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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119)
Cbox! 碎碎念[留言板]
《钉子户》作者:银森
钉子户
作者:银森
第一章
老贼说上大学就是来泡女人的。
咸蛋说上大学就是来睡女人的。
太保说上大学就是来玩女人的。
布丁丁恪一副痛心疾首的样,说你们都是无耻的衣冠禽兽!太保一挑眉,嗤笑,你能高尚到哪去?你就没想啊!
丁恪抬头挺胸理直气壮,没想!我上大学就是来认真学习的!语毕,被众人暴扁。
暴力过后,丁恪缩在角落颤抖身体哆哆嗦嗦,异常愤慨,妈的,总不能跟你们说老子上大学是为了泡男人的吧!愤慨过后心思开始邪恶,盯着咸蛋还算光滑的背,嘿嘿淫笑,等着吧,老子要将你们的贞操一一夺走!后来也只是想想算了,就老贼魏铁那副体格,标准的东北汉子,估计伸手一碰就会被他戳断脊梁骨,丁恪可不想为了欲望而丢了小命;至于太保盖羽,丁恪一度怀疑他是从非洲偷渡过来的,肤色如碳,唇如腊肠,丁恪曾看过一部GV名叫"黑白配",他至今还记得那会看时的心颤感;而咸蛋孙迪加也就一个背能看能摸,代表青春的痘子全给长脸上去了,这让身为外貌协会会员的丁恪无法忍受。
丁恪同学来大学之前身体里的那颗小心肝充满了期待,等宿舍人员全到齐后他便郁闷了,一种受欺骗的感觉油然而生。
奶奶的,耽美小说全是骗人的!哪来这么好的运气能撞上个美男并且是个弯的同寝!凸!
丁恪安慰自己,没事,同寝的人质量不高,那不代表全校的男人啊,他绝对不能以偏概全,他要坚信有个俊朗的男人会在校园的某一处等着他。
可是两个月过去了,咸蛋已经失恋五次了,老贼已跟女友发展到滚床单的地步了,就连太保都开始牵某个女人的手了,丁恪还是孤身一人。
这种情况让丁恪觉得丢脸又阴郁。
后来有一夜,丁恪睡不着在阳台吹着冷风对着圆月狼嚎发泄上天对自己的不公,他在高中时代抑压内心的情感内心的欲望都已经三年了,整得自己都快变态了,难道大学时代还得继续忍受这种非人的对待?
这让他无比崩溃,更让他郁闷的是他惆怅的当下,一桶冷水兜头浇下,透心寒啊,他抹去一脸冰水,打了个喷嚏愤怒的抬头,楼上有人在竖中指骂,操你妈的,大半夜不睡鬼吼什么!
丁恪不干了,他不能忍受有人问候自家老妈,衣服都没来得急换就纠集了寝室里的三名大侠,就地取材,拿着拖把扫帚,脸盆水桶轰轰烈烈往楼上奔去找人报仇。
505室的门一开,丁恪就傻了。
某位同志以光着身这种华丽绚烂的方式入了丁恪的眼。
人一挑眉问,什么事?
丁恪彻底无视了队员义愤填膺的脸庞,举举手里的脸盆献谄,学长,我想给你打扫下寝室…..
隔日,丁恪马不停蹄买了大堆零食鼻孔塞着面巾纸去找包打听林安安同学。林安安是他高中时期的学友,后来发展成死敌,自己的一些情况也就她知道。
无事不登三宝殿,林安安不客气地拆一包薯片啃说,什么事你就说吧!
丁恪像媳妇似的扭捏了下,然后问,唉,你知道住我楼上那个寝室里的那个玉树临风大帅哥的情况吗?
计算机系的夏然吧。
操,连名字都这么好听!
林安安瞧了他一眼叹口气说你死心了吧啊,人女朋友是商学院院花,两人是如影随行,你侬我侬,三个月内估计没有改朝换代的打算!
丁恪的一颗玻璃心碎了,四分五裂,肝脑涂地。
唉,他发现自己就是在被打击中长大的。
丁恪走在十一月的校园里,觉得寒风阵阵,身体冷心里更冷!这冬天都快到了,他还是只能一个人暖被窝呢,奶奶的,真不好受,他想自己也是有相貌有上进心的大好青年啊,怎么找一个称心的男朋友就这么难呢?
路过篮球场的时候,眼尖瞧见让他心碎的主在打篮球,穿一件白色背心秀着那让他流口水的白肉,周遭围着不少女生在鼓掌呐喊,丁恪想了想奔了过去,加入啦啦大队鼓掌呐喊,男声突兀地加入,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篮球场上有人拍了下夏然,对他说了什么,他便往这边瞧来,弯起嘴角笑了。
这一笑让丁恪多么不好意思啊,红了脸红了耳根,掩面赶紧溜了。
笑得可真好看啊。
丁恪在网上跟林安安絮絮叨叨说自己的情郁,说自个对夏然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他这会是为情所困啊,无法自拔啊,多愁善感啊,寝食难安啊。
林安安给发了个PIA的表情,说他瞎扯淡,这认识二十四小时都还没过去呢,哪来这么多情绪翻滚!
丁恪不要脸地说自己早在梦中见过他无数回了,啥也别说了,他就是我命定之人!大有一锤定音之势。
林安安骂他纯粹找抽,人夏然是直男,直男你懂什么意思不?
丁恪郁闷的就是这点,掰弯一个男人多难多麻烦啊,他可是受过这个苦的,那成功率百分之十都不到,丁恪叹气跟林安安说我就这个命,我认命了。
等到晚上跟寝室的人一块去吃饭,丁恪看到了夏然跟他女朋友在吃饭,很亲密的互喂食物,接着是很过份地当众接起吻来了,视觉效果太强,强到丁恪脸部肌肉抖动,他困难地转开头不屑地骂,狗男女!
见识到夏然跟他女友的恩爱,丁恪也就死了对夏然的这条心,安安份份地当起他的读书郎来,偶尔闷骚着跟老贼几人去图书馆,他们假借看书之名行视奸美女之实,他则是观察男人,在心底品头论足,自得其乐偷偷YY一番。
为应付学校期未考背书背得昏天暗地的时候,林安安给了丁恪一个群号,脸上的笑容是那样的莫高神测。
丁恪在入群后激动地热泪盈眶,那颗碎了的玻璃心一下子就粘合了,他入的是学校的GAY群!群名就叫"找同志",直白的话,丁恪很喜欢。
群里的人不多,没人讲话,关恪念着老子终于找到组织了没头没脑跟群里人打招呼,可没人鸟他。好在丁恪有耐心,从群主开始一一单Q着向人问好。少数几人给他回了个表情。即便如此,丁恪也不气馁,他想这会这些人也应该是跟自己一样为应付考试忙碌着,寒假里也许就热闹了。事实再一次证明,他的理想过于美好了,一到寒假,群里更加冷清了,甚至还有人退了群。
丁恪好几次开群,瞧着空白一片的窗口,心碎了一次又一次,别想指望网络指望群了,他继续陷在愤懑阴郁的情绪中.
寒冷的情人节是跟林安安一块过的。林安安也是万分惆怅啊,说我大好青年,大好的身段,大好的容貌,怎么就没有白马王子来采呢?语毕掐着丁恪手臂对着他的耳朵大吼,你还我情人来!
说起来他跟林安安是不打不相识,丁恪同志情痘初开是对着林安安的男友XX,理所当然视林安安为眼中钉,没给过好脸色。林安安是个彪悍的女人,说好听点是巾帼,说难听点就是泼妇,也就跟丁恪杠上了,两人斗智斗勇,你来我往,结果两败俱伤----XX牵了另外女人的手。
林安安买酒解愁啊,哭得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寻声而来的丁恪受其感染,想着自己的性向,想未来无望的生活,悲从中来,跟林安安抱头痛哭,这么一哭就化干戈了,同哭结缘了,林安安开始唤他姐妹了。
对于姐妹这个词丁恪颇有异议,虽然他是个同性恋者,可他本质上还是个男人!货真价实的男人!
可林安安不管啊,依旧姐妹叫得欢。丁恪好脾气地随她去了。
林安安特鄙视大街上牵着男友的手抱着植物生殖器笑得骚包的女人,语出恶言,这个是被包养的,那个是小蜜,再那边个是狐狸精!
丁恪说你少说句,省得呆会被人围殴。然后瞅着坐在咖啡厅里一对相谈甚欢的男人,眼里带着羡慕伤感着。
林安安说别瞅了别瞅了,再瞅了也不会有个男人掉到你身上!
丁恪不解啊,说我自认长得不错啊,怎么就吸引不到人呢?
林安安伸出食指摇晃着,一针见血说你不够骚!
丁恪瞪大眼不耻下问,何为骚?
林安安不客气的往咖啡厅走,丁恪心一下子就疼了,呆会腰包又得少钱了!
林安安看着点单对丁恪说教,所谓的骚要跟女人的美一样,是很自然的由内而外的散发。
丁恪一脸崇拜外加满眼红星地看着她,女侠,讲得太有道理了!
林安安继续说,男人,不一定非要刚强才会吸引人,偶尔显露出的天真,可爱会有另一番味道。
丁恪连连点头,对着光亮的桌面露着自以为可爱的笑,林安安摇头说不行不行,你这样笑绝对不行,嘴角微扬的弧度最好是45度。
丁恪很囧,仿佛看到了圣母的光辉,他差点忘了,林安安同学是郭教主的FAN,动不动就45度的,嘴角微扬45度那可是高难度动作啊!
所以撒娇也是必不可少的,但是撒娇又不能撒得太女气了,那样太娘娘腔了。
丁恪鄙视她,说了等于没说。
林安安不恼,有条不紊继续着洗脑工作,内容方方面面,包括日常行为穿装打扮。
最后的结果是丁恪花光了口袋里的所有钱,听了林安安一晚上的胡言乱语,没得到任何实质上的帮助,出咖啡厅的时候, 丁恪感慨说你果然是学历史滴!
林安安咦了声,这么容易看出来?
丁恪愤慨,众所周知,历史系全是用嘴骗吃骗喝的神棍!
丁恪在新学期换了个形象,头发染成了栗色,自认这是种温柔的颜色。顺便抛弃了以往朴素的衣服穿起奇装异服。
紧身裤配长靴,手拿一提包进寝室的时候,老贼被他吓到了,愣了半天才说你是不是参加芒果台的快乐男声了啊?别介,就你那牛似的嗓音也敢拿出来炫?
丁恪怒,滚,你他妈才牛似的!然后委屈地摆着pose辩白,这可是最新世界男人装扮潮流,懂吗?
老贼感叹,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女人喜欢女人样的男人,男人喜欢男人样的女人,操,这不乱套嘛!钉子啊,你就别掺和了吧。
丁恪懒得跟他这个乡巴佬解释潮流这词,自顾自对着镜子抓抓头发让其有凌乱的美感,很满意地去洗手间摆放洗漱用具,抬头瞧着小窗户上挂着一条硕大的蓝色内裤,大乐,这不是老爸那一辈人最爱的内裤吗!丁恪很不厚道的拿下来进去嘲笑老贼,什么年代了,你还穿这种内裤?女朋友不嫌弃?
老贼红着一张脸过来抢,丁恪不给,就那么随手一抛就往窗户外扔了。
老贼怒了,丁恪囧了。
探头往外瞧,内裤正稳稳当当挂在楼下那室的窗户上随风摇摆。
丁恪在老贼的鼻气中往楼下冲去讨要,心里别扭极了,跟人讨要这么没品的内裤,MYGOD,要疯了。好在404室就一个胖子在,丁恪客客气气地说明来由,胖子就把内裤取下来交给丁恪,笑起来五官都皱一块去了,说你住楼上的啊?
丁恪瞧了他一眼,嗯啊声转身就走人了。
往楼上走的时候夏然正跟朋友勾肩搭背下来,丁恪下意识把内裤往身后藏,开玩笑,不能让人家以为自己是穿这么没品的内裤!
内裤就如一个人的人品吧!
夏然没瞧他,是跟同伴打闹着而过,丁恪往楼上走,停住,忍不住又回头看他。看到夏然带笑的眼,心里一惊,飞也似的逃了回去。
大概是错觉,他总觉得夏然的眼神带着挑逗的味。
第二章
群里进了一位狂热的活跃份子,跟丁恪刚进时一样,喜欢打招呼,后来见没人理他,就一个人自言自语一番,有时候会发布一些资源上来,丁恪因此新下了许多同志电影。后来发觉下载电影纯粹是浪费时间,下过来了也没用,不敢在寝室里看,怕被老贼这三贱客笑话是变态。就算现在人民大众思想很前卫,大部份人还是不能接受同性恋,怕吓到三贱客,丁恪对于自己是同志的事缄默不语。
后来有一日,这个叫点石成精的狂热份子在群里叫嚷着谁搞对象不?
丁恪神经抽着了,手痒着回了个搞字。
人家那效率堪比光速,三秒就加他为好友了。丁恪按了确定后,就有头像在跳动,丁恪点开,
小窗口里飘出一行字:寂寞长夜,感谢英雄临幸,在下感激不尽。
武侠小说看多了吧!丁恪好玩着回了句暧昧又放荡的话,能温暖你寂寞的身心,是在下的荣幸。
敢问英雄,未来情郎是何模样?
不高不高,能待我好即可。
外貌无所求?
无求,心灵重要。丁恪说得毫不心虚,狗屎!外貌内在同重要,这年头,人人都标榜着在内质而轻外貌,全他妈装蒜!
可有画像可供一览?
惭愧,钟无艳貌,不敢献丑。
英雄真是谦虚。
这样说话可真累,丁恪说你换个说话方式吧。
Don't be so fussy。
……丁恪彻底不理他了。
那边发了几个问号过来,后来估计知道丁恪不爽他了,也就安静了。
丁恪嫌无聊跟咸蛋玩找茬,运气不好,碰上的全是高手,分数直线下降,近视0.5变成了盲人。丁恪感觉眼睛酸涩才骂着奶奶的,退出游戏。
准备关机去床上躺着,点石成精发来了一个网址,然后说,没毒,有兴趣不妨看一看。
丁恪好奇心特重,手痒点开了,是个漂亮的网页,背景是蓝色大海,一位卡通形象的大叔在裸奔,捡着一只鸭子双眼冒红心叫着,鸭鸭呀……
丁恪被逗乐了,知道是他专门做的送给自己的,因为自己的网名叫布丁鸭。好感重新因为这个网页被激活了。
丁恪说你学计算机的啊?
点石成精发个害羞的表情,然后说技术不好,随便做的。
丁恪说这要是随便做的,那得多少人去死啊,早知道我也应该学软件的!丁恪那个悔啊,奶奶的,帅哥怎么全去计算机系扎堆了!
那边问,你学什么的?
丁恪是学经济的,留了个小心眼,不敢说实话,胡诌说自己学历史的。然后又问他认识夏然吗?
点石成精说,不认识,但是知道,有名的一人。
你觉得这人怎么样?
点石成精说,人不可貌相,只有相处过才知道为人怎么样,别人说的都不做算。
这话倒是挺中肯,丁恪听着很受用说感觉你人挺不错啊,明天有课,下次聊。 那方便发来了两个数字,丁恪关机睡去了。
隔日三贱客捧早餐去喂养女朋友了,丁恪一个人去食堂,要了四个菜包子一袋豆浆,闲闲在校园里晃荡着,思索要不要逃掉早上的微观课,不知道马老头要不要点名,巧了,咬着吸管跟夏然迎面碰上了,丁恪一下子又紧张了。
夏然越过他又站住了脚步,侧过头来,微微笑说,同学。
丁恪站得笔直,听到夏然说你嘴角有东西,赶紧伸手胡乱擦试,矜持了下转头要向他道谢,人早走远了。
丁恪吸着豆浆,看着夏然的背影心情可好,于是决定去上课。
丁恪挑了最后面的位置坐着,同排的还有一个球形生物,丁恪瞧了他一眼,哦耶,胖成这样也算是这个人的本事了!
胖子侧头看了看他,挨过来问他叫什么名字。
丁恪往旁边挪了挪说,丁恪。
胖子说我叫石昀,嗯,住405室的,就你楼下那一室,上次你让我帮你拿内裤。
丁恪哦了声,脑海里没一点印象。
胖子不好意思说我想问你名字的,转眼你就走了。
废话怎么这么多,丁恪不想答理他,说上课呢,别讲话。
石胖子就安静了下来,不敢乱动,怕打扰到丁恪。
丁恪坐着想夏然,想那双眼睛,桃花眼,难怪商院院花都被勾过来了,薄唇,林安安说男人薄唇就是代表绝情,可夏然不像绝情的人,他笑起来多温暖。丁恪摸摸自己的唇,下唇比上唇丰厚,书上说适合接吻,也不知真假。要是跟夏然接吻的话,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丁恪想入非非的时候,马老头叫他了。石胖子推了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站起来。
马老头说你发什么呆!刚的问题答一下。
丁恪吱唔了半天,石胖子把书翻到问题那页,指给他看,丁恪特有骨气的没理他,热心过度总让人觉得有什么企图,他可不想让一个胖子缠上!
马老头念叨着你们这些人啊,到底是来上大学还是干吗的?让丁恪坐下,丁恪一屁股坐下来瞥了瞥身旁的生物,石昀对他微微一笑,丁恪控制不住,对他翻了翻白眼。
石昀便安静了,再没瞧他一眼。
丁恪对点石成精说我爱的人不爱我,爱我的人不可爱,你说我命怎么这么苦啊!
点石成精说你算是好的了,我两样人都没经历过!
丁恪说我们真是过得暗无天日啊。
点石成精说不会,只要勇敢,就能找到真爱。
丁恪想这话是不是在教自己要对夏然勇敢出击呢?可夏然跟女朋友那么好……
丁恪说不说这些了,讲点别的,最近有什么好看电影吗?
聊得倒还算可以,临下线的时候点石成精问他要手机号码,丁恪瞧了瞧躺在床上因为失恋而黯然神伤的孙迪加,给了点石成精他的手机号码,下线去洗漱的时候跟咸蛋说,我给你勾了个美眉过来,嗯,估计呆会会给你发短信,后续发展看你自己了。
咸蛋一跃而起,抓着丁恪的手说好人啊,大大滴好人!
丁恪去刷牙,笑得合不融嘴,哎呀,事情要是穿帮了不知道是什么情景,丁恪无良地等待着。
咸蛋的手指在手机上翻飞,已经进入忘我的境界,对着屏幕一个劲的傻笑。
丁恪同学在一旁看得郁闷加心惊,想着咸蛋同志要是放了真感情进去,结果发现勾到的是一个男人,会不会磨刀砍了自己?瞬时一阵冷风吹得脖子发凉,丁恪摸着脖子打了个哆嗦赶紧走开了。
宿舍楼下异常地吵,围着不少人,丁恪挤去老贼身旁探头往下瞧,一脸八卦问怎么了怎么了?
夏然的桃花祸呗,瞧,院花发飙也挺剽悍的。
丁恪兴奋地声音都颤抖了,她是不是甩了夏然了啊?赶紧进屋掏眼镜戴上奔出来再瞅个仔仔细细明明白白,丁恪看了半天也没发现夏然的身影,站在人群中间的是两个大姑娘。
太保从楼下打探到消息凯旋而归,进屋就说,太惨了,打得不可开交啊,只差血溅五步了!最过份的是两都是大美人啊!
废话,能为夏然打架的女人能差到哪去!
