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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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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谜案集第二卷 凶手训练营》作者:耳雅

凶手训练营 01 晚宴

  我是被一个沉重的雷声惊醒的,睁开迷蒙的睡眼,发现烟雾弥漫,往四周观看时才发觉,我已来到了地狱之谷
  的边缘。
  那黑暗幽深的地方,响着不绝于耳的雷鸣般的哭声,我定神往底下望去,除了感到深不可测,完全无法看见任何景象。 ————————《神曲》-地狱第一层
  猛地被哭喊和惨叫声惊醒,睁开眼,是昏晦的黑暗,那可怕的声音已经消失无踪。
  长出了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短暂的晕眩。
  摇摇晃晃走到落地窗边,抬手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刺目。
  打开窗户,让清新冷冽的空气灌进来,驱散屋内霉变的浑浊气体。
  揉着疼痛的额角转过身,就见苍白的墙壁上,斑斑点点干涸的血迹,在阳光的照耀下,灿烂如花……果然啊,无论多么丑陋的事物,笼罩在阳光下时,都会长出圣洁的翅膀。
  拿来一瓶烈酒,坐在窗前,呆呆地看着阳光,直到太阳西斜,白亮的光线变得橙黄,颜色逐渐加深……
  再转回头,就见那些斑点在如血的残阳里,似乎是又恢复了它们在腔子里时的生机……奔腾如涌,娇艳欲滴。
  暮色渐深沉,酒也见底。
  Di~~~
  电脑的显示屏突然闪了一下,一封邮件飞入。
  机械地站起来,走到电脑前,伸出有些颤抖的手握住鼠标,点开。
  只有短短一行字:
  时间到了,把恶魔叫醒!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你!
  展昭匆匆从S市的礼堂里出来, "完了完了,要迟到了!!"
  他刚听完一个很重要的演讲,是世界知名的心理学家威尔森-布朗博士,关于"人类性格障碍"的演讲。
  威尔森博士不愧是这方面的权威,整个演讲精彩纷呈,听得津津有味的展昭忘记了一件大事——今晚,他要出席白锦堂办的白氏集团开幕晚宴。
  晚宴的时间是晚上7点,现在已经是6点半了,他连衣服都没有换,"死了~~白家大哥肯定要揍人的!!"
  "展博士!"
  心急火燎的展昭很不巧地被人叫住,抬头,就见斜刺里走出来的,是一个西装笔挺的青年人。长相有些凉薄,鹰钩鼻,细眉长眼,尖下巴,肤色很白,精明里透着刻薄——不认识。
  展昭微微有些发愣,那人却笑了起来:"果然是展昭展博士么?久仰大名!"
  礼貌地伸出手来:"我叫庞煜。"
  "哦~你好。"展昭伸手回握,想,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不过确定不认识这个人……无视!!
  本想举步快走,那庞煜却拦住了他,道:"我上次听过您关于'人类多重性格产生原因'的讲座,很精彩。"
  "过奖过奖……"展昭心里着急"死定了,偏在这时遇见块牛皮糖……"
  还想走,庞煜又道:"您也是来听威尔森博士讲演的么?"
  展昭心说:"废话,不然我上这里来干吗??这人没话找话!!"
  正想跟他说"我赶时间",身后传来汽车喇叭响,回头……
  就见路边停着一辆银灰色的华丽跑车,白玉堂探出头来对他喊:"猫儿!!"
  "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下次再聊吧。"展昭赶忙别过缠人的庞煜,转身就向车子冲了过去。
  "几点了都?大哥又要发飙了!!"白玉堂给他打开车门,递上一套靛蓝的西服。
  "我忘记时间了,你怎么也这么晚?"展昭关上车门,脱下外套,穿西服。
  "见你衣服还在局里,就知道你忘了呗。"白玉堂伸手拽领子,"这衣服真不是人穿的。"
  展昭侧目打量他,一身纯白的西服,银色的领带,整个一偏偏佳公子,白马得都不能再白马了……这老鼠,性格和长相不符!!
  两人风风火火地在7点前,赶到了S市最贵的五星级酒店。
  门口已经停满了高档的轿车,大红地毯铺出好几里,两边围满了记者,弄得得跟星光大道似的。
  两人下车,想选择一条比较偏僻和不引人注目一点点的路径进去。
  "怎么弄成这样?"展昭皱眉,好没品味啊,"你大哥的公司到底干什么的??"
  "好像是酒店吧。"白玉堂挠挠头,四处张望,"从哪里进去呢?"
  "呀~~~~"不远处的人群突然一阵骚乱,传来了女人尖利的叫声。
  白玉堂本能地伸手摸枪,转头一看,就见"星光大道"上,走过一个一身黑色礼服,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什么人?"白玉堂小声问身边的展昭。
  "嗯……"展昭摇摇头,有些担心地看着那群尖叫中的雌性生物。
  "乔恩-金,当红的好莱坞明星。"身后有人说话,一模一样的声音,一模一样的合拍。
  "大丁小丁?"白玉堂回过头,就见双胞胎站在他们身后,一脸鄙夷的神情。
  "早料到你们两个一定会迟到!!"双胞胎耸肩,"走吧,大哥让我们来接你俩从后面进!"
  ……
  跟着双胞胎往后面走,"我哥不是开酒店么?弄些个明星来干吗?"白玉堂有些不解。
  大丁小丁回头来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唉~~白氏集团主要经营的是酒店,餐饮和娱乐影视,今天有影视公司的签约仪式,那个乔恩-金是白氏的签约演员。"
  "哦~~"白玉堂点头,换来双胞胎的白眼:"老大好歹也是你亲哥哥,你怎么对他的事业一点都不了解??"
  "原来大哥不是干黑手党的呀?"展昭凑上前小声问白玉堂。
  白玉堂连忙伸手捂他嘴:"死猫,想害死我呀?!"随后,紧张地抬头四下张望。
  "那个演员很出名么?"展昭有些好奇,问双胞胎,为什么他从来没听说过呢??
  双胞胎按下顶楼键,斜眼看两人:"你俩平时都不看电视或者杂志的么?"
  展昭和白玉堂想了想,望天……
  电梯门在酒店顶层的超豪华宴会厅外打开,就见厅里已经挤满了衣着光鲜的社会名流,虽然展昭和白玉堂一个都不认识,但还是可以看出应该是名流……身上都闪啊闪的。
  四人走出电梯,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白玉堂和白锦堂三分相似的外貌,更是引起了小小的骚动。
  被看得有些不自在,白玉堂转过脸问双胞胎:"我哥呢,我跟猫儿打过招呼就回去了。"
  展昭知道白玉堂最不喜欢这种烦人的应酬和交际,也跟着点点头,他今晚还要把书码完,好忙啊!
  "敢?!"身边有人恶狠狠来了一句,白玉堂和展昭本能地一缩脖子,转头,果见白锦堂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们身边。
  今晚的白锦堂一身华丽丽的黑色礼服,那个精英啊!!那个贵气啊,展昭和白玉堂在心里叹气"看到没?这才是真正的钻石王老五啊!简直钻石得不能再钻石了!!"
  可是这个"王老五"的身边还跟着个身材火辣的美女,一手拿着香槟,正好奇地打量着白玉堂和展昭。
  "你俩站也要给我站到结束!"白锦堂瞪眼。
  白玉堂和展昭不敢违抗,乖乖点头。
  "哪个是你弟弟?"身边的美女突然发问。
  "两个都是。"白锦堂不怎么温柔地来了一句,转身和迎面走来的几个客人打招呼,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大厅的一角。
  展昭朝白玉堂眨眨眼,意思是:"你哥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白玉堂摇摇头,不解地看身边的双胞胎。
  丁兆惠和丁兆兰向刚才白锦堂看的地方努努嘴,示意两人看那里。
  视线到处,就见公孙一手拿着香槟,优雅地坐在沙发上,和一个打扮端庄的女人聊着什么,一贯忧郁的脸上,闪着温和的笑容。
  "公孙怎么也来了?"白玉堂吃惊地问展昭。
  展昭皱着眉摇头:"我明明看见他把请柬撕了扔厕所里了呀。"
  白玉堂也点头:"是呀,还说死也不要参加这种暴发户办的宴会……"
  大丁小丁抽一口气,就见前面背着身的白锦堂阴森森转过来:"他真这么说?"
  展昭和白玉堂自觉闭上嘴。
  "啊呀,猫儿啊,你要不要喝点什么?"
  "好呀……我也感觉有点渴。"
  ……两人努力转移话题。
  白锦堂铁青着脸转身走向大厅中央的人群。
  丁兆兰小声说:"公孙是被包局长卖了。"
  "什么意思?"展白两人不解。
  "因为老大给你们警局赠送了全套最先进的法医学检验设备和智能温控系统,条件就是要包局今晚派公孙来参加晚宴。"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心道"卑鄙呀!卑鄙!!"
  "不过!"丁兆惠神秘兮兮地道,"公孙一来,就和那个小姐相谈甚欢!"
  "而且!"兆兰补充,"他们好像是多年未见的老相识来着。"
  两人对视一眼,摇摇头,总结:"偷鸡不成蚀把米"
  ……
  "她叫方静。"身边的美女突然插话,"我的经济人,跟那位叫公孙的先生据说是老同学。"
  "哦~~"展昭和白玉堂同情地抬眼看白锦堂,就见他又向那个方向瞄了一眼……
  "这已经是今晚的第23眼了。"那美女端着酒杯,款款地转身走了。
  大丁小丁凑上来:"她叫陈佳怡,也是签约的演员,身材很好吧?!"
  这时,宴会的嘉宾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展昭惊讶地发现,下午在大礼堂做演讲的威尔森博士也在其中。他正和刚才星光大道上那个叫乔恩的明星聊着什么。
  威尔森也发现了展昭,立刻热情地对他点点头。
  出于对长者和学术权威的尊重,展昭主动上前与他握手问好,不明所以的白玉堂也跟了上去。
  "啊!展,真高兴见到你!" 威尔森虽已年近六旬,但仍保持着美国人特有的热情和充沛精力,显然他对展昭十分欣赏,用力地握着手,笑得满面春风。
  展昭正要说话,却见威尔森博士的额头上,突然出现了一个红点……
  ……!……
  "危险!"身边的白玉堂几乎是在那个红点出现的第一时间就猛地推了威尔森一把。
  与此同时,威尔森身后的一个人肩头出现了一个血洞,红色的血液涌流而出,那人痛苦地惨叫了一声,捂着肩膀倒地。
  "呀啊~~~"宴会厅里立刻一阵大乱,女宾们惊得纷纷尖叫,人群推搡奔走。
  白玉堂就见那鬼魅般的红点瞬间又爬上了呆站在原地的乔恩的额头,但自己离乔恩的距离太远……
  "趴下!"就见兆惠飞身从侧旁冲出,扑倒了乔恩。
  又是"啪"地一声,地毯上出现了一个焦黑的洞,冒出一缕青烟。
  "都躲到墙边!"白玉堂大喊一声,拔枪转身。
  就见阳台外,黑暗的夜幕中,一个清晰的红点,闪烁在对面的大楼顶端,目测,距离应该有50米以上……
  举枪瞄准红点,随即枪口抬高45度。
  "呯"地一声枪响……子弹撞击玻璃的脆响清晰传来,大概数秒钟后,一把黑色的狙击步枪从对面的楼顶落下,接触到地面后弹起,粉身碎骨……

  凶手训练营 02 狙击案

  枪声一落,展昭已经闪到了阳台边,一把拉上落地窗帘。几个胆大的客人也纷纷效仿,拉上了四周所有的窗帘,整个宴会厅变成了全封闭的房间。
  白玉堂转身冲进电梯,对着几个有些惊慌的客人道:"报警!警察来前谁都别走,现在留室内比较安全!"
  展昭在电梯门关上的一刹那,冲了进去。
  "猫儿,你跟来干什么?"白玉堂一手拿枪,一手拉下那条困扰了他好久的领带,胡乱塞到裤兜里。
  "我也要去!"展昭也掏出枪。自从白玉堂给了他这把袖珍的雷明顿之后,展昭就一直随身带着。
  白玉堂有些好笑地朝展昭眨眨眼:"猫儿,待会儿可留神,别打着我,也别打着自己脚面啊!"
  怒!!
  "白耗子!现在就给你一枪!!"展昭气极,抬手就瞄准。
  白玉堂连忙把他手抓住,"乖乖,猫儿,伤了我你下半辈子怎么办?"
  "你去死!"展昭抬脚就踹,白玉堂闪身躲过,这时,电梯门也"叮"地打开了。
  两人立刻收起笑容,快速向对面的大楼跑去。
  宴会厅里的众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
  那个不幸中枪的男子正痛苦地倒在地上,丁兆惠蹲下把他扶起来,兆兰伸手按住他往外渗血的肩膀,疼得他又惨叫了一声。
  "忍一忍!"兆惠安慰他,转脸看站在一旁脸色不善的白锦堂。
  白锦堂朝他点点头,兆惠拿出手机,报警。
  突然,乔恩惊叫一声:"博士……"
  众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了过去,就见威尔森博士捂着胸口,抽搐了几下后,直挺挺倒在地上。
  "博士……啊!"乔恩颤巍巍地跌坐在一边,"他……他没气了!没气了……"
  "冷静一点,只是突发的心肌梗塞!"一个清冷地声音响起,公孙已经走到了威尔森教授的身边,"扶他躺好。"
  也许是公孙的冷静感染了众人,有好几个客人上来七手八脚地把老头放平。
  公孙解开威尔森的衣领,对众人道:"留两个人把他的腿抬高,其他人退开,他需要流通的空气!"
  众人立刻照做。
  低下头,耳朵贴在威尔森的胸口,公孙认真地听了听,随后直起身,伸手在他心脏的位置来回地摸索了几下。选定位置后,左手放平压在他胸口,右手握拳在左手上用力而有节奏地捶打了几下。
  "咳……"就见威尔森教授猛地抖了一下,咳嗽一声后,急促地呼吸了起来。公孙开始翻找教授的衣服口袋,很快翻出一个小瓶子,里面有几枚胶囊。看了眼瓶子的标签,公孙取出一颗,拧开。低头对威尔森说:"张嘴,舌头上翘。"
  威尔森的意识似乎是已经恢复了一些,张开嘴。
  公孙捏住他下颚,把药小心翼翼地倒在他的舌下,松了口气说:"含着。"
  威尔森含着药,闭上了嘴。
  公孙解开他的袖口,左手把他的脉,右手看表。
  半分钟后,威尔森明显地好转。他感激地看了公孙一眼,公孙只是有些冷淡地对他说:"躺着别动。"
  说着,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到一边。
  大厅里的众人也都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原本紧张的气氛缓和了不少。
  白锦堂远远站着,双眼却始终紧盯着公孙的每个动作,一秒钟都不曾离开。
  公孙感觉到了他的目光,狠狠地瞪回去。
  白锦堂突然微笑着喝了一口酒,嘴唇缓缓地接触到透明的杯壁,金色的液体缓缓流入口中……
  公孙在心里骂了声"流氓!",他实在佩服白锦堂,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可以做得那么"下流"
  白锦堂盯着公孙转开的脸和微微泛红的耳朵,也在心里狠狠骂了一句,"娘的,怎么看怎么性感!"
  白玉堂和展昭冲上顶楼,就见天台的铁门虚掩着,在夜风中发出有节奏的咯吱咯吱声。
  两人一左一右站到大门两边。
  轻轻推开门,白玉堂纵身闯了出去,展昭随后跟上。
  天台上夜凉如水,在正对着酒店那面的围栏上,赫然趴着一个人。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跑了过去。
  人已经死了,流着血的黑洞洞的左眼和地上零星的玻璃碎片,都说明了刚才白玉堂的一枪,直接穿透了红外线瞄准器。
  即使夜色深沉,四周没什么光线,展昭还是可以看出这个"杀手"的年纪似乎很轻,至多不过二十岁,隐隐的疑惑。
  这时,白玉堂突然全身一紧,警觉地注视着天台的大门。
  展昭熟悉白玉堂的每一个习惯动作。每当他发现危险的时候,都会像现在这样,就象是全身的肌肉都绷紧了,随时准备扑出去撕咬猎物的豹子。
  展昭也不自主地紧张了起来,白玉堂朝他摆摆手,示意少安毋躁,拉着他躲到天台一侧,凸起的管道后方隐蔽起来。
  夜幕中,白玉堂那双紧紧盯着大门的眼睛里隐隐闪着光芒,警惕的,兴奋的……突然记起那天在监狱里,秦家奇对白玉堂的评价——驱魔人。
  的确!从小到大,只要白玉堂在身边,就好象没有什么是可怕的。展昭现在才明白为什么自己的胆子那么大,因为那个人一直没有给自己学会害怕的机会。
  正胡思乱想间,门口响起了隐约的脚步声,谁会这时上天台?展昭和白玉堂都全神贯注地紧盯着门口。
  随着脚步声的靠近,一柱手电光束扫来,两人立刻屏住呼吸。
  "谁……谁在上面?"声音似乎有些微微地抖,展昭和被玉堂对视一眼,疑惑。
  这时,那人已经跨进天台。
  一身警备的黑色制服,一手打着电筒,一手拿着枪……警察??
  "谁……谁在那里?"那警察的手电光已经照到了趴在围栏上的死人身上,声音抖得更加厉害,颤颤巍巍地走了过去……
  "妈呀~~~"当看到死者那张流满了血的脸后,小警察惊得大喊一声,一屁股坐到地上。
  白玉堂看得直皱眉,骂了声:"废物。"
  "谁……谁?"那警察听到了异样的动静,惊得举着枪就对准了管道的方向。
  "别开枪,我们是警察。"展昭见白玉堂一脸的不耐烦,就对着那小警察喊了一声。
  "警……警察?你……有,有什么证……据"小警察抖着嗓子问。
  白玉堂站起来就朝他大模大样地走了过去。
  "别……别过来,不然,不然我开枪……啦。"小警察慌乱地用枪指着白玉堂,边警告边后退。
  可惜白玉堂并不理会他,还是径直朝前走。
  "我……我开枪啦……"那小警察端起枪就死命扣扳机,只是怎么扣都扣不动。
  "呀~~"疼得惨叫一声,手中的枪已经到了白玉堂的手里。
  打开那把左轮,看了眼弹匣,见六颗子弹都是满的。白玉堂伸手拿出那警员上衣口袋里的警员证,打开,和真人比照了一下,除了面部表情有些夸张外,其他都符合。
  "白驰?"有些复杂地念他名字,这谁家父母生的,名字怎么取得那么缺心眼??
  "嗯……"
  展昭也已经走到了两人身边,拿出警员证给他看:"你别紧张,我们都是警察。"
  白驰呆呆盯着展昭的警员证看,惊讶地张了张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白玉堂问他:"你怎么会上来?"
  "呃……"白驰尴尬地挠挠头,"我……我今天第一次上街巡逻……"
  白玉堂和展昭同时了然地点点头——果然。
  "刚才……我走到楼下,听到了枪声,还有把枪掉了下来……所以就上来看看。"白驰脸有些红,抬眼又看看展昭:"你的警员证上……你们是S.C.I.的?"
  展昭温和地对他笑笑:"我叫展昭,他叫白玉堂。"
  白驰立刻满脸通红,张大了嘴惊骇地盯着白玉堂:"你……你就是,白……队……队长?"
  白玉堂好笑地看他,把警员证放回他上衣口袋,举起枪问他:"你知不知道为什么扳机扣不动?"
  "呃……"白驰有些困惑地摇摇头。
  将子弹都取出,白玉堂把空枪还给白驰,冷笑着道:"下次,记得把保险打开!"
  ……
  宴会大厅里的气氛凝重异常,丁兆惠和丁兆兰照顾着那位伤员,等待救护车。
  众人憋在封闭的房间里,每一秒钟都显得无比漫长。
  白锦堂走到了公孙的身边,正想说什么,就有人走到了近前打扰。
  "白总,今天真是太不吉利了。"
  转过头,就见一个五十多岁的富态老头带着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站在自己面前。
  "让庞总受惊了。"白锦堂礼貌地向那老头致歉,却偏偏没有任何抱歉的意思。眼前人是庞吉,家族生意主要是做夜总会,在S市,是很知名的土财主。白锦堂早已做过一定的调查,对他并没什么好感。
  "呵呵,白氏刚开张,就遭到这种不幸,会不会是某种预示呢?看来S市,不是白老板的福地啊。"庞吉略有几分得色地看了看身后的人群,道:"大家,我要先行告辞了,这里太不安全。"
  人群稍稍有些起伏,有几个人也想要跟着离开。
  庞吉满意地转身,刚想走,突然停住。他的目光落在了淡定地坐在一旁沙发上的公孙身上,友善地问:"你不走么?要不要一起?"
  本来,庞吉是觉得公孙刚才冷静地救了威尔森医生,他的行动对众人会有一定的影响力。只要他一走,在场的很多人都会跟着走!而且,公孙似乎和白锦堂关系不怎样。
  公孙抬头有些不屑地看了庞吉一眼,叹口气,悠然地说:"那怎么行。"边说,边扫了一眼身边同样淡定地坐着喝酒的陈佳怡和方静,
"在场的女士们都那么勇敢镇定,身为男士,怎么可以吓得夹着尾巴先跑呢?"
  "噗……"原本已经气得想拔枪的双胞胎忍不住笑了出来,在场的其他客人,特别是男宾,也都挺了挺胸脯,变得从容不迫起来。
  而这时,楼下也适时地传来了警笛的局促响声。
  白玉堂和展昭带着小警员白驰走出大楼,正好遇见了匆匆赶来的艾虎和重案组各人。
  "队长!"艾虎始终是改不掉对白玉堂的称呼,见了面就屁颠屁颠的。
  "楼上怎么样?"白玉堂先问宴会厅的情况。
  "伤员和一个心脏病的已经上救护车了,其他人员登记后就散了。"艾虎道,"万幸,没出人命。"
  白玉堂皱眉点点头:"死人在天台。"
  "对了,凶器找到了么?"展昭问。
  "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艾虎认真了起来,身边的一个警员递上那把摔得很惨的狙击步枪。
  "巴雷特M82A1"?白玉堂感觉有些头痛,这是最广泛使用的狙击步枪,不过民间也不容易弄到。
  "这个案子也许应该转过去给S.C.I.。"艾虎突然说。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愣。
  艾虎摇摇头:"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四次狙击暗杀了。"
  ……
  深夜静悄悄地来临,黑暗侵袭着每一个角落,恐惧无处躲藏。
  站在这个城市的顶端,放眼望去,感觉璀璨的都市就像一个庞大的机器,运转,永不止歇。
  Di~~~~
  电脑屏幕上再次闪现,邮件飞入。
  "让罪恶曝尸荒野,让丑陋无所遁形,让那些肮脏的伪君子,尝到恶魔的镰刀。"
  关上显示屏,张开双臂,感受着宁静中,自己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笑声,弥漫在夜空。
  那山谷的边缘不断传来悲凉嚎哭的声浪,山谷里则狂风大作,永不止息。
  我惊骇地发现竟有许多的灵魂无助地在狂风中向前翻滚飘荡,有些灵魂无可避免地冲撞山壁,痛苦的惨叫和凄厉的哭声……我不忍。
  ———————《神曲》-地狱第二层

  凶手训练营 03 学生

  宴会厅里的人在警察登记完后,纷纷离开。
  公孙揉揉眉心,离开大厅,向电梯走去。
  看着沙丁鱼罐头一样满满当当的电梯,公孙觉得有点反胃,摇摇头,决定还是走楼梯下去吧。
  推开楼梯间的门,刚想向下走……突然,胳膊让人用力一拽。
  公孙连惊呼都来不及发出一声,就被拉进了无人的转角走廊里。
  抬头,就见白锦堂笑着出现在他面前。
  "你……唔……"
  白锦堂二话不说,把公孙压到墙上,低头狂亲了起来。
  ……
  公孙抬手推不开,挣扎无果,最后,只得狠狠地咬了白锦堂的下唇。
  "嘶……"白锦堂疼得一激灵,终于抬起头,松开了公孙的嘴。舔舔被咬出血的下唇,笑嘻嘻,低头注视着被亲得直喘的公孙。
  公孙抬头瞪他:"你到底想怎样?!"
  白锦堂耸耸肩:"哦,刚才你帮了我大忙,我在想要怎么感谢你来着,干脆……"说到这里,又亲昵地凑上前,在公孙耳边说,"干脆,我以身相许吧。"
  公孙抬起头,盯着白锦堂的眼睛看了一会,轻轻说:"好啊。"
  白锦堂微微一愣,又要低下头去想亲,就见眼前寒光一闪,本能地伸手抓住公孙举到半空的手腕……就见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
  "喂喂~~"白锦堂一手抓牢公孙的手,一手制住挣扎的公孙,"你怎么动不动就亮刀子?"
  "你不是要以身相许么?"公孙恶狠狠地说,"正好,我早就想试试活体解剖了!"
  "呵呵~~"白锦堂不怒反笑,"你知不知道,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说完,低头吻住。
  "唔……混蛋!我要宰了你……嗯……"
  "随你随你,你想要的话,命给你没问题~~"
  "谁要……你手别乱摸……"
  "这里有总统套房,干脆别回去了!"
  "你……你去死……啊……"
  ……
  ……
  ……
  楼梯间里,丁兆惠拿出手帕递给丁兆兰:"给!擦擦口水……"
  丁兆兰接过,擦了擦口水后,又递回去:"还你!擦擦鼻血……"
  "不过话说回来,老大还真是……"
  "流氓啊~~~~"
  "我送你回去吧。"搂着被亲得没什么反抗能力,只能磨牙瞪眼的公孙,白锦堂不无温柔地说。
  "谁要你送?!"公孙平稳了一下呼吸,狠狠推开白锦堂,转身想走。
  "没关系,反正顺路!"白锦堂拉住公孙往返方向拖,"这边有专用电梯。"
  直到被白锦堂拉下楼,塞进汽车,公孙还在纳闷,什么叫"正好顺路??"
  看着白锦堂把钥匙插进隔壁房间的大门,公孙惊得张大了嘴。
  还来不及说什么,又见不知何时跟来的丁家双胞胎,把钥匙插进了隔壁的隔壁的大门。
  怒极……
  "你……你们……"
  白锦堂把惊诧的公孙推进了房里,关上门。抬头,就见巨大的落地窗,紧闭的窗帘。
  "你好像这几天都住在警局里是不是?" 拉公孙到窗前,伸手拉开窗帘,入眼的,是璀璨的夜景。
  公孙呆愣地看着对面那座原本黑洞洞的破旧大楼,竟然变得灯火辉煌,一派正在装修的繁忙景象。
  "这片地区很有开发潜力,我已经买下来了,那里……"说着,伸手指指那扇原本令人毛骨悚然的窗户,道:"白氏集团总裁的办公室!"
  "……"公孙有些不自在,"你,用不着……"
  "啧啧啧……"白锦堂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那里视觉角度最好,你看得见我,我也看得见你。你每天晚上,都可以安安心心地睡。"
  ……
  公孙转回头看他,第一次有了些许认真,却听白锦堂补充道:"对了,我在墙上开了个洞!"
  顺着他所指导方向望去,公孙发现墙上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原本没有的巨大门洞,两个房间——贯通。
  ……
  "白锦堂!你给我滚出去!你个心理变态!!"
  "你第一次叫我名字啊!"
  "你……啊!你干吗?放我下来!"
  "我们进房间商量一下以身相许的具体事宜吧……"
  "滚!给我滚出去!"
  ……
  是夜,白锦堂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公孙把他扔出来之后,就用家具把洞堵上了,"唉~~"叹出今晚的第30口气——这人,怎么这么别扭呢?
  次日清晨,神清气爽的白玉堂和展昭刚到S.C.I.,就被包拯叫进了局长办公室。
  "怎么看?"包拯把一份文件扔给两人。
  打开一看,果然就是昨晚的案子,和另外的几起狙击步枪杀人的案件。
  "不像是职业杀手。"白玉堂翻了翻文件,"手法不太专业!"
  包拯点点头:"这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展昭看着资料皱眉:"昨天那个杀手是M大的学生?齐磊,他才刚满二十?"
  包拯继续点头:"这案子有些奇怪,威尔森博士和乔恩金都是外籍的名流,事件受关注度比较高,你们给我在半个月内破案!"
  白玉堂挠头:"包局,你又给下时间限制啊?!"
  展昭也在一边附和:"就是呀。"
  包拯好笑地看着两人:"你们两个小崽子,少给我一唱一和的,半个月破案,晚一天,就给我去扫一年厕所!"
  S.C.I.的众人就见白玉堂和展昭怒气冲冲地走进来。
  "马汉!"
  "头?"
  马汉看到白玉堂面色不善,立刻乖乖跑过来听命。
  "带技术组到四个案发现场去调查!"
  "是!"
  "王朝张龙,去调查那几个被害者的底细,还有那个什么教授和什么明星。"
  "是!"
  "徐庆,去查枪是从哪里来的!"
  "是"
  "给我半个月内破案!"
  "哈??"
  白玉堂看着眼前的部下,笑呵呵地说:"晚一天,就给我去扫一年厕所!"
  众人赶忙鸟兽散……
  展昭白一眼拿部下出气的某只老鼠,小声嘀咕:"哼,小人得志!"
  白玉堂斜眼看他:"死猫,你嘟囔什么呢?"
  "我们怎么办?"展昭歪头问。
  "呼……"叹气,白玉堂拿起桌上的资料,"去M大,查查那个齐磊的底!"
  M大,是一所私立的三流大学,学生的习性和穿着打扮,跟C大的完全不同。白玉堂和展昭来到了法学院的办公室——没错,齐磊是法学系的学生。
  贾郑岩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年轻老师,他是齐磊所在的04届法学2班的班主任。
  他热情地接待了展昭和白玉堂,据他对齐磊的介绍,那是个很不合群的学生,在宿舍住了半年,就搬出去自己租房住了。
  "为什么?和宿舍里的人不和么?"白玉堂问。
  "嗯……"贾郑岩犹豫了一下,说道:"齐磊有病,不能和同学一起住。"
  "什么病?"
  "……梦游……"
  "梦游?"白玉堂和展昭惊讶地对视了一眼。
  "能不能具体说一下?"展昭很感兴趣地问。
  "当然。"贾老师点点头,"齐磊曾经多次,半夜起来袭击自己的室友,他会放火,打人……最严重的一次,差点把自己的下床给闷死。"
  "你们怎么知道他是梦游?"展昭皱着眉。
  贾老师叹了口气:"齐磊虽然平时不太爱交际,但是为人很温和,据他的室友说,他晚上袭击人时,就象换了一个人一样,凶悍异常……而且,事后齐磊根本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展昭低头不语,似乎是在出神,白玉堂又问了贾老师几个问题,这期间,展昭一句话也没说,蹙眉沉思。
  问话结束后,展昭终于说话:"他住在哪里,老师知道么?"
  "哦,联系方式上有记录的,我把地址抄给你们。"
  贾郑岩拿出便签写下地址,边说"具体情况,你们可以去问问乐队的人,他们应该最清楚。
  "乐队?"
  "齐磊在音乐方面很有天分,贝斯弹得很好,和学校其他几个学生组了个叫"沸点"的乐队,在这个学校里,也算是小有名气,听说最近还有唱片公司想给他们发唱片。"
  "我们在哪里可以找到其他的乐队成员?"
  "哦,在学校的活动室里,就是后面那幢红色的三层楼。"
  贾郑岩看看表:"他们每天下午都会到那里练习,你们进楼就能听到响动的。"
  两人走出了法学院的办公楼。很没方向感的展昭原地转了三圈,想去找那个什么活动室。
  白玉堂看表:"猫儿,十二点啦,不当不正的,吃了饭再去吧。"
  ……展昭被白玉堂一提醒,才感觉肚子已经咕咕叫了。
  "吃什么呢?"原地又转了三圈,白玉堂在展昭把自己转晕之前,拉着他往校门的方向走去。
  "去哪里?"
  "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校门口有家看起来很不错的日本料理店。"
  "日本料理?"展昭一听就来了兴致"SUSHI!SUSHI!我要吃鲑鱼太卷。"
  "好,好,鲑鱼太卷。"
  "还要吃沙丁鱼卷!"
  "嗯,嗯,沙丁鱼卷。"
  "还有三文鱼!"
  "嗯,三文鱼。"
  "鲷鱼刺生!"
  "怎么都是鱼,你真是猫啊?"
  "瓦沙比!"
  "不准吃芥末!"
  "为什么?!"
  "胃不好的人不准吃!!"
  "哼!"
  两人走进了校门口那家日式料理店。
  "对了,猫儿。"白玉堂找了一个比较僻静的桌子坐下,"你刚才心不在焉的,是不是有什么发现?"
  展昭在他对面坐下,接过菜单点餐,"我还不能很确定,只是怀疑。"
  "怀疑什么?"
  "嗯……"
  "说啊!死猫,吊人胃口。"
  "我觉得齐磊当时的状态,不像是梦游。"展昭拿筷子戳着眼前的鳗鱼饭。
  "怎么说?"
  "一般来说,梦游症在成年人身上发生的几率非常小,而且,大多都没有什么目的性的,就表现来说,也就是随便走走什么的,状态也应该是迷迷糊糊的。"展昭沉思着,继续戳鳗鱼饭。
  "他老师说他当时异常凶悍,行完凶后又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白玉堂盯着那碗可怜的鳗鱼饭。
  "这是最奇怪的!"展昭道,"梦游主要是人大脑皮层活动的结果。大脑的活动,包括"兴奋"和"抑制"两个过程。通常,人在睡眠时,大脑皮质的细胞都处于抑制状态之中。倘若这时有一组或几组支配运动的神经细胞仍然处于兴奋状态,就会产生梦游。梦游行动的范围往往是梦游者平时最熟悉的环境以及经常反复做的动作……"
  "猫儿。"白玉堂用筷子敲敲展昭面前的碗,"你又开始不说中文了。"
  展昭白他一眼,拿起一个大寿司卷,"简单地说,梦游的人不太可能性情大变!而且,事后一段时间,他还会想起来,感觉梦境里发生的,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张嘴,咬。
  白玉堂想了想:"你是说,他是故意的?"
  展昭叼着寿司摇摇头:"嗯……不像。"
  "那是什么?"
  "……我现在没法证实,所以想看看他的生活环境。"展昭继续和食物做斗争。
  "……该不会又是个疯子吧?"白玉堂无奈叹口气,"这年头怎么那么多人不正常啊?"
  展昭拿着炸虾指他:"白老鼠!不许你再说'疯子'两个字!"
  呯~~~
  展昭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的一张桌子被掀翻,随即,传来了争吵声。
  "你有种再说一遍?!"
  两人转头望去,就见靠近门的一桌,有两个人正在争吵。
  一个人揪着另一个人的衣领,恶狠狠地骂了两句后,就一顿拳打脚踢。
  白玉堂和展昭惊骇地发现,凶神恶煞揍人的是个女的,被揍的得毫无还手之力的,是个男的。
  那女的一声黑色的紧身衣,打扮得有点朋克,揍完人后,还狠狠地啐了一口,转身离开。
  "嘶~~"那个被揍得脸上青紫一片的男人从地上爬起来,骂骂咧咧地道,"不就是只校园乐队么,拽的跟什么似的……"
  扔下钱,转身也走了。
  吃完饭后,展昭和白玉堂首先按照贾老师抄给他们的地址,找到了齐磊在学校附近的住处。
  那是一处集体宿舍氏的廉租房,两人走上楼,敲门,没人。
  "看来他一个人住。"展昭四周张望了一下,"去找管理员要钥匙?"
  白玉堂摆摆手:"上哪去找什么管理员啊?太麻烦了。"说完,抬起脚,对着门的中部踹了一脚。
  "哐"地一声,大门洞敞。
  扑面而来的怪味让两人都皱起了眉头,正想往里走,就听一声大喊:"站住,你们什么人?!"
  转头,见站在不远处怒目而视的,赫然就是刚才在料理店里揍人的那个,朋克女。

