唇。使力在那上面咬了一口,听到他吃痛的呻吟後才移开。唇瓣上留下一小片瘀红,渗出的小红珠被他舔去。:「嘿嘿、活该……俺受不住了、快给俺呗……」

  迈湘姬这麽说著的同时,一手撑在皇琴凤头颅边、一手往後摸到那热烫肿胀的巨大怪物,扶著根、往後顶著那圆润的硬物顶端,慢慢往後坐去。:「唔……哈啊啊……嗯啊……」

  「你……你那麽大、干嘛……啊!」

13

  「你……你那麽大、干嘛……啊!」

  酥麻酸软的感觉从被撑开的地方传来,可迈湘姬才只往後坐了不到一半,便已经纳入困难。但那要死的空虚感只稍稍减缓了些、接著又是更麻更养的席卷而来。:「好、好麻……」

  「唔、嗯!」皇琴凤被箍住也不好受,尤其迈湘姬那里又热又窄、还不停的儒动著,他还住他腰际的手要费多大劲才能阻止自己冲进那销魂的深处里!

  「难受麽……?」迈湘姬见他脸上不断出汗,额边都冒出跳动著的青筋。再亲亲他的唇,往後一点一点的、藉著滑腻的香油将那狰狞的怪物给吃了进去。:「唔……嗯,塞、塞满了……好胀……」

  「湘姬……湘姬,你好棒……」摸摸迈湘姬汗湿的脸,皇琴凤爱恋的看著他陷入情潮的表情。迈湘姬咽唔一声,艰难的移了臀:「你动动……这个姿势、俺使不上……力……」

  「好,换个姿势、比较容易。」

  皇琴凤应言,抱著他坐起身,还不待他反应、双手托著他的臀就是一个猛刺。而方才他还不知道皇琴凤的意思,这下可是瞬间明白,因为这个体位比较容易顶到他体内的敏感!

  「啊啊啊……嗯……哈啊、唔嗯……嗯……啊!」

  托起、再重重的放下,那节奏快得令迈湘姬跟不上,只有捉著他的肩竭力呻吟。体内被一下又一下猛烈的贯穿、且次次都非得要碰到那一点才甘愿!

  他只有被动的享受,这场欢爱比从前跟女子还销魂、还刺激,皇琴凤令他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致命欲潮。而他只有眼睁睁的……看著自己被牵著走……

  「呼、呼……嗯!湘姬,你看……你正被我狠狠的侵入……」将迈湘姬的头压下,让那两撮茂密丛林也遮掩不住的淫色印入眼眸。沾满两人跨部的香油,晶亮的让迈湘姬有种错觉,那是他因快感而分泌出的淫水的错觉。

  「嗯、唔……俺、俺想要……哈啊、哼嗯……感觉你……」他将手伸往自己正被侵犯的穴口旁,感受皇琴凤每次进入的跳动。:「再给俺……再、再给俺……唔嗯……啊……」

  「好……给你、都给你……」

  底下的抽插越来越猛烈,怪物带著的两个饱满袋囊一下下的拍打在穴口旁的手指上。那失律的撞击、让两人都陷入更疯狂的情欲。

  「唔……哼嗯、公主……你、你……不要这麽、这麽……勇猛……啊啊啊……」迈湘姬眼角噙著过度刺激的泪水,有些受不住的甩头。皇琴凤顿了顿,在那晶莹吻了吻:「快了、就快了……」

  接著是幅度更为激烈的抽插,迈湘姬几乎可以感受到手上不断跳动的肌理。:「啊啊……哈、俺快……俺受不了……了……」

  「一起、一起……嗯!!」

  最後一个大力挺进、埋在深处的坚硬将滚烫的晶华释放在他点上,一波又一波、烧得迈湘姬一个哆嗦,将自己喷洒在皇琴凤六块突起的结实腹部上。

  体内的东西仍持续送著热烫的东西,使他虚软无力的趴卧在皇琴凤的身子上大口喘息。:「哈啊、哈……啊……」

  「呼、呼……许久没做、有点快……」皇琴凤美艳的脸上露出懊恼,似乎有些不满意方才的表现。这句话可是听得迈湘姬要吐血!他刚刚的有点快可是整得他死去又活来,他竟还不满意!?

  要知道,他从前跟女子做可是未达他方才的一半时间!喔不,他怎麽就把自己的老底掀了,咳咳……反正,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欲仙欲死、高潮迭起!不对,这不是重点!

  迈湘姬才想著,还埋在身体里的巨物动了动,过多的液体因为他这个动作往外流出、滴在被褥上。:「唔……你、你……」

  「嗯、呼……没关系,慢慢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呢……」皇琴凤缓缓的动著腰部,看著窗子缝间透进的金黄光芒。

  对,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呢……

14

  隔天迈湘姬睡到日上三竿才微微转醒,一睁眼就是皇琴凤那容光焕发的模样,看得他心里一阵不是滋味。两人明明都一样努力,为何他仍是精神百倍?

  「湘姬,你口渴麽?」皇琴凤端著瓷杯,扶著迈湘姬坐起身子。忍著腰酸背痛,借著皇琴凤的力坐直後拿了水杯就是咕噜咕噜的灌,一眨眼便喝个精光。

  「呼!渴死俺了!对了、你堂堂大公主一个,彻夜不归不会惹人著急麽?」

  虽然放著这只妖孽不管也不会出事,但毕竟他还是众人眼中娇弱的大公主,不会真的让他一人在外吧?

  将迈湘姬手中的空杯取走,放置矮柜上後、皇琴凤从一旁打好的水盆里拧乾布巾,替他擦拭眼脸。:「皇弟也是为此事担忧,不过因为拗不过我、只得妥协。以让大内几名高手暗中跟著,做为交换条件。」

  「大、大、大内高手?」那他们昨晚的事,岂不被看光、听光了吗!?皇琴凤则是很正常的将布巾沾湿再拧乾,再替他擦拭一遍。:「放心好啦,这几名大内都是从小跟我到大,甚麽事该做、甚麽事不该做都分辨得出来。」

  「那……那些大内知道你是带把的吗?」

  听他这麽问,皇琴凤看上去有些被问倒的样子。歪歪头、想了想,最後耸耸肩说道:「我也不知道,我想……他们应该也知道吧?毕竟从我母后还在时,他们便跟著我了。」

  但是印象中,那皇帝似乎不清楚皇琴凤为男儿身。唉呀,皇宫麻,甚麽明争暗斗的一大堆,他也不好去揭人家私事。

  「喂、那个甚麽凤的,帮俺从柜子里拿套乾净的衣服过来。」比比草屋里那占地不大的小柜子,迈湘姬一点也不怕羞的掀开身上被褥。虽然总有一天咱们伟大的迈主人公也会深刻体会到、在其他同性面前可以如此毫不遮掩,但唯独在皇琴凤面前是万万不可。

  不过,那也是稍後一些的事了。

  皇琴凤见他掀开身上遮蔽物时、起先一愣,而後飞快奔至矮柜前,从为数不多的衣物里挑了件稍能接受的出来递至他面前。

  「拿错了,这不是俺的尺寸。」一见那衣物的颜色便知这衣物是他那小徒弟的,迈湘姬推推他,说道:「第二层柜子里有件灰色的,替我拿那件过来。」

  喔了声,皇琴凤再朝矮柜奔去,将手上那件整齐的放好,然後打开第二层柜子、翻著迈湘姬说的灰色衣物。但无论怎麽翻,都是清一色白、那有他说的灰色?

  「你找著没啊?」迈湘姬终於拖著酸痛的身子走至他身边,随手抽起一件在他面前晃晃:「瞧、这不就是了吗?还要找这麽久。」

  但……那确实是白色的,那来灰色?

  「奇怪,怎麽湿湿滑滑的?」缓慢那著步伐的迈湘姬,感觉腿间似乎有甚麽东西正往下滑,奇怪的伸手朝两腿之间探去。然後举到面前一看……

  略显白色的、黏稠状液体,在指尖的相互触碰下牵起一条条丝线。虽然对性事睽违七年之久,但早已嚐遍的迈湘姬又怎会不懂?

  这是那匹恶狼的精华、满满的……充满他体内的东西,那家伙……竟然没有清理!

  迈湘姬第一个念头就是要朝著那个人狠狠臭那一顿,打不下手、骂总骂得出口吧!可才回头、便见皇琴凤两眼直盯著他,然後红唇大张,高挺的鼻子下、垂挂两道鲜红的瀑布。

  没错,美人流鼻血、迈湘姬紧张到连骂都骂不下去了。

  到底是谁欠谁啊?真是,迈湘姬随意将衣物披在身上,从水盆边上拿了布巾朝皇琴凤脸上擦去。:「看吧、看吧,这就是纵欲过度的结果,等等替你炖药滋补一下吧!」

  「这才不是纵欲过度……」回过神的皇琴凤小声嘀咕了下,迈湘姬没听清,低头看见他发著精光的美眸。这次皇琴凤大声些道:「我说,我不是纵欲过度!」

  「咦!?」怔愣间,双手已被制。接著皇琴凤的脸蛋在眼前不断放大、直至零距离接触。一阵骚动後,许久……是迈湘姬的嘶声呐喊……

  「精.虫.溢.脑.啊!」

  此刻门外几处阴暗发出微小声息,替那壮烈人儿……默哀。

15

  湘儿……湘儿……

  全身酸痛的趴在轿子里,迈湘姬彷佛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以为又是身边的人。抬脚往旁边的人踢踢,问道:「咦、欸,你喊俺啊?」

  「湘姬,怎麽了?我没有喊你啊。」皇琴凤以为他又要甚麽,立即拿起边上的茶水,後才惊觉对方是在问他。

  不是他?奇怪了,他方才明明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再说了,那声音很清楚、他没可能听错的。还是……这雇来的轿子有甚麽不乾不净的东西?

  「你真的没事吗?还是哪里不舒服?」

  问著、问著,皇琴凤要将手往他伸过去,迈湘姬毫不留情的在那只白皙修长的手上一拍。:「去去、给俺离远点坐!」

  唉唉,真的不是他迈某不懂得怜香惜玉,即使知道对方的真实性别之後、他仍是很疼惜皇琴凤的……那张脸……。不过实在是,前不久他才彻底明白,对任何每人可以怜香、可以惜玉,唯独他……皇琴凤不行!!

  因为!那就是对自己残忍。

  皇琴凤抱著自己的依摆往角落一坐,然後委屈的望他那边看。迈湘姬头一扭,完全给他当作没看见,继续趴著忍著身上难受的酸痛。

  角落的人儿没敢吵他,许久,昏昏沉沉的,他进入了梦乡。梦中……有一条很大、很漂亮的龙,盘旋在云端上。而龙的旁边、站著一位白衣人,飘渺如仙。

  那人五官深刻,俊伟阳刚,却不苟言笑。这样的人,他不感陌生,恍若在哪儿见过。白衣人看了他一眼,将手往龙鳞摸去。

  不许碰!!

  从梦中惊醒,可梦中那满溢的气愤与心闷无比深刻。他连喘著几次,也顾不得身上酸疼,焦急著寻找皇琴凤的身影。

  没有、没有!皇琴凤已不在马车内,连他那股特有的芬芳香气也未有残留。迈湘姬跳下马车,惊见车外暮色。而四周一片树景,一个人影也不见。

  脑中似有画面一闪而逝,迈湘姬蹲下身、难以自抑的直打颤。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子的,当悠悠转醒之时,早已人去楼空……

  你费尽心思捉到我,却又是你先弃我於不顾。

  突然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往这边越靠越进,踏著覆盖黄土上的落叶嚓嚓作响。迈湘姬抬头往来人一望,不是皇琴凤是谁?

  「湘姬、湘姬!你怎麽了?怎麽蹲在这里?」

  瞪大眼睛望著顶上一脸担忧的人,许久才像是要确认甚麽似的从地上弹跳起来,拉著皇琴凤左摸摸、又拍拍,最後才一把抱住他:「你这死王八羔子、跑哪去了!?」

  「啊……湘姬,你这麽主动我好高兴喔、不过要先吃东西才会有体力喔。」皇琴凤说著把手里抱著的东西献宝似的摊开来,随即一阵食物香味立即飘散开来。

  「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所以命他们替我找些食物回来。然後等著等著有些渴,所以就去附近找点水喝。」

  说著,皇琴凤用拇指与食指捏起块肉送进嘴里。边嚼著边说好吃。然後见著一边怔愣的迈湘姬,又换上疑惑的表情问:「那你呢?身体应该还很不舒服,蹲在那里做甚麽?」

  唔、总不能说他是因为以为自己又被抛下了,在那里瞎伤心吧?伤心?他与这家伙相处的时间算起来也不过只有几天而已,怎麽会有这般心情呢?

  於是,迈主人公随口掰了句:「俺……俺肚子饿找东西吃。」

  「找东西吃?这地上满是泥土与杂草,哪有食物可以吃?」

  「啊、俺肚子痛!」

  「肚子痛?可你刚刚不是说你肚子饿找东西吃麽?」

  「俺、俺……俺肚子痛所以饿得找东西吃!」

  欧买尬,越描越黑。正当他尴尬的不知如何反应时,皇琴凤噗的一声笑出来,朝著他说:「湘姬,放心好了,既然追到了你、这次怎麽说我也不可能放手了。再说,我还怕你偷跑呢!」

  原本应该是很令人高兴的一句话,为什麽他听来,却觉得很难受。『你费尽心思捉到我,却又是你先弃我於不顾。』这句话,不停的盘旋脑中。

  这是否在告诉他,一但对他倾心……他便会离去……?

16

  正所谓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不如得一好知己。」迈湘姬翘著脚、掐著指,嘴上喝著方才奉上的梅汁。:「唉唉,俺的知己在哪儿呢?」

  躺在偌大舒适的马车内,快意、快意。一旁的皇琴凤,转头看眼迈湘姬,似乎想说什麽、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的模样。但最後仍是什麽也没说,静静的待坐在旁。

  自那天过後,迈湘姬竟已整整三天没搭理他,见了他、却是听闻他发话声便躲。不论他百般殷勤讨好,还是怒声质问。迈湘姬总是会大叫著然後跑走,好像他有多麽见不得人似的。

  但是咱迈爷也不知为何那天後,凡听到皇琴凤的声音,心口就会浮现那日的窒闷与苦楚。最令他难以招架的地方,就是那钻入心窝骨髓的疼痛。其实,他跟他那小羊崽子挺相像的。

  那就是一样怕痛。

  尤其他总觉得那天的事,是想告诉他什麽。但仅仅只有一点,奶奶的、没有头绪。把最後一口梅汁灌进嘴里,猛一掐指,随即坐起身子。空瓷碗随意往旁边一丢,也不在意丢著了一旁的人。

  渖阳,对他来讲不是个好地方。但却是车水马龙的繁荣城市,最重点的是……花街很多。嘿嘿,尤其是那落尘阁的第一红牌,据说是位琴棋书画、吟诗作对样样精通,且仅卖艺不卖身,却还是有众多人一掷千金为见上一面的美妓。

  他迈湘姬早就想去一睹风采,只是苦无机会。这下,迈湘姬狡黠的偷眼瞧了一旁的皇琴凤,可以利用利用。一想到即将可以去落尘阁,他便心花朵朵,开心、开心啊!

  「小姐,客栈到了。」

  车帘外传来低沉的嗓音,尽管已是夜幕低垂之时,周围仍然尽是喧哗吵杂的声音,但声音在车内一样可以听的很清楚。啧啧,看来大内高手果真名不虚传。若要摆脱,确实是需要深思熟虑一番。不然只怕逃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脚还没伸出去就被人家给捉回来了。

  才下马车,便见一间大得离谱、且繁荣至极的客栈。这选得可真周到,是全渖阳最好最乾净的一间。而且,要价也最贵。不过皇族麻,要什麽没有、就是那金灿灿的大便最多。

  突然许多人禁声朝著迈湘姬这看,看得目不转睛、看得迈大爷几乎要以为自己玉树临风胜潘安。正要摆出潇洒倜傥的模样时、身後一只纤纤玉手竟挽上了他的臂。

  皇琴凤拉著衣襬要下马车时,不甚踩到,一个重心不稳就伸手往最近可搀扶的东西捉住。可美人连出糗的模样都美豔至极,站不稳的纤弱样子更是令人不禁想捧在手心里怜爱。

  偏偏,就是有人不吃那一套。没办法,迈湘姬承认皇琴凤是他见过最美的人,艳丽中带点清新水灵,无辜又不失那点恰到好处的邪魅。

  他再也没见过有人能同他般,同时拥有两种气质、而又缺一不可的绝色美人。但若是美人,能不变身为大野狼那就更完美了。

  於是迈湘姬在三秒之後,以著极为难看的姿势、大叫著连滚带爬冲进客栈内。留下一群惊愕的路人与一脸伤心的皇琴凤。

  「妈啊、妈啊──!俺堂堂八尺男儿,做事顶天立地问心无愧,怎麽一碰上了皇琴凤就跟老鼠碰上猫了呢?」迈大爷把自己关在房间内,抱头思索。

  记得前些日子还挺好的,怎麽那晚过後、他一看著那张漂亮到忌妒死天下少女的脸,还有听到那宛如天籁的嗓音,就会反射性的躲避呢!?

