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AOI 河蟹腐地帶

日本，泡外国温泉，治你的风湿我爸的皮肤病。"

　　李老太太辛苦了大半辈子终于算熬出头，如今儿子们事业有成女儿在北京念书，心里也股志气要好好享受生活，"我和你爸也该享点清福了。"病也就好了几分。

　　陈曦又给李少山弄了个大工程，甜头自然不少，公司事多家里也乱成一团。等到家里猛然空了下来，李少山才有心思想点自己的事情。也才发现，最近一段时间忽略的是什么，温华华的事要怎么办才最好？犹豫着给小广告上的徽用社打电话，挂了几个键子心里觉得不妥又放下。

　　没有证据李少山始终疑心温华华出轨，若是铁证放在面前，他该怎么处理？他和温华华又该何去何从？

　　从李少山母亲出事到现在，温华华一直陪在他身边，李少山才觉得这个人真的重要，他一点都离不开。可是也正因为温华华陪着他，冷静下来的李少山才觉得他们之间的情谊只不过比兄弟朋友多一点而已，又或许对于温华华来说，不过就是至交好友之间的帮衬一般。李少山心里的不安渐渐扩大。

　　苏钛问温华华"要不要去我家？"温华华看到苏钛瞬间绽开的笑脸才发现自己原来点了头，懵懵懂懂的跟苏钛回去才惊觉，苏钛竟然有了自己的家。虽然温华华从来没来过这里，可是手指略过每一分家俱都带着亲切，"你买了房子？"温华华靠着沙发看他，带着几分慵懒，苏钛笑着倒杯饮料给他"对，家里付的首付，我自己的还的贷款，因为有公积金所以相对来讲比较轻松。"

　　苏钛走到温华华面前，捧起他的脸在唇上轻啄，沾了果汁清香的味道混合着温华华的体温。苏钛喃喃自语"你是我喜欢的人，你是我最喜欢的人，我想和你在一起。"
第十一章 ...
　　苏钛的低声呢喃轻轻浅浅却全部渗透到温华华的心田，苏钛一再声明"我喜欢的是你，只有你。"时，温华华迷醉了。似乎这几年，苏钛和他都是一张白纸，没有什么人隔在中间也没有发生过什么不愉快的事。只要闭上眼，他们就又回到了从前。

　　和苏钛在一起的宁静日子似乎都是暴风雨来袭的前兆，温华华紧紧揪着苏钛的衣襟，把脸埋在他胸
前。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在没有任何预兆的状况下，他们的关系就会忽然变得恶劣。饶是这样，苏钛一日不说分手，自己便快活一天。饮鸩止渴，说的就是他。

　　温华华心里的担忧，苏钛不完全明白，但是能够理解他目前的状态。怀里的躯体微微带着颤抖，温华华急促的喘息说明他目前内心有多么难受。苏钛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开解才更合适，阅人无数，任何罪犯他都能找到介入点，唯有温华华，让他束手无策。

　　苏钛的手掌沿着温华华后背轻轻抚
摸，温华华的状态渐渐平衡，好不容易抬起头冲他扯出一个笑容。苏钛将温华华圈在怀里，让他坐在自己膝上"你在害怕什么？"嘴唇贴着温华华后颈轻
吻，只碰触一下，那便变得绯红一片，耳朵上的绒毛也随着他身体的轻颤而微微颤抖。

　　温华华虽然瘦却不弱，只是显得纤细柔韧，尤其是腰腹处的感觉特别敏 感。苏钛的手轻轻探进衣内一点点揉
捏，沿着腰腹向上，每上移一寸温华华就轻颤一下。摸到胸 口时，温华华抖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简直就像一片被暴风席卷到半空中的树叶。

　　温华华的敏感超乎想像，苏钛褪下他的外衣，温华华被苏钛抱住在客厅的桌面上，衬衫挂在温华华两手腕处。苏钛的嘴唇沿着他颈部向下轻吮，一处重似一处，当口唇包裹住胸
前那颗红樱时，温华华大大的震动了一下。苏钛两手按住温华华手腕，半压在他身上，即抑制了那微不足道的轻微抵抗，也彼此摩擦着下 体。

　　上下唇重重吸吮着胸口，牙齿轻轻叼咬住乳
晕四周，温华华吸气连连，想抽出手抱住苏钛的头让他更用力一些，可是手腕被握得紧紧的无力动弹。重重的呻吟一声比一声低沉，苏钛还是不放过胸
口那枚果实。温华华本就大敞的双腿，渐渐盘上苏钛的后腰。

　　苏钛松开按住他的双手，大掌托着温华华的后腰，一把将他抱起来。温华华像八爪鱼一样缠在苏钛身上，两手搂住苏钛后颈，胸 头被咬得微微发疼，不住的吸气。

　　苏钛将温华华抱到室内，把他放倒在床上，解开温华华裤带，每往下扒一分，嘴唇便沿着露出的肌肤唆弄吸裹。温华华低低的喘息频率越来越紧密，似催促又似诱惑，苏钛迅速的扯下温华华内外裤，温华华的□在眼前一览无余。

　　半挺立的男人，龟头微微轻颤，淡青色的□，一收一缩好像呼吸一样，紧张的等着外物探入。温华华本就不是特别白的人，只是皮肤十分细腻，苏钛的手沿着他后背抚摸时就发现，这么多年来他的皮肤一直没有什么变化，入手依然滑腻。指尖在
腿根处游移时，温华华那半挺立的男 根便轻轻颤抖，顶部散发着莹润的光泽。

　　苏钛舌尖所过之处，在温华华身上撩起片片火种，浑身躁热着恨不得将苏钛揉进怀里才好。可是苏钛只是两手紧紧抓住温华华的脚腕，把他压倒在床上起不得身，在他股
间轻吞慢吐，肩膀轻轻蹭着温华华的小腿，一忽离开一忽凑近。秘处的肌肤已经被苏钛的舔弄得泛红，连后 穴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一片水泽。

　　苏钛舌尖的力度忽轻忽重，温华华喉间溢出的呻吟一声大过一声，"嗯~啊~~苏钛~苏钛"温华华一声声呼唤似哀求似邀请。苏钛直起身爬附在他上方，脸颊贴着温华华的脸颊，手探到下方握着两个人的物什上下撸动。温华华半闭着眼睛喘息"苏钛，啊~苏钛。"大敞的双腿又向两边下压了几分，两只手紧紧搂住苏钛的脖子不放。

　　苏钛那些疼惜和柔情蜜意渗到温华华每一个毛孔里，让他热情的回应。伴随着润滑剂挤进后穴的手指，也灸热得让他想再吞进去几分。苏钛手上不停的扩张，嘴唇沿着温华华脸颊再次亲吻，口腔内外全部扫过，鼻翼耳垂一一逗弄，当他的嘴再一次向下时，温华华的呻吟渐渐不成调，知道苏钛要做什么，脸上害羞心里又期待不已。

　　苏钛的后手手指还陷在温华华后穴里，轻轻抽拉推进摩拟着性 交的动作，左手指尖停留在温华华的左胸
口揉捏拉捏，力道轻重适宜，那颗粉红被拎起放下却又不觉得痛。酸酸胀胀的好像被疼爱被怜惜，揉搓着挺立又被按压着下陷，苏钛的手不停动作，人则下滑到床沿下，嘴唇含住温华华的下体，一点点吞进直至喉部，喉咙轻咽做轻轻吞吐温华华差一点就喷涌而出。

　　在温华华即将释放时，苏钛忽然吐出他的分 身，用舌尖轻轻抵住马 眼。离开口腔的热度，被室内空气冷却下的体温，一半不能喷发。后
穴里推动的手指与胸口蹂躏的指尖仍然同时律动，想喘口气却没有被放过的迹像，温华华从来没受到过这样的侍候。

　　发狂般大叫苏钛的名字，直至如苏钛所愿苦苦哀求他进来，温华华下方才被苏钛的硬挺塞满。

　　苏钛将温华华抱坐在身上，两手搂紧他的脖颈，"华华，我来了。"□重重的上挺，温华华被搂得死紧，身下接受着一波波的撞击，每一下都比前一次更深入几分。温华华脸上的表情都纠揪到一起，眼睛闭得死紧嘴咧向两边似乎相当痛苦，脸颊两侧微红，泫然欲泣又十分隐忍，将呻吟都压在喉底，只有粗重的"嗯~嗯~"声传来。

　　活色生香就在眼前，苏钛也想放缓点动作，但是温华华本人带给他的刺激比他想像的还要多，重重的又挺入几下，苏钛才抑制住狠狠蹂躏他的冲动，把温华华紧紧搂在怀里，嘴唇亲吻着他耳际"痛不痛？"温华华闭着眼睛摇头，带着哭腔的发出"嗯~"的声音。

　　温华华是真的不觉得痛，或者有点痛但是抵不过快感的三分之一，苏钛带给他的一切，让他发狂般想要还想要。温华华无语的否认，紧搂住苏钛的双臂让苏钛放纵下去。将温华华按倒在床上，紧紧搂住他的腰部，苏钛下
体猛力抽动。下面那个□的包裹他分 身的器 官，让苏钛留连忘返。

　　变幻若干个姿势，怎么样都觉得不够。

　　当苏钛自背后进入温华华时，觉得眼前这片细腻的肌肤的主人实在柔顺得让人心疼，与温华华嚣张的言行相比，每次床上的反差都像换了个人。苏钛大掌按住温华华后颈，另外一只手提高他的臀
部，下体高频率的□律动，听着身下人轻轻的哀叫声，就像猫用爪子在他心脏上轻轻挠过一般。温华华，和李少山在一起，是不是也这样？

　　嫉妒和情 欲交织在一起，无论如何也无法放手，按住温华华脖颈的手又加了几分力度，感觉到掌下微微的挣扎与轻颤，苏钛的□已化身成猛兽，燃化了自己也烧灼着温华华。

　　温华华既期待着苏钛进入又受不了这种重重的撞击，高翘的臀部让里面的敏感处更容易被刺激，苏钛饥渴的吸吮着他的后背就像猛兽啃啮猎物一样。温华华隐隐有点害怕，和苏钛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可是腹部下
方胀得酸麻又希望刺激来得更猛烈一些，苏钛疯了自己一定也疯了，这疯狂来得昏天暗地让人窒息又迫不及待的想去贴近。