  凶手训练营 04 乐队

  "你们是什么人?!"那个朋克女把手上的塑料袋往地上一摔,几罐啤酒滚了出来,发出金属划擦地面的尖锐声音,滚到一边。
  女生已经跑上前了几步,警惕地盯着展昭和白玉堂。
  站在门前的两人也在打量这个女生,虽然打扮得相当成熟另类,但是看得出,她很年轻,应该不超过二十岁,只是脸色发白,夸张的烟熏妆和紫色的口红,让人一时半会看不清她的容貌。异常的瘦,紧身的黑衣让她的身材显得很小,头略大……
  白玉堂皱皱眉,盯了她一会儿:"你吸毒?"
  不仅是那女生,连展昭也是一愣,不过,展昭绝对相信白玉堂在这方面的判断力,再仔细看,发现那女生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的——病态。
  "你……你别胡说?"女生惶恐了起来,伸手捡地上的啤酒,只是,伸出的手不正常地颤抖着。
  展昭捡起滚到自己脚边的一罐,递给她。
  女生一把抢过,恶狠狠地瞪了两人一眼,快速地站起来,转身想走。
  "你和齐磊什么关系?"展昭突然问。
  女生愣住,慢慢地转过身,问:"你们认识我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没想到,这女生竟然是齐磊的妹妹。
  "你叫什么?"白玉堂问。
  也许是因为那特有的属于警察的气场,女生似乎有些惧怕白玉堂,稍稍迟疑了一下,"齐乐。"
  随即,又有些急迫地追问了一句:"你们找我哥什么事?他,他不在家。"
  "他干什么去了?"白玉堂不动声色地问。
  "我不知道。"齐乐颓然地垮下了肩,"我好几天没见他了,连乐队的练习都没去,经济公司的面谈也泡汤了。"
  "你不知道他去了哪里?"白玉堂追问。
  "呵……"齐乐抬头看看展昭和白玉堂,"看你俩的样子,不像是那些债主啊,找我哥到底有什么事?"
  "你哥会射击么?"白玉堂不理会齐乐的问话,接着提问。
  "哈??"齐乐好笑地耸耸肩,"你开玩笑?我哥只会弹贝斯!射击?"
  展昭和白玉堂又对望了一眼,都有些迟疑。
  "这个是你哥?"白玉堂拿出照片给齐乐看。
  齐乐狐疑地看了一眼,点点头,似乎是感觉到了什么,有些颤抖地张嘴:"你们是谁?……我,我哥他怎么了?"
  白玉堂拿出证件给她看。
  "警察?你们是警察?我知道了,我哥又犯病了是不是?"齐乐有些着急,"他那是在梦游,不是故意的,你们别为难他!"
  "……进去谈行么?"展昭看到齐乐有些激动,就指了指敞开的房门。
  齐乐平稳了一下呼吸,点点头,率先走进房里。
  白玉堂和展昭也跟了进去。
  这是个不到四十坪的小屋,结构简单,狭窄简陋的厨房和厕所,还有,就是卧室。屋子里光线很差,齐乐跑去打开窗帘和窗户,空气流通了起来,房间里很乱,满地的啤酒瓶,还有发霉了的快餐饭盒……
  齐乐有些不好意思地收拾了一下:"很乱……"
  展昭环视着屋子,厨房,卧室,厕所……眉头渐渐地蹙起:"你和你哥一起住?"
  "没。"齐乐摇头,"我哥他有病,没法和人一起住。"
  "就是那个梦游症?"白玉堂盯着墙上几个凌乱的血色拳印看着,"你哥自己打的?"
  "呼~~"齐乐坐到床上,拿出香烟叼到嘴里,伸手摸打火机,"他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了,就会很暴躁,把自己弄得不人不鬼的……"努力了几下,打火机却怎么也打不着。
  "你哥有没有和别人合住?"展昭又问。
  "没有!"齐乐瞪了展昭一眼,"都说了他会梦游,没办法和别人合住!"把那个打不着的打火机扔到一边。
  "你们直说吧,我哥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
  "他涉嫌一起连环杀人案,而且,他已经死了。"白玉堂缓缓地说。
  齐乐一愣,有些恍惚地抬头看两人,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不忍。
  迅速地底下头,齐乐把嘴里的烟拿下来扔掉,又拿出了香烟盒,掏出一根烟叼到嘴里。接着,就去找刚才被她扔掉的打火机,低着头,眼泪却已经大颗大颗地掉了出来,好不容易捡起了打火机,但是脸上已经花了,坐在地上,齐乐拼命地擦着眼泪,"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都是他的病害的!"
  "有病为什么不去看医生?"白玉堂问。'
  "看过了!医生开的治梦游症的药他一直都吃,可是一点用都没有!!"齐乐咬牙忍着眼泪,"他变得一天比一天可怕!我都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不是本来就是个坏蛋,只是在白天装好人!"
  "你哥……"展昭蹲下身,注视着齐乐,"他是不是说过,感觉自己体内住着另外一个人?"
  齐乐惊诧地抬起头:"你怎么知道?"
  "他的病情具体是怎么样的?"展昭继续问,"哪个医生确诊他得的是梦游症的?"
  "他……他睡下后,会醒过来,然后就像变了一个人,根本就不像我哥……等第二天早晨,又会变回原样,我哥经常会跟我说,他感觉他自己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人。"齐乐擦干眼泪,"我哥看了好多大夫,都说他是梦游症。"
  "猫儿,怎么了?"白玉堂发觉展昭的脸色似乎不太好,有些担心地问。
  "你哥去看的,是什么医生?"展昭继续问。
  "起先,只是医务室的大夫……后来,就去看精神病医生了……"齐乐不解,"怎么了?"
  展昭叹了口气:"你们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
  齐乐想了想,摇摇头:"那个,要在哪里看?"
  展昭站起来,沉默了一会,盯着墙上的那几个红色血印缓缓地说:"你哥不是精神病,他是心理疾病,确切地说……他有人格分裂。"
  "人格……分裂?"齐乐不解地抬头看展昭,"什么……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哥他体内的确住着另外一个人。"展昭看着齐乐,"晚上出来的那个,不是你哥,而是另一个人,你哥的潜意识创造了他,但他却发展成了一个你哥无法控制的存在。"
  "我……我不明白。"齐乐混乱地摇头。
  "你哥不是坏蛋,只是和坏蛋公用了一个身体。"白玉堂简单地总结。
  ……
  "你要不要紧?"展昭有些担心地问呆呆坐着的齐乐。
  齐乐抬头,"我哥怎么死的?"
  ……展昭被问得一愣,张了张嘴,不知该怎么作答。
  "我击毙的。"白玉堂平静地说。
  齐乐有些吃惊地看他。
  "呃 ……你哥当时,正用狙击枪……"展昭有些着急,想要解释。
  齐乐却打断了他:"是在晚上?"
  "嗯。"展昭无奈点头。
  "也就是说,你打死的,是住在我哥体内的那个坏蛋对吧?"齐乐问。
  白玉堂不语。
  "我哥想死很久了。"齐乐低下头,不再说话。
  展昭和白玉堂出了廉租房,走向车子。
  一路上,白玉堂一句话也不说,展昭跟在他后面。
  上车后,调整了一下后视镜,白玉堂发动车子,"接下来去活动室找乐队的人吧。"
  得不到展昭的回答。
  转头,就见展昭静静地坐着,专注地看着他。
  白玉堂苦笑:"怎么了?"
  依然不语,沉默了一会儿后,展昭认真地问:"小白,你杀过多少人?"
  白玉堂一愣,转回头,目视前方,"齐磊是第49个。"
  展昭依然认真:"你都记得?"
  白玉堂不语,有些茫然地望着前方,点点头。
  "那你救过多少人?"展昭继续问。
  ……白玉堂转过脸来看着展昭,目光相遇,展昭伸手整理白玉堂的头发:"你都不记得了是不是?"
  白玉堂抓住展昭的手,轻声道:"猫儿……"
  展昭的视线一直没有移开,缓缓地说:"玉堂,你真善良。"
  放开展昭的手,白玉堂低头靠近,笑:"你不怕我兽性大发?"
  展昭还是坦然地和他对视,"如果要救人,必须杀人,我也会杀。"
  "猫儿,你在安慰我?"白玉堂眼中的茫然已经隐去,又变回了原来那个白玉堂。
  展昭松了口气,对他笑。
  轻轻地用手指摩挲这展昭的下巴,白玉堂低下头,温柔地吻住……
  这次,展昭没有骂他,没有打他,只是乖乖地坐着,闭上眼睛,任白玉堂将这个吻演绎得婉转深入,缠绵无尽……
  虽然他没有很好的伸手,虽然一直都是自己在保护他,但是,白玉堂明白,这只猫是在努力地用他那笨拙又讨人喜欢的方式,来试图守护自己。
  谁不是呢,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住着一个魔鬼,有一天,它也许会壮大到你无法招架,但是,关键是,你身边一直有一个愿意拯救你的天使……这么的温柔,怎么能不爱恋?
  长长一吻结束,白玉堂虽然意犹未尽,但还是放开了展昭,这猫难得那么温顺,这次没有挨揍已经是奇迹了,终是不能操之过急。
  展昭转头面向窗外,不用看他都知道,某只老鼠肯定得意的尾巴都翘起来了,话说……脸上好烫呀。
  白玉堂发动了车子,看着后视镜里展昭的侧脸,这猫,耳朵都红了。
  封闭的车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暧昧,好不尴尬。两人一路无语,心里却是七上八下,惊涛骇浪。
  来到贾老师所说的那座红色三层小楼门口,就听到了二楼传来的乐声,像是有人在打鼓和弹吉他,显得有些凌乱,听不出美妙,只觉得嘈杂。
  两人循声走上楼,不费力,就找到了二楼西侧最后一间活动室,大门虚掩着,门牌上赫然"沸点"两字。
  白玉堂推开门,室内的几人同时抬起头来,有些吃惊地看着走进来的白玉堂和展昭。
  房间里摆满了各种式样的乐器。
  屋里总共有三个人,一个坐在架子鼓前的女子,打扮跟刚才看到的齐乐差不多,只是个子要高些。旁边,是个瘦瘦高高的男生,头发很长,拿着吉他。另一个,竟然就是刚才在日式料理店里被齐乐揍的中年男子。
  "……白公子?"
  还没等白玉堂和展昭开口,那个中年男子就叫了起来,上前热情地跟白玉堂打招呼。
  白玉堂一愣,他长那么大,还头一回有人喊他"公子"来着。
  身后的展昭也一脸的好奇。
  "忘了自我介绍了。"中年男子拿出名片,"我叫张华,是白氏旗下,唱片公司的经济人。我昨晚在宴会上见过白公子。"
  "哦。"白玉堂了然,原来是大哥的员工,"我和白氏没有关系,你不必叫我白公子,我是来查案的。"
  白玉堂不温不火地回答。
  见那个叫张华的音乐经济人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好不尴尬,展昭忍笑忍到内伤。白玉堂就是这样,讲话一点技巧都不喜欢用,心里怎么想嘴上就怎么讲,往往都是简单干脆,也很让人招架不住。
  没等张华回话,白玉堂就抬头看他身后的两个乐队成员,问"你们都是沸点乐队的?"
  两人彼此望了一眼,点点头。
  "警察。"白玉堂拿出证件,"我想向你们了解一些齐磊的情况。"
  "齐磊?"那个打鼓的女生跳了起来,"那小子死哪儿去了?这么多天音信全无?"旁边的那个弹吉他的男生显然要冷静得多,他拍了拍那个激动的女生,转脸对白玉堂说:"我叫蔡杰,是吉他手,她是陈瑜,是鼓手,齐磊是贝斯手,他妹妹齐乐是主唱。齐磊出了什么事么?"
  张华也插嘴:"是啊,就等着签约了,乐队却少了两个人。"
  "签约?"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张华。
  "哦!因为他们的实力和形象都很不错,所以唱片公司想要和他们签约,给他们出唱片,只是,说好了今天签约的,人却不齐。
  "刚才你和齐乐在日本料理店好像发生过争执。"展昭问张华,"是因为什么呢?"
  "呃,这个……"张华有些犹豫。
  "哼,他肯定是要齐乐单独签约。"那叫陈瑜的鼓手说,"唱片公司看中的是齐乐的好嗓子,可不是我们几个二流乐师。"
  "小瑜!"蔡杰阻止,转头追问"齐磊到底怎么了?连警察都来了?"
  "我哥他死了。"
  门再次被推开,齐乐走了经来。
  "什么?!"房间里不知道消息的三人同时大惊。
  齐乐却不去理会他们,径直走到白玉堂和展昭面前,道:"刚才我太激动了,忘记说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递上了一个手提电脑,"我哥最近经常收到邮件,说是可以解放他的邮件。"
  "邮件?"
  马汉查过了犯罪现场后,有很大的收获,风风火火地冲回S.C.I.准备向白玉堂报告,走出电梯,就见走廊上有个一身巡警打扮的年轻警察在S.C.I.门口徘徊。
  "你找谁?"马汉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小警察,确定没见过。
  "呃……我……"那警察见到马汉,显得很紧张。
  "你有什么事?"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马汉又问了一句。
  "我……我想找……"
  "找人啊?找谁?"
  "找……白……白。"
  "白?"马汉皱皱眉,"你找我们队长啊?"
  "不……算,算了……"那小警察转身就跑了。
  "喂!喂……"马汉被弄得莫名其妙。
  "怎么了?"身后,公孙从法医室里走了出来,手上拿着厚厚一叠文件。
  "哦~~刚才有个很怪的小警察。"
  公孙顺着马汉指的方向看看,没发现人影,"对了,今天调查怎么样?"
  "哦!大有收获!"马汉立刻来了精神。
  "这么巧?"公孙笑,"我这里也是收获喜人啊。"

  凶手训练营 05 训练营

  齐乐拿来了电脑,但是却不知道密码,白玉堂和展昭决定把电脑带回局里让蒋平处理一下。
  对乐队其他几位成员的问话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收获,出乎意料的,几个学生之间的感情很是深厚,悲痛之情不像是装出来的。
  白玉堂给齐乐等留了电话,让他们如果想起什么就和自己联系,随后,和展昭一起离开了m大,驱车回警局。
  "那几个乐队成员的精神状态好像都不是太好。"车子里,展昭皱着眉说。
  "都是些瘾君子,精神怎么可能会好!"白玉堂开着车。
  "他们只有二十来岁,又都是学生,那里来的毒品?"展昭不解地问。
  "呵……应该不是海洛英和冰之类的,大概是些便宜的,摇头丸啊,烃粉什么的,来源也比较广。"白玉堂摇头,"浪费生命。"
  "一般来说,有某种爱好或者专长的人,沾染毒品的可能性比较小。"展昭似乎有些想不通,"如果说齐磊吸毒是因为被疾病困扰,那乐队其他成员呢?"
  "也许是空虚之类的吧……"白玉堂想了想,"不过这倒是条线索,也许查到毒品的来源会对案件有帮助。"
  "要找毒品科的同事帮忙吗?"
  白玉堂摇头:"还是先派个人来盯梢吧,有了确切线索再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警局。
  S.C.I.里,派出去调查的组员们都已经回来了,办公室里还有两个人,丁家的双胞胎。
  白玉堂推门进去,就见双胞胎正在派发着什么,嘴上说:"这是白氏集团的餐饮消费VIP金卡,各位兄弟到世界各地的白氏餐饮连锁店吃饭都不用花钱 。"
  "你俩在干吗?"白玉堂怒。
  "帮老大收买人心!"双胞胎异口同声。
  "你俩敢跑来警局行贿,找死啊?!"白玉堂瞪眼,指门口:"出去!"
  "切,我们这属于私人交往,不受法律约束!"双胞胎同时拍拍身边呆呆的赵虎的肩膀,"是不是,兄弟?"
  "呃……"赵虎犹豫,左看看,右看看,最后不知所措地抬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狠狠瞪他一眼。
  "呃……不是~~"赵虎战战兢兢地道。
  "啊?我们不是好兄弟么?"双胞胎捂住胸口,"好伤心啊~~"
  "呃……是~~~"赵虎赶忙摇头。
  "什么?!"白玉堂更凶狠地瞪。
  "呃……不……呃……那个……"赵虎看看身边的双胞胎,又看看对面的白玉堂,挣扎了一会。
  "呀~~~"惨叫一声,赵虎转身扑住身后的王朝:"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总是我!!!"
  ……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打发了丁家的双胞胎,展昭和白玉堂把众人叫进了会议室。
  "蒋平,这是齐磊的电脑,不过上了密码,你看看有没有办法进去。"
  "没问题!"蒋平接过电脑,迅速打开,"哦,只是简单的用户密码而已,通过安全模式就可以进入,十分钟就能搞定!"说着,忙碌了起来。
  "其他人呢,有什么收获?"白玉堂问。
  "我先来。"马汉抬手示意:"我带着技术组去了四个犯罪现场,发现了一些问题。"说着,拿出一组照片,指
  道,"按照四次犯罪的情况来看,应该是同一个人干的,也就是齐磊。"
  "怎么说?"众人都凑过来看照片。
  "射击选择的距离差不多,都是在五十米外。"马汉道,"这显然是门外汉的做法!"
  "门外汉?"众人不解
  马汉接着道:"那天队长就是在五十米开外击毙齐磊的,对吧?"
  白玉堂点头。
  "一般手枪的有效射程是50-100米,所以,职业的杀手都不会在一百米之内射杀。狙击步枪的有效射程在800-1000米之间,在太近的距离射击的话,很有可能会造成穿透,伤到别人。"
  "这说明什么呢?"展昭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每次他做心理分析时,白玉堂都让他"讲中文"了。
  "诺,一个学生,有比较完备的狙击常识,无论是从角度,风向和精准度的计算上,都很专业,说明他有很多的练习机会和理论知识。但是……"马汉停顿了一下,"他却没有射击的距离。"
  "哦~~"白玉堂点头,"明白了,你是说他平时练习的距离有限!"
  马汉点头。
  "场馆内练习?"展昭问。
  "我也是这么想!"马汉道,"一般射击场馆的靶场,距离都是在50-100米之内的。所以我就去了本市的射击俱乐部调查,在'广龙'射击俱乐部里,找到了,齐磊是会员!"
  "广龙?"白玉堂皱眉,"听着耳熟。"
  "队长,你这一身肌肉怎么练出来的,从来不去健身俱乐部的么"一旁的王朝笑道,"S市的健身场馆和体育俱乐部大多都是'广龙'这个牌子的。"
  "啊~~"白玉堂想起来了,的确有印象。
  "'广龙'是庞氏集团的产业!老板应该是庞煜吧。"王朝道。
  "庞煜?"展昭一愣,这个名字在哪里听过……
  "猫儿,你认识?"白玉堂略有惊奇地看展昭。
  "不是,名字耳熟。"展昭歪着脑袋想了想,那天在威尔森博士演讲会场的门口,遇上的那个人好像就说自己叫"庞煜。"
  "有照片么?"展昭问。
  "有,"马汉抽出一张,放到展昭面前。
  凉薄的长相,刻薄尖锐的感觉,"这个人我见过!"展昭指着照片道,"他有去听威尔森博士的心理学演讲!"
  "就是那天在礼堂门口和你说话的人?"白玉堂似乎也有些印象,"他那天和你说什么?"
  展昭摇摇头:"没什么特别的,只是说听过我的演讲。"
  "他很喜欢听演讲么?"赵虎不解,"他不是商人 么?干吗要去听那么专业的心理学讲座?"
  "还有!"马汉补充道,"在俱乐部会员的资料里,我还找到了这个人!"说着,又拿出一张照片:"还记得他么?"
  众人低头看,同时吃了一惊:"李非凡?"
  "那个跟踪猫儿的人!"白玉堂脸上的表情严肃:"这里面大有文章。"
  众人都点头。
  "马汉,好好调查一下这家射击俱乐部!"
  "放心吧,头!"马汉掏出一张卡,道,"我会员卡都办好了。"
  白玉堂笑:"你小子,自己小心点!"
  "其他被害人的情况呢?"展昭问王朝和张龙,"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唉~~"两人叹了口气道:"如果硬要说共同点的话——都是好人。"
  "好人?"
  张龙点头,打开三份被害人的资料,"一个大学讲师;一个商人,有名的慈善家;还有一个是宠物医院的兽医。"
  "加上威尔森博士,心理学者;还有那个乔恩-金,影视演员。"
  "一点关系都没有啊。"赵虎挠挠头。
  "博士和那个乔恩现在在干什么?"白玉堂问。
  "博士因为突发心脏病,近期都要留在医院治疗。"
  "乔恩最近要参加一部电影的拍摄。"
  "他们的人生安全要保证。"白玉堂吩咐。
  "放心吧头,艾虎他们派了不少警力做保卫工作,两人也比较配合。"王朝道,"我们准备对他们做进一步的调查。"
  "枪支方面,徐庆还在调查,好像是走私货。"赵虎补充。
  白玉堂点头,"大家继续跟进!赵虎,你去趟M大,盯着'沸点'乐队的几个成员,尤其是齐乐。"
  "是!"
  "还有我这里一份验尸报告。"公孙递上了齐磊的验尸报告,"他有很严重的自残现象!而且吸毒!"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果然……
  "头!你们来看!"在一边摆弄电脑的蒋平突然喊了起来。
  众人连忙跑了过去。
  "有很奇怪的邮件,这是11月27日收到的,也就是狙击案发生的那天。"蒋平点开一封信件:
  "时间到了,把恶魔叫醒!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你!"
  众人都是一愣。
  "还有这些!"蒋平点开其他几封邮件,道,"同样内容的邮件总共有四封,另外三封的来电日期就是其他三起狙击案发生的当天。"
  "来件人是谁?"白玉堂问。
  "署名是……Killer training camp。"蒋平把来电人的名字框选出来让大家看。
  "……Killer training camp……"展昭惊诧地看着这个名字,"凶手训练营?"
  "头,你看他电脑的桌面。"蒋平按下桌面显示,就见全黑的屏幕上,一个拿着镰刀的恶魔……
  "猫儿,这说明什么?"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沉默了好一会儿,说:"有人操控齐磊杀人,也许,这个Killer training camp是个杀手组织!"
  "呼~~"白玉堂长出来一口气,"这件事情看来比我们预想的要复杂得多!蒋平,查一下这个发件人。"
  "是!不过有一定难度!身份十有八九是伪造的。"
  展昭迟疑了一下,道:"我们要尽快!说不定,还会有受害者。"
  众人的表情,同时严峻了起来。
  展昭跟着白玉堂走进办公室,"玉堂,我有些担心。"
  "怎么了?"白玉堂看出展昭的不安。
  "根据齐乐等人的描述,齐磊刚开始的时候,病情并不严重,但是,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却急剧恶化。"
  "那又怎么样?"白玉堂不解。
  "我觉得,好像是心理诱导引起的病情恶化!而且,是恶意的引导!"展昭说,"这是难度很高的心理作业,而且相当危险!"
  白玉堂沉默。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心理学被用来当成了害人的凶器。"展昭无奈地道,"有时好像比枪还好用。"
  白玉堂拍拍他肩膀,想要开口安慰几句……
  Dididdididdid~~~
  手机响了起来,白玉堂拿出,一看来电显示,脸就白了。"猫儿!"抬手就把手机扔给了展昭,"一级警报!"
  展昭本能地接过手机,一看来电显示——妈。
  赶忙把手机扔了回去,"你自己接!"
  "帮我接!就说我不在!"扔回。
  "我不要!我不骗人!你每次都这样!"丢回
  手机急促地响着,在空中打了几个来回后,白玉堂接住,按了通话键,再次扔给展昭。
  "喂!你!"展昭正想又扔回去,电话那头的人已经听到了他的声音:"喂?喂喂?是不是小昭啊?"
  没办法,愤愤地瞪了白玉堂一眼,展昭接起电话:"喂,阿姨。"
  "小昭啊,玉堂在不在你旁边?"白妈妈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慈爱。
  "啊……玉堂啊~~"展昭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连忙摆手。
  "哦~~他不在。"
  "不在啊?那跟你说也一样,你俩今晚记得上阿姨家来吃饭。"
  "吃饭?"展昭再次看白玉堂。
  白玉堂更卖力地摆手,意思是不去!!
  "阿姨,我们今晚有事情……"展昭说。
  "嗯~~"电话那头的白家妈妈沉默了一下,道:"小昭啊,你把电话按免提,对着那个在给你做手势的人。"
  "……"无奈,展昭只得按下免提键,把电话对准了白玉堂。
  就听电话那头咳嗽了一声,随即,那个温和甜美的声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声凶狠的怒吼:"白玉堂!你俩今晚给我回家吃饭!不然的话,我就把你俩小时后穿女装的照片印成海报,帖到你们警局门口去!!!"
  "呯~~"挂电话。
  两人掏着被震得嗡嗡做响的耳朵,叹气。
  最后,白玉堂对着挤在门口忍笑向里张望的众人大吼一声:"都看什么?!给老子出去查案!!"
  捂嘴,鸟兽散~~
  是夜,展昭和白玉堂乖乖回到了白家位于市区的住所,不出意外的,展家的妈妈正在厨房里帮白妈妈做饭。客厅里,白允文和展启天边喝茶边聊天,在坐到,还有一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子。
  "爸爸,叔叔"俩小孩乖乖叫人。
  那个中年男子笑着注视两人:"这就是玉堂和小昭啊,都长这么大了啊?警界精英啊!哈哈哈~~"中年男子很是爽朗,倒把展昭和白玉堂弄得一愣。
  "叫三叔。"白允文笑道,"是我的堂弟,白峰,你们小时候都见过的。"
  "三叔。"还是乖乖叫人。
  "玉堂啊,你三叔家的孩子,也就是你的堂弟今年警校毕业,正好分到了S市局,你要多照顾啊!"白允文吩咐道。
  "白驰!你堂哥来了,快出来叫人。"白峰对着厨房的方向叫了一声。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这个名字,都是一愣。
  随后,从厨房里,跟在白妈妈身后走出来一个显得很紧张的年轻人,脱下了警装换上便装后,显得更加年轻,打冷眼一看,就是一个大学生……正是昨晚在天台上遇到的那个小警察。
  白驰有些尴尬地对展昭和白玉堂笑笑,"白……白队……长。"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哈哈~~"白允文大笑,"什么白队长啊?这是在家里!叫哥!两个都是你哥。"
  ……
  白驰低着头,涨红了脸,干张着嘴,半天都没叫出那个"哥"来。
  展昭朝白玉堂眨眨眼,意思是,"真难得,你白家还有这样的品种啊??"
  白玉堂也眨眨眼,"你没觉得他长得不像白家人么,铁定是捡的。"
  展昭瞪眼,"白老鼠你不厚道!"
  白玉堂耸肩,"以后有得麻烦了。"
  白驰看着眼前的两个哥哥在那里眼神交流,脸又涨红了几分,"怎么办,昨天让他们看见自己那么丢脸的样子……他们一定会看不起我。"头不自觉又埋下了几分……
  这里一直下着冷彻心扉的寒雨,巨大的冰雹,混合着刺鼻的恶臭。
  到处泥泞混浊,在昏暗的环境中,我看到一只凶猛的怪兽,它正对着浸泡在泥塘里的灵魂们咆哮。
  我转身去看那些灵魂,他们遭受着怪兽的袭击,雨雪冰雹不时地打在他们身上,为了减轻痛苦,他们拼命地扭动着身体,但是,痛苦永无止境。——————————————《神曲》-地狱第三层
  Di~~显示屏上又出现邮件。
  "能解救她们的,只有你!"
  "呯"地一声,显示屏被落下的凳子砸得粉碎。抱着头坐到角落里,凄厉嘶哑的叫声,响彻房间。