  翻掌掐指,虽说他一身天赋异禀,但还不至於可以在梦里窥看过去未来。而且迈湘姬还不屑呢!睡觉睡觉、顾名思义就是合上眼睛进入睡眠,还做那些扰死人的梦是在干麻?

  若老天真赏他一个这样的怪能力,看他不抄起刀子找老天理论去!

  可那夜除了做了那点梦,後来分明是醒著的,为何却会跟发梦似的,更令人奇怪的是、感觉竟是如此真实。莫非……他要成仙了不成?

  虽然俺知道俺总有一天会被列为仙班,但这未免也太早了,俺还没尝遍天下美味呢!算了,越想越烦,他还是早早准备好,见他的落尘阁美眉去罗!

  淫笑两声,随即故做正经的咳两声。在床边的铜镜前看看自己的服装仪容,确定仍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的气质型男,才推门往外走去,目标当然是位於花街深处的落尘阁。

  一走出客栈,迈湘姬手指点两下,立即知道有人跟著。除了皇琴凤的眼线,还能有谁?只是他不是武功至顶的极上高手,无法摆脱,但是能清楚的知道位置。

  嘿,现在老子走不了,过个几天看俺不彻底摆脱你们。哼著小调,迈大爷雇了辆拉车,给足了银两、跷脚准备玩乐去。

  那满是胭脂粉味的街上,布满裸露香肩玉足的风尘女子。好久没有涉足这种地方,迈湘姬内心有些澎湃。七年了,为了躲避皇琴凤,他在深山中隐居七年了!

  迈湘姬方踏进,许多招揽大爷的姑娘们纷纷朝他靠上,眼睛也全成了爱心。尽管年已二十有六,但看来他仍魅力无穷、俊不可挡啊!

  只是那些过浓的薰香,为何却不似从前那般令他愉悦。连以往恋极女性柔软娇驱的手,在摸到那些女子时仅觉粗操不堪,松软匮乏弹性。

  而且围拥上来的姑娘们,其中也有美貌的,他却提不起劲,内心一片止水。

17

  才踏进花街深处的落尘阁门槛,一位身形丰腴、脸上尽是胭脂的中年女子扭腰摆臀的朝他迎了过去。:「哟,瞧瞧这位公子一身素衣,样貌却非凡极为俊俏。不过咱做生意的,可不是光看脸蛋。」

  「在下姓迈,以银两见上落尘第一红牌未免俗气。不过迈某身上的一些东西,可是你们砸千万金银也求不来的。」迈湘姬负手一笑,顿时迷倒在座众位美姑娘。

  老鸨不愧为老鸨,这落尘阁也不是这一二年才出名了。不过随即脸色一凛,哧笑道:「长得人模人样的,却是个骗子。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神算,人称地上璇玑的迈大仙,好色成性,却偏偏眼光独特,看上的都是世间罕有的美人。」

  「只要谁能留他第二夜便是天下第一美女,可传说他七年前因为受召进宫,却妄想染指皇上爱女,被大内众多高手一掌拍死了!」

  放屁!那一切都得要归功於那个皇上爱女,他被他染指已经够呕了,那不打紧、还给他硬扣上这顶帽子,害他躲了七年!

  「荒唐、荒唐!不如这样,你若让迈某夜宿落尘红牌闺房,迈某保你十年无灾无厄。」说完,迈湘姬随即翻掌,轻点指节,彷佛在算著什麽。

  那脱俗脱尘,飘邈如仙的模样,令老鸨不禁多信上几分。但要知道,落尘阁第一红牌一晚上可赚进多少银两,把那些银两赌在这人身上不知值不值……但若押对宝了还怕不翻倍?

  「唉唉,俗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这麽不识时务可真白白浪费了一个好机会。错过现在,以後即便拿刀架在俺脖子上俺也是不会再踏进落尘阁来了。」

  迈湘姬作势转身要走,老鸨牙一咬、上前唤住他。:「好,就一晚!」

  就一晚而已啊?只怕到时你求俺留第二晚俺也不干。脸上带著淡淡微笑,经过这七年啊,这迈主人公也已经懂得收敛狂气,从前的嚣张跋扈在现在已经可以收放自如了。

  毕竟,七年的时间可是很长的。但那人对他的影响,却没有因为这些年而削减。若非被他找上门,他大概一辈子就龟在那了吧?可很多事都说不准的。

  正当他想著的时候,已经被领著到了一间雕工精细的木门前,隐约还闻得到里头淡雅清幽的焚香。看来,这第一红牌也是当之无愧。

  老鸨在门上轻敲两下,然後转身对他欠身便扭腰离去。迈湘姬推门入房,房间很大、看来就是一间富家千金的闺房。用的、玩的,都是罕见的高价。

  突然,窗前的矮柜上,摆放著的东西令他不自觉的上前细看。是一个精致的小盒,但那并不足以吸引迈湘姬,真正令迈湘姬看傻了眼的、是小盒里与众多金饰银钗摆放在一起的东西。

  那是一对玉板指,雕工精致,黄色的玉上刻著龙,红色的玉上刻著凤,栩栩如生。迈湘姬伸出手,小心的拿在手中观看。两只玉板指一接触到体温,马上由冰凉转为暖和。

  那是有灵气、有仙气的东西,迈湘姬一摸就知道了。

  「喜欢麽?」

  一道清灵的柔和嗓音传来,迈湘姬回头,濯濯如春风杨柳,滟滟如出水芙蓉,眼波流转,千娇百媚,略施胭脂、轻扑水粉,竟犹如天上仙子。

  「芙蓉出水,我见犹怜。」一见到从屏风後走出的人,迈湘姬除了那八个字再无其他。可虽然是难得一见的美人,那一眼震惊过後,却总觉得好像少了什麽。迈湘姬一屁股往边上的躺椅坐去,伸手不客气的拿起矮桌上的香茶润喉。:「还未请教芳名。」

  「小女子心肝,见过迈公子。」

  心肝?好名字!迈湘姬掐手一算,这名起得好、命格里本该大富大贵,为何会沦落风尘?於是迈爷抠抠头,又问道:「姓啥?」

  心肝不知为何显得有些为难,但犹豫一下、仍是道出自己的姓名。:「梅。小女子姓梅,名心肝。」

  噗嗤!一口茶、就这麽难看的从迈湘姬嘴里喷洒而出。好一个梅心肝,难怪命格乱盘了。看了那张漂亮的脸蛋一眼,面相也因为那个字给乱了。

  「好吧!俺帮你改命,包你不出几日嫁进豪门做少奶奶。不过,这对玉板指俺要定了!」彷佛不给梅心肝反悔的馀地,迈湘姬一下子就把两只玉板指给收进衣袋里。

  梅心肝掩嘴一笑,虽然对迈湘姬仅要那对玉板指感到奇怪。但是或许大仙的眼光就是不一样吧,在他看来那对玉板指只是粗操不值一提的东西。

  不过看那样子,迈湘姬似乎是爱不释手。不过天下第一美女的称号,只要是有点姿色的女子都会想要得到的。:「成,但迈公子还要在此留宿二夜。」

  「这倒是不成问题,但事别七年,也不知道是否还有人记得俺。」哇,桂花糕、还有梅花酥跟红糖饼,先嚐了再说。:「好吃,这可不可以打包啊?」

  「迈公子莫要担忧,仅要放话出去,还怕没人认识您迈大仙麽?」梅心肝娇柔一笑,渡步至迈湘姬身边坐下。不是听闻迈湘姬好色成性,怎麽只看了他一眼、就只自顾的吃起来了?

  这真的不是迈湘姬的错,若是从前的他,一见到此等美人定会想尽办法拐骗上床。而且那些女子不用他开口,就会自己乖乖的脱光衣服去床上等他了。

  但如今,梅心肝已经将半个身子都靠在迈湘姬身上了,後者还是只顾著吃东西。於是,小手开始不安分了,开始往那规矩的衣领探去,一颗、一颗的解开,直至露出那蜜色的胸膛。

  「你这姑娘真不害臊,不是说落尘阁顶上红牌卖艺不卖身?」望著身下柔嫩娇驱,迈湘姬手指轻轻一勾、那薄如蝉翼的丝衣便顺著滑落。软玉温香,也抱个满怀。

  梅心肝嘴带浅笑,抬手松开迈湘姬的发簪,瞬间、长发如瀑布般流泄而下,披散在背後,几缕则顽皮的垂在颊间。刹时,迈湘姬嘴角扬起邪佞浅笑,鹰眼微眯,俊朗的面容也在瞬间变得媚惑。

  那刻,梅心肝竟有自叹不如的感觉。

18

 「俺想听点小曲,顺便做点正事。」推开身上人儿,迈湘姬不管梅心肝脸上微愠,坐起身望著黑夜中的星空。:「啧啧,恐怕撑不到明晚,那人就要杀来了。」

  尽管时间再紧迫,该做的事情还是不能忘记。不然砸了自己的招牌,找谁讨去?磨墨、提笔,迈湘姬一面掐指,一面不时的往窗外看看,然後再在纸上书写。

  正当迈湘姬撇完最後一笔、梅心肝弹完最後一个音,紧闭的门扉此时也被人大力推开了。不速之客一脸怒容,负手而立。

  那不是皇琴凤是谁?喔、正确来说,应该是皇龙降。平时的女性装扮不再,而是一身尊而不华的男性装扮,一张素脸虽更显清丽绝色,但凤眼斜倪,薄唇紧抿,双眉靠拢,却不怒自威。

  迈湘姬当然知道为什麽皇琴凤要特地穿回男装,因为这里是青楼啊!他早算好了,而且、只要他穿著男装的一天,他就永远也抓不到他。

  捉起写好的两张纸,迈湘姬递给一旁的梅心肝。:「喏,这个是你的、这个给楼下老鸨,记著要确实照做啊!俺先走一步、不陪你了!」

  然後在众人惊讶的眼光,他跃上窗子、纵身往下。谁不知道落尘阁有多大多高,更何况最上层整楼都是红牌的,那这样跳下去会不会死人?

  白痴,当然会。但是迈湘姬已经算好了,且分毫不差。那台已经卸货准备上路的车队,其中载满棉袄的车厢正好对应著迈湘姬跃下的窗,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上头。

  「哈哈、俺算得真正准!」在那叠棉袄中,迈湘姬翘脚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他连这车队的下一个目的地都算到了,大连。正好他到那的渡头坐船到天津,堵他的小羊徒儿去。

  「湘姬,看来我真是对你太好了。」

  一字一句,皇琴凤清清楚楚的声音传进迈湘姬的耳朵。但是他抬起头看,车队已经上路,离落尘阁也逐渐有一段距离,可那声音听起来却如平时聊天时所用的音量。

  撑起上身,迈湘姬很清楚的看到,椅在窗边目送他的人,眼框闪动著水光。那看著他的眼神,异常哀伤……

  「俺、俺只是想要上京看看徒儿!」不知为何,他就大声的说出了这句。不舍吧?他舍不得看见他,露出那样无助而又彷佛受到极大伤害的神情。

  所以他这里,也犹如被狠很揪紧著,痛、好痛。

  直至马车走远,直至再看不见落尘阁顶上灯光,直至……再望不到与他遥望的人儿。迈湘姬低头,从凌乱不整的衣衫里翻出两只小小的玉板指。

  迈湘姬往後仰躺,藉著月光透过玉板指观看,内侧、一只刻著龙皇,一只刻著湘凤。龙皇……湘凤?好熟的名字,可是……却好像忘记了特重要的部份。

  整了整衣服,发簪方才被梅心肝那小妮子给取下了,真确实没心没肝。现下晚风一送……

  「哇啊!娘、那……那马车上有个吊死鬼,好可怕!」

  「喔、别怕别怕,娘等等砍掉他颈上绳子,看他不摔个四脚朝天喔!」

  俺无语。把自己摊进棉袄里,还好多亏了这厚厚的棉袄,不然这夜里恐要著凉了。算算到大连最快也要七天路程,照这速度,大约十五天吧。

  打了个哈欠,迈湘姬翻过身、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便睡了。只是他老大睡得正香、每日不睡到日上三竿不睁眼的人,竟然硬生生的被人给扰醒了。

  而且,离谱的是、还是被别人的鼾声给吵醒的!瞧瞧,这如雷贯耳的鼾声多麽惊天地、泣鬼神啊!?迈湘姬终於受不了的睁开眼睛,看见一团黑得一蹋糊涂的东西,拿他厚实的胸膛枕头,睡得可香了。

  「嘿、起来,竟敢拿俺的胸膛当枕头,这可是很贵的!」迈湘姬粗声粗气的推了推胸前的人,但是一秒过後……鼾声更加雷动。震得迈湘姬耳膜嗡嗡作响。

  「哇啊──你再不起来俺要收银子啦啦啦啦!!」抬手更用力的一推,终於把那黑物给推至一旁。随即听闻柔柔的嘤咛声,黑物动了动、台起了脸庞。

  那瞬,惊为天人!迈湘姬这爱白如痴的人,竟然会有看黑美人看到傻眼的一天。那皮肤虽黑,可却细嫩吹弹可破,阳光一照、又带点柔和光晕。

  眼儿微眯,淡色双唇微开,柳眉微蹙。但最令迈湘姬著迷的,是那如宝石般的蓝色眼眸。那样清澈,那样晶莹……虽然真的有点黑。:「哗啊,美人一晚上多少价位?」

  黑物拉开头上原本为遮掩发色所用的黑色布巾,一头奇异的金色发丝立即披在身後。但是脸上却尽是不解,缓缓说道:「一晚上?这是行商车队,在下不过同阁下一般在此借宿一晚,难不成还要收钱的麽?」

  「那好吧。」黑物从自己与迈湘姬明显不同剪裁的服饰里,拿出些许银两交给迈湘姬。:「在下身上仅有这些银两,不知够不够,阁下帮个忙、付给车队好麽?」

  「你是西域人?」迈湘姬被他那声声在下阁下弄得头疼,看看那黑物一身奇异装扮,黝黑的胸膛露出大半,衣襟边还骚包的绣了朵牡丹。身上叮叮当当的饰品东缠西绕,但不得不说……确实很妖孽。尤其是眉梢一朵半开的红花,在金发的遮掩下略显羞涩,却勾魂得很。

  「是,下在西域人,姓牛、名北北。」牛北北拱手一揖,面上正经的道出自己的姓名。

  怎料迈湘姬一听到对方的名字就一阵喷笑,牛北北、牛北北,不就是一条笨牛麻!怪不得跟个木头似的,木讷正直蠢得很!话说名字影响到性格与命格,看紫微星斗命宫位於何处,若位於武曲星与紫微、廉贞相互照耀。

  且又是文、武曲同坐,双曲拱命格。那牛北北本该智勇双全、文武全才,且大富大贵,不破局便可一生衣食无忧平步青云。:「你这名字是谁给起的?这麽没创意,难听死了。」

  牛北北人如其名,连迈湘姬如此直白的侮辱也不甚介意。:「在下本名原为牛大富,十岁便已懂得经商,但十一岁忽然生了一场大病,但病好了就再也不懂得经商知道了。」

  「行了行了,问你名字谁给你起的、哪来这麽多废话。」摆手,迈湘姬掐指,牛大富这名,与命格互相照耀,怎麽会这样呢?於是,再问:「然後呢?你名字谁给你起的、还有那场大病怎麽好的?」

  「听我娘说,那时候我病得快给阎王收了,却巧遇一位中原璇玑童子,说看了我的状况後只说、大好命格破局而遇大劫,後只改了我的名字,让我爹娘连日叫了,没几天我就痊愈了。」

  等等,怎麽听来那位中原璇玑童子好熟啊!正当他想著时,牛北北忽地大叫,然後对著迈湘姬说道:「在下想起来了,娘将那位璇玑童子视为大恩人、日日夜夜告诫我遇到他要不忘报答,总在我耳边提著他的名字!」

  迈湘姬别过头,忽然不想再听下去。可牛北北却仰角四十五度,看著天边浮云,神情颇为激动的说道:「我娘说,他的名字叫做迈.湘.姬!」

  也不知道这斯在机动个啥鬼,迈湘姬额边斜线挂了不只三条。轻咳了两声,他才不承认自己这麽没创意,其实牛北北这名字也不难听麻……

  「对了,还没请教阁下姓名。」
19

  「那个……俺说牛兄,说起来到底你当初大病前有没有遇到什麽人对你做了什麽事情啊?」迈湘姬突然一手勾过牛北北的肩,状似熟稔的询问著。

  而那头笨牛当真一脸思索,开始回想当初的事。:「那也是很久以前的事,在下那时有遇到一个小男孩,然後就不记得了。」

  「一定有什麽,你身上有没有什麽从那时便留下的伤痕之类的?」看看牛北北的脸,面相完美,再看看那黝黑的颈脖与锁骨,流口水……哗啦、哗啦。

  牛北北沉思了会,才拉起左手手臂的袖子,露出底下的肌肤。:「这条伤疤是在下自小便有的,不知这样算不算?」

  只见那条伤疤狰狞无比,由手肘处一路蜿蜒至小拇指,看那指头也废了吧。迈湘姬一看便摇头大叹,看来这条伤疤便是影响牛北北四肢宫星位的主因,大好命盘被人破了局,但也不是不可解。

  「喏、看在你同属十二生肖的情谊上,俺再帮你一把。」看来这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许他当初会去西域也是被安排好的,让他救了这只笨牛一命。:「你以後,要去找这个破你命盘的人,也就是在你身上留下这道伤疤的人、懂不?」

  「可是,在下已经不知道是谁留下这伤疤的。」

  见对方一脸迷惑的模样,迈湘姬一巴往他头上拍去。:「哎呀、你怎麽这麽笨。不远不远,你到大连後与俺同坐船到天津,然後自个赶路去杭州,自然会遇到。」

  「多谢阁下指点迷津。」牛北北打恭作揖,然後抬起正经无比的美脸庞,再次开口:「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来来来,牛兄你看看那夕阳多美、咱们来欣赏欣赏……」

  「那是正午时分的艳阳,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牛兄你看今天天气真正好。」

  「是不错,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

  ……

  够罗……你够罗!要再不闭上你那恼死人的牛嘴巴,俺便让你嚐嚐,什麽叫做砂──锅──大──的──拳──头──!!