　　摄人心魄的快 感让两个人不停的沉沦，神经在挑逗中濒临崩溃，回旋后带着热情再次侵袭。当温华华从床爬起来时，觉得穿衣裤都是件困难的事。

　　好不容易站起身，又被苏钛自后方轻轻一拉便仰躺在他怀里。

　　苏钛嘴里叼着香烟，手指隔着衣物在温华华前
胸揉捏"这么急着走？"温华华咝的一声抽气，那里早已经被玩弄得红肿酸痛，眼角斜挑了一下苏钛，鼻腔轻哼，似乎发出"嗯~"的一声，声音轻浅，几不可闻。苏钛将温华华抱在怀里，脸颊蹭着脸颊，轻轻摩
擦。

　　两人正在依依不舍时，听到外间有钥匙转动的声音，然后就是索亚松的大吼大叫"苏钛，老子今天不顺，我要泄 火。"

　　索亚松嘭的一声踹开房门，三个人一时面面相觑。

　　温华华心中的一根弦啪的一声断掉，索亚松有苏钛家里的钥匙?!
第十二章 ...
　　索亚松是最先打破僵局的那个，他被苏钛撞见办事场面太过频繁，虽然乍一见心里也不舒服，但是苏钛有前车之鉴从没冷待过他哪个床伴，索亚松也就依葫芦画瓢，显示一下自己的风度。用脚踢开橱柜的门，给自己冲了杯咖啡。感觉还不错，一顺手就又倒了三杯。端着托盘出来，见屋里的两个人还在磨磨蹭蹭轻轻细语，似乎一个挣扎一个安抚，一个非要走一个定要解释。索亚松觉得好笑，端着盘子靠在门框上悠然的问苏钛"咖啡喝不喝？"然后向温华华点了下头。

　　苏钛皱紧眉头，对索亚松低斥了声"胡闹。"索亚松便耸了耸肩膀无所谓的坐回到客厅里，自己动手打开音响，自顾自的翻看着放在一边的杂志。

　　温华华一时盲然有点不知所措，没有吵闹没有争执，索亚松的气场暗示着他不乏处理这种事例的经验。才几秒钟的时间温华华就变成了一个被正妻堵住偷情现场的小三，而他这种小三已泛滥成灾，在索亚松眼里不过是小菜一碟。

　　温华华垂着头两手抓紧衣襟下摆，那人正是苏钛喜欢的类型，不拖泥带水不牵强附会也不施以压力，舒服自然从容不迫，不像他，所有问题都要弄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苏钛当年说分手时招式隐晦，若是外面坐着的那个人，一定会坦然面对四两拨千金，其后也会一直保持联系，哪像他，做不成朋友就是陌路人。

　　温华华这么多年来，一直徘徊在过去的影子里走不出来，如今才猛然惊醒，苏钛喜欢的其实就是这种不约束的自由关系吧？而过去的自己对于苏钛来说是束缚，现在的自己于苏钛，不过就是出轨时的一个配菜。温华华的一腔热情似乎都被冻僵了，他虽然觉得和苏钛是旧情人相遇，其实就关系而论，他们不过就是传说中的一夜情与炮友，根本就没有什么旧情复燃，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而已。

　　回头再看看自己这段关系，无论是与李少山还是与苏钛，都没搞清楚弄明白。一颗心便像汪洋里飘泊的小舟，随风浪而上下起伏。看在外人眼里，不过是个笑话。有着固定的伴还玩这种偷情关系，想必索亚松也是看不起他的吧？

　　温华华一时心火上涌，无论苏钛怎么拉，都执意要回家。过去那些被忽略的细节全部涌将上来，苏钛的习惯包括走路的姿态，做爱的姿势说话的态度都同以前有了大变化，他是被蒙了心肝才觉得还是从前那个苏钛。才会以为苏钛不过是更具有成熟魅力，而没想过他已经变了，或者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乃至爱情观，都不是从前他们在一起彻夜交谈时的苏钛所有的，而自己，还捧着个幻镜，以为时光倒转又回到从前。

　　索亚松的不吵不闹像个无言的巴掌一般拍在温华华脸上，默视就是鄙视，因为他不值得。

　　温华华摆脱苏钛的拉扯，摇着头说"你还有客人。"便看也不看他一眼，开门遛走。苏钛气恼至极，可恶的索亚松，哪天来不好，偏偏今天来。眉头揪结到一起冲索亚松发火"来了怎么不事先给我打个电话？上次不是就让你把钥匙留下吗？怎么还带着？"

　　别人怕苏钛瞪眼睛，索亚松根本就不惧，撒娇撒痴摆出一脸苦命相缠住苏钛不放。"我不是忘不了你嘛，我的小心肝。没有你，我根本就不能活。噢，买疙瘩，你不爱我了吗？你真的不爱我了吗？"摆出小品里经典的垂头状，苏钛一腔火都被他气没了。"行了，行了，牙酸不酸？又在哪里受了谁的委屈？"苏钛甩开索亚松从烟盒里磕出两只烟，咬在嘴里点上然后递给他一只。

　　索亚松手指夹着烟半靠向沙发媚眼如丝的望向苏钛"你怎么不去追啊？"苏钛扒了扒头发，眉尖紧簇，他不是不想追，摊上索亚松这么个东西，现在再追一定晚了，而温华华那态度不是三言两言就能解释清楚的。要怎么办，他现在也没有准主意。温华华和李少山的关系，自己和他的关系，又不是一时半会能摆得明白的，苏钛要仔细想想。回到屋里找了件衬衫穿上"先别说我了，你怎么回事？"

　　苏钛系好扣子，坐到索亚松面前，两手扶着把手上身微倾。苏钛如此接近，索亚松眼睛微微眨了一下，刚要说出口的话便咽了回去。最开始相中这个警
察同 志就是因为他帅气逼人，认识这么久，时不时表现出的暖昧还是让人心动。

　　如果就这么把这块肥肉放走，太可惜了。索亚松侧过脸颊贴上苏钛抻出来的手，露出一个蛊惑人心的笑。苏钛手掌在他脸上轻轻拍打了一下"别以为美人计就能过关，给我钥匙。"索亚松扁着嘴咧出个委屈至极的表情，苏钛直接抻手在他衣兜里翻找"你不去当演员都浪费，成天看你就像在看戏。你也别难过，离开哥哥，肯定有更好的人疼你。你那个后备团里，我觉得那男演员还不错，你两一个职业演戏一个天生戏精，绝配。"

　　索亚松呸了一声，干脆脱掉外衣扔给苏钛让他翻，站在窗台向下看风景，觉得实在太碍眼，干脆将窗帘拉了个严实。回过身，搂住跟过来的苏钛"亲爱的，让我上一次吧！我心里难受，就当分手纪念行吗？"苏钛一把将他拨拉开"别没事找事，哥现在心情不好。"

　　索亚松扁着嘴窝进沙发，苏钛看他着实可怜，启开两瓶啤酒，递给他一罐自己握一罐，坐到索亚松旁边"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温华华不知道自己犯什么傻，坐在苏钛楼下一直的等，屋里拉了窗帘他也眼睛不眨的看向上面，直到腿脚麻木，快被入冬的寒气冻成人干，才不得不失望的离开。

　　温华华没来得及清理身体又受了寒，回到家中便无论如何也挺不住，脑子里想着要洗个热水澡，人却躺在床上昏睡不起。其间也知道有人回来过，就是意识时断时续，根本不受自己控制。那人应该是李少山，正自身后慢慢靠近，道德的禁忌令温华华颤抖不已，即便是意识飘离中也暗中祈祷他千万不要知道，温华华是真正的害怕，那场风雨无论如何他也承受不起。

　　温华华完全清醒过来时，已是午夜时分。床上没有人，只有床头亮着一盏灯。温华华勉强支起身子，不由得哎哟一声，全身酸疼好像散架一般。被李少山纵容的结果就是身体也吃不得苦，旦凡劳累一些就要歇上三天五日。与苏钛在一起过于放纵的结果，就像喝了一定度数的酒，当时无碍，后反劲才要人命。

　　温华华喘息着移到床边，虽然抬起一条腿都相当费力，可他还是想走出去看看，李少山在哪里？他做什么去了？

　　当温华华终于移下双腿准确穿鞋时，李少山推门进来了，皱紧眉头一脸不满，扶着温华华把他按倒在床上。李少山的气场极其压抑，温华华心惊胆颤的看着他给自己盖好被子，仔细观察李少山，见他一脸平静无波，提上来的心才隐隐放下，扯着嘴角刚要冲他笑，忽然发现自己穿的一直都是睡衣，惊得张大了嘴无法言语。

　　人人都说温华华变了，李少山觉得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知道遮掩，心事一看便知。

　　温华华做错了事心虚至极，不由自主的往后缩，窝在床角垂头，不敢看李少山。李少山两手支在腿上低头沉思了许久终于开诚布公"温华华，你在江美丽那里受的伤害在我这里找平衡是不是？"

　　一句话惊得温华华睁大了眼睛看他，无辜得好像这是莫须有的罪名。李少山觉得自己若是再对他没有免疫力真正就是一个傻子了，虽然伤害他如同在伤害自己，可是有些伤口不挑破里面的脓水便流不出来，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深受其苦，有些话不得不说。

　　"温华华，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自私，我瞎了眼睛才那么喜欢你，你说你有什么好？苏钛不知道你是靠男人过日子的吧？是不是觉得你现在光鲜漂亮看似成熟许多就觉得你一切都好？"有人天天捧着说话处处夸奖的心情与天天斥责的感觉绝对不同，温华华一瞬间被打回原形，深觉李少山说得不对，又觉得句句在理。自己做的事，自己都讨厌更何况是李少山？

　　历数温华华的缺点，一火车皮都装不满，虽然李少山从来都不嫌弃，但是这个胖子拿他当傻逼使，他再有修养也想骂脏话了。李少山的家乡不缺骂人话，以前他不屑用，如今一旦用起来便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饶是温华华听惯了李明口吐脏字，也有点承受不住。脸色胀红心里的愧疚并不因为李少山的怒火而减少半分，正如李少山预料的那样，温华华这样的人，问题不摆到眼前就会在潜意识里把它隐藏起来，假装从来没有存在过。