  凶手训练营 06 概率

  白妈妈和展妈妈的厨艺绝对是世界级的!因为这段时间太忙,一直靠快餐来打发日子的白玉堂和展昭吃得尾巴都翘起来了,美味啊~~
  白玉堂边吃还边给展昭夹菜,展昭边吃边把盘子里自己不爱吃的夹出来扔到白玉堂碗里。
  "不要香菇!"
  "挑食猫!"
  "萝卜也不要!"
  "维生素!"
  "那你自己吃!"
  "我最恨萝卜!"
  "准你挑不准我挑?"
  两人就这样,边吃还边斗嘴,展白两家的大人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自顾自边吃边聊。
  白驰呆呆地看着这两个偶像级的警界精英,竟然吃饭的时候还要为食物吵嘴,惊得连饭都不会吃了。
  吃饱喝足后,众人坐下聊天。
  五分钟后,白玉堂就坐不住了,抽个空溜进房里,片刻后,拿了个篮球出来;"猫!走!"
  展昭也觉吃得太饱,撑得慌,就问坐在沙发上一脸拘谨的白驰:"要不要一起去?"
  白驰略微吃惊,但随即就有些惊喜,跟着展昭和白玉堂出了门。
  白玉堂边拍着球,边往前走。展昭在后面伸着懒腰,白驰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后。
  小区里有公共的篮球场,晚上没有人,但高悬的射灯,还是把整个球场照得很亮。
  白玉堂走进铁丝网围拢的球场里,自顾自投起篮来。
  展昭走到用来做露天看台的水泥台阶上坐下,看着白玉堂投篮,不自觉就想起了大学的时光。
  "你……不去打么?"白驰坐到展昭身边,小声问。
  展昭笑:"饭后半小时内剧烈运动会盲肠炎的!"
  "那……那白……"
  展昭好笑地看白驰,"那耗子盲肠早割了!就是因为饭后打球来着。"
  "哦~~"白驰点头。
  "你好像很怕他?"展昭问他。
  "……"白驰的脸红了起来,"他……他那天,收了我的子弹。"
  "嗯?"展昭不解。
  "就是,我……忘了开保险那次。"白驰有些犹豫,"他,是不是,说我没资格用……枪。"
  展昭含笑看了他一会,道:"你家人是不是经常提起,你有这样的一个堂哥?"
  "嗯。"白驰点头,"他们,经常要我……学他那样。"
  "然后呢,那天你第一次见他时,觉得自己和他的差距太远了?"展昭很感兴趣地说,"你觉得像他那样是不可能的?"
  "嗯!!"白驰很认真地点头,"我……我警校,都是勉强毕业的……根本,不行……"
  展昭摆摆手:"不用在意!不会打架,不会打枪,不代表就不能当警察啊!"
  "……"白驰惊奇地抬头看展昭,"有这样的……警察?"
  展昭乐呵呵地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怎么没有?这里就有一个啊!"
  "你……你?"白驰长大了嘴,"怎么可能?"
  "我除了考试,从没开过一枪。"展昭抬头指指天上的月亮说:"我还有散光,看起来,像有四个月亮在闪啊闪!"
  "呵呵……"白驰终于被逗笑了,人也轻松了起来,"可是,你还是好出名的,他们都说你是天才。"
  "其实,那天小白卸你的子弹,并不是说你不配用枪。"
  "那……那是为什么?"显然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白驰很久。
  "他根本就是一只阿米巴原虫!"展昭小声说,"你不能把他想得太复杂!"
  远处的白玉堂大大地打了个喷嚏。
  "阿……阿米巴??"白驰睁大了眼睛。
  "就是低等单细胞生物!!他要是觉得你不配用枪,肯定会直接跟你说!"
  "那……为什么?"
  展昭微笑着说:"他只是觉得你当时的状态,不适合拿枪。"
  "是……是这样啊?"
  "喂~~~"白玉堂在远处拍着球,"差不多了吧?你俩也出来运动一下!臭猫,整天吃饱了不动,小心长肚子!!"
  展昭飞了个白眼过去。
  "他体力真好,一转眼就扔了六十个了,气都不喘一口。"白驰一脸的神往,"我连十个都丢不中!"
  "你刚才说什么?"展昭惊讶地转头看他。
  "??"白驰不解。
  "小白!"展昭喊白玉堂,"你刚才叫我们的时候投到第几个?"
  "哈?"白玉堂收起球,拍着球往这里走,"差不多,六十个吧。"
  展昭转过脸看着紧张起来的白驰,"你刚才和我聊天的时候有数啊?"
  "没……没有,有,有节奏的,总时间除一下……"白驰结结巴巴地解释。
  展昭想了想,低头找了块小石头,就在水泥台阶上画起了圈圈和叉叉。
  白玉堂已经走到了他身后:"你干什么呢?"
  看着一地没有规则的圈和叉,展昭有些兴奋地把石子递给白驰,道:"按照这个规律,再往下画五个符号!"
  白驰莫名其妙,但还是顺从地低头去看符号,几乎是连一秒钟的思考时间都没用,白驰就在那排符号后面,画了几个叉和圈。
  "呵~~"展昭倒抽一口气。
  "猫,你搞什么鬼?"白玉堂好奇地凑上前,看地上的符号。
  "爱德华标准测试!"展昭有些激动地说,"你知不知道,你堂弟的智商在170以上!!"
  "170是什么概念?"白玉堂不解。
  "正常是80,聪明是100,居里夫人是150,爱因斯坦是160!!"展昭道:"他当年要是学的是物理的话,可能比霍金还有成就!!"
  白玉堂眨眨眼,随后笑着拍了白驰的肩膀一把:"好小子!有出息,你肯定不是捡来的!"
  话刚出口,就被展昭狠狠踢了一脚:"说什么呢你!!"
  "死猫!"白玉堂拍着球就往球场中心走,"歇够了就出来单挑!爷打得你片甲不留!!"
  展昭脱下外套扔到看台上,招呼白驰一起去,却见他呆呆地站在原地,脸涨得通红,"我……我真的没给,白家丢……脸?"
  展昭笑:"做一个好警察,不一定要用枪的!"说着,点点自己的脑袋,"你有一个上天给的,最好的武器哦!!"说完,就摞起衬衫袖子跑去白玉堂身边,抢球,"白老鼠!你嚣张的日子到头啦!!"
  "猫!你犯规!"
  "谁说的?!"
  "你都抱着球跑了,还不犯规?!"
  "哼!"
  "喂!你踢足球那??"
  "射门!"
  "你个死猫,你懂不懂规则啊??"
  "我就是规则!"
  ……
  三人一直闹到九点多,其实是展昭和白玉堂两个做哥哥的在那里闹,白驰这个做弟弟的帮忙捡球……
  Dididdi~~
  白玉堂的手机突然响了。
  "喂?"白玉堂接起手机,"什么?!……我们马上来!"
  "怎么了?"展昭见白玉堂一脸严峻。
  "齐乐出事了。"
  "什么?"展昭惊了一条跳:"她怎么样?"
  白玉堂摇摇头:"别急,幸亏今天让赵虎跟着她,她在"霓裳街"买烃粉的时候,被人用刀袭击了,赵虎救了她,不过那个砍人的跑了。"
  "被人砍?"展昭一脸的疑惑。
  白玉堂收起球,拿外套扔给展昭:"齐乐受了伤,不过就是不肯去医院,虎子带她回S.C.I.,让公孙先帮她包扎一下。
  "那我们快走!"展昭穿上外套就跟着白玉堂往外走。
  "给!"白玉堂把球扔给白驰:"你先回去,我们有事要先走。"
  "啊~~"白驰抱着球,紧跑上几步,仗着胆子大声地说:"我……我也想去。"
  话一出口,白驰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这辈子还是头一次那么大声地说话呢,脸红地低下头。
  白玉堂微微一愣,转头看展昭,对他竖竖大拇指,意思是"行啊猫儿,半小时就把人自闭症治好了!"
  展昭对他比了个V,"我可是专家!!"
  "走吧。"白玉堂言简意赅地对白驰说了两个字,就和展昭快步向公寓楼下的车子跑去。
  白驰反应了一会,才明白白玉堂是让他跟着,赶忙撒开腿就追。
  警局大楼S.C.I.办公室里
  齐乐裹着赵虎给她的毯子,坐在椅子上,微微地抖着,左上臂的刀伤还在往外渗着血。
  公孙拿着医疗箱走进来,给齐乐递上一杯热茶:"别怕,我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齐乐抖了一下,抬头有些惊恐地看公孙,随即点点头。
  公孙轻轻查看她的手,刀伤并不很严重,但还是需要缝针。拿出酒精,棉纱布等,公孙开始给齐乐处理伤口。
  齐乐就像是没有痛觉一样。公孙皱眉,感觉到一丝异样。
  赵虎在一边站着,脸色难看,见公孙抬头看他,就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粉状物给他看了看。
  公孙抽了口气,暗道,这女生才多大,就吸毒?而且她现在的样子……
  正想着,就见齐乐突然剧烈地抖动了起来,脸部表情渐渐扭曲。
  "糟了!"公孙叫了一声,"她毒瘾发作了!"
  "啊~~~"齐乐猛地站起来,公孙想抓住她,只是此时的齐乐力气大得惊人,她猛地推开公孙。
  公孙一个趔趄向后倒,就感觉身后一双熟悉的手,一把接住了他。
  "白……"公孙回头,就见白锦堂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
  "我看你这么晚还没回去,就来看看。"白锦堂把公孙扶好,抬眼,表情复杂地看着被赵虎按在椅子上,正不顾一切拼命挣扎的齐乐。
  跟着白锦堂来的丁家双胞胎已经冲了上去,一个抽出毯子,把齐乐包在椅子上,另一个找来绳子,把被毯子裹严实了的齐乐绑在椅子上,赵虎用全身的力气压住椅子。
  齐乐痛苦地挣扎着,拼命扭动着身体,撕心裂肺地叫着,不听地哀求着众人给她毒品……"
  白玉堂和展昭刚出电梯,就听到了这凄厉的惨叫声。
  看着S.C.I.办公室里一片混乱,还有齐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惨状,白玉堂和展昭抿着嘴站在一边,胸口堵得慌。
  白驰站在门口,惊骇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不敢跨前一步。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齐乐渐渐安静了下来,而整个警局也都安静了下来,没有人比警察更熟悉这种惨叫声,除非毒瘾发作,否则,谁也无法叫得那么凄惨……
  赵虎筋疲力尽地瘫坐在身后的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丁兆惠松开了齐乐身上的绑绳,用毯子把她包好,抱起来放到一张比较宽的躺椅上,让她睡的舒服一些。
  S.C.I.里的众人都沉默了一会儿,白玉堂问赵虎:"具体什么情况?"
  赵虎抓抓头,说:"我下午刚赶到M大,就见那丫头自己走出了学校,她打车去了霓裳街。我就奇怪啊,她一个女大学生去霓裳街这样的地方干什么,就跟紧了一点,后来,见她向街头的一个飞仔买了什么。那小子我见过,专卖烃粉的。"
  赵虎长出一口气,接着道:"就这个时候,我见有个穿黑色套头衫的小子鬼鬼祟祟走了上去,手背在身后,那么长一把西瓜刀。一看他的方向是冲着齐乐去的,我就冲上去了。只可惜,那小子机警得很,一转眼就跑了,我也不敢把那丫头一个人留在原地,只好先带她回来。"
  "长相什么的呢。"
  赵虎摇头:"这家伙不止穿着套头衫,还戴着头套。我前一阵子就听说最近在霓裳街之类的红灯区,经常有不明身份的人砍伤妓女和白粉妹,没想到这回让齐乐赶上了!"
  白玉堂皱眉,"这么巧么,正赶上齐乐?"
  展昭也摇摇头:"很奇怪,我们今天刚去找过齐乐,晚上就出事了?"
  "不……不大可能是巧合。"不知什么时候走进来的白驰,小声地说了一句。
  "怎么说?"展昭看他。
  白驰看看展昭,犹豫了一下,有些胆怯地说:"就拿一个月为例,你们今天去找人的概率是1/30;在一个大学里,有至少一万个学生,你们找到她的概率是1/10000;她今晚出门的概率是1/30;这一时间同时发生的毒品交易案件,有十件的话,就有1/10;犯人今天出门行凶的概率是1/30。也就是说,两件事情完全是巧合的概率是一百亿分之一,无限接近于零,所以,两个案件完全无关的可能性没……"
  白驰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他发现在场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惊异的眼神望着他。
  "这小孩是谁?"白锦堂突然问白玉堂。
  白玉堂一笑,说:"咱本家一个兄弟,三叔白峰的儿子,叫白驰。"
  "哦~~"白锦堂很感兴趣地摸摸下巴,道:"你确定不是捡来的?"
  ……
  展昭无奈瞥了那两兄弟一眼,真不愧是亲兄弟!
  "赵虎,你一会去重案组把这个袭击案件的相关资料全部拿过来,我们并案处理。"
  "是!"赵虎跑下楼。
  "喂!小堂弟!"白玉堂叫住被看得心惊胆颤,正想躲到展昭身后去的白驰,道,"你想不想转来S.C.I."
  ……?!……什么……白驰有些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白玉堂考虑了一下后说:"这个案子先借调!如果你表现合格,就把你转过来!不过……"白玉堂补充道,"只能做文职!"
  黑暗中,我看到令我瞠目的景象,两队人使尽全力滚着硕大的圆形重物,面对面相互冲刺撞击。一方叫骂"你们为何不肯放弃?"另一方回击"你们为何放手丢弃?"
  重物撞击的疼痛,令两方发出惊人的哀嚎声,但是,无论多么痛苦与疲倦,彼此的攻击却无法停止。
  ————————《神曲》-地狱第四层
  点燃手中的汽油弹,扔向那密集的人群,听着尖叫声,大笑。
  挥动手上的长刀,看着银光闪动,血光迸现……嘴里喃喃着:"能解救她们的,只有你!能解救她们的,只有你!……"
  一遍又一遍,无法停歇。

  凶手训练营 07 炼狱

  跑去重案组拿资料的赵虎,五分钟后就空着手奔了回来。
  "头……头……"赵虎像是有鬼追一般地冲进来,"不……不得了了。"
  "又不得了?"白玉堂皱眉,"怎么啦?"
  "霓裳街大乱!"赵虎喘着气,"楼下跟出动军队似的,全是防爆队的,说是有个疯子在霓裳街扔汽油弹,挥刀乱砍人,好像和砍齐乐那个是同一个人。"
  白玉堂愣了有那么两秒钟,拿起外套就喊了声:"去看看!"
  驱车来到霓裳街口,就听到杂乱的警笛声,打老远看,就见前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白玉堂的手机突然响了,接起来,是包拯。
  "你马上带部下到霓裳街。"包拯劈头盖脸就来了一句。
  "已经到了。"白玉堂回了一句后,挂了电话。
  展昭,赵虎和白驰跟着白玉堂一起跑进了防爆警组成的包围圈,抬起头,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就见一个高耸的露天舞台上,站着一个全身是血的年轻人,他的周围躺着好些受了伤的人。
  那人手上拿着一只打火机,站在舞台中间,睨视着台下的众警察们,就算离得很远,还是可以闻到台上传来的刺鼻汽油味……
  舞台后面的大片建筑已经被大火笼罩。
  "白队!"防暴队的指挥官徐凯和艾虎一起跑了上来。
  "他什么意思?"白玉堂有些惊异地指着台上那个,看来极其疯狂的人,问艾虎。
  "那家'炼狱'酒吧今晚举行周年庆,在露天摆了个舞台,正表演时,那个人就提着两桶汽油冲上了台。他砍伤了好些表演的女演员,向'炼狱'酒吧里扔了汽油弹。"
  "那些演员身上都被泼了汽油?"展昭问。
  "没错。"徐凯说,"他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拿着打火机在那里走来走去。"
  "他没什么要求?"白玉堂问。
  "没。"艾虎摇头,"到现在什么话都没有说过,就是看着我们。"
  "没法开枪!"徐凯说,"太危险了,他手里的打火机一掉,那十来个姑娘就死定了。"
  展昭和白玉堂听完两人的叙事后,抬眼认真地打量起前方的情况。
  就见那个舞台大概有两米高,台上横七竖八或躺或卧的十来个女演员,穿着火红暴露的表演服,到处都是血,身上都被汽油打湿了,汽油和血的混合液体交融着,在光洁的舞台表面蜿蜒流淌。表演用的五彩射灯打下绚烂的光,光影中,虚幻而说不出的淫靡。
  那人就站在舞台的中间,穿着黑色的套头衫,头套已经拿下来了,面貌却看不清楚,因为他的脸已经被飞溅的血滴弄得像张破碎的纸片,只有红与白的交错。身材是瘦高型的,瘦得异常,他像是个傲慢的执刑者一样,在台上小步地来回踱着,挺着胸,高昂着头颅却低垂着眼帘。他时不时会看看台下的警察,眼中满是兴奋,又时不时地看看躺在台上的伤者,脸上却全然是鄙夷。
  他身后的酒吧正在往外冒着浓烟,那霓虹闪烁的"炼狱"两个字,说不出的刺目。
  展昭和白玉堂静静地站在原地看着,全神贯注,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眼眸中,映衬着火光的跳动。
  片刻后,两人对视了一眼。
  "头,就是他!"赵虎凑到白玉堂身边说,"不会错。"
  白玉堂点头,转脸问展昭:"猫儿,有什么打算?"
  展昭又看了舞台一眼:"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自己把打火机扔下台!"
  "你呢?"展昭回问白玉堂,"什么打算?"
  白玉堂看着后面浓烟滚滚的酒吧,说:"从二楼下来,制住他正好,不过前提是……"
  展昭了然点头:"明白了,他把打火机扔下台。"
  "你要上二楼?"徐凯惊道:"太乱来了!整栋楼都着了火!"
  白玉堂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展昭:"猫儿,几分把握?"
  "对半开吧。"展昭把外套脱掉,剩下白色的衬衫。
  "等一下!"徐凯道:"只要让他把打火机扔了,防暴队员就能冲上台把他制服啊!"
  白玉堂把外套递给他,一笑:"是啊,不过你能保证他没有第二个打火机?"
  "呃……"徐凯无语。
  "虎子,跟我来。"白玉堂转身,带着赵虎冲出人群。
  展昭看着两人走远,对徐凯说:"帮我准备点东西。"
  "什么都行!" 徐凯眼中闪着隐隐的兴奋。眼前这个书生气十足的年轻人,被赞为天才中的天才的心理学博士,他能用怎样的魔法来挽救这几乎已经是绝望了的局面呢?
  展昭微微一笑,道:"一个微型的扬声器,一辆比那个台子高的车!"
  "就这些?"防暴队长有些吃惊。
  "还有。"展昭道,"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这里所有的人都必须听我的!"
  ……
  片刻后,一辆将近三米高的消防车开了进来。
  艾虎给展昭拿来了袖珍的扬声器,展昭别在胸前,这时,手机响起。
  接起,传来了白玉堂的声音:"猫儿,准备好了,五分钟。"
  "ok!"展昭挂掉电话,爬上消防车的车顶,打开了扬声器的开关。
  在场的人群立刻安静了下来。
  大家都注视着这个站在最高处的年轻人,就连站在台上,拿着打火机的人,也抬头看着展昭。
  展昭看到他眼中的一丝怒意,微微地挑起嘴角,冷笑了一声,也不说话,只是低头看着他,满眼的鄙夷和嘲弄。
  那人似乎是被激怒了,抬头注视着展昭:"你笑什么?"
  在车下的防暴队长和艾虎对视了一眼,厉害,刚才谈判专家忙了半天也没让那家伙多看一眼,竟然这么简单就让他说话了。
  展昭不慌不忙地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什么?"那人一愣。
  "不过我不记得你的名字了。"展昭无所谓地耸耸肩道,"因为你实在太普通了!"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次?!"说着,用手里的打火机向身边的一个女人比划了一下,吓得那女人一声尖叫。
  "呵呵~~"展昭冷笑着道:"你为什么要恨这些女人呢?因为她们让你想到你妈妈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那人吃惊地道,"你认识我?"
  展昭无所谓地摇摇头:"这又不是什么秘密,我有在M大上学的朋友,他们说你是全校的笑话。"
  "闭嘴!闭嘴!"那人的情绪似乎刹那间激动了起来,用手上的打火机对着展昭。
  展昭好笑地对他摆摆手:"你可小心点,别把手上的东西弄丢了,这个东西现在是你活着唯一的价值。"
  "什么……"那人凶狠地跨上一步,道:"谁!谁敢看不起我?!我是独一无二的!"
  "什么?我可不那么觉得!"展昭不赞成地摇头,指指他拿着打火机的手,说:"你是不是觉得那只手很重,重得几乎都拿不住了?"
  "?……"那人瞥了一眼自己拿着打火机的手,手竟在微微地颤抖,"怎么……"
  展昭冷冷地说:"因为你没用!"
  "什么?"
  "这么点重量的东西你都拿不动!"
  "谁……谁说的……"他奋力地把手举过头顶,得意地道:"谁,谁说我拿不动的?"
  "你的手在抖!"展昭了然地笑:"是不是毒瘾犯了?"
  "没有!"那人用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手,喊着,"我,我才没有吸毒!我才不会去碰那种东西!"
  "你有的!你妈妈什么都没有留给你,除了毒瘾。"展昭惋惜地说。
  "住嘴!不许你再说!不准再说!"
  "你想不想知道,是谁把毒品给你妈的?"展昭突然认真地说,"是我!"
  "什么……"惊骇地抬起头。
  "我知道毒品会毁了你妈妈,毁了你的家,毁了你,所以特意给她的!"展昭冷笑着说:"不过可惜,你对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是……是你!是你!我要杀了你!"歇斯底里地叫嚣着。
  "你根本伤不到我!你连我的一根头发都碰不到!不信你试试!"展昭提高声音,"你毒瘾犯了,很快就会跪在众人面前露出丑态,求人给你毒品,你会一点力气都没有,别说来杀我了,连拿手上的石头扔我,你都办不到!"
  "你胡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那就来啊!像个男人一样,别总做个躲在女人后面的孬种。"展昭快速地说着,"你手上不是有石头么?扔啊!我就站在这里不躲不藏,因为你根本丢不中我!扔啊!"
  "啊~~我要杀了你!杀了你~~"随着他情绪的失控,手脚摆动起来,手上的打火机在空中划过一条长长的抛物线,向展昭的面门快速地飞了过来,展昭微微地一偏头,伸手接住了打火机,那因为长时间的燃烧,打火机表面金属壳的高温,几乎灼伤他的手。
  车下的艾虎等看着那被抛出的打火机,激动得差点就叫了出来,但是,当他们的目光落到车顶,展昭的脸上时,都叫不出来了。
  展昭的脸上,既没有兴奋也没有激动,而是满满的苦涩和莫大的悲悯。
  就在这刹那,"哐~~"地一声巨响,酒吧二楼的玻璃窗碎裂,里面飞出了一道白色的影子,一把就扑倒了在台上发呆的人。
  白玉堂一个打滚站了起来,就见那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伸手进口袋……
  没等他的手从口袋里掏出来,白玉堂飞起一脚就把他踹下了台,随后,他一个纵身从楼上下来,伸手拽住那人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拖起来,狠狠地甩到一旁的墙上,肉体撞击墙壁的响声,惊得一边的防爆队员后退了好几步。
  白玉堂满脸的怒意,狠狠按住那人,咬牙骂道:"你知道里面死了多少人,你个混蛋!"
  "玉堂。"已经从消防车上下来的展昭站在十步开外的地方,轻唤了一声。
  暴怒的白玉堂似乎是瞬间平静了下来,他松开了手,退后一步,任那人像摊烂泥一样沿着墙壁滑落。一边的防暴队员们如梦初醒一般,上前拉起肇事的凶手,押回了警车。
  跟着白玉堂从酒吧里跳出来的赵虎招呼着救护人员,抢救台上奄奄一息的伤者。
  白玉堂在原地深吸了一口气,转身向展昭走过来,两人低垂的手在擦身的瞬间轻轻拍了一下。
  随即,展昭也转过身,跟着低头向前走到白玉堂走了回来。
  白驰远远地站着,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他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激烈地抖动着,
  现场满地的鲜血,燃烧着的建筑,慌乱的人群,犹如真正的炼狱一般的景象,但是,那两个在瞬间化解了一切危机的男人,却只是平静地缓步往前走,离开炼狱,火光与夜色中,两个纯白的身影……
  白驰的脑袋里反复回响着展昭在刚刚不久前和他说的话"做一个好警察,不一定要用枪!你有一个上天给的,最好的武器!"……
  救援和灭火的工作在防暴队长的指挥下,紧张而有条不紊地进行,艾虎好奇地凑过来问:"展博士,你认识那个罪犯啊?"
  展昭摇摇头:"不认识。"
  "那为什么,你知道他是M大的,还有他妈妈也是吸毒的?"艾虎好奇地问。
  "嗯……我也想问。"白驰凑上来,双眼睁得大大地盯着展昭。
  展昭耸耸肩道:"其实大半都是推测。"
  见众人还是一脸很好奇的表情,展昭只好给大家解释:"刚才白驰通过概率证明了那人砍齐乐不是偶然,他看起来又很年轻,那么,就很有可能是齐乐的同学。而他妈妈是吸毒的这一点,是从他的行为推测的,因为他之前干了几次袭击白粉妹和妓女的案子,而这次又只砍伤了女人,所以,看得出他很恨女人。这个年龄段男生恨女人多半和母亲有关,简单的俄狄浦斯情结。"
  艾虎等听得似懂非懂,小白驰更是一脸的崇拜,展昭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拉过白玉堂,说:"有一样很有趣的东西!"
  白玉堂不解,就见展昭递过来手上的一样东西,那是刚才犯人扔向他的打火机,金属的外壳上,雕刻着一行英文字母:"Killer training camp"
  ……
  "又是那个凶手训练营?"赵虎惊得几乎跳了起来。
  白玉堂皱着眉沉默了一会儿,对艾虎说:"相关的案件资料明天都送到S.C.I.这个案子转交一下,我们要并案处理。"
  "好的。"艾虎答应。
  "大家都累了,明天早上到局里再说!"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全部都要重新考量了!"
  展昭点头,众人散去。
  把白驰送回家后,白玉堂和展昭回到了公寓里。
  自上次的案件开始,白玉堂就一直住在展昭那里。
  展昭因为吃饭方便,又有人做家务,所以也一直没赶他出门。
  冲完澡,洗去那满身的汽油味和血腥味,白玉堂擦着头发,一身清爽地走出了浴室。
  沙发上,展昭照例抱着书睡着了,白玉堂好气又好笑,这猫,每次都这样。
  放轻脚步,走到近前,就见室内柔和的灯光下,沙发上的人睡得安宁而祥和,微微张开的嘴,舒解的眉,孩子气得很。低头凑近,感觉着他熟睡时平和的气息。
  白玉堂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展昭的睡脸,很久很久,有一刹那,似乎是被那种宁静所感动,白玉堂伸手轻抚展昭额前的碎发,只要眼前人每晚都能这样安心地入睡,让他做什么都可以。
  低头轻轻地吻住他的额头。
  展昭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了几下。
  白玉堂微笑,凑到他耳边轻声说:"猫儿,你这样很好,你什么都不用做,也不用改变,我来就好。"
  然后,抱起脸颊泛红的展昭,走进了卧室。
  两个人一起的夜晚,即使无梦也不会寂寞。

  凶手训练营 08 装病

  清晨的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洒到卧室乳白的地板上。
  清脆的闹铃声,吵醒了熟睡的人。
  公孙迷迷糊糊地皱眉,伸手想把闹钟按掉,但是闹钟却自己停了。
  很快,意识又渐渐模糊起来,再睡一会儿吧。
  昨晚睡得特别舒适,进入11月后,天气骤然转冷,畏寒的公孙时常会被冻醒。不知为什么,昨晚的被窝特别暖和,还软洋洋的~~好舒服啊。
  公孙抱住身边暖融融的"东西"蹭啊蹭,就听到那个"东西"抽了一口气。
  随即,腰上有一个温度很高的物体慢慢地移动了起来,就像是在轻柔地抚摸一样,好痒~~
  公孙有些难耐地扭动了两下。
  又一声抽气声。
  耳朵上微微地一热,湿滑的触感渐渐由耳朵传递到面颊,脖颈,伴着滚烫的气息。
  "嗯……"公孙轻轻地哼了一声,缓缓地睁开眼睛,就觉唇上一热……
  本来血压偏低,早起时常头晕的公孙,被这一个吻弄得天旋地转,待好不容易反应过来时,那人已经撩开了他的睡衣,双手沿着他的腰际缓慢地摩挲着,头也埋在他颈间,卖力地又亲又舔~~
  "啊~~"当那双不知好歹的手摸到他不该摸到的地方时,公孙终于彻底被惊醒了!!
  睁眼抬头,就见白锦堂一脸色狼样地趴在他身上……而自己,正衣衫不整,显然是被人当成了早餐~~
  本就属于暴力型起床气的公孙,脸上立刻出现了层层的杀气~~
  "白锦堂!!"怒喝一声,抬脚就想把那人踹下床,只可惜,某人早有准备,一把抓住了公孙踹向他面门的脚丫子,低头亲了一下。
  ……就这一个动作,公孙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炸起来了,从耳朵开始一直烫到脚心……
  可是,白锦堂的调戏显然还没有结束,他抓住手中公孙的脚踝,架到自己的肩上,低头凑了上去。张口轻轻咬住大腿的根部,虽然隔着睡裤,但那柔滑细嫩的皮肤,还是明确地感受到了口腔的炙热和湿润……
  "你……你干什么!!"公孙惊得拼命想要抽回脚,只是,白锦堂却抓紧了不放,唇齿的侵袭渐渐地向下。
  "不……你……啊!"公孙无力,只好伸手去推白锦堂的头。
  "呵呵~~"白锦堂笑得邪魅,灼热的气息故意流连在公孙最敏感的部位,"昨晚,可是你说冷,抓着我不肯放的。做了你一夜的暖炉,你总该请我一顿早饭吧?"说完,张嘴,凑了上去
  "啊!……住手~~你~~"
  "乖~~"
  "呀……呵~~嗯……"
  隔壁房间,穿着圣诞老人睡衣的双胞胎正在墙边忙碌着。
  大丁盯着热感仪里显示的两个交缠的身影擦口水~~
  小丁拿着高倍窃听器贴着墙壁擦鼻水~~
  "哇!!老大在亲哪里啊??"
  "天,公孙叫得好性感~~"
  "呀!!老大的动作好大胆!!"
  "哇哇~~喘得好有节奏感!!"
  "咦呀!!明显两人的温度在升高哦!看!从黄色变成红色了!!"
  "老大加油!!听公孙的喘气声已经没力气了~~"
  "对呀!对呀!!多年的媳妇熬成婆啦!!干脆吃干抹净算了!!"
  "就是就是!!公孙的柔韧性好像还蛮好的,声线也很赞~~"
  "哥,你流那么多鼻血不要紧吗?"
  "怕什么,到时候你输给我就好了!!"
  "是呀,咱俩都是B型!!"
  "呀!!老大停下来了!!"
  "怎么可以!!才进行到二分之一!!"
  "呀!真的停了!!"
  "功亏一篑!!"
  ……
  被白锦堂吃掉了一半的公孙恢复力气后,直冲浴室,把自己从头到脚洗了个遍。
  死命搓,用力搓,搓搓搓!!
  "死色狼!臭流氓!总有一天弄死你!!……"
  白锦堂惬意地靠在公孙的床上回味着刚才那顿早餐,真是回味无穷啊~~
  "老大~~"双胞胎把堵在洞口的衣橱轻松地移到一边,"chance啊!!怎么不把暴行进行到底??"
  白锦堂轻蔑地瞥了两个部下一眼:"没见识,告诉你们,公孙这种男人就像是咖喱!"
  "那个~~请赐教!!"双胞胎虚心受教。
  "呵呵~~"白锦堂得意地咂咂嘴,"要反反复复地炖上那么几遍,才够味!!"
  "哦~~"双胞胎佩服地点点头,"老大,那锅咖喱在你后面。"
  ……!……白锦堂猛回头,就见公孙一脸杀气地站在他身后,手上一个水桶……
  "那个,公孙,你要冷静!!"
  "冷静?"公孙冷笑着道,"我很冷静,现在帮你也冷静一下"
  抬手,泼~~~
  双胞胎老老实实地把头缩回洞里,在拉上衣橱时,还不忘对公孙竖了竖拇指,道:"干得好!~~大嫂!!"
  "嘭~~"地一声,空水桶飞了过去,砸到衣橱上。
  公孙气得满脸通红,喘着气,回头就见湿漉漉的白锦堂笑得灿烂依旧,"你生气的时候最性感!!"
  "呀!!!"公孙猛地冲进厨房,提着菜刀就杀了出来,"我要宰了你!宰了你!!"
  "哈哈哈哈~~~"
  隔壁
  大丁小丁重新钻进被窝。
  "那个,我觉得应该让小昭给公孙做下心理辅导,不然他迟早被老大逼疯!!"
  "我觉得老大才需要做心理辅导,再这样下去,很有可能被小白逮捕!!"
  "逮捕??什么罪名??"
  "性骚扰!!"
  ……
  送走了发飙的公孙,白锦堂心满意足地照着镜子打领带。
  "老大,都准备好了。"丁家的双胞胎道。
  "董事会我自己去开就行了!"白锦堂转身拿起外套,"你俩去查点东西。"
  双胞胎对视了一眼,"老大,你想查晚宴上的枪击案?"
  穿上外套,白锦堂笑:"有人想给我来个下马威,我们初来乍到,可不能让人看扁了。"
  "是!"丁家双胞胎点头答应。
  "对了!"出门前,白锦堂回头,"你两从外面调几个机灵一点的兄弟回来。"
  "……!……"双胞胎微微有些惊讶,"老大?"
  白锦堂笑:"不用担心,不干别的什么,只是叫他们暗中保护公孙和小昭。"
  "……是。"
  9点,S.C.I. 办公室会议室
  桌上堆放着连环狙击案和红灯区砍人案件的资料。
  S.C.I.的组员们个个表情严肃。
  白玉堂先给大家介绍了一下白驰,随后很快进入了正题。
  "昨天的行凶者名叫杨锋,19岁,是m大化学系的学生。"王朝拿着资料说,"他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遗弃了他,而他母亲有毒瘾,半年前因为吸毒过量死了,三个月前,他开始在红灯区附近作案,砍伤的都是妓女和白粉妹,还有昨天的那个案子。"
  "我检查了他的电脑!"蒋平搓搓手,把一台笔记本电脑放到桌上,"他也收到了邮件,你们看!"
  众人看显示屏,就见短短一行字:
  "能解救她们的,只有你!"
  署名依然是:Killer training camp——凶手训练营。
  "这个案件的性质需要重新定位!"白玉堂看展昭,"猫儿,你来。"
  展昭点头,把用证物袋密封起来的打火机放到中间:"原本以为只是一起比较单纯的连环杀人案,不过现在看来,是一起组织性犯罪案件。"
  白玉堂点头:"这个Killer training camp,凶手训练营,很有可能是一个专门制造犯罪的组织。"
  "我有些不明白。"赵虎挠挠头,"为什么呢?看不出什么动机啊!被害者之间也没什么关系,如果是职业杀手组织,怎么用的都是些菜鸟??"
  "说到被害者,我发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哦!"说着,蒋平快速地在齐磊和杨锋的电脑里调出了一个文件夹。
  "这是齐磊的电脑,你们看!"说着,蒋平点开文件夹,就见里面都是关于被害者的个人资料,也包括威尔森教授和乔恩金。"
  "霍!那么详细啊?连几岁割过盲肠都有??"马汉看着资料,随手点开了一段视频——里面立刻出现了淫秽的场面,就见一个老态龙钟的男人和一个女童纠缠着……"
  "这是什么?"王朝看蒋平。
  "呵,这个老头是第二个死者,著名的商人,慈善家,这个女童是他捐赠的对象。"蒋平点开资料。
  "禽兽!"赵虎狠狠地啐了一口,他就这么做慈善?!
  "还不止这些。"蒋平道:"其他两个被害者也是十足的伪君子!"
  "那威尔森博士和乔恩金呢?"展昭问。
  "这个就有些奇怪了!"蒋平道:"我做过技术分析,其他三个死者的证据都是真实的,不过,乔恩金和那个老博士的所谓罪行都是伪造的。"
  "伪造?"白玉堂皱眉。
  蒋平点头:"没错,照片都是电脑拼的,根本不是真的。"
  "杨锋的电脑里呢?"展昭赶忙问。
  "也有!"蒋平接着点开文件夹。
  就见都是些妓女及白粉妹的报道,没有详细的其他受害人的资料,只有齐乐和昨天那个活动的预告。"
  白玉堂转脸看展昭:"猫儿,专业分析。"
  展昭点头:"很明显,齐磊和杨锋的共同点是他们都有一定的人格障碍,齐磊是人格分裂,杨锋是偏执……是有人利用了他们的特点来操控他们犯罪。"
  "齐磊用的是狙击,杨锋用的是刀和自制的汽油弹~~而这些技能都和他们本身的擅长有关!"王朝说。
  "对!"马汉点头,"齐磊在射击俱乐部学过,杨锋又是化学系的学生……很好地发挥了他们的潜能。"
  "嗯……"一直在一边听的白驰伸手拉了拉坐在身边的展昭的衣角,自从来到S.C.I.之后,小白驰就像小狗跟着主人一样跟在展昭后面,看谁都是怯怯的。
  "怎么了?"展昭转头看他。
  "我……我想发言~~"白驰小心翼翼地说。
  "呵~~~"S.C.I.的众人都被逗乐了,白驰见大家笑他,就更加怯怯了。
  "你说吧。"展昭道,"我也想听听你的意见。"
  "……"白驰红着脸,低头道:"那个,齐磊,和杨锋,都是m大的学生……他们的资料,学校的资料库里,是什么时候泄露的……可以黑一下校园网的资料库,看看那段时间,谁访问过……"
  "啪!"蒋平猛地一拍桌子。
  吓得白驰差点咬到自己舌头,下意识地抓住展昭的衣袖。
  "好小子!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蒋平蹦了起来就冲向自己的电脑,"就学校那个小网站,十分钟黑掉他!!"
  ……
  众人看向白驰的眼神立刻变得不一样起来。
  展昭拍拍他,"很好。"
  "真……真的?"白驰眼睛眨啊眨,怯生生地瞄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对他赞许地笑了笑。立刻,白驰红着脸低下头,揪着衣角。
  展昭看着他的样子摇摇头,要做白家的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马汉,你那边怎么样?"白玉堂问。
  "我在射击俱乐部里转来一圈,听了一节理论课,很不简单。"马汉用手指敲自己的下巴。
  "不简单?"白玉堂感兴趣地看他。
  "看起来是不经意的,不过,讲师们都很刻意地透露着一些关于狙击的知识。"马汉道,"而且,办了会员证后,进去练枪用的不是气枪,而是杀伤力很强的真枪。"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正想开口,就听门外电脑前的蒋平大喊了起来:"头!头!有发现!"
  众人赶忙冲了出去。
  蒋平指着电脑屏幕,有些兴奋地说:"我进入了校园网的管理员程序,发现在半年里,有一个ID多次访问这两人的信息页面。
  "能查出来是谁么?"白玉堂眼中闪着兴奋的光。
  "我刚才打电话给电信公司,他们给了我一个名字。"说着,把写着名字的便签递到白玉堂面前。
  白玉堂看了眼名字,就笑着问展昭:"猫儿,耳熟么?"
  展昭看着便签上的名字:贾郑岩。
  "齐磊他们的班导?"展昭惊讶地问。
  "呵呵……"白玉堂冷笑,"齐磊是他学生,看就看了,杨锋跟他八杆子打不着,他看他资料干什么?"
  "头!盯着他!"赵虎道。
  白玉堂点头:"是要盯!不过你已经暴露了,王朝,张龙,你俩去!"
  "是!"
  "那……那我呢?"赵虎急。
  "你啊??"白玉堂按他头顶,转向会客室的方向,齐乐正坐在里面,"你给我全天24小时盯着这丫头,有人想杀她灭口,她肯定是知道什么!"
  会议很快散去,众人各忙各的,马汉跟着展昭和白玉堂进了办公室:"头!我有个想法!"
  白玉堂看着他,叹口气:"你小子,是不是想去射击俱乐部当卧底?"
  "嗯!"马汉认真地点头:"那家俱乐部肯定有问题,我想伪装成他们的下一个可利用对象,只是……"
  "只是,你要装成错乱,最好是一看就有人格分裂症"展昭笑着接口,"对不对?"
  "呵呵。"马汉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展博士,你真的有读心术来着……我怕那个利用人的,也很专业,别他一眼就看出我是装的。"
  "你确定你要去?可能很危险,而且假装心理异常非常的累!"展昭严肃地问马汉。
  "嗯!"马汉用力地点头。
  "好!"
  随后,展昭坐下,给马汉详细讲解了人格分裂的病因,具体表现,特征等等……别说马汉,就连一边的白玉堂和白驰,也是听得心惊胆颤~~
  两个钟头后,展昭满意地拍了拍马汉的肩膀说:"你出师了!"
  马汉高兴地跳起来:"下午我就行动!"
  "等一下!"白玉堂叫住他,"先试验过,再去!"
  "试验?"其他三人同时望他,怎么试?"
  白玉堂对马汉指指隔壁展昭的办公室,待会儿,我叫个人进去,你要让他相信你有人格分裂,我就答应你去!"
  马汉自信满满地走进了展昭的办公室,白玉堂对着外面就喊了一声:"赵虎~~"
  赵虎端着咖啡跑进来:"头,什么事?"
  白玉堂叹了口气:"你和马汉是不是很熟?"
  赵虎点头:"是啊。"
  展昭皱着眉道:"马汉有点不对劲,我们问他,他又不说,你最好去看看。"
  "??"赵虎一愣,"他怎么了?失恋啦?"
  白玉堂和展昭摇头:"你快去看看吧,他在隔壁的办公室。"
  "好!"赵虎屁颠屁颠地跑去了隔壁。
  进门,就见马汉呆呆地坐在椅子上,抬头望天,双眼呆滞。
  "兄弟,怎么啦?"赵虎凑近,边喝咖啡边问。
  马汉缓缓地低下头,注视着赵虎的眼睛:"怎么办?我好像完了。"
  赵虎接着喝咖啡:"嗨,得了吧你,又不是第一次失恋了。"
  马汉注视着他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地说:"我身体里,好像还住着个女人……"
  "噗~~~"赵虎满口的咖啡,都喷在了马汉脸上。
  ……
  十分钟后,马汉悠闲地走出了办公室,对等在门口的展昭和白玉堂比了个V的手势,转身离去。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推门进去,就见赵虎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好像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虎子,你没事吧?"白玉堂小声问。
  "啊~~"赵虎看白玉堂,视线又移到展昭身上:"博士~~你给我看看,我好像也有人格分裂……"
  ……—口—
  白玉堂指着门口道:"那个,刚才马汉……"
  "哦!"赵虎点点头,虎了吧唧地说,"他是分得很厉害!"
  展昭点点头:"那你呢?"
  赵虎歪着头:"我……我好像也分了……"
  ……
  白玉堂拉着展昭退到外面,给赵虎关上门。两人面无表情地回到白玉堂的办公室,关上门。
  三秒钟后,众人就听到白玉堂办公室里爆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大笑声,就连门口的白驰,也是捂着肚子,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笑声里,一切都是简单而纯粹。