干吗打架啊?丁恪更关心原由。
那女人倒追夏然呗,被人正牌女友知道了,这不没沉住气,斗上了。
老贼感叹,这要有两个如花似玉为我斗得你死我活的,我死也甘愿啊。
丁恪说没出息,要我就两个都不要了,泼妇!丁恪转身钻去厕所尿尿,抬头惆怅,夏然也不会有出息,估计他啊,还是要牵着那个什么破商花的手踏平学校的花花草草。
人生多么无望啊。
咸蛋突然扬声问,钉子,你告没告她我真名?
丁恪手一抖,差点尿湿裤子,想了下回,没说,你看着办吧。
晚间上线,点石成精说你是不是框我?我找人问了,历史系没有孙迪加这人。
操,也是个阴险份子,丁恪说,你人缘可真广,这都问到了?
点石成精说自己有朋友在历史系。
丁恪说那你就可以随便找人问了?你他妈调查谁呢啊!
那边没反映了,隔了好久才发来一行字为自己辩白,我跟朋友聊天不小心提起的,我真没故意想问的。
丁恪说,网上就这么点破事,信不信由你,交朋友嘛,主要是诚信,我这人最恨人怀疑我说什么。
那边发来了可爱的熊猫道歉表情,丁恪说算了,下不为例,那什么,你没制作新的网页了?
你想看?OK,现在去给你整一个。
哟哟哟,可真听话,丁恪给了他一点甜头,发了个BOBO的表情,那边立马回了个害羞的表情,便闪去制作网页了。
丁恪转头对咸蛋说,你有病吧,跟人说什么真名,这不人家就去调查你了。对了对了,晚上就不要跟人发短信呢,跟我在聊呢。
咸蛋飞也似的蹭了过来,瞧着窗口上的表情图语气很不满,你什么意思啊,都说要转给我了,还跟人眉来眼去!
丁恪说放心放心,朋友妻不可戏我还是懂的,这不是在帮你忙吗?双管齐下,手到擒来!
咸蛋说不对啊,为什么她形象是男人?
丁恪脸不红气不喘,她说为了防止无聊狼人的骚扰,嗯,是个好姑娘,加油。
咸蛋嘿嘿笑了两声,去床上躺尸了。
丁恪良心又有点过不去了,转头改了QQ签名忏悔:我是个恶人,比欧阳疯还坏。
跟其他小朋友打情骂俏了好一会,点石成精发来了个网页,还是加了那句随便做的,做得不好。
丁恪点开,还是那个络腮胡裸体大叔,只是背景换成了蓝天,大叔从高处坠落,跌进海里,远处的鸭子游近,大叔依旧双眼冒红心怪着嗓子叫,鸭鸭呀……
丁恪乐不可支,说你不会打算做一系列吧。
那边不置可否,说有时间就做。
丁恪说你私下铁定很好玩。
人都有两面性,大概私下会让你失望。
丁恪嘿嘿笑,他不习惯跟人在网上讨论什么人性这种深层话题,丁恪说明早有课,明晚继续。
点石成精很乖地发来88。
丁恪扑去咸蛋的床,问咸蛋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咸蛋说讲话挺实在的,有点看破红尘的感觉,经验告诉我,她受过很重的伤,不过没关系,我可以治愈她!
丁恪很囧,说你都没见过他,他要是长得很丑怎么办?
咸蛋眨眼,特纯情地说,不会的,感觉告诉我她会是个大美女!
丁恪念着阿弥陀佛晃去自己的床辅,然后又转头说,咸蛋,那要是出现更夸张的事,你会怎么做?
咸蛋说你不要告诉我她是咱们的导师!
丁恪摇摇头,嘿嘿笑说我随便问问,哈哈。惨了,咸蛋看来是真陷进去了。丁恪想得去哪搞个铁布衫金钟罩来穿穿,省得到时被咸蛋五马分尸了。
随着时间推移,裸体大叔跟鸭鸭系列已经出到第7集了,丁恪才觉得有点恐怖了,看样子,这位点石成精兄想靠这系列flash来搞定自己了,而且还是认真无比地搞。
咸蛋已经不满足于手机短信联系了,想要实实在在的肉体接触了,天天打扮得跟只孔雀似的,只等手机另一头那人回复短信同意见面了。
丁恪知道玩笑开大了,想跟咸蛋说明白,又不知道从哪里开口,不过他就奇怪,怎么短信跟网络都没产生点偏错?还是说这位点石成精兄太善良太天真,很相信自己了?
群里在这几天里也很热闹,群主提议要开个聚会,毕竟没见过面,同志就不好找了。聚会这两字把潜水的人全炸上来了,基本表示同意,于是大伙商量着要在哪里开聚会,活动费收多少等等问题展开讨论。
点石成精问丁恪去不。
这么好的机会,丁恪当然不会放过,回说去。
太好了,那我们顺便就见下面吧。
丁恪不好打击人的热情,便说成啊,到时我们就穿白色衣服,嗯,好认。
打死也不穿白色去!当然,他要长得不错,嗯,可以主动去承认自己就是布丁鸭,否则,黑名单见。
丁恪骂自己真无耻啊真无耻,可依旧心安理得。
第三章
为了保守起见,聚会的地点挑得很远,处在市中心的一家川菜馆。
丁恪到得晚,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有不少人瞧着丁恪看,这让丁恪骄傲无限膨胀,看来自己长得还是不错的,在这堆人当中还是属上层水平的。
丁恪很自发的倒了杯水喝,身后有惊喜地声音叫,丁恪!
丁恪转头瞧,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楼下那石胖子!再仔细一瞧,人很巧穿了件白衣,丁恪哆嗦,别是他吧!应该不是吧,人是学计算机的,这家伙是跟自己同系的啊。
丁恪说好巧啊,真巧。
石昀也笑,有点害羞,说,我早看出来你是了。
丁恪打着哈哈转开头去不理他。
石昀知道他嫌弃自己,不太愿理自个,便不去打扰他,好在,他今天是来见布丁鸭的。
石昀很紧张,他不知道布丁鸭会不会喜欢胖的人。
真正让丁恪掉下巴的是他瞧到了夏然,夏然是最后到的,看到丁恪没点意外,甚至对他眨眼微微笑,丁恪心情荡漾了,用力掐自己手心,痛,不是梦。
到底都是男人,很容易喝酒打成一团,吵闹得很,石昀安静地坐着,不时瞧瞧门口,那个答应要出现的人没来。
他转头瞧着丁恪,丁恪眼神看似四处游移,关注点还是在夏然身上。石昀知道丁恪对夏然有好感,于是感到沮丧,帅哥型男才能配成一对吧,像他这样的,凑什么热闹。
散会的时候,有人一人来依旧一人走,运气好的可以一人来成双地走,丁恪属于后者。
他出去的时候,夏然站在门口,很帅的撇头示意一块走。
奶奶的,老子终于要谈恋爱了!
丁恪快步移至他身边,跟他踩着一样的步子往公交车站点走,夏然很直白地问,你喜欢我吧。
嗯,丁恪扭捏着承认。
那在一块吧。
丁恪啊了声说你不是有女朋友吗?
夏然笑,露着好看的牙齿,像我们这样的,总要有掩饰的。
丁恪很高兴,于是赶紧出声答应了。
夏然牵着他的手一块上了公交,一直握着,到校时才分开,夏然让他先回去,他得给室友买夜宵。
丁恪觉得手心很粘稠啊,刚紧张在一直冒汗,道了声明天见,便听话地往宿舍走。他想快点去跟林安安报道下这个好消息,一进屋就被人给揪起来了批斗了!
咸蛋咬牙切齿地说,丁恪你这个混蛋!你妈的也太坏了吧!
老贼说,兄弟不是你这么当!
太保说你要介绍丑点也没事,你干嘛给咸蛋介绍个胖子,还是个男胖子!
丁恪装傻,什么啊,什么胖子啊?
你还装蒜!
丁恪说你是说那点石成精是男的?我操,我被骗了,他一直跟我说他是女人啊!还发了照片给我看,我觉得长得不错才介绍给咸蛋的呀!
咸蛋怀疑,真的?
真的!丁恪举手做发誓状。
操,石胖子,妈的看我不整死你!
丁恪心情好到自动忽视了胖子的事,赶紧奔上网去跟林安安说老子我跟夏然谈恋爱了!
林安安哦了声然后啊发来一长串感叹号。
丁恪洋洋得意,说,想不到吧,他根本就是个弯的,他交女朋友是为了掩人耳目!
林安安说真的假的,他看起来对女朋友不像是演戏啊。对你才像,当然这句话林安安没讲。
丁恪笑说演得自然就不像是演戏了嘛!总之,老子会幸福的,姐妹,祝福下!
林安安只能说你自求多福吧,至于祝福,怕你承受不住啊。
夏然在中午给丁恪发了短信,说晚上一块吃个饭吧,丁恪便逃掉了下午的课打扮自己.以衬衫小马甲铅笔裤靴子潮人形象亮相校门口,夏然隔远远走来,还没走近呢又掉头回去了.
丁恪莫明其妙,给他打电话,夏然把电话磕的啪啪响说你有病吧,你那什么穿着,你非得让全校人都知道你丁恪是个同性恋?不是同性恋也是个娘娘腔!
丁恪受到打击了,乖乖回寝换衣服,他想眼光差异确实有点大,可是没关系,他会努力朝夏然的喜好前进.换了衣服重新给夏然打电话,夏然说没心情了,你自己吃吧.丁恪就有点难受了.难受归难受,饭还是要吃的.跟三贱客一块去食堂,老贼瞧到了石昀转头对咸蛋说,你亲爱的天仙大美人!
咸蛋斜眼骂,滚.
太保说石胖子被美容院骗了一笔钱呢,人差点都要当掉了.
丁恪一听就乐了,真的假的?果然人肥脑袋也笨啊!
那边的石昀起身,低着头走了.背影看着嫩可怜,丁恪同情了,指责同桌三人,瞧你们真是一点同情心都没有,禽兽啊!
咸蛋给了他一白眼,同志,你笑得最大声好吧!
晚间,点石成精退了群,有人问怎么了?丁恪回了句,没事,一个球形生物跑了.便没人再理会这事了.
丁恪想到夏然心里就特不舒服,后来又想晚饭吃不成吃宵夜总可以吧,便给夏然打了个电话,问在干什么?夏然说跟室友吃宵夜,请吃饭这三字让丁恪咽了回去,丁恪沮丧说你少吃点,宵夜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夏然笑,语气很暧昧,做下运动不就成了?
丁恪打着哈哈回了嘿嘿两字,便挂了电话.
交往三天就亲了嘴,进展好像太快,事实上他跟夏然没讲过多少话,约会也就一次,就这么一次便亲嘴了,当然,他没办法推开靠过来的夏然.
知道这年头流行速食爱情,可丁恪还是希望自己的爱情能细水长流,不用太轰轰烈烈,小说告诉我们,那样基本没什么好下场,平平淡淡才是得到幸福的真谛.
很明显,夏然不这么想.
接近期末的六月,夏然让丁恪陪自己去朋友的生日聚会,让他多带套衣服,睡那了.
丁恪同志单纯着欢欢喜喜跟夏然去了,一群人玩到午夜才肯歇.房间分配按男女朋友一间这样的原则分配,夏然指指丁恪说他跟我一间,语毕,众人啧啧怪叫.
丁恪才后知后觉知道睡那了三字含义很广.
一进房间夏然就吻他,技巧地把他往床上带,丁恪推开了,不安地说,太快了吧,我们都没聊过什么,我们都还不是很了解对方,这么快就上床了?
夏然惊奇看他说,你活在远古时代呢?我们这样的不是一见面就上床的吗?
丁恪硬着语气说我办不到.
夏然火了,说你他妈耍我玩呢!
丁恪脾气也上来了,甩门走人
走了许久的路才回到宿舍,老贼被他吵醒了,咕哝着问,怎么这么晚?
丁恪说没事,睡吧.
洗了澡上床躺着没半点睡意,丁恪想自己跟夏然有很大的代沟存在,还是很深很难跨越的沟,可即便这样,丁恪还是想自虐似地试试,说不定以后就会契合了.
丁恪的恋情被夏然给冷藏了,开始实行三不政策,不主动找人不回短信不接电话.丁恪想不透啊,谈恋爱难道就非得从性开始吗?
他跟林安安诉情郁,林安安告诉他这就是现实,现的谈恋爱还只能是牵牵手啊?小子你别逗人了.
丁恪想想也是,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酒了,再说都是男人也没什么贞操这种说法,他想要就给,干嘛为这种小事呕气?
丁恪准备献身的时候,被告之夏然回家去了.
丁恪给夏然打电话,那头总算是接了,丁恪婉转地说我能去你家玩吗?
夏然说不在家,在外地,旅游呢.
丁恪敏感地知道什么,问陪那朵花呢?
夏然没回答,后来又说什么事开学的时候再说吧.
丁恪那句混蛋,我们玩完了还没出口,那边就挂了电话,只传来嘟嘟的电波音.
丁恪绝望地发现夏然真不是个东西,有光鲜的外貌肮脏的内里,他决定要跟夏然分手,刚要发短信手机先收到了夏然的短信,夏然说真希望陪在我身边的是你,丁恪很没骨气地为这句话神魂颠倒.
两个月的暑假时间丁恪是熬着过的,离开学还有几天就跑去了学校了.因为去得早,被导师给抓着去做苦力了,帮忙在校门口搞新生登记.石昀也在,微笑着向他打招呼,丁恪只是懒洋洋说你来得可真早.
石昀说朋友的弟弟也读这学校,让我关照着,早几天带他过来熟悉环境.
丁恪随意说着可真有心.
石昀只是笑,转头去应对过来登记的新生的问话.
来得人不多,三三两两的,丁恪无聊的转笔玩,后来索性是撑着下巴打嗑睡.人多起来的时候,石昀就把人全招自己这边来了,忙得不可开交,好在学弟宁屿过来了,帮了石昀的忙.
宁屿不满瞧了瞧丁恪说这什么人啊,工作这么不负责任的?
石昀说没事,让他睡吧.
丁恪很快就睁开了眼,打个呵欠嚷登记得全死过来!桌前立马就排起了长队.
丁恪这人有严重的性别歧视,女士优先,很快就分配好寝室让人签名,男生就审问那一套,浪费个几分钟.他像色狼一样问长相清秀的男生你叫什么名字啊,你南方的吧,皮肤可真好.....
石昀咳嗽声提醒他注意形象,宁屿觉得好笑嘻嘻哈哈凑过来跟石昀说他有病的吧
丁恪耳尖地很,转头说你对我有意见啊,有意见就提,别偷偷摸摸的的背后说什么!
宁屿大着声音说,我说你脑子有病!
丁恪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抡拳就要干架,石昀也赶紧起身陪不是说他开玩笑的,别介意.
丁恪本想不依不饶,瞧着夏然过来了,心情一好就算了,转身把登记表全交给了石昀,说既然有歉意就帮下忙吧,然后奔去帮夏然拿行李了.
宁屿还想说什么,被石昀制止了,石昀无奈地笑,算了吧,跟他没什么好计较的.
丁恪说有没有记得给我带礼物啊?
夏然笑眯眯说带了,然后双手捧心口说,听,它在怦怦跳.
果然是油腔滑调之人.
夏然说我先洗个澡,你等我一下,一块吃个饭.
丁恪便听话地等了,等到夏然出来,他又抱歉地说有点事,明天再一块吃吧.
丁恪略为不满地说什么事比我们两个一块吃饭重要?
夏然便开始不耐烦,丁恪瞧出来了,识相地起身走了.
丁恪站在窗口瞧夏然奔出宿舍楼往校门的方向走,给林安安打电话说恋爱真是麻烦的事,太不如意了.
林安安说你活该,招惹夏然这只孔雀.
丁恪惆怅了会,还是决定去校门口帮忙新生登记,于是那么不巧,瞧到了夏然牵着女朋友的手回来了.
瞧他失神的样,石昀忍不住对他说,夏然,不是好人.
丁恪扬脸说你少他妈的造谣!
石昀涨红了脸,别开头去.
心底清楚一些事,却不敢深入去想,丁恪知道一想就什么事都完了,他还抱着一点希望.
夏然要忙迎新晚会,就更没时间去找丁恪了,丁恪一度以为自己会成为传说中的望夫石.
迎新晚会的时候夏然终于想起他了,问他过来吗?
他赌气说不去,最后还是被三贱客拉去了,说新生里有嫩嫩的小花蕾,等他仨去采.
丁恪去后台找夏然,想给他一个惊喜,又瞧到了石昀,他正拉着二胡在练习,丁恪说你还会拉二胡啊!
石昀腼腆一笑说自己喜欢中国传统乐器.
丁恪笑话他没文化,二胡二胡里有个胡字,胡字在那会是相当于番邦的意思,二胡啊,就是从外面引进的!
石昀笑得颇无奈,不跟他争,谁没文化谁知道.
夏然从外面过来,瞧到丁恪的时候笑了,过来说等我,说话的当下抓了他的手,抓得丁恪满心慌乱.
主持的节目一结束,夏然就带着丁恪出校门,去了宾馆开房间.
这次丁恪学聪明了,没有反抗.
这种事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美好,很痛,夏然动作不温柔,显得迫不及待.
事后夏然也没送他回去,怕被人瞧见了议论,让丁恪先走,丁恪自己缓慢走回去的,走在黑暗中像走在荒野里.
走到校门口的时候撞上了石昀,石昀看着他显得有点无措,后来鼓了勇气说我背你吧.
这话让丁恪想落泪,夏然还比不上这个陌生人呢!
丁恪凶巴巴说不用!逞着强回去.石昀闷声不吭跟在他身后,丁恪转头凶狠说你跟着我干吗?你跟着我我也不会喜欢你!
石昀说没跟你,我们同宿舍楼的.
丁恪便沉默了,继续往回走.
第四章
原本以为有了这层关系,夏然至少会对自己好点,可谁想他躲得更彻底了.
丁恪忍不住发了短信质问夏然什么意思?
夏然回了句,玩玩而已,别告诉我你认真了?
这话让丁恪浑身从上到下的冰冷,后又怒火狂升,跳下床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太保探头问找什么呢?
刀!
干吗?
砍人!
砍谁啊?
夏然这个王八蛋!
丁恪跟林安安说我真傻,傻透了,我他妈前世肯定就是一女人,一谈恋爱智商就下降.
林安安说你别侮辱我们广大的女性朋友,你就是笨,夏然那家伙的德性一目了然,还迫不及待贴上去呢!
丁恪说我眼睛真是被牛粪给粘了!
林安安说血的教训告诉我们,人不能只看外貌!算了,就当取个教训吧.等等,你不会被他上了吧?
丁恪说,没,老子处男身还在.
小心肝在淌血,被夏然骗够让人笑话的了,要加上失身于他那不是更丢人吗?
林安安说那就成,失恋事小失身事才大!好险在!
失恋外加失身的,丁恪觉得自己的内心世界应该狼藉一片,应该表现的痛不欲生,应该天天泪水洗面,但是这些情绪丝毫没有,有的只是愤懑及悔恨.愤怒于夏然的期骗,悔恨自己这么轻易张开双腿。
丁恪觉得不行啊,至少得假装下失恋的症状吧,于是发抽着开始绝食绝水,假装着心情低落,搞得三贱客不明所以也开始对夏然怒目而视,十分有兄弟爱的商量着要把夏然拖进厕所暴揍一顿。
丁恪躺在床上气若游丝说,下手轻点,打半死就不要了,给他整个不能人道吧.
老贼纳闷着好奇地问,他到底怎么你了?