　　李少山骂人时，语气是十分平静的，说出来的话音色十分美妙，只是内容相当不中听。温华华第一次觉得李少山的声线是这么好听，凭着多年相知，从那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一丝狠决的味道，李少山是真的怒了。

　　一旦被厌恶便哪里都不顺眼吧？连睡在一起都觉得声音是一种妨碍吧？李少山对温华华长篇大论的夜袭过，便让他一个人睡，独自去书房挑灯夜战。

　　温华华抓紧被角，咬着嘴唇，第一次尝到后悔的滋味。

　　李少山的话言尤在耳。"你离开我就什么都没有，苏钛还会喜欢你吗？你对他的事业一点帮助都没有，他现在恋人是个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你连人家十分之一都不及，只会扯后腿。除了我，还有谁会你要这种赔钱货？"

　　温华华经历这翻重新"认知"，遂有点自暴自弃，觉得自己经过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任何进步与变化，还是那个一无是处的胖子。
第十三章 ...
　　温华华深受打击，一时浑身无力，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李少山语言虽然恶劣，说的都是事实，而且温华华隐隐害怕的是，他觉得李少山有句潜台词没说出来，"虽然我喜欢你，不过，我现在也后悔了。"

　　李少山是否已经后悔，是否觉得他肮脏到无可救药，这份认知对于温华华来说很重要。他很难理清楚自己对李少山是个什么感情，几乎要以为这几年的相处就是相濡以沫，做不成恋人也不要变成陌路人才好。像江美丽遇到他如同遇到空气一般，他承受不住，更不愿意李少山因为讨厌自己而被抛弃。

　　虽然同李少山之间，总要想个分手的方式，若是这么散伙，温华华会郁闷至死的。更折磨他心智的是"我对于苏钛来说，到底算什么？"

　　温华华把李少山想得太有志气了，李少山窝在书房里办公，却总是走神。好不容易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再次把精力对准面前的图纸，心头一阵烦乱，温华华这个人缺乏明晰的判断力，而且过于念旧。以最近矫大伟惹出几件小事为例，温华华一味袒护的态度，就足以说明问题。

　　李少山也不想伤害温华华，可是温华华这个人，表面懦弱心里却极有主意，一定要狠狠打击他，让他心灰意冷，后会觉得自己给指出的是条明路。"苏钛能为了事业抛弃你，有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没有我谁学能收留你？三十的人了，又没有出卖色相的本事，还学别人爬墙，你爬得起吗？"话说得有点狠了，李少山摘下眼镜揉揉鼻梁。

　　给温华华换衣服时的情景又回到眼前，李少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抽痛不已。再表现得从容，温华华身上的痕迹还是刺激到他了。预想到与亲眼见到根本就是两回事，他没必要做那个擅后的圣人，也没大度到包容一切。

　　李少山尽管有预感，却真的时刻奢望那不过是自己的错觉，期待温华华从来就没有背叛过他。虽然种咱迹象说明温华华最近有出轨的嫌疑，李少山还是不信，一心等着他回头是岸上，他偏一意孤行，现在可好，看温华华的神情就知道，必是在苏钛那里受了刺激。

　　李少山把脸埋在手心里，也想过要绝决的就此一拍两散，他放不下。若是温华华一意孤行怎么办？职业生涯告诉他不要留下试图离开的员工，他会心生怨恨，那么爱情呢？心已经不在这里了留人做什么？

　　李少山觉得现在的温华华需要教训，总是生活在金字塔里的金丝雀，这些年对他保护得太好了，不知道外面有怎样的风雨，只知道自哀自怜，李少山不觉得温华华目光短浅，只觉得他见识少。
温华华不是不聪明，工作上的事就能看出来，新出的软件，他只要看一遍用过一遍基本上就能举一反三熟而生巧，而李少山则要数次研究，勤劳学习才能掌握各中技巧。必竟是专业出来，无论是色彩的感觉还是领悟能力有的进修都让李少山侧止，他的懒惰也让人放心，注定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大志向，一辈子围着自己转安于现状有什么不好？这样的日子过起来有什么不好？

　　他们是最默契的组合，最和谐的搭配啊，温华华到底有什么不满意呢？

　　温华华无论是出门还是逛街，买衣服时总会想着他，出差也会带礼物回来。做的饭虽然谈不上香色味俱全，偶尔展露一下手艺，也勉强能够入口。本来以为温华华是胃坏了失去对食物的热情才做得不入味，现在想想，他没用心而已。

　　李少山也是猛然醒悟的，温华华有好久没让他碰了。自从上次暴力事件后，温华华一直借口不舒服，其实他不是身体害怕，是不愿意被人碰。

　　李少山渐渐觉得痛苦。

　　若温华华是个女人是他正室妻子，李少山必定将家里资产悄悄转移，然后再搞得她身败名裂让她永远都抬不起头来。
李少山是商人，诚实的商人挣不到钱，朋友在他这里承接工程，都要刮下层油下来，更何况面前现在这样奇耻大辱。

　　可现在面对的是温华华，让他从今以后见不得人，李少山又舍不得。

　　至于资产，家里有几处产业估计温华华都搞不清楚，懵懵懂懂的只知道刷李少山的附属卡，大手大脚的购置家用。连纠缠李少山的那些男男女女，都要李少山自己一一善后。

　　朋友们常说"温华华一天糊糊涂涂，难为你俩怎么相安无事这么多年，还过得亲亲密密。"李少山现在知道了，不是温华华不明白，而是他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李少山被伤害了，只是还没被伤透，于是他还想要温华华。

　　李少山这里不是医院，也不是什么疗伤圣地，好了走伤了回来。那个健忘的家伙不是被伤得体无完肤烧成灰烬是不知道家在何方。来来回回都以他心情为准，而自己永远都是后备，这世上哪来那么好的事？

　　李少山对待家人与商业伙伴从来不同，对亲人一味纵容沾不得商场上杀伐决断半分唳气。可是温华华，对他不使出些手段，他是不会幡然醒悟的。商业规则决定置之死地而后生，他等着温华华，回来可以，必须全心全意不再犯错，李少山可以控制自己原谅他一次，但不能有下一次，做了多大的努力才下定决心，说服自己，所以，华华，你要珍惜机会。

　　总之教育必须给，然后再敞开怀抱。怀柔政策用在温华华身上同样适用，李少山决定给温华华点颜色看看。

　　那边苏钛也如雷劈般刚刚觉醒。

　　苏钛同索亚松说了一下午的知心话，无非是谈人生侃理想，再拐弯抹角的规劝索亚松好好过日子。苏钛不是绝情的人，同索亚松相处几年下来，颇有几分感情基础，当不成恋人还可以做朋友。而索亚松在苏钛眼里是不缺爱情的人，只要他愿意，多少人上赶着追求，所以苏钛一点都不为索亚松担心，他操心的是温华华。

　　想找机会给温华华打个电话，偏偏索亚松缠着自己不放，从他爸他妈讲到他外婆外公，从小学时的初恋一直讲到与苏钛亲密无间。苏钛烦闷不已，只一罐啤酒，索亚松没有那么差的酒量。怎么就又哭又笑？索亚松三分真情七分做戏，以前苏钛会顺着他演一下，配合索同学那颗明星心。现在苏钛心里烦躁，恨不得把他摇醒好好看看这个世界，然后拍拍肩膀，说声"兄弟好走"然后把他送出门，一路前行苦与忧再与自己无关。

　　索亚松不满苏钛敷衍的态度，两手捧着苏钛的脑袋让他与自己直视。"苏钛，你就那么喜欢他？你们多少年没见了，他现在靠什么生活，怎么过日子，你到底知道不知道？你把他想得太好了吧？你说你喜欢他什么啊？"

　　苏钛知道索亚松意有所指，其实从他开始调查温华华那天，就知道他是草包一个。也失望过，更多的是担心，以温华华资质的，若是李少山失去兴趣不要他了怎么办？那个笨蛋必将吃若干苦头，一想到他会受苦，自己就寝食难安。

　　苏钛认定温华华日子过得不好，除了那瘦得像狗一样的身材外，还因为温华华从骨子散发出来的寂寞与绝望。温华华自己意识不到，可是在于苏钛看来，就像能够直视他灵魂一样。现在的温华华，在苏钛眼里，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是专为自己而出现、存在。

　　苏钛相信自己是绝不会抛弃温华华的，两个人在一起至多辛苦一些，一样会把他照顾得妥妥贴贴，更重要的是他们相爱。他们的出轨，与道德无关，在苏钛眼里，若是温华华爱上李少山了，绝不会被自己吸引。本来就是自己的东西，只不过把他要回来而已，这没有什么过错。不存在对得起谁对不起谁的问题，若说有对不起的人，那个人只是温华华，他将来好好待他，尽量弥补。

　　温华华这样的人几年怎么过来的？没自己在身边照顾真的不放心。吃白食还能有人爱本就是个奇迹，吃过亏依然单纯好骗，苏钛真不放心他离了自己的视线。苏钛只是申请了个网络编了个故事给温华华，温华华就当自己是知心大哥，把那一腔子的哀怨痛苦一一倾诉，苏钛直觉得自己以前监视太傻，不如直接坦言相告就好。

　　索亚松在苏钛面前摇了摇手"还魂了！"
叹了口气坐到一旁"算了，反正你也是要走的。我留是留不住了，真奇怪，我差在哪里了，你不要我呢？"苏钛斜着眼睛看他"您有心吗？"索亚松刚一扁嘴，苏钛就说"您要是有心，还能轮得到我吗？哥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索亚松自己给倒了杯咖啡，像取暖般捧在掌心"苏钛，你还记不记得，我们有一次听到一首老哥，有谈过，情人到底是不是老的好。"苏钛失神，他不记得和索亚松有谈过这样的话题。

　　"苏钛，你也是一个念旧的人。"

　　苏钛垂头"念旧，没有什么不好。"

　　索亚松苦笑"旧了的东西，早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样子了啊。"苏钛笑"那又有什么办法啊，我是死心眼。"

　　索亚松默然许久，难得的用真诚的表情看向苏钛"那你有没有想过给我机会？给自己一个新的机会？"苏钛抬头茫然的看向索亚松，索亚松当然是喜欢自己的，否则可能在一起这么久，两个人也是和谐的，在一起开心快乐。索亚松难得认真，担心与忧虑都是出于对他的爱护才说的，但这不是爱。