  凶手训练营 09 爱欲

  监狱的特殊会见室,白玉堂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每次来都觉得很郁闷。如果说只是普通的犯人,不管是打家劫舍的、还是烧杀抢掠的,他都能很好地应付,但是对于这些"特殊"的犯人,他实在是没有太多的办法。
  就象现在他面前的杨锋,昨晚见他时,他是在行凶的犯人,可今天,却成了犯罪的病人。
  杨锋就这样坐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淡漠的像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白玉堂看身边的展昭,对他眨眨眼,意思是,这个我不在行,你来吧。
  展昭点点头,看杨锋:"你还记得我么?"
  杨锋沉默了有十秒钟,缓缓抬起头,看了展昭一眼,点头。
  "你肯回答我几个问题?"展昭问。
  杨锋照旧点头,样子十分配合。
  "那么……"展昭翻看手上的资料,想着从哪里入手,杨锋的配合有点出乎他的预料。
  "我是个疯子。"不等发问,杨锋就自己说了起来,"大家都那么说……"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合上了手上的资料。
  "给我们讲讲你的事情吧。"展昭轻声说。
  "呵~~"杨锋苦笑了一声,开口,说起了他的故事……
  这是一个很大众版本的悲剧,从小生在不幸的家庭里,父亲离弃了他们母子,备受生活压力的母亲必须要靠做一些低贱的工作,来挣取微薄的生活费,不久,就染上了毒瘾。
  毒瘾让她的人生更加的糟糕,疾病、平穷、暴躁、偏见……一切厄运都接踵而至,伴随着杨锋的整个成长过程,所以他变得敏感、自卑、不相信爱。
  很早开始,杨锋就知道自己不正常,他疯狂地恨着女人,特别是那些有毒瘾和卖淫的女人。他开始做梦,梦里,他尽情地砍杀着那些肮脏的女人,让她们的血流成河,点火把她们都烧成灰烬,来净化她们堕落的灵魂。
  于是,他有了第一次的犯罪,那次,他只是砍伤了一个白粉妹,却获得了莫大的快感。回到家中后,他没有再像以前那样失眠,反而是美美地睡了一个好觉,然后,他就开始像着了魔一样不停犯罪,直到昨天被抓。
  听杨锋平静地叙述自己的前二十年,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一样的无动于衷,坦然得可悲。
  白玉堂和展昭听完后,只觉得压抑异常,如果杨锋从不曾犯罪,那他绝对是一个值得同情的人,但是,那么多条人命,那么凶残的手段……可恶的,是他,还是那个在幕后操控他的组织?
  "这个。"展昭把那刻有Killer training camp字样的打火机,放到了杨锋的面前,"你可不可以解释一下?"
  杨锋盯着打火机沉默了一会儿,抬头看展昭和白玉堂:"我不知道。"
  "什么?"白玉堂皱眉。
  杨锋笑:"我真的不知道。"
  展昭看着杨锋的眼睛:"你是从哪里得到那些被害者资料的?"
  "有人寄给我的。"
  "什么人?"
  杨锋摇头,有些坚定地说:"你们不用问了,我想说的,就只有上面那些,别的我什么都不想说。"
  "不想说?"白玉堂有些好笑地看他,"你知不知道这个什么训练营只是在利用你的病,来帮他们杀人而已!"
  杨锋反问,"你没杀过人么?"
  白玉堂一愣。
  杨锋盯着他的眼睛道:"像你这样的人,可以掌控命运,可以保护自己和身边的人,你是不会懂像我这样的,人渣的人生的。"
  白玉堂有些震惊地看着杨锋,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孩子的人生,是一个纯粹的悲剧,但问题是,他竟然不知道怎样去反驳。
  "那他能理解你么?"展昭突然问了一句。
  "他们当然能!"杨锋冷笑着说,"他们给我力量,给我安宁!给我活下去的勇气,让我觉得自己是一个有价值的人。"
  展昭静静地听他说完,问:"我说的是'他',你为什么说'他们'?"
  "……"杨锋有刹那的震愣和慌乱,随即低下头,恨恨地说:"我最讨厌你这样的人!"说着,指了指白玉堂对展昭说,"你比他还要讨人厌!"
  白玉堂皱眉,刚想站起来,展昭却拉住了他,问杨锋:"为什么讨厌我?因为我可以看到你最真实的那面?"
  杨锋点头,再度陷入沉默。
  在那瞬间,展昭其实已经看到了打开杨锋心理防线的大门,他甚至想到了好几种方法来套他的话,但是……不知为什么,忽然觉得很累。其实杨锋并不知道,被窥视内心和窥伺他人内心,一样令人痛苦。
  白玉堂伸手按下桌上的电铃,刺耳的铃声将陷入沉思的展昭惊醒。
  两个狱警走进来。
  "带他下去吧。"白玉堂说,"今天就到这里。"
  杨锋很快被押走了,展昭有些歉意。
  白玉堂微笑,伸手揉揉展昭的头:"没关系猫儿,我们慢慢来,你累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随后,白玉堂一脸轻松地站起来,对展昭说:"我想走走,我们走回去吧。"
  "你的车呢?"展昭问。
  "明天再来拿好了。"白玉堂穿上外套,"想不想走?"
  "嗯。"展昭点头,两人并肩走了出去。
  低着头边想边走的展昭没有注意到,白玉堂的眼神正紧紧追随着他,里面闪动着一丝光芒,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
  开完了冗长的董事会议,白锦堂揉着有些酸涩的眉心,走出了白氏的大楼。
  坐进车里,握着方向盘,白锦堂考虑着:"应该想想办法,拉近一下和公孙的距离,他现在觉得自己就像个性骚扰的变态,应该让公孙见到自己更有品味的一面……嗯~~"
  边想边开车,转过弯后,眼前一亮。
  就见公孙站在公寓楼下的车道边,似乎是在等待什么。
  白锦堂远远地欣赏着,感觉像在品读一件艺术品……公孙似乎是刚从S.C.I.回来,没有了白大褂,只随意地穿着一件黑色的v领毛衣,黑色的便裤,优雅地站在路边,白皙的肤色、纤细到四肢、精致的关节、黑色的碎发……就连那副无框的眼镜,都是说不出的性感~~
  白锦堂美滋滋地把车开向前,想来句:"美人,要不要搭便车……"
  只是,遐想还没完,眼前就插进来了一辆白色的轿车,停在公孙的面前。
  公孙似乎等的就是这辆车,他笑着和车子里的人说了什么,然后上车。
  虽然离得很远,但是白锦堂还是看清了车子里坐的,就是那天晚宴上和公孙相谈甚欢的,那个叫方静的经纪人。
  公孙上车后,方静就发动了车子。白锦堂在反应过来前,已经本能地开车跟了上去。
  车子在不远处的一家法国餐厅前停下来,两人下车,有说有笑地走进了餐厅。
  白锦堂把车停靠在路边,面无表情地拿出一包烟,点燃一根,静静地坐在车里,注视着餐厅。
  公孙和方静在靠窗的一张位子上坐下来,微笑、交谈、点餐、进餐……
  白锦堂只是一根一根地抽着烟,一点表情都没有,只有后视镜里映出的那张脸上……说不出的冷酷与狠戾。
  在餐厅里进餐的公孙,全然不知道白锦堂就在外面。他是在下班时接到方静的电话的,因为是多年不见的老同学,所以上次巧遇后,就交换了电话,没想到方静真的约他吃饭。
  "你好像很吃惊。"方静喝着红酒,笑着看公孙。
  公孙很老实地点点头。
  方静笑:"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公孙耸耸肩,自己变没变他是不知道,不过眼前的女生倒是变得翻天覆地!他记得印象中的方静是个文静内向得有些胆怯的女生,学习用功,穿着保守……可是现在,她却时髦优雅,事业有成。
  "那件事之后,一直都没有机会跟你说谢谢。"方静放下酒杯。
  "呃……已经很久了,别放在心上。"公孙轻松地笑笑。现在,可以轻松地谈论这件事,可当时,对于这个年轻的女学生来说,真的是晴天霹雳~~没错,方静曾经吸毒。
  公孙一直不明白,那么品学兼优的一个女学生,为什么会有毒瘾。
  上学时,公孙因为懒得上体育课,经常会装病,拿着书到医务室或者天台待上一呆就是一下午,于是,在天台上,他偶遇了想要自杀的方静。
  在救方静时,公孙注意到她小臂上的静脉注射孔。
  而更不巧的是,两人在天台上的动静,惊动了顶楼办公室的几个老师,情急之下,方静拉住公孙,就对老师说,他们是情侣。公孙看着方静祈求的眼神,也就没有否认。
  然而,作为校园大众偶像的公孙谈恋爱了,这可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更奇怪的是,对象还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生。
  为了帮方静,公孙并没有对这件事情进行过解释,他每天都会有一定的时间和方静在一起,虽然只是自顾自地看书或者上自习。
  半年后,方静就转校了,从此之后,彼此间也没有了联系。
  "你……怎么样?"公诉有些尴尬地吃着饭,没话找话。
  方静看他,笑着说:"我已经戒了。"
  "……!……"公孙脸上的惊喜和如释重负,引得方静咯咯地笑了起来。
  "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转学?"
  "……为了戒毒?"公孙认真地问。
  "哈哈~~"方静无奈的摇着头说,"因为我在那家学校已经混不下去了!"
  "怎么会?"公孙不解,难道遇到了什么麻烦?
  方静无力地注视着公孙:"你真是迟钝得可以啊,你知不知道,我每天至少可以收到十封恐吓信,威胁我不可以和你在一起!"
  公孙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方静又笑:"没办法,谁让我个丑小鸭把校草霸占了呢?"
  看明白了方静眼中的笑意,公孙也尴尬地笑了起来。
  整顿饭,气氛融洽,笑语不断。
  大约一个小时之后,进餐结束,在离开餐厅前,方静突然问了一句:"对了,那个案件怎么样了?"
  公孙微微一愣,才想起来,方静应该是问晚宴上的那起枪击案,"我不是很了解,我一般不参与调查。"
  "我送你回去吧。"方静说。
  "不用,我想走一走。"公孙回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隐隐的不悦,感觉……其实方静约他出来的最终目的,就是问刚才那句话……难道前面的谈笑都是表演?方静,到底变了多少?
  看出来公孙表情的变化,方静苦笑着道:"你真的一点都没变呢……不过这也是你吸引人的地方。"
  两人在门口道别,方静开车离去,公孙悠闲地踱步往回走。
  "嘟嘟~~"没走出几步,身后就响起了,有些急促的喇叭声。
  回头,就见一辆熟悉的黑色奔驰,缓缓地停到了身边,白锦堂探身打开车门:"上车。"
  公孙吃惊,他不是说今天有董事会么?怎么会在这里。
  而且,平时白锦堂看到他,不是飞扑上来,就是调笑两句,今天有些——严肃……
  不过,生性最懒,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的公孙,当然是选坐车而弃走路的了。
  坐进车里,就被那呛人的烟味熏的直咳嗽。
  "咳咳……"怎么这么大的烟味,没见你抽过烟啊。"公孙挥手驱赶着烟,抬手想要把车窗按下来,只是按了几下,没有反应。
  "车窗坏了么?"公孙边按边问,得不到白锦堂的回答,就有些好奇地回头看他。
  此时的白锦堂,正专心致志地开着车。虽然面无表情,但公孙还是感觉到了一丝异样,今天的白锦堂,有一些可怕。
  "……你怎么了?"沉默了一会儿,公孙忍不住问。
  白锦堂还是没有回答,只是车子却开得飞快,而且,不是朝着回家的方向。
  "你……你要去哪?"公孙微微有些不安,白锦堂今天很不一样。
  不理会公孙,专注开车。
  "停车!"公孙有些动气地说:"我要下车!"
  白锦堂还是不理。
  公孙抬手想打开车门,但是,车门是锁着的。
  "白……白锦堂,你要做什么?"公孙不解地问身边的人。
  车子嘎然停住,公孙猛地一震,幸好绑着安全带,但那前冲力还是弄得他晕头转向,肩膀被安全带勒得生疼。
  "你……发什么神经?!"公孙气极,想骂人,却被白锦堂的表情吓到……
  眼前的白锦堂,完全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有些脱线、死不要脸的变态,而是……如此令人害怕。
  "你……"公孙惊慌地伸手抵住靠过来的白锦堂,"怎么了?"
  白锦堂脸上的戾气渐渐敛去,留下一派的冷酷与平静。
  "公孙。"他缓缓开口,伸手抓住公孙的下巴,和他对视,"看见了么?这才是真正的我!"
  "什……什么意思?"公孙向后靠,白锦堂却又逼近:"我会杀死所有想染指你的人,不论男女。"
  "你……"
  "我喜欢你。"白锦堂凑近,对着吓傻了不知所措的公孙狠狠地道,"所以我要你!现在!"
  夜幕降临,湖滨路上,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惬意地漫步在挂满了彩灯的梧桐树下。
  左侧是平静的湖面,湖上的游船,灯火闪烁。
  右侧是车流涌动的公路,车尾灯交织成绚丽的灯网。
  展昭走在前面,白玉堂稍稍落后,静静地跟着。
  惊讶于白玉堂的安静,展昭边走边用余光看身边的人,只是,那人一直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
  "猫儿。"
  正在纳闷,白玉堂却开口叫了一声。
  展昭转回身,看身后的白玉堂。
  光影交错间,眼前的人,仿佛是独立于这喧嚣繁华之外的存在……清晰异常。
  白玉堂走上了一步,站到展昭面前。
  "猫儿……"吸了一口气,认真地说,"我们……改变一下,好不好?"
  展昭微微一愣,有些不自在:"改……改变什么?"
  "呵……"白玉堂强装镇定地笑,"我们的状态……关系……"
  展昭脸微微泛红:"什么?"
  "一直都很……"白玉堂努力地镇静,"很……很暧昧。"
  展昭抬眼看他,不说话。
  "那个……"白玉堂挠挠头,"我想……明确一下。"
  "……嗯……"好半天,展昭轻轻地嗯了一声。
  "你……你同意?"白玉堂有些惊喜。
  "……嗯……"
  白玉堂好笑,轻轻抬起展昭的下巴:"猫儿,'嗯'什么啊?"
  展昭抬头看他,眼神相对,只是静静地等着。
  "我……"白玉堂有些局促,"我喜欢你。"
  ……
  展昭沉默了好一会,直等到白玉堂觉得自己头发都白了,就见展昭轻轻地点点头:"嗯。"
  看到展昭的反应,白玉堂愣住:"嗯??"
  "……嗯。"
  "嗯?"
  "嗯!"
  白玉堂的嘴角渐渐地咧大,笑意从嘴角一直延伸到眼睛。伸手把展昭拉到自己的身前,低头……
  "猫儿……"轻柔地吻住 ,"我喜欢你。"
  展昭抬头有些青涩地回应,惹得白玉堂惊喜交加,"我想要你……现在……"
  就听展昭小声地说了一句:"死老鼠,得寸进尺!!"
  世间的所有人,都可以呼吸清新的空气,沐浴普照的阳光。但是,灵魂却有不一样的归宿,有的被爱包围,有的被恨纠缠。如果心中藏着一份宽恕,就会躺在纯洁的云端;如果心中藏着一份怨恨,就会沉入黑色的泥潭。
  电脑的显示屏上,清晰地显示着邮件的到来。
  "为何只有你得不到幸福?为何只有你孤独?"
  眼泪,顺着微笑的脸庞滑落,勾勒出扭曲的线条,手中,彩色的药丸……
  这水源比墨还黑,滚滚流动着。我看见水底的池沼中,许多满身污泥的灵魂,他们赤着身子,非常愤怒地相互殴打,撕咬,将彼此的身体弄得残破不堪。
  愤怒的人永远得不到救赎,他们只能诅咒,喊叫,在无尽的深渊里咆哮、咆哮……
  ————————《神曲》地狱第五层