这打人也总要有个理由吧!
丁恪一骨脑儿从床上跳起,抓抓乱发,说着肚子饿便往外飘移.
太保瞧着他的背影说这明显是失恋的症状,SO,经验告诉我,夏然这个王八羔子抢了他的女朋友!
丁恪让林安安陪自己去吃饭,死缠烂打让她请客,看在他嫩可怜的份上,林安安答应了。
丁恪狼吞虎咽着,形象堪比非洲难民,边吃边口齿不清说老子...放过...他
林安安给了他一白眼开口,夏然是人渣这无容置疑,可你比他也好不到哪去,反正你俩就是周渝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这话丁恪可就不爱听了,抹抹嘴气愤说,我是被他骗的!要知道他是这样的人,我逃都来不及还能挨上去?
得了吧,你就当学个教训,还能把他怎么了?
丁恪一脸阴森,我决定给他女友写匿名信,我整不死他!
切,你真当夏然白痴啊,他是天生的演戏好料,他对你还只是动动脚趾的小把戏你就屁颠屁颠伸出屁股让他踹了,人对女朋友可是下足料的,那女人要信你夏然就不用混了。
丁恪咬筷子愤慨,妈的,那手让人白牵了,嘴让人白亲了,身体还让人白上了,操,留着那么点豆腐渣给未来郎君?丁恪怎么想怎么不甘心。
可再怎么不甘心丁恪也不能拿夏然怎么样,人家那花痴后援队是以排单位计算的,每人吐一口痰就能淹死自己。
丁恪惆怅啊惆怅,以前是惆怅找不到人爱,这会是惆怅怎么要怎么把夏然给整了,这两都是难题啊。
丁恪决定把以后的生活重心放在学习上,拿着书本奔波在教室图书馆之间,还没两天呢,就放弃了,这学期都过了两星期了,下学期再认真学习吧。他是典型的阿Q精神。
夏然仿佛也就这样被他扔到了脑后。
秋叶随风飘落的早晨,丁恪打着呵欠去水房打开水准备洗头,回来的时候碰到夏然,他抱着一只篮球跟同伴说笑。丁恪就那样直勾勾瞪着他,一副想扑上去咬他的疯狗样。
夏然根本就不怕他,瞧了瞧他转头对室友笑着说出两字,有病。
这两字让丁恪的火升了起来,想把手里的开水往他脸上泼过去,还是理智的忍住了。
要泼也不泼开水,老子泼硫酸!
回了寝,丁恪把头往水里浸,还是气不过,温漉着头发往外奔去,下楼的时候跟石昀撞个正着,石昀瞧着他情绪不对,赶紧跟着他过去了。
丁恪大步往食堂走,问卖茶叶蛋的大妈有生鸡蛋吗?
大妈说没有,丁恪就要了五个茶叶蛋,石昀站在他身后咋舌,瞧不出来啊,胃口可真大。
丁恪顺手拿了瓶优酸乳给石昀请他喝,说跟了这么久辛苦了。
石昀一愣一愣的,受惊若宠地接过。
丁恪拎着茶叶蛋直奔篮球场,隔着远远地吼,夏然!我他妈请你吃蛋。
用抛铅球的姿势将蛋砸向夏然,夏然被从天而降的蛋砸愣了,丁恪还不解气,竖中指说操你妈。
跟着他过来的石昀瞧着篮球场上的那伙人气势汹汹就要过来,赶紧扯起丁恪落跑。
丁恪反映过来跑得比石昀还快,边跑边嚷,跑个鸟,老子不怕!
落在他身后的石昀大囧。
在人工湖旁停了下来,丁恪喘着气大笑,总算解了一点点闷气。然后转头对着喘粗气的石昀特直白地说,瞧见了没,体胖就是跑不快,你快减肥吧!
石昀直起身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说,我是虚胖。
丁恪说管你是虚胖还是实胖,就是胖!
石昀笑得很尴尬。
丁恪找了块地坐下来,说刚谢谢了。
石昀更加不好意思了,说也没做什么。
你奶挤出来了。
啊?低头一瞧,T恤上大片白色奶迹,石昀伸手去擦。
丁恪坐了一会站起来打算回去。
石昀说再等等吧,他怕那些人在宿舍楼下堵。
丁恪大气挥挥手,怕什么!
……
丁恪躲在大榕树后面,机警的左瞧右盼,石昀闪过来说没见可疑人物,丁恪这才大摇大摆出去,直奔宿舍,一拍桌子炫耀,老子解气了,我砸了夏然一身的蛋!
当然,不理智后总得承受未知的相应后果。
丁恪提心吊胆了几天,发觉夏然没什么动作,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他想夏然大概也心虚,不敢做什么,他要敢干什么,自己就豁出去了,大不了弄个鱼死网破。丁恪并不介意自己GAY的身份曝露,可夏然不同,他怕的要命,凸,伪君子。
等到冬季到来,石昀去买了辆自行车回来,校园大,有辆车子来去也方便,这让不会骑自行车的丁恪眼红了,垂涎上了。
小时候因为学校离家近,他没必要买自行车,再加上疼自己如宝的老妈坚决反对他学自行车,怕他磕到了摔到了,于是就一直没机会学。
丁恪时不时探头瞧瞧楼下自行车的动静,要是瞧到石昀推车出来就问他去哪,要是顺路就让石昀载他一下。
石昀当然不会拒绝,丁恪则高高在上的认为这是给石昀的恩赐,他要拒绝就是脑子进水。
偏偏丁恪天生嘴贱,坐人家的车还不忘开口损石昀,说你体形这样这车不会被你坐散掉吧!你穿这件大衣真像只狗熊,还是体重超标的狗熊!
好在石昀脾气好,不跟他计较,多数笑笑而过。
丁恪也没想到自己因为一辆自行车会开始跟石昀有交集,人跟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因为夏然这事,丁恪就安静了内心,没想再去找个情人,大概还是有点怕了,男女之间的爱情原本就那样复杂不实不可信,更何况两个大男人呢,这社会如此,也难过太多同类沉沦于肉欲而不去问真心了。
丁恪知道石昀喜欢自己,也知道石昀比起那些人来说要好几万倍,可那体形,丁恪接受不了,他想象不出自己被一堆肉压着那种惨烈的画面,就算他能瘦下来,也不一定能好看到哪去,宁可为自己暖床的角色缺着也不能滥找!
石昀载丁恪去食堂吃饭,丁恪在后座突然问石昀是怎么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的?
石昀说感觉吧,然后那会做春梦老是跟男明星,就发现了。
丁恪说那你就能坦然接受了?
没,也怕过,找了心理书籍看,反正就是挺迷茫的。听他这么说,丁恪就好受多了,想当初发现自己喜欢男人时,丁恪第一反映就是自己是变态。
看来多数人还是要经过一定的摸索期。
到了食堂丁恪就扔下他跑去跟三贱客一块坐了,石昀锁好车起身瞧着宁屿过来了,便朝他挥挥手,笑眯眯说一块吃饭吧,我请。
宁屿脸色不大好看说你干嘛跟那个不要脸混一块。
自从瞧着丁恪新生登记的时候调戏小男生宁屿就一直瞧丁恪不顺眼,一直叫丁恪不要脸,石昀把钥匙放进兜内皱眉,不是让你别这么叫吗?他只是会闹,大男孩而已。
宁屿翻白眼跟石昀进食堂,面对面坐着吃饭,说着进大学来发生的趣事,正说到兴奋处,丁恪凑过来了,石昀,回去了没?操,你还嫌自己不够胖啊,吃这么多!
石昀就放下碗筷很无奈地对宁屿一笑,跟丁恪一块走了。
宁屿气得快疯了,用筷子戳着米饭,太贱了!妈的不要脸!
晚上宁屿在宿舍楼下堵丁恪,准备要跟丁恪把话讲清楚,他不能利用石昀对他的喜欢而奴役石昀。
丁恪跟他去人工湖说你有话快说有P快放,带我来这儿干吗?起冲突好把我推进湖里淹死啊!
宁屿说你少不要脸了!你不喜欢石昀就离他远一点,他心眼直,认定一条路就走到底的。
丁恪说那也是我俩的事,你凑什么热闹。
宁屿一句话讲到重点了,妈的,老子瞧上他了行不行啊。
丁恪掉下巴了,瞧了宁屿半天才说你喜欢胖子啊?老兄你别傻了,你跟我一样帅,咱得找个相貌对得起自己的啊。
宁屿恶声恶气你管得着嘛你!
丁恪哦了声表示明白了,往回走时还不住转头瞧宁屿,想这人脑袋肯定有病,他怎么就喜欢上一堆肉了?
丁恪在网上跟林安安说这宗好玩的事,林安安说你俗就是俗,人家那多高尚,瞧内在呢,哪像你瞧外面差点被白上。
丁恪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说到就呕,不是差点,而是已经被上。,
刚开始,丁恪也听宁屿的话离石昀越远越好,过几天发现办不到,这石昀对自己真是太好了,帮忙抄笔记,图书馆占坐,游戏打装备,偶尔还帮自己打水,逃课教授点名他帮忙应付,朋友当到这份上真是绝了,谁能跑得开?更何况钉子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
随着天气越来越冷,丁恪越发发现自己离不开石昀了。
这个季节人民群众进入了冬眠状态,基本上都是裹着被子足不出户。他深信,这样的天气教授都懒得到校了。他逃了课,躺在被窝里不动,肚子叫了好几声后才懒洋洋开口,老贼,去打饭。
老贼翻个身嚷,太保,去打饭。
太保盯着天花板,咸蛋,去打饭。
咸蛋顿了一下说,钉子,去打饭。
丁恪气愤了,说你们咋能懒成这副德性啊,天不就冷了点嘛,像要你们命似的。
咸蛋切声说那你去呗!
丁恪转转眼珠,这个时候就想到了石昀,厚着脸皮给石昀打电话,在哪呢?嗯嗯,不想出去,我要糯米饭,带四份好了。
咸蛋奇怪说石胖子是不是有被虐倾向啊,钉子让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钉子,你不会是抓到他什么把柄了吧?
思想龌龊!石胖子那是天生的好人哪,助人为乐是他的喜好,再说我可是为他好,让他跑跑也好减减那一身的肥肉。
可也没见他为我做做事啊。
丁恪得意说那是因为你不投他的缘。
石昀很快就把饭送到,因为急跑的关系,气还在喘,人倒看着挺精神。老贼从上铺探头问他室外几度啊?
石昀把饭一一送到人手里,转头说零下吧,挺冷的。
冷吧,上来上来,暖暖。老贼觉得让人买饭送饭挺过意不去的,热情招呼石昀上床。
丁恪制止了,他那么大个压跨床掉下来砸到我咋办?扒一口饭转头瞅着笑得尴尬的石昀问你没脚气吧?
石昀答没。
丁恪突然有点良心了,往里挤了挤,让他上床来。
石昀一下子便开心了,脱了鞋欢欢喜喜上床,挨着丁恪坐一块,暖暖的。
石昀瞧着床角放着几本读者,俯身过去拿了本过来翻着,说丁恪你也看这些杂志?
丁恪头也没抬说装13用的。
太保说装也得专业点嘛,怎么着也得拿本什么悲惨世界这类的世界名著吧。
丁恪一脸惨痛地说,拿过,后来一学长过来跟我很热烈地讨论司汤达模式,鬼知道他在扯什么!
能想象得出丁恪当时一脸傻笑的模样,众人皆乐。
丁恪吃不完剩了大半留着中午吃,顺便抓过衣服掏钱问石昀多少钱?
石昀说我请。
丁恪坚决付钱,说谁家赚钱都不容易,喂,你们几个给我交钱!
石昀无奈,收了一把硬币塞口袋里。
吃足喝饱,丁恪重新躺回去,在被窝里舒服地哼哼。
石昀不敢躺下去,怕被丁恪一脚踹下床去。
丁恪说你一月家里给多少生活费,买得东西可真够多的,够用?
石昀有点得意地说自己赚的,给一些公司写程序,总有人往账户里打钱。
丁恪大惊,三贱客哇声惊叹,万万没想到石昀竟然是深藏不露的大款,
丁恪说你计算机那么好,干嘛学这个学了也没用的经济?
石昀说就是因为计算机那么好了就没必要继续学了,学另外的,以后工作也可以多样选择。
丁恪说乃真是21世纪新好男人滴代表,谁要找到你啊,这辈子可以吃喝不愁,高枕无忧。
奶奶的,真是便宜那个叫宁屿的家伙了!丁恪越想越不是滋味,石昀的脾气才能可以说是满分了,可偏偏长成了这副模样,上帝果然不会让一个人完美的。
石昀说福利这么优,要不你将就了吧。见丁恪要变脸了,赶紧加了句,开玩笑的。
丁恪语带玩笑却无比认真说,爱情也不是说将就就能将就的,更何况我这人不会以将就来委屈自己。
石昀笑笑,心底依旧难过。
第五章
中午的时候出了太阳,丁恪便起了床,打扮得花里花俏同三贱客出去玩。客气着唤了石昀,没想到石昀真跟过来了。
走到校门口撞上宁屿,人瞧瞧石昀转头便瞪丁恪。
丁恪风骚地向他勾勾手指,宁屿撇嘴没好气过来问干吗?
丁恪凑过去跟他低语说我是答应你跟他不会有爱情,可没说跟他不能有友情。
宁屿更急,说你这友情也是建立在不平等之上!
丁恪眨眼说你别把自己当成解救全世界的美少女战士!我跟他你情我愿的,何来不平等之说?
宁屿小朋友说不出话来,丁恪得意地吹了声口哨说你想要平等啊,成啊,转头往石昀跳去,大力拍他的背大声说,我请你吃火锅!
石昀笑得阳光灿烂。
丁恪才发现石昀挺高的,平常只注意他的横向了,怀疑问你没穿增高鞋吧。
石昀被问得莫明其妙,老实地回答,没。
你身高多少?
182。
操,比老子高了7公分。丁恪又开始为自己不争气的身高惆怅了。
吃火锅的时候,丁恪坚决不让石昀吃肉类,说做为朋友,我有必要帮你控制住体形。
石昀无奈只是啃一堆绿色食物,眼巴巴瞅他们几个吃羊肉吃得欢。
丁恪往嘴里塞一个滚烫的肉丸说你羡慕了吧,羡慕就赶快把你那两边多余的肉去掉。
这下轮石昀惆怅了,丁恪对着自己好像没别的话题了,总是三句不离胖字。
石昀准备寒假跟室友去海南玩,丁恪听闻后,携三贱客火速冲到石昀寝室,说了大通一路顺风玩得开心的P话,最后才说到重点,矜持着说我是想告诉你,我要是出去游玩,准给朋友带礼物。
这话让三贱客N鄙视,想当初某人去金华让带点金华火腿回来,回来时是每人给分一瓶矿泉水,郑重地声明金华特产其实是矿泉水。
后来丁恪又问让不让携带家属?
石昀想了下说让带老婆。
丁恪瞧他的眼神挺认真的,有点替他难过,又觉得自己真是残忍啊,可还是耸耸肩哈哈笑,说你真会开玩笑。
石昀说自己平常没点幽默细胞的,怎么到你眼里就成了搞笑滑稽的人了?
丁恪扔下句我有发掘人潜力的能力,转头趾高气扬的走了。
老贼贼贼一笑说你俩每次总打些哑谜,私下里搞奸情啊!
石昀还是笑,问你们要什么,给带!
林安安一个劲催促丁恪动作快点,要赶不上火车了,丁恪想着呆会要跟大海似的人群挤就一阵害怕,转头可怜瞅着林安安说,要不我们坐飞机吧,咻的一下就到家了!
老娘钱全买化妆品了,只买得起一张火车票!
丁恪唉声叹气俯身系鞋带,还是石昀好啊,早几天就跟朋友往海南飞了。
咸蛋也跟他一样在磨蹭,时不时小心瞅瞅脸色不佳的林安安,后来找到空挡拖着丁恪去厕所逼问林安安资料。
呀,不简单,母老虎被人瞅上了!丁恪说你去熟读郭教主所有的书,保证能搞定她。
咸蛋恍然大悟,转身出去又转回来问,哪个郭教主啊?
没文化就是没文化,就那45度角的那个。
咸蛋便很乐,欢欢喜喜朝林安安抛了个媚眼背着小行囊走了。
林安安斜眼说有病吧!丁恪,你他妈好了没有!
好了好了!丁恪背着个挎包,拖着行李箱出来了。
跟着林安安拼了老命似的呕心沥血终于杀上了火车,丁恪虚脱在座位上,妈的,每年都这样,共产党也不给治治。
林安安说想要火车站人变少啊,除非把火车票提到跟飞机票同等价位。
丁恪摇摇头,这辈子都没戏了。
丁恪摸摸口袋,沉默了半晌,抬头对林安安说手机又被扒了。
林安安无奈说一年内丢三只手机的人我算是见识到了。
丁恪回去重新买了手机,补办了卡号,只是朋友号码全部丢失,人给他发短信,习惯性问人是谁,这话让不明所以的石昀心寒了,
丁恪连把自己的名字输下都不愿意,哪怕是那两个不堪的胖子两字。
石昀给丁恪带了椰肉,丁恪不喜欢那味道,吃了一粒直接就吐掉了,其余全扔给了林安安。
石昀自己倒挺喜欢吃的,没想到丁恪不喜欢吃。丁恪抱怨他没点诚意,带得全是廉价货。
石昀便把宁屿让他带的贝壳艺术品给了丁恪。
丁恪挺欢喜的接过,摆在桌上几天后扔床底了,越看越没味道,果然不能指望石昀的品味能好到哪去。
因为愧疚,石昀便请了宁屿吃饭。
宁屿很不满,喝了酒后更不满,拍着桌子那不要脸的有什么好的,你就非得粘他跟502似的,干嘛,你放贱啊!
石昀想了半天没想到丁恪有什么优点,他甚至还有点恶劣,石昀说就当放贱吧。
石昀又说我来这的第一天,路不是很熟,上了直通学校路线的公交车,没有零钱,百元钞售票员找不开,就非要让我下车去,我带的东西多,等车得好久,天气又热,后来是他帮我付了两块五的钱。
宁屿瞪眼说你就因为这两块五就把他记心底了?我操,那也太廉价了吧!
石昀不好意思承认了,说不仅仅是两块五的事啊,你不觉得一个人肯帮另一个陌生人很好吗?
宁屿说那我还天天做好事呢,你怎么就没记住我啊。
石昀颇认真的想了下说估计是因为受惠对象不是我,真的,那时我跟他道谢,他笑得很好看,就那样记住了。
宁屿郁闷的想撞墙,这都是什么狗P的事啊!
丁恪同志准备在新学期里大展拳脚一番,他计划在各个社团里活跃活跃,什么主持啊辩论啊都参加参加,亮相的机会一多,没准他就会成万人仰慕的风云人物了.到时不是他找情人,轮到情人主动来找他了!可事与愿违,参加各种社团的竞选屡屡落败,丁恪很囧,在寝室里连连感慨自己运道不济.
太保愤然,不要把没实力推到运气身上,运气都冤啊!
老贼帮忙答腔让他安份点,咱们老了,现在的天下就让大一的小P孩去争吧!
丁恪撇嘴说瞧你们那么点出息,就算老骥伏枥了,志也要在千里嘛!转头屁颠去上网,看到合唱团招人的贴子,他心情又开始荡漾了,说我要参加合唱团准是主唱!
呸!唱个世上只有妈妈好都走调你也好意思说.你就行行好,别去危害大众了!