  两个人坐在大连的客栈里,满桌子的菜肴,身边来来往往的人不无朝他们看上几眼。这几天,每次只要他开口跟牛北北说话,最後一定会绕回那句话上:还未请教阁下姓名。

  连刚到大连,他问牛北北要不要先找间客栈吃点东西顺便休息一晚上,没想到牛北北也是应答之後又抱拳说出那句话。牛、真够牛!

  迈湘姬找个东西随便将头发挽著,没细心的整理、有些许落在颊边,而一旁的牛北北本身是西域人,连衣襟都是大敞开著。而原先用来遮面遮发的黑巾更是忘在马车上,没带下来。

  旁边几桌都是欢快的用膳饮酒,不然也是热闹无比,他们这般静默倒是特惹人注目。其实迈湘姬也闷著,不是他不说话,是他不敢开口跟牛北北说话。

  罢了,等到天津便分道扬镳。他可是一点也没打算告诉牛北北他的姓名,照他那简单易懂的性格,一定会黏著他报恩,或劳什子一大堆。

  突然,一把大刀忽地往他们桌上猛力摆放,力道大得连菜都给震的落到地上了。迈湘姬皱眉,那道菜他一口都还没碰著呢!

  「两位美人好兴致,不知是否肯赏脸至寒舍坐坐?」发话人乃是带刀之人,嚣张模样让人异常想赏他两个耳刮子。

  不过嚣张归嚣张,这人确有嚣张的本钱。九尺身长,人高马大外加粗犷健壮,更重要的是,长得英俊阳刚,如此嚣张猖狂倒成了放荡不羁。

  可惜人家迈大爷可是特爱美人,俊男……全天下有他一个就已足够!轻啜口茶,迈湘姬丝毫不搭理他。一旁的牛北北则是正经礼貌的摇头,拒绝了来人的邀请。:「多谢公子美意,但在下与一旁的公子还需赶路,就不方便去叨扰。」

  「赶路尚需备马备车,不如先回我府上,我给两位美人准备如何?」来人一屁股坐下,看来是打定主意缠上他们了。

  迈湘姬懒得与他多废话,饭也不吃了,起身打算上楼休憩。只是才转身、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触感就爬上了他的臀部。没错!咱们无比伟大的迈主人公被调戏了!!

  鸡皮疙瘩掉满地,他这辈子除了调戏别人、还从来没被调戏过!不但是个男人,而且还是个一点也不美的男人!

  纵使他脸上表情多麽厌恶,但对方却恍若未见,直接把粗壮的手臂环上迈湘姬的腰,更把自己的胸膛给贴了上去。

  「弯腰!」牛北北厉声一喝,在迈湘姬闻声低下身子时、一掌拍向大原木桌,顿时桌子翻起便往大和面门击去。

  可大汉也不仅是靠外观,瞬间放开迈湘姬後倒退几步,险险躲开了牛北北看似微弱的攻击。:「好内力!在下姓马,不知美人如何称呼?」

  「牛,请接招。」语毕,牛北北一个箭步上前,抬手就往马大汉身上几处致命攻去。那步伐看似凌乱、却整齐而有规律。出手缓慢,却是快得令人措手不及。

  两人刚一交手,连迈湘姬这种武学白痴都看出来,马大汉一路挨打。但是这样就不代表牛北北赢定了,因为马大汉眼神突然往迈湘姬一飘,牛北北也看到了。

  「还愣著做啥?趁现在、把那家伙给老子绑了!」

  迈湘姬左看右看,这马大汉方才来的时候只身一人,哪还有同夥?分明是骗人,但偏偏就是有人会上当。牛北北一个著急,停下凌厉的攻击分神往他瞧去。

  暗叫不好,迈湘姬已经看到了马大汉出手欲往牛北北胸前几个大穴点去。当下,他随手抄起一热水壶,猛力往马大汉掷去。

  为躲避那在空中翻出的滚烫茶水,马大汉不得不反手用大刀阁挡、并退出三步,与牛北北拉出一段距离。

  「卑鄙小人,竟然使出此等贼法子!」牛北北气呼呼的看著马大汉,若方才不是迈湘姬及时出手相助,他早已被对方点了穴道。

  「小美人、说啥呢?老子自知敌不过你,智取还不成麽?否则空有一身好本领也是枉然。」马大汉随手将大刀往肩上一扛,看上去还真有那麽点架式。

  迈湘姬掐著指节,姓马?加上那个五官宫位……糟!牛北北纵使武功了得,仍是敌不过此人!可恶,得要想想办法。

20

  「牛兄,攻他下盘!」迈湘姬看著对峙著的两人,忽地大声喊道。音方落,牛北北便不疑有他、直攻马大汉下盘。马大汉方要防守,迈湘姬又大声喊道:「拿下他左肩、再攻他肩贞!」

  牛北北立即转换攻势,拍过马大汉挥来的左手、低身手反转刀背往上直敲马大汉肩上穴道。马大汉闷哼一声,大刀竟握不住掉落至地。

  没想到打人的人竟然怔了,迈湘姬受不了的再喊:「愣著做什麽!笨牛,再打他肩井!」

  马大汉被刚才一记肩贞给打麻了手臂,虽然只是打而不是点,但他已经疼麻的握不住刀刃。若不是迈湘姬在一旁嚷嚷,害他没空想计策,他会这麽狼狈麽!

  牛北北站直身子,手抬高、一肘子往马大和肩井击去。又一声闷哼,看来好像很痛似的。:「失礼了。」

  「失礼个头,还不快走、等等他缓过劲就糟糕了!」迈湘姬推推牛北北,就往客栈外走去。本来是想要先休息的,这下子不走还真不行了。

  两人来到渡头,付了钱上一艘直达天津的客船。由於两人身上的银两不多,只租了间中等的房与粗食供应。

  「阁下当真是令在下佩服,敢问刚才那两招肩贞、肩井是什麽招数?」一踏进房间,牛北北就问了起来,还在思索著方才马大汉痛苦的脸。

  迈湘姬踉跄下,不也不由得佩服起牛北北。真不愧为一头笨牛,怪不得你玩不过那个人。:「俺看你武功不若,怎麽就这麽没脑子呢!」

  「阁下说的是,那是因为阁下机智过人。」牛北北一脸正经的说著,丝毫没有受辱的表情。迈湘姬晕了,被骂还称赞骂他的人,还从没碰过这种人。

  I服了YOU!翻翻白眼,迈湘姬说道:「你是习武之人,怎麽也该听过这三百六十个穴道吧!那肩贞、肩井就是肩上的两个穴位,肩贞穴管肘或前臂麻痹,肩井就麻烦多了。」

  「是麽!在下仅知位置与名称,其他地方师傅并未多悮镃」牛北北点点头,看来是没想到每个穴位都有不同的意义。

  迈湘姬伸了个懒腰,本打算不继续搭理那头笨牛,但瞬间灵光一闪,习惯性的抄起手掌掐掐。啧啧、这笨得要气死人的牛,就再帮他一把吧,以後也不至於太难看。

  於是啊,迈大爷难得好心几把的彻夜教导了牛北北人体几个主要穴位,而且是那种主要会令人不能动弹甚至是会晕眩的穴道。简单来说,好穴道没惔玐个,坏穴道倒是惗b汹F。

  还好牛北北笨归笨,学习能力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怎麽变通。可单就某方面来说,那远比他徒儿上进多了!

  这一路渡海并未碰上什麽麻烦事,也没有人来找他们的碴,所以很快就到了天津。欢乐的时光过的总是特别快、又到时候讲拜拜。

  但是离分别前,迈湘姬又特意的止了方向叮嘱牛北北说道:「从那里一路过去,跟著商队走、你总是会到杭州的。」

  「多谢阁下指点。」牛北北拱手作揖,耀金色的发丝在阳光下闪著微微光晕,蓝色宝石般的眼眸更是晶莹剔透。

  迈湘姬搭上了顺路到北京的商队马车,看著牛北北的身影在自己眼前慢慢缩小,却迟迟不肯先行离去。直到他受不了的摆摆手,牛北北才转过身。

  那背影不知怎地竟让他想起了长白山脚分别的徒儿,忽地迈湘姬站起身子、朝著那人大喊道:「牛兄,俺姓迈、名湘姬。後会有期了!」

  也不晓得对方听见了没,但是他确实看见那几乎消失的点点影子转过身子。然後,迈湘姬就没看到人了。

  天津离京城很近的,快的话一天就到了、最慢只需要两天。不过照这种不快不慢的速度,大概是一天半吧?迈湘姬想著想著,睡著了。

  湘……湘儿……湘儿……

  那是梦境,却是一个无比真实的梦境。彷佛真的发生过一般,刻骨铭心。在一片云海之上,有一座望不著边际的天宫。

  旁边是纯粹的蓝,只有蓝、没有其他颜色参杂。他就走在弯曲的小径,好像对此地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但是每一步都像是狠击在心口的锤子,疼的几欲掉泪。

  直到停伫在一座宫殿前,他看见自己推开了那扇紧闭的门扉。那张正对著门、布满纱帐的大床上,映出两个正交叠著的影子。

  好痛、好痛。痛的是哪里……他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痛。

  「公子,这里是离京城最近的一个小村,咱们只能送你到这了。」

  迈湘姬从梦中被摇醒,还有点反应不过来的样子。看看天色已经暗下,夕阳此刻也早已不见头,只有微弱的光晕。

  「听说秦国蛮子打过来,这京城四处是那蛮兵,咱们这些小商队就不往那里去、改往其他地方做生意去,少赚点总比没赚好。」

  「蛮子打来?」迈湘姬皱眉掐指,这蛮子大概撑不了多久。看著准备往其他地方走的商队,迈湘姬栏柱方才摇醒他的那位大哥:「那个、俺跟你们说啊,若是你们在这多待几天,包准赚钱!」

  「赚钱?您说笑的吧!兄弟,这蛮子打起来可没这麽简单。若是不趁现在往下把货卸掉,这岂不亏大了?」

  没想到那位大哥挺固执的,若不是看在他们肯让他搭个免费车,他也不想这麽多管。:「俺可是只跟你们说啊,这蛮子最多撑不过七天。」

  「你在这以普通价提高点,买其他商队的货,反正他们也是跟你一样急欲卸货,肯定会卖你的。然後所有商队的货都是你的了,这京城七天里货物不流通,你七天後等蛮子一走、还怕没赚头麽?」

  听迈湘姬般信誓旦旦,那位大哥也显得有些动摇。:「可若是这蛮子七天後仍是不走呢?我们这满车队的货要到哪销去?」

  那俺迈湘姬也可以不要这地上璇玑的称号了。他在心里偷偷说著,嘴上当然不能真的说出口,谁都相信消失七年的迈大仙死了,他当然不能承认。:「那还不简单、俺以标准价格的十倍买下你所有货物成不?」

  「好兄弟,就相信你!」那位大哥彷佛下了决心,转身让商队的人把货车给绑著,打算在这里待上七天。

  但是迈湘姬可没打算待在这里,他打算带齐了行囊乾粮,徒步去京城。照他步行的速度……恰恰好赶在之前与他的徒儿会合。不单恰恰好,还够他一路赏花赏景哩!

  临行前,他去药房买了几味药,然後三碗水煮乾。再加了先前他自个带来的药,重新捏模捏出了一张面皮。

  他在铜镜前捏了一个晚上,才用药汁沾再脸上,觉得不满意的地方再烧软重新捏。直至卯时,迈湘姬才满意的看著铜镜中的自己。

  清秀。嗯,真的只能称得上清秀,异常清秀。

  算了,他才不承认是因为他怎麽调都调不好,所以懒得再调了。反正他本来面目是俊得惊天地、泣鬼神,何必在乎这区区一只掩饰的假皮相。

  天方微亮,他就踏著小步、离开了这小村。这一路上京,他走走停停、也没碰上什麽麻烦。蛮子打来的消息传的很快,几乎百姓们都不敢上街了,一路上原本热闹的商路也变得萧条许多。

  靠著万能的双脚,没有到不了的地方。走了几天的路,迈湘姬终於在路边的一棵榕树下,放下行囊,然後……开始睡觉。

  对,没看错。但这也不能怪他是吧?这还是迈大爷生平头一次走这麽长的路,对於能坐著绝对不站著、能躺著绝对不坐著的他来说,真是一个天大的折磨。

  若不是要见著他的小徒儿,他才不要这麽辛苦哩!而且,还要冒著会见到那个人的危险……他才不要说是因为也放心不下那个人呢!

  啊!不小心说出来了!!

  反正,都是那个皇什麽琴什麽凤什麽的,都是他的错。一想到那天在落尘阁顶,那张望著他离去的脸庞,他就一股莫名的烦躁。

  正当他啃完一难吃的要死掉的乾粮饼,再喝点水润润喉,再潇洒的拨掉沾在身上的树叶黄土,接著一手撑在一旁的榕树上,摆了个POSS,一手从怀里拿出了个小铜镜左右看了看自己……

  嗯,帅呆了!≥▽≤b

21


  「哎呀、哎呀,俺算的可真准,真是太厉害了,有谁人能比俺算得更准呢?」一边赞叹著自己,一边将背包挂在身上。然後从那阴凉的榕树下站起身子时、一阵不大不小的炸响传了过来。

  从大榕树後走出,迈湘姬望著不远处驾著马的几个人,最显眼的莫过於那声炸响後的产物,他不禁啧啧说道:「看阁下印堂发黑,还黑得发亮反光,哎哎,三分霉气七分衰运,听迈某良心一劝,脑浆少得可怜的小脑袋别再乱动了,不然倒楣的人可会是你自己。」

  「师父!」

  当中最骏的马匹上,坐著两个人。其中一个发育不良的小子闻声朝著他的方向望来,那不正是同他生活好些年的小徒儿麽?呿、也没长进多少。

  随即,杨咩咩又疑惑的朝著他大喊:「咦咦!!!你是谁啊?怎麽声音跟俺师父那麽相似?」

  迈湘姬脸一垮,惯性使出必杀技、隔空打羊!这可是他为了教训这只笨羊所自创的超级绝学,只要一打响指、杨咩咩的额头就会叩一声命中!

  当然使出这样技能也是要满足某些条件的,其一就是杨咩咩要在视线范围之内,其二就是使用者要帅,其三就是使用者要风度翩翩、英俊潇洒、英姿飒飒……咳咳、离题了。

  「你个死羊崽子,俺就是你师父!才分别没多久就认不出来啦?」

  这下子杨咩咩要不信也难了,这苦头他可是吃了整整七年,他还想是不是给他师父打笨的。但是重逢的时刻是喜悦的,所以杨咩咩不得不表现一下自己满腔的热情……

  迈湘姬看著自己的小徒弟轻盈的从马背与某人的怀里跃下,可脚一沾地整个人的身体也跟著沾地,痛上加痛、痛痛得痛,於是杨咩咩杀猪似的呼痛:「疼疼疼疼!!!!!」

  「小杨啊,你拖著那副身子……最好老实点乖乖的待在某人身上。唉唉,这样让为师的看了真难过。」迈湘姬连指头都懒得掐,就知道那痛的原因。表情先是暧昧的将杨咩咩从头打量到脚,接著又换上那淡淡的笑容。

  马背上的另外一个人心疼的立即下马,把正用著极为难看的姿势趴在地上的杨咩咩抱起来,仔细的检查,生怕他摔伤了哪里。再三确定杨咩咩身上并无大碍後,抬头看著迈湘姬:「你就是杨咩咩的师父?」

  「在下姓迈,名湘姬。在此见过皇上。」迈湘姬双手一拱,原本充满恭敬意味的话语说到最後反而没了味道。皇虎啸原本平静的脸上充满的警戒,危险的微眯起眼。

  看出他的戒备,迈湘姬仍是带著微笑,不紧不慢的道出:「俺可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贯古通今的天下第一算仙,您是谁几时会到这俺掐指一算即可得知。」

  「对啊对啊,俺的师父最厉害了!」杨咩咩在皇虎啸怀里附和,後者则是勉强相信了,不过……上面那段台词怎麽这麽耳熟呢?