  凶手训练营 10 情迷

  夜色下偏僻的马路上,一辆黑色的奔驰,几乎已经融入了周围的背景色里。
  公孙有些惊恐地看着眼前陌生的白锦堂,张嘴刚想说话,白锦堂就恶狠狠地吻了上来。
  狭窄的空间,让两人的身体几乎紧紧地贴在一起,公孙抵抗,可是根本连手都抬不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和他差得太多了,光是感受那种气势,都会让人不自觉地发抖。
  白锦堂的吻,带着一份狠戾的粗暴,但又极有煽惑性,唇齿交融间,舌头不停地侵入,舔尝着那敏感柔软的口腔,几乎是像要通过喉咙进入体内一般,公孙只觉得几乎断息,连呻吟都发不出来,只是感觉周身的力气都在离自己而去,脑子渐渐失去思考的能力,那触碰的感觉越来越清晰强烈,还有那丝丝莫名的,让他羞耻的快感……
  在感觉自己就要窒息的一刹那,白锦堂放开了他的唇。公孙软软地躺在不知何时被放倒的车椅上,喘息。
  刺耳的撕裂声传来,公孙的意识渐渐恢复,就觉胸前一片微凉,缓过神来,白锦堂竟已经扯开了他的毛衣。
  那双注视着自己身体的眼睛,让公孙想到了看着猎物的兽类,身子就又不听使唤地颤抖了起来,抬手去阻挡白锦堂扯开他皮带的手,慌乱地想要坐起来,却又被狠狠地压倒。
  "住手……"公孙捶打这低头在自己胸前舔舐亲吻的人,那唇舌经过之处,留下的是斑驳的痕迹和如同灼伤一般的火热……白锦堂恶意地试探着,当他轻轻地咬到公孙的侧腰时,身下的人猛地挣动了一下,全身绷紧,腰微微地抖……
  "呵……"
  白锦堂对着公孙笑了一下,伸手抓住他的腰,将他抱起来一些,随即,低下头流连在那纤细的腰际,啃噬一般地咬弄了起来。
  "啊~~"公孙惊叫一声,立刻咬住下唇,不要发出这种声音,但是白锦堂却不肯放过他,一把扯开那碍事的裤子,公孙就觉腿间微凉,明白白锦堂的意图后,吓得他激烈地反抗起来。
  "不要……你……啊……"公孙只觉得白锦堂的碰触可怕异常,每到之处,毕将他逼得叫出声来。
  "你……怎么了,为什……啊……"无可抗拒,只得问原因,那可以明确感觉到的暴怒究竟是因为什么?
  "那个女人是谁?"白锦堂边吻着,边问,公孙惊惧地感受到抵在自己股间的那坚硬灼热,睁大了眼睛,"你走开!走……啊!"
  "说,她是谁?"白锦堂伸手拽下自己的领带,解开衬衣的扣子。
  公孙看着他的动作,说不出的恼怒,使出全身最后的力气推他:"不关你事!"
  白锦堂盯着公孙的眼睛,笑,"你是在邀请我么?"
  公孙看到他眼中那丝危险的光芒,慌乱地摇头:"不要这样……"
  "呵……"白锦堂笑着低头咬住公孙左胸前小小的凸起,惊得公孙倒吸一口冷气,"住手……"
  "住手?"
  "啊~~"
  白锦堂在公孙的惊叫中,一把扯下他的裤子。分开公孙的膝盖,把自己挤进他双腿之间,低头审视几乎是全裸地呈现在自己面前的身体。
  极少运动,让公孙身上的皮肤白皙无瑕。
  "真美。"白锦堂赞叹着,低头开始享用这份纯白的柔软,唇齿由腰间一直向下舔舐到大腿的内测,品味着那份特有的滑腻,感受微弱的抗争,说不出的满足和燃烧得更高的欲望。
  "不要,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公孙有些绝望地望着白锦堂。
  "当然知道……我做梦都想这样做。"
  "啊……不……嗯……"
  白锦堂邪魅地笑着,伸出舌头,隔着纯棉的单薄内裤,逗弄着公孙的欲望,"你也有感觉么?"
  "闭嘴!闭嘴……啊……"
  白锦堂已经抬起上身,一手扶正公孙的下巴,狠狠地吻住,一手从缝隙中探进公孙的内裤里,轻缓地揉弄了起来。
  "嗯……唔……"公孙难耐地扭动着,白锦堂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公孙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手脚麻软无力,全身的感受都集中到了白锦堂手所掌握的地带,微微的疼痛,和难言的快感,本能地弓起腰,连头皮都感觉到火热……眼前隐隐的白光……"啊~~"
  腰部剧烈地颤抖了起来,白锦堂却故意使坏地松开了手。
  "嗯……"隐隐的失落闪现在公孙的眼睛里,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时,公孙羞愧得几乎想要杀了自己,他用仅有的力气扭动着,想要挣脱出白锦堂的控制,下唇已经咬得发白,倔强和自尊让他拼命忍着眼里的泪水,绝不要在这个人面前服软,"你……放开!"
  只是,现在这副模样,再凶悍也只是增加些情调而已,白锦堂看得有趣,贴上去蹭了蹭。
  公孙感觉到抵在自己火热上的,是更加坚硬硕大的炙热,脸上立刻红了一片,"无耻~~混蛋……啊……"
  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公孙只剩下骂人的力气。
  "哈哈……"白锦堂好笑地把公孙抱起来,迅速地把他剥干净,抓住那精致的脚踝,把身下人的双腿分开,放倒了腰侧……
  "住手……我不要……不要……"公孙惊惧地看着白静堂的举动,但自己却一丝都无法违抗。
  "放松……乖。"
  "啊……你……你干什么?"公孙感觉到白锦堂的手伸到了自己的身下,摸索着,按压探寻,突然深入……
  "好紧……从没使用过么?"白锦堂边吻着公孙汗涔涔的鼻子,边将探进去的中指蠕动向前,探寻着内里的柔软和湿热。
  "住……住手……"公孙摇着头扭动着身子,想要远离那开拓自己身体的手指,却不知道那样只能令接触更彻底……第二根手指也适时地进来……两根手指在紧致的内里交缠扩张,公孙几乎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白锦堂手指的关节和皮肤纹理……三根……
  "啊……不要……停下……"公孙无力地把头偏向一边,汗湿的头发紧贴在两鬓,说不出的惑人与艳丽……
  "不要停么?"白锦堂开始转动手指,扩张的同时,在内壁的四周按压着,像是在寻找什么,"听你的,不停。"
  "不……不是……啊!"突然,公孙惊叫着绷紧了身体,惊恐地看着白锦堂,白锦堂微笑,凑上去在公孙耳边道:"别那么大声哦……说不定会被路人听到。
  ……!……公孙猛地想起来,他们是在路边的车里,可就在这一分神的瞬间,就觉白锦堂一手抓住他的腰背,将他抬起来,体内的手指撤出,突如其来地空虚感,随即……比手指火热巨大数倍的物体猛地冲了进来,狠狠地撞在刚才手指锁定的一点上,
  "呀啊……"公孙就觉眼前一片煞白,耳边微微的耳鸣,伸长纤细的脖颈,头无力地后仰。刚才没有完成的释放,突如其来,灭顶的快感和被侵入的疼痛,几乎让他窒息……
  "呵……"白锦堂没有动,而是轻轻地在公孙体内调整着姿势,感受他体内每一寸的柔软,也让身下人充分地感受他的坚硬……看着这个平时冷若冰霜的人无力地软倒在自己身下,承受着自己的侵入和占有……征服的快感,促发了他体内最原始的欲望。
  "公孙……"轻咬着那纤细的脖颈,感受着薄薄皮肤下血管中奔腾的生命力,白锦堂在他耳边喃喃;"放松,宝贝……好好感受……"
  "嗯……啊……"公孙被刚才突然降临的高潮卸光了全部的力量,只是难耐地摇着头,眼泪再也忍不住。
  白锦堂有些惊讶地看着公孙略显脆弱的表情,微微地不忍,但更强烈的是欲望……该死的性感……
  缓缓地律动起来,引来了公孙机械地颤动,腿难耐地抽搐着,那种致命一般的快感,他会死的……
  "不要……不……"公孙的意识似乎已近不太清醒,只是用微弱的声音乞求着,说不出的动人……
  再也无法忍耐的白锦堂,轻吼了一声,快速地律动起来,每一次都狠狠地撞击着公孙最致命的敏感处,每一下,都会弄得身下人呻吟颤抖。渐渐陷入无意识状态中的公孙,就像一片飘絮一般,随着白锦堂的动作颠动起伏。那人在自己体内尽情地驰骋耸动,予取予求,而他能做的,只是呻吟、摇头和忍住梗在喉咙里的尖叫……直到白锦堂低吼着,将自己释放在他的体内,彻底地陷入黑暗中。
  ……
  稍稍做过整理后,白锦堂用西装盖住蜷缩在座椅上的公孙,才惊觉这人真的是纤巧,怎么一件外套就可以彻底盖住……
  重新发动车子,驶向近郊的一处别墅,那是他最近刚刚购置的,本想在公孙生日时带他来,没想到早了两个月……
  他现在需要一张床,不是用来休息,而是再一次地,更好地感受身边的人……刚才的,远远不够!
  海米粥下锅,慢慢熬。
  香酥小鱼微甜微脆,下粥刚刚好。
  还有蟹黄包子,蒸得又白又软……
  香喷喷的气味从厨房一直飘出来,绕啊绕,飞进了卧室。
  展昭的鼻子比脑袋更先醒了过来,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坐在床上闻啊闻~~好香啊。
  在厨房忙碌的白玉堂,估计那猫差不多已经被"熏"醒了,就走过来,推开了卧室的门——果然。
  见展昭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呆呆的样子,白玉堂笑着拉开了窗帘。
  明媚的阳光有些晃眼,展昭眨眨眼,适应着光线,又清醒了几分。
  白玉堂走到床边,坐下,凑过去在展昭嘴上亲了一口:"猫儿,早。"
  ……///……展昭好像有些反应不过来,愣了两秒钟后,红着脸推了那耗子一把,抬袖子擦嘴。
  "死猫!不准擦!"白玉堂抓他手腕子,"亲我一下。"
  展昭惊得瞪大了眼睛。
  "干什么?昨晚我们讲好的!"白玉堂说得理直气壮,"你想不认帐啊?始乱终弃!"
  展昭脸上的红晕开始向耳朵和脖子蔓延~~死耗子,不要脸!谁有乱你?!
  "来。"白玉堂笑眯眯地凑上去。
  展昭斜眼瞥他,突然对着门口一指,"啊!!"
  白玉堂本能地回头,门口什么也没有啊,正纳闷,就觉腮帮子上一热,反应过来时,展昭已经从床上下来,飞也似地奔进了洗手间。
  白耗子在卧室里喜得抓耳挠腮,耗子尾巴都翘上天了,还在有节奏地摇啊摇~~
  展昭冲进了洗手间,开水龙头准备洗脸刷牙……话说,这白耗子嘴上怎么会有柠檬味呢??
  抬眼,就见自己的牙刷杯旁边,放着白玉堂的牙刷杯……他的牙膏是~~柠檬味??果然!
  展昭意识到自己在胡思乱想什么,眼前粉红色的泡泡都快冒出来了,赶忙掬了把凉水泼脸:"展昭!!你要振作啊!!"
  抬起头,手却还是鬼使神差地伸过去拿起了那管牙膏——柠檬味道耶,要不要试一下。
  "猫儿。"
  被这突如其来地一声吓得蹦了起来,展昭转身,就见白玉堂莫名其妙地站在门口,"呃,我想问……"
  展昭立刻把牙膏扔回洗脸台:"问什么?只是看一下而已,又没有要用!谁要用你牙膏!我最讨厌柠檬味!!"
  白玉堂有些惊讶地看着展昭,随即,露出一抹狡黠的笑,说:"猫儿,我是想问你,鸡蛋要一面煎,还是两面。"
  ……//////……
  十秒钟的沉默后,展昭抬手抓起牙膏就向笑得一脸得意的白玉堂扔了过去!"死老鼠!滚出去!"
  "嘭"地一声关上洗手间的门。
  里面的展昭脸上开始冒蒸汽,外面的白玉堂拿着牙膏笑得嘴都歪了……呵呵,柠檬味啊~~~
  美味的海鲜早餐还是把展昭一早的坏心情消灭得干干净净!猫么,只要有鱼吃,自然都是高兴的。
  "喵~~"白玉堂的手机响,拿起来看显示。
  "我哥的??"白玉堂震惊。
  展昭奇怪地看他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手机不是你送给他的么?"
  "呃……不是这个问题。"白玉堂有些无奈地说,"我以为他只会打电话,没想到还会发短信。"
  "你怎么讲得你哥跟白痴一样??"展昭喝粥。
  "事实上……"白玉堂点开短信,"他就是个电子白痴~~"
  ……
  看着短信的内容,白玉堂沉默了。
  "怎么了?"展昭好奇问。
  "啊~~"白玉堂表情复杂,"这个,什么意思?"说着,把手机递给展昭。
  接过来一看,就见白锦堂发过来的短信是:"G.S. QINGJIASANTIAN!……>__,☆ @@@@@"。
  展昭皱着眉看了半天,摇头……不明白。
  白玉堂挠头:"这个G.S.是什么意思?什么组织的缩写??"
  展昭摸着下巴;"嗯~~啊!"
  "什么?"白玉堂见展昭似乎是明白了,连忙看他。
  "德国人G.S.欧姆发现了欧姆定律!!"展昭点着头说。
  "哈??"白玉堂一脸佩服地看他,"你觉得我哥会知道"欧姆定律"是什么么?"
  "……"展昭沮丧,"不会……"
  "这个QINGJIASANTIAN呢?是个单词??"白玉堂接着问。
  "不像啊,肯定不是英语单词……也不是法语……西班牙语也不是……"展昭努力地想啊想,白玉堂有些心疼地揉揉他头发,"猫儿,别想了,我哥就会讲中文。"
  "他不是一直都呆在国外么?"展昭不解。
  "是啊,他在国外也讲中文。"白玉堂点头。
  "那别人听不懂怎么办?"
  "他才不管别人听不听得懂呢。"
  ……
  "干脆,问问吧。"白玉堂打了个"?"发过去。
  半天,白锦堂回了一条过来。
  点开,是张图片。
  白玉堂和展昭凑近手机仔细看,是一张自拍照:白锦堂举着手机笑得灿烂,被子盖到胸口,头发凌乱……啊,不是,这些都不是重点啊!!重点是,他怀里躺着的——是公孙~~肩膀和手臂裸露在外面,斑斑点点……
  "咳咳……"展昭和白玉堂同时被粥呛到。
  缓了好久,理智才飞回来,就见照片下面还有一句话:"D. JIAYOU!!"
  只是,现在两人已经没有心思去研究那些字母究竟是什么意思了,白玉堂脸上也出现了少有的红晕,一把抓住已经可以当蒸汽机用的展昭:"猫儿,不如我们……"
  "呀~~"展昭拿起背后的靠枕就砸了过去,"闭嘴!"
  "为什么,我们不可以输给他们!!"白玉堂追在转身奔逃的展昭后面。
  "我不听!!!不准说!!!"展昭抱头就冲进了卧室,一把关上门,死命抵住。
  "猫儿,开门,我们就在卧室里做吧,"白玉堂拍门。
  "闭嘴!不准说那个字!!"展昭抵住门,狠狠骂,"你们俩兄弟都不是好人!!"
  "哪个字?是'做'么?"白玉堂继续拍门,"猫儿,我们做吧!!"
  "滚!滚出去!!"展昭大喊,"不准你再靠近我!!!"
  "猫儿……我会努力的,会比大哥更……"
  "闭嘴!……不准说那种话!!!"
  "猫儿……"
  "哼!"
  ……一日之计在于晨……
  杂乱的节奏,嘈杂的音乐,伴着台上人近乎歇斯底里的叫喊和摆动。
  赵虎就觉自己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头痛欲裂——这都是些个什么乐队啊??
  一边的音乐经济人张华笑着对他说:"现在的年轻人就喜欢这种很吵的音乐。"
  赵虎不置可否地点点头,把注意力放在一边的齐乐身上,他的工作,只是保证她的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齐乐还是决定来参加音乐公司的面试。由于齐磊的过世,"沸点"乐队一下子知名了起来,再加上齐乐他们也算是被音乐经济直接推荐来的,所以,在面试的会场里,引起了很多人的瞩目。
  陈瑜轻轻拍拍齐乐,指指站在不远处的赵虎:"护花使者啊?"
  "切……"齐乐翻翻白眼。
  "不错哦。"陈瑜笑,"还是个警察,上次救了你命是吧?"
  齐乐瞥她,"想什么呢?不错又怎么样,上次那两个更不错。"
  "对哦!"陈瑜立刻来了兴致,"我喜欢那个姓白的!帅得都没谱!!"
  "呵~~"齐乐冷笑,"你少犯贱了,人家是正经人。"
  "正经人怎么了……"陈瑜噘嘴耸耸肩,"等我们出了名,要什么没有?!"
  "呼……等出名了再说吧。"齐乐叹了口气,凑过去,小声说,"小瑜,你有没有……"
  "……?"陈瑜看看齐乐,"你想要呀?"
  "嗯。"齐乐点头,"我难受的厉害,怕待会儿表演的时候撑不住。"
  陈瑜拉着她说,"走。"
  两人小心翼翼的往走廊走,赵虎转头看到,就跟了上去。
  "去哪?"拦住齐乐。
  "要你管?"齐乐瞪他一眼。
  赵虎好笑,"我说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就不知好歹呢?有人想要你的命,我是在保护你。"
  "用不着!"齐乐白一眼,"我命硬,全世界的人都死绝了,我还活着呢。"
  "你!"
  "好啦好啦!!"陈瑜连忙劝住,"我们是去上厕所,怎么帅哥,要不要一起去?!"说完,拉着齐乐就跑了。
  "呵~~"赵虎气得哭笑不得,心说"人家不是卧底就是暗哨,我倒好,在这照顾个丫头片子~~"
  气呼呼地走到女厕所门外等着。气归气,不过任务还是要完成的。
  因为表演棚里有相当好的吸音设备,所以再吵闹的声音也传不出来,整个走廊都静悄悄的。
  赵虎隐约听到女厕里传来了交谈声……皱眉。
  齐乐靠在洗脸台上,催促陈瑜:"快点儿!"
  "别急啊。"陈瑜翻衣服口袋,拿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颗彩色的药丸,"给。"
  "就一颗?再给一颗。"齐乐接过药丸。
  "你不要命啦?这东西吃多了会死人的。"陈瑜收起瓶子。
  "吃少了不管用!!"齐乐伸手就把瓶子抢了过来,又拿出一颗。
  就在他想把药塞进嘴里时,"嘭"地一声,门被撞开。
  赵虎满脸怒气地冲进来,一把拍掉齐乐手上的药,"你不是保证过不再吸了么?!"
  齐乐和陈瑜都是一愣,但随即,两人对视了一眼,同时哈哈大笑了起来。
  赵虎被笑得莫名其妙,就见陈瑜晃着瓶子道:"你以为是毒品啊?是止疼片!"
  "止疼片?"赵虎有些不解,"你吃止疼片干什么?"
  齐乐笑得直喘,拍着赵虎道,"你没交过女朋友啊?"
  "……?……"
  见赵虎还是一脸的茫然,齐乐和陈瑜笑得更厉害。
  "你不知道么?"陈瑜说,"女人每个月都会疼的~~"说完,留下面红耳赤的赵虎,两人大笑着离开了厕所。
  赵虎叹了口气,再一次为自己的不幸默哀了一下,随即,拿出纸巾,小心翼翼的抱起了地上的两颗彩色药丸,放进口袋里,离开。
  M大教职工公寓的一座公厕门外。
  王朝把吸剩的烟蒂扔到地上,抬脚踩灭。
  张龙看看表:"这贾郑岩什么毛病?进去都十几分钟了,还不出来?"
  王朝耸耸肩:"咱俩跟了他都一天了,他不是上课,就是闲逛,看不出什么不妥。"
  "……十五分钟了。"张龙再次看表。
  王朝皱眉:"不对劲。"
  两人对视了一眼,快步走进公厕……
  就见贾郑岩正趴在洗脸台前的地砖上。
  "贾郑岩!"唤了一声,毫无反应。
  张龙上前探他鼻息,又按他的颈动脉……回头对王朝摇摇头。
  王朝一言不发,皱着眉,看着贾郑岩尸体边,散落的彩色药丸。

  凶手训练营 11 恶魔之子

  展昭和白玉堂来到S.C.I.的办公室,就见里头空荡荡的,窝在电脑后的蒋平叼着面包探起身来,跟两人打了个招呼。
  "人呢?都出去啦?"白玉堂问。
  蒋平点点头:"徐庆说去替赵虎的班,听说他就快被那个小丫头折腾死了,王朝和张龙还在跟踪贾郑岩,公孙今天没来。
  "咳咳~~"展昭和白玉堂听到公孙两个字,脸色尴尬地咳嗽了两声。
  "你又熬了一宿?"展昭看着蒋平的黑眼圈。
  "唉~~"蒋平无奈地摇头,"我本想查查那个什么凶手训练营的资料,结果网上关于什么凶手啊,杀手啊之类的消息实在是多到看都看不过来,还有两个人约我一起去自杀!"
  这时,大门被推开,小白驰抱着箱子走了进来。
  "早啊。"展昭和气地跟他打招呼。
  "早……我,我来,报道。"白驰怯生生地对白玉堂说,"白……白队……长"。
  白玉堂觉得好笑,这小子,实在不像是白家人,"手续都办好了?"
  "嗯"白驰点头。
  "这张办公桌是空的。"蒋平很热情地整理着身边的办公桌,"你和我一样是文职,咱俩做邻居吧。"
  "好……好啊。"白驰高兴地抱着箱子走过去,展昭几乎可以看见他屁股后面一条尾巴,正使劲地甩啊甩……
  晃晃头,赶走脑袋里那不厚道的想法,展昭笑问:"这么把你挖过来,你们上司没有不高兴吧?"
  "没~~"白驰红着脸低头,心说,他们差点都放炮庆祝了,就是因为说和他一起执勤有生命危险,所以大家都避开他,他才会一个人去巡逻的……
  "我……我应该,做……做什么?队……队长。"白驰鼓起勇气问白玉堂。
  白玉堂耸耸肩,你先熟悉一下,然后在最快的时间里找到你适合干些什么。
  "还有。"白玉堂拍拍白驰的肩膀,"你叫我哥就行了,我长那么大,还没当过哥呢。"说着,朝展昭瞪了一眼,"尽叫别人哥了。"
  "嘿嘿。"展昭笑,跟白驰说,"这里的人你都可以叫哥哦,不要紧,放松一些。"
  "嗯!"白驰高高兴兴地用力点头。
  白玉堂和展昭同时感觉到小白驰身后的尾巴摇得更欢了,再次晃头,今天怎么了?尽是幻觉~~
  "小白,小展。"们被敲响,负责联络的卢方走了进来,说:"有人找你们。"
  展昭和白玉堂往卢方的身后望去,就见站着一位打扮得体的妇人,不是亚裔,银发满头,五十来岁,高雅端庄。
  "有什么事么?"白玉堂问。
  那位夫人用一种审视的目光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开口:"是展博士和白警官么?"
  两人点头,回忆了一下,确定不认识这位女性。
  "这位是劳拉女士,是威尔森博士的夫人。"卢方给众人介绍。
  展昭和白玉堂脸上都出现了一丝讶异。
  "博士说,他想见你们,有关于案子的线索提供给你们,你们是否愿意随我去一趟医院?"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跟随着这位夫人到了S市一家高档的私人疗养院。
  "嗨!展!!"威尔森博士靠在沙发上,嘴里叼着烟斗,依然是神采奕奕。
  "哦~~白警官,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看着红光满面,胖了一圈的威尔森博士,展昭和白玉堂对望了一眼,心说:"这老外,哪里有病啊??"
  "博士,你怎么又开始抽烟了?小心被护士小姐骂~~。"从门外走进来的一个人笑着说。
  展昭和白玉堂回头看,是那天在宴会上见过的那个好莱坞明星,乔恩金。
  "哈哈,不用介意,乔恩,快过来,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威尔森博士显然和乔恩已经很熟识了,招呼他过来。
  乔恩很有礼貌地跟展昭和白玉堂握手,"你们好。"在和展昭握手时,乔恩轻轻地按了按展昭的手心,微微一笑,展昭觉得有一丝异样,身边的白玉堂已经皱起了眉。赶忙拉了满脸杀气的白玉堂一把,展昭笑着问威尔森:"博士,您说有关于案情的线索提供给我们?"
  把白玉堂按到沙发上坐下,展昭瞪他,示意他少安毋躁,正事要紧!
  白玉堂瞪一眼回去,要不是有正事,非揍得他满地爪牙!!愤愤抬头,却见乔恩对他意义不明地一笑~~
  爆!
  展昭一把掐住白玉堂的手臂,疼得他一个激灵。
  瞪:臭猫!干什么?
  瞪:不准打架!
  白眼:那小子欠揍!
  瞥:暴力耗子!
  怒目:他调戏你!
  瞪:你有什么证据??
  愤愤瞪:哼!!
  眨眨眼:乖~~
  "我是想给你们看看这些东西。"全然没有注意到白玉堂和展昭已经用眼神吵了一架,威尔森博士拿出了两个信封放在桌上。
  "这是……"展昭和白玉堂伸手接过,打开,每个信封里都有一叠照片和一张卡片。
  第一个信封里的照片是齐磊的,一半是他白天拿着贝斯的青春模样;一半是他晚上拿着狙击枪的冷酷模样……
了另一个信封里,是杨峰的照片,一半是白天拿着课本的学生模样,一半是晚上砍杀时嗜血的表情……两张卡片的内容都是一样的,黑色的卡片,正面是血红色的四个字——恶魔之子,反面是一个拿着镰刀的恶魔的图案,和一排英语字母——Killer
training camp。
  展昭和白玉堂看得目瞪口呆,异口同声地问:"这什么时候寄来的?"
  威尔森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有些忧虑地道:"今天早上,出现在我房间门口的。"
  信封是纯白的,上没有署名,也没有地址。
  白玉堂不解地看威尔森,"这些照片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会寄过来给你?"
  威尔森点点头,说:"亲爱的白警官,你不是研究心理学的,难怪不明白,不过展,你应该看明白了吧?"
  白玉堂惊讶地转头看展昭,就见他微蹙着眉头,一脸的担忧,缓缓地说:"多重人格。"
  威尔森拿起烟斗抽了两口,满意地点头道:"没错。"
  见白玉堂还是一脸困惑,威尔森耐心地解释了起来,"我最有名的关于心理学的作品,是《创造另一个自己》。简单地说,我毕生致力于研究人类的性格和行为的动机。对于人格分裂,心理学上是存在争论的,主要分为两大派系,一说是共生,一说是寄生。所谓的共生,是指人格分裂是平等的,分裂的两种或两种以上的人格共同占据着一个身体。寄生,则认为分裂的人格是衍生的,是寄托着本尊而生存的。"
  抽了一口烟,威尔森继续道:"不过,我的学术理论和这两种说法都不相同。我认为,人格分裂根本不存在。"
  "不存在?"白玉堂看展昭。
  展昭点头,补充道:"博士的理论曾在心理学界引起过一场很激烈的争论,他认为人格分裂实际上只是一种妄想,是人脑根据人不同的动机,塑造出来的假象。"
  "对。"威尔森站起来,踱到窗边,"我坚决否定人格分裂是与生俱来的这种论调,人格分裂是不存在的。"
  "那这些信件?"白玉堂若有所思地道,"是为了驳斥你的理论?"
  威尔森赞许地点头:"不错……"
  白玉堂和展昭又对视了一眼,同样的感觉——蹊跷!
  "我活不了多少年了,荣誉、金钱、什么我都享受过,以前,我很乐见大家为了我的理论而争论不休,但是现在,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愚蠢……如果只是为了驳斥我的理论而伤害无辜的生命,我真是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威尔森停顿了一下,回头看着展昭和白玉堂说:"我决定,帮你们引出那个人。"
  "引出?"展昭不解。白玉堂也有些疑惑地看他,"你打算怎么做?"
  "博士准备为自己举办一次康复晚宴。"一旁的乔恩说,"邀请的都是心理学界的人。"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
  "我不认为这是个明智的决定!"白玉堂皱眉,"风险太大,你很后可能再次受袭击!"
  "我早说过了,我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威尔森固执地摇头,"我邀请两位今晚来参加这次宴会。"说着,递过来两份请柬。
  "无论两位去不去,宴会都会按时举行。"威尔森说,"我希望届时,两位可以找到嫌疑人。"
  展昭和白玉堂无语,这老头,根本不是在征求意见,而是在下命令……这么老了还玩命,太乱来了。
  一肚子困惑地走出疗养院,白玉堂打开车门,"我说猫儿,这条线索实在有些诡异啊。"
  "嗯。"展昭点头,"不过,这倒是个机会。以那个组织那么嚣张的作风,这次宴会一定会去参加。"
  "对了。"发动汽车,白玉堂有些好奇地问展昭:"你不是也研究过一阵子什么人格分裂么?你是哪一派的?"
  "哪派都不是。"展昭笑,"有空为了这种事情吵的不可开交,还不如研究一下怎样治愈来的比较有用吧。"
  "哈哈~~"白玉堂点头,"有道理!猫就是猫!"
  "你说的话根本不合逻辑!"
  "哪里不合了?"
  "有没有道理跟是不是猫根本没关系!"
  "我又没说你有道理是因为你是猫!"
  "那你是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因为你有道理,所以你是猫!"
  "因为你有道理,所以你是猫!跟你有道理因为你是猫!之间有本质区别么?"
  "当然有!"
  "哪里?"
  "一个猫在前面,一个猫在后面!"
  ……
  "你干吗不说话?"
  "死耗子!"
  "什么?"
  "因为你是死耗子!所以不说话!!"
  "……臭猫,学我说话!!"
  "哼~~"
  Dididididididididi~~~~
  白玉堂按下免提键:"怎么了,王朝?"
  "头!贾郑岩死了!"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惊,"怎么死的?"
  "还不是很清楚,初步认定是服毒自杀。"
  "我们马上回来。"挂掉电话,白玉堂提速,飞快地向警局驶去。
  S.C.I.办公室里。
  白玉堂和展昭听张龙和王朝讲完了案件的经过。
  "这是什么药?"白玉堂拿起袋子里的彩色药丸仔细看着,淡黄的底色上,螺旋状分布着彩色的条纹。
  "具体要等检测后才能分辨。"张龙道,"只是奇怪那小子干吗要跑去公厕自杀?"
  "我……我可不可以看一下。"白驰突然说。
  王朝把药递给他,白驰接过来看了一下后,说,"这是止疼片。"
  "止疼片?"白玉堂好奇地问,"怎么这么奇怪?"
  白驰道:"是给小朋友用的特制止痛药,我去年开刀之后……之后……"
  白驰的声音小了下去,因为大家都在看他,脸上满是笑意。
  "你是说你去年开完刀后,医生给你开的止痛片是儿童止疼片??"王朝好笑地问白驰,"你开什么刀?"
  "……"白驰红着脸,小声说,"肠……肠套叠~~"
  ……众人沉默,互望一眼,笑——儿童病!!
  "这不是重点~~"白驰小声嘀咕。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一声,让众人把注意力都放回到案子上。
  "贾郑岩跑公厕里吃儿童止痛片干什么?"蒋平不解。
  这时,S.C.I.的大们被推来,赵虎揉着酸痛的脖子进来,"娘的,那个丫头,气死我了。"
  众人转脸看他。
  "你们在干吗?"赵虎抬眼见众人围在会议室里,立刻很感兴趣地冲进来问,"有什么进展?"
  一眼瞅见了桌上袋子里的药丸,"怎么这里也有这个药?"
  "什么?"白玉堂一愣,"你见过这药?"
  赵虎从口袋里拿出了纸巾包着的两颗药丸,"这里就有。"
  "你从哪里弄来的?"王朝惊。
  赵虎见大家都瞪大了眼睛看他,小心翼翼地看白玉堂,"头,你们是不是又玩什么花样耍我呀??这次我绝对不上当!!"
  张龙抬手就在他后脑勺上来了一瓢,"说正经的呢!!"
  "刚才齐乐想吃来着。"赵虎挠挠头,"那个叫陈瑜的女生给他的。"
  "齐乐吃止痛片干什么?"王朝奇怪。
  "我明白了。"展昭道,"止痛片里有一定量的吗啡成分,多服容易让人产生幻觉。"
  白玉堂皱眉,"齐乐是用止痛药来代替毒品?"
  "代替应该办不到。"展昭摇摇头,"不过可以减缓……只是,止痛片吃多了极有可能丧命。"
  "所以用儿童止痛片来代替,这样,药量会轻一些,误食过量也不会有危险?"白玉堂端详着塑料袋中的彩色药丸,"贾郑岩是因为毒瘾犯了,才去公厕吃止痛片,缓解一下。"
  "吃过量了所以死了么?"蒋平问。
  "只要检测一下尸体,再检测一下药物的成分就行了。"王朝道,"问题是……"
  众部下其转头,看白玉堂和展昭:"公孙在哪里?"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彼此瞟了一眼,同时道:"病了/不知道"
  又瞟一眼,同时道:"不知道/病了"
  瞪~~
  其他众人一头雾水。
  白玉堂咳嗽了一声,道:"公孙要请假,找别的法医吧。"
  众人……更加更加地好奇~~。
  厚重的尼制窗帘把明亮的阳光阻隔在外面,床头暖色的灯光,照得床上蜷缩着的人单薄异常,被子里不知是不是温暖,只是凌乱的发丝和苍白的肤色,显得有些清冷。
  白锦堂把室内的温度调高,不知为什么,他觉得公孙可能会冷。
  昨夜自己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吧……从来不知道自我反省为何物的白锦堂,端着酒杯坐在房间角落的沙发上,心里隐隐有些堵,昨夜的确是如愿了,可是,等他醒后……他宁愿公孙拿手术刀扎他几下,不生气就行~~
  床上的人微微地动了一下。
  白锦堂立刻紧张起来,他醒了。
  公孙缓缓地睁开眼睛,渐渐地清醒,看着眼前昏暗的房间。
  白锦堂隐在黑暗的角落,没有出声。
  大概呆愣了有半分钟,公孙用手撑着床想要坐起来。
  "……嗯……"
  只是,这个简单的举动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根本不可能完成,整个腰部以下,几乎没有知觉,全身都像是散了架……回想昨夜,具体情况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在车子里晕过去后,醒来时是在这床上,然后,白锦堂又对他……
  "你怎么样?"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公孙惊了一跳,抬起头,就见白锦堂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
  公孙盯着眼前的人,表情是出人意料的平静。
  白锦堂被他看得有些心虚,道:"我……"
  公孙看着他,缓缓地开口,声音有些嘶哑:"你知道的,我其实并不讨厌你。"
  白锦堂微微地震愣,看着公孙。
  "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感觉很安全……你搬到隔壁之后,我每晚都睡得很好。"
  "公孙……"白锦堂伸手想触摸公孙的脸颊,公孙低头躲开,不再看他,自言自语地说:"现在,我很怕你。"
  白锦堂觉得有些心慌,就听公孙接着说,"你对我做这种事,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抬起头,公孙冷冷地说:"你救过我的命,昨晚,就当我还你,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看见你。"
  "公孙……"白锦堂伸手想要抓住他微微颤抖的肩膀,却被公孙冷冽的眼神震慑。
  "你要是再碰我,就等着给我收尸。"公孙费力地支起身体,找寻自己的衣物。
  "你……再躺一会……"白锦堂看着公孙吃力的动作,难得地不知所措起来。
  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一把将公孙按回床上。
  被他一折腾,公孙摊倒在床上彻底动不了了。
  白锦堂给他盖上被子,直起身,道:"你再躺一会,我出去!"
  说着,转身往房门走,打开门,背对着公孙,白锦堂低声说:"我不该强迫你,但是我不后悔……我只知道我喜欢你,抱歉,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人。"
  回头有些悲哀地看着公孙,"没人教过我,或者是曾经会的,后来忘了……"
  关上门,一切归于平静。
  公孙躺在床上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白锦堂,为什么你不能多等一会……
  "心理学家都很有钱么?"白玉堂看着眼前富丽堂皇的别墅,问身边的展昭。
  展昭有些答非所问:"个人喜好吧。"
  两人在侍者的引领下,进入了别墅的花园。
  威尔森热情地跟客人们交谈着,完全看不出异样。
  "展博士,又见面了!"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惊喜地看着身后出现的庞煜——这可是条大鱼啊。
  庞煜的身边陪着乔恩金,白玉堂一看他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就想揍人。
  "玉堂,我想喝饮料。"展昭对白玉堂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把乔恩支开,我想单独和庞煜聊。
  巧的是,没等白玉堂开都,乔恩就说:"饮料在那边,我带你去吧。"
  无所谓地耸耸肩,白玉堂对展昭使了个眼色,意思是"小心",就跟着乔恩走了。
  庞煜啜了一口手中的香槟,意味深长地看着乔恩和白玉堂转过人群,走向花园的深处,笑了一下。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他。
  "你朋友和他一起去不要紧么?"庞煜突然问了一句。
  "……有什么要紧?"展昭一愣,"不是去拿饮料么?"
  "呵呵……"庞煜笑,"饮料好像应该在那边。"指了指相反的方向。
  "那为什……"展昭有些不明白。
  庞煜凑过来,小声地说:"据我所知,你朋友是乔恩最喜欢的类型……"
  展昭震愣了片刻,脸色立刻变了,转身就追了过去。
  庞煜笑,继续喝酒,目光落到了人群中的威尔森身上,冷笑。
  跟着乔恩走到花园深处,四周冷僻无人。
  "这里好像没有可以被叫做饮料的东西?"白玉堂看看四周。
  乔恩踏近一步,和白玉堂对视。
  "你那天救了我,我还没有谢你。"
  白玉堂觉得他有些奇怪,"又不是我救你的。"
  "呵……"乔恩笑着伸手,轻触白玉堂的下巴,凑上前道,"你真可爱~~"
  等白玉堂反应过来时,乔恩已经凑了过来,似乎是想要吻他,惊得他毛都竖起来了,正想抬脚踹飞他,就见旁边冲来一人,扑过来狠狠把乔恩踹了出去。
  "哎呦~~"乔恩被踹翻在地,揉着腰直哼哼。
  展昭站在那里,喘着气狠狠瞪他一眼,拉起白玉堂转身就走。
  "你怎么不揍他??"展昭边走还边愤愤不平,挥着拳头,"揍得他满地找牙,从此不能人道!!"
  "猫儿。"身后白玉堂有些不可置信地叫住了展昭,"你吃醋啊?"
  "什么?!"展昭脸上烫得厉害,"你不是散打冠军吗??有人吃你豆腐干吗不揍他。"
  看着酸溜溜的展昭,白玉堂笑得嘴都合不上了:"我不还没来得及动手么?你就跟只恶狼似的扑过来了。"
  "哼!"展昭狠瞪眼睛都笑咪了的白老鼠。
  转身甩手往花园里走,嘴里骂:"死老鼠!眼带桃花,招蜂引蝶,拈花惹草!!"
  身后老鼠美滋滋,翘着尾巴跟上。