丁恪受伤了,仔细想想自己好像真的一无是处,出了大学没人养没准就流落街头了,继续惆怅惆怅.
丁恪说自己受到打击太大,得出去散散心,光明正大逃掉了下午的课去吃校门外传说巨好吃的臭豆腐,吃过后感觉一般,丁恪愤愤想这摊主肯定请了托!回去的时候跟辅导员碰个正着,丁恪有恃无恐的从他面前而过,学生这么多,他就不信辅导员能分清谁跟谁!倒没想到辅导员叫他了,准确无误的叫唤丁恪.
丁恪大惊,转头装毕恭比敬样,辅导员您有什么事吗?
不上课到处晃悠什么?
丁恪指指校外说身体不舒服,刚从医院回来.呀,辅导员您是怎么知道我的?想想平常也没跟辅导员有什么交集.
概率论全系就你一人不及格,想不知道都难.
丁恪又囧了,以这种方式被人记住真不是自己想要的.
回了寝室睡了一觉,被短信提示音吵醒,石昀问他晚上吃什么,他去食堂顺便给带.
丁恪想了想说烤鸡腿堡.
石昀给回了六个点.
丁恪便又说开玩笑哈,炒蛋饭吧.
没想到石昀真去买了汉堡回来,两人份的,只是最后全入丁恪的肚,丁恪说你这么胖了,还能吃高脂肪的东西啊!
石昀就把已经拆开的包装盒给合回去了,放回袋里说那你晚上当宵夜吧.
丁恪点点头把手里的雪顶咖啡给他,说喝不掉,你喝一半再给我吧.
石昀的心在颤抖,犹豫了许久始终不敢对瓶口下毒手,最后还是找了杯子倒出了大半把剩余的还给丁恪.
丁恪看他小心翼翼的样子觉得好笑,问你每次都这样吗?
石昀不解,什么?
丁恪摇摇头说没什么,咬一口汉堡想,真要命,为什么石昀总能出现自己喜欢的性格就是没自己喜欢的外貌呢?
丁恪突然就对cosplay有了兴趣,想进动漫社了,可动漫社的门槛可高,说是要面视外加得有自己的绘画作品.面视倒不怕,丁恪对长相一直挺有信心的,就那什么作品是难题,他生来就没什么艺术细胞的.
后来丁恪想石昀制作的FLASH人物挺好看的,觉得他绘画肯定有点基础,便屁颠着去找石昀要画.
石昀不答应,他是疼丁恪,可有些原则问题还是得遵守.
丁恪多么了解石昀,知道他的软肋在哪,笑眯眯说那成啊,以后就甭来找我了.
这样的威胁多具效力,石昀抓头为难着,最后说下不为例.
丁恪那个激动啊,有点忘乎所以伸手抱了下石昀,以示感谢.
石昀傻了吧唧地笑.
丁恪收手又说感觉你有点瘦了.
石昀眼睛瞬时发亮,真的?我都没感觉.
丁恪拍胸脯说是我的功劳,控制住你食欲了!
石昀对他露齿一笑,转身去找他要的画,找了张临模拳皇老K的图给丁恪,丁恪接过大叫一声爱你便风风火火往动漫社冲去了.
石昀对着镜子照了许久,掐掐自己的脸,嗯,真的好像开始瘦了.是不是瘦下来,丁恪就会同意跟自己在一起了?
石昀充满了期待等待着.
丁恪的面视很成功,只是社长把画瞧了又一遍又一遍,不是很确定地问这真是你自己画的?
当然!丁恪郑重点头.
怎么这么眼熟?像我朋友画的.
丁恪一惊,不自在挪挪身小心翼翼问,你朋友是不是读经济系的?
嗯对,石昀,你认识吧,你们不是同系吗?
丁恪呵呵两声说认识,心虚地撇开头,奶奶的,石胖子,没事人缘这么好干嘛!
社长让丁恪明天过来,社员开会讨论下五一国际动漫节cosplay相关事宜,丁恪连声应好,奔去宿舍楼下,双手做喇叭状叫唤石昀.
石昀从楼上探出头,丁恪挥手让他下来,说要请他吃饭,事成了.
石昀下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三贱客,咸蛋又缠着丁恪非要他把林安安叫过来,丁恪瞪眼说我请石昀吃饭呢,你们瞎凑合什么!
石昀在一旁笑得厚道,没事没事,一块吃热闹.
丁恪便把林安安叫过来了,林安安又带来了同寝的两位姑娘,简单的吃饭变成了联谊,几个
女人倒是很统一的把他跟石昀晾一块了,跟三贱客打得火热.
丁恪过来安慰石昀说没事没事,让他们乱搞去,咱俩兄弟好!
石昀鼓了勇气伸手摸了一把他的头发,说,够长了,可以剪了.
丁恪晃晃头说不剪,长头发会给男人增添忧郁气质,比较容易吸引人.
石昀认真无比说你怎么样都能吸引我.
丁恪还是那样直接说你怎么样都不能吸引我.
石昀难受极了,沉默了半天然后又问,那我要瘦下来呢?
丁恪想了下说那就到时再说.
到时再说这四字倒是给了石昀一点希望,他掐掐手臂,希望明天就能瘦个几十斤.
回去的时候几个男人都很兴奋,沿路高歌太阳出来我爬电杆,爬到了电杆我抓电线......
丁恪说这歌词都没个性啊,来来,换首,换首大约在冬季,说着就开唱,轻轻的,我将插进去,请你配合用点力.......
其他4人极其默契地装不认识他,使出凌波微步远离他.
丁恪切了声说真不懂欣赏,赶紧追赶人去了.
石昀冲他乐说真没想到,你还会这么龌龊的歌.
丁恪委屈,说林安安教的.
狗P!前头的咸蛋转头一脸凶相,阿安那么纯洁,少诬赖她了!
丁恪摊手耸肩,日子久了你就知道她是咋样的了,话说回来,爱情真是让人盲目.
石昀答腔,可不,就像我对你.
石昀其实对自己也挺无奈的,明知道丁恪除了样子好看,没别的优点了,却还是上了心,时时念着.大概这就是人们所说的爱情的折磨.
第六章[我又并章了]
石昀的记性很好,在扑克牌局上这一长向被发挥的淋漓尽致,四人帮怒,联合起来把他给排挤了,石昀摸摸鼻子,很自发退到了丁恪的身后。
丁恪输得很惨,又输了一局后便开始耍赖,非说自己出错牌了。
石昀慢悠悠说牌品如人品。
丁恪转头瞪着他怒,不敢言。
石昀看丁恪打了几局后头痛,丁恪完全不会打牌,全凭着自己的喜好来,能不输吗?石昀瞧他输得可怜,索性作弊给他搞小动作。钉子赢了几次笑得合不融嘴收钱的时候感到这世界上充满了爱的温暖。
石昀示意钉子出A时太保拍案而起,石昀!牌品如人品!
石昀装傻,摆着一副茫然状吹着口哨转开头,于是钉子华丽丽把已经快胜的牌给输了,石昀感叹,儒子不可教也,朽木不可雕也!丁恪哪是打牌啊,完全是来献爱心送钱的。继续帮着丁恪又赢回不少钱,听到楼下舍友扯着大嗓门叫他。
石昀应着声穿鞋下去了。
一进门,室友就调侃说一天到晚混楼上,你倒不如把床也给搬去了,方便。
石昀难得调皮地应,你当我不想啊,上头的人不许!瞧到宁屿也在,笑眯眯问,有事?
宁屿微笑说一块吃个饭吧。
石昀爽快地跟他去了。
两人边吃边聊,宁屿问他校运会参加吗?
石昀皱眉说不了,他现在比较适合当观众。
宁屿有点失望,说为什么,药不是停了吗?医生也说恢复差不多了。
石昀笑笑说对这些已经提不起激情了。得病的几年,让他曾经激昂澎湃的心平静了下来。初中以前他是学校里的运动全能选手,他求胜心强,样样都要拼第一,自恃聪明,骄傲自满。后来得病了,因为激素药的副作用发胖被人嘲笑,被人藐视,自卑阴郁这些从没有过的负面情绪一一尝了遍,落差实在太大。好在他还是从忧郁的情绪中走出来了。
当然谁也不希望得病。
石昀十分感谢这段经历,否则他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一个人,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和。
宁屿说我还以为你会愿意回到运动场上挥洒汗水。
石昀说算了吧,就我现在这样去跑,丁恪准说我是在实践来着,一步一个深深的脚印。语罢大笑,想着丁恪嘲笑自己的嘴脸,石昀觉得还是很可爱的嘛。果然是情人的眼里出西施。
宁屿气的甩筷子说你干嘛丁恪丁恪的,难道我就真的不行?
石昀说你别傻了,你根本就不是,怎么就整天想把喜欢男人的思想往身上加?石昀说你这样会让我有负罪感。石昀想自己真是傻拉吧唧了才会跟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说什么狗P心事,搞得他以为喜欢上了自个。
宁屿呛声说我愿意!
石昀语气一下子严厉了起来,宁屿,别没事找事,你哥说的管教并没有排除掉暴力。
宁屿缩缩脖子,小时候就尝过石昀的拳头,那会想跟着他们一块玩,石昀总是不让,每次都使大力推他打他,想想石昀那时候可是挺坏的小孩,现在却成了个老好人了,世事果然无常。
石昀接了丁恪的电话,丁恪哭丧着声音说输光了,只剩一条内裤了,我要蹭饭。
石昀高兴着说欢迎,热烈欢迎,现在过来吗?
宁屿不高兴了,起身走人,他可不想跟情敌面对面,临走前对石昀说了无比言情一句话,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管不着!
石昀感到一阵挫败。
动漫社开始排演节目,COS的是《TRINITY BLOOD》,钉子可从没听过这部动漫的名字,分配到的角色是瓦资拉夫
.哈维而,社长让他回去下载这部动画瞧瞧,仔细揣磨人物表情动作。
钉子十分听话地回去下载了,然后瞧着自己要COS的角色大囧,太丑了太丑了!
太保笑眯眯说哪丑了,多酷啊!
钉子打死也不干,后来又把主意打到石昀身上了,想他跟社长认识,去说说情,兴许能给捞个什么主角搞搞。
石昀再一次拗不过他,去了,一出马就成功,社长让出了自己要COS的角色亚伯 .奈特罗德,然后笑得白齿森森,说石昀,你可欠了我一次人情啊。
石昀点头哈腰称是,拍着胸口说记在心底了,有空一定还。
得知消息钉子欢呼雀跃,扭身就认真去研究自己要COS的角色了,直接把石昀晾一旁了。
石昀唉叹一声,还以为钉子至少会大叫一声我爱你呢,真失望。
每天傍晚动漫社总要进行排练,石昀有空就过去,对于谢时勤选这样一部动漫他有点不敢苟同,毕竟这动漫知道的人少,要参加五一的杭州国际动漫别想得奖了。
社长谢时勤却笑眯眯说重在参与,谁想得那些虚名,顺便去杭州看看嘛。
石昀当下就决定要把五一的时间给排出,去杭州陪丁恪。
丁恪顶着银色假发很兴奋地跑来跑去,石昀叫住他给他抛了一瓶水,丁恪说了谢谢便跑去跟扮艾斯提的女生说话。
谢时勤说对钉子挺上心啊。
石昀大大方方地笑,然后说你应该知道的。
谢时勤说你有林安安电话吗?
石昀说谁?
谢时勤说你家那口子的好友。
石昀喜欢你家那口子这个称谓,脑袋转了转想起林安安来,并不是十分漂亮,一头短发很精神,眼神倒是挺厉的,这年头,是不明男人都喜欢这种个性女生啊?
石昀说你对我家那口子好点,就给你电话。
谢时勤切了声说爱给不给。
石昀笑笑招手把丁恪唤了过来问他要林安安电话,神秘凑过去对丁恪耳语,社长要追她。
丁恪哈了声想林安安最近真是红啊,桃花运旺啊旺的。
五一放假前宁屿来找石昀,问石昀五一的时间安排。
石昀对他的态度冷淡了不少,如果不是因为他哥的嘱咐,他想自己是不会再理宁屿了。小孩什么都不懂,却跟着瞎起哄。
石昀淡然说要去杭州。
宁屿失望了一下又自告奋勇说我陪你去吧!
石昀老实说是陪丁恪去的。
宁屿一下子就奄了,垂头丧气回去,过了一会又跑回来,塞给石昀一张纸又跑了。
石昀低头一看,吓了一跳,是满满一页的字,全是旅游计划,景点路线标著得很清楚。
石昀慌了,小孩像是认真了。这要让他哥知道了,不知道会不会揍扁自己,让他帮忙照顾照顾出感情来了。
石昀觉得头痛,这边怎么样都搞不定丁恪,那边宁屿又来侵犯。
动漫社是包车去杭州的,石昀计丁恪跟自己一块过去,丁恪不肯,直言跟他太无聊了,要一大帮人吵吵闹闹的才好玩。
石昀就不好勉强他,让姓谢的沿路多照顾这个不安份的小子。
他到的比较晚, 下出租车的时候,看到前面一对刚下车的男人,十指紧扣的往会展现场走,他看得是又羡慕又嫉妒,想着那钉子到底什么时候会欢喜着把手伸向自己。
沿路有人在兜售票,票价很低,二十块钱左右,石昀买了一张,幸好不是假,进去了会场。
会场很大,石昀问了人才找到较里面的COS表演区, 找到学校的人了,没瞧到钉子。
这家伙大概在满场地跑吧。
石昀便自己去逛了,拿着数码相机拍些漂亮的画作,周边区的东西卖得贵,没看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倒是给丁恪买了大雄的小人偶,说是正版,石昀不是很信。
找回去的时候丁恪已经回来了,很乖地让人在化妆,石昀过去,丁恪说你呆会一定要给我多拍几张照!
石昀打着OK的手势表示没问题,然后把小人偶给他,丁恪拿在手里玩了一会指指另一处说漫画作家在签名,也不知道是谁,要不你过去排队签一个回来吧。
石昀说大概是新人吧,没看过名字,你想要?
丁恪含糊地应了嗯,石昀就真过去排队要签名了。
等回来的时候,他们学校已经上台去表演了,石昀赶紧录相,在旁看着感觉不好,便想移去旁边,脚下踩着了个东西,一看,心凉了半截。
大雄不知道被踩了多少脚了。
因为服装华丽,表演的阵式又大,他们的表演引起了掌声,下台后还有大堆人围着要拍照。
丁恪忙得不亦乐乎。
后来团里的几个女生起哄,要看亚伯跟该隐接吻,对于这些要求,男生们都很镇定,毕竟混动漫的同人女数都数不清,只是做个姿势借位并没有什么,丁恪跟那男生很自然的凑一块,周围爆出尖叫声。
石昀隔远远看着,看他们笑着,心里不大痛快。
后来索性转身走了,心底多么悲哀。
奔去车站买了回程的票,他给宁屿发短信问他在哪。
宁屿说没事,在学校呆着。
石昀说我陪你去桂林吧。
宁屿兴奋地打来了电话,一直不确定问,真的真的?
石昀应了声真的。
宁屿很开心的挂电话,手机有短信进来,丁恪问他去哪了。
石昀说要陪宁屿去桂林玩。
丁恪回了句玩得开心,后面还加了个笑脸。
石昀关了机,陷在疲惫中。
谢时勤问发呆的丁恪石头去哪了?
丁恪吧嗒嘴说陪人去桂林了。
瞎扯吧,刚还在这呢。
他练瞬时转移了,妈的!
谢时勤瞧着丁恪愤然的背影,想石头找的人脾气真是不太行。
第七章
丁恪从杭州买了票直接回家了。
一进家门就嚷饿了,丁太太又惊又喜,忙给他下了碗面,一边看着他吃面一边嘘寒问暖,丁恪胡乱应着,吃过后就回房睡了。
睡到三更半夜起床上网,学校的GAY群前不久解散了,布丁鸭成孤单的一只了,丁恪想大概是群主的号被人盗了,说不定还是石昀给盗了去,丁恪无比阴暗觉得石昀心地很坏,见不得他人好!
后来无聊看高科技产品,又垂涎起手提电脑了,大清早就去跟丁太太商量要买笔记本电脑。
丁太太说多少?
丁恪说不贵,一万多。
丁太太说没钱,不给买。
丁恪怒,说怎么没钱了啊,没钱你还穿路易威登!
丁太太悲从中来,说你爸搞外遇了,我要跟他离婚都没钱打官司了。
丁恪大惊,我不在家家门这么快就失守了?没钱那就别离了。
丁太太坚持,不行,不是一次两次了!
丁恪纯粹觉得老妈想太多了,老爸要搞外遇了,这天下男人就真的没救了,丁恪小心翼翼问丁太太,你是不是到更年期了?要不我给你买点静心口服液去?
丁太太眼一瞪说我要跟你爸离了,你跟谁?
丁恪说我谁也不跟。
丁太太骂他没良心,白养他这么大了,小时候调皮要挨你爸抽都是我拼死拦着的,大了胳膊肘儿往外拐了!
丁恪懒得听老妈胡扯,转身打电话给丁老爷,说要一万块钱买手提。
丁老爷说家里一台,学校里也有一台,再买一台你不嫌多是吧?钱不是这样花的!
丁恪辩争那都是老货了,不好用。
丁老爷说没钱。
丁恪不爽了,说妈要跟你离婚了我就跟她!
回房翻存折,钱够,丁恪一咬牙买了,打算没钱的时候找石昀借,反正那家伙钱多得没处摆,刚去杭州瞬间就飞桂林了,奶奶的,漓江水最好呛死他!
回去学校后,丁恪准备把那台旧的电脑低价转让了,便在学校BBS上发了贴子。
去吃饭路过石昀寝室,丁恪往里瞧了瞧,石昀室友对他一笑说石昀还没回来。
丁恪皱眉,山水有什么好看的,妈的,还赖这么多天不回来。倒不知道石昀会给自己带什么纪念品。
石昀什么也没带,第一时间冲过来向他要礼物的丁恪怒了,石昀默默,自己每次带什么,丁恪都不喜欢,索性什么都没买了。
丁恪往他床沿一坐,很自发地拿过数码相机看,拍了很山水风景照,还有跟宁屿的合照,丁恪酸酸说看样子蜜月玩得不错啊。
什么蜜月,就是跟他随便走走。
随便走走能走成这样?丁恪指着两人紧挨一块的合照愤然道。
石昀失笑,拍合照挨得近很正常,就好比你跟人拍接吻照一样。
丁恪说那怎么能比,我那是为了艺术献身。
石昀笑笑,没力气去跟他争这些有的没的。
丁恪又说,你把大叔鸭鸭视频重新发我一遍吧。
石昀一愣,问干吗?
电脑卖了,忘了把这几个视频给搞下来,你不是有吗?传我下。
石昀沉默了下来,心更凉了,木木地说我删了。
丁恪可惜地啊了声说那你重新做一遍吧。
石昀别开头看窗外,说没时间。
丁恪本想叫他请自己吃饭,看出他的心情不好,就算了。又跟石昀东拉西扯了一会,石昀应着,很累的样子,丁恪便识趣地离开,出了石昀的寝室,丁恪敏感觉得不对劲,总觉得很多事在改变。
他往楼上走,停住脚步呀了声,终于想到哪不对了,石昀好像又瘦了点!
咸蛋近段时间是没日没夜地看王小波,丁恪啧啧连声叹他终于有文化了,不看郭教主了?