  岂止耳熟!俺连你皇姐带把的都知道,你还不见得知道呢!对了,当初他方到皇宫时,这年幼的皇虎啸意味深长的朝著他说了句……

  『唉唉,您可要坚强点啊!』

  这代表什麽?或许这小虎崽子早清楚他姐带把的了!可是,这样说来、反倒是皇琴凤不明白了?算了,反正他们梁子结大了。

  「下了这山坡,京城就到了。你一路癫颇辛苦赶路,未必能抢回。」迈湘姬转过身对著皇宫的方向,意有所指的说著。

  「慕震威,带著他。」皇虎啸一听,立即翻身上马,一踢马腹就急奔出去。慕震威在接到皇虎啸的命令之後,捞起迈湘姬就跟著皇虎啸後面。

  一路直奔回皇宫,路上竟无半点人民,安静的恍若空城。这样的景象让皇虎啸不禁不安了起来,不过越靠近皇宫的地方,就越能看见拥挤的人群与吵杂声。

  「这、这是怎麽回事?」眼前的景象让皇虎啸咋舌,一群暴民将皇宫层层围绕包围,先介绍他们的左手武器,是一把常见的锄头。

  身为一名农夫,随身带著一把锄头也不为过吧?接著,介绍他们右手武器,是一把加长型镰刀。正如他们所说,身为一名农夫,就算带著用来除草的镰刀是应该的吧?

  「野蛮人!滚出我们的国家!!!」

  「格老子的,死流氓!别以为占据皇宫我们就会任你摆布!!」

  诸如此类的叫骂声不断,这样的结果出乎皇虎啸意料之外,也让他感动得落泪。这就是他的人民啊!国家几十万上下的人民一条心,守卫自己的国家!

  见到这在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画面,皇虎啸感动之馀突然想到刚才迈湘姬的那一番话。:「臭道士,你刚刚不是说未必能抢回吗!?这麽感动的画面,何来抢回之需?」

  迈湘姬即使被慕震威以极为不舒适的姿势抓著,也是保持那微笑:「俺有说是你的国家麽?耳朵是不是积太多耳屎了?还是该去御医那而做做检查了?」

  皇虎啸皱眉,从刚刚就一直觉得,这说话的模式让他有股莫名的熟悉感!印象中,除了杨咩咩以外,还有个人也是这麽说话的。就在皇虎啸驾马越过许多爱戴他的人民时,又传来民众的怒吼声,不过他们一行人此刻已经走远了。

  「操!长那麽丑还敢来学人家打天下?回家照镜子吧!」

  「恶,那麽丑多看一眼都是造孽啊!!」

  他们直达皇宫,畅行无阻。但却在穿过太和门的时候,皇虎啸清楚的看到远处太和殿上的人影,久违的身影!

  「皇上,他不再是你爱的那个人了!」慕震威察觉到皇虎啸急奔的速度逐渐缓下,生怕他对高扬无法忘怀,下不了手。没想到皇虎啸则是回以他一个爽朗的微笑,高喝一声,率先从马群里冲了出去。

  「……停、停!这个跟上面那个桥段在羊咩咩的春天已经演过了!」

22

  「……停、停!这个跟上面那个桥段在羊咩咩的春天已经演过了!」迈湘姬仍旧被慕震威捉著,好不容易才挣扎著下地。

  「罗唆什麽,不过几个字的桥段你也要争。」皇虎啸不耐的横了迈湘姬一眼,然後接著又高喝一声,再次率先冲了出去。

  紧跟著所有马匹也一起跟著冲了出去,独留迈湘姬一个人在原地。:「就算要重演这桥段、也要记得把俺给带上麻……真是。」

  太和门离太和殿还有好长的距离耶!罢了,迈开脚步,边欣赏紫禁城的壮丽,边往太和殿走去。嗯,还好镜头还是在他这边。

  「好久不见了,高扬。」

  好不容易走到众人聚集的太和殿,就听到那令他毛骨悚然的中性柔和、宛如天籁的声音,从高扬背後传至。高扬还来不及回头,就被後面的人给用手刀劈昏了。

  这时才看清楚那个声音的主人,那个长相与皇虎啸九分相似的女、女性……吧?皇琴凤脸上带著不快,不知是因为回来就碰上这种事情、还是因为算进机关也要从身边逃跑的迈湘姬。

  「皇姐,你这麽快就回来了?」

  「当然了,心头一直闷闷的,所以就先回来,没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情。」皇琴凤一脸不屑的甩甩手,末了还撩起裙摆补了昏过去的高扬几脚。:「这该死的东西,忘恩负义就罢了,还拐了个丑不拉讥的呆头家伙,八成是从哪个垃圾山捡回来的!」

  「住手!不对,住脚!!!」从皇琴凤把高扬劈昏的那一刹那就一直愣著的饶虎潜终於反应过来,怒吼著上前,要制止皇琴凤天理不容的暴行!不料才接近,皇琴凤就一脸阴笑的把裙摆拉得更高,然後从底下拿出一个全是尖钉的狼牙棒:「还是这个用得顺手!」

  「啊!!!!!」

  惨烈的哀号声持续好一段时间,众人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只有杨咩咩,一脸陶醉的看著太和殿上仍在施暴的皇琴凤说道:「皇虎啸,你姐好有个性、好性感喔……他平常就这模样麽?」

  「没有,他平常是贤淑体贴、温柔婉约的好姑娘。」皇虎啸听杨咩咩这麽说,颇吃味的收紧抱著他的双臂。没想到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旁边传来迈湘姬的不认同:「那要是真的,俺小杨都可以反攻你了!」

  「什麽?」皇虎啸莫明。

  「这声音好熟!」皇琴凤终於停下动作,沾血的狼牙棒往他们这边指,香汗淋漓的模样更为他添增一股媚惑之气……如果他手上拿的不是那沾血的凶器。

  勾魂般的眼睛,犀利的来回在他们那边扫视,吓得众人禁声不敢多言。终於,皇琴凤的视线停留在笑容已挂不住的迈湘姬身上,灿烂一笑:「迈湘姬,就知道是你!」

  被点名的迈湘姬浑身一抖,突然气恼的大吼:「靠!这样你都知道是俺!?」

  「哼哼,你以为你换了个脸我就认不出你麽?告诉你,化成灰我都认得!来人,给我拿下他!」

  一群御林军从旁纷纷冒出,只不过对象不是敌国皇帝,而是一名小小的观天道士。迈湘姬被一涌而上的御林军给五花大绑,然後一路扛离太和殿,在众人颇为同情的目光下逐渐遥远。

  「那个……琴凤『公主』,可不可以……」

  「不可以。」

  唔……被绑著很难受的,他又不是M,这被绳子紧紧束缚著,而且被随意丢在地上,手不是手、脚都不是脚了。看著在一旁悠哉悠哉喝茶吃花糕的皇琴凤,虽然方才粗暴的样子已收敛,但直觉告诉他,皇琴凤仍气头上呢。

  「俺……俺被绑疼了,你可不可以……」

  皇琴凤美眸一扫,冷冷的模样哪里还有先前的柔情温顺……但是这样也很有味道。冰凉的指头突然横过来勾起迈湘姬的下颚,他吃力的顺从著,抬眼望著在面前逐渐放大的脸庞。

  「看来我真的是对你太好了,这麽不把我放眼里我还管你疼不疼。」皇琴凤冷哼一声,甩手把迈湘姬丢回地上。:「我现在非常的生气,等我气消了、自然将你松绑。」

  皇琴凤退开、坐至一旁的太妃椅上,就在迈湘姬的面前,随手抽了一本书开始翻阅,似乎一点也不想搭理他。

  但是手脚上缚著的粗绳实在紧得很,稍稍一动就割的他好生疼痛。而且又是在冷硬的地上,哪个姿势久了都不舒服。抬眼望了太妃椅上的人,不禁又想起落尘阁顶楼那晚,迈湘姬轻叹口,罢了。

  正当迈湘姬放弃般的将自己投往地上时,一只手却横过他的身子、将他整个不算矮小的男子给从地上拉了起来。

  一抬眼,方才斜椅著连眼也没往他身上瞧的皇琴凤,竟站在他身前,替他解著身上的粗绳。:「痛不?都红了,我拿个药给你擦擦。」

  悦耳如笙的嗓音显得闷闷的,看来皇琴凤仍未气消。只是怒意终究还是胜过了不舍,他见不得迈湘姬疼,却也气极了自己。

  迈湘姬怔在原地,胸腔里满满的一股情绪,他却不知道那是什麽。再走回来的人,手里已捧著几些小瓷瓶子。:「还愣著做啥?那边坐去。」

  闻言,他乖乖的往边上的太妃椅上坐去,皇琴凤也跟著在他旁边坐下。连带著、一股淡淡的幽香也随著那人儿而围绕著他。

  明明之前莫名浮现的恐惧与憎恶并不是虚假的,此刻却完全没有想要逃的冲动。甚至是对他示弱的表情与动作感到心疼。到底是怎麽回事,自从七年前遇见他、什麽也不对了。

  微凉的指抚上他的,然後沾点瓷瓶子上的药膏,抹上迈湘姬手腕上的擦痕。很快,手腕上的疼痛渐渐消去,令人赞叹的神奇。

  双手都上了药,皇琴凤撩起裙襬、蹲在迈湘姬脚边,主动翻起他的裤管,露出底下被绳子擦出的红痕。直到药都上好了,皇琴凤仍是没有看他一眼。

  目送著那身影,渐行渐远,迈湘姬望著望著、心底一点点一点点扩散增大的无力。我要走,你不容分说强擒回来硬是留我。你要走,我却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23

手抬了几次,却没能够抬起来。嘴也张了几次,却没能发出任何一个音节来。终於他不再动作,静静的看著几乎要消失在门边的身影。

  「……我该拿你怎麽办才好?」

  咦?听闻那道柔若似无的声音,步出门槛的身影又折了回来,美眸里尽是盈盈水波。在迈湘姬还未反应过来时、那道身影快步至他面前。

  皇琴凤颦眉,眼敛著、如扇般的睫毛却细细抖颤。胸前的层层纱衣因急促的呼吸而起伏,彷佛压抑著急欲爆发的情绪。但最终,仍是没压抑下来。

  一声巨响在迈湘姬身後炸开,原来是皇琴凤将手中的瓷瓶子给摔了出去。:「你要走便走!走的远远的、我自是再不会追著你!」

  语毕後,皇琴凤头也不回,踩著重且凌乱的步伐往外走去,这次、再没停留。迈湘姬摸摸脸,头一次见到那人发脾气,看著倒楣的瓷瓶子尸体。瓷碎片几乎都成粉末了,里头的药膏却没有飞溅。

  看来,皇琴凤真是气得不清,内力不知不觉都用上了。何必呢?需要发这麽大脾气。谁对谁又认真了?谁又该先信谁呢?

  可是明明想是这样想,为什麽却会在看见那带著水光的眸子时……觉得即便是万劫不复,他也认了。那种熟悉感,彷佛曾经也看过那带水的眼儿般。

  『龙皇,即便会万劫不复、湘凤也认了。』

  模糊的影子在脑海掠过,迈湘姬从怀里取出那两枚玉板指。叹了口气,既然一切已成定数,是否应当照著既定宿命走下去?即便……最後真会使自己万劫不复……

  罢了、罢了。既不可改,迈某承受便是,谁让罪孽深重。

  将手中的东西重新收回怀中,迈湘姬难得的没有将任何表情带在面上,对著房内某处说道:「那一切就照著众仙们安排好的戏曲,迈湘姬自当配合。」

  甩甩衣袖,迈湘姬转身离房。此时,房内的某处、竟凭空缓缓落下一著白衣的人影。那人五官深刻,俊伟阳刚,却不苟言笑。本应垂著的衣襬竟微微上扬,无风自动。

  「湘凤,只怕你想不照著曲谱走也不行。」

  「此时已是斜阳晚照,今早热闹的城战恍若梦中虚事,一晃过眼……」突然,迈湘姬一手撑在边上石墙,恶恶呕呕的壮声词不断。:「呿,啥时变得这麽文诌诌的,别人没吓死、自己倒先恶心死了。」

  看看偌大的紫禁城,他一人走显得有些孤寂。忽地想起前阵子的梦境,他彷佛走在一座仙宫,那仙宫也是如此静谧。

  踩著步伐,迈湘姬走至一座红顶宫殿。此地他来过,於七年前、皇琴凤的寝宫。门扉紧闭著,却仍可以感受到由里传出的阵阵压迫。服侍的几位宫女,站在门外等著公主传唤。

  叩、叩──迈湘姬伸手在那雕花木门上轻敲两下,里头沉默一阵後、传来略显压抑著的沉沉嗓音。:「都下去,不用伺候。」

  「甭伺候那俺要走了,你自个继续闷著生气、气坏了也不关俺的事啊。」说著,他就转头要走,没想到几个宫女拿著凸眼盯著他瞧,大概是没想到有人胆敢对著公主说这种话吧?

  身後的门下一秒就被拉开,迈湘姬没来得急再转回去、便被一双看似纤细,却蕴藏著怪力的手臂给捉进门。然後碰的一声,门再度被关上。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先开口说话。看皇琴凤板著脸,想也知道那个死瞪著美眸瞧他的人,是打定主意这次绝不示弱。OK,大丈夫能屈能伸,偶而换他示弱也成。

  「好了、别气了,气丑了俺可舍不得。」迈湘姬拉著他坐下,给他斟茶递水、好不殷勤。虽说前些日子他心底那些莫名的复杂情绪,让他对皇琴凤避之唯恐不及,但现在他也算了。

  他也不想再去思索那些根本无解的问题,一切就顺其自然吧!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一天……即便再不愿意,他也是得去面对那些残酷。

  别问为啥,他就是有这种预感。

  皇琴凤手里捧著迈湘姬倒给他的茶水,迟迟不肯喝下,看样子还打算气上一阵子。:「你说不气就不气!?」

  听那冷硬的口气,迈湘姬觉得好无奈。真要算起来,他才是那个应该生气的人好不好?莫名奇妙被追著跑,他也很想生气耶!可是……他自己也不明白啊!所以,他妥协了,对上天、对自己,也包括对他。

  「那好吧、俺任凭你处置,决不有一丝怨言。」

  皇琴凤显得有些诧异,但美眸里闪过的精光让迈湘姬知道,他很满意这种消气的方式。但随即却又绷起容颜,低声道:「三天。」

  「啥?」迈湘姬不解的眨眨眼,皇琴凤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的伸出三跟细长的手指。:「这三天,你都得任凭我处置。」

  耸耸肩,彷佛即使是更长或更短他都无所谓。随即迈湘姬跨坐至皇琴凤腿上,双手也环上那白皙 的颈子。:「那你不气了?」

  那双深黑湿润的美眸,看了他一眼、就一眼,便转开了。:「迈湘姬你听著,听仔细。他日你若再次逃开,我不追、绝对不追,你听明白了麽?你若走,我就不要你了。」

  心头微微一颤,但奇怪的是……他并不意外。很多事情,都恍若旧事重演,记得有人也曾这麽对他说过。捧起不论怎麽看、都美得令人几乎晕眩的脸庞,他点头说道:「好呗,俺听明白了。俺答应你绝对不会刻意逃开,这样行了?」

  他不会再刻意逃跑了,自寻烦恼可不是他的强项,那些加诸於他身上的鬼东西,就暂时先放在一边吧!他是谁?他可是鼎鼎大名的迈大算先,这些日子可一点也不符合他过活的宗旨。

  不过他仅仅是答应不刻意逃跑,若是情势所逼,那他也不算食言。

  「这可是你亲口说的,你答应我了、就一定不能走!」终於,皇琴凤绽开笑容,那模样灿烂的像开了花,还彷佛有万丈光芒般刺了眼。

  「是是是、俺答应了你,一定不刻意走。」翻翻白眼,迈湘姬低头在那好看的丰唇上印下一吻。:「三天期限从现再开始,你确定你不做些什麽?」

  闻言,皇琴凤立即紧搂住他的腰际,唯恐他下一秒躲开。漂亮的眼儿微眯著,形状优美的嘴翘著,柔美的嗓音低声说著:「放心,这三天一秒我也不会浪费的。」

24

  「放心,这三天一秒我也不会浪费的。」

  覆上迈湘姬的两片唇瓣,细细的品尝、吸吮。身上的人也很配合,张著嘴主动用舌勾著他的舌。皇琴凤稍微撩拨了,就要退开。迈湘姬却双手捧著他的头颅,更用力的吮著他的唇。

  「啧啧,你的嘴怎麽这麽香、这麽甜、这麽软……」说著,迈湘姬又咬上那嫣红的软唇上。皇琴凤也由著他,享受唇上微微传来的刺疼。偶而,伸出舌来碰触,或者与他嬉戏。

  手上也不閒著,纤指滑过迈湘姬的眼、脸、鼻,再顺著耳往下,稍稍停留在颈处抚弄,直至满意了、才又跟著衣襟的曲线往下,来到衣结处,长指一挑、随即松开。

  「欸、你怎麽知道俺热得很……」迈湘姬故作轻松的笑了两声,几个吻他就有反应了,想掩饰却不知染上淡红的双颊与肌肤早已落入皇琴凤眼里。:「我也很热,你替我脱吧。」

  将迈湘姬的双手拉至自己的衣结,自己则伸手松开他的裤头,然後滑了进去。迈湘姬浑身一颤,不甚甘心的加快手上的速度。:「这麽急干麻、又精虫溢脑啊?」

  虽然上次被指导这种纱衣的破解方法,可他那时候根本没有心听,胡乱拉了会,那些丝衣完全没有要松开的样子,反而还有越缠越紧的趋势。於是,迈湘姬两手一摊,说道:「俺不会,还是你自己来吧!」