  凶手训练营 12 命运

  两人再度回到了花园,却发现原本站在那里的庞煜已经不见了。
  对视一眼,展昭耸耸肩,"被他避开了。"
  白玉堂傻呵呵地笑,看来在这猫眼里,还是我最重要。
  展昭朝他翻翻白眼。
  这时,威尔森教授拿着酒杯走到花园的中央,大声说:"很高兴众位今天能来,这次的经历,让我充分地意识到,心脏对于心理医生来说是多么重要。"
  幽默的话语,引来了在场宾朋的笑声。
  "下面!让我们来干一杯!为了健康。"说着,威尔森举杯。
  众人也都举起杯来一饮而尽。
  展昭和白玉堂手上没有杯子,自然也不用喝……所以,他们看到了不寻常的事情。
  就见威尔森博士的夫人,那位端庄的劳拉女士,突然摇摇晃晃地快步向威尔森走了过去。
  寒光一闪。
  白玉堂大叫一声:"危险!"
  劳拉已经举起了手中的刀……
  刀直刺入威尔森的腹部,白玉堂的一声"危险",让威尔森转过了身,因此,刺中了正面,而不是侧面。
  劳拉猛地拔出刀,举手又要刺。
  此时,白玉堂已经飞身一把将她扑开,按住她手腕,刀掉到了地上。
  只是,原本温文娴静的劳拉此时就像是疯了一样,挣扎着,想要扑过去抓地上的刀。
  白玉堂用力制住她,就觉这老妇人力气大得惊人……不对劲。抬头对愣在一边有些无措的保安们喊了一嗓子:"都愣着干吗?过来帮忙!"
  保安们如梦初醒,连忙走过去按住拼命反抗的劳拉。
  展昭已经打电话叫救护车并且报了警。
  威尔森博士捂着腹部倒在血泊里,但意识还清醒,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疯叫着的妻子,用仅有的力气对保安们说:"别伤害她……"
  救护车和警车在第一时间赶到,威尔森被送去了医院,劳拉也被警察押走。
  白玉堂拍拍灰,看走到他身边的展昭。
  "猫儿,怎么看?"
  展昭眉头紧锁:"太奇怪了……"
  "是啊!"白玉堂点头,"跟鬼上身似的,我还没见过哪个老太太那么大力气的。"
  "鬼上身?"展昭喃喃地重复着。
  "就像换了个人一样!"白玉堂整理了一下衣服,突然愣住,"换了一个人?"
  展昭点点头,然后朝四周扫视了一圈,对白玉堂说:"庞煜不见了。"
  白玉堂皱眉,这事情也太蹊跷了,说着,掏出手机,拨通了S.C.I.的电话。
  "喂~~"电话立刻被接起,白玉堂微微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接电话的是白驰。
  "白驰,就你一人在办公室?"
  "嗯……嗯。"白驰四周望望,蒋平正趴在桌子上流哈喇子,赵虎照顾了齐乐一天,也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你现在马上到市医院去。"白玉堂简洁地说,"威尔森被人刺伤了,你去那里等着,他一有情况马上通知我。"
  "呃 ……"白驰刚想说什么,白玉堂已经挂了电话。
  左右看看,蒋平和赵虎依旧打呼噜,白驰有些着急地挠挠脑袋,拿起包包就飞跑了出去。
  办公室里,赵虎边打呼噜边坐起来,朝也是满脸清醒的蒋平看看,"小家伙一个人去不要紧么?"
  蒋平擦口水:"让他锻炼锻炼呗。"
  别墅花园里堆满了警察,来宾们也都受了一定的惊吓,乔恩金瘫坐在椅子上,直愣愣地看着前方。
  白玉堂面色铁青地查看着现场,一个警员递过一个小巧的手提袋给他,是劳拉的。
  打开手提袋一看,白玉堂脸色更差了几分。展昭连忙凑上去,就见白玉堂从手袋里拿出一个小药瓶,里面装着的是半瓶彩色药丸。包里还有一张卡片,和寄给威尔森博士的白色信封里那两张一模一样:黑色的卡片,红色的字迹,还有拿着镰刀的恶魔。
  这是凶手在他们眼皮子地下犯罪,白玉堂和展昭别提多窝火了。
  "送去鉴定一下成分。"把药瓶递给警员。
  Didididdididi~~~~电话响
  白玉堂接起。
  "喂?……哥……"
  "白驰?教授情况怎么样?"白玉堂有些焦急。
  "没……事。"白驰道,"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
  白玉堂长出了一口气,一旁紧张地看着他面部表情的展昭,也松了口气。
  "哥……"白驰似乎还有话说,"那个教授他,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说……'恶魔之子'"
  白玉堂皱眉:"恶魔之子?"
  "嗯……"白驰点头,"其他什么都没有说。"
  "很好!"白玉堂道,"我已经派警员过去保护他了,你自己回家小心点。"
  "好。"
  挂掉电话,白驰嘿嘿笑着原地走了两圈,刚才他哥说"很好"耶~~他那个超人哥哥夸奖他耶~~
  乐呵呵地跑出医院,想了想还是决定坐地铁回去,刚才打的好贵哦~~
  气喘吁吁地跑到地铁站,在最后一秒种赶上末班车。
  白驰喘着气坐到座椅上,好累,不过好畅快……
  今天应该是他长那么大最开心的一天了。靠在座位上,想着今天的开心事:早上搬到了S.C.I.里,大家都好和气哦,还好有本事。下午听大家分析案情,自己也有帮到忙。晚上独立出任务成功(虽然没什么危险)而且还得到了白玉堂的表扬。最后还成功地赶上了末班地铁!!白驰的人生看来要从此改变了!
  喘了半天终于缓过劲来,才发现这节车厢里只有他一个人……不是,那边还有一个。
  车厢尾部的椅子上,躺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件白色的毛衣,白色的裤子,黑色的头发有些长,他微微蜷缩着躺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白驰赶走脑子里瞬间闪现的那些,有关地铁闹鬼的念头~~振作!!我是警察!!
  壮着胆子走过去,就见那人脸朝里躺着,头发遮住面孔,看不清容貌。
  "先生……先生?"白驰轻轻拍拍他……没有反应。
  "喂,你没事吧?"白驰深呼吸,再拍拍,还是没反应??
  做好那张脸上可能没有五官,或者长得跟贞子一样的心理准备,白驰鼓起勇气,把那人扶了起来。
  乌黑的长发微微散开,露出了面孔,小白驰拍拍胸口,有五官,也不像贞子!!还好~~
  定睛一看,惊得差点叫出来:"好好看哦~~"
  那人并不是很年轻,偏瘦,肤色很白……说他不年轻,是因为他延伸到嘴角的两条淡淡的法令纹,怎么说呢,有一点岁月的沧桑,还有一点点性感,长在这张脸上……白驰不会形容,只感觉好看。
  "你没事吧?"摇摇他,那人的头歪向一边,没有反应。
  白驰脑子里突然闪现了一个有些可怕的念头,他会不会已经……
  颤巍巍地伸出食指,去探那人的鼻息,就在手指接触到他嘴唇的一刹那……那人突然张嘴,含住了白驰的手指。
  "呀~~~~"白驰吓得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倒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那人睁开眼睛,歪着头看地上的白驰,随即,捂着肚子倒在一边,笑得肩膀直颤。
  他的笑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是看得出他非常的高兴,几乎眼泪都笑出来,斜长的凤目里水光氤氲……看得呆坐在地上的白驰有些傻。
  那人笑过一阵后,重新坐直了看白驰,眨眨眼,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上唇。
  白驰脸腾就红了,愤愤地站起来:"原来……原来,你骗我!!"转身就想走,却被那人拉住。
  "肚子好饿~~"那人拉住白驰,凑过来抱住他腰,头埋在腰间蹭了蹭,像撒娇一般地说:"胃疼~~"
  白驰呆站在原地,耳朵里回响着那人的声音——好空灵……
  哭笑不得地看着正跟自己撒娇,但是年纪明显比自己大的人,可怜兮兮的,好像真的很饿。白驰无奈地坐到他身边,从包包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过去,"吃……吧。"
  那人看了看巧克力,又看了看白驰,仰起头,张嘴说:"啊~~"
  白驰一愣,才明白那人是要自己喂他……看在自己今天心情很好的份上,白驰剥掉塑料包装,把巧克力小心翼翼地放到那人嘴里。
  吃完一块,那人又靠在白驰肩上蹭蹭:"还要。"
  "你……你怎么知道我……我还有??"白驰奇怪地看着他。
  那人也不回答,只是靠得更近:"我还要~~"
  ……
  白驰把包包里的四块德芙巧克力都塞到了那人的嘴里,那人才咂咂嘴,心满意足地靠在白驰肩头休息。
  "你刚才,干……干吗要吓人?"白驰有些气鼓鼓地问。
  那人不理他,而是凑上去在白驰身上闻了闻,说:"医院。"
  一惊:"你……你怎么知道我去过医院?"
  得意地转开脸。
  白驰突然对他很感兴趣,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疯,不过又好像不疯~~
  "我叫白驰。"决定努力和他沟通一下。
  那人回头看他一眼,又弯着腰笑了起来。
  白驰红着脸,"是……白驰!驰骋的驰!!"
  那人停住笑,看白驰,道:"你姓白?"
  "嗯!"白驰点头,"你呢?"
  那人凑到他耳边说:"不告诉你。"
  ……
  白驰决定还是不要和他沟通了!
  "你有什么困扰?"那人却说起话来,"你给我吃东西,我帮你解决一个难题。"伸出一根手指摆了摆,"不用客气。"
  白驰有些呆呆地看着他,感觉眼前的这人和展昭有些像,都好像可以看穿人心一样,但两人从气质上又完全不同。
  "那个……恶魔之子……"脱口而出,这个困扰了自己一路的词。白驰也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眼前这个人可能会给他答案,"你知道么?"
  那人盯着白驰看了一会儿,微笑,"如果当不成神子,就只好当恶魔之子。"然后意味深长地用手指点点白驰的额头,"因为他们有人类没有的东西。"
  白驰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人,地铁缓缓停下,那人站起来,揉揉白驰的头发,凑到他耳边说:"别担心,你还可以选择。"说完,在他头发上亲了一下,"下次再见。"
  白驰猛地醒悟过来时,那人已经走出了地铁。
  连忙跳起来冲过去,门却在这个时候关了。趴在门上,白驰对着那人大喊:"你叫什么名字~~"
  电车开始前移,白驰向后跑着,他感觉自己似乎已经很接近谜底了,只要再一步。
  那人的身影渐渐远去,在消失前,他抬起手,食指压在唇上,对着白驰笑……
  接近凌晨,白玉堂和展昭才从威尔森教授的别墅回到警局。
  刚出电梯,就见迎面冲过来的赵虎。
  "你干什么?"白玉堂看着一脸受惊过度的赵虎。
  "啊!头,你们回来了啊?我走了!"赵虎言简意赅地回答,冲进电梯。
  "你去哪啊?"
  "去看着齐乐。"电梯门关闭。
  展昭和白玉堂不解地对视了一眼,继续向里走。
  推开门的瞬间,两人就明白了。
  只见S.C.I.的办公室里,坐着脸色阴沉的白锦堂。
  气压好低啊~~
  两人默契地乖乖走进去,"大哥,你怎么来了?"
  白锦堂抬头看了两人一眼,低头继续酝酿低气压。
  展昭望向躲得老远的蒋平。
  蒋平战战兢兢地指指隔壁的法医室。
  白玉堂和展昭立刻了然地点点头,准备开溜。
  这时,办公室的门却开了,公孙拿着文件夹走进来。
  白玉堂和展昭刚想打招呼,就是一愣——公孙看上去,有些虚弱,不是,应该说很糟糕。
  脸色白得吓人,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公孙……"展昭真想上前扶他一把,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事??
  公孙并没有理会他俩,把文件递给白玉堂,说:"贾郑岩的验尸报告,还有那些药物分析。"
  ……!……
  两人一惊,这么快就好了?!
  "贾郑岩是氰化物中毒死的。"
  "氰化物?"展昭和白玉堂愣住,"你是说那些药丸里的是氰化物?"
  公孙点头,说"这些彩色药物的成分各有不同,贾郑岩身上的,是剧毒的氰化物;赵虎拿回来的,是毒麻药之类的混和剂,的确可以止痛;你刚才叫人送来的,是含有king粉等高效制幻剂的混合物。"
  "制幻剂?"白玉堂皱眉,"能让人产生幻觉的药物?"
  公孙点头,"很强的药效。"
  "也就是说,贾郑岩是被杀的,而劳拉袭击威尔森博士是因为吃了迷幻药。"展昭面色严峻。
  "还有没有其他发现?"白玉堂问公孙。
  "暂时就这些。"说完,公孙转身想走,突然晃了一下,本能地按住身边的桌子。
  一直注意着他一举一动的白锦堂猛地站起来,想扶他一把,但手指还没触到公孙的手臂,就被一把挥开。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边看着两人的举动,有些不知所措。
  公孙按着桌面缓和了一下那晕眩的感觉,白锦堂的手悬在半空,不敢靠近,又舍不得撤走。
  展昭上前扶住公孙道:"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吧。"说着,就把公孙扶向自己的办公室,让他靠在沙发上。
  门外的白锦堂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白玉堂突然问,"哥,公孙怎么了?"
  见白锦堂不语,白玉堂想了一下,抽了口气,小声问:"你昨晚上,该不会是硬来的……"
  白锦堂抬头瞪他一眼,叹了口气说:"待会儿帮我送他回去。我最近不会去他那里,让他乖乖在家里呆着吧。"说完,大步走了出去。
  展昭从办公室里走出,来到白玉堂身边,"大哥走了啊?"
  点头:"公孙怎么样?"
  "他在发烧,我想送他去医院,他不肯。"
  白玉堂好笑,这猫真够呆的,这样怎么能去医院,"去医务室拿些消炎药和退烧药来吧。"
  "嗯。"展昭点头走了出去。
  白玉堂在原地转了几圈,还是慢慢踱进了展昭的办公室,靠坐在办公桌上,看着躺在沙发上的公孙。
  公孙闭着眼睛,白玉堂知道他不是睡着了,是不想面对。
  "嗯……"挠挠头,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那个,我打扰你几分钟,行么。"
  公孙缓缓睁开眼睛,真是难得,可以看见白玉堂手足无措的样子。
  叹了口气,白玉堂说,"我不一定能像那猫那样说得很明白,不过……"边说,边撩起自己的袖子给公孙看,"这里。"
  公孙看着白玉堂的手臂,上面有几道比皮肤颜色略浅的痕迹,像是用手抓的,不解地看他。
  "大哥在我很小的时候,出过一次事,你大概知道吧?"
  公孙点点头。
  白玉堂庆幸,还好公孙还蛮配合的,接着说:"后来,他用了两年的时间治疗,等回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像变了一个人。"
  "他回来后,经常跟我和猫儿在一起,我记得有一次,我跟他说,我和猫儿要离家出走,他就把我们困了起来,关在房间里,他怕我们真的走掉。"
  "这个伤,是七岁那年,我跟他吵架,说不要他这个哥哥,他就抓着我不放,死也不放……后来,是我爸硬把他手腕子拽脱了臼,才把他扯下来的,这几道伤,是他死也不肯放手所以抓出来的。"
  "因为和他在一起,我们可能会有危险,家里人就把他送到了国外……直到成年后才又有了来往。"白玉堂似乎是有些歉意,"我和猫儿其实都很喜欢他,只是小时候,看到他还是有些怕。"
  "他和家里的关系很不好。"白玉堂笑着说,"听说他在外面是什么老大、帮派头子,或者黑手党?我也不太清楚,总之就是不需要什么人情味,只需要人家怕他就可以的工作。"
  "我念书的时候,他来看过我们一次。还好猫儿比较细心,听说他一直有写信给大哥,告诉他我们的近况,用他的专业术语讲,大哥属于'心智不健全'"。白玉堂苦笑,"只要喜欢,就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也许是他失去的太多了,所以最怕失去,越是喜欢,就越是害怕……他可能会用比较极端的方式来把喜欢的人留住。"
  远远看到展昭已经拿着药走出了电梯,白玉堂站起来,向办公室门口走,回头对公孙说:"我原本还以为我哥不会再喜欢什么人了呢……公孙,你是第一个敢拿手术刀飞他的人,别放弃他。"
  展昭走进办公室,就见白玉堂走出来,袖子卷到手肘,看见那几道熟悉的伤痕,展昭了然地笑了。
  倒了被热水,走进去,喂公孙吃了药,给他盖上毯子,再走出来,刚到走廊,就被人狠拽了一把。
  "你干什么?"展昭瞪搂着自己的白玉堂。
  白玉堂笑而不语,低头吻上去,边吻,边问:"猫儿,如果你走了,我会怎么样?"
  展昭微微一愣,揉揉他的脑袋,"笨老鼠!!"
  沙发上,公孙把头埋在毛茸茸的毯子里,出神~~
  S市郊外,一座废弃的工厂厂房里,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一个人倒在水泥地上,不停地求饶:"我说~~我说~~"
  他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一头黄毛, S市地下买卖军火的生意,大多都由他搭桥。他拼命地喊着一个名字,说"就是他!就是他买走了枪!"
  黑暗中,走出两个一模一样的身影,有些调皮地说:"早叫你乖乖开口了么,真是的~~白吃那么多苦头~~"
  随后,双胞胎抬起头,对着已经隐藏在厂房某角落很久的人,说:"听到了没?警察!?"
  那人猛地一愣,紧张地手心都沁出了汗。
  双胞胎笑着向外走,嘴上说:"这个名字,应该对你们很管用吧?"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一切恢复宁静,很久很久~~那人才瘫软地坐到地上,全身冷汗。
  费力地拿出电话,按下一个号码。
  "喂?是徐庆么?"
  "对,我是韩彰,你上次让我查枪的来源,已经查到了,买枪的人是——乔恩-金"
  ……
  复仇女神用爪子撕开自己的胸口,击打着自己的心脏然后尖声喊叫。
  我走进一座宽阔的坟场,密集的坟丘让地表起伏不平。棺材都敞开着,里面有烈焰燃烧,传来悲鸣之声。
  走在林立的墓碑间,我想,也许有我认识的人或者曾经认识的人,正在受煎熬
  ———————《神曲》地狱第六层
  手中的彩色药丸洒落,看着它们像有生命一般地跳跃滚动,仿佛是看到了那些被桎梏在命运中的生命,挣扎翻滚。
  "为何只有你得不到幸福?为何只有你孤独?"

  凶手训练营 13 线索

  "猫儿……猫儿……"
  似乎有人在唤他,展昭微微皱眉,转身把头藏到毯子里,不理。
  "猫儿~~"
  还是持续地柔声轻唤,"猫儿,醒醒。"
  "嗯~~"展昭用毯子把自己裹起来,"死老鼠~~"迷迷糊糊地哼哼了一句。
  "再不起来就亲你哦"
  后脖颈传来了湿热的触感~~渐渐上移,含住了耳朵……
  "呀~~"展昭的觉全醒了,捂着耳朵,满脸通红地从沙发上弹起来,愤愤地盯着眼前笑得神清气爽的某只欠打老鼠。
  白玉堂却是凑过去在他嘴上啄了一口:"早上好。"
  ……!……
  展昭惊得一爪子挥向眼前的白玉堂,咬牙切齿:"你个疯老鼠,这里是办公室!!"
  白玉堂笑着耸肩:"有什么关系,门关着呢。"
  展昭揉揉有些酸痛的脖子:"我怎么会在这里?"
  "你昨晚睡着了,公孙在你那里,我就把你抱我这里来了。"
  "那你呢?我把你沙发睡了,你睡哪里?"接过白玉堂递来的咖啡~~还是好困。
  "我昨天也在这里啊,两个人睡一张沙发还真是挤"白玉堂说得轻描淡写。
  "噗~~~"展昭嘴里的咖啡喷了一地。
  "死猫!你给我洗地毯!!!"
  "臭老鼠!难怪我浑身疼!肯定是昨晚没睡好!!"
  "我借你沙发睡你还挑三拣四??"
  "你应该睡地上!"
  "会感冒的!"
  "你这个品种的不会感冒!"
  "什么品种?"
  "你听说过细菌会感冒的么?"
  "又降一级?!"
  "哼~~早餐我要吃鸡蛋饼!你去买!!"
  "死猫!上辈子欠你的!"
  "要放辣酱!"
  ……
  十五分钟后,坐在自己办公室里的展昭美滋滋地喝着牛奶,啃着鸡蛋饼。
  "公孙嘞?"看到沙发上空空的,展昭问白玉堂。
  "哦,他昨晚吃过药后就睡着了,后来我哥来把他接走了。"
  "公孙肯跟他走啊?"展昭小心翼翼地问。
  "他当时昏昏沉沉的,估计没什么意识吧,反正没反抗。"白玉堂边喝着展昭刚才喝剩下的半杯咖啡,边回答。
  "嗯~~~"展昭若有所思地边吃边转眼珠。
  "死猫,想什么呢?"白玉堂好笑。
  "嗯~~"展昭想了想,总结道:"很微妙啊~~很微妙。"
  "头~~"其他的组员陆续到了办公室。
  徐庆跑进来说:"我有重要情报!"
  "叫大家都到会议室集合!"白玉堂说。
  会议室中
  "乔恩金?"众人有些不敢置信地看着徐庆,"你确定枪是乔恩金买的?"
  "没错!"徐庆点头,"消息是韩彰那里来的,应该不会错。"
  "可是……齐磊拿着他给的枪想杀他?!"王朝有些不解。
  "不,齐磊真正想杀毒应该是威尔森教授。"展昭道,"杀乔恩的举动很有可能只是个幌子。"
  "没错,这样谁都不会怀疑他了。"白玉堂沉吟。
  "还有,我昨天查了乔恩金的资料。"徐庆接着说,"他以前是哥伦比亚大学的医学生,毕业后,做了两年的医院麻醉师,后来突然转行做了艺人。"
  "麻醉师?"白玉堂一惊,"也就是他很熟悉毒麻类药物的特性?"
  "昨晚劳拉经过检查的确是药物过量引发了幻觉。"张龙看着昨晚做的笔录说:"据她说,那些药物是镇静作用的,一直都有服用,是乔恩金给她调配的。"
  "哈!证据确凿啊!"展昭似乎有些幸灾乐祸,"这回可以把那个色狼抓回来聊聊了??"
  "色狼?"周围的众人似是不解。
  "咳咳~~"白玉堂咳嗽了两声,"张龙王朝,你两去把乔恩金请到这里来,就说要他配合调查。"
  "头,不申请逮捕他?够级别了,证据确凿啊。"王朝提议。
  "不,现在逮捕还为时过早。"展昭道,"而且他好歹也是名人,会引来过度关注,不利于我们调查。"
  "不是,我是觉得我们找他配合调查,他很有可能不肯来。"张龙有些为难。
  "哦~~"展昭笑着瞥了白玉堂一眼,道:"没关系,你们就说是白队长要请他,估计他屁颠屁颠就跟着来了。"
  张龙和王朝满腹疑惑地走了,白玉堂瞪展昭一眼,"猫儿!好大的酸味~"
  "是吗?"展昭转身朝门口走,回头说,"我先去睡个回笼觉,待会儿好好审审那只金毛色狼!!"
  白玉堂摇头苦笑,这猫,还在记恨呢……
  "头……"一边的徐庆似乎是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话就说。"白玉堂坐到会议桌上看他。
  "那个……你,你大哥的那两个手下……"
  "他们怎么了?"白玉堂问。
  "呃……韩彰告诉我,这次枪支的来源是他们查出的,手法有点……不太大众化。"
  "呵……"白玉堂被支支吾吾的徐庆逗乐了,伸手拍拍他肩膀道:"放心吧,在这里,他们不会干什么出格的事的。"
  说完,就起身出了办公室,心说,"大哥啊大哥,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公孙从床上爬起来,推开身上厚重的被子,喘了口气,差点让被子压死。
  身上感觉还蛮清爽的,头不疼了,虽然还有一些乏,不过已经不像昨天那么难受了。
  从床上下来,摇摇晃晃地走进了浴室,打开淋浴器……
  穿好睡袍,擦着滴水的头发出来,公孙走到客厅里,肚子好像有些饿,自己好像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饿不饿?"
  身后突如其来地声音把公孙吓了一跳,回头,就见白锦堂正站在他身后五六步远的地方,注视着他。
  公孙不语,转过脸擦头发。
  "我说过不来的,不过有些担心还是来看看,你好点没?"白锦堂也不在意公孙不理他,继续说着。
  公孙依旧不语,站在那里发呆。
  "我想和你谈谈。"白锦堂继续努力着。
  公孙走到门口,把门打开,站到门边。
  轻叹了口气,白锦堂无奈地走到门口,出门前,低声对公孙说:"早饭在桌上,吃了饭之后,记得吃药,好好休息。"随后,转身离开。
  公孙关上门,在紧闭的大门前站了一会,听到电梯的开门和关门声,又把门打开,白锦堂却站在门口,微微有些尴尬,"……把,把头发吹干。"
  公孙抬起头看他。
  白锦堂有些激动,幸好还肯看他一眼。
  "呃……我走了。"伸手帮他关上门,白锦堂有些恋恋不舍地走进了电梯。
  公孙站着发了一会儿呆,就去房里找出一个吹风机,靠在沙发上吹头发。远远地看到对过白氏集团的总裁办公室里窗帘卷了起来。
  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拉上客厅里的窗帘。
  吹干了头发的公孙站起来,走到桌边,桌子上放着清淡爽口还热腾腾的中式早餐。
  坐下来,安安静静地吃完早餐,坐到沙发上看一会儿报纸,就起来乖乖吃了药。
  走进卧室,卧室的窗帘也是开着的,没有去理会,而是爬上床,盖上被子睡下。
  远处的白锦堂一直站在窗前注视着,呆呆地看,忘了动作,任手上的咖啡慢慢地变冷,心也渐渐柔软,公孙,你真是很温柔,很温柔。
  警局的审讯室里,乔恩金一派从容地坐着,没有带律师。
  白玉堂和展昭走进审讯室,引来乔恩金的微笑。
  面对面坐下。
  "我昨天也没干什么。"乔恩一脸无辜地说,"至于要逮捕我么?"
  "我们是请你来配合调查的,还是你觉得自己做了什么值得被逮捕的事情?"展昭问。
  白玉堂在心里挥了挥小白旗,不得了,这猫一上来就火力全开,这老外今天非当炮灰不可了。"
  "呵呵~~"乔恩笑着看展昭,"你对我有敌意?这可不是要求配合调查的语气哦。"
  展昭也微笑:"那就别配合调查了,你的条件直接可以转成审讯。"
  "哦?"乔恩似乎是来了兴致:"不知道我符合什么条件呢?"
  白玉堂从证物袋里拿出一个药瓶道:"这是你配给劳拉女士的药?"
  乔恩看了一眼,点头:"没错。"
  "自制迷幻类药物是犯法的。"
  "在我们国家不算啊。"乔恩很惋惜的样子,"我不是很了解你们国家的法律制度……"随后,意味深长地朝白玉堂眨眨眼,"你有空的话,可以指导我一下。"
  白玉堂就感觉身边展昭的气压又底了几分,心里为乔恩祈祷:"上帝保佑你!!"
  "你是不是曾经购买过一把巴雷特M82A1型的狙击枪?"
  "买过。"乔恩回答得爽快。
  "你刚才的回答是承认非法持有枪械?"白玉堂看着他。
  乔恩很快乐地和他对视,"哦,我们国家持有枪械并不违法啊~~再说那把枪已经丢了。还是那句话,你有兴趣的话,可以教我你们国家的法律。"
  白玉堂皱着眉看了看眼前嬉皮笑脸的乔恩,真想揍他一顿,这时,身边的展昭拍了拍他,示意——我来!!
  拿出贾郑岩的尸体照片和那瓶药丸放到乔恩的面前,展昭冷笑着问:"不知道你们国家杀人算不算犯法呢?"
  乔恩看着那些尸体照,有些发懵。
  展昭紧接着说:"我们现在完全有证据起诉你和一起谋杀案有关,你要不要叫你的律师来?"
  乔恩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展昭却不愿意给他缓和的机会,继续紧逼道:"再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这起谋杀案是一起连环杀人案中的一环……你们国家好像对连环杀人犯的刑责很是多样啊,你猜你轮到什么呢?绞刑?或者电椅??"
  有些颓丧地伸手搓搓自己的脸,乔恩瘫软在座椅上,白玉堂挑挑眉,"看来你没什么时间学习外国法律了,好好研究本国法律吧,就你的情况,不死也得判上个两百年。"
  "好好~~"乔恩放弃一般地摊摊手:"你们赢了,我说,我说。"
  接着,乔恩从口袋里拿出了钱夹,打开,指着一张照片给白玉堂和展昭看。
  两人凑上去一看,就见照片中的,是一个笑得十分灿烂的年轻男子。
  展昭在看到照片的一瞬间就明白了乔恩为什会对白玉堂感兴趣……照片中的男子虽然是金发碧眼的外国人,但是,眉宇间和白玉堂颇有几分神似。
  "他叫安格尔,是我一生的挚爱。"乔恩看着照片似乎是在回忆着往事,"他在二十岁时,发生了一次车祸,头部受到了一定的伤害,经常会出现一些幻觉。原本很开朗的他,变得郁郁寡欢起来。我带他去看了当时全美最好的心理学医生,就是威尔森教授。我原本期望可以治好他,可是没想到,没想到他在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治疗之后自杀了。"乔恩似乎是有些激动,"我们如此相爱,他却自杀了,留下我一个,我孤独,无法正常的生活和工作,后来我就到了演艺界发展,那个声色犬马的环境不会让我寂寞。而且这个工作可以让我接触到很多人,我疯狂地寻找着和他相似的人,但是越找,越发现他的独一无二……直到那天在宴会上看到你。"
  乔恩叹口气说:"你和安格尔真的很像,不过你比他坚强得多……他太脆弱。"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所以你恨威尔森教授?"
  "我当然恨他!他只是个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他害死了我最爱的人!你们知道么,我后来才得知,他给安格尔服用的药物和采用的疗程根本就是从没用过的,他在拿我挚爱的人来做实验,为了证明那些日后让他风光显耀的狗屁理论!"
  白玉堂拿出那张恶魔之子的卡片,问:"这是什么?"
  乔恩看了看卡片,吸了一口气,微笑着说:我想说的就这些,其他的,我要等我的律师来。"
  随后,他便一直沉默。
  展昭和白玉堂从审讯室出来,一脸的不爽,着个乔恩和杨锋的状态差不多,似乎对于自己的罪行并不避讳,但当说起那个"凶手训练"时,就都缄口不言了,似是在庇护着什么……真是令人费解。
  "别想了,想得头都炸了,走猫儿,去餐厅吃点东西。"白玉堂拉起展昭就走。
  在警局的餐厅里,白玉堂点餐,拿着托盘站在旁边的展昭看到不远处,白驰正和一个小孩玩着石头剪子布。
  那小孩有些眼熟,白玉堂买了吃的,见展昭呆望着前方,就顺着他目光望去,"哦~~这不是卢方的儿子么?"
  "啊!"展昭也想起来了,是上次案子里的那个小卢珍啊。
  卢珍似乎是一直在输,满脸的不可思议,白驰咯咯地笑着。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不厚道地想:"这两人的心理年龄好像差不多。"对视一眼,找到休闲娱乐的玩具了,两个一脸坏笑的哥哥拿着食物向两个小弟弟走去。
  "啊!展叔叔白叔叔!"卢珍亲昵地和两人打招呼。
  两人和他们同桌坐下,白玉堂问:"你俩玩什么呢?"
  "哦!"卢珍一脸崇拜地说,"他好厉害哦!一直都赢!"
  "那么神?"白玉堂好奇地问。
  "嗯!"卢珍点头,"最开始的时候输了几次,后来就说一直不会输了,果然啊!"
  展昭了然地问白驰:"又是你的高等数学?"
  白驰不好意思地笑。
  展昭抱过小卢珍,在他耳边嘀嘀咕咕小声说了几句,卢珍好奇地问,"真的?"
  "不信你试试!"展昭咬了一口三明治,笑嘻嘻地说。
  "好!"卢珍挽起袖子,对白驰说:"再来!"
  这次,小卢珍一直紧紧盯着白驰的眼睛,而且,每一把都赢了。白玉堂在一边看得直乐,小白驰连输了二十多次后,终于举手投降,"我认输!认输~~"
  卢珍欢呼着就跑了,白驰好奇地问展昭,"为……为什么会这样?"
  白玉堂在一边笑:"别和这猫进行任何赌博类活动!结果一定会输!!"
  展昭白他一眼,对白驰道:"其实很简单,每个人都有一些下意识的习惯,我刚才观察了一下,你出剪刀的时候,眼睛会不自觉地看右下方,出布时,会不自觉地眨下眼,出拳头时,眼珠会偏向左上。"
  "呵呵,真的好像哦~~"白驰傻乎乎地啃着面包。
  "像?像什么?"展昭好笑地问。
  "像我昨天碰到的一个人,可以看穿人心。"白驰一脸神往地说。
  "不是吧?"白玉堂有些不相信,"这种怪物还不止一只啊?"
  展昭狠狠踩他一脚,白玉堂差点被三明治噎到,用力锤胸口。
  "哼!"递杯水给他,展昭接着问白驰:"他看穿什么了?"
  "那倒没有。"白驰眨眼想了想,"不过他说了很有趣的话,我一直想不明白。"
  "哦?他说了什么?"
  他说"如果当不成神子,就只好当恶魔之子。因为他们有人类没有的东西。"
  "哐当……"一声,原本握在展昭手中的勺子落进了汤碗里。
  一边的白玉堂和白驰不解地抬头看着一脸惶惑的展昭。
  "猫儿?"白玉堂拍了拍展昭。
  展昭却突然自言自语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说着,站起来冲了出去。
  "猫儿?!"白玉堂扔下三明治就追了出去。
  小白驰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犹豫了一下,捧着面包跟上。