　　苏钛也无法像索亚松一样，每次爱情铩羽而归后，每次又都全情投入，就像磁盘一样，可以存好多东西，又能够互不干扰。若是可以，苏钛也希望能像索亚松一样生活，只是许多年前爱上了那么一个人，便沾染了那个人的坏习惯，这颗心送出去就怎么也收不回来了。

　　索亚松警告苏钛前面路不好走，苏钛笑着点头，对索亚松说"只要你别再来了。"索亚松笑眯了眼睛"万一我家里还有备份钥匙呢？"见苏钛瞬间僵硬的脸，心情终于好转，坏心眼的告诉苏钛"其实刚才有个男的，在楼下坐了好长时间。是温华华吗？"

　　苏钛连鞋都没换，直接冲到楼下，外衣也忘了套，寒冷冬夜里站在楼下温华华曾经坐过的位置，盯着那块石椅发怔。多少年前似乎也有这样一个场景，温华华在楼下等他，一脸的落寞一身哀愁。苏钛心脏快速跃动，忽然腹痛难忍，某个失灵的部件翻转搅动着内脏，令他痛苦得快要死掉。

第十四章 ...
　　李少山不是一个感情外露的人，但是温华华的事情给了他严重的冲击。理智上已制定一整套方案，情感上还是不能接受温华华的背叛。他怎么就这样了呢？李少山百思不得其解。

　　被要求着被制约着，说明被爱着，可是这样的殊荣他在温华华这里永远都享受不到。温华华就像一杯温吞水，漫不经心的姿态，不紧不慢的神情，让人生气又发不出火来。他不吃醋不介意，甚至不限制李少山的行动。出去应酬，偶尔接到温华华撇过来的视线，李少山便正禁危坐，享受一下那难得的约束。结果还不等他喜上眉梢，那感觉便稍纵即逝。

　　李少山是客气的，却从来不滥，这是他所有客户众所周知的事情。做为白手起家的人，能做到他这个程度，逢迎凯觎的人自然不少，那些旁敲侧击偷偷打探他喜好的人，那些擅于察言观色的老油条，当然有投其所好的举动。李少山自然有推拒的时候当然也有顺水推舟的时候，可他心里唯有温华华一人，同等地位的合伙人与朋友们明目张胆放纵追求奢靡生活的人数不胜数，温华华有他这样的好老公已极其不易，为什么不懂得珍惜呢？若是换成别人，早已一天二十四小时追魂call锁定了，李少山越想越伤心。

　　想得越多，李少山便越伤心。如同醍醐灌顶般瞬间领悟，其实温华华是个极其能凑合的人，他不穿戴不挑吃喝，虽然享受美味奢侈装扮，但是他不讲究。可以把名牌套在身上在家里东倒一下西逶一下，邋遢得像超级市场里的地摊货。以前还觉得他这样率性而为秀色可餐，现在想入更深入一点便觉得温华华对生活没要求便是对他没要求，那么自己是不是也是被凑合的产物？

　　让李少山心绪不稳的另一个原因，是温华华自从出轨后近乎为苏钛"守身"般的行为。李少册被刺激到了，他不承认也被刺激到了，连陈曦都感觉出他状态不对，更何况是周围的员工。李少山放纵自己三天没有回家，温华华只给他打过一个电话。嘈杂的背景音乐里，李少山咬牙切齿只说了一句"在赶工程。"本以为温华华会发飚，没想到那边只是默默的把电话挂掉。李少山便魂不守舍，下面的活动无法进行下去。

　　轻手轻脚的回家，李少山颓废而疲惫的发现，就算他转遍了所有声色场所，还是没有家里一盏灯能够让他感觉温暖。

　　温华华在卧室里睡觉，隔着墙壁李少山也能听到那边浅浅的呼吸，那低哑暖昧的呻吟喘息因为有病，便像幼鲸一样，尾音嘶鸣忽高忽低。想像着温华华脸上潮红的场面，李少山不受控制的激动起来，半蹲着身体靠在墙上缓缓下滑，这样的自己让他悲哀而又无可耐何。

　　神说"要宽恕他们的不义，不再记念他们的罪愆"

　　温华华病了，这场病来势汹涌，后劲十足。本以为吃点药休息几天就不会有问题，结果那热潮一浪一浪的侵袭，头晕眼花的自己爬起来倒水吃药，冷清清的厨房，黑漆漆的客厅，一团团寒意袭上那本就发热的身体，温华华彻底被打倒了。以前他有病从不急于吃药，不是因为坚强而是因为懒惰。有李少山在身边的日子，感冒初期就会备好水和药送到他嘴边，根本就没有他发病的机会，这种被关怀的感觉令人十分怀念，温华华只怀念了一下便人事不知的晕倒在厨房的地板上。

　　温华华第二天一是在自己床上醒过来的，额头上搭块降温的手巾，腋下塞着体温计。除了李少山，再也不会是别人。

　　温华华最近有点怕见李少山，李少山躲着他，他何尝不想躲开李少山。多少次想回家的话差一点说出口，都被李少山避重就轻的遮挡回去。现在温华华假装没事，不过是还想保留一点自尊，不想李少山再因为他露出一丝一毫的嫌弃表情。冬天的气温人类总是会生出自哀自怜的情绪，疾病让我们更加心疼自己，也期待着有人怜惜。温华华也期待，却不希望那个人是李少山。

　　苏钛出差的时候得过阑尾炎，急性发作痛得浑身冒冷淡，医生建议苏钛住院开刀。因为有任务在身，苏钛咬着牙挺了过去，结果竟然不再痛了。而且考虑到异地动手术的诸多麻烦，苏钛准备回来再说，医生当时吓唬他不治会死人的，苏钛笑嘻嘻的没当回事，后来渐渐的也忘了。这一次发作得更急，直接就被索亚松送进了医院。

　　苏钛的体质太好，打过麻药竟然不起作用，麻醉师只好第二天局部注射。苏钛趴在手术台上骂医生下手狠，搞得一屋子人医护人员不知所措，医生后来查房时还表情尴尬的夸赞苏钛个性直爽。苏钛特别想告诉温华华，那个主刀大夫一定是蒙古来的，切开后竟然说他盲肠的位置与别人不一样，像倒线一样把肠子倒出来，然后剪掉，再塞回去。苏钛镇定自若的看着他在那里瞎忙，最后只好说
"千万别把绷带落里面。"

　　绷带倒是没落在里面，只是下手术台时，竟然忘了给他缠固定绷带，咬着牙硬挺了两天苏钛才发现，为什么别人有他却没有？这是不是也算医疗事故？疼死他了。把这些话翻来覆去的想，对同事说过对朋友说过，就是看不到温华华的影子。

　　苏钛给温华华打过电话，关机。发过短信，无人回。给温华华的博客邮箱发E-MAIL，在他常去的论坛下面顶贴，均石沉大海。苏钛第一次这么迫切的想见一个人，他有好我话要对温华华讲，要对他说索亚松的事，要说自己的事，要说他们俩的事。如果可以，还要像讲笑话一样把这次经历说给他听。

　　苏钛每天都问医生自己什么时候能出院，医生淡定的笑"拆了线就能走。"病不重，大小也算是个手术。现在别说让苏钛下床行走，就是将病床摇起来都牵动着伤口发疼。

　　苏钛十分想念温华华。

　　李少山与温华华目前的状况可以用"冷战中"来形容，明明昨天晚上辛苦了一夜，第二天两人相见只有相顾无言。温华华动作缓慢的穿上外衣与鞋，只轻轻说了句
"我去看病"便开门出去了。那四个字轻浅得几不可闻，李少山只嗯了一下，那声音也似乎回送给空气而已。那一身的伤不是他造成的，自然没有理由擅后，关系没有回到从前也没有继续，他不再是那个顶包的李少山，傻子当一回就够了。

　　温华华发现自己的手机没有充电早已自动关机，懒得再弄，其实不论他关机与否，苏钛如果想找到他的话，一定有办法。下楼时特意往楼梯间看了一眼，明明知道会失望，还是长长叹了口气。曾经苏钛等在那里如今空空如也，温华华眼睛里的温度降了下来，两手抱在肩膀坐进计程车里自己去医院。

　　苏钛强忍着痛楚站在走廊上看向窗外，刚才好像看见一个人影进了医院的大门，熟悉得让他心脏狂跳。满怀期待的左等右等，不见上到这个楼层，茫然的等待换来无尽的失望，也有可能他根本就不想自己，也有可能看错了，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他。若是能换来温华华一个关注的眼神，让他再疼上一次他也愿意。

　　而这时，同一个窗口的不同楼层，温华华手里拿着挂号单对着窗外发呆，楼下摆着红艳艳的盆栽在初冬的季节怒放，那颜色鲜艳得刺目，又坚强得令人折服。

　　温华华变了，李少山明显查觉打了通点滴回来的温华华似乎增加了无限的勇气。也不知道他这坚强来自于何方，有点让李少山不敢直视。前几天一见他还畏缩的人现在时不时的瞅着自己发呆，李少山直觉温华华已经下定了决心，至于是什么决心，李少山目前还不想揣测。

　　三年前李少山母亲第一次知道温华华是个什么样的存在时，闷坐在床头抽了三天三夜的烟，只丢给李少山一句话"这个孩子你守不住。"倔强的李少山当然听不进去。如今温华华的出轨让李少山不再轻信任何人，对待所有人说的所有话都要怀疑几分，惹得弟弟暴跳如雷，公司的几个主管也战战兢兢，生怕被他的"烈火"烧到边际。

　　陈曦是个爱看热闹的，见李少山这里有事，便火上烧油拉着他四处鬼混。李少山厌烦了那种处所却不想打消陈曦的积极性，他难得找到有趣的事，自己不配合也要配合，更何况，家里的那个人现在让他总是想躲。躲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李少山几日后回来家里，温华华的东西消失了大半，手机里有条短信让他一颗心轻轻放下"我有胃病，需要住院。"