  皇琴凤笑著又亲了迈湘姬,这次没再要他替他脱衣,而是一手抚著他发烫的肌肤,一手解著自己身上的衣物。吻也从迈湘姬的双唇往下移,在那颈子的喉结处留下许多印痕。

  层层薄纱松开了,顺著皇琴凤细腻的肩头上滑至手肘,顿时香肩半露,并露出底下包裹著他身躯的鹅黄色肚兜。如此香艳的画面、再加上皇琴凤那狭长的凤眼微微上挑,恍若勾魂似的,叫他三魂几乎丢了七魄。

  而且,明明是个大男人,穿起肚兜的模样本该是无比怪异才对,为何穿在皇琴凤身上却一点也不会有不搭的感觉,反而叫人目眩神迷……

  由著衣物挂在手肘间,也不先退尽,皇琴凤便伸手要往後拉开肚兜系在後颈的绳子。没想到迈湘姬拉下他的手,亲了亲他的额说:「这小兜俺来替你脱。」

  没想那麽多,皇琴凤也放下手由著他去,自己则将手重新环上他的腰,细细抚弄。但下一瞬便打了个激颤,原因无他,迈湘姬竟舔上了他的颈。

  一路顺著肚兜的鹅黄系带,来到後头的结处。他含著那小巧的结,在皇琴凤後颈的细嫩肤上来回刮搔,并不时的用著不轻不重的力道啃咬。

  「唔……」皱皱好看的柳眉,皇琴凤不住的咽了口,润过乾涩的喉,却怎麽也止不住那渴意。纤长的指缓缓抚触,滑过迈湘姬的腰际,直至隐蔽在衬裤里的私密。

  指尖不意外的触到湿润,他沾著、涂抹在已有反应的硬挺上,然後圈著缓慢的上下滑动。迈湘姬嘤咛声,绳结至口中滑出,牵起一丝银泽。

  「啊……都被你含湿了,热热的……往下流了。」

  迈湘姬伸手往他的背後摸去,果然有一条水痕,从濡湿的绳端往下蜿蜒。相比起来、略显粗操的手由下往上摸到了但著湿润的结处一端,轻一拉扯,小兜便松开了。

  手指再往下,摸到第二处绳结,迈湘姬直接挑开、捉著一甩手便把小兜给扔了出去。接著双手从皇琴凤的後颈一路抚弄,来到前面两块结实、而触感又极为细腻的胸上。

  哇靠,简直跟女人一样大了。只不过女人是柔嫩而软绵,而他的则是充满弹性,又不失腻滑手感……极品中的极品。

  皇琴凤的喘息已开始急促,握著迈湘姬敏感的手也越发热烫,滑动的速度也逐渐加快。而迈湘姬的气息也跟著加速,只不过他手上动作没停、腰也跟著皇琴凤摆动起来。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摆动中、迈湘姬时不时的会顶到皇琴凤隐於纱裙中的昂扬,甚至摩擦。不稍一会,皇琴凤光洁的额上,已布满细细汗珠。

  笑了两声,迈湘姬看见美人眼底窜起的欲火,可他还不打算进入最後阶段,他是答应任凭处置没错,可他压根没打算任人宰割。

  滑下身子,他半跪在皇琴凤两腿间,仰望著那不论任何角度都美得令人屏息的人,後在那双美眸注视之下,张嘴含上了那一边的嫣红小点。

  舌尖划著那点突起,并用双唇紧抿著吸吮。那被狠狠疼爱过的果子,微肿著、并带著晶亮,红的彷佛熟了似的。伸舌轻舔,迈湘姬满意的笑笑,笑得像得了糖似的。

  皇琴凤额上的汗水更多了,身下早已硬挺的地方疼的厉害。轻喘一声,他难耐的咬了咬下唇。迈湘姬彷佛看穿了他,俯下身、用手隔著纱裙抓出了那地方的形状,後张唇、异常勉强的将顶端给含入了嘴里。

  「嗯!!」一抹潮红爬上了皇琴凤的颊,他仰著头,汗珠顺著他的曲线而下,在线条分明的肌理上形成一条条小河。

  迈湘姬艰难的动了动嘴,发现本来就很难容纳进入口中的地方,因为层层纱裙的缘故,要放进嘴里是更加不可能了。好吧,爽的都是你、艰苦的都是俺。

  伸手解开纱裙,在皇琴凤的配合下、纱裙很快就被退下了。嘿嘿,皇琴凤这可是第一次比他还早一丝不挂。不过迈大爷下一刻却是完全没有笑意了,只因那见了光的地方……看上去竟与被纱裙包裹时相差无异。

  不自觉的摸摸下颚,这个……他想应该会脱臼吧?不对,这不是那个的问题,而是这长得天仙似的美人,下面竟然这麽流氓……迈湘姬望了眼自己的裤衩,嗯……可怜的小家伙,完全没法跟人家比。

  被冷落下的人,脸上带著一抹笑,将迈湘姬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拉起仍半跪在他腿间、忽然打量起他下身的迈湘姬,让他以跪卧姿伏在一旁宽长的太妃椅上。

  「看什麽呢?先前不就见识过了,还大惊小怪。」

25

  「看什麽呢?先前不就见识过了,还大惊小怪。」

  「唉唉、俺是为待会的遭遇先默哀!」怪不得前几次事後都疼的要死,早知道他的尺寸大、没想到竟这麽大!

  知道皇琴凤的用意,迈湘姬说著主动调整了姿势,一点也不忸怩的将裤衩退至脚踝处踢掉,露出连自己也没见过的隐密处。

  有些冰凉的指抚上迈湘姬的臀,在上面揉捏了会後、才顺著股缝往下,停在那微微开合著的花蕊上。随著收缩的力道,将指往前轻推,竟给探入了一个指节。:「湘儿,你这儿越发厉害了,没抹油膏竟也能含入我ㄧ个指节。」

  听著那声湘儿,迈湘姬有种恍惚的感觉。曾几何时,你已不再如此叫唤……湘儿。茫然间,窄道一阵收缩、竟又含入半个指节,那未被润滑的地方,难受的令迈湘姬立即回过神来。

  「去你的……别闹了、很难受!」皱著眉,迈湘姬腹部一个用力、想将停留在体内的指给弄出去,却没想到反而绞得更紧。

  皇琴凤抽了声,果真将手指退出了窄穴。迈湘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一湿软温热的物体竟贴上了他的嫩穴。他万分惊异的回头观看,只见皇琴凤埋头股间,做什麽可想而知。

  「你、你你……」放荡如迈湘姬,这一瞬也有种不知如何发话的窘态。那软滑的舌仔细而又轻柔的舐过花穴的瓣,并不时的朝那逐渐柔软的地方戳刺。

  一股麻痒,从被舌舔过的地方往里蔓延。迈湘姬也顾不得其他,低吟著将臀抬得更高,跪在椅上的双腿也分得更开,肿胀不已的硬挺贴在微刺的软毛垫上,缓缓摩擦。:「啊……啊、嗯……」

  「嗯……再、再深些……」被唾液润滑过的地方,越发搔痒,而未被舌探到的深处、也阵阵难受起来。:「唔、嗯……痒……好痒,别舔了、俺痒得紧……」

  「这样就受不了?等会还会更痒呢……」说著,皇琴凤舌尖往下,一口含住了迈湘姬垂於下方的一粒小球。迈湘姬粗哼了声、双腿更是颤动不已。

  操……到底是谁阅历较深啊!?这放荡的家伙,最起码比他多淫荡了几年!心里恨恨的想了想,但随著那温热口腔与调皮小舌的舔弄,舒爽的令他无法多做他想。

  「臀再抬高些,我好让你舒服。」

  闻言,迈湘姬抽著打颤的双腿,又将臀抬起了些。这个高度,滚烫的硬挺也仅胜发红的前端仍贴在软毛垫上,由皇琴凤的角度可一览无遗。

  吞了吞口水,皇琴凤险些招架不住,费了好大的劲才缓下,重又以舌舔上了那一边饱满。轻轻的吮了吮、才又往下滑过黑丛舔上根部。:「唔啊……嗯……啊、啊……」

  迈湘姬的腿再支撑不住,身子一歪、便侧卧在足够宽大的太妃椅上。潮红的脸,与受不住情欲的泛光眸子,带著一丝媚态,无意的勾引著皇琴凤。

  伸手拂开迈湘姬因汗湿贴在颊上的发,皇琴凤急喘著、粗嗄声道:「湘儿……你都不知道,你这模样……有多勾人。」

  啥?没听错吧?迈湘姬翻翻白眼,这家伙审美观果真异於常人。张开双腿,露出底下受尽撩拨、却迟迟未得到解放的地方,他指指说道:「你这混蛋……俺难受得要死了,你先来帮俺放了吧。」

  轻笑声,皇琴凤俯身,张了嫣红小嘴便将他的含入口中。那动作优雅尊贵得几乎要让迈湘姬以为,自己亵渎了他。:「唔嗯……!」

  湿热的小舌划过他顶端的小洞,并停伫戳刺。热液溢出装载不下的红唇,由唇角滑落、划过挺立湿润了下方的两个饱满。

  「啊啊……啊……哈、嗯……」仰起头,迈湘姬哼叫著将臀挺起、使小嘴更深的含进他的热烫。臀部缓缓移动著,没几下、先前忍难耐许久的地方,终於喷发出所有欲液。:「啊啊啊!哈……啊嗯……」

  「真甜……湘儿的真甜。」舔舔唇瓣,将唇边蜜液不漏的舔尽。看著迈湘姬仰躺在椅上的媚态,身下胀的越发疼痛。取过一旁矮柜里的油膏,指尖上沾了点、往已有些柔软的嫩穴抚去。

  油膏一碰上火热的地方、立即融化,皇琴凤往穴里一推,便被紧紧吸住,那里头的炽热、彷佛要将他的指也一并融掉似的。一想到等会进入会有多销魂噬骨,下身又胀痛几分。

  手指退出,又沾了些油膏,再增为二指往嫣红开合的花穴探去。一下子,两指便被小穴给吃了进去,缓缓的、探到深处。还不够深……想著、皇琴凤又将长指给往里推了推。:「啊!啊唔……哼、嗯啊……」

  迈湘姬低吟著将腿张得更开,窄穴更是一阵紧绞,接著不断的抖瑟著。皇琴凤两指一转,触到深处微微突起的地方、施力一按──

  「啊啊啊……哈啊、唔……啊、啊啊……哼嗯……」又是一阵呻吟,皇琴凤看著迈湘姬紧拢浓眉,那双颊上酡红的蜜色,在在显示此刻他得到夺大的欢愉,连刚发泄的部位也已是半挺立。

  将剩下的油膏涂抹在自己早已硬得疼的地方,抬起迈湘姬一边的腿架在自己肩头上。抽出指,将自己抵住那花虐、奋力一挺……

  「唔!!」

  「嗯啊!!」

  两人同时发出闷响,这一挺、直挺到迈湘姬最深处的敏感,而皇琴凤则因为里头的滚烫紧窒差点释放了。非得要这样大口吸著气,才不至於难看的早泄。

  「好、好了……俺知道、你想证明,自己的勇猛……嗯、快……快动吧……」迈湘姬带著水润的眼揪著身上的人,有些难耐的动了动臀,这下皇琴凤更加难忍,直接快速的摆动腰身。

  「啊、啊唔……俺、俺没让你……动这麽快啊、啊哈……」迈湘姬难彷佛承受不住的攀住了皇琴凤的肩,却不料这个姿势更便於他的深入。

  一声尖叫,由迈湘姬口中喊出,他也不想这样娘娘腔的叫啊!实在是……那热烫的硬铁狠狠的撞上了他窄穴里的嫩处,还下流的转了几下……

  「湘儿、湘儿……这样舒服麽?」皇琴凤俯下身亲亲迈湘姬的额,停顿一下後、更是猛力的往前挺进,一下又一下,发出令人脸红耳赤的羞人声响。

  「哈啊、啊啊啊……龙皇、龙皇……」

  听到这声叫唤,皇琴凤顿住了,彷佛有什麽东西在脑海里炸开了花。可惜,一晃眼、却是什麽也没想,好似快要想起什麽似的。

  『龙皇、龙皇……』

  再看身下迈湘姬时,心理竟有种愧疚与怜惜。双手抱紧身下的人儿,皇琴凤带著自己也不明白的哀伤说著:「湘儿、湘儿……你说了不逃就一定不能逃,我们要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语毕,皇琴凤再次动起了腰身,两人在偌大的公主寝宫里激情交缠著,一室淫靡……
26

  好不容易,某个华丽的房间里面,迈湘姬与杨咩咩师徒两正坐在房间中央的木桌前嗑著瓜子,发出喀、喀的声音,还有瓜子壳被随意丢至地上的细微声音。

  「师父,从回到皇宫的那天起来算,已经过了三天,今天是俺第一次看到你。」杨咩咩边说话,又连续吃了好几个瓜子,然後又往後丢。:「那个皇琴凤,究竟抓你到哪去了?」

  「别提了!」迈湘姬一听到杨咩咩提起此事,原本还算顶好的表情马上变得比大便还臭!然後泄愤似的重重嗑了一个瓜子,才批哩啪拉的抱怨:「那衣冠禽兽,生得一副花容月貌、我见犹怜、天怒人怨,骨子里却是精虫溢脑的淫兽!要不是俺当初漏算一步,才不会吃亏呢!」

  而且那家伙竟然真的给他整整座了三天!!三天耶!!除了吃、喝、拉、撒、睡以外,其他时间都在做某种运动下过的,惨不惨?其他人不用说,他自己说很惨!