  凶手训练营 14 神之子

  展昭冲回S.C.I.他自己的办公室,就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一路跟来的白玉堂和白驰见展昭一副心急火燎的样子,都不解地看他。
  "猫儿,你找什么呢?"
  "小白,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买了一批旧的英文报纸?"展昭边找边问。
  白玉堂想了想:"就是你论斤秤来的那些?"
  "对啊……我记得就在这附近的。"展昭越找越着急,"不会是被我扔了吧?"
  "没!在你文件柜右面倒数第二个橱子里。"白玉堂很肯定地说。
  "……?……真的?"展昭有些怀疑。
  "绝对!"白玉堂点头,走过去拦住要拉开橱门的展昭,"我来,这个行为具有一定的危险性。"说着,他侧身让开,猛地一拉橱门,闪!——"哗"地一声,废旧发黄的报纸如"潮水"一般地涌出……
  "怎么会这样?"展昭瞪着那座报纸山发愣。
  白玉堂耸耸肩,"当时你死命往里塞的时候,我就知道有一天它一定会喷发!!"
  "快帮我找!"展昭挽起袖子冲上去扒开那座报纸山,"帮我找一篇名叫《The son of the gods》的文章,大概是七几年的报纸上的。"
  "The son of the gods?"白玉堂莫名其妙,"众神的儿子?什么?小说么?"
  "不是,是篇心理学报道。"展昭快速地翻找着。
  "白驰!来帮忙!"白玉堂一看这些全是字的黄报纸就头晕眼花,招呼一边啃着面包的白驰。
  放下面包,白驰在裤子上擦擦手,也冲入了报纸堆中。
  三人快速地翻找着,白玉堂突然拍拍展昭。
  展昭一乐,赶忙看他,"找到了?"
  白玉堂摇摇头,用手指了指白驰,就见他正以一种非人类的速度浏览着报纸。
  展昭笑,小声说:"以他的智商,每分钟至少可以看上万字,而且你信不信,他刚才扫过一眼的都能背下来。"
  "真的假的?"白玉堂睁大了眼睛,"那不是比电脑还厉害?"
  展昭朝他眨眨眼,"你们白家总算是出了个头脑发达的。"
  "嗯~~"白玉堂赞同地点点头,才反应过来,"死猫,你说我四肢发达?"
  "我什么都没说。"
  "你~~"
  "啊!!"正在两个当哥哥的又要开始斗嘴时,小白驰喊了起来,"我找到了!!"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望向他。
  就见白驰费力地从把自己包围的报纸中爬了出来,仰着脸把手上的报纸递给展昭,问,"哥,你看看是不是这个。"
  白玉堂和展昭同时抽一口气,出来了出来了!!耳朵出来了,尾巴也开始摇起来了!!——好可爱呀~~
  展昭接过报纸一看,是76年的,在第三版的学术专版上,赫然一篇《The son of the gods》,虽然只有豆腐干大小,但是白驰还是没有漏掉。
  "就是这个。"展昭惊喜地看白驰。
  看到了展昭眼中的笑意,白驰心满意足地眯起了眼睛,展昭伸手在他头上摸摸,"乖~~太能干了。"
  见白驰被夸奖,高兴得耳朵都耷拉下来,尾巴摇得更欢的样子,白玉堂无力地扶自己额头,这小孩真是白家人??基因突变啊!!!
  展昭已经专注地看起了这篇报道。
  "猫儿,这篇报道跟案件有什么关系?"白玉堂好奇地凑过来,小白驰也靠了上来。
  "这是一篇关于人格分裂的早期研究报道,这篇报道里把人格分裂的人,说成是拥有神赐予的特殊能力的种群,是凌驾于普通人类之上的物种,因此赋予他们众神之子的称号。我对这篇文章的印象很深刻,因为作者鼓吹这些'众神之子'是人类最高端也是最终极的兵器。"展昭指着文中的语句说,"看,这里写的'谁能拥有控制这些终极武器的能力,谁就能成为未来世界的王。'"
  "哗~~"白玉堂笑,"这也太符合这次案件的逻辑了,莫非这个作者是个预言家??"
  "话说回来猫儿,"白玉堂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这些报纸你都看过了?而且还记得?"
  展昭和白驰同时转脸看他,不解地问:"有什么问题?"
  ……白玉堂干笑,摇头,"没有~~没问题。"咳嗽了一声,面不改色地道,"继续!继续案情!"
  白驰指着标题下面作者的名字道:"这个文森特-布朗是什么人啊?"
  "文森特-布朗?"展昭喃喃地重复着这个名字,"文森特……布朗……啊!"
  "是威尔森教授的本名!"展昭轻声惊呼了出来。
  "什么?"白玉堂也是吃惊不小,"猫儿,没弄错吧?那老头不是说人格分裂不存在么?这篇文怎么看他都是人格分裂的绝对拥趸啊~~"
  展昭紧皱着双眉,"我也想不明白。"
  "会不会,他三十年前是相信的,后来就不信了呀?"白驰问,"就好比我十年前相信圣诞老人,十年后就不信了……"
  白玉堂和展昭转头看他,白驰乖乖闭嘴:"就,就当我没说过。"
  坐到报纸上,白玉堂摸着下巴说:"猫儿,我突然想到一些事情。"
  "哦?"展昭很感兴趣地看他,"这么巧,我也想到一些,你先说。"
  白玉堂点头,说:"诺,着个案子的起因是威尔森教授被狙击枪暗杀,那次虽然惊险,不过他很巧合地逃过了。这次,在他自己主办的晚宴上,被他自己的太太刺伤,那么巧又没死。"
  展昭和白驰点头。
  "表面上看起来他是绝对的受害者,不过,仔细想想,感觉很蹊跷。"白玉堂总结。
  "嗯。"展昭赞同地点头,站起来,从桌上拿了一张白纸和几只笔。
  "我们先把这个案子的所有人物关系理顺一下。"拿起笔,在白纸上画了个圈,说"首先,案子的几个被操纵的人,你们看,齐磊,杨锋和乔恩。"
  "齐磊和乔恩有交集,就是狙击枪。"展昭把两人的圈画成交叉,中间的部分写上"抢"字。
  "而这两个人,都和庞煜有关系!"白玉堂说,"齐磊是在他的射击俱乐部里学的枪,而乔恩和他又是朋友。"
  "没错!"展昭接着说,"也就是说,这两起案子,都是直指庞煜的。"
  "齐磊和杨锋其实没有关系,但是他们之间却有另外一环,也就是贾郑岩!"聪明的小白驰学着展昭的逻辑往下分析,"贾郑岩和乔恩之间有交集,就是药!!"
  "非常好!"展昭腾出手来摸他头,"以此类推,案件是一环扣一环的,完整的犯罪,到最后肯定是一个封闭的集合!也就是说,在贾郑岩和庞煜之间,必然存在着一个或一个以上的环,把他们彼此相连。"
  "也就是,我们接下来要找到,是既和庞煜有关系,又和贾郑岩有关系的人!或者关系网。"展昭总结,"这两个人身份悬殊,工作性质也相差甚远,所以这样的人应该不多。"
  "别忘了!"白玉堂突然道,"这个人,很有可能齐乐见过!"
  展昭和白驰同时惊讶地抬头看他。
  "怎么了?"白玉堂一脸奇怪,"不然干吗要杀齐乐。"
  展昭呆呆地问:"小白,有没有人说过……"说道这里,停顿。
  "说什么?"白玉堂不解,莫非自己出了什么洋相??
  突然伸出手猛揉白玉堂的头发,展昭咬牙切齿地说:"你有时笨得像个微生物,有时比天才还要天才!!!"
  白玉堂顶着乱蓬蓬的头发,一脸沮丧:"微生物??猫儿……又降了~~"
  S市广龙射击俱乐部的靶场里
  马汉射完最后一发,一旁传来了一阵口哨声。
  射击教练拍着手,看着射击靶道:"天啊,你可以去参加奥运会了!!你绝对不是业余的!!"
  马汉放下枪,冷冷地朝教练看了一眼,转身就走。
  "喂!等等!你想不想做教练?"射击教练追在后面,跟着马汉进了更衣室。
  趁着马汉脱训练服的时机,教练跟他搭起话来,"你好酷哦,没见你说过什么话,说真的,你是不是职业的啊?"
  "我是警察。"马汉冷冷地说。
  "……"那人显然是一愣,"你……哦!肯定是狙击手!!"
  马汉敏感地感觉到从刚才开始,就似乎有人在暗处盯着他,也许是躲在角落,也许是通过摄像头……只是,他是有多年实战经验的狙击手,说到灵敏度,整个警局除了白玉堂之外,没有人能跟他比。
  成败也许就在此一举……马汉打定主意,这么多天不显山不露水的,今天就来个疯的给你们看看。
  那教练刚想说些什么,却突然感觉身边的气氛不对,抬眼看马汉……只一眼,惊得他几乎瘫坐在地上。
  此时的马汉,眼睛睁得大大的,似乎连瞳孔都放大了,额头上青筋蹦着,鼻翼微微地扇动。不同于一贯的冷酷表情,此时,他的嘴边正挂着一抹有些诡异的笑容。就这么低头看着他,好似另一个人。
  马汉缓缓地蹲下身去,伸手轻轻握住教练的脖颈,注视着颈间的血脉,仿佛随时会张开长满了獠牙的嘴,咬下去一般。
  "你……你干什么……"教练的声音有些颤抖。
  马汉似乎已经听到了那个暗中偷窥者的呼吸,正变得越来越剧烈——接下来就是重点了。
  手指收拢,力气大得惊人。
  那教练拼命地伸手拍打着马汉的手,但是感觉就像是蚍蜉撼树,马汉阴冷地笑着,近乎嗜血。
  "不……救……救命~~救命~~"教练嘶哑着喉咙喊叫了起来。
  瞬间,马汉似是被针扎了一下,猛地一弹。
  有些恍惚地放开手,看着好不容易挣脱的教练。
  教练捂着出现青紫手印的脖颈,惊慌地怪叫着跑了。
  马汉就这样呆呆地跪在原地,注视着自己的手,手还在微微地抖着,他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头,发出一阵阵的钝响,然后,像疯了般,猛捶身边的金属更衣箱,一遍又一遍,嗓子里发出犹如幼兽一般的低吼声,痛苦中,无尽的绝望。
  他尽情地演绎着展昭叮嘱他的每一个重点,一个眼神都尽量到位……最后,更衣箱上已经鲜血淋淋,马汉才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手,颤抖地站起来,失魂落魄地逃走……
  马汉刚走没多久,就有一个人踱进了更衣室,刚才在监视器前已经很好地欣赏过了,感觉相当满意。走到带血的更衣箱前,用手指触摸那还有些粘腻的血液……又一个优秀的——恶魔之子。
  回到家中,坐到电脑前,马汉才回过神来,感觉说不出的疲惫。
  "哥,你回来啦?"妹妹走了进来,"……哥!!你手怎么啦?"马欣惊叫了起来,"妈~~妈……"
  "嘘~~"马汉连忙把妹妹拉进来,关上门,"不能让妈知道,会被念死的!!"
  "你手在流血!!"马欣气呼呼地从柜子里翻出医药箱来给马汉处理伤口。
  "学校怎么样?"看妹妹一脸的不高兴,马汉笑嘻嘻地问,"未来的大医生!"
  "才念大一而已!!神探!!"
  小心翼翼地帮马汉包扎好,马欣说:"妈煮了某人喜欢喝的赤豆汤,不过某人这个样子肯定不敢出去。"
  马汉看着自己被困的可以媲美木乃伊的手,苦着脸:"欣欣,你也太夸张了吧?"
  "我去给你端进来吧~~看你那么可怜的份上。"马欣笑呵呵地走了出去,一会儿就捧了满满一碗赤豆汤进来。
  清甜可口的赤豆汤下肚,马汉一天的坏心情宣告终结。他突然想到了齐乐,年纪好像和马欣差不多……不知道齐磊死的时候她是什么心情。如果死的是他,马欣说不定会崩溃吧……
  "呵~~"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厚厚的绷带,"杀手训练营?……该死的……"
  叮~~屏幕一闪……
  马汉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电脑,显示有邮件寄来……伸出去抓鼠标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费力地点开邮件,映入眼帘的是短短的一句话:"听从你心里的魔,用你的枪,扫除不该存在的废品。"
  署名竟然是Killer training camp
  马汉愣了三秒钟,猛地弹起来,"电话……电话……"
  白玉堂坐在沙发上发呆,浴室里哗啦啦的水声传来,想起那大滴小滴的水珠落在展昭的身体上……沿着白皙的皮肤缓缓地向下……
  使劲甩头,不能想不能想……鼻血要出来了。
  Dididididid~~~想入非非时突如其来的电话铃声,把他惊了一跳,拿出手机——马汉?!
  白玉堂差点蹦起来,连忙按接听键:"喂,马汉?!"
  "头!来了!!"
  "什么?"白玉堂觉得马汉的声音有些抖……或者说自己的声音也有些抖。
  "杀……杀手训练营来邮件了,快,快叫展博士,回复邮件……"马汉有些激动。
  "啊……哦,好!"白玉堂拿着电话就冲到了浴室,伸手一把拉开了浴室的门。
  "猫儿!猫,电话!电……"
  就见氤氲的水雾中,展昭全身赤裸地站在淋浴器下,水珠沿着身体滚落,头发拢到耳后,露出秀气的额头。
  白玉堂脑袋里乱哄哄的,只感觉这猫儿,皮肤好白,好纤细,腰好瘦,腿好长,关节好小好精致……还有挂着水珠的长长睫毛下,大大的眼睛,圆溜溜的……小屁股~~
  天~~~
  白玉堂只觉鼻子发痒,头脑发热。
  电话那头的马汉等了半天不见回音,正纳闷,就听一声大喊震天:"呀啊~~死老鼠!滚出去!!!"
  ……
  两分钟后,
  湿漉漉裹着浴袍的展昭,气呼呼地站在电脑前面,按下了电话的免提键,"马汉,把邮件转发给我。"
  "好的。"马汉快速地把邮件转发给了展昭。
  点开信件,展昭扫了一眼,心说马汉干得漂亮,"你现在不用回邮件!"
  "不用回么?"马汉问。
  展昭迅速地敲击着键盘,给他发了三封信去:"马汉,你看着,我给你发了三封信,分别标着序号,你今晚可能不能睡了。"
  "没问题!我怎么回?"
  "他会给你发很多遍那封邮件,到第二遍时,你回他我给你的第一封。等他发来第五次时,你回第二封。然后,你就可以睡了,等明天凌晨五点到六点的时候,无论他有没有给你信,你都发第三封给他。"
  "好的……"马汉和展昭又交谈了几句,白玉堂站在后面,根本一句都听不进去。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景象,眼前的展昭裹着薄薄的浴袍,却挡不住白玉堂的想象,更何况露在浴袍外面的脖颈,修长的小腿,赤裸的脚。因为着急,他连拖鞋都没有穿,白嫩嫩的脚丫子,修剪得光溜溜的脚趾……可爱……性感……
  手不自觉就伸了出去。
  挂掉电话,展昭有些兴奋,看来马汉的行动已经取得了大半的成功,起码确定了那个射击俱乐部和凶手训练营有直接的关系。
  腰间微微一紧,反应过来时,已经被白玉堂从后面抱住,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
  "别闹,说说案……啊!"展昭一声短促的惊呼,咬住下唇回头瞪白玉堂,"你……嗯~~"
  白玉堂一手伸进了展昭的浴袍里,轻轻摩挲着他胸前精致的凸起,引来展昭一阵战栗……
  低头吻住想发出抗议的唇瓣,另一只手,沿着腰线渐渐下滑,找到浴袍两襟间的缝隙,摸索了进去,轻抚着光洁修长的腿,渐渐向上,向内~~
  "嗯……"被吻得昏昏沉沉的展昭,就觉白玉堂的手轻触到那敏感的地带……
  "等……等……玉堂……"
  展昭努力地想保持清醒,伸手推拒着白玉堂不安分的逗弄,那人却突然含住了他的耳朵。
  "嗯~~"展昭就觉心慌意乱,感觉到身后和他紧贴在一起的白玉堂,似乎是起来什么变化,顶在自己腰间的炙热,渐渐硬挺起来,微微地磨蹭……
  "啊……"展昭红着脸转身狠狠推了白玉堂一把,趁着他后退一步的时机,低头飞也似地冲进了卧室,狠狠地关上了房门。
  白玉堂看着紧闭的房门,长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地坐到地上,最后索性张开双臂大字型躺到地上。
  全身烫得厉害,终于明白什么叫欲火焚身了。有些颓丧地摸摸自己的额头,手上滑腻的感觉还在……猫儿啊猫儿,你可要了我的命了……你要我拿你怎么办好~~你这只磨人的笨猫。
  是夜,
  卧室里,展小猫裹着被子缩在床上装鸵鸟。
  浴室里,白老鼠边冲冷水澡边学狼人唱歌……

  凶手训练营 15 突破

  马汉紧紧地盯着电脑屏幕,很快,又来了第二封邮件,内容与刚才的完全一致。
  赶紧打开展昭的第一封邮件,见写的只有三个字"你是谁"。
  尽管不太明白,但马汉还是按照指示,把邮件重打了一遍,发送过去。
  随后,是将近一个小时的沉默,第三封邮件终于到达,依然是一样的内容。
  晚上十二点左右,第五封邮件到达。马汉赶紧打开了展昭的第二封信,写的是"扫除不该存在的废品。"是对方邮件里的最后一句。还是照样打了一遍,发送。
  然后,邮件又多次重复地发来,马汉一直都没有回,而是坐在电脑前盯着右下角的时间显示……
  虽然展昭告诉他,之后就可以休息了,但是马汉却静静地坐着,直到天空渐渐地变亮——五点半了。
  马汉打开了第三封邮件,就见写着"魔已醒。"
  发送。
  两分钟后,对方来了回信,附件里有一张图片和一份简介,名字是"猎物"。
  打开图片,是一张中年男子的照片。
  马汉拿起了电话。
  这一宿,不止马汉没睡,白玉堂和展昭也是一人半边床,睁着眼直挺挺挨到天亮~~
  白玉堂小小地佩服了自己一把,行啊白玉堂,这样你都能忍,干脆别姓白了,姓柳吧~~
  展昭小小地庆幸了一下,还好这白耗子定力不错,如果昨晚他坚持,自己估计也跑不了吧~~小白,我以前都错怪你了,我一直以为你是流氓来着,没想到竟是个君子……
  "猫儿~~什么时候让我做?"白玉堂突然问。
  "呯~~"展昭拿起枕头就砸过去,"不要说那个字!!"
  白玉堂隔着枕头闷声闷气地说,"有什么关系啊?反正早晚要做的。"
  ~~不理~~
  白玉堂一把拿下枕头坐起来,看展昭:"猫儿,你到底是不是真心的?"
  展昭也坐起了,怒瞪:"死老鼠你说什么?"随后,小声嘀咕,"不是真心的谁会让你亲?!"
  白玉堂要抓狂,"猫儿,你知不知道我看见你的时候就会有冲动,你看见我没冲动的么?"
  展昭脸红,瞪人,"你不要讲得那么名正言顺好不好?!"
  白玉堂盯着展昭看了半天,突然伸手解自己睡衣的扣子。
  "你干什么?"展昭惊,抱着枕头退到床边。
  "是不是你没看过?"白玉堂问得认真,"我脱光了给你看看,你再感觉一下会不会有冲动……呀~~"
  话还没说完,就被展昭一脚踹下了床,"死老鼠!暴露狂!"展昭抓起枕头就扔,"你的脑袋是用来装豆腐的么??一天到晚都在想什么东西啊~~"
  白玉堂衣衫大敞地躺在地上揉头发,"猫儿~~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展昭愤愤地抱着被子在床上生气,眼睛却溜溜瞟过去……这耗子,有八块腹肌呢~~
  Dididdidididi~~~~电话铃适时地响起,白玉堂一把坐起来,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快速拿起电话,果然是马汉。
  "头!有进展了,他刚发了猎物给我。"马汉激动地说。
  "猎物?"白玉堂和展昭吃惊。
  "我转发一份给你们。"
  展昭已经快速地打看了邮件,白玉堂也凑到近前,点开照片,两人就是一愣。那个中年的男子……是上次在
  M大遇见的,齐乐的经济人,张华。
  两人看着张华的照片,都皱起了眉头,一方面是因为,又一个不相干的人成为了被害的目标。另一方面,这个张华是白氏集团的员工,和白锦堂扯上了关系。
  "喂,头?"马汉听不到这里的答复,就催促着问,"我用不用回复?"
  展昭回过神来,道:"不用!"
  "那接下来呢?"
  "马汉,你还记不记得那天我跟你讲的第二种状态?"展昭问。
  "记得!就是介于正常与失常之间,偏向狠戾的那种?"马汉回忆。
  "很好!"展昭微微赞叹,马汉不愧是个优秀的狙击手,心理素质绝对不是一般等级的,"你就维持着那种状态去俱乐部,对方可能会联系你,到时候,就只能随机应变了,不过你只要记住,保持那种状态就行。"
  "明白了!"马汉挂掉电话。
  白玉堂立刻打电话给蒋平,让他调查有关张华的信息。
  "接下来怎么办?"展昭问。
  "张华很符合我们昨天推断的那个中间环的角色。"白玉堂沉吟,"他认识齐乐,现在,只要证明他跟贾郑岩和庞煜有关系就行了。
  展昭点头;"我想去贾郑岩家调查一下。"
  白玉堂笑:"猫儿,咱俩想到一块去了。"
  两人转脸对视,却是一愣,这才发现,刚才因为挤在一起看邮件,靠得好近哦~~几乎是肩膀挨着肩膀。
  展昭看着白玉堂,眼中有一丝歉意……"我……还没准备好……"
  白玉堂静静地看着他,摇头微笑,"猫儿,没关系,我可以等。"伸手轻捏展昭的耳朵,看着它渐渐变红,"你不用强迫自己,慢慢来就好,我不会乱来的,放心。"
  展昭听得鼻子发酸,心里也是柔软,凑上去,在白玉堂的嘴上浅浅一吻,红着脸跑去洗脸刷牙。
  白玉堂浑浑噩噩地走进厨房,煮粥,看着如镜面般光滑洁净的瓷砖上映出的自己,叹气~~白玉堂啊白玉堂,你活该欲求不满,谁叫你充情圣!!边煎蛋,边哼哼,"从今后,只有豆腐没有菜~~"
  ……
  公孙双手插在雪白的风衣口袋里,悠闲地漫步在清晨的街头。这两天一直在家里闷着,吃了睡,睡了吃,烧早就退了,身上也不疼了,只是无奈白玉堂求他三天不要去上班(否则某只老鼠可能被自己大哥弄死)。
  无所事事只好出来逛街,幸好今天天气不错,只是~~看着眼前,半小时内第八次"巧遇"的白锦堂,公孙彻底无语~~
  这回,白锦堂脸皮再厚,也有些尴尬的意思了,索性跟在公孙身后,陪他一起逛。
  身后五十米处,穿着风衣带着墨镜的双胞胎隐蔽紧跟。
  "情况怎么样?"大丁问。
  "不对啊!气氛完全不对!"小丁摇头。
  "我们两出去办事的这几天一定有事发生!!"两双胞胎一脸狐疑。
  "你有没有发现公孙脖颈上的小红斑?"
  "当然发现了,我还发现了他桌上的消炎药和退烧药。"
  "莫非~~"两丁对视,满眼放绿光。
  "老大肯定是用了强的!!"
  "可恶啊!竟然趁我们不在的时候!!"
  "公孙不理大哥也是因为这个吧?"大丁摸下巴。
  "切~~"小丁不满,"大哥也是,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一次不愿意就做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XXOO后再OOXX再XOXO再OXOX我就不信搞不定公孙……呀!"
  大丁一个头槌揍过去,"臭小子,从哪里学来的??这种事情当然是要两情相悦了!!你这样J来J去的,虐待狂啊??"
  "啊!公孙进地铁站了!大哥跟进去了。"
  "话说,大哥坐过地铁么?"
  "没~~他应该连零钱都没有吧……"
  "公孙……"白锦堂在后面有些焦急,这个地铁票要怎么买?他家公孙要进去了。
  公孙不理他,快步往前走~~就知道你没坐过。
  实在没办法,白锦堂对身后喊,"还不出来?!"
  大丁小丁只得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拿零钱给他们大哥买了张票……白锦堂转身就追。
  很不幸地赶上了上班的早高峰,地铁里的人挤得就像罐头里的沙丁鱼。
  不过,公孙的不幸就是某人的幸运!最后时刻追上公孙,一起挤进地铁的白锦堂,惊喜地发现地铁是这个世界上最人性化的交通工具~~~
  为了保护他的宝贝不被挤到,白锦堂把公孙拉到车窗边,伸出双手撑住车窗,将公孙护在自己的怀里。
  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公孙只好背转身去面向车窗,只是那人温热的气息还是在自己耳边,熟悉的体温和怀抱,让人不禁想起那个不堪回首的夜晚……莫名地感觉有些冷,肩膀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白锦堂感觉到了公孙隐忍的恐惧,微微地退开一些,轻声道:"公孙……对不起。"
  公孙一愣,这是白锦堂第二次跟他道歉,却是第一次说"对不起"三个字。
  不着何时挤到了两人身后的双胞胎看准时机,猛地推了白锦堂一把……
  白锦堂很配合地扑到了公孙的身上……
  "啊~"公孙惊得全身僵硬,短促地惊呼了一声,有些惊惧地看白锦堂。
  伸手抱住不自觉又开始发抖的公孙,白锦堂紧紧将他拥住,在他耳边说,"别怕,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别怕。"
  慢慢的,公孙恢复了平静,回头瞪了白锦堂一眼,白锦堂立刻乖乖放手,向后退开~~脸上的笑容却是放大……公孙瞪他了~~
  双胞胎在远处咬手绢,头一回看他们家这个呼风唤雨仗势欺人惯了的老大这么吃瘪,一个字——爽!!
  一上午,白锦堂跟着公孙在S市的商业街上逛啊逛。
  公孙似乎是没什么目标,也没什么想买的,只是一家店一家店地逛,这里看看,那里看看,似乎心情不错。
  旁边一家工艺品店的橱窗里,放着一排水晶的小动物,白锦堂一眼就被并排坐着的一只小猫咪和小老鼠吸引住了,这不是玉堂和小昭么?
  "公孙!等一下!"白锦堂唤了一声,指着橱窗说"你看,像谁?"
  公孙想保持严肃,但还是被逗笑了,这小猫和小老鼠,一个龇着牙,一个翘着尾巴~~简直像极!!
  "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下来。"白锦堂快步进到店里,付钱买东西,出来时,却是一愣。
  就见公孙正站在路口,跟一个他没见过的男人说着什么,那男人突然伸手,似乎是要拍公孙的肩膀……
  白锦堂反应过来时,已经冲了过去,一把抓住那人的衣领,将人按到了路灯上。
  "呀~~你,你干什么……"那人惊得大叫。
  "白锦堂!"公孙反应过来时,怒极喊了一声,"你疯了?!"
  "他想碰你!"白锦堂回头答得理直气壮。
  "我……我只是……问路!"那人断断续续地道。
  "……!……"白锦堂一愣,有些犹豫。
  "你快放手!"公孙上前拉开白锦堂,赶忙向那人道歉,那路人被吓得不轻,逃也似的就跑了。
  白锦堂有些沮丧地站在那里,公孙回头皱眉看他,"你是儿童暴力么?就不能好好解决?"
  "我……"白锦堂小声说,"我以为,他想动你。"
  公孙无奈叹口气,"你要是还想见我,就改掉这毛病!"说完,转身走开。
  白锦堂呆呆地站在原地,刚才公孙说什么?他说还想见他……也就是说……
  "等一下!!"赶紧追上去,跑到公孙身边,"我改!我改!不过,我有时会不受自己控制,你可不可以在我身边随时阻止我?"
  ……
  身后的双胞胎继续咬手绢,这哪是他们的野狼大哥啊,简直就是一条摇着尾巴的大型犬么~~公孙——服啦!!……现代驯夫记啊!!
  在回去的地铁上,白锦堂依然充分地享受着地铁的拥挤,紧紧地护住公孙。
  凑到耳边,白锦堂用低缓的声音说:"公孙,原谅我,好不好……我会改!"
  公孙不语,站在原地,任白锦堂一点点贴近,却没有躲开,
  S市彩虹城十幢的206室,就是贾郑岩的家,单身一人的他,留下的只有简陋的家具陈设和满屋子的书。
  进入房间后,展昭和白玉堂开始翻箱倒柜地找起来,目标,相册和日记。
  展昭浏览着书架上的书名,白玉堂打开了电脑。
  "这老师看起来还蛮正派的么。"白玉堂边查看电脑里的文件,边说。
  "是啊,书也看得很多,都是教育心理学之类的,教学笔记也做得很仔细,他好像很关心学生。"展昭翻着翻着,找出了一本年代有些久远的相册,翻看了起来,"是高中的毕业照啊。"
  一页一页地翻阅,其中的一张引起了展昭的注意,那是一张女高中生的黑白相片,照片中的女生有些眼熟……像谁呢?
  拿起那张照片,展昭仔细地端详了起来。
  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清脆的金属撞击声,似乎是锁链……
  白玉堂一惊,冲到门口,可是大门怎么也打不开,下意识明白,是被什么人在外面固定住了。
  "玉堂……怎……"展昭走近,却被白玉堂反身一把拉开。
  就见透过门缝,大量的液体涌了进来,刺鼻的汽油味……两人瞬间白了脸色,白玉堂猛地注意到,贾郑岩家摆设的不对劲……为什么煤气罐放在了门口?
  "猫儿。走!"冲到窗边,才发现窗户撞了防盗窗,这时,火已顺着门缝烧了进来。
  白玉堂伸手掏出枪对着铁窗的四个固定螺栓各开了一枪,纵身跃上窗台,一脚踹飞了防盗窗,"猫儿!上来!"
  展昭拉着白玉堂的手,站到窗台上。
  新建小区的二楼一般都等同于三楼,因为底层有车库,他们所站的位置有将近十米高。
  白玉堂率先攀到下一层的防盗窗上,伸手,"猫儿,来!"
  展昭微微有些犹豫,白玉堂一脚勾住防盗窗,伸出双手,"来猫儿!"
  跨上一步,展昭也向下跳到了防盗窗上,白玉堂一把将他拽到怀里,"跳!"
  "啊?"展昭惊
  "跳!"
  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白玉堂拉着纵身往下跳,这一层离地面也就五六米,白玉堂在着地前向上抛了展昭一下,自己就势一滚……再接住~~快速隐蔽到墙根。
  "轰"地一声巨响,206室的窗户随着巨大的爆炸气流飞了出来,还有大量的纸张和书籍,周围的居民受到了惊吓,纷纷跑了出来。
  "有没有受伤?"白玉堂第一件事情是查看自己怀里的展昭,展昭摇头,脸色有些白。
  白玉堂突然笑起来,"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爬树的事情?"
  展昭瞪眼。
  "你经常上去了就不敢下来,都要我带你下来。"白玉堂继续说,"现在也是呢,猫儿,你说要是没有我你要怎么办?"
  展昭狠狠白了那只翘尾巴的耗子一眼,这白老鼠,最近常说些甜言蜜语~~
  两人略带狼狈地走到汽车旁,总算还是保住了命……那个放火的人是诚心想烧死他们。
  白玉堂打开车门,"这也证明我们已经很接近谜底了,只可惜,贾郑岩家里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不见得哦。"展昭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旧的黑白照片给白玉堂看,"就带出来这一张,觉得眼熟么?"
  白玉堂拿着相片端详了半晌,"在哪儿见过呢?"
  展昭笑道:"本来我也想不起来的,不过刚才一下子灵光一闪,就记起来了,你还记不记得你哥那次晚宴上,和公孙讲话的那个女人。"
  "哦~~"白玉堂恍然大悟,"那个女经济人,叫什么来着……"
  "叫方静!"展昭道,"和张华一样,都是经纪人!"
  "也就是说?"白玉堂笑得了然,"这里有戏!!"
  "没错!有戏。"展昭想了一下说,"你绝不觉得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是我们在被牵着鼻子走,很不爽?!"
  "呵~~猫儿,你又打什么鬼主意?"
  "哼哼~~"展昭笑得狡黠,"这次,也该我们耍耍他们了,那个凶手训练营!"
  "猫儿,你打算怎么干?"白玉堂发动车子,问身边笑得一脸奸诈的展昭。
  "嗯~~"展昭沉吟了一小会儿,突然答非所问地来了一句,"小白,你觉得这些被害者之间有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
  "你这算换了一个话题?"白玉堂笑得有些俏皮。
  "说正经的!"展昭瞪他,"说说你对这些被害者的看法,我知道你心里有数!"
  "什么都瞒不过你这猫!"白玉堂摇头,收起了笑容,"其实,我从杨锋放火闹事那次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了。齐磊和杨锋都属于是被利用犯罪。而最先的受害者,比如说那个被狙击的慈善家,那些街头的白粉妹等,都似乎是随机挑选的。但是,最后两次,他们的目标就都变得很明确,而且彼此也有关联起来,不是随机的,是特意挑选的。"
  展昭了然地点点头:"有道理,还有么?"
  "还有。"白玉堂接着说,"贾郑岩,齐乐,包括那个张华……他们会成为被害人或者被害的目标,这似乎和上述的两种犯罪又不一样……暂时就这些。"
  白玉堂看展昭在一边有些高深莫测地低着头,就笑问:"怎么样,专家,你是不是已经有高见了?干你们这行的不就是研究人的动机的么,现在机会来了。"
  "去!"展昭又瞪了他一眼,道:"我发现的其实和你差不多,不过稍微总结了一下。"
  "洗耳恭听!"白玉堂的眼里闪烁出兴味来。
  如果我们把被害者分类,可以归结出三种动机来。
  "哪三种?"
  展昭右手的食指轻轻敲击着车窗,慢慢开始分析。
  "第一,像你说的,是齐磊和杨锋的第一批受害人,他们的选择是随机的,似乎是为了符合杨锋和齐磊自己的某种正义价值。而对于唆使他们犯罪的主使来说,其目的,与其说是害人,还不如说是为了证明人格分裂的存在。"
  白玉堂点头,"继续。"
  "第二,就是威尔森、乔恩的被狙击,杨锋大闹霓裳街和劳拉刺杀威尔森教授这三次。"展昭逐一地说明,"那次晚宴上的狙击案,直接使'凶手训练营'进入了警方的视野;而杨锋的那次闹事,则是把'凶手训练营'搞得沸沸扬扬……最后,威尔森收到信件并且被刺,更是将一切矛头都指向了'凶手训练营'。"
  白玉堂皱眉听着,似乎是有所领会,道:"对啊猫儿,难怪你说我们一直被牵着鼻子走,到目前为止,不是我们要把侦查的重点放在'凶手训练营'上,而是……有人希望我们这样。"
  "bingo!"展昭表示赞同,随即又显得有些烦恼,说:"只是最后这个第三类,贾郑岩被杀还有齐乐和张华变成被杀对象,实在是令我无法理解,怎么也想不明白。"
  沉默了一会儿,白玉堂突然说,"猫儿,我们会不会是钻了牛角尖了?"
  "什么意思?"展昭不解。
  "诺,如果抛开那些心理分析的话,杀人的理由一般都很单纯。"白玉堂随意地列举,"仇杀、情杀……杀人灭口……"
  说到这里,两人同时愣住——杀人灭口?!
  展昭揪住白玉堂的衣服摇啊摇:"小白!!你是天才!"
  白玉堂笑着凑上脸去:"来!亲一下。"
  "嗯!"兴奋过头的展昭反应过来时,已经"啾"地一声,在白玉堂腮帮子上亲了一口……
  ……沉默……
  "死老鼠!你去死吧!"红着脸的猫开始动粗。
  "小心啊猫儿!我在开车!!"某老鼠笑得像掉进了油缸。
  "不管!!"
  回警局的路上,车子呈"s"型前进~~
  到了警局后,展昭和白玉堂第一时间和大家开了个会,并且交代了接下来的计划。
  会议结束后,白玉堂给丁家的双胞胎打了个电话,交代了几句,随后,两人一脸兴奋地坐在办公室里,坐等大鱼上钩。
  中午十二点左右,白玉堂的手机上收到了马汉发来的一条短信,写的是"下午两点,创意大厦十三层。"
  "鱼儿上钩了!"白玉堂有些激动,把短信转发给了双胞胎。
  创意大厦现在是白氏集团下属影视公司的所在之处,今天下午,有乐队面试的复赛。
  下午两点三十分,比赛如期举行。
  丁兆惠破天荒地出现在了比赛会场,因为是白氏的重要股东,又是白锦堂的心腹,所以立刻引起来了在场工作人员的高度注意。
  丁兆惠悠闲地踱着步,看到齐乐她们还不忘打个招呼,这一举动立刻引来了多方的猜测。
  齐乐有些局促,毕竟这也算半个老板,而偏偏人家还看见过自己毒瘾发作时的丑态。
  本来她们已经因为吸毒而被取消了复赛资格,不过后来不知为什么又接到了比赛通知。
  但丁兆惠的目标显然另有其人,他溜溜达达地走到了经纪人张华的身边,和他攀谈起来。
  "幸苦了。"递上烟。
  张华立刻受宠若惊地双手接过,点燃……抽。
  东拉西扯地聊了几句,兆惠满意地拍了拍他肩膀,离去。
  另一边,马汉提着一个黑色的箱子走上了创意大厦对面的一座高楼。
  这个箱子是刚才,他在射击俱乐部自己的更衣箱里发现的,里面是一只巴雷特M82A1型的狙击步枪。
  马汉拿到那只抢后,就直接来了这里,中途在厕所,给白玉堂发了一条短信。
  进入大楼后,马汉没有选择电梯,而是直接走楼梯,上天台。
  在走到四楼时,一个推着垃圾箱的清洁工站在楼梯口,两人擦身而过时,交换了手中的箱子。
  马汉继续上楼,清洁工退到楼内某个密封的房间里,把箱子打开……
  下午两点五十分。
  马汉把天台的门关上,拿出箱子里的巴雷特M82A1,拼装好,放入子弹,架到护栏上,对着瞄准镜开始选择角度……
  下午三点。
  比赛的会场随着沸点乐队的表演沸腾起来,齐乐出众的嗓音很有现场感染力,没有一般少女的清纯模样,倒是有满满的沧桑。评委们都满意地点头,这个歌手,前途无量。
  张华美滋滋地看着齐乐的表演,心说这回真是挖到宝了……只是,头怎么晕乎乎的?
  马汉透过瞄准镜,瞄准了张华的心脏,默默地注视着他的举动,见他似乎是微微摇晃了一下。
  立刻扣动扳机。
  齐乐一曲完毕,音乐停止的瞬间,就听一阵清晰的玻璃碎裂声。
  张华觉得自己心口似乎是微微地有些刺痛,伸手一摸,抬手,见满手的鲜血……脑中霎时闪现一个念头……你,竟然杀人灭口,随后,头就重了起来,意识模糊,不支倒地。
  在场的众人见到地点张华和他胸口的血迹,立刻乱了起来,尖叫着纷纷逃窜,闻乱赶来的丁兆惠连忙过去查看张华的情况。
  "快叫救护车……"一边有几个早些醒悟过来的人喊。
  "不用救护车了!"丁兆惠摸着张华的颈动脉,摇摇头,"直接报警吧。"
  马汉收起枪,快速地拆好,放回箱子,迅速走下楼,经过四楼时,又遇见了那个清洁工,交换箱子……
  一分钟后,马汉已经提着箱子消失在了人群中。
  三分钟后,警车来到现场,抬走了张华的尸体。
  二十分钟后,马汉把箱子塞回了射击俱乐部的更衣箱里,维持着一种恍惚的状态,跑回了家。
  半个小时后,有人走到马汉的更衣箱前,取出黑色的箱子,打开,见里面原本崭新的巴雷特M82A1已经有了被使用过的痕迹……满意地笑了。
  比赛场的众人浑浑噩噩地来到警局,接受警方的调查。齐乐却被单独叫到了S.C.I.的办公室里。
  再次见到展昭和白玉堂,齐乐有些懵,她不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
  "不用担心,只是让你来配合一下调查。"说着,展昭拿出那张在贾郑岩家找到的女高中生相片给齐乐看:"你回忆一下,是不是曾经见过这个人?"
  齐乐接过照片看了看,脸上有些狐疑,不是很确定地说:"嗯……很像,不过又感觉不太一样。"
  "你认识这个人?"白玉堂问。
  "不认识。"齐乐摇摇头,"……见过一次。那次在街上,看到她和张华在一起……好像是在争吵,不过她看起来要时髦很多,年纪也大些。"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展昭拿出另一张,方静在杂志上的照片给齐乐看:"是不是她?"
  "就是她!"齐乐肯定地说。
  展昭收起照片,"你待会儿和其他人一起离开,别告诉任何人你来过这里好么?"
  "好的。"齐乐点头,跟着赵虎下楼。
  "王朝张龙!"白玉堂叫来两人,"你两全天二十四小时紧盯着方静,看她都做些什么,和什么人来往,别让她发现!"
  "是"两人快速离去。
  "蒋平,查所有关于方静的资料,尤其是她高中时期的。"
  "好的。"
  "猫儿。"安排完组员的工作,白玉堂转身问展昭,"下一步怎么办?"
  展昭想了想说:"只好等马汉那边了,对方应该很快就会再有指令下来,接着,就可以拼凑出他的意图了。"
  白玉堂点头。
  徐庆跑了进来:"头儿,张华醒了。"
  "怎么样?"白玉堂看展昭,"猫儿,接着演戏?"
  展昭笑:"那是自然了。"
  一个特殊的病房里,张华全身粘着怪异的管子,固定在床上,身边放着各种治疗的器械,感觉就像是在隔离的重症病房里。
  张华醒过来,感觉心口有些疼,头脑不是很清醒。
  "你感觉怎么样?"展昭问。
  张华有些费力地看清了身边的展昭和白玉堂,"我怎么了~~"挣扎着想坐起来。
  白玉堂赶紧按住他,说:"你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现在别动!"
  "啊?我……"似乎是有些混乱。
  "你被狙击了,子弹离心脏不到一公分。"白玉堂说得煞有介事,"医生说你至少还要在床上躺三个月。"
  "我……"
  "你知道什么人要杀你吧?"不等张华缓过神来,展昭紧追着问,"你最好说出来,对方如果知道你没死,可能还会派人杀你。"
  张华脸上的表情变了变,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好,你个臭婊子想杀了我,你不仁我就不义……是方静!是方静那个臭女人想要杀我灭口啊!"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白玉堂打开录音笔,问:"方静为什么要杀你?"
  "因为……因为我知道她的过去!还有,那些杀人案也都是她搞得。"张华有些激动。
  "说具体点。"白玉堂问。
  "你们别看方静她现在风风光光的,什么明星经纪人,手下一把小明星,她以前,以前是个婊子!"
  "你说话干净点行吗?"白玉堂皱眉。
  "哦,好的好的。"张华连忙陪笑,脸上却是不屑,"我和贾郑岩在高中是认识的,泡酒吧时认识的。咱俩家境都不好,就想弄点钱花花,后来,我们就去了地下赌场,起先赚了点,后来瘾就越来越大了。不过么,久赌无胜家,那次,我们输得一干二净,还欠了赌场老大一屁股债。那个老大要我们还钱,不然就宰了我们。"张华叹了口气,"我们哪有钱啊,嗯,我知道贾郑岩有个女朋友,长得蛮漂亮的,就提议,用她来还债。"
  展昭微微一愣:"是方静?"
  "……嗯。"张华点点头。
  "继续说。"白玉堂催促。
  "贾郑岩那小子先是不肯,后来怕了,也就愿意了,然后就用她……还了债。"张华支支吾吾地说。
  "方静是不是自愿的?"白玉堂冷冷地问。
  "呃……反正,她平时也挺随便的,不随便怎么这么小就和贾郑岩这种混混在一起……"
  "我问你她是不是自愿的?!"白玉堂打断他。
  "……我们……我们给她吃了点药,她就乖乖的了……"张华说。
  白玉堂皱眉,"然后呢!"
  "后来,我们也没想到那个药,方静竟然上瘾了……"
  "是什么药?"
  "就是那种街头马仔给的,彩色的镇痛片……听说不会上瘾的,可能给她吃多了……然后,她就有了毒瘾。她不肯原谅贾郑岩,就跟他分了手。"
  "然后呢?"白玉堂皱眉,"你说话痛快点行不行?!"
  "好好~~"张华连忙继续,"后来,贾郑岩就跟我翻了脸,也就没了来往,听说方静后来上了大学。贾郑岩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本分了很多,他托关系进了M大当班导老师……我么,也混得不是很好……然后,听说方静没念完书,就出了国。"
  "那你这次是怎么和她扯上关系的?"
  "我那天这么巧在电视上看见她了,她好像混得很好。我就去找贾郑岩,本想打听打听他俩还在不在一起,没想到,那天那小子喝多了,说是他把那两个学生的资料告诉方静的,还说方静很有可能在走不归路……我才知道,这小子为了补偿方静,一直都给她当狗使唤……然后……然后……"
  "然后你就利用这件事情来威胁方静,获得好处?"展昭开口,"你除了让她帮你找到了这份工作之外,还要了什么?"
  "我……没,没要什么了……"张华赶紧否认,"我也不敢太嚣张……毕竟她有钱有势的。"
  "贾郑岩是不是你杀的?"白玉堂问。
  "不……不是。"
  "可是在瓶子上有你的指纹啊。"展昭看张华眼神闪烁,故意撒了个谎。
  "不可能,那瓶药……"张华说到这里,猛地醒悟,连忙闭嘴,可为时已晚。
  "接着说啊。"白玉堂冷笑,"谁告诉你那是药瓶的?你怎么不猜汽水瓶啊?"
  "我……"
  "你为什么杀贾郑岩?"展昭问。
  "是……是方静叫我干的,贾郑岩为了挽回方静的心,就自己去吃那种药,不过我知道他吃的只是维他命之类的……后来方静给了我一瓶药,说是叫我换了贾郑岩的……"
  白玉堂关掉录音笔,拔掉了张华身上的管子,对门口说:"进来吧。"
  随后,两个警察模样的人走了进来,"白队,好演技啊。"
  "交给你们了。"白玉堂拍拍两人肩膀。
  "你们……我……"张华有些发愣,"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一个警员把他拉起来,张华才注意到自己胸口只有浅浅一个红印而没有枪眼。
  "打中你的是灌了血浆的练习弹。"展昭说。
  "我……你们骗我?"张华抬头,不敢相信地看着白玉堂和展昭。
  "骗你?"白玉堂冷笑连连,"等着坐牢吧,人渣。"
  随后,张华就被带了下去。
  走出那个专门布置的特殊病房,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些唏嘘……方静的行为虽然可恶,但也很可悲……毕竟,她是最深的受害者。
  回到S.C.I.,展昭和白玉堂默默无语地走进了办公室,案子到这里有些眉目了,一切指指方静……不过,方静究竟是幕后黑手,还是,她也只是一颗棋子?
  Didididdididi~~~~
  白玉堂的手机响——是马汉。
  "马汉,怎么样了?"白玉堂按下免提键。
  电话那头是长时间的沉默,终于,马汉开口:"头,他又给我发了封邮件。是猎物2"
  "这次是谁?"白玉堂和展昭有些焦急地问。
  "是……"马汉盯着电脑屏幕上那张熟悉的照片,说,"是公孙……"
  ……什么?!……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满脸的惊诧。
  第二天一早,被禁闭了三天的公孙终于离开了家门,走向警局。
  这次,丁兆惠在他的早餐里加了些料,公孙步行在街头,就觉头晕晕的。
  身后开着车小心翼翼跟着的白锦堂担心地看着,怎么今天看起来倒比昨天还虚弱?这人什么体制啊?这么做一下就要养三天,那自己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难道要禁欲??
  正自嘀咕着,白锦堂猛然觉得似乎有什么不对劲,子弹划空而过的声音……
  公孙微微一晃,缓缓倒地。
  白锦堂从车子里下来,走到公孙身边,就见公孙躺在那里,胸口一个清晰的血洞……
  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四周的一切也都仿佛已经消失,白锦堂呆愣地站在原地,感觉……这个世界,慢慢崩陷~~。
  "公……公孙……"白锦堂一脸迷茫地跪到公孙身边,将他抱起来,"公孙……"
  远处的大丁戳戳小丁:"糟了,忘了告诉大哥了。"
  "不用吧。"小丁一脸无所谓,"大哥一搭脉就知道公孙没事了。"
  "你看他像是没事的样子么?"大丁拉过小丁,一指远处的白锦堂……白锦堂的脸色,比公孙还像死人。
  小丁急,"大哥怎么这样?摸他脉呀!!要不然听听心跳,探探鼻息啊!!"
  "这时候谁想得到?!"大丁叹气,"大哥会不会跟着公孙殉情啊?!"
  "不至于吧??"小丁大惊。
  "怎么不会?"大丁鄙视,"要不然你以为罗密欧怎么死的??"
  这时,人群里不知谁喊了一声,"快叫救护车……"
  白锦堂猛地惊醒了过来,似乎有什么隐隐的不对劲,才感觉到,公孙的身体还是热的,脉搏在跳,仔细一看……只是晕过去了……
  救护车比以往都要来得迅速,一言不发的白锦堂抱着公孙上了车……果然,车上坐的,不是医生……而是一脸尴尬的展昭和白玉堂。
  铁青着脸到了医院,把公孙放到病床上,白锦堂回头,冷冷地问两人,"谁的主意?"
  惊~~
  展昭看白玉堂,眼神示意:"怎么办?"
  白玉堂沮丧:"还能怎么办?跑呗!"
  只可惜,两人还没来得及向后转,就被白锦堂一把抓住,"你们两个小兔崽子,吃了豹子胆了,我今天给你们梳梳皮!"
  "呀~~~~"
  房间外,双胞胎听到里面传来的惨叫声,惊得转身就逃。
  房间里,展昭和白玉堂抱着头东窜西逃~~白家大哥发飙啦~~
  危急时刻,公孙浅浅的一声轻吟拯救了缩在角落里等死的小猫和小老鼠。
  白锦堂脸上的戾气瞬间全消,快步扑倒床头,就见公孙睁开眼睛,一脸迷茫地看向众人。
  "怎么了……"掀开被子坐起来,就见眼前的白锦堂一脸的惊喜……确切地说,是失而复得的狂喜,难以掩饰。
  想起刚才的事情,又看见躲在角落里的白玉堂和展昭,公孙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白锦堂的表情,让他微微脸红……
  白玉堂拉起展昭偷偷溜了出去,关门的瞬间,就见白锦堂把公孙拉到怀里,抱得很紧。
  公孙就听白锦堂在耳边喃喃低语:"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只要你没事……"