　　温华华自从病后基本上很少正常进餐，李少山看在眼里，强抑住关心却像从密封的箱子里一样顺着边缝慢慢泄露。有一次本想主动为他熬粥，结果站在灶台前的温华华被吓得调匙掉在地上。李少山明白，他的出现令温华华造成了极大的精神压力。明明有错的是温华华，为什么搞得像自己在犯罪一般？

　　温华华做了胃切除，少了四分之一的胃，李少山知道消息时，刚刚过了混乱的一夜，匆忙赶到医院时，温妈妈正一点点的往温华华嘴唇上沾水。温爸爸并不太喜欢李少山自然更不会喜欢苏钛，如果李少山只是让他接受不了，苏钛则是会激怒他。当年那场大事故之后，温爸爸对整个世界的看法也有所改变，不排斥李少山是因为他表现不错。之前温华华一直说他工作忙，如今病成这样许久才来人看，温家父母意见自然不少，更何况李少山的现身还带着一身宿醉的气息，让人想不动怒都很难。

　　温华华倒是无所谓，这样的处境在他预料之中，也就不觉得难堪抑郁。这或许就是李少山想要的分手，终于被讨厌了，也没有什么不好。

　　李少山一直认为温华华住院的事只不过是避开他的拖词，这个人早晚会走，只不过是种迂回的策略而已。但是见到他受罪还是会心痛，温华华最需要人的时候自己竟然没在身边。李少山想过要给温华华教训，却没想让他独自承受这些痛苦。几年的时间，凡事有温华华在身边有自己给温华华出主意，已经成了习惯。

　　温华华生病期间过来探病的朋友让他最意外的就是江美丽，江美丽多少年不联系温华华，这回特意找上门来，除了带了一罐子自家煲的糖水，最主要的问题还是需要他帮忙。李少山生意涉猎范围很广，有一个工程前段时间出了点问题，项目负责人签的是矫大伟。这里面有矫大伟的问题自然也有李少山的问题，论责任矫大伟只占了一少部分，而且最开始宣传时，矫大伟也提出过异议，只是被李少山否了。向来对李少山俯首贴耳的矫大伟，自然也没再有什么坚持，可是事到如今无论是善后还是款项，总公司都是憋着劲的不予支持。大有将矫大伟顶包到底的势头，美丽挺着肚子表情真诚的对温华华说"我好不容易有了，不想让孩子在没有父亲的状况下出生。"

　　温华华虽然知道自己现在在李少山这里没有什么面子，但是在他来便行每晚的探视时还是因为矫大伟的事求情，李少山拒绝了。他告诉温华华这件事他也做不得主，背后的东家是陈曦，最近这段时间一直陪着陈曦胡闹也是要讨他一个说法，只要陈曦那边出动关系，这点事情不过是小CASE，至于矫大伟他会请律师的，让温华华别操这些没有用的心。

第十五章 ...
　　温华华不明白李少山哪里惹到陈曦要被下这样的绊脚石，但是矫大伟早就是李少山惦记多少年的最佳顶包人选，今天没有这件事，将来也会因为别的事让他派上
"用场。"江美丽已经怀孕七个多月了，肚子胀得像个大西瓜，温华华当年负了她，现在自然不忍心再看她受苦。

　　矫大伟的事拖了许久，反反复复一波三折却始终没什么大的改观。陈曦打定主意做壁上观，李少山一边对矫大伟安抚，一边又厉声厉色的加以恐吓和诱哄，生意场上的手段用了十足十。美丽私下里对温华华说他根本就不相信李少山，温华华默默点头，他也是最近才发现其实对李少山的了解，微乎其微。虽然嘴上劝慰美丽"他这个人我知道的，有我在你放心。"实际上他刚刚出院便马不停蹄的与律师碰头研究细节，必要亲力亲为才能真正宽怀。

　　一段时间忙碌下来，过了圣诞便是元旦，等过了元旦年关又将近了，懵懵懂懂便把苏钛抛到了脑后。

　　温华华不是把苏钛忘了，而是强迫自己不去想起。

　　而他同李少山的关系也越来越淡薄，是刻意为之也是随遇而安。温华华出院时正值李少山母亲准备回家，在外面玩了一大圈，老太太很是开心。按李明的意思，干脆新年就在海南过算了，李家老太太当然不愿意，满心期待过年的时候一家团团圆圆。温华华从来没有与他们一起过年的经历，无论是阳历还是阴历，都没有他往上凑的份儿。

　　元旦还好过一点，难的是除夕，也只有这种时候他们才深切的意识到自己与旁人是不同的。李少山忙生意，有时大年三十还在外地出差。温华华就像独身主义的人一样与家里人团圆，初五初六才会去李少山老家，还是以好朋友的名义。有好事的邻居见他一人进进出出，采买物什回来，私下里讲的话对温家父母就是无形的压力。

　　温华华借口快回年了要住回家里，李少山也没有什么异议，更何况还有最好的借口"生病了有父母在身边照顾方便，我就不给你添乱了。"李少山默默点头，他没有立场挽留，在温华华看来，这就是仁至义尽的顺水推舟，彼此都不尴尬的分手。"家里的东西要不要拿走？"温华华默默想了一阵，自己不差那点东西，李少山更不差。他若不拿走，李少山处理起来也极其麻烦，遂挑了个空闲的日子过去整理。

　　李少山抱着肩膀靠在门框上看温华华捡捡拣拣，他的东西整整装了三只大皮箱，还不能够完全放下。这个人似乎打定主意，要把自己存在的痕迹擦得一干二净，不给他留一点可以想念回忆的物品。
"你就这么想走？"温华华是大病初愈，收拾这点东西就已经累得满头是汗，两耳嗡嗡做响。李少山的问话再配合脸上阴晴不定的表情，
　　温华华把遛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下去。矫大伟最近对他说的许多关于李少山的事，让他对这个人有了更多的认识。但这不是促使他们分开的主因，苏钛的存在是他们决裂的根本。

　　与李少山在一起的几年间，大气小气也生过无数场，伤筋动骨程度比这有过之而无不及的也有几次。唯有这一次，两个针锋相对寸步不让。李少山如何也吞不下这口恶气，头顶一座绿汪汪的帽子压得他几乎折了脖颈，只等着温华华给他一个交待，偏偏温华华抵死不承认错误。李少山原本就觉得温华华能涕泪横流的悔悟那是最圆满的后果，可如今看他这样大有不讲情份一拍两散的趋势。

　　爱得最投入的那一个，不论多强势都是个弱者。

　　李少山慢慢靠近温华华把他紧紧搂在怀里，脸埋在颈侧用力的嗅了嗅"如果在外面吃了苦，就回来。"温华华头脑发热，一时间差点感动得流泪。抬头看见李少山满脸哀怨，也没放过他眼睛里刚才一闪而过的精光。温华华心里长长叹了口气，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有了隔阂，无论做什么都像是在做戏了，无论说什么都像在收买人心。

　　一个拥抱而已，一旦分开就立刻降温，就像变了心的人，就算许诺山盟海誓，也未必会留下。李少山笃定温华华是打定主意要走，一瞬间脑子里闪出一百个报复方式与诱哄方式，现在都不是实施的最佳时候。他是天生的商人，能留给温华华的时间本就不多，遇到变故，也要以眼前事为主。

　　李少山递了衣服给温华华，温华华叠好收起，本是自然的动作两个人却都觉得不自在。李少山这人温华华真的不爱，但是又不想伤害他，不知不觉中李少山当了安全堡垒许多年，温华华的那点良心却都没有用在他身上。所以目前的状况，温华华总结就两个字"活该。"自他出院后李少山就没有去看，温妈妈一开始是用话语试探"少山好长时间没来，给他打电话让他晚上来吃扣肉。"温华华没说话，温妈妈偷觑着他的神色，慢慢拿起话机，一边按一边说"好吧，那我来挂。"温华华猛然从床上窜下来，情绪激动就算拉动伤口也再所不惜"不要给他打电话。"拨了一半的号码被他挂了机，温妈妈得出一个她不愿相信的结论"你们俩分了？"

　　太不幸了，第一次结婚被老婆给甩了；处个对象，男朋友又跑了；好不容易傍个大款，还让人家给踹了。温妈妈受不了这刺激，一天没完没了的唠叨温华华，翻来覆去就是那一个意思，太失败了。

　　李少山送温华华出门时对温华华说过"别因为这点事就不工作了。"温华华笑着说"哪能？还是身体重要，先养好再说。""回你妈那里吗？"李少山帮着温华华把行李拖出来，温华华撇嘴"不太想，原来一楼的门市租给别人了，我这么大个男人在家里养着不是一回事，而且我妈你也知道，那张嘴太摧残人，我想在外面租个房子。"

　　李少山半弯着的腰一下僵住，温华华说在外面租房子的意思是要与苏钛同住，还是单纯的自己想在外面住？"何必那么麻烦，你名下也不是没有房产。"温华华怔了怔，他还真不知道他名下有几处房产，李少山以前倒是有过了两户给他，可那也是李少山给他的，如果可以不要，他不想要。而且李少山当时也说过，是要充费用做成本考量的，似乎和他也没多大关系，这些事情他本就搞不明白，没必要再趟一次浑水，免得像矫大伟一样，最后怎么吃的亏都不知道。再说，就个人情感来讲，亏欠李少山人已经太多了，没有东西还。

　　李少山的大度与从容让温华华汗颜，替他叫了出租帮他将行李拖出门，还准备一直送下楼，并叮嘱他注意身体多多休息。这关怀来得辅得盖地暖心暖肺，温华华手足无措一时只有按着叫梯钮找事做。

　　"下楼如果每个人都按完下了再按上，那得忙到什么时候啊？"温华华呵呵笑了一声，当初刚住进这里时，他时常这么玩，李少山倒是很有公德心，总是这么教育他，有一次温华华喝醉了不仅四点乱按，进了电梯以后还一层层的，半仰着头冲李少山痴痴笑"我喝多了，我乐意。"李少山用手拍他的头"那你怎么不去跳楼啊？"温华华半靠着电梯里似睁非睁的眼皮里流泄出无限春光"我还没买保险呢！"李少山凑过来顶着他额头问"你买保修做什么？"温华华微微偏过一点头"哥们，受益人还没写你名字呢！"