咸蛋一脸惆怅地回,阿安说跟她说郭教主简直是侮辱她的智商,她现在爱王小波爱得要死。
丁恪又感叹开来了,女人心真是海底针,别指望她忠一了。
最近石昀也很少来找自己了,丁恪想他是不是跟那个宁屿一块了,所以收敛了对自己的喜欢?男人真是一交情人就要不得,重色轻友啊!真要那样石昀可真可怜,明明不喜欢那家伙还得勉强跟他一块,多自虐啊,难不成在桂林发生了什么滚床单事件?丁恪胡思乱想着竟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窗外的阳光看样子还是挺烈,寝室里很安静,三贱客估计是出去觅食了。
丁恪打个呵欠洗了把脸打算去找三贱客,刚出宿舍楼就接到林安安电话说要请他吃饭,让他把石昀也给叫上,然后又补了句,你们社长也在。
丁恪扬头叫唤石昀,石昀大脑袋探了出来,丁恪示意他下来,有人请吃饭。
石昀趿了双人字拖下来,没点形象。
丁恪很自然的揽他的肩问你是不是恋爱了?
石昀正经摇摇头说没。
丁恪便很开心,一路哼着不成调的歌往校门口的肯德士过去,一看名字就知道是肯德基的山寨餐厅。林安安跟谢社长都在了,两人正头挨头喝一杯咖啡,你一口我一口的,也不嫌恶心。
丁恪拉着石昀过去说你俩注意点,有碍风化。
林安安指指谢时勤郑重说,以后他就是你姐夫了!
丁恪受到惊吓了,说你们速度也快了点吧,这不认识还没几天吗?
谢时勤说爱不是用认识长短来计算的,SO,你明白吗?
丁恪似懂非懂地点头,谢时勤赞赏说聪明。
石昀问丁恪要吃什么,他去点。
丁恪要鱼香肉丝盖浇饭,石昀便过去排队,排得队伍老长,轮到也不知道是啥时候了。
林安安瞧瞧石昀说感觉姓石的很不错啊,虽然体形大了点,可身边总还是放得下的。
丁恪说不行,身边放得下不代表心就放得下。
谢时勤说那他小点你的心是不是就装得下了?他胖是吃药吃的。
丁恪呀了声说没听他说过啊,什么病啊?
石昀可真不够意思啊,这么重要的事也不跟朋友说说!
他这人就这样,得的是关节炎,从高中开始就一直在吃药,体胖是药的副作用,这不药停了,在慢慢回瘦中。
丁恪还是坚持说,那等他瘦下来再说吧!
林安安说他死脑筋,你真当人胖就没人追了?那叫什么长得一张娃娃脸的可爱小学弟追他追得死紧。
谢时勤帮腔说可不,而且宁屿还住石头隔壁呢。
丁恪一点都不怕,说,石胖子要真看上那座岛早跟他在一块了,还用等现在!
林安安有点恼了,说你真是什么都不听啊,你们男人的耐心没想象中的长,你真当石头耐磨啊,磨得他受不了他还不照样蹬了你啊。
丁恪认真想了下,林安安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就现在石昀不咋来找自己了就可以看出一点端倪,而且在一起也没什么损失,顶多让他拉拉手,如果瘦下来了也不好看那到时提分手也不会怎么样,丁恪说,那就跟他试试吧。
林安安颇欣慰,朽木还是可以雕雕的嘛!
石昀排了好久的队端着饭过来,浑身是汗,坐下的时候林安安给他纸巾说擦擦吧,丁恪扒一口饭说他流汗是应该的,减肥啊。
林安安要桌底下狠狠踹了他一脚,疼得丁恪想骂娘。
石昀沉默了吃了几口荷包蛋便放一旁了,喝起白开水。
林安安跟姓谢的说要去看电影先溜走了,石昀便移去了对座。
丁恪想了想说你吃这么点,不饿啊?
石昀微微一笑说减肥。
丁恪想他平时装得无所谓的样子,其实还是很介意人说他胖吧,丁恪有点歉意了说你知道的,
我嘴贱,说你胖啊什么都是随口的,你不会介意了吧。
石昀有点惊讶他竟然会说这种话,想了会说你说的是事实,没什么好介意的。
那就好。丁恪咕噜噜喝完附赠的汤,然后拍肚子十分满足说饱了。
回去的时候丁恪对石昀说走走吧。
往人工湖走,有不少鸳鸯在约会,不时还有啾啾的接吻声,丁恪听着想笑,强忍着一本正经说,多么好的月色啊。
石昀笑,说你少耍宝了。
丁恪在石椅上坐下,矜持了好一会问石昀说,你知道人为什么上大学吗?
为了修行爱情的。
丁恪点头,然后语速很快地说我们一块吧。
石昀没听清楚,不解看他,丁恪说我们一块吧,你瞧所有人都在谈恋爱,我们不能落后他人吧!
石昀惊了,傻了,不知所措了,心底狂喜一股股地往上涌,他努力了这么久总算是得到回报了!他就站在丁恪身边呆呆看着他,像只呆头鹅。
深知自己这些话对石昀的威力,丁恪有点得意的拍他肩说吓傻了?
石昀一张脸因为兴奋胀得通红,然后屏着呼吸小心翼翼问,怎么这么突然?
丁恪说他们都觉得你不错啊,确实啊你对我挺好的,我要再不做点什么,总觉得自己狼心狗肺了。
一句话让石昀脸色立马变了,说好玩吗?
什么?
石昀提高了音调说逗我是不是很好玩?
丁恪急了,沉着脸问你什么意思啊。
石昀一字一顿说,如果你把爱当成施舍,那大可不必了,我不缺。
丁恪怒了,想自己愿意跟你呆一块瞧得起你了,你妈的什么态度,忍不住骂去你妈的。
石昀转身走了。
石昀躺在床上睡不着,他不知道楼上那位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的心情。这次算是真正的完了,石昀也确实累的不想再去招惹丁恪了。这么久才明白过来,丁恪说得出做得到,他对自己永远不会上心,只是出于好心想报答自己才想跟自己一块,想想是件多可笑的事。
即便自己没骨气答应了,以后丁恪也只会是以恩赐者的身份出现在自己的世界里,石昀不想自己的爱情显得那么不平等。
石昀想,丁恪不是坏人却也不是好人,除了那两块五,找不到爱他的理由了。
第八章
不识好歹!奶奶的!丁恪相当相当气愤,想自己都放下姿态降低格调来屈就他了,他妈的什么态度!丁恪把门甩得巨响,铁青着一张脸躺在床上。
他没注意到寝室的另一端烟雾滚滚,咸蛋同学蹲在角落烧书,脸色同样铁青难看。
楼下有人大呼着火了,宿管大妈提着水桶十万火急冲上来时,丁恪正流着泪咳嗽着连滚带爬出来,妈呀,失恋也用不着搞自焚吧!
咸蛋因为纵火未遂灰头土脸被宿管带走批评教育再改造,太保跟着一旁喋喋不休,大人,他失恋呢,你知道人一失恋吧脑袋就不灵光……
丁恪的眼睛被烟熏得还在难受,水份是止不住地往下流,老贼啧啧称奇说丁恪同志,平常见你怪机灵的,这会怎么就傻拉吧唧地往烟幕弥漫地冲了?
敢情你们还让出寝室来让他纵火了?瞧着老贼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丁恪不雅地骂了声操。咸蛋这算失个P的恋,顶多就是跟林安安谈了两次人生,连个小指头都没勾到,就在这里装非主流,真真恶心。
丁恪后来想自己被石昀拒绝了算不算是失恋呢?可又觉得损失较大的是石昀,瞧他平时对自己上心的那份劲,他脑壳坏掉了才拒绝自个,没准他这会正在寝室里后悔地想抹脖子,丁恪这么想着就很乐,乐啊乐啊就开始发呆,发完呆后低头把手机里的石昀的号码给删了。
丁恪觉得应该让石昀知道惹到自己的后果是多么严重!
石昀起了大清早去打篮球,很久没碰这些玩意了,都有点生疏了,投了十次篮只进了一个,他摇了摇头,继续投篮。
宁屿穿过大半个校园过来找他,有点惊喜于他又站在运动场上了。
石昀把球扔给他,宁屿接过,轻轻一投,远射进篮,石昀对他竖了竖姆指,宁屿便很乐,颠颠过来说你想开了?
石昀微微一笑应着,想开了,什么都想开了。
宁屿笑着把大叠相片给他,桂林拍的照,他让人给洗了出来。
石昀接过看了看,说不错啊,等我一下,一块吃饭。
宁屿赶忙应着嗯,乐意至极。
丁恪以为石昀会郁郁寡欢,会悲痛难当,这些情绪没有至少也会懊悔不已吧,他绝没想过石昀会跟宁屿一块说说笑笑共进早餐,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他妈昨天才拒绝自己呢!
丁恪一双眼都瞪直了,吓了太保一跳,太保说你干吗呢?眼神怪吓人的,人家骗你财还是劫你色了?
丁恪方觉自己失态,咳嗽声故作轻松哼着小调从石昀面前晃过去,石昀看了他一眼,转过来头来跟太保打招呼,说今天的菜包味道不错。
太保哈哈赶紧奔过去买。
宁屿小孩多么聪明,眼珠那么一转明显就感到石昀跟丁恪气场不对,心底升起了一种名为欢喜的情绪,嗯,多希望石昀跟丁恪没戏!
喝着豆浆,宁屿还是按耐不住问了,你跟不要脸……
石昀瞅了他一眼答腔,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宁屿愤懑,谁小孩了?我下面都比你大了!
石昀还挺有心情地逗他,是小鸟还是老鹰拿出来遛遛。
宁屿一拍桌子就站起来了,作势要脱裤子,石昀就汗了,正要开口制止,宁屿凑过来说大庭广众下的多不好意思啊,还是留在晚上两人独处时,嗯,半夜我给你留门,你一定要来。
石昀错愕,随即乐,说小孩,性骚扰我呢。
宁屿得意,别人我还不屑骚扰呢!
石昀给了他板栗,让他快吃,吃完滚去上课。
宁屿乘胜追击,那中午……还一块吃吗?
碰得上的话。
宁屿的脑袋开始打歪九九,准备翘课去宿舍楼下站岗,他就不信碰不上!
丁恪多么想把手中的筷子插向石昀的双目,难怪昨晚那么坚决的拒绝,原来早搞兵变了!丁恪一直很傲慢觉得不好看的人没有资格搞背叛,更何况是石昀这样的大胖子,这让他无法接受。
丁恪告诉自己仇视不能做得那么明显,否则大胖子还以为自己多在乎他似的,丁恪慢条斯理喝着粥,用余光射杀石昀,直到石昀跟姓宁的一块离开食堂。
闷着一口气去上课,石昀也不像往常那样会过来坐他旁边,离得很远,一副很认真听课的样子。
丁恪坐在最后面,撑着下巴瞅着石昀坐得很笔直的背影转笔,心里有莫明其妙的失落,他以为石昀再气,顶多也就一晚,过一晚,石昀还是会像以前像只蜜蜂围着自己转,任劳任怨,绝没想过石昀会这么坚决摆出了绝交的姿态。
石昀原来也有脾气。
丁恪感到一阵头痛,心底非常明确不想失了他这样的朋友,可是让他放下身段去求和,又是万万不能的。那样没骨气的事,丁恪绝对不会去做。
发着呆挨到下课,石昀收拾书本准备离去,丁恪磨蹭着,在石昀要消失在门口了终于开口叫他,石昀!
石昀微微一愣,站住脚步,转头竟能对他扯出笑来问什么事?
丁恪头脑有点发热,他不知道应该对石昀说点什么好,总不能说嗨,昨天我开玩笑的,又或者轻松对他说就当昨天什么事都没发生吧,可怎么说都感觉不对劲。
丁恪张嘴说你……
那边传来宁屿的叫声,石昀转头去应,丁恪看着门口的宁屿感到沮丧了。
石昀说到底什么事?
丁恪说你笔记借我看一下。
石昀抱歉说,没记,全记脑里了。以前是要给丁恪做笔记,现在没动笔的必要了。
丁恪只能应了声哦,眼睁睁看着他跟宁屿一块走了。
丁恪在校园里晃荡,肚子挺饿的却没有吃的欲望。
本想找林安安诉诉心中的苦闷,可那家伙也是见色轻友的主,这会要跟姓谢的手拉手去游乐园。
丁恪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瞧着人工湖上飘着的垃圾悲凉,世界可真难混啊,帅的人没心没肺,现在不帅的人都加入这行列了,广大妇女姐妹的未来堪忧啊。
坐了一会,身边多了一个人,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妈的夏然!
丁恪像他身上有什么遗传病似的跳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夏然叫住他说聊聊天。
丁恪恶声恶气,没什么好聊的。
夏然说怎么着也有过一段,我还记得你屁股底下有颗痣。
丁恪愤怒,不想跟他纠缠,转身往宿舍楼走,夏然跟着一块过来了,一路说着什么,丁恪觉得烦,听不进去,上楼的时候夏然一把抓住他,说,我挺想你的。
丁恪不是傻子,吃一堑长一智,他觉得这话好笑说学长,我天天在这楼里上上下下,咱俩抬头不见低头见,想个鸟啊!
夏然一副嬉皮笑脸,就是想鸟啊。
丁恪想一巴掌拍死他,妈的,什么人啊!丁恪不客气抬脚踹了他一记,甩开他往寝室跑了。
完全没想到一个人有脸皮能厚到这种份上!
丁恪气愤冲了凉,躺上床不动,躺到外头的夕阳换明月,等到三贱客打闹够了息灯睡觉,他摸过手机,按着电话本,找不到石昀名字跟号码,才想自己把他给删了。
黑暗犹显得他像个地缚怨灵。
好不容易在天亮前睡了过去,睡了不足两小时又醒了,听到了惊人的消息,说夏然被人打了。
丁恪顶着熊猫眼拍手鼓掌,哪个英雄干的,老子得给他送勋章去。
老贼说不知道,不过夏然估计是不会放过人家了,这会在招兵买马报复呢。
那敢情好,闹得越大越好,闹得夏然被学校开除!
第九章
整个上午,丁恪都趴在窗台看着篮球场发呆,阳光白晃晃的,晒得窗框发烫,很热。丁恪担心啊,担心在大太阳底下投篮玩的傻胖会中暑。有一身厚重的皮肉,难道就比较经得起烘烤?
三贱客下课回来,进入寝室一个个就迫不及待脱衣服光膀子穿条小内裤晃来晃去,咸蛋冲着凉水扬着嗓子说,钉子,你可真有种啊,温柔一刀的课也敢逃。
丁恪双眼失焦,唉了声说我胸闷气短,难受。
老贼嘿嘿笑了两声说更难受的在后面,辅导员说过几天1000米测试。
丁恪总算有点大反映了,大叫着操跳起来,大热天的想跑死我们啊,这万恶的社会,就会欺压我们这些毫无抵抗之力的学生,真没天良!转头再看窗外,更怒了,姓宁的妈的怎么这么阴魂不散!石昀也是,不就一个小P孩追他嘛,翘着尾巴真当自己是根葱了,整就是个二百五!丁恪愤愤,不再看他,昂首关了窗户,决定睡午觉。
丁恪躺着却又睡不着,睁眼看着上面的电扇吱呀地转,凉席上全是汗。他想着石昀,有点点难受。
太保又把窗开了,说大热天的关窗想闷死人啊!
丁恪没理他,转过身去面壁,心痒手痒特想揍死胖一顿,妈的,石昀脑袋简直是被雷给劈了!
另一边石昀发现,彻底狠下心来还是很难的,看到丁恪对夏然的纠缠露出不耐的表情时冲动教训了夏然。
必须承认使用暴力不对,可夏然这种人,也该有人灭灭他的气焰了。石昀当然知道夏然不会放过自己, 所以看着夏然带着人马过来篮球场一点也没意外。
夏然这型人,有点小事就要记仇很久,更何况是被自己打了。
石昀并没有理会他,运球上篮,球匡当进了篮,滚落在地,弹跳着入了夏然的手。
石昀眯眼看他,直接了当地问,想怎么样,说吧。
夏然说你倒真有种。
石昀笑眯眯反问,难道你没种?那可糟了。周遭传来哄笑声。
夏然恼羞成怒,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丁恪先他冲过来挡他前面了,大着嗓门质问,姓夏的,你他妈想干什么!
说话的当下,丁恪的牙齿还在打颤,被冻的,在寝室咬着冰棍的时候听太保说夏然要跟石头打起来了,吓得丁恪直接一大口咬下去,捂着嘴巴就往楼下冲了。
真要打起来,石昀那么笨重,怎么打得过夏然?估计要被夏然打个半死,更何况夏然这个没有江湖道义的人,喜欢群殴。
夏然沉着脸说没你的事,滚一边去。
丁恪冷哼反过来威胁起他了,说你再嚣张一下我就让你吃不完兜着走。
夏然咬咬牙,看着丁恪好一会,最后不甘得带着一群莫明其妙的人走了。
丁恪转头瞧石昀,石昀竟像没事人似捡起球继续运球玩,丁恪瞧着他这样很来气,说石昀,你什么态度!
石昀只是说我们扯平了。
丁恪听不懂这话,呆滞了许久才反映过来石昀说什么,他张张嘴说昨晚……
石昀打断了他的话,说,这是最后一次管你的事了,还有,以后请睁大眼看人。
丁恪想开口说什么最终还是安静了下来,后来说了声谢谢转身走了。
丁恪的情绪一直不佳,不知道咋回事天天失眠,想着石昀说的那句最后一次管你的事了,想以后天冷了就没人再给自己打饭了,丁恪很没骨气地想哭。
太保很关心他,大半夜摸上他的床说你是不是暗恋没成功啊?心爱的姑娘陪别的男人去踩青草地了?
老贼嗤笑,得了吧,他暗恋姑娘?是姑娘暗恋他,没瞧着钉子高傲啊,咱们都在红尘中翻滚几百次了,他就是看破红尘守身如玉啊。
丁恪唉的长叹了一口气,还是不讲话。
太保让他早点睡,有什么想不开的啊,过个姑娘不行换下一个,学院的女人千千万,你要愿意可以天天换。
是啊,要是愿意他的情人是可以天天换的,可是石昀那大胖子就一个啊。
丁恪闭起眼要好好补眠了,强迫着总算睡过去了,睡得不太安宁,梦一个接一个地做。
丁恪早晨起来的时候坐在床沿发呆,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啊,有一天他会精神崩溃的。
为了石昀精神崩溃太不值了啊!丁恪这么想着跳了起来,做着红军向前冲的姿态高喊,同志们,长跑去!
还没一圈,丁恪就在骂娘了,远远落后于大部队后面,辅导员在树阴底下看着,时不时叫着丁恪,你给我跑快点!
被辅导员认识真不是好事!
丁恪拼命往前跑,总算是追上了倒数第二的咸蛋,跟咸蛋便跑边聊说嘿嘿,同志好,辛苦了。
首长好,你也辛苦了。
同志加把劲,胜利在不远处!
同加同加,与君共勉嘛。
缓慢拖着步子跑,丁恪惊喜发现自己排在第一位了,身后大帮人跟着他跑。
老贼越过他时不忘提醒,兄弟,辅导员可是放话了,不及格的以后天天训练。
丁恪喘着气骂了声操,加快了步子,还是受不了慢了下来,石昀超过他时下意识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往前跑走了。
奶奶的,胖子体力就是好!
前边大部份人都停下了脚步,躺得躺,按着腹部喘气的喘气,老贼还是中气十足地对他喊,钉子,加油!
为了这句加油,丁恪拼了,努力跑到了终点刚要停下脚步辅导员说快跑,还有一圈!