  杨咩咩一听,震惊得差点掉下巴!看到小徒弟的模样,迈湘姬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什麽,急著寻找合理的藉口搪塞过去,但他实在是高估了杨咩咩的智商。只听杨咩咩缓过神来的第一句话:「师父……怎麽女生也有精的麽??」

  迈湘姬还没来得及摔倒,原本紧闭的门扉就给人用力的撞开。而皇琴凤的花容立即出现在门後,带著百花都为之失色的艳丽笑容,并且双拳握得嗄嗄作响。:「原来迈公子是这麽看待我的,看来我有必要重新介绍一下自己了!」

  皇琴凤将介绍那两字咬得特别重,只有迈湘姬听得出对方的弦外之音,杨咩咩则是好奇的想看看何谓重新介绍。:「那俺也要看,不然俺一个人很无聊的!」

  此话一出,皇琴凤则是笑得更灿烂了:「好啊,我是不会介意有人在一旁观看的!」

  「不行!!!不行不行!说啥都不行!!!」迈湘姬大惊失色,转过身对杨咩咩厉声道:「笨羊!你给俺好好待著,待不住就去找你的相好,听懂没有!」

  然後迈湘姬就逃跑似的溜了出去,而皇琴凤也在下一秒追著出去。:「哇啊啊──你追著俺干啥,俺说过不会跑不见人的麻!!」

  「那你现在跑什麽意思的啊?」皇琴凤好笑的追在後面,这速度他还不看在眼里,他的轻功可是连几位大内都不能小觑。

  废话、俺不跑就要英年早逝啦!!而且还是因为被压榨过度、猝死的啦!!迈湘姬说著仍是继续跑,可惜他原本体力就不及皇琴凤,更不会武功,再加上那三天连日的被过度所求,一下就累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俺、俺投降行了吧?投降、输……输一半,大人从轻、发,发落啊……」摆摆手,他累得靠在一旁的树上。混蛋……这一跑,浑身更痛了,尤其是私密的地方……现在仍是又肿又痛。

  跑了一段路,皇琴凤却脸部红、气不喘的,而且还非常轻松的一把抱起迈湘姬。:「先洗个香浴,湘儿既然都这麽说了我也不会真的这麽残忍……」

  迈湘姬听了有些感激的看著皇琴凤那张迷死人不偿命的脸,而皇琴凤也在这时低下头来笑笑的看著他。:「既然从轻发落,那就三天的一半吧!」

  「救人啊、妈啊,谁来帮帮麻啊!?大内!!黄、小羊儿────啊啊啊啊啊!!」

  於是,不可避免的,迈湘姬又壮烈了。只不过这次皇琴凤终於良心发现了,只要了两次就放过他了。抱著他睡的好香,可惜迈湘姬这些天被压怕了,睡不著。

  看著印在窗上的橘黄色,迈湘姬心里有些闷,抬起手掐了掐。皱皱眉,悄声整理好仪容,便独自推门而去。被过度摧残的地方疼的要命,连带其他几处更是酸疼,只能跛著缓慢移动。路上遇到宫女,便唤住交代了几句。

  他缓慢的前进,慢到天色已经微微暗下,在偌大的宫殿里吹拂著刺骨冷风。直至一处树丛下,迈湘姬不意外的看到那抹娇小身影。

  「你这小子,尽给俺找麻烦……」迈湘姬一拐一拐的缓慢走至杨咩咩身後,原本嘴上欲吐出的抱怨,在见到这副模样的杨咩咩之後,没有一句再舍得送出口。:「咩咩……你起来吧,为师有话跟你说。」

  叹了口气,该来的总会来,这事他也有错。若不是他年少过於自负自身天赋,又怎会对事都抱著随便的态度。连他的小徒儿也是,若非他漏算,又怎会让小羊儿遭受如此苦楚。

  迈湘姬转身缓慢的在前头走,杨咩咩在後头闷不吭声,两人一前一後回到宫殿。一到明亮处,杨咩咩身上被泥土沾污的衣摆立即让他显露狼狈,看上去惨不忍睹。

  像是早有准备的,迈湘姬拉他到房间的屏风後面,那里正摆放著浴桶。浴桶里,是满满的、冒著烟的热水。迈湘姬替杨咩咩解开衣服的带子,一件件替他脱去,直到他身上再无一点遮蔽。

  一股心疼油然而生,从他带著杨咩咩走,便是他将这小淘气看顾长大,没让他吃过一点苦、受过一丝冻。当初他捡到杨咩咩时,看到杨咩咩身上的那股贵气,还有晶亮眸子里的坚强与不服输。

  虽然出身富家,但却为了生存下去与命运抗衡。从前是、现在也是,所以他才舍不得看杨咩咩吃苦受冻。如今杨咩咩受伤了,叫他怎能不心疼?

  「进去。」迈湘姬一个命令,杨咩咩就一个动作。他打湿放在边上的乾巾,替杨咩咩洗去身上的污泥。记得他以前也是这样替杨咩咩洗澡的,从什麽时候开始,等到杨咩咩渐渐长大,也就不再替杨咩咩作这种事情了。

  「咩咩,你听师父说,这次你上京遇到师父,并不是巧合。师父是专程赶路来找你的,你知道为什麽?」

  没有等待杨咩咩回答,迈湘姬就接著说下去,因为他知道杨咩咩并不会回答。:「因为,师父漏算了一环,只算到你会遇到一个虎年虎辰,并相辅相成与之共享天下。」

  深吸口气,迈湘姬边替杨咩咩顺著头发、边继续说道:「可师父漏算了,你遇到的虎年虎辰之人,并非紫禁城万人之上的皇帝,可你偏偏将心给了此人。咩儿,扭转乾坤并非不能,但史无前例,你与皇虎啸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迈湘姬心口刺了下。是啊……扭转乾坤并非不能,但使无前例,更况是他们呢?早知道如此……为何还要傻傻的赌上一切……

27

  「可师父漏算了,你遇到的虎年虎辰之人,并非紫禁城万人之上的皇帝,可你偏偏将心给了此人。咩儿,扭转乾坤并非不能,但史无前例,你与皇虎啸不可能的。」

  说到这里,迈湘姬心口刺了下。是啊……扭转乾坤并非不能,但使无前例,更况是他们呢?早知道如此……为何还要傻傻的赌上一切……

  顿了顿,迈湘姬硬是强迫自己把话给说出口:「所以,即使他以为你才是他命定之羊,也仍爱著高扬。」

  迈湘姬站在杨咩咩的身後,隐约见到杨咩咩微侧著的里旁,有水珠一闪即逝,没入水里,激起小小的水花。他那无声落泪的模样,让迈湘姬心疼得无法说出接下来的话。但沉默了会,杨咩咩却自己开口问了。

  「与皇虎啸相辅相成的羊年羊辰之人,是高扬麽?」

  「是。」

  「与饶虎潜相辅相成的羊年羊辰之人,是我麽?」听著杨咩咩更换自称,迈湘姬当然知道这是什麽意思,垂头缓道:「……是。」

  杨咩咩倏地从水桶中站起,转过身望著高他许多的迈湘姬。这时迈湘姬清楚的看到杨咩咩眼角泛起的红,但後者却努力的漾开笑容表示自己毫无异状。

  那模样,令迈湘姬心疼懊悔的几乎要痛殴自己一顿。这都是他的错,要是当初他能更仔细的算就好了,也就不会让杨咩咩这麽伤心难过。

  「既然师父说这是注定的,那麽我即便逆天也只是徒劳无功。算了,那就顺其自然吧,该我的跑不掉,不该我的留不住。」

  将话说完,杨咩咩转身踏出浴桶,拿了挂在屏风上的素色睡袍披上便离开。迈湘姬看著那微微不稳的单薄身子,虽明白杨咩咩不如表面看上去坚强,但此刻他又能做些什麽呢?

  回到皇琴凤的寝宫时,发现离去前仍睡著的人已经醒了,并且穿戴整齐坐在早收拾乾净的太妃椅上。:「你什麽时候醒的?用过晚膳了麽?俺让人准备准备。」

  「湘儿、湘儿……」

  正要转身唤人的迈湘姬,听到皇琴凤这声弱弱的叫唤,立即停下脚步,转身走往皇琴凤身边担心的问道:「怎麽了?哪不舒服麽?」

  一靠近,皇琴凤马上张开手抱住迈湘姬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一醒来看不到你,还以为你又逃了,我不知道该不该追……我不知道,还好你又回来了……还好……」

  这时的皇琴凤,没了平日的优雅端庄、也没有暴怒时的凶残粗鲁,像个受伤的小动物,可怜的模样令迈湘姬鼻头酸了酸。

  眼眶发热,可惜迈湘姬知道自己哭不出来。为什麽呢?他隐约记得自己已经为了那个人,流尽了眼泪。不是没有,只是他的心没有痛到能流出泪水的程度。

  已经隐隐猜到,即使不用算,也知道或许下一次不论是否是他愿或他不愿,他走了……皇琴凤应该是不会追过来了。龙皇……龙皇……俺还有那个勇气再赌一次麽……?

  迈湘姬说不出任何安慰与承诺的话语,既然总是要破的誓言、那又何必说呢?龙皇……龙皇,俺还不似你可以这般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出违心之论呐……

  你能毫不在乎的欺骗从前的俺,可俺却无法轻易对现在的你撒谎。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誓言啊……不是那麽容易就说出的。

  那天杨咩咩的反常就像是一场梦,之後又恢复到笨笨呆呆的模样,但却又像是什麽都不一样。迈湘姬是跟他最亲近,当然看得出哪里不一样,只是这种改变,让迈湘姬不舍与难过。

  只要杨咩咩走到哪,他就会跟著在附近杨咩咩注意不到的地方,暗中注意著他的一举一动。看著一旁不断扇著扇子的人,迈湘姬摆手赶道:「天气热,你先进屋、别热著了。」

  「不热,我就喜欢跟著你。」皇琴凤说著,放下扇子、也不扇了。反正他也不是真的热,武功底子不算差的他根本不怕这点太阳。倒是迈湘姬,额头都出汗了、还不肯进屋。於是,他拿著扇子的手改替迈湘姬扇著,希望这傻师傅能在顾著小徒弟之馀也别热晕了。

  迈湘姬感觉到那一阵阵传来的凉风,果真没那麽热了。抹去额上汗水,迈湘姬意思意思的说著:「唉、辛苦你了,大力点。」

  扇著扇著、周围的热空气彷佛都被扇去了,好不凉快,连汗也不流了。不料此时,不远处竟传来皇虎啸的怒吼。迈湘姬与皇琴凤都吓了一跳,赶忙去往发声处。

  他们到的时候,另一边的高扬也正好气喘吁吁的赶到。而方才发出怒吼的人,此刻正在园子中央的水池里,一脸震怒的看著同样泡在水里的杨咩咩。

  「啸……你怎麽走这麽快……?」

  所有沉默在一瞬间打破,迈湘姬看见杨咩咩撇见高扬後、立即皱起的眉与略带怒意的眼,并咬牙说道:「放、手!」

  也许是从来没见过这种模样的杨咩咩,皇虎啸马上就松开手。杨咩咩也因为手上的钳制离去,在皇虎啸惊讶的眼光中越过、上岸,拾起自己的衣服就离开。

  看到杨咩咩渐行渐远的背影,皇虎啸才回过神,上岸就要追,迈湘姬见状伸手拦住。一方面是因为皇虎啸为人特低级,一方面是因为小徒弟的性子、一手带大的他比谁都清楚,盛怒中的杨咩咩,一点也不笨。:「根据俺以往的经验,劝你别去。」

  「笑话,朕是什麽人!」皇虎啸如此说著,他可是堂堂九五之尊,这杨咩咩竟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知羞耻也就算了、竟还如此无礼,当真以为他这皇帝是如此好欺负麽!

  迈湘姬笑笑,收回拦住皇虎啸的手,在皇虎啸又重新追上去几步时又开口:「咩咩在生气的时候,若平常他的智商只有十成里的一成,那现在就是二十成。连俺都不放在眼里,更何况是区区的当今圣上。奉劝您,别自讨苦吃了。」

  「还是……」迈湘姬转过身,看著停下脚步的皇虎啸继续说著:「原来如此。放心吧,咩咩他明白自己什麽该做、什麽不该做。既然你已捉著饶虎潜,就该放咩咩自由了。」

  「哼!」皇虎啸冷哼了声,不再前追。微侧头对著仍在水里的慕震威道:「将身子弄乾,到养生殿等朕。」

  皇虎啸带著高扬与御林军离去,慕震威才从水里起来,对著那高大的身影叹气。一旁未走的皇琴凤,看著迈湘姬若有所思的俊脸问:「那就是你算出来的结果麽?七年前你露算的,就是这个?」

  「我当初只算出一虎配一羊,替皇帝算的时候便明白他是虎,碰到杨咩咩时便知道他是羊。却没分别替他们两人算,以为这两人是命运的一对,於是就让咩咩与皇帝碰上了。」

  「但是一虎一羊只是预言的上部分,我後来算到下部分。皇虎啸配高扬,杨咩咩配饶虎潜,两国争战是宿命,唯有一方战胜才能统一天下、国泰民安。这世注定要天下人受罪,永无安宁。而我,是我把咩咩给送出去的,都怪我漏算了,是我害了咩咩……」

  皇琴凤见他脸上难得流露出自责,不舍的伸手抱住,柔声说出自己的看法:「啸儿是我看大的,我最清楚。他不像对杨公子毫无感情,只怕那感情尚浅,啸儿仍未察觉……」

  「迈公子,照您所说……杨公子与皇上是宿敌了?」慕震威听完,如此问道。迈湘姬闻言点头,露出难过的表情:「可以这麽说,反正今世咩咩与皇虎啸是不可能了。不论皇帝对咩咩有无感情,至少我希望,他能给咩儿自由……别让咩儿受伤了……」

28

  不论皇虎啸是不是因为对杨咩咩有情,还是真如他所想、别有用心。即使捉到了饶虎潜,仍不愿意放杨咩咩走,怕他回到饶虎潜身边、又不肯做出决定。

  皇虎啸,你这天杀的笨猪脑袋是灌了浆还是进了水?怎跟个白痴似的,你到底是为了怕杨咩咩去跟别人相好、还是怕杨咩咩去跟别人与你为敌?

  还是这自私的家伙不敢做选择,怕不论选择了谁都会後悔!所以才罔顾他们任何一个的想法,即使他们会因此受到伤害也要强留在身边。

  「湘儿,其实我一直想问、按天命杨咩咩应与饶虎潜配双,但若真是这样,为何他会对啸儿用情至如此深?」

  回到房里仍在自责的迈湘姬,听见皇琴凤这般说著,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丝片段。那些早该忘却的往事,不知为何、彷佛正在一点一滴的被唤醒。

  看著皇琴凤担忧望著自己的美丽双眸,迈湘姬想到了仙宫、想到了层层云雾之上,那个傲然直立的绝美身影。当初龙盘天、凤卧地,几千几万年才有可能在天上仙宫碰上一面。

  苦笑了下,他隐隐约约明白了某些事情。:「或许……是天上众仙们开的一个玩笑,才会让咩咩对皇虎啸用情极深。但无论如何,都是俺的疏忽才会让这事发生。」

  不管怎麽样,众仙们的玩笑开在他身上就够了,怎麽也不能让咩咩也这般痛苦。即使杨咩咩深爱皇虎啸,他也会不计代价帮助杨咩咩逃开。

  可是……他不知道,究竟是让杨咩咩继续待在皇虎啸身边承受的痛苦比较大、还是让杨咩咩逃开皇虎啸身边承受的痛苦比较大?

  咩咩啊咩咩,不管你的决定是如何,为师一定会力挺到底。因为……他明白连决定都无法自己做主的那种痛苦……实在太苦、太苦,他不想让杨咩咩也嚐过。

  看迈湘姬颦著眉,皇琴凤不是没有看到他脸上变换的神情。只是什麽时候,迈湘姬脸上已带著沉思与凝重,从前的乐观与凡事简单的个性正在渐渐消逝……

  皇琴凤将迈湘姬拉进怀里,唯一能让他不再露出这种表情的方法只有一个。陷入思绪的迈湘姬,丝毫没有注意到某人的动作,而直到意识到不对劲时、早已经为时以晚……

  「师父,俺开始想念咱们家的茅厕了!」

  这是杨咩咩待在皇宫的第七天,期间皇虎啸没来看过他,而他也没有主动去找皇虎啸。迈湘姬担心杨咩咩,所以时常找他练字。他俩在房间里写字写词,一张张散落在身旁的宣纸上面,都是端正秀娟的字。想不到杨咩咩虽笨虽呆,却写得一手好字。

  迈湘姬坐在杨咩咩的对面,一样手执笔,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字。:「哦,敢情这思念之情从何而来?」

  「师父,记得您曾经说过,别处的月亮再大再圆,仍比不上自家那边的月亮美。当时俺不懂,这下俺可明白了。」杨咩咩将镇纸重新摆了个位置,然後拿笔沾沾砚台上的墨水,继续在宣纸上写字。

  小子想家了?迈湘姬停下笔,抬头看著仍专注於书写的杨咩咩,不著痕迹的叹息。此刻门叩、叩地传来两声,靠门最近的迈湘姬将笔放下,上前应门。

  双手才搭上,还没来得及拉开、门就已被人由外推入。迈湘姬一个没准备,唉唷一声便被外力推倒至地,摔个四脚朝天。然後,皇琴凤的脸出现了!

  「迈公子为何以如此之姿卧地?」

  杨咩咩看不明白皇琴凤花容上带著的微笑,不过迈湘姬一眼就看出来那笑容里的是什麽东西,背後被逼出一身汗,原本朝天的双脚也迅速收回,整个人好似鱼一般猛烈一耀,然後以一批千里良驹奔驰的速度往们外奔去,只来得及听见杨咩咩越发遥远的声音。

  「哇,师父您练的是什麽功夫啊?咻的、就从地上跳起来了!」杨咩咩看傻了眼,跟著师父十六年了,他还从来不知道师父有身上这功夫。迈湘姬边跑脸上边一黑,他才没有什麽乱七八糟的功夫,这叫做"人类面对危险的潜能"!!