　　当年李少山的心狂跳不止，如今情份淡薄，李少山送温华华下楼，两人都静默无语。温华华其实是有点怨怪李少山的，往日男人风度十足的李少山前段时间不但对他恶语连连，还极尽讽刺之能事。有一天他坐在沙发前看碟片，而温华华去厨房倒水。李少山风波无定的对他说"中国电影就是这样，凡是一女侍过二夫的都没有好下场。"屏幕里某当红女主角胸口飞刀，对男主角情意绵绵的倾诉衷肠。温华华定定的瞅着画面，头晕脑胀只觉浑身冰凉。

　　能把李少山那样的人刺激得易怒狂躁，温华华很心疼，可是又没有办法。
　温华华在外面租了房子住下，李少山去看过，环境与条件都还不错，一室一厅水电煤气俱全，还有几样家电。温华华本来就不是一个挑剔的人，只图个舒适，室内也就没有什么风格可言。李少山建议他简单装修一下，自己又是这个行业又不是什么难事，温华华一句"懒得弄"便糊弄过去。

　　李少山问他是否还习惯，温华华笑着说"前几天卫生间漏水，做防水我花了300元，然后对他说我请假一天扣子100元工资，刚刚进驻就给交了采暖费
1370元。房租每月450元应交半年的租金，去掉预付款还有这些，我才给他500块。房主有心脏病，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先喘一口气，我说一句，他喘一次。"温华华学房主喘气状，李少山笑，不知道为什么离得远了，反而感觉亲近了许多，李少山想，或许他们最开始就是这种距离会过得更好？
第十六章 ...
　　温华华最近忙得很，矫大伟的事悬而未决，官司缠身这年想必过得也不会很开心，好在看似有转机，柳暗花明的多少也算是些希望。温华华是动过手术的人，大伤了元气还未好好恢复便跑东跑西，如今一块心头事稍稍放下，便常常感觉体力不知。

　　依温华华对李少山的了解，应该不是打几个电话私下里见几次面就可以释然的。李少山如今与刚入城那会儿已有大不同，无是形象气质还是心思缜密的程度早已不同土民工级别，从他打压商业对手的先例就可以觑视一般。

　　当年温华华胃病发作，李少山顶着诸多压力与经济困难，也没说放他回家。可如今隐约有放手的意思，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温华华大为惊诧，一方面怀疑自己的看错他了，李少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爱自己。另一方面又紧张李少山因背叛而蔑视他，现在的平和期不过是放松神经的辅垫，等忙过这一段时间再好好"招呼"他也说不定。

　　小心谨慎的处理与李少山的交往，加上天气渐渐转冷，温华华觉得刚刚复原的胃越发冰凉。这副身体带来的病痛，让温华华不由得感慨，年华渐逝，除了破名声与破身体外一所无获。人生如此失败，可他还没活够。渐冷了没有暖过的胃越发冰凉。

　　温华华同江美丽从法院走出来的时候，美丽两手紧紧捧着肚子，小心翼翼的探脚要下台阶，温华华及时抻出手臂让他抓紧。江美丽微微愣了一下，便抻出手抓紧他。对于身边的这个男人，她是怨恨的。当曾经撕心裂肺的伤痛被岁月淡淡抹平，新的爱情与新的生命带来的种种生机，让她渐渐放下心结。

　　而且无论以前他们是夫妻时，还是现在的路人，美丽永远都是最先妥协的那一方，似乎该他欠他一样，见温华华一脸憔悴，江美丽的同情心便油然而生。如同脚下陡峭的台阶，一步大错就会跌个鼻青脸肿，温华华是被生活一脚踹下去的人，无论当初美丽如何为他规划人生路线，也不会避免他成为现在这样，这条路是他自己选的，个中甘苦也无人能分担。

　　美丽叹了口气"你说你这日子过的吧！"温华华从话里听出原谅的味道，抬起头惊喜交加的看向美丽，在对方半嗔的斜视下嘿嘿傻笑两声。心结无数，江美丽是最让他愧疚的一个，无论是最幸福时还是最落魄时，总是忘不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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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华华感觉有一百年没见过苏钛了，再次遇到他有种恍若重生的感觉。走下重重台阶，温华华和江美丽都注意脚下，谁也没往大门口处看，别人的车是即停即走，唯有苏钛大剌剌的靠第十六章
...
　　在车门处笑咪咪的停他俩。苏钛笑着打招呼，温华华惊怔好久，这个人无声无息的消失又是这样无声无息的出现，没有交待也没有解释，来去自然就好像从没有过不愉快，只是几日没见乍然重逢就无比愉悦。

　　温华华的所有反馈信息细胞遇到"苏钛"两个字就呈当机状态，许多疑问一齐涌上脑海造成线路堵塞，也就没有在第一时间恢复语言功能。反而是江美丽，哼了一声问温华华有没有开车来？得到的答复自然是否定的，李少山送他回家那天有把车钥匙留下，温华华执意不收李少山执意要留，理由是他身体不舒服，有车办事方便。温华华从来没有开过，原因有二个，一是江美丽对李少山怀有敌意，再一个是他不想欠李少山太多。

　　江美丽懒得理苏钛，若说以前觉得苏钛帅气为人圆滑，那也都在她第一次失败婚姻里对他有了重新的认识。江美丽给温华华递了梯子，见温华华没有第一时间领会自己的精神，别过头堵气说"我自己打车走不用你送。"便在两个男人的视线中上了最近一辆出租。

　　温华华与苏钛四目相对一时尴尬非常，苏钛笑着问他办什么事，温华华意简言骇的说个大致情形，苏钛低头沉思半晌再抬眸时眼睛精光四射"要不要我帮忙？"温华华一时被苏钛的眼神迷惑，虽然也不知道他能帮上什么忙，总觉得这个人比自己懂得多一点，或许有些事情能够指点一下出出主意。苏钛约他吃饭，便顺水推舟的同意了。

　　温华华从没想过，经历过上次那件事，两个人竟然还能心平气和的在一起吃饭。饭店很小，却也很有特色，正是吃饭时间人也特别多。苏钛直接就点了西红柿炖牛肉与夫妻肺片还有两道特色菜，温华华抬头看了看，显然苏钛是这里的常客，便指着菜牌子上面的"雷击青龙"低声问他"这是什么？"

　　苏钛也没吃过，揣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便顺口说了句"点来尝尝。"温华华摇头"先问问，然后再说。"扭头冲后面喊"老板。"温华华这一套动作看在苏钛眼神，熟悉至极，就是多年前他们常在一起吃饭混酒局时的场景。一瞬间苏钛便觉得以前的那个总是体贴照顾为人着想的温华华又回来了，身上少了那层怨气，雾气蒸腾中认真研究菜谱的他十分可爱。

　　想起江美丽，苏钛便给温华华倒酒，取笑他"帮前妻的前夫，你还真是没有脾气。"温华华翻了个白眼给苏钛，当年恨不得用菜刀劈死矫大伟，如今只盼望他别再惹是非，好好待江美丽一辈子。这个中感情和苏钛虽然没有什么关系，不知道为什么直觉还是想解释一下。不知为什么，温华华对美丽的感觉既像姐姐又像女儿，既依赖她又希望她好。没有再比这矛盾的想法了，美丽今天说的话温华华很感动，以前有想过只要她肯原谅自己，怎样都行。

　　负疚的心理稍释缓解，温华华斜着眼睛看苏钛，不知道这个人有没有觉得亏欠自己什么。苏钛端起酒杯正要喝，见温华华定定的看他，话便冲到嘴边"那天，你是不是在楼下？"温华华脸上的表情换了换，最后终于维持平静"哪天？"其实心里已惊涛骇浪，他知道？他都知道？知道还让自己在下面等那么久？

　　苏钛抻出手盖住他的手"那天我同索亚松说清楚了，从今以后和他没有半点关系，我们在一起好不好？"温华华还没吃饭就有一种被噎到的感觉，苏钛的思维总是这么跳跃似的，他有点跟不上，又隐隐知道，其实他的担心与顾虑苏钛都知道。苏钛和以前不一样了，真的，更懂得体贴人了。只是不知道这是专门为他，还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空白的这几年，苏钛是怎么过的？

　　老板在最不应该出现的时候举着菜单出现了，做记录状笑呵呵的大声问"什么事？"苏钛缩回后，笑咪咪的看他"没什么，就是想问问雷击青龙是什么？""拍黄瓜"一句话说出来，苏钛和温华华原本紧绷的表情瞬间松懈。"要点吗？"两个人相视而笑，一起摇头。

　　虽然笑完都觉得别扭，多少还是生出点默契的情绪，再加上苏钛擅于调动气氛，温华华有心配合，这顿饭吃得就还算愉快。苏钛一直定定的看温华华，多少柔情蜜意都像箭一样射出来，温华华一开始还能假做无视，时间一久，也受不了那目光，回应他心里别扭，不回应又觉得不好意思，便抻出手来将苏钛的脸侧着推到墙上。

　　苏钛不解"怎么了？"温华华低笑"有个蚊子，拍死它。"苏钛揉揉脸"大冬天的哪来的蚊子。""过冬的，专等着喝你的血呢，你不喂它就会饿死的。"苏钛一时心动，尤其是在温华华说最后一句时，表白的话差一点就脱口而出。苏钛再次抓住温华华的手，就算感觉到掌的手用力往回抽，也紧紧撰住，眼睛定定的看着温华华"伤心了。"

　　苏钛这话本来是肯定句，温华华是伤心了，偏偏不想提那天的事，便故意屈解他的意思"你有心吗？"不等回答立刻自己补充"嗯，有是肯定有，只是心上全是洞，你那心上全是心眼。""不对，你说的这是蜂窝煤。""哪有，是你的心，黑洞，宇宙黑洞？那你能装的东西也太多了。"吃完最后一口饭，温华华啪的一声把方便筷子对折，苏钛哈哈大笑"这是什么习惯啊？怎么在上流社会混？"温华化冲他呲牙。

　　原本郁闷的情绪一招而光，苏钛当时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时机成熟便把索亚松和自己的事坦白清楚，不过某些细节当然是能篡改便篡改，一夜情变成索亚松对他一见钟情再次便穷追不舍，越缠越紧。苏钛那时候寂寞又没有朋友，自然也就答应了。