妈呀,谁给我一刀吧!丁恪痛哭流涕继续往前奔走。
跑了半圈停了下来缓慢走着,自暴自弃,不及格就不及格,训练就训练,老子怕你啊!
辅导员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个喇叭,吼着丁恪,别停下脚步,慢跑着过来。
丁恪不鸟他,脚都麻了不想动了。
石昀终于看不下去了,做为一个男人这也太丢人了,过去把丁恪给扛了回来,时间给差了那么点,三贱客赶紧给辅导员献媚,扇扇子的扇扇子,按摩的按摩,说老师,算了吧,看他跑这么努力给个及格吧!
丁恪不管成绩呢,死命扒着石昀走,心底可高兴了,装着可怜兮兮地问,你不是说不管我了吗?很快,他就后悔问这话了。
石昀沉默了下,然后郑重说这真是最后一次管你了。
丁恪暗骂自己是傻子,然后说我想吐,我肚子痛,我好像中暑了。
石昀走向了一旁,把坚决的背影留给了丁恪。
丁恪颓然倒在了青草地上。
没有丁恪的日子石昀过得比以前滋润,至少这会不用挖空心思讨好他,虽然偶尔想到他还是会心痛。石昀一度觉得自己之前是鬼迷心窍了,就那样认准了丁恪,竟然可以就那样无视掉了他眼中的厌烦,忽视掉了他口中的讥讽,围着他转像个二愣子。现在想想可真佩服自己的耐心,坚持了那么久,都说爱情让人盲目,这话真没差,瞧,在自己身上不就得到印证了吗?
石昀告诉自己以后的情人决不能找像丁恪这样任性的,那人一定要随和,也用不着太好看,好看的人眼光都高,跟自己站一块看着配就成。
他也没想过要跟宁屿有什么,他一直觉得宁屿还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叫着哥哥要一块玩的小孩。一个正常的人绝不会对一个小孩起什么兴趣。其实更多时候瞧宁屿,有点像那个绕着丁恪的自己。只是自己做不到像丁恪那样绝情,心也知道这样不好,会给宁屿造成更多假像,可总是狠不下心来。
陪宁屿去吃饭,撞上了林安安两口子,林安安瞧了瞧他身边的宁屿眼睛有疑惑。石昀微微一笑说学弟。这个称呼让宁屿很生气,吃不了几口饭就跑了。
林安安待人一走就一脸凶相质问石昀什么意思!你把丁恪放在何地?
这话题让石昀烦,有些事并不需要要向外人解释什么,更何况他跟丁恪根本没有什么,一直都是自己一厢情愿,这会自己终于想开了,却有人来质问自己了,仿佛自已放下了对丁恪的心就是不应该。
石昀语气也不太好,说林安安小姐,你可能还没搞清楚一些事,是你家丁恪一直瞧不上我。
林安安一下就没话了。
石昀后来说,也不怪他,悬殊太大,他有他的坚持我也没办法。
第十章
这夏天可真热啊,热得丁恪不想动。即便热得浑身冒烟,他还是趴在窗台密切关注着石昀的一举一动,这行为让他很惶恐,觉得自己就是一变态,可就是控制不住。
丁恪惆怅啊惆怅,想是不是应该拉下老脸去找石昀好好谈谈?再一次看到宁屿出现在楼下大着嗓门不要脸叫着石昀的名字时,丁恪眼中燃起了熊熊怒火,他决定了,死活都要缠着石昀把话讲清楚,这样不明不白转身就远离了自己总有个理由吧,石昀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丁恪雄赳赳气昂昂地去了,石昀早他一步出寝室下楼去跟宁屿汇合了。丁恪站在楼梯口看着一对背影远去,郁闷的想撞墙。
石昀不会跟宁屿谈恋爱吧,这样想着丁恪就失魂落魄了。黑着一张脸回了宿舍在床上挺尸。
太保问他吃饭吗?丁恪半天都不吭一声。
吃什么我给你带吧。
……
我们吃糯米饭,一块得了?
……
问几句话丁恪都不答话,太保发飙了,姓丁的,你他妈吃不吃给一句话!
丁恪看了他一眼,说烦死了,翻过身去把头埋进枕头。
太保那个气啊,气得想上前揍他一顿,被咸蛋拉走了。
丁恪埋了许久,实在热得受不了,才探出头来,起床穿鞋,喝了杯凉水,准备出去散散心。
上午还是阳光炽热的,下午就变天了,阴云密布。
丁恪在暴雨下来之前赶回了寝室,把窗户关了继续在闷热的屋子里发着呆。
天际闪了几条龙,豆大的雨就倾盆而下了。
丁恪突然想到了什么,拉长的脸终于扬起了明媚的笑,这会要给石昀送伞去没准他一高兴就又开始管自己了呢?
说干就干,丁恪抓了伞就往雨里冲去。
教学楼大群在等雨停的人民群众,丁恪进了楼收了伞兴冲冲往楼上疾走,刚瞧着石胖的身影正要扬声叫他,愣了,跟着石昀身后的宁屿手里有一把极其骚包的蓝色伞。
石昀边走边说话,说雨这么大送什么伞,等雨停就好了。
宁屿拖着声音嚷,我乐意我乐意~~
石昀瞧着丁恪只是点了点头就往楼下去了。
丁恪抓着湿漉漉的伞难受。
是不是现就只能是点头之交的陌生人了?
老贼朝他吼着我爱你奔了过来,抢过伞就往楼下去,紧跟其后的是太保咸蛋,边跑边叫等等,一起撑。
谁也没管愣怔的丁恪。
丁恪顶着大雨回去,雨点打在脸上就像耳光,让他有点醒悟,大概是有点喜欢,如果不喜欢就不会这样难过,只是明白过来好像太晚。
滴着水回到寝室,呆呆立在门口。
太保说你快换衣服去,小心感冒了。
丁恪还是发着呆,失神到一个无人能及的境界,好久才回神去换衣服。
太保瞧了他一眼扭过屁股跟咸蛋啐嘴,小小声说钉子最近怎么了?
咸蛋摇摇头说石昀也不知道怎么的,不喜欢过来找他了。
太保啊了声说兄弟阋墙了?
咸蛋翻白眼说没那简单,钉子这没心没肺的家伙会为兄弟成这样?
太保愣了,跟咸蛋面面相觑着,张大口彼此心照不宣。
总算明白丁恪长久不交女朋友的原因了。
除了有点惊讶,三贱客的接受度还是挺高的,这会钉子都失恋了,他们要再不谅解,那不是逼着钉子去自杀吗?他们决定要让钉子感受到如春天般温暖的兄弟爱,让他明白这世上不仅仅只有爱情,友情才是最重要的嘛!
只是,大伙皆奇怪,以钉子的眼光他是咋瞧上石胖的?
无解,连丁恪都不知道自己是咋瞧上石昀的,风水轮流转,这会轮到自己黯然神伤。
大概是因为淋了雨,丁恪发了烧,早上软绵绵的没力气起床。老贼给他去买药,半路碰到买早餐的石昀,老贼给了他一白眼,特鄙视他,石昀感到莫明其妙。
上课的时候才知晓丁恪病了,石昀整个上午都心神不宁,有想跑去照顾他的冲动,最后还是忍住了。如果这样就控制不住自己了,就真的没救了。
中午跟宁屿去吃饭,宁屿絮絮叨叨跟他说趣事,石昀没什么心情听不进去。
宁屿安静了下来说跟我一块是不是很烦啊?
石昀说怎么会?
宁屿笑得挺可怜的,说你都这样,我跟你说话你都不专心听。
石昀尴尬笑说我道歉,你刚说什么了?
宁屿没了说话的欲望,默不吭声吃饭。吃完饭出食堂,宁屿说你把手机借我一下。
石昀便给他了,只一会宁屿就还回来了。
回了寝室石昀才发现宁屿把他手机屏幕换成了卡通图,这让他很愤怒,愤怒过后失笑,调出了丁恪的照片删了,要忘就忘的彻底。
像是真的没什么交集了,丁恪不提石胖,石昀不同他说话,眼瞅就真成陌路人了,暑假到了。
林安安本要跟谢相公去旅游,后来实在是瞧丁恪可怜,便陪着丁恪坐火车回去,省得丁恪想不开就近去卧轨了。
跟丁恪几年的好朋友不是白当的,林安安相当了解他这会的心情,开口教训他说你脑震荡了吧啊,这么好的人你就这样被他跑掉了,妈的,我都不想说你什么了!
丁恪郁郁寡欢,吸口气说别说了,我烦着呢。
林安安却不依不牢说后悔了吧。
丁恪点头如捣穗,悔,悔得肠子都青了。
林安安说那赶紧着,趁这会人还没走远,捞回来。
丁恪郁卒得脸拉得老长,捞不回来了,人都跟别人谈恋爱了。
怎么会?那不是学弟吗?
快成情人了。
那不是还没成嘛,你要低下头,准能把他逮回来!
丁恪眼睛瞬时发亮,真的?
林安安说不过你可得想清楚,你是真的想要他还是不甘心他把眼光转别人身上了,前者我义无返顾支持你,后者就算了,省得到时闹出更大的麻烦。
丁恪便很认真的想了,心思百转千回,道不明讲不清,有点不甘,有点难堪,有点愤怒,有点心寒,还有点想念。
好吧,他承认想念姓石的胖子,多么丢脸却是不争的事实。
丁恪说,安安啊,我真不知道我能这么轻而易举看上一个人,只是因为他对我好。
林安安像个感情专家说,那是肯定的,要我我也会爱上一个对我好的人,因为你依赖他成习惯了,可你知道吧,有时候爱就是一种习惯。
丁恪小心问,那我怎么办?一想到石昀那坚决的态度,丁恪就无比沮丧。
林安安打个响指说厚颜无耻去缠他!
丁恪回了家第一件事就是上QQ,找着点石成精,踌躇了许久给他发了短讯说我想去你那城市玩。
等了半天都没反映,丁恪想着他这会可能还在回家的路上,晚上过来瞧瞧吧。
丁太太给他做了满满一桌菜,催促着丁恪太吃,感慨他太瘦了。
丁恪听着瘦这个字没来由很担心,想石昀有瘦下来的迹象了,他要真瘦下来更加坚决不要自己了咋办?他还是别减肥了,就这样胖着吧。
晚上等到十二点石昀还是没给他回消息,丁恪怒啊,把签名给改了,说姓石名昀的家伙,我去你城市玩你到底让不让啊,不让也吱个声吧!
隔日大早起来,首先就开电脑,石昀给他回了信息,丁恪很兴奋点开跳动的大叔头像,只有一个简单的吱字,丁恪的笑就僵了。
刷了牙出去吃早点,喝着豆浆问丁太太离婚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丁太太眼一斜坚决说自己压根就没讲过离婚这词。
丁恪不耻下问说你要跟丁老爷发生不愉快的事怎么解决?
夫妻嘛,床头吵来床尾和。
丁恪想那夫妻这词可真好啊,哪像他跟石昀,不只隔了一个省,还隔了一座喜马拉雅山,翻越很难啊。
丁恪决定在暑假要把体力养好,他有预感,这是场持久的拉力战。
第十一章
丁恪扭扭捏捏问老贼要石昀的电话号码,老贼不给,苦口婆心说教,好马不吃回头草啊!
丁恪说饿了,管它是回头草还是树皮,照啃不误!何况石昀这草没吃过呢,嗯,还新鲜着。
老贼念叨着你啊你给了他号码,丁恪如获至宝,小心输进手机,矜持到大半夜才给石昀发短信,以不刻意来掩饰刻意,说你的收件箱很久没有我的信息了,我来占个位置。
石昀理所当然没理会,谁理大半夜脑袋抽筋的傻子。
丁恪很不高兴地睡了。
早上起来才看到手机里躺着短信,点开一看就只有简单的一个哦字,丁恪无力地倒在床上。
林安安要跟谢时勤去青岛玩,诚意邀请丁恪加盟,美其名曰,散心泡美男。
丁恪不去,他还没堕落到要去当电灯泡的地步。
林安安瞧他那熊样就不爽,撇嘴对症下药,说石昀好像也去。
丁恪果然双眼发亮,颠颠叫着林姐姐,带我一块去吧!
整理东西打包,找丁太太要了旅费,顺便买了一条极其骚包的亮紫色的泳裤,用于勾引石胖之用,青岛嘛,难免要跟大海来个亲蜜接触的。
以一身经典白色衣裤打扮出现在机场,他向林安安再三确认石昀真去吗?
林安安被问得极不耐烦,翻着白眼说,早在那边等着了!
丁恪便气昂昂往飞机冲去了。
等下飞机跟谢时勤汇合,双眼瞅成了斗鸡眼都瞧到石昀的身影,谢时勤说别瞅了,计划打乱了,石头家有亲戚去世了,做为有情有义之人,这会在家悲伤着呢。
丁恪啊了一声,以头至地,心脏里的水拼命下,那是相当相当惨烈!
林安安穿了明黄色可爱的比基尼,丁恪无比怨念她把自己骗来了青岛晒毒辣的太阳,撇嘴攻击她,没胸没屁股,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真不知道姓谢的怎么瞧得上你的!被林安安胖揍。
林安安跟谢时勤手牵手去踏浪,丁恪蹲在沙滩画圈圈,有大胆的女过来搭讪,被他的表情吓跑了。
后来了个男人问他打排球不?
丁恪瞧了瞧他,长得不咋的,还比自己大了N岁,大叔啊,就没了愿意,不理他。
男人还不走了,坐在排球上发呆,丁恪想这人有病吧,开口说你这搭讪方法太老套了吧,我不会跟你419的。
男人一脸惊讶,然后吧嗒嘴说我还没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这是赤 祼 祼的鄙视啊,丁恪怒了,瞪着他说你什么意思啊!
意思就是瞧不上你呗。
丁恪愤怒地起身往另一边移去,男人跟着他一块移了,丁恪说你他妈跟着我干什么,小心我一脚踹你下海淹死你!
操,这路你做的啊!就跟着你了!
妈呀,哪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还这么弱智!丁恪决定不理他。
男人隔了一会嬉皮笑脸问他你哪的啊。
丁恪不吱声。
我无锡的,男人惆怅,没长眼跟了一个小气吧拉的温州人,想去新加坡不让去,带着我来青岛。
丁恪后知后觉发现男人真是同类,至少他听得懂419,丁恪疑惑问,那人是男的吧。
嗯,处了几年,我打算不要他了,找个富婆,有车有房,拿着大把钱到处飞。
丁恪汗,说处几年也不容易啊,我都还没处呢,人就离开我了。想到这事丁恪就呕得想吐血。
你们小孩子就喜欢瞎折腾,找个人爱挺不容易的,干嘛不懂珍惜呀。
丁恪神伤说我太心高气傲。
瞧出来了。你这孩子也不错啊,懂得反省。
丁恪不好意思笑,要不懂反省,他跟石昀不只是隔座山了。
男人跟他聊了许久,传授正宗的猎人计划,欲拒还迎,把对方搞得心痒痒,保证离不开你!
丁恪说他压根就不理我了。
呃,那就对他好啊,让他习惯你的好呗。
丁恪更沮丧了,说这是他的进攻手法啊,等我习惯他的好了,他就功成身退不管我了。
你的问题还真是棘手啊。
丁恪默默,可不是。
啊,我也想不出什么法子了,你自己努力吧,加油。买个遮阳伞都能买这么久……男人起身抱着球东瞧西看走开了。
陌生人的安慰是一种恩情,丁恪由衷感谢他,心情变好许多了。
晚上跟林安安他们去吃海鲜,在餐厅碰到了那位奇怪的大叔,对面坐着个跟他差不多大的男人,在剥皮皮虾,然后扔在他碗里,这个画面让丁恪觉得无比温馨。多好,多幸福。
世间的感情,只要懂得珍惜都会简单珍惜,只是这话说着容易做着难,绝大多数人要求高,比如自己,所以感情就显得那样不纯粹。
丁恪告诉自己,把石昀捞回来了,一定要对他好点。
丁恪只呆了两天就回去了,不想再做电灯炮,谢时勤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可就不知道咋想的,要自己也不感谢,明明两人蜜月的,后面跟着个拖油瓶,多晦气!
回去接到了高中同学的电话,说搞了同学会,大伙出来聚聚。
丁恪去了,主要想见见那时的初恋情人,嗯,暗恋也是恋嘛。见过后N后悔,XX高中时期还算干净的脸这会是长满了痘子,丁恪切实体会了容颜留不住的真理。大概是酒喝多了,丁恪给石昀发短信,说石昀,我想你了咋办?
不知道石昀是没看到还是不想理会,总之没回。
丁恪想到一件很严重的事,他跟石昀隔了十万八千里,可姓宁的就在他隔壁啊,所谓的近水楼台啊,两个月的暑假时期完全可以让两个人手牵手滚床单生米煮成熟饭你侬我侬伉俪情深啊,这情况无比糟糕。
丁恪急着却也无可奈何,给石昀发了短信威胁说,姓石的,你敢琵琶别抱,看我怎么搞死你。
石昀终于有反映了回了短信说老大,你到底想干什么?
丁恪以豁出去的大无畏精神直抒胸意说我要追你。
石昀说这玩笑不好笑。
丁恪无比认真说信不信随你。
石昀便没再回了,丁恪想自己以往真可恶,瞧,把他吓成什么样子了,真话都不信了。
手机短信皆QQ信息骚扰了近两个多月,终于可以进入实质性的身体触碰骚扰阶段了。所谓青春期的男人啊,最受不住诱惑了,说不定他拉拉石昀的手,石头就会想拖着他吻吻。
第一时间冲去寝室,东西一扔,又风尘仆仆往外奔,去校门口接石昀了。
左等右等,等到双腿发酸也没瞧到石昀,倒是见到了宁屿,情敌见面分外眼红,两条视线在空中噼里啪啦燃烧,宁屿头一扭骂句神经病,抬头挺胸走了。
等到天色渐暗都没瞧见石昀过来,一脸失望的丁恪被咸蛋拉去吃饭,说新生里好像进了不少优良品种。
丁恪没兴趣,他现在最大的兴趣就是把石昀这块石头搬自己身边来。
隔日,老贼买冰回来进屋就嚷嚷,啊,瘦了好多,是不是去抽脂了啊。
丁恪一听就知道是在讲石昀,激动的手里的书一扔就往楼下冲去,石昀寝室有不少人,都是来看奇迹的,丁恪挤着人群过去,看到石昀不耐又得强装无所谓的神色。
没有那么夸张,只是比之前瘦了些,还是很强壮的嘛,这些人真是会大惊小怪。
等到人散去,丁恪才挨过去,扬着笑说石昀,怎么今天才来?
石昀多么不习惯他的主动劲,有点别扭地说没车,买得是昨夜的车票。
丁恪哦了声说你还没吃吧,一块去吃饭吧。
石昀毫不犹豫拒绝了,说刚吃过了。
丁恪再接再励,那晚点吃夜宵吧。
石昀笑笑,生疏有理,抱歉,没有那习惯。
丁恪便回去了,其实还好,他还会跟自己说几句话,慢慢来,还有大把时间可以跟他慢慢耗。
丁恪破天荒起了大早,给石昀买了早餐,送去他的寝室。
石昀还没起,穿着一条内裤横在床上还睡得香,丁恪手痒伸手去按他的背,很硬很结实,大概就这样成型了,再瘦也瘦不下来了。
大腿的肉还有点软,丁恪按了又按,把石昀给按醒了,石昀吓了大跳,坐了起来,背挺得笔直。
丁恪收回手说我给你买了早餐,醒了就早点吃吧,你要打篮球吗?我陪你。
石昀瞧了瞧放在书桌上还在冒热气的豆浆,有室友偷偷地笑,石昀说他要设计网页。
丁恪呀了声说大叔跟鸭子系列吗?