  记得有个异乡来的朋友曾跟他说过,他们那个时代,这种状况叫做"肾上腺素"又名称为应急激素,是人类面临紧要关头逃生,做出对自己最有利、最快的反应,就是靠肾上腺素作用的结果。

  正当迈湘姬这麽想的时候,人已经身至於千里之外了……

  杨咩咩望著那还未散去的烟尘,曾听师父形容过何谓目瞪口呆,他想现在他应该也是这个样子吧?突然身旁传来低低的笑声,杨咩咩转头望向一旁的皇琴凤,看见对方的脸上竟在刹那间闪过一抹算计似的精光。虽然随即便收了去,还是令他不住的打个寒颤,心理也不由得为师父做个祈祷。

  「杨公子好好休憩,不打扰了。」皇琴凤转向杨咩咩说话的时候,脸已换上平时的优雅微笑,并在杨咩咩的注视下翩然离开,那迈开的轻盈步伐,明明是缓缓而行、身上的丝绸竟无风起舞,看上去活像只在花丛里翩翩起舞的彩蝶,那模样迷了杨咩咩的眼睛。

  走出房间的皇琴凤也不急著追,反正跑累了迈湘姬自然会回来。而且这样热闹热闹,迈湘姬反而没有空闲去想那些事。

  迈湘姬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停下,回头望下才发现几已经跑出几百里之外了。:「呼、呼……难怪俺觉得、觉得……特别气喘。」

  靠在石柱上,迈湘姬大口喘气时、突然感觉到空气的某些气流,正一点点的汇集自身上。只一盏茶的时间,那气力却已恢复八成,连喘也不喘了。

  再抬起头时、迈湘姬惊见一抹白色自眼前划过。他之前就有感觉,好似有人一直在注视著他,如今他还是第一次看清这人的模样。不……不应该说是人,而是仙。

  「你已看得见我?看来比预期还快得多了。」

29

  「你已看得见我?看来比预期还快得多了。」

  那名仙人置身於空,一身仙骨,面目淡然,连说话也带著一种回盪的感觉。只是迈湘姬看著那人,却有种熟悉的感觉,并不陌生。那张刚毅严肃的俊脸,还有毫无表情的面上,怎麽看怎麽眼熟。

  「何方妖魔鬼怪,装神弄鬼,这几天鬼鬼祟祟的二十四小时监视俺、该看不该看的俺不计较,快说谁派你来的!」迈湘姬当然知道那身白衣与仙风道骨,还有那抹不难察觉的浓厚仙气,怎麽想也与魑魅魍魉沾不上边。

  但他就是故意的,谁让这变态的仙人连他爱爱时候都要偷看!偷看也就算了嘛,竟然还让他发现?虽然说他迈大爷也真不是那麽小气的人,可总得经过他同意吧?不然可是要收钱的!

  果然那名仙人的脸变得很奇怪,虽然仍是一脸木然,可迈湘姬知道做为一名有尊严有傲气的神仙,即使只是一名小散仙也是不能接受别人将自己与低下妖魔提在一块。:「朱仙,湘凤封印渐解,该认得。」

  湘凤封印渐解?迈湘姬一头雾水,却又不是真的完全不懂。:「不认得,可俺对你也不陌生。湘凤……说的是俺吧?」

  「是。」

  毫不犹豫,朱仙一口答道。迈湘姬点头,那麽龙皇是谁,不必问也知道了。:「你说的封印,是指什麽?具体能说给俺听麽?」

  「不能说。若说了、那人差不得手,湘凤有天自会明白。」朱仙摇头,还是一脸木头。看得迈湘姬有点想发火,这麽张死人脸,看了多难受!

  而迈湘姬也不是傻子,光朱仙这几句话,他就已经能够猜出七八。拼凑那些片段,若湘凤是指他自己,那麽就没有转世之说,加上封印一词、封的可能是他的仙身与仙气,还有记忆。

  只是时机尚未成熟,所以他身上封印未解完全,他无论如何也拼凑不出最後。再看看空中的朱仙,迈湘姬猜想这一切应与天上神仙们脱离不了干系,既然如此、敢情朱仙来仅是到此一游?顺道偷瞧他与皇琴凤欢好?

  「那敢问朱仙,你来这干麻?」清清嗓子,迈湘姬问。怎料朱仙眉也不皱,声也不缓,一脸高深莫测的宏声道出那六个到哪都令人郁闷到抓狂的字:「天机不可泄漏。」

  晕,那句话可是他的专利耶,整一个抄袭嘛!翻翻白眼间、迈湘姬想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既然龙皇诚如他所想的是那个人,那麽没道理自己记得他、他却不记得自己。

  彷佛明白他心里在想什麽,朱仙主动开口替他解惑:「湘凤的封印下的比较浅,而龙皇的封印则重了许多。细节不便多说,但仅记切勿轻信他仙所言,切勿轻举妄动。」

  如果湘凤期间行为脱轨,那麽即便那人想帮也是力不从心。朱仙敛了眼眸,看著迈湘姬思考一般用手在下颚来回摩擦。

  「算了,你们爱怎麽玩就怎麽玩呗。」双手一摊,迈湘姬其实脑海中隐约闪过一些,最近这种状况越来越多,是否正代表著封印已经快尽数解去?

  可反观皇琴凤,却是一如往常,相较之下、显得平静多了。所以他又能如何呢?即使他也很想主动、甚至是积极的去了解那一切,他也不甘心这样受摆布。

  可心里好似有个声音在不断告诉他,那并不会是他所想知道的。就这麽一句话、打消了他所有念头。胆小就胆小吧,反正既已不可改,何必在乎先知後知。就玩吧玩吧,他只管承受便是。

  朱仙不再多说,而是沉著脸,显然不太赞同他这种处事态度。迈湘姬当然知道,可他更清楚自己无力反抗,也无力改变现状。无论如何,先撇开自己的事情不说,目前杨咩咩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对了,咩咩。迈湘姬抬手掐指,才到第四个指节便叹口气站起身,对著天空上的朱仙人摆手说道:「俺有事先离开,你也别老全天候监视,至少俺们爱爱的时候也回避一下嘛。」

  眼角抽搐一下,朱仙还不太习惯这个湘凤,从前的他可是鲜少开口,连表情也不太常有。而且是个很无趣、思想很古老的人。

  望著迈湘姬转身离去的背影,朱仙随著微风轻叹,改变的仅有湘凤,可龙皇却是始终如一。这代表什麽?戏曲并非早已安排好,只是湘凤不得不上台。

  迈湘姬走在空盪、偶有巡视军走过的城内,他不似杨咩咩是超级大路痴,没目的时候他可以随意乱走,有目的时候他则完全不会走错。

  很快的,他就找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只是斜阳,长长的勾出那孤单的影子。摇摇头,他悄声靠近,一个大巴招呼到垂著的头颅上。力道不大、却正好足够让他感到疼痛,而且是很痛!

  眼泪瞬间从眼框里飙了出来,呼痛又呼痛的杨咩咩连是谁打他的都忘记要看了。但是他也不必看,因为偷袭他的人已经先自暴身分了。

  「小子,不先跟为师报备、就先想计画离开了?」

  身著白色素衣的高大俊美青年,就站在杨咩咩的背後,一手还握著方才施暴的手势。临了,还举起手喃喃说道:「那暴力狂教的方法果真不费力、不费劲,打起来还很痛!」

  「师父!」杨咩咩揉揉头上瞬间突起的肿包,眼角带著委屈与愤恨的泪水,不满的看著身後那高大、英俊、又潇洒的青年。其实他到现在还没有适应迈湘姬的真面目!

  从小迈湘姬都是以那副驼背、弯腰、脸皱皱的八字胡老头模样在照顾他,那张丑脸他看了整整七年,现在让他面对这麽个英气逼人、英姿飒飒的师父,还真不是一时半刻便能适应的!

  可他还不知道,迈湘姬这张面皮也是假的。

  「你怎麽知道俺想离开?你偷算!」

  见杨咩咩那副受尽委屈的模样,迈湘姬不禁想起他第一次在路边相遇的情形。那时的杨咩咩几乎饿死路边,眼里带著的、就是如现在一般的委屈神情,可怜的模样像是一只惨遭蹂躏的羊!只不过蹂躏他的,是老天爷。

  而那个时候他会收留杨咩咩的原因,除去先前他说过的,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只想满足自己的恶趣味。也就是说,杨咩咩之所以会这麽单纯这麽思想简单,外加一点点的白目,有一半还得归功於他。

  没错,他当初除了因为算到了杨咩咩的命,就只是想恶搞杨咩咩而已。但只能他恶搞杨咩咩,其他人?哼哼,没门!

  但他虽然照著自己的模式抚养杨咩咩长大,只教紫微斗数与奇门遁甲等等他能教的东西,其馀的世界观与是非观他一槪不提及,可杨咩咩自己竟然就懂了。

  包括那天下人难懂的情情爱爱。

30

  「凭你那少得可怜的脑浆,不必俺掐指,动动脚指就能猜到了。」

  迈湘姬斜眼瞟他,伸出五根手指在他面前晃晃,不屑的说著。说罢,俊脸立刻转为柔和的与无奈,勾起浅浅的微笑:「想出宫便出宫吧,为师早就知道你会出宫了,俺不想也不能阻拦你。」

  「师父……」

  杨咩咩似乎还说些什麽,而迈湘姬就像是早已知道他接下来的问题,摇摇头,指著西面:「三天後,太后忌日,全体国民同皇室吊祭,七日内除黑不穿、除素不吃。城门仅在卯时开,且仅开三刻。於此时城内御林军及内侍与宫女们三个时辰巡一次,每次三刻。」

  听著,他看见小徒弟的眉头皱了,可是却异常坚定的点了头。看来,已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打算逃开皇虎啸身边了。有点不舍,但他有何资格说些什麽呢。

  抡起拳头又往杨咩咩的头上敲一记,可是这次却没用上多少力。轻轻的,有点像责备,可杨咩咩知道、他的师父正在跟他说,他一定会支持他的。

  回到寝室,皇琴凤早已端坐著等他了。迈湘姬上前坐在他身旁,清清嗓子开口:「那个、俺需要一匹上好的千里马。」

  「湘儿,胆子不小。想跑、还跟我要马?」皇琴凤美眸微转,划过一边的迈湘姬。後者立即摆出一脸惊恐,绝对不是装的!

  「冤啊!俺不是自己用的,是给别人急用的!」

  危险的眯起眼,皇琴凤明显不信。迈湘姬不禁有些恼,既然给杨咩咩用的,怎麽说也不能太差,那能够调到一匹不太差的马,皇琴凤自是有办法。只是问题来了,因为前科累累,所以人家不相信他了。:「俺是要给小徒弟用的,你就信俺一次吧!」

  皇琴凤定定的看他,许久、未在他脸上看出什麽,伸出纤指在那脸上狠捏一把。那力道大得令迈湘姬不禁呼声叫痛,颊上立马浮起一片红。

  疼的他眼角都出水了!捂著发烫的颊,还没说就动手、而且还真这麽狠心的大力捏下去。不过皇琴凤倒是没有再说些什麽,反而开口问著:「好吧,那马什麽时候要?」

  不是吧?捏过之後、反而允了他?没想到皇琴凤答应得这麽快,本来他还以为他会刁难一阵呢。:「三天後,俺要给小徒弟出宫!」

  没多问什麽,皇琴凤一听到他说三天後,便得知是太后忌日。不过他心里也隐隐有所打算,既然迈湘姬会为他的小徒儿心疼不舍,那麽他也会为自己的亲弟弟做更多的打算。

  再说,不论是否真的是杨咩咩要出逃,他也要断了任何迈湘姬可能跑离的机会。

  咚-咚-咚-咚-

  宏亮的钟声在寅时敲了四声,然後会在接近卯时的时候再敲四声,敲完便会开启城内所有成门,三刻後便会关闭。

  迈湘姬一大早、天还未亮,就亲自去马厩从皇琴凤替他弄来的马匹里、挑选了当中最为出色的马,然後到约定好的地方等著杨咩咩。那地方可是他特地找的,白痴都找的到、且离城门最近的地方。

  杨咩咩捏紧手中拿的简单行囊,大老远就看见迈湘姬牵著马匹,活像个指标似的站在那里,马儿嗤嗤的吐气声在宁静得可怕的五更显得格外清晰。

  「马儿乖、马儿乖,等等你可要载著俺一路平安的出去啊!」

  摸著马颈上的毛,杨咩咩如此说著。迈湘姬则是拍拍马脸,没有丝毫担忧的说:「这可是为师特地从马房里给你挑出来的好马,最温驯也最容易骑乘,速度也是上上,即使你路痴等级破表它一样有办法将你带出城去。」

  想不到师父竟然为他设想如此周到,杨咩咩不禁有些感动,他前些日子还一度以为,他师父存心在恶搞他呢!

  「师父、谢谢您,俺不在了,您一个人可别再荼毒下一代国家栋梁了!」杨咩咩边拭泪边劝道,迈湘姬一听,一口口水没咽下,给硬生生呛在喉咙里。:「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见迈湘姬咳的整张脸都涨红了,杨咩咩担心的立即拍抚迈湘姬的背脊,替他顺气。:「欸欸,就算被俺说中了,也不必惊讶成这个样子吧?」

  「呸呸,有了你这羊小子这麽整俺,一条命就差不多去了半条,另外半条还得留著给自己享福呢,哪还有力气再去培育国家未来新星。」

  说罢,师徒两相视,先愣、再笑。这次分别,不知何时才能再相见,因为他是不会再回来皇城了。他师父虽然如论如何都有办法找到他,但他师父懒……要他主动走出家门比让他洗澡还难,所以以後要见上一面恐怕是不容易了。

  「傻小子,你这次算是真正的一个人上路,没有人陪在你身边,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为师想见你的时候,即使再懒也都会去见你的。」都见到对方眼底的不舍,但离开是唯一的办法,迈湘姬可不忍心让杨咩咩留下来受苦。

  等了一段时间後,表示城门大开的四声响钟传遍整个皇城,直至平民百姓的耳里。杨咩咩在迈湘姬的协助下乘上马,并替他将粮食与水、还有一些碎银挂在马背上。轻拍马臀,马儿在原地踏了几步,表示准备就绪。

  「咩儿,切记、别回头。」最後,迈湘姬叮嘱道。然後便大力拍向马臀,让马带著杨咩咩急奔出去,向著西面城门。对著那清瘦娇小的背影,迈湘姬原本带笑的从容面上,露出少见的担忧。

  「别回头,不然……你就走不了了……」

  迈湘姬就这样目送著杨咩咩的背影逐渐远去,但直到再看不见时、他仍没有转过身离去。倏地、远处传来急剧的马蹄声,沉重而规律,一下子就到了身後。

  不意外,他早就料到了。骏马从迈湘姬身边呼啸而过,皇虎啸一身玄黑绣龙长袍、一脸肃杀,彷佛在战场上杀敌无数的猛将,英姿飒飒。

  那一瞬间,迈湘姬冷冽的眼对上了皇虎啸的锐芒。

31

  他算得出皇虎啸会追上去,可他算不出他是如何知道杨咩咩会选在今日出逃。可扯上皇虎啸,撇开早已不想再插手的慕震威,他只和一个人提过此事。

  可他并不怪皇琴凤,因为他也明白各自想护短的心。而且他仔细算过了,杨咩咩近日会遇劫却不是死劫。可皇虎啸却有一个几乎殃及性命的劫数,就在近日。

  依旧站在那里,他看见慕震威领著御林军从身旁直冲而去。尘土飞扬,也带起了他的衣袖与发丝。转过身时、不远处……那抹婀娜身影就在那里。

  不知怎地,他却觉得这一幕好熟悉。仙宫之上,我与你相视而立,中间却隔著遥遥之距。我回来,而却已不见你。这样也好,反正果子仅仅能救一人,若让龙皇以为他仍是不肯接受他,应当不会为了他伤神……

  果子……果子?

  微微回神,那几乎要浮上脑海的思绪又乱了。迈湘姬皱起眉头,抚著自己的胸口。那一瞬,他感到心头一阵紊乱,那感觉……更像是一种深深的惆怅……

  此果一次仅能化一人之气,而又因果落花便会凋零,因此等下一次开花结果,又需等待上千年。到那时,另一人便会神形俱灭,无解、无解。

  ……此题乃神兽二者罪孽方始,能解救一人已是天赦,贪心无果。

  龙皇,若只能救一人、那麽让你以为我对你无情也无妨,这样……应当不会为了他而伤神。如此,他们的错误也能就此扳正。

  苦笑了下,迈湘姬带著未曾有过的怅然,从皇琴凤身边走过。一直都是你在追逐俺,可俺从来都没有问过你,你是为何而追、为何而逐的呢?虽然想问问你,可俺却不想知道答案。

  当日他们仅碰上那麽一面,而後各自回房里,等待慕震威带消息回来。直至天色暗下,才有人来通知他们、将军归来。而迈湘姬到的时候,只见慕震威一身尘土,脸上憔悴的跪在皇琴凤面前。

  「微臣赶去时……已是不及,皇上与杨公子追赶至城外山上陡峭悬崖边,双双……」慕震威说这话的时候,嗓音粗嗄哽咽,双拳不住自责的打在地上。一抹暗红,悄声染在石地上。

  皇琴凤直立著的身子微乎其微的颤了下,一时之间竟是挤不出半句话。迈湘姬在旁尽收眼底,看慕震威这模样,想必是在崖边著急的想找下去的方法,却实在是因为深不见底而放弃。

  抬眼看了天上的星轨,配合著捏了捏手指。杨咩咩劫数已过,可皇虎啸此时命星微弱、恐怕是不太乐观。若天亮之前,星仍未黯淡,那便是安然度过此劫。

  但其实迈湘姬并不那麽担心,瞧皇虎啸那一脸祸害相,看就知道要遗留千年的,绝对不可能会在这个时候就挂了。只不过他没敢讲,皇琴凤与慕震威一副如丧考妣,他哪敢?