　　温华华耳边是苏钛低沉的嗓声，那暗哑的声音隔着桌面徐徐传来。温华华开始不争气的开始恨自己，总是这样，明明吃了苦受了教训，还是喜欢他那张嘴。苏钛说得都对，从在屋里与索亚松讲数，到楼下看到他那痕迹时心疼，再到住院期间如何思念，原本怨导苏钛的心思便又被吹得七零八落。

　　苏钛讲过之后静静的看温华华，只要他开口说话便会找到可趁之机。多少毒贩子都败在这张嘴下，摆平一个温华华自然不是什么难事，直是心脏抑制不住的哐哐直跳，苏钛手心里微微渗出一层薄汗。

　　温华华嘴唇微启，苏钛的手机铃声传来"啊哈~哥们又复活啦~"温华华看了他一眼后默然，几年不见，深觉苏钛雷人的本事依旧不减。苏钛被这一眼看得顿时无行为能力，师傅老姜的电话不接不行，这倒霉差事来得真不是时候。

　　虽然没有得到温华华的答复，苏钛自然默认为他接受了自己的解释，觉得关系又进一层，很有必要把现在的状况告诉他。于是对温华华说自己又调回刑事科了，职务是大队长。温华华半张着嘴，半天才噢了一声，挤出"恭喜"两个字，其实心里七上八下的，苏钛的想法他当然知道，英雄主义极浓的一个人，这份事业于他又是理想，说不担心是假的，而自己却没有立场规劝。

　　温华华胃病刚愈，吃得极少，一遇着急上火的事胃部便隐隐犯疼，用手掌轻轻暖胃时，抬头看苏钛，恰与苏钛眼神对上，苏钛灿然一笑"没事。"苏钛再说没事，温华华也觉得他有事，就他那工作的性质，苏钛虽然圆滑，行事作风颇有几分老姜的气势，只要心里还有这个人，怎么可能会不担心他。

　　吃过饭自然是苏钛送温华华回家，一路上车速放得极慢，温华华也不点破，只有一搭没一搭的和他说话。苏钛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你和李少山分手了么？"温华华的头靠在后座靠垫上，幅度不大的点点头，"为什么啊？不和谐啊？"温华华撇过头去不看他。车厢内一时静谥无边，苏钛为了方便说话上车也没有开音乐，现在连自己轻轻吞咽口水的声音都听得一清二楚"那我俩在一起好不好？"
第十七章 ...
　　温华华半侧过脸来看他，眉语目笑似有无限风情，苏钛一时被迷惑差点误以为他在点头，温华华嘴角笑容略微有点僵硬，虽然感觉有点自轻自贱，还是反问出口
"你是说要做床伴吗？"苏钛一时怔住，刚要发火生生憋了回去。一再告诉自己，温华华只是被他和索亚松刺激到了，心结解开就好。温华华见他骤然闭上的眼睛又瞬间张开，一种说不上是放心还是自嘲的情绪涌了上来，前一刻还觉得他发怒是看重自己，后一刻便觉得苏钛还是喜欢靓丽脸蛋的人，就算自己收拾得再漂亮也不及索亚松十分之一，自然也吸引不了他的视线。自暴自弃的说道"不同意就算了。"

　　温华华有一种情绪，觉得自己就像病入膏肓的重症患者，怎样治愈完全无从得知，却隐隐生出些我有病我怕谁你们都要担待我的自信，如同李少山的母亲，不折腾不痛快。本来就是破罐子也不怕一摔到底，破斧沉舟赌的不过就是那点情谊。

　　苏钛叹了口气，似乎上天有过暗示，无论温华华怎么恶劣他也不会计较。苏钛那个教物理的父亲曾经说过，夫妻之间就算你是红线缠腰赤绳系足，也不过是剜肉贴肤可合可离的。更何况你们这种？下半句没说出口，苏钛理解他爸的精神，做为叛经离道的积极分子，若是坚持在这条道上一奔到底，这辈子能有好结局的机率并不是很大。但是苏钛总觉得自己点子还算不错，或许就碰上那么一个肯和自己一心一意的呢，对别的人他没想法，如果能和温华华在一起过得长久就已经知很足了。

　　虽然也明白他们不再是从前，永远回不到过去，可是他爸不是也说过，人生有很多迹遇十分相似，时间轴按照一定的规律循环往复，看似巧合，其实它是螺旋向上或者螺旋向下的无限延伸。谁说他和温华华的重逢就不是一个机会？他们绝不是老徐与前老友相逢的那种两看相厌，说不准就能殊途同归呢？那还管它用的是什么方法或者什么途径？

　　苏钛声音虽然有点冷，那个"好啊！"
还是清晰可闻，声音不大，温华华立时变了脸，不屑的嗤了一声"你还真是饥不择食啊？"苏钛真有一种冲动，扯过旁边这个死小子猛烈摇晃，好让他清醒一点看清楚这个世界，别活在自己的那一层悲伤中缓不过来，好好看清楚自己。苏钛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中央"温华华，我是认真的，咱们重新开始。"

　　后面车辆急打方向盘的声音频频传来，温华华紧张的向后回望，这个时间段的流量虽然不够繁华，数量还是不小的，多耽搁一分钟危险就增张一分"苏钛，你先开车。"苏钛瞪着眼睛看向他"你信不信？"苏钛的逼视，透过温华华的眼睛直看到他灵魂深处，把那个躲在阴暗角落里的小人儿扯出来鞭笞千万遍。

　　温华华强做镇定回望苏钛，车外咒骂声不绝于耳，车内苏钛气势已将他紧紧包围，苏钛说的话他都信，但是不知道是命运弄人，还是他们自己做孽，有些事情总是机缘巧合的差之毫离，这个人不见万分相念，见过又伤情无数，那是不是可以理解成他们没有缘份，或者说有爱情，但是爱得不够，所以注定要经受颇多磨难？

　　一切重来何尝不好？温华华怔了半晌慢慢摇头。

　　与其说他对苏钛没信心，不如说对自己没信心。他本来就不是坚定的人，苏钛的持久与热度也不在他能承受范围之内，像他这样的人，用李少山的话说最适合自己一个人孤老终死，谁也不会拖累。李少山，一想起李少山温华华就头痛。

　　这几年的李少山终日在人前假斯文当然让温华华有意见，背后瞧不起看不上。但是彻底露暴流氓本性的李少山，就让温华华有点措手不及了。这但兄台最近不知道受什么刺激，或者在哪方神圣那里遭遇到什么挫折，总是夜半三更给温华华打电话，前言不搭后语让人怀疑他神智是否清醒。若说他喝高了说的话条理还蛮清楚，如说他不糊涂，平时的李少山干不出这种事，而且环境嘈杂异常。

　　温华华本来有心安慰几句，无耐李少山每次都是自说自话。不是求他回去就是恐吓他不和自己好就没完没了，要温华华家里不好过。温华华第二天再挂过去问李少山情形，李少山会十分报歉的说自己喝多了，并不知道和他说些什么，让温华华不要介意。

　　结果平静不了几天，骚扰电话不断，不是脉脉情话就是威逼。他这样发疯，一次二次会同情，三次四次就要心生厌恶，温华华不理解李少山目前对待自己是个什么策略，按照他以往的行事习惯，应该是做得多说的少，如果真要报复他早就付诸行动了，把那么一个青年才俊逼成这样，自己也很内疚。

　　总之，棘手得很啊。或许目前，不谈情感生活，对于温华华来说才是最好的状态。可是苏钛的存在对于温华华来说就如同光源，就算想划清界线也总是被吸引得蠢蠢谷动。

　　苏钛送温华华到楼下直接熄了火，无视于温华华交待他"早点回家小心驾驶"的告别语，自动自觉的把温华华送上楼。温华华住的小区住宅结构极其特殊，一二三层是商品房，有外部的玄梯可以直接上到四楼的平台然后进单元门乘坐电梯，也可以从一楼的楼道上去。温华华是动过手术的人，无论哪一种对于他来说比较吃力，苏钛也是大病刚愈，步伐随着温华华的节奏慢下来嘴却不闲着。

　　单元楼下贴着的告示表明高层水泵检修，20层以上的住宅自今早8点停水至明早8点"华华，你怎么租这么个地方啊？没有水多不方便啊？做饭怎么办？洗澡怎么办？你今天晚上怎么过啊？"温华华累得气喘吁吁，没有那个肺少量理他，苏钛继续吐槽"你这小区环境也太糟糕了，就你们这种一二三楼没灯的，给犯罪分子提供了多么好的便利条件啊。年前尤其是犯罪率高发期，最容易遭遇堵截抢，尤其是单身男性，那简直是太不安全了。"温华华默默无语回头看他，苏钛立刻凑上一步"要不要到我家里去住？"温华华翻了个白眼球给他，去苏钛家？在那里受到的刺激他还没适合过来呢。

　　光线昏暗两人手机屏幕都只能照到脚下一米左右的范围，苏钛便假装看不到温华华的表情，"你不知道吧？最近有一个社会不满人士，拿着枪专找单身男人下手，那枪是自己改良的威力无边。你别瞪我，说的是真的。那人假装问路专挑看不顺眼的人下手，趁人回头说话的时候抬手就打，什么也不说，专往头上轰。"

　　温华华同苏钛在一起时没少被他的"案例"惊吓，多年不听乍一知道心理承受力还挺强。"那人发案范围就在你们这附近，家乐福门前贴的那告示你没看到？"也不知道苏钛说的是真是假，温华华立刻摇头表示真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你就要小心点了，最近网吧旅店查得特别严。"温华华皱眉，这两处他哪儿也不去。

　　上了四楼就方便许多，电梯直达21
层，楼是新楼，设计师有点缺心眼一层只有13户。物业态度非常好，就是电梯门质量不好，每次关门时都要发出"滋滋"的声音，数次之后才能关严。电梯上方的空调处呼呼漏风，也不知道是空调故障还是压根就没装空调，吹的都是冷风，这也就算了，出了电梯门感应灯无论怎样用力跺都不亮。这些小毛病温华华早就知道，也不在意，但是今天苏钛第一次登门问问频频爆发，多少觉得有点伤面子。