石昀摇摇头,说不会再搞那系列了。明摆着就是拒绝了丁恪的意思。
丁恪装傻装没听明白,笑呵呵说那导师那里我给你请假吧。
石昀下床自顾自穿衣服,然后才说不用劳烦你,XX会帮我请。
丁恪灰了下眼睛,有点识趣的起身往外走,回头又说呀,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石昀还是笑,抱歉,跟人有约了。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姓宁的那小P孩!丁恪哼哼声趿着拖鞋往楼上寝室跑。
第十二章
石昀在电脑前坐得笔直,脑海里无一点想法,对着屏幕无从下手,心烦意乱着。干坐着了半小时后出门晃荡好好轻松下。
阳光很炽热,走动的人不多,偶有打着花伞的女生经过,实在找不出事来做,石昀决定去上课。课早过去了大半,他把报告喊得很响,引得教室里的人统统向他看来,
丁恪是最兴奋的那个,瞅着他的眼睛发亮,转头拍着咸蛋让他坐远点,好挪出一个位置来装下石胖这个大个。
老师对石昀说下不为例让他进来,石昀无视掉了丁恪向他挥舞的手直接坐到了第一排,丁恪垮着脸收回手小声地切,恨极了石昀的摆谱,却又无可奈何,他现在是自己的债主啊,风水转啊转,怎么就转成了这样?郁闷。
他给石昀写纸条,说据天气预报介绍,今晚月色朦胧,适合月下合酌,你是否愿意同我一块赏月品美酒啊。揉成一团,奋力朝石昀扔去,着落点错误,砸到了讲台前,上了年纪的大妈拾起看,非但没生气,还幽了他一默,成啊,同学,晚上罗马假日,不见不散。
哄堂大笑,丁恪那是尴尬的想找个地方钻,用书本掩着脸偷偷地瞄石昀,小子是转过来头来了,只是脸上表情看得不是很清楚,不知道是不是在笑。丁恪揉揉眼,近视越发严重,看来得去配眼镜了,省得没办法只能偷袭时摸错床睡错人了。
下课后丁恪追到石昀前面,拦路笑眯眯问,一块吃饭吧。
石昀说不是跟你讲过,跟人有约了?
丁恪大方地很,说,我不介意咱俩旁边多一个人一块吃。
石昀默默,很无语地绕过他走了。
一束强光从天而降,罩着丁恪孤单的背影,三贱客极有默契过去架着他往楼下走,丁恪挣扎,妈的干什么!
吃饭去。
不去,气撑了。
鱼香肉丝……
那勉强吃两口吧!
小小的打击算不上什么,丁恪同志充分发挥小强精神顽强拼搏,百折不挠。他在夜晚趴在窗口用咏叹调叫唤,石昀啊――石昀。
石昀两耳不闻窗外音,鼠标拼命按啊按,屏幕上始终还是空白一片。室友终于受不了,踢着石昀让他过去解决难堪入耳的魔音。
石昀终于探头,朝上看着语气很不好,问干什么?
丁恪说请你吃东西,随手抓了包太保买来的香肠扔下去,石昀反映还算快,动作敏捷准备无误抓到了往下掉的食物,颇无奈说了句谢谢钻回了寝室。
丁恪便很心满意足,找了衣物晃去洗澡,洗了澡出来又趴在窗口叫唤。
楼来钻出宁屿的脑袋在叫嚣,吃魂啊叫!
TNND你个小三还敢如此嚣张!丁恪抓起垃圾袋扔下去,下面传来叫骂声,丁恪不爽着回床上躺尸,又腾得坐起,想着这么晚了,姓宁的怎么还在石胖那?难道这么快石胖就被宁屿采了去?他开始焦躁,开始抓心,纠结着在寝室里转圈,实在受不住了,往楼下寝室冲去。
石昀跟宁屿都不在,室友说他俩去吃宵夜了,丁恪啧啧,想这好不容易瘦下来了,还天天宵夜的,石昀就这么想胖回去?
可是现在就算他胖成了一个大水缸,自己也想把他拉回家去啊。丁恪琢磨要把家里腾个房间出来,装水缸!
周末,丁恪跟三贱客去理发,要了最帅的那个发型师,谁料人长得帅口才更好,口若悬河的,丁恪被他鼓动着花了大把银子浪费半天时间给烫了爆炸头,极具个性。
丁恪瞧着镜子里那个硕大的脑袋问太保好看吗?
三贱客昧着良心连连点头,丁恪便兴高采烈顶着个狮子头回去准备要给石昀好好欣赏欣赏。
在校门口碰上谢时勤,谢社长半天说不出话来,好久才说你是不是出格的事干多了?被雷劈了?
丁恪撇嘴没眼光就是没眼光,难怪会瞧上林安安那样的男人婆。
石昀也被这么一头乱发给吓到了,十分婉转地说,我还是觉得你以前的发型好看。
丁恪啊了声冲冲跑回理发店要求洗直换回他的原来发型。
他现在是视石昀的话为最高准则,石昀说啥他就干啥,牺牲这么大,石昀总有一天会感动地投入自己的怀抱的。现在委屈点没啥,后面是可以讨回来的,他耐心等待那天。
石昀并不谅解他做的这些事,只是觉得他还是在以小孩子的心态玩弄自己,他清楚告诉自己,不能被这些小花招所骗,丁恪玩累了,自然就会歇。只是让他没想到,丁恪游戏的时间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长,耐力更足。而他根本就没空陪丁恪玩伤情伤神的躲猫猫游戏,他很忙,要做的事很多,网业设计比赛,小说插画,还有辩论赛。
说来倒也讽刺,本想是用忙碌来充实自己失恋的痛苦,等到真正忙起来的时候,那个罪魁祸首又来骚扰自己的心了。石昀想丁恪是不是就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好过了?
再一次见着丁恪再次拿着冰水过来讨好自己,石昀看着觉得很累,身心皆累。他也并不是铁石心肠,对着丁恪做的这些事能于动无衷,更何况清楚心底还是有点恋着他,只是真怕了,他不知道丁恪追到自己后又会是哪种嘴脸,那种不被重视,心意随意被践踏的心情他不愿意再尝。
以前告诉自己爱他就随便他做什么,看起来一副很美国派的豁达,但实际上自己是很有所谓的。
他决定让丁恪停下这一头热的狂烈行为。
丁恪是那种你认真跟他说什么他绝对不听的人,石昀不会去他面前犯傻。有的事解决总要有契机,就看人能不能把握。
丁恪并不知道石昀心里百转千回想得都是怎么甩开他,依旧追他追得热闹,只是石昀一概以沉默应对。丁恪想象力比较丰富,石昀怕自己说一句话就被他置换成另一种意思。
大四生很多离开了校园,大部份都去实习了,拼搏自己的未来。夏然好像也是其中一员,丁恪好久没看到那张令人生厌的脸了。走了好,省得撞上大眼瞪小眼的,奶奶的,搞得好像是自己对不起他似的,没找他要破处费算他好运了!想起这事,丁恪还是惆怅啊,想自己以前怎么这么傻这么天真呢?
上街看到有卖金鱼的小贩,冲动下买了四条,外加两只乌龟放在透明袋子里拎回去,放在塑料瓶内,被林安安要去了两条,还有一条大概是吃撑了翻起了白肚皮死掉了,太保说你这人养自己都养不活了,还养什么金鱼啊。
丁恪便给石昀送去了,石昀是老好人,肯定喜欢这些小动物。
石昀并不喜欢这些玩意,麻烦又脏,还是要了下来,随便放在了室友废弃了许久的缸内,没多久也翻了肚皮,剩两只乌龟在水底趴着不动。丁恪又要回一只龟,感觉有点像信物,一人一只,丁恪暗暗忖着要对这只小玩意好,让它活得寿比南山,借以暗喻自己的爱情可以长命百岁。
当然,他没想到石昀在接受乌龟后不久就以行动告诉自己已经没可能相守白首了,他选了宁屿。
那天的情况是这样的,谢老大生日,动漫社给他搞了庆生晚会,做为他朋友的石昀过来了,阴魂不散宁屿小P虫也跟过来了,丁恪才晓得谢时勤,石昀跟宁屿的老哥是穿一条开档裤长大的好友,所以附带着宁屿这小孩也成了他们圈中的一员。丁恪郁闷啊,宁屿跟着他们仨怎么就偏偏就对石昀起了化学反映?怎么瞧都觉得谢老大比石昀优秀啊。
丁恪眼明手快占了石昀旁边的位置,咧着嘴对石昀傻兮兮地笑,宁屿瞪他,绕去了石昀对面坐着。
大堆年轻男女混一块总免不了干些猥琐的事,讲些下流的话,,林安安提议玩真心话大冒险,冒险的内容是男人亲男人,女人就挑人亲,男女不平等就体现在这。
丁恪的运气挺好,抽几次签都没抽到问题,石昀与他相反,就见他每次抽到的纸张上都有字迹,问题也没什么难度,都是问几岁初恋,几岁初吻,或是第一次在哪里发生。丁恪很认真的听他回答,对于他的过往有好奇,不过丁恪是聪明人,聪明人就不会问情人关于他以前的种种,不过这并不表示不可以借助于他人之手知道这些。
石昀很老实的一一回答,初恋小学六年纪,初吻还是六年纪,第一次还没发生。
丁恪很乐意听到这样的答案,撞撞石昀,挤眉弄眼说瞧不出来啊,人小鬼大!
谢老大拍着桌爆料说石昀那时别提多懒了,情书还是我代写的,要说也是我的功劳啊,要不他哪能这么快把初吻送出去啊!
丁恪怒视他,心里在骂,要你多事,要不石昀的初吻没准就是我的了!
游戏继续,石昀又给抽到了有字的纸团,上面写着说出喜欢人的名字,石昀皱眉,林安安夺过纸欢快说出题目来,丁恪扬着自信的脸端坐着。
石昀并不想昧着良心胡乱编个名字出来,又不愿说出丁恪的名字,最终选择了冒险。
动漫社的同人女很欢快的叫着亲男人亲男人,还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抓拍那一瞬刻,丁恪有点点失望,安慰自己石昀是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下说出一个男人的名字来,没关系,他亲一下自己就可以弥补了。但石昀并如他的愿侧头来亲自己,而是起身绕了半圈走向了宁屿,低头碰触了一下他的额头。
众人吹着口哨闹着,丁恪火大猛拍一桌子,起身离开。
林安安瞧了瞧石昀追着丁恪走了。
气氛一下子就变了, 朋友面面相觑,除当事人谁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石昀很安静地坐回位置,瞧见谢时勤对他竖了姆指,灰了眼睛。
林安安追着丁恪说姓丁的,你毁了我男人的生日会。
丁恪不答话,疾走着,脑海里只有愤怒。
林安安一把扯住他,尖着声音说,游戏而已,你不是玩不起的人。
丁恪摇摇头,他明白这不是游戏,这是石昀的宣言,他用行动清楚告诉自己他不要自个了。不是不懂这段时间石昀对自己的沉默,他连话都不愿跟自己多说一句了,还能期待什么?
林安安掐着他的手臂说你知道个P,我知道你想什么,你问过他吗?你没问过他你怎么知道他的想法!
丁恪恍惚着。
林安安说丁恪,你以前的气势哪去了?我是让你追他,可没让你放轻自己!你他妈的去问啊,问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丁恪揉脸,在一旁的花坛坐下,沉默后才说,我会问的。
林安安跟着在一旁坐下,然后说,实在不行,就别勉强了,你丁恪这样的条件还怕找不到人?
丁恪咧嘴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第十三章
丁恪坐在草丛旁失了不少血,蚊子在身边绕来绕去,小道上人来人往,就是没见那个姓石名昀挨千刀的家伙过来。
丁恪正准备起身去找他时,石昀过来了。
丁恪站起身,顺便拍死在手臂上停好久的蚊子,用骄傲的神情对他说,聊聊。
石昀扔掉了手里的烟,说,聊吧。
丁恪过去故意撞开他,肩膀撞得有点痛,果然是大块头。他带着石昀往人工湖去。似乎什么事都要在人工湖旁解决。
石昀跟在他身后,一直挺沉默。
丁恪转头看他,双眼炯炯的,完全没了刚才的阴郁神色,林安安说的对,他是骄傲的,怎么可以被一个人吃死?
他说石昀,你折腾不累吗?你当初追我追得要死算什么意思?我转头看你了,你又转向别人了,有病吧啊。
石昀笑了下说那你为什么又转头看我了呢?
丁恪说那是因为我领悟了你的好,你人很好,很适合我。
石昀的声音渐渐不对,他说我要的东西不是这样的,不是因为我对你好,你就念着惦着仿佛要报恩似的,感情不是这样来衡量的,从一开始就失衡,以后还有什么发展?
丁恪急着说,我不是在努力往那方面靠近吗?
石昀说不是,你知不知道你所做的在我看来都像在演戏,我不知道你给我一瓶水一份早点后面是什么念头,会不会是以后要我成倍成倍的去偿还。
丁恪彻底愣了,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做的这些事在他看来都掩藏着目的,他不知道原来自己在他心目中是那样一个人。丁恪气急败坏质问说我在你心里就是那样一个人?我丁恪是没别的忧点了,但我知道堂堂正正怎么写,我不用低声下气照旧会有人来讨好我,我他妈又不是真地犯贱!
石昀看着他并没有太多表情。
丁恪眨眼,忍掉了湿意,说你不也一样,你对宁屿做得更像是在报恩,你一样卑鄙。讲完才转身离开。
丁恪觉得自己傻透了,像白痴一样追了他那么久,书上说的对,男人无论美丑,要翻脸一样无情。
丁恪在操场边走了几圈才回去,三贱客还没睡,在卧谈会讲初恋,老贼抽空对他说给他留了一碗方便面。
丁恪坐在桌前慢慢吃,麻辣的,辣得丁恪受不了,眼眶里被辣出了水。
丁恪在半夜起来躲在厕所给家里人打电话,他很想跟老妈老爸说说话,可电话那头嘟了好久没人接。
丁恪蹲在地上发呆,后觉得自己幼稚,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受点委屈就找家人诉苦,他也是应该学会承担一些的时候了。
起身出厕所,并没有注意到楼下的星火,这样的夜晚,不只他一人失眠。
隔日一大早,丁老爷就打来电话了,拐着弯问他怎么了。
丁恪不说,很听话地听了丁老爷一大堆话,要挂时候让丁老爷注意身体,对老妈好点,别到处招花惹草的,吓了丁老爷一跳,看谁还敢说自己养出来的儿子不听话,丁老爷N后悔没录下这段话。
丁恪转头意正严词对三贱客说你们算过没,你们一天在学校里花父母多少钱?同志们,不要再想女人再想欲望更别想狗P的爱情了,让我们把热情投入在学习上吧。
太保咬着筷子许久,上前抚他额头说你没发烧吧。
丁恪淡淡笑,说现在终于清醒了,只是以前发烧着。
宁屿来找石昀越发勤快,那晚上的一亲,对他来说像是通行证,是石昀要牵他手的证明。
石昀看着小孩明亮的笑就觉得自己残忍,如丁恪说的,自己也卑鄙。
去吃饭的时候,石昀总沉默,宁屿自己讲得欢,说最近在追的动画片,最近的新歌,这些石昀并不感兴趣,他脑里想得全是复杂的程序及更加复杂的丁恪。
不过相差一岁,代沟就那么大。
宁屿不是不知道,为了跟石昀便忍耐自己去看枯燥的电脑书,天知道他多讨厌这些玩意,他又不是计算机系的!
宁屿问石昀电脑问题,石昀才会开口说一些,后来他对宁屿说你不要怎么想着游戏,想想这些游戏是怎么被制造出来的,你就会对计算机起兴趣了。
宁屿很莫明,他将来又不是修电脑的,为啥要对计算机有兴趣啊。
丁恪养的乌龟死了,三贱客极度膜拜他,这么有顽强生命力的东西都能被养死掉,钉子大神,你太强了。
丁恪把它养在窗口,忘记了,再去看时缸里的水早干了,乌龟也只剩下了一个壳。
爱情没了,信物也没了,这样可真好。
丁恪想养在石昀的那只龟不知道怎么样了,它要知道自己同伴没了不知道会不会伤心。丁恪只知道自己没了石昀挺难受,可也知道难受是一阵,没什么大不了的。
总要带点伤继续去爱,那样爱得才会认真。
时间就这样走着,转眼就国庆了,丁恪决定要跟三贱客去云南玩。收拾着行李大部队就有说有笑往楼下走。
石昀跟宁屿站在楼下商量事情,丁恪目不斜视过去,石昀不由自主看他。
宁屿撇撇嘴说,不去啊?
石昀回神说,不去了,几副插画要完成,你玩得开心点。
宁屿便气鼓鼓走了。
石昀回寝室,忍不住点开了丁恪的博,他用红色大字很欢快写着要去云南玩了,后面三个感叹号。石昀到底还是失望了,丁恪的郁闷期的那么短,果然应了自己的想法,不过是心血来潮的追求游戏罢了。
石昀躺上床,突然想吸烟了,丁恪啊丁恪,你害我染上烟瘾了这笔账该怎么算?
国庆一过,所有事都变了样。
宁屿交了女朋友。他很不意思跟石昀说是高中的女朋友,旅游的时候又撞上了,所以……
石昀不是很介意,毕竟他能走回正常道路很好。
宁屿说我背叛是我不对,可你不要怀疑我的那些爱。宁屿又说死缠烂打了这么久,应该是让你为难了。
石昀挑眉说怎么会?
宁屿说其实有时候想还是不甘心啊,我跟丁恪并没有差多少,可为什么我说什么的时候你就不能认真去听,永远心不在焉,总算是搞明白了,你是真的喜欢他,所以他说再无聊的事你都能专心听完,我就不行。
石昀很认真地说了抱歉,说宁屿,你从小就跟在我们后面转,你该知道我的。
宁屿恍惚,一条路走到底是他的特性。宁屿最后说你还是别再瘦了,瘦了就有杀气了,就没人缘了。
石昀笑笑而过,说体重不是我能控制的,要胖要瘦管他的,有人要就成。
石昀想到丁恪,又隐了笑去。
也并不是没有交集,毕竟两人共同朋友还是有的。去吃饭,一个坐这边,一个坐遥远的那边,有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式。
石昀在KTV里听过丁恪五音不全走调着唱过:站在爱情的面前不一定能得到平等 ,
不管会如何我都会认真在我的部分……
像在告诉他什么。
丁恪也确是在告诉他什么,散场时,站在门口等了他一会,石昀并没有过来搭话,或是说个嗨字,丁恪拍拍脸,想是不是应该答应某个小学弟的追求了。
十一月,丁恪在校园里撞上了许久没见到的夏然,他戴墨镜,隔远远就叫他的名字。
丁恪疾走,懒得理会他,夏然追上来了,摘了眼镜说说下话都不成啊?
丁恪说不成,怕污染耳朵。
夏然说我绝对不冒犯你,我发誓。丁恪半信半疑,后来见他表情这么诚恳,就勉强跟他谈谈话。
夏然问他跟那大傻胖怎么样了?
丁恪立马反驳,他不傻,只是胖!