  凶手训练营 17 报应(本案卷完结)

  晚上九点,S市某高级公寓楼外。
  张龙和王朝已经在车子里守了一天一夜。
  "她是还没回来呢,还是一直在睡觉?"看着十二楼一直黑着的窗户,张龙不解地问王朝。
  "要不然她公寓的窗户是特制的?"王朝耸耸肩。
  这时,一辆豪华的黑色轿车驶入了小区,停在公寓楼下。
  "喂喂!看那是谁?"王朝立刻来了精神。
  "钓到大鱼了!!"张龙赶紧拿出微型摄像机拍摄。
  就见车门打开,一个衣着体面的男子下了车,到另一边打开车门,方静走了出来,一身的华贵礼服。
  "喔哦~~"张龙挑眉,"你猜他们去干什么了?"
  "嗯~~也许是庆祝公孙被害。"王朝打开笔记本电脑。
  两人很快进入了公寓,张龙停止拍摄,把刚拍的视频导入电脑。
  S.C.I.总部里,蒋平第一时间接收到了视频。
  展昭和白玉堂凑过来看。
  "猫儿,这个方静感觉怪怪的。"白玉堂皱着眉。
  蒋平也表示赞同,"是啊,看照片挺朴素的,娱乐杂志上又感觉很妖艳~~这段视频又好像很高贵……"
  "女人不都是这样的么?"徐庆问。
  展昭一直不语,把视频反反复复看了几遍后,突然说:"张华说方静去过国外是吧,去的是哪个国家?"
  蒋平找出刚查到的有关方静的资料说:"出入境记录是六年前到了美国加州。"
  展昭又问:"威尔森教授这段时间在哪里?"
  蒋平查询了一下,"哈,同一个地方。"
  "猫儿,你觉得他们有关系?"白玉堂问。
  展昭点头道:"按照张华的说法,方静曾经吸毒是吧?"
  "没错。"众人都望着展昭。
  "据我所知,威尔森教授一直主张通过心理治疗来戒除毒瘾。"展昭伸手转过蒋平面前的键盘,输入了一个国外心理学网站的地址。
  很快,网页显示了出来,里面有详细的,关于威尔森教授成功运用心理学,帮助吸毒者戒毒的报道。
  蒋平拿回键盘快速地击打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白玉堂不解地问。
  "我找我的一个美国朋友,他也许能帮我想想办法。"
  "你那个朋友是干什么的?"展昭好奇地问。
  "哦~~一个黑客,专门攻击政府网站,也许他可以进入心理医疗机构的联网,帮我查找一些隐秘的,不为人知的私人治疗信息。"蒋平继续敲打着键盘,"看,有回信了,好东西。"
  白玉堂和展昭凑上去看屏幕,就见是一份简略的关于心理学治疗的登记文件,病人赫然就是方静,而她的医生就是威尔森教授。
  "他们果然有关系。"白玉堂皱着眉,"方静只是威尔森的棋子。"
  "不……"展昭摇摇头说,"也许更不简单。"
  "还有什么?"白玉堂不解地问展昭。
  "看方静注视庞煜的眼神。"展昭指着那段视频中静止的某个画面说,"眼神无法伪装。"
  其他众人都认真地看画面中的方静,那显然是陷入了爱情的眼神,方静专注地看着庞煜。
  白玉堂似乎是有些混乱,"这说明了什么?"
  展昭紧蹙着眉头想了想,"蒋平,你搜索一下关于国际心理学机构年会的资料,我记得应该就是在近期。"
  "好的。"蒋平敲击着键盘,信息一条条地显示:"就是在三天后。"
  "再搜索庞煜。"展昭一手撑着桌面,有些焦急。
  "啊……"众人吃惊地看着显示出来的搜索结果,"庞煜将在这次心理学年会上宣读自己的获奖论文,《人格的进化和演变》"
  "天~~"展昭叹了口气。
  "猫儿,说明什么?"白玉堂一脸惶惑。
  "说明一个可怜的女人成了两个心理学疯子较量的棋子。"展昭一脸的严峻,"小白,你还记不记得乔恩金说他的情人接受过威尔森教授的治疗之后就死了。"
  "记得。"白玉堂点头,"说是自杀的……你是说。"
  展昭点头:"如果方静也自杀了呢?"
  "啊~~"白玉堂道:"明白了,杀掉贾郑岩,张华,包括公孙,不是怕人知道方静参与了这个案件,而是不想让人知道方静曾经吸毒,并且接受过威尔森的治疗。另外,只要方静一死,所有关于'凶手训练营'的一切就可以全部推到她身上,因为我们所掌握的所有证据都直接指向她。"
  "那样的话,威尔森教授和庞煜都没有干系了。"一直在一旁专注地听着的白驰一脸的怒意,"她真的是彻底的牺牲品。"
  "我们有没有办法阻止?"白玉堂问展昭。
  "我得见见她。"展昭道,"越快越好。"
  白玉堂拿出电话打给张龙。
  "头,庞煜刚才离开了。"张龙接起电话说。
  "也就是说方静现在一个人在家里?"白玉堂看展昭,"怎么办?"
  "别急。"展昭道,"她现在因该不会有事,因为庞煜刚走,如果她现在自杀,难免会扯上他。"
  "走!"白玉堂拿起外套对展昭说,"我们去接张龙和王朝的班。"
  "我也去。"白驰立刻说。
  三人迅速驱车来到了方静的住所附近,换下了张龙和王朝。
  "猫儿,有什么计划?"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抬头看着方静家那黑洞洞的窗口说:"我现在很怀疑威尔森运用了非法的治疗手段。"
  "什么?"白玉堂不解。
  "方静看起来很不对劲。"展昭解释道,"她就像是处在一种边缘的感觉,很不稳定,很善变。"
  白驰和白玉堂对视一眼,不解摇头,"看不出来。"
  展昭无奈地看这对兄弟:"你们记不记得那篇威尔森教授关于人格分裂的论文?"
  "记得。"白驰点头。
  白玉堂看看两人,"还记得一点点~~"
  "呼~~"展昭叹口气道,"其实,那个凶手训练营现在所作的研究,或者说庞煜那篇论文所作的研究,感觉就像是威尔森几十年前发现的一样。"
  "然后呢?"白家兄弟一起歪头。
  "也就是说,威尔森现在的研究应该更进一步了,他很有可能制造人格分裂。"展昭一手摸着下巴,缓缓地说,"方静的情况,就像是被唤醒了第二种人格,而那种人格不为她所用。"
  白玉堂一脸的顿悟:"啊~~你是说庞煜和威尔森一人控制着她的一种人格?这也就可以解释我们早上谈论的,前两类受害人的区别了!杨锋和齐磊挑选的受害人,前一种随机的,是庞煜挑选的,为的是学术研究。后一种是威尔森挑选的,目的是为了把我们的注意力引到'凶手训练营'上面。"
  "聪明!"展昭赞同地说,"我想,方静在以前接受治疗的时候,威尔森就发现了她符合他的某种实验要求,于是激发了她的另外一种人格,并且他一直保持着对她另一种人格的控制……他得知了庞煜的研究,和'凶手训练营'的事,才会对此加以利用。这两个男人,似乎是想在学术方面一争高下……"
  白驰和白玉堂都沉默了,这种行为太过疯狂,人类就像是一座金字塔,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却是最原始的生态食物链……站在顶端的生物,轻易地以底层的生物为食,或者作为游戏的对象~~何其残忍。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天蒙蒙亮,白驰已经安静地趴在后座睡着了,白玉堂一如既往地好精神,难得的是,向来嗜睡的展昭也清清醒醒地挺到了天亮……白玉堂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一种悲悯的情绪,这个人总是同情着世间所有不幸的人。
  公寓门口出现的身影让白玉堂和展昭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两人精神起来,盯着走出来的方静,就见她走进小区里的一家便利店,展昭立刻下车,回头对要跟来的白玉堂说:"让我自己去,我要单独和她谈。"
  点点头,白玉堂目送展昭跑向便利店。
  ……
  十分钟左右,方静独自走了出来,回到公寓。
  白玉堂有些焦急地注视着便利店的大门,片刻之后,展昭一脸疲惫地走了出来,回到车里。
  "你怎么样?"白玉堂把展昭拉到身边,让他靠在自己肩头。
  "嗯,方静应该……"
  "我问的是你!"白玉堂有些凶狠地打断。
  展昭微微一愣,安慰般地在白玉堂肩头蹭了蹭,"我没事,准备好中午的骚乱吧,我们还得再演一场戏,这次真的要钓大鱼了。"
  "好了,你先休息一会,接下来的我安排。"白玉堂伸手轻揉着展昭的头发。
  展昭笑,"你又知道我在想什么?"
  "呵,"白玉堂得意,"你想什么,从来都逃不过我的眼睛,你是研究人的专家,我是研究你的专家。"最后的话,淹没在轻轻浅浅的一吻里,后座上的小白驰,紧紧闭着眼睛,小脸红扑扑的,睫毛还抖啊抖~~
  S市的午间新闻,"著名的影视经纪人方静被其好友发现死于家中,据警方初步鉴定为服毒自杀,方静在遗书中写明了她就是近期发生的一系列连环杀人案的幕后主使者,警方亦在他家中发现了大量的相关证据。"
  电视机前的人满意地看着画面中混乱的景象,啜饮着杯中的美酒,笑得志得意满,举杯在空中微微一晃,似乎是在邀请某人,来共饮一杯。
  S.C.I.的办公室里,众人都在忙碌着,卢方带着一个人进来,说:"小展,有人找。"
  众人抬头,看见的竟然是提着行李的庞煜。
  庞煜微笑着和展昭打招呼,"展博士,我们又见面了。"
  "你好。"展昭礼貌地和他握手。
  "我要去参加心理学的年会。"庞煜笑着说,"你看过我的论文了么,我很想听听你的意见。"
  展昭摇头,"不好意思,最近比较忙,我没有看过。"
  "哦,希望你有时间可以看一下,我很渴望你的意见。"庞煜转身,"对了!为什么你从来不参加心理学的会议和奖项评选?以你的造诣和地位,应该很有机会。"庞煜在出门前回头问。
  展昭看了他一眼,摇摇头说:"你是不会明白的。"
  庞煜有些惋惜地耸耸肩,点头说了声"bye",就离去了。
  蒋平狠狠地踹了一脚身边的凳子,"娘的,太便宜他了。"
  展昭双眼还是注视着门外,缓缓道:"会有报应的。"
  "猫儿,你不是一向不信这些的么?"白玉堂穿上外套,好奇地问。
  展昭意义不明地点点头,问:"都准备好了?"
  "当然!"白玉堂甩了甩手上的车钥匙,"随时出发。"
  "白驰也去么?"展昭看一边一脸跃跃欲试的白驰。
  "嗯……嗯。"白驰怯怯地点点头,脸红红~~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这小孩怎么了??
  "夫人吃过药了么?"豪华的别墅里,威尔森看着落地窗外,院子中央晒着太阳的劳拉,问护士。
  "吃过了。"护士回答后就离开了。
  威尔森给自己倒了一杯伏特加,烈酒刺激着他的神经,感觉好极,深情地注视着窗外一脸祥和的妻子,"劳拉,我的宝贝,你是我最后的神之子……"
  "老爷。"女佣敲开了房门,对威尔森说:"这两位警官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见你。"
  房门外,展昭和白玉堂礼貌地向威尔森点点头。
  "……哦!展,还有白警官,你们怎么来了?"威尔森在瞬间的震愣后,立刻恢复了往日的热情。展昭和白玉堂了然地对视了一眼。
  "威尔森教授,我们这里有一组名单。"说着,白玉堂把一份名单递给了威尔森,"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在你的治疗后出现了人格分裂并且自杀,我们有理由怀疑你从事非法治疗和利用病人犯罪等。"
  "呵呵~~"威尔森无奈地摇摇头,"你们说的我完全不明白。"
  展昭微笑:"博士,我们已经把案件递交给了国际刑警,获准逮捕你,并实行司法移交。"
  白玉堂拿出一分文件:"需要看逮捕令么?"
  威尔森脸上的笑容敛去,"你们没有证据,凭什么逮捕我?"
  白玉堂笑,"如果你要证据的话,我想,最好的在这里。"说着,对门口招了招手,白驰带着一脸憔悴的方静走了进来。
  威尔森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方静,"你怎么……你应该……"
  "她应该已经死了是么?"展昭问。
  "展!是你对不对?是你对她做了什么?怎么会这样?"威尔森有些失控地嚷着。
  "只是催眠而已。"展昭说,"短时间的,快速的,通过语言进行。"
  "什么,你,你竟然可以做到……怎么可能?"威尔森不行地摇着头,"你是怎么做的?"
  此时,白玉堂已经走过去给威尔森带上了手铐,但威尔森显然对展昭所做的更感兴趣,不停地追问。
  展昭觉得他很可笑,摇着头说:"在你心里,心理学到底是什么?是医术还是魔术?或者是操控别人的法术?!"
  "告诉我!我要知道!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威尔森挣扎着,看着展昭。
  "提示是彩色的药丸,命令是睡眠。"展昭道,"只要她看到彩色的药丸就会进入深度睡眠,我再下指令,她才会醒。"
  "哈哈……"威尔森突然大笑起来,"天才!天才……你果然是世间罕见的心理学奇才……展!展你是真正的众神之子……展……"
  白玉堂狠狠地把威尔森推给了外面的警员,"带他走。"
  威尔森被押出去,嘴上还在叫嚷着,著名的心理学者,控制别人的人,现在,自己就像一个真正的疯子。
  "你没事吧?"白驰有些关切地走到展昭身边,"不要在意。"
  展昭微笑地摸了摸他的头,"不要紧。"目光,却落在了落地窗外的劳拉身上。
  "怎么了,猫儿?"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缓缓回头,问白玉堂:"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如果杀一个很坏的人能救很多好人,那我也会杀……"
  白玉堂注视着展昭良久,说:"猫儿,按照你自己的意愿去做就可以。"
  展昭点点头,白玉堂拉着他往外走,离开房间时,展昭最后回头看了劳拉一眼,眼中,满是悲悯。
  劳拉静静地坐在那里,抚摸着手中的一把袖珍手枪,机械地重复着"我是你的神子……最后的神之子……"
  第二天中午,S.C.I.办公室里热闹非凡。
  马汉和赵虎结束了任务归来,国际刑警方面也传来了消息,威尔森已被起诉,这次的案件算是成功告破了。
  丁家的双胞胎带来了香槟和食物,众人开始庆祝。
  "唉~~"马汉喝了口香槟叹气道:"可惜便宜了庞煜那小子。"
  "不见得啊~~"大门被推开,卢方拿着一张CD进来说,"给你们看些东西。"
  这是一段新闻视频,国际心理学年会上,发生了枪击事件,年轻的心理学者庞煜被人开枪打死。开枪的是著名心理学教授威尔森-布朗的妻子,劳拉女士,后经医生证实,劳拉女士有严重的人格分裂,她受到了自己丈夫的控制,需要入院接受治疗。
  S.C.I.的众人集体沉默,卢方关掉视频,回头问:"相不相信有报应?威尔森也好,庞煜也好,报应!"
  众人集体转脸看展昭。
  "干吗?"展昭耸肩,一脸的茫然,"的确是报应~~"
  接下来,S.C.I.的狂欢进行得更加彻底,众人都喜形于色,小白驰抱着酒杯,脸红扑扑地趴在沙发上蹭啊蹭,嘴里含含糊糊地讲着什么爆米花,哈密瓜之类,看得众位哥哥口水直流,狼性大发——好可爱啊~~
  一团大乱的办公室里,谁也没有发现少了几个人。
  监狱的会见室里,方静看着眼前的公孙,有些难过地笑笑,"对不起……"
  公孙摇摇头,"庞煜死了。"
  方静微微一愣,眼中隐隐的泪花,"真是失败的人生,是不是?"
  公孙静静地看着她,伸手拭去她的眼泪:"不是你的错,爱人和被爱,都不是错,即使有伤害,也可以原谅,如果出发点是爱。"
  走出会见室,公孙看见了站在外面眼巴巴等着的白锦堂。
  白锦堂替他打开车门,公孙摇头,"我想走路。"
  "你身体……"白锦堂刚想说话,却被公孙的眼神打断了。
  公孙凶狠地瞪着他,笑:"是谁说的,从此都听我的?"
  "好~~好~~走路!走路!"白锦堂欢天喜地地跟上。
  远处跟踪的双胞胎继续为他们的老大默哀——降伏啦!他们老大已经被公孙彻底驯服了~~
  监狱门前,乔恩-金准备上车,他将被转交回国,在他的国家服刑。
  展昭走到车前,递给了乔恩一份资料:"你朋友的治疗记录。"
  乔恩接过来,打开,照片上的笑容灿烂,一如往昔。
  展昭说:"我看过他的治疗报告,他会自杀是因为他要保护你,他的另一种人格被下令杀了你……他并不是因为脆弱而自杀的,是因为爱你。"
  乔恩紧紧地拿着那份资料,茫然地坐进车里,眼泪再也止不住。
  展昭缓步走出监狱的大门,回头注视这座巨大的牢笼,它就像地狱,一层一层,关着无数不可饶恕的恶灵。然而就像神曲中对地狱的定义一样,它存在的意义,不在于是否让恶灵遭受惩罚,而是让那些被害的亡灵得到安息,更重要的是,拯救那些在地狱边缘徘徊的灵魂。
  漫长的阶梯下,白玉堂正靠在华丽的跑车上抬头对他微笑,有些人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但有些人却相信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关键的,是你可以看见身边真正爱你的和值得你去爱的人。
  展昭快步跑下台阶,来到白玉堂身边。
  "想去看演唱会么?"白玉堂拿出两张票子。
  "齐乐她们的?"展昭惊喜地看着那票面问。
  "刚走。"白玉堂指指远处,"扔下票子就走了,还说想戒毒,要你给她治疗。"
  "你帮她们说情了是么?"展昭上了车,问白玉堂,"让她们参加复试。"
  白玉堂耸肩,"谁知道呢?"发动车子,"那天庞煜问你,为什么从来不去参加那些什么国际会议啊,奖项评选之类的,你说他永远不会明白。"
  展昭想了想,"总的来说呢,我认为心理学医生归根结底还是医生,医生的本职是什么呢?"
  "啊~~"白玉堂点头,"明白了,像他这样的人的确一辈子都不会明白~~猫不愧是猫。"
  "你又来了,都说没有逻辑?"
  "谁说没逻辑?那你说猫不是猫是什么?"
  "死老鼠!"
  "你怎么打人?"
  "打的是老鼠!"
  "……好!"搂过来亲!
  "你干吗?!"擦擦!
  "干吗?我亲的是猫!"
  "打死你!"
  "猫!我在开车~~"
  "不管!!"
  车子继续呈S型前进。
  是谁说过的,"当一切结束,一切,还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