  不过落崖的事情传的很快,整个偌大城内以及街市无不陷入惶恐。皇上生死未卜,而且除了一个皇姐、并未留下任何子嗣。

  等到皇琴凤想到要封锁消息的时候,已是来不及,没在第一时间下令、便已错过,如此皇琴凤只得命人在崖边找寻可安然下去的路。

  果不其然,迈湘姬在自己房里看著天转亮的那一刹那,便知道这次皇虎啸没死成,不过休养是必须的,更何况要从那麽深的崖下上来也不是那麽简单的。

  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皇琴凤,想让他不用这麽担忧,於是便一大早便去了他的寝宫。几个服侍的宫女手上捧著水盆站在门口,却没推门进去。

  「你们怎麽一个个雕像似的站著,还不将东西拿进去?」

  几个宫女看到他来,彷佛见到救星,纷纷上前向他呼救。毕竟上次她们可是见过他在公主生气时、唯一一个能够安然进出的人。:「公主因为皇上的事,直到现在也未曾用膳,连让我们进去都不准。」

  迈湘姬穿过她们,在门上敲几下。:「是俺,俺要进去了。」

  推开门,皇琴凤并不在前厅。接过宫女们手中的东西,他大步往里面寻找皇琴凤的影子。终於,在纱帐放下的床里,他看见皇琴凤靠在木桩上的朦胧影子。

  将盆子放在边上,迈湘姬边将挂著的巾子沾湿、边说著他算出来的消息。:「你也不必这麽担心,那小子好好的呢!俺昨日算过了,那小子虽然近日有一攸关生死的劫数,但过了昨晚、他命星未损,看来是已经度过了。」

  正打算撩开纱帐、替他抹脸的迈湘姬,伸到一半的手腕突然被用力捉住。那力道很大,但迈湘姬仅是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到了。

  皇琴凤未施任何胭脂、未著任何轻纱的身子,披头散发、仅披一件长挂,下床站在迈湘姬面前。两人虽同高,可皇琴凤却俺比他强健得多。平常隐藏在层层纱衣下的壮硕身子,此时随著情绪贲张著。

  那张清丽花容,即使素著、也是一张绝世容颜,却因为怒气而显得刚硬许多。迈湘姬这时,才感觉到手腕上传来的阵阵疼痛。没有挣开,迈湘姬淡淡开口:「你在气什麽?」

  「……我好气你,更气的却是我自己!」皇琴凤最後用力捏了捏,甩开了他的手。若不是怕迈湘姬又跑了,他怎麽会在马匹上动手脚,若不是他在马匹上动手脚,皇虎啸又怎麽追得上杨咩咩?

  迈湘姬看著自己腕上的红痕,一语不发。他也知道,皇琴凤说的他都知道,只是不论杨咩咩底下坐骑是不是千里良驹,这一劫他们都是要受的。

32

  他不怪皇琴凤的不信任,他只怪自己给了皇琴凤不信任的理由。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心里一直有种预感,让他无所做出任何保证。

  「你气俺就算了,因为是俺让你这麽无法相信。可你比气俺还气你自己,真的只是因为对皇虎啸落崖的事感到自责,还是……」迈湘姬话还没说完,皇琴凤便粗暴的一脚踢向旁边的矮柜,连带著上头打满热水的盆子瞬间翻倒,直撞边上的屏风。

  巨响过後,矮柜竟被踢得碎成几段,连飞出去的盆子也凹了个大洞,被撞上的屏风更是惨不忍赌。可见皇琴凤有多麽失控,与上次完全无法相比。

  「我气你,是气你直到现在仍让我这麽後怕,怕你又逃、又一声不响的跑!让我一颗心这般悬吊著,让我一次又一次的为你破例!我皇琴凤何曾如此穷追著一个人不放?」

  「我更气我自己,是气我竟会因为怕你逃而害了啸儿,我气我竟在你一次又一次出逃後仍这般无法自拔!我气我自己……我……」

  垂下眼脸,迈湘姬本不想这样直接面对皇琴凤的怒气。谁对谁错,谁知道呢?他们都各有私心,而在杨咩咩与皇虎啸都度过劫数的现在,那些又不是重点了。

  所以,你更气的是,在得知皇虎啸落崖後、第一个念头不是担忧他的生死,而是担忧他还有没有办法活著掌管天下。一方面心疼愧疚於将皇帝之名推给皇虎啸,一方面享受自己不必背负天下人的逍遥身分。

  你自己不肯说破,不断地说服自己,是因为你连自己也不想面对。可你意识到了,所以对这样的自己发脾气。可爱、而又胆小的人,从以前到现在都没有改变,他也总为此伤神一遍又一遍。

  可皇琴凤你知道麽……俺很无助,又能和谁说呢?

  「那你要俺怎麽办呢?」平淡的腔调,微微的惊动了盛怒中的人。从前不论迈湘姬如何,说话时一定带著独特的起伏与语气,如这般淡漠冷然还是他头一次听见。

  没再开口发话,迈湘姬连转过身都没再看皇琴凤一眼。门未关,宫女们偷瞧著门里的情况,方才响声可让她们吓了好一大跳。离去前,迈湘姬停顿下,才缓声开口:「皇虎啸没事,你也不必再替他担忧了,叫慕震威加紧寻路才是真的。」

  直到走远了,迈湘姬才抓过一旁路过的其他宫女,吩咐她们准备一份较易消化的膳食,再给皇琴凤送过去。至於国内可不能一日无主,皇琴凤最後势必是要站出来的,即便他再不愿。

  接著连续几日,迈湘姬与皇琴凤陷入冷战,是谁先宣战的、谁也不明白。就这样一日一日的过,没见上面也没说上话。

  这些天迈湘姬也不知该找谁说话,唯一能说说话的慕震威又成日不在,忙著给皇上找路去了,还能找谁呢?所以他天天对著星星发呆,怎麽知道发呆也能呆到想起许多事。

  迈湘姬一人临窗而坐,赏星辰,品佳茗。夜晚,除了一些虫鸣,似乎就静得可怕。忽然,远处一阵巨大响声,过後整个城内灯火一片,喊声不断。

  「有人劫狱!有人劫狱!」

  糟,饶虎潜想趁皇虎啸不在的现在,趁机逃跑!可是谁给他接应的呢?没来得及细想,迈湘姬著急的踏出房门,想看看情况。

  饶虎潜一定不能逃,若是逃了、必掀起一场乱战。远处就看见大牢的地方满是火光,并陆续有人赶过去,才刚抬脚要往那方向走,没想到一旁却先冲出几个人来。

  瞪大眼睛与面前也同样瞬间睁大眼的人互相瞪视,那蒙鼻子蒙嘴的人不就是那个逃狱的人?加上几个来劫狱的高手、还有手上扛著的……高扬。

  「你……」才起头一个音,没想到那围在饶虎潜身边的六个高手齐刷刷的出手,没半点武功的迈湘姬哪能闪避得及!就在那些锋利的剑尖即将要刺入迈湘姬身体里时,饶虎潜大喝一声,制止了那些人的动作。

  「一名小小算仙不足畏惧,逃命要紧、走!」

  听到饶虎潜迈湘姬就知道了,他还挺惜才的。不过,虽然高扬跟他没有半点关系,他也没必要多管閒事,但若高扬被掳,整件事情会变得更复杂。:「慢著,要走也请先将高扬留下!」

  饶虎潜欲走的高大身子微微一顿,却飘来这麽一句:「……那还是灭口吧!」

  喂喂喂、以市价来算,就算一百个高扬也没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的本大仙值钱好呗!难不成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凡人眼里出狗屎?

  那几名护著饶虎潜的高手又开始挥著剑刺过来,迈湘姬狼狈闪避,身上却无法避免的挂了红。可是,明明已经闪开了,却跟没闪开一样!他迈大爷几时受伤过,还真是他妈的疼!

  没几下,他身上的伤口越发增多,那几个高手却跟玩著似的、好几次有机会直接送他归西,却没有。终於,一直在一旁观看的饶虎潜开口了。:「别玩了,送他上路。」

  此话一出,迈湘姬感觉几个高手身上的气息完全不同了,跟方才完全不可相比,是真的想要了他的小命。眼睛明明紧盯著那六人,可突然剑已经出现在眼前,完全动弹不得!

  吾命休矣!

  刹那间,一声破空、在场没人反映得及,仅听闻当声脆响!迈湘姬怔怔的看著六名持剑高手随著声响而纷纷倒退数步,握剑虎口迸出鲜血。

  六名高手的其中一名很快就缓过劲,看来六人中他是武功最好的。:「来者何人?」

  「好大狗胆,竟在此撒野。」

  那声音,虽然没了平日里的娇柔与刻意的轻声细语,但迈湘姬仍听得出来,是皇琴凤。可走出来的人,却是一身男装、并且盘著发的人。

  那张脸依旧美得令人屏息,可如此装扮却更添一丝英气,负手而立,傲气逼人。完全没有女装时那份娇柔,或许……比起女装,在这模样更适合他,皇龙降。

  其他人全楞了,包括饶虎潜。皇虎啸有一个姐姐这是众所皆知的,但眼前这个与皇氏姊弟有几分相似的人,他却猜不出他是谁。

  最先恢复过来的人仍是方才先开口的高手,他一手擒住迈湘姬的颈脖,对著来人说道:「放我们走,饶他不死!」

  迈湘姬感觉到那人捉著自己脖子的手,微微出汗,看来也是没有把握皇琴凤到底会顾忌哪一个比较多。皇琴凤双眸一转,落到迈湘姬身上大大小小出血的伤口,眉头成了一个川字。

  「放下高扬,俺让他饶你们不死!」迈湘姬盘算著,就算只让饶虎潜跑了,也没让饶虎潜带著高扬跑糟糕。才说完,颈上便被用力一掐,霎时呼吸一窒。:「你可以试试是你快,还是我快!」

  「好。放开他,我放你们走。」

33

  「好。放开他,我放你们走。」

  本来只是孤注一掷,没想到还真蒙对了。见皇琴凤应得乾脆,心里虽犹有疑虑,可眼下局势却不得不走。擒著迈湘姬的那名高手收手,往後退了几步。

  却没想到那名高手才退开、忽然翻掌一推,那个距离想保迈湘姬是不可能,皇琴凤只能看著那一掌狠狠拍在迈湘姬胸口,震出一口鲜血。

  那六名高手趁著皇琴凤接住迈湘姬时、护著饶虎潜撤退。皇琴凤抬手一挥,速度快得看不清,只见几道影子飞射而出,然後正高速退离的人应声倒下。

  四个,当中包括赏了迈湘姬一掌的人。

  「还高手呢、结果不过如……此……」迈湘姬笑笑,口中又是一阵腥甜。妈的,最後一下最痛!抬眼,皇琴凤慌张的拉开他胸前衣襟,不知道看到什麽、竟倒抽一口气。随即他放下迈湘姬,转身至远处倒地的人身上摸索,几乎要把那人扒光了,却仍没找到东西。

  「湘儿、你先别说话,别再说话了!」

  点点头,他也痛到说不太出来了。皇琴凤将他打横抱起,脚下一蹬便腾空而起,速度快得迈湘姬喉头一紧,差点又是一口鲜血。心里苦号,老大、俺伤著呢……动作温柔点啊……

  一下子皇琴凤就回到自己的寝宫,将迈湘姬放在床上,并让他盘腿坐著,然後自己也坐了上去。:「湘儿,等会吐几口血便没事了,别憋著。」

  头晕呼呼的,然後感觉一双冰凉的手贴上自己的背後,紧跟著一股热流透过冰凉的手传了过来。瞬间,胸前的疼痛彷佛在抵抗那股热流,剧痛在碰撞时炸开!

  「唔!」闷哼一声,迈湘姬身子微微前倾。他可没有半点功夫底子,这点痛简直是要了他的命!可皇琴凤却没有收手,更是加了几分力。

  感觉内脏都要被两股冲撞的气劲搅烂了,撕裂般的疼痛!皇琴凤……俺跟你有仇是吧……要你这样、折磨……俺……

  身後的人彷佛要印证似的,又加了几分力!胸腔一股热流涌上,还没来得及反应,血已从口中冲出,染了眼前的纱帐。哇勒……看、喷血了吧……

  终於皇琴凤收了气劲,他也没了支撑、往後躺卧至身後人的腿上。他仰头,看著皇琴凤低头欲泣的花容。:「美人……哭啥呢……?」

  他自己听著自己的声音都觉得难听,胸口……好像没那麽痛了。可是皇琴凤却抱著他的头哭了,哭的好像他要死了一样。:「怎麽会呢……怎麽会逼不出来呢……」

  「湘儿、你中毒了……我本来要给你逼毒、却没想到毒反而随著你的筋脉渗入……」皇琴凤看著迈湘姬紫色的胸口,还有逐渐泛紫的其他地方。:「湘儿你不能丢下我……你若丢下我、我一定奸你尸!」

  迈湘姬笑了,一口血又出来了。奸尸……亏他想得出来,不过他想,若自己真这麽走了,皇琴凤会花多久的时间来忘记他呢……还是,会跟著他一起……

  闭上眼睛,思绪飘得远了。

  他看见之前不断梦见的仙宫,里头恍若桃花源,仙女们嬉游桃花林,还有一些仙人正来回对弈。最惹眼的,莫过立於云端上、负手而立的他。那张脸,那身风骨,只看过一眼,几世也难忘记。

  当初龙盘天、凤卧地,几百几千年才有可能在天上仙宫碰上一面。那天两神兽碰面,龙皇却从此恋上湘凤。起初湘凤是冷淡以对,用著仙宫之理与之劝说。

  虽然逃了几次,龙皇却总能一遍又一遍的抓到他。日子久了,也逐渐被龙皇的神采与容貌吸引。而当他终於沦陷,与龙皇天天夜夜在仙宫私会,也同时被天上众仙发现。只是当时两人并未发现,众仙们早已因为各方职位的诸仙们上报,两人的怪异举动。

  於是让某仙告知湘凤,两神兽交合、必会对神体产生影响。湘凤的不灭之火深注龙皇体内龙珠,而龙皇的百气菁华在湘凤体内无法升华,则也有害处。

  两人之行,必定伤其仙身、害其神体。长久下来,两神兽终有一方会先神形俱灭。湘凤大骇之下,询问可有解决之法?

  神仙告诉他,蜀山之上,极其天灵之气,某种神花育有一果,此果乃集天上地下之灵气生长,具有化尽一切之功效,若能取来此果,必能解。

  但此果一次仅能化一人,而又因果落花便会凋零,因此等下一次开花结果,又需等待上千年。到那时,另一人便会神形俱灭,无解、无解。

  末了仍说,此题乃神兽二人罪孽方始,能解救一人已是天赦,贪心无果。

  湘凤为了龙皇,於是不告而别、亲自到了蜀山,取了果子便回仙宫,怎知回到仙宫时、已不见龙皇之影。後才知龙皇因为他不告而别,以为他最终仍是不肯接受他,於是便放弃、不再纠缠。

  湘凤伤心至极,却仍是将果子交给了龙皇,心想这样也好,反正果子仅仅能救一人,若让龙皇以为他仍是不肯接受他,应当不会为了他伤神。

  此时天帝回宫,便传两人到庭。原来他们的事已被天帝得知,而天帝也说著两神只相恋已是不可,更何况两只管天管地的神兽。

  并说不管如何,他们也已知两神兽交合、必会对神体产生影响。湘凤的不灭之火深注龙皇体内龙珠,日子一久、不灭之火便会缠身,烧尽龙皇元神仙躯。而龙皇的菁华在湘凤体内无法升华,日子一久、龙精之源剧增,湘凤便会全身疼痛剧烈而日渐衰弱。

  说来,湘凤一片痴情却也令人动容,宁愿自身俱灭也要为心爱之人化解不灭之火焚烧之苦。并宁愿让爱人误解,也不愿爱人伤心。

  此时龙皇大惊,他一点也不知情。

  「湘凤知错,湘凤愿意承担一切後果,恳请天帝完成湘凤最後一个心愿。」

  「是要将果子给龙皇解体内不灭之火吧。湘凤,虽说那至灵之果能解,却也会使仙身被封、落为凡身之躯,并且忘却从前之事。这样、你也愿意?」

  湘凤没想到那灵果竟有如此反效过,却仍是不後悔的跪地一拜,脸上终落下泪滴。:「若能救龙皇免於焚烧之苦,既使暂落为凡身又何妨?」

  「况且湘凤与龙皇间本是错误,若能忘却、对龙皇又何尝不是美事一件?」

  闻言,龙皇眼眸一转,不顾庭上众仙、竟伸手扯住湘凤。:「湘儿、湘儿,不要这样对我……」

  「真爱难寻,更何况是能够为了对方而牺牲奉献的精神更是可贵。天帝愿再给你们二人一次机会,此果一分为二,服下虽不能确实化解,但仍是可以短暂的抑制。」

  「再加上众仙封印施法,你两会暂为凡身,并在凡间长大成人,此便是考验之一。到时便看二人造化,若不能通过考验,你两将无法化解,必神形俱灭。」

  「若能通过考验,便赐你俩其他化解之法,并不过问你两之事。随著人间时间推行,你两身上的封印会越来越弱,待封印解除之时,便是苦难结束之时。」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