　　有心让他回去，客人连杯茶都没喝就赶人家也不像话。温华华只好领着苏钛往自己的房门走，楼是点式楼，圈式走廊暖风阵阵，苏钛频频回头"你们这楼好神奇，没窗没门的就吹暖风。其实这里也挺好，特别适合演鬼故事。"
明知道苏钛是故意吓自己，温华华还是有点后怕，握着钥匙的手怎样都使不上力，结果两个人都踩了一脚水"这谁啊这么没有公德心，不知道别人想用水还用不上吗？竟然把水泼在门外了。"
温华华也想报怨两声，结果一开门发现，是他家发水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水，客厅地板处积了一厘米厚的水，明明状况很惨，两个人四目相对竟然都扑哧一声笑出来了。早年同居时，温华华也干过这种事，苏钛曾经义正严辞的教育过他，"幸亏你们家一楼，这如果住六楼，一到五楼的装修费就得多少钱？你得赔多少家。"

　　笑过之后室内空气竟然莫名其妙的渗入一丝温馨气息，原来当年的事，两个人都记得。苏钛一边数落温华华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有，一边撸胳膊挽袖子自动自觉的帮他收拾。温华华想到以前就一发不可收拾，胀红着张脸捡块抹布东擦西抹，还有意与苏钛保持一度距离。

　　当年两人住在一起时，苏钛硬拉着温华华一起打扫卫生，温华华擦个大衣柜都要费上半个小时的时间，如今弯腰拖地手脚麻利得很。大干一场后坐在沙发处休息，忽然觉得少点什么，东张西望才发现，苏钛不见了。
　　温华华很紧张看着大敞的门还有黑漆漆的楼道张着嘴尴尬的站立了半天。他不觉得苏钛是在和他开玩笑，却也真的担心起来苏钛。不过三两分钟的事，脑子里便上演了无数幻想，每一样温华华都不愿承认，别说苏钛不信邪，就算他信，做他地一行的煞气重，也神鬼莫近。

　　温华华有点后悔，当初租这里的时候留下了心理阴影，巡楼保安为了给自己壮胆，大力跺脚产生的咣咣的脚步声；楼下不知道哪一户的狗被憋得嗷嗷直叫，让他怀疑床底下藏着一头狼。新环境需要适应消耗了很多精力，这里当然条件不是最好的，胜在独立。可是如今凭空消失一大活人，再独立也让人害怕。

　　苏钛很快就回来了，他去楼下把那张告示取了回来，告诉温华华如果楼下被淹了将来打口舌官司就凭这个东西物业也脱不了干系。"明明告示过停水的，偏偏来说，绝对是他们的责任。"温华华看着口红白牙穿着制服在面前狡辩的苏钛，心里渐渐升起一层暖意。

　　苏钛摸过暖气，查过电表开关与各处水龙，实在无事可作，才说出一句非常不实事求是的话"你们这供暖真差。"温华华看着他半晌才嗯了一声，苏钛笑"想什么呢？要不要"温华华慌张指着钟说不早了，路上不好开，苏钛点头告辞。他走了许久，温华华才想起来，忙了半天还没有倒杯水给苏钛，站在屋里好久，那个人带来的温暖气息也渐渐消散，忽然觉得凉意袭身，打开电热毯钻进被子里还觉得有点冷，屋里已经清理干净，就是空气里泛着浓重的潮气。

　　李少山不止一次叮咛他"一个人住要多加小心。"也送过不少家用电器，不够贵重却也实用。可是这些浓情厚意，都抵不上苏钛一个眼神一个体贴的动作。温华华有那么一刻，特别想把苏钛找回来，虽然自己还没有准备好，可是如果能够重新开始，也没有什么不好。

　　窝在床子里有冰凉的左脚踩住同样冰凉的右脚，温华华如同受了鼓蛊般从床上弹跳起来，套上外裤与鞋子，袜子都没带得及穿就飞奔到楼下。气温当然低，可他不觉得冷。苏钛是个粗线条，自己也不见得细致多少，都是犯过错的人，不见得谁就比谁更有资格指责谁。

　　温华华一路飞奔，按照上一次的记忆直接找到苏钛的家。可是他的勇气到楼下又只剩下薄薄一层，不够鼓动他再向前一步。楼上苏钛的房间闭着灯，也不知道是人没回来还是已经休息了，温华华有点后悔自己的冲动，坐在苏钛家楼下温华华踌躇不已，这块石椅前几天受打击时他曾坐过，如今下意识的竟然还是坐在了同样的位置，盯着那扇黑漆漆的窗台，温华华脑子里天马行空的闪过两人重逢后的所有片段。

　　苏钛根本就没走，他就在温华华家楼下，就像以前蹲守窝点一样，苏钛将驾驶座调低，选了个舒服的角度怀着脉脉深情凝视着那肩窗。温华华自里面冲出来时，苏钛只是出于职业习惯撇头看了一眼，没想到那人会是温华华。温华华一路狂奔，时走时跑，也不招辆出租车，苏钛不知道他是出了什么事，也是特别的"晚间锻炼"只好亦步亦趋的减慢速度，在不被发现的范围内跟随着温华华。

　　直到温华华来到他的小区，苏钛的大脑才被惊雷劈过一般开始觉醒，温华华对于他来说是鸦片，他对温华华来说何尝又不是牵挂？温华华抱着肩膀低垂着头，直到感觉上方有人才发现苏钛就站在面前，嘴角扯出一个笑"我只是吸一只烟而已。"苏钛半蹲□子，将温华华两手包在掌中，微微闭着眼睛，侧过头在温华华拳外摩摩蹭蹭，他要求的一点都不多，只要能在这个人旁边看着他就好。

　　温华华向来发低烧，今天晚上一番折腾自然不例外，苏钛领他上楼吃药量身温，自然而然留他在家里住下，温华华都没有拒绝抵抗。清晨醒来时，发现苏钛熟睡的面孔就在旁边，从来没有过的踏实充满心房。

　　昨天晚上发生了件事，让他想都不敢想像，如今回忆还觉得是个梦。苏钛喂过药之后劝他早点睡，拉着温华华的手情话绵绵，几年没有交集的细节都一一回想起来。温华华虽然困乏还是不想睡，强睁着眼睛与苏钛交谈。苏钛的故事他已听过，当苏钛问他"你和李少山是怎么回事？"时温华华就冷了眼眸，"想知道我们是怎么回事？"

　　苏钛知道他又犯了心病，还是点头"想知道，"温华华本就有点头昏脑胀，借着病因开始胡作非为"想知道，那就别反抗。"憋脚的把苏钛两手绑在床头，驾起苏钛的腿，往里冲，苏钛哪受过这个，一紧张那里闭的死紧根本就进不去。温华华急了用手去抠，苏钛疼得长长吸了口气"不是这样的，我来吧。"

　　虽然毛巾缠手容易挣脱，违逆温华华惹得他更像精神病人不是自己愿意看到的。苏钛看着温华华傻愣愣的表情坐起身在他嘴上亲了一口，温华华半垂下眼睛，苏钛腰迹若隐若现的疤，让他心痛。再睁开眼时，苏钛笑得阳光灿烂"你要小心别伤到我，明天还有任务。"然后在温华华面前趴了下去，背冲着他，后臀微微抬起。

　　温华华的鼻血差一点流出来，同李少山在一起几年的时间，温华华偶尔也有在上面的时候，次数两根手指就能数得过来。把苏钛压在身下，他不是没有肖想过，早年间在一起时，苏钛一定要在上面，他试过问几次，见苏钛都黑了脸，便不敢试探。如今活色生香就在眼前，又是他一直想要的，也不知道怎样才能更长久的在他身边，当然是先把人据为己有才更有安全感，共赴巫山自然要两人开心，横冲直撞过才知道自己多疯狂。

　　温华华手掌沿着苏钛脸侧上下摩梭，越看越爱越看越动心。深深后悔自己这段时间为什么踌躇不前，早一点在一起多好。清早的阳光洒了一地，温华华不敢置信的凝视那片光晕，自己这样的人最后竟然也能幸福？虽然不敢肯定，还是希望能多珍惜一刻，记得苏钛说今天有任务，温华华轻手轻脚的起床穿衣去给他买早点。
　　温华华走过不久，苏钛就被手机吵醒了，那个对社会不满人士袭击了一个开白色马自达的车主，苏钛脑子嗡的一声，温华华开的不就是白色马自达吗？左右张望，空荡荡的屋子哪里还有那个人，苏钛顾不得□疼痛，紧张的穿上衣裤一边安慰自己，温华华昨天没有开车来。操起手机先给温华华挂了电话，对方无法接通。

　　苏钛疯了一样冲下楼一边发起汽车一边询问进展状况，知道案犯逃窜方向后直接奔赴现场。

　　苏钛家附近的早市在哪边温华华根本就不知道，越走越远，没有办法只好坐车回家在这边买好再送过去，想到昨天晚上走时匆忙水电阀门好像都没关，便想回家先看看，结果走了没多远就发现有路障和临检。警车数台，隐约还传来两处枪响，温华华是好公民，立刻躲避到既不影响人民警察办公又有看热闹的好地段。

　　扫视周围后忽然发现有辆车似乎很眼熟，直觉苏钛就在里面，大叫一声苏钛就往里冲。守在外围的警察没想到有这么不配合的老百姓，差一点就让他钻了进去，连扑带压终于按住，温华华拳脚交加激烈反抗，使出混身解数也没脱离制控，还被压在他身上的警察照着下腹给了两下"老实点，妈的，差一点没看住。"

　　"苏钛，苏钛在不在里面？"周围有知道苏钛大名的连忙过来解围，把温华华从地上拉起来，"你是苏钛的朋友。"温华华目光炯炯的点头，对方把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审视的眼光差点让温华华误以为自己身上被穿了个大洞。那人皱着眉让温华华到旁边的一辆车上去坐着，递给他一件大衣披着，然后批评教育他怎么这么不顾全大局，万一出了危险怎么办，"先在这里等着吧，苏钛回来再叫你。"

　　温华华当然不知道这个人就是老姜，瑟瑟发抖着在车厢里苦熬了五分钟之后，终于看见苏钛的自远处跑过来。那人身后红日一轮，像鸡蛋黄一样艳丽无边，漫天青辉下挺着高高的个子冲他徐徐微笑，温华华忘了自己脸上擦伤无数身上还套着个臃肿的制服大衣，只觉得眼睛里一切都不复存在，唯有这个人才是最真实的。

　　清晨的马路上两个身影紧紧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