是是,他不傻,夏然把脚边的塑料瓶踢进湖里然后说,看你郁闷的样,肯定没爱情滋润。
丁恪作势要走,夏然赶紧说,唉唉,我不跟你说这些了,我们说说人生理想吧。
真他妈幽默,你还有理想啊,天下红雨了。
夏然很认真地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个垃圾啊。
丁恪很直白地回了个字说是。
夏然笑,然后说,大了才明白,年少时,做事总是狼心狗肺,只管自己舒爽,不管别人怎么样,现在想起觉得自己真是挺可怕的。
丁恪歪着头说你他妈过来就是找我说这些话?
夏然说我傻啊,我过来瞧女友的。撞上你了就顺便跟你道个歉,省得你天天在心底咒我,我怕短命。
丁恪惊讶地张大嘴,说这么短的时间你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说,你是谁!
夏然说你不也变了好多吗?人总要长大的。
丁恪算是赞同他这话,然后说你懂FLASH吧。
夏然点了头,丁恪说你教我怎么做吧。
夏然咧着嘴很爽快地答应了,好咧。
第十四章
真的耐着性子学习FLASH了,丁恪从没想过自己会这么认真,那些枯燥的书能往下看,夏然发来的讲解也能一一消化。毕竟不是专门学这个的,制作的无比惨烈,丁恪很开朗地想慢慢等待熟练吧。
他N后悔把大叔跟鸭子系列搞丢了,那可是石昀追自已铁一般的证据啊。
楼下的草坪的草开始渐渐变黄了,丁恪趴在窗台的机率也跟着变小了,篮球场上也不常看到石昀的身影了。
有一段时间丁恪觉得奇怪,很少看到宁屿过来这边了,想石昀是不是跟他分手了,心底隐略有了期盼,却始终不敢去求证,自取其辱的事做一次就够了。
林安安跟谢时勤的恋情也折腾的厉害,分过手又和好,和好后又吵闹,两人的性子都挺烈,不懂得彼此体谅彼此迁就,丁恪想天下的恋情是不是都是这样无可避免的俗套?
见过林安安为谢老大喝醉酒的样子,想着林安安平常总对自己头头是道讲感情问题,原来也是能医不自医。
丁恪也渐渐明白,感情是不容人任性的。
只是石昀不愿等自己长大懂事就离开了。
丁恪唱《后来》,唱得郁闷。
寒假到来前一个星期,石昀在煎饼摊遇到林安安,她下巴尖了些,瘦了。
石昀调侃说爱情没养肥你啊。
林安安说爱情才是减肥的灵丹妙药。
石昀不赞同这话,说只有不快乐的爱情才是。
林安安笑,然后示意他找个地方一块坐坐。
找了茶座坐着,石昀知道她想跟自己谈的铁定是丁恪,出乎意料,林安安问他关于谢时勤的问题。
石昀表达歉意,他不是当事人,不好说谢时勤什么。
林安安便恍惚着。
石昀要了开水暖手,最后说,时勤呢,你也知道,人挺有上进心的,想要什么总会努力去争取,待人也挺好的。
林安安笑,只有一样不好,他心空缺着,有人占了那位置。
石昀残忍说女人不能太聪明,很多事死于知情。
林安安说自己做不到忍哑。
石昀转头说,他要的人跟他哥们手牵手了。
林安安很难受,还是骂,真他妈狗血!林安安抓抓头发说不提他了,说说丁恪吧。他变了好多,倒要谢谢你了,让他沉稳了许多,终于有点像成年人了。
石昀说我知道。
林安安说你既然这么看着他,为什么不走近呢?
石昀说丁恪很容易一头热,其实他做的事不一定是他心底想的,我想让他想明白了。我这人说没脾气还是有点脾气的,我不强迫别人怎么样,不过他要属于我就得印上永远两字,我怕他只是头脑发热,以后后悔。
林安安笑了,说难怪丁恪这个瞧外貌的家伙还是会看上你,要是我,我也会爱上你吧,你果然不一样。
普通男人,见着拼命追过的人回头来找自己的,估计早牵手去乐呵了,哪有石昀想得这么多。林安安后来还是说,不一定要为对方想太多了,机会不等人。
石昀喝口水,润了润喉咙,然后应了嗯。
回去的票丁恪早早就买好了,林安安不陪自己回去了,说要去谢时勤家看看,丁恪笑话她是巴不得快嫁过去。
拖着细软出寝室,看到石昀站在校门口,瞧了他几眼昂首过去,挤上了去往火车站的公交车,没想到石昀跟上来了。
他以为石昀会跟谢老大一群人一块呢。
车上人很多,挤着一块,丁恪努力拉着吊环平衡身体。也不知道是不是被人给挤过来的,石昀就站在他身边,长手长脚的。司机技术不行,众人跟着车子跳着蹩脚的芭蕾东倒西歪,石昀后来伸手把他困在自己的身前,以大块头的身板稳住他。
丁恪很惊讶地看他,他却瞧着窗外,没点不自在。
到站后下车,丁恪想着要不要跟他说句什么好,正想着,石昀给了他袋东西,没讲话转身走了。
丁恪抓着东西气结,有点迷惘,搞不懂石昀这是什么意思。
全是吃的玩意,大概石昀怕他路上无聊。
看着火车站的人山人海,丁恪心底奇异没了烦躁,慢悠悠挤入人群。
年是在鸟不拉屎鸡不生蛋的地方过的。
丁太太心血来潮要去看望远在乡下的老姑婆,顺便在那边过个有味道的大年。这个提议得到丁老爷的支持,当即就打包东西收拾行李要往穷乡辟壤赶。
丁恪打定主意坚决不去的,开玩笑,那种地方只有傻子才会去受苦,没准还没电呢,晚上的乐趣估计也就是在床上干巴巴聊天。
丁太太斜眼他问,你不去,一个人怎么过?
丁恪不怕,这年头钱什么都能买得到,三餐嘛,好办,外面解决。
丁老爷很聪明着放话说有骨气就花自己的钱,别问我们要。
丁恪刚想不怕死接嘴,,猛地记起自己卡里没钱了,于是赶紧挨去老妈身边撒娇讨好,我不去那不怕打扰你们两人世界嘛,带个电灯泡在身边多麻烦啊。
丁太太笑着拍拍他肩说你也好久没当电灯泡了,再回味下吧。
丁恪知道是拗不过了,不甘不愿回屋收拾东西去了,趁着还有点时间给石昀发QQ信
息,说我去你那玩可以吗?可以就吱个声吧
好久也没反映,丁恪骂着奶奶的,关了电脑,拎起包英勇跨步出去了。
石昀吱的时候,丁恪已经颠颇在路上了。
其实没有丁恪想象的那么落后,高楼随处可见,街道也热闹,四个轮子的车跑来跑去,跟城市里唯一的区别好像就是周遭多了些山,多了些田地。
丁恪小时候来过,时间隔太久了,脑海里没点印象。
老姑婆家里没安网线,丁恪又不愿去网吧,嫌脏乱,只能窝在屋内无所事事跟朋友发发短信,脑子转了几圈,始终不给石昀发,想到石头还是有点堵心
,他不知道石昀到底在想什么,做得那些事又意味着什么。觉得有点想要跟自己复合的感觉。可又不是很明确,石昀一直挺直白的,想要复合会直说的啊,含蓄不是他的风格。丁恪很怕自己又表错情了闹笑话.。
丁太太丁老爷很快活,整天到处跑得不见人影,留着丁恪一个人怨声由道,老姑婆大概看不下去了,终于找了个人过来陪丁恪。
是隔壁家的许乐,据说很多年前是丁恪的玩伴,人长得挺壮挺黑,壮得让丁恪想到石昀,但是他没石昀那么热络,还有不符他外形的腼腆,丁恪讲一句话他应一句,琐然无味,最后只是多了一个人陪着他无聊罢了。
一直到第三天,许乐跟他的话才多起来,毕竟都是男人,话题总能找到相似的。
许乐带丁恪爬村后的山 ,冬日的山竟没有书上所描绘的那么荒芜,有不知名的草,树,,不动声色地绿着。
山不高,走走歇歇也就花了两小时就站在了顶端。
许乐说早上上面的风不大,下午就不得了了,得加好几件大衣才不会被冻得挂鼻涕。
丁恪瞧着下面很远处的白茫茫一片问大海?
江,再往外面就是大海了,这里是入海口。
明天过去瞧瞧吧。大冬日去江边吹风其实是件浪漫的事,如果身边站着石昀那就更好了。
成啊,记得多穿衣服,,江边的风可不比里面。
丁恪找了处地坐下来, 说你大学在哪读的?
首都,回来的时候挤死人了,要人命的春运。
丁恪说首都好啊,,冬天在那冷吧。
还成 ,有暖气。
丁恪成心逗他说人体的暖气可比那些强。
没意外的,许乐黝黑的脸上出现红晕。
丁恪说肯定交女朋友了吧。
许乐不好意思地承认了,然后有点惆怅地说她北京人,她家里人不同意我们的事.说我是南方蛮子。
切,他们才是北方鞑子!
果然人人都有恋爱的烦恼。
许乐笑了声坐下来,家人的意见我们要听却可以不从,毕竟事情是我们俩的事,是主要还是看我们俩坚决不坚决,她要愿意什么事都好做,反之,我也没办法。
丁恪给他出馊主意,,说就把生米煮成熟饭吧,到时她肯也得肯不肯也得肯! 丁恪又想这方法在石昀身上不知行得通不。
许乐还是笑说总之得努力,得让人家知道南方人也是有豪气有魄力的!
丁恪给他鼓掌,太酷了,男人嘛,就得这样!然后心底又开始悲哀,他不知道以前那个自信勇敢乐观向上的丁恪哪去了
,他跟石昀的事其实一句话就能讲清楚,,却始终没胆去问.,实在怕极了石昀会给一个否认的答案。
因为没问,所以还有理由暧昧着。知道这样挺不好,丁恪还是窝囊得过且过。
第十五章
年倒是过得比往年热闹.老一辈的人喜欢搞些迷信,开饭前得烧香烧些冥纸,等待传说中的古人吃过后众方可上桌,菜倒是多,一盘接一盘地送,菜名总是些吉利的词.
吃不到一半肚子就饱了,跑去外面跟许乐放烟火.抬头看夜空中的花朵此起彼散,耳旁是接二连三的爆破重低音,被欢乐渲染着,丁恪的心情显得很不错.
许乐拿着数码相机在拍,笑眯眯说要拍给女友看.
丁恪大着嗓门说做你女友肯定很爽.
被他这么一说,许乐又不好意思了,拍了一会过来说习惯了,开始的时候觉得自己配不上她,
所以一个劲对她好,久之也就成了习惯.后来才搞明白爱情不是配不配得上的问题,而是愿不愿意.
这话是真理.丁恪想一开始石昀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态对待自己,可后来事实证明那块石头比自己强,多才多艺,除了外形什么都拿得出手.反观自己,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简直就是废柴一根,扯到配或不配的问题,自己已然处在劣势一方了.
现在轮到自己眼巴巴瞅着石昀,满门子的心思都在想他愿不愿跟自己过了?
玩累了回屋的时候,许乐让他在新年到来的第一秒给爱的人一些祝福,丁恪也想这么干,握着手机的手腻腻的,多少有点囧,大冬天的还能紧张得出冷汗啊!
终于鼓了点气要按下数字键,手机抢在他动手之前先响了,屏幕上闪着的名字他可是千思万想,丁恪的心情一下子飞扬了,接起电话时的语调自动下降了分币.
石昀说新年快乐.
丁恪嗯了声说你也快乐.
石昀静了一会又说我以为你会过来我这边.丁恪敢打包票,他语气里有遗憾,扯扯窗帘,丁恪说你不是没回信息吗?
我回了.
丁恪啊了声问你回的是几个字?
石昀大概不好意思,不说,沉默了又说那你怎么不发个手机短信问问?
这下轮到丁恪不好意思了,不好说自己情怯,吱吱唔唔着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石昀笑了声说睡吧,学校再见.
丁恪极其郑重地嗯了声挂了电话,窝进被子里数数,离学校开学还有二十几天,能快进吗?
随着开学的日子来临,丁恪的压力开始升级,去到学校该用何种表情何种姿态对着石昀.
事实上除了那通新年电话石昀就没再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或发过一个短信,就因为这样才让丁恪不安起来.
丁恪去找林安安,林安安比他的情况更糟,披头散发像个女鬼,丁恪被她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林安安笑,没事,呆在家里变懒了,懒得收拾自己.
丁恪便当真了,坐在她家里絮絮叨叨开来,让安安给分析下石昀对待自己的这些情况,他到底什么意思啊?
林安安半天没反映,丁恪叫她,还在发呆,便扑过去拍她,林安安暴走了,跳起来大吼,那是你的事,别他妈整天过来找我!
丁恪真被吓到了,僵硬着收回手说你怎么了.
林安安带着浓重地鼻音说你已经老大不小了,该怎么选择是你自己的事,我的意见又能给得了你什么?
丁恪说我就想跟人说说我才会安心点.
我不是你的垃圾筒!
丁恪傻愣愣地立在那里,林安安崩溃了,躺在床上哭泣.
傻子都知道她跟谢老大出事了.
丁恪出林安安家,有点狼狈,他不懂安慰,帮不上什么忙,真觉得有点窝囊,从认识到现在,真的没帮过她什么,倒是给她填了不少麻烦.
丁恪决定去学校的第一件事不是找石昀,而是应该狠狠给谢时勤一拳!
跟林安安一块坐火车去学校,林安安好像又恢复正常了,丁恪偷偷看她,想她是不是跟谢老大和好了?那是不是不用给谢老大一拳了?
林安安知道他要问什么说开口说,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我林安安还是林安安,我他妈的不能就被他一人吃死啊,更好的人会出现在下面呢!放心吧,我恢复了.
林安安果然是林安安,丁恪感叹,自己一个大男人还没她那么豁达呢,毕竟那也是真爱了一场,要放手分开怎么想都是一件极其悲惨的事.
林安安说人在江湖漂嘛,难免要挨几刀的,以后总会有一个大侠过来替我挨刀的,还是你比较好,找到了石昀,他真的不错.
丁恪笑得很欢,是吧,哈哈,我也觉得他不错.
林安安斜视他说你认真点吧,现在不是过家家酒,大三了,能呆一块也许就一年了.
丁恪表情一下子就正经了,皱眉说如此时间限制只有一年了,还不如不呆一块呢.
林安安说要你以后过正常人的生活是挺难的,可你想过石昀没?他怎么想?
两人还没完全复合,新的问题又横亘在眼前了.
丁恪想点鸳鸯谱了,把咸蛋配给安安,咸蛋肯定开心坏了,毕竟他追安安也追过一段时间了.可咸蛋拒绝了,还有点扭捏地说有媳妇了,高中的同桌,以前看着挺厌烦,没想到再见面就擦出火花了.
丁恪高声唱两只老虎,真奇怪真奇怪.
他趴在窗台看楼下,底下人来人往,他一眼就看到了石昀高大的身影,拖着个箱由远而近,穿着淡蓝色的大衣,戴了个帽子,样子好挫,丁恪注视着他进了楼才离开窗台.
丁恪纠结着要不要下去跟他打个招呼,第一句话应该讲什么好? 他抓心着,始终不敢下去,原谅他真的情怯了.
晚点跟到齐的三贱客去吃饭,撞上了石昀,石昀眼睛很亮,冲他笑.
丁恪跟着笑了下没骨气匆匆跑了.
石昀奇怪看着他的背影,最后只能失笑上楼.
石昀想着晚点找他去吃夜宵,总得有人先打破这样的僵局.倒没想到丁恪先行动了.
丁恪坐在电脑前很专心,跟着夏然发来的指点制作网页,什么笔触填充程序搞得头昏,最终结果还是惨不忍睹,夏然发来一大串感叹号说算了,你认清事实吧,你只适合网络游戏.
丁恪哼哼声,还是很勇敢把网页地址给石昀发过去了.
石昀绝没想过丁恪会去学这些枯燥的技术,看着蓝色网页上面满地乱跑的鸭子及跳脚的大叔,止不住的笑容荡了开去.
上面有字说天堂的鸭子那么多,你踩到了哪一只?
石昀把网页存好了,带着笑又看了好几遍才起身往窗边走,仰头叫唤丁恪.
丁恪本来还为石昀半天没反映伤神着呢,听到石昀的声音赶紧蹿了过去,探着头小心问,干吗?
石昀说你下来.
丁恪说你为什么不上来?
石昀说下来给你东西.
丁恪说你送上来呗.
石昀就消失在窗口了,丁恪有点小担心,撇嘴决定下去.
在楼梯口撞上了石昀,丁恪很二地立在那里不知所措,石昀瞧了他好一会才开口,没头没脑的两字,很烂.
啊?
做得很烂.
丁恪傻傻说那你教我.
石昀久久盯着丁恪笑,调皮着语气凑过去说我踩到的鸭子叫丁恪.
丁恪便笑,天使说踩到了你就得负责.多少有点无赖的话,石昀全权接盘了,说,既然踩到了,那也没办法了.
丁恪看着他,被这些平常的话语感动到了,是眼前的人让自己长大的,他由衷说谢谢.
石昀伸手撸了下他的乱发说上去吧,早点睡.
丁恪听话往上走,又转头说唉你不是说要给我东西吗?
石昀东瞧西探了下,没什么人过往,就上去不轻不重抱了下他,然后笑眯眯说给了.
石昀是只狐狸,丁恪很确定!
第十六章
因为兴奋,想的事又多,丁恪一夜都没睡,近天亮的时候才迷糊睡过去,做了些乱七八糟的梦。寝室里吵杂了起来,他皱着眉大吼句吵死了,翻了个身又呼呼大睡。
早上的课理所当然被他逃掉了,同样不在教室的还有石昀。
丁恪醒来受到了不少的惊吓,他还没想,该用什么表情什么话语来表达自己欢喜的心情人就已经出现在他寝室了。
摊在一边的杂志翻过去了大半,大概等了些时间。
丁恪拽着被单,像刚经历了新婚之夜的小媳妇一样不好意思起来,眼珠转啊转。
石昀倒是四平八稳,仿佛和好是一件很理所当然的事,用不着多开心多欣喜。丁恪那简单得犹如企鹅QQ的脑袋终于转动了,这都像是个阴谋,从头到尾都是让自己乖乖束擒,毫无反抗的阴谋。可石昀这么憨厚老实的外形,横看竖瞧都不像是个诡计多端的阴谋家。
石昀淡淡地笑,快起床,去吃饭了。
丁恪来不及想他是不是阴谋家赶紧用脚勾着衣服过来,躲在被单下往身上套。只穿一件内裤呢,坦诚相见多让人不好意思。
这样躲藏的动作让石昀觉得好笑,起身跨步去洗手间,放水问哪条毛巾是你的?
蓝色那条。
石昀拿过来拧干擦了把脸,站在门口的丁恪神情有点呆,石昀解释说屋里有点热。
丁恪过来挤牙膏,还是忍不住问,你不觉得不卫生吗?
石昀重新拧着毛巾,神态自若,没什么,接个吻还得唾沫相飞的。
丁恪干笑两声说不好笑。
石昀便正经了下来,挑眉问,你嫌弃?
丁恪刷牙含糊说哪能啊。
石昀便笑,抓了下他的乱发方才离开,丁恪吐掉口里的泡沫,奇怪了,怎么感觉石昀变了好多。
出去的时候学校已经放学了,门口的小吃摊学生扎堆。
老贼咬炸年糕对着过来的丁恪打招呼,把食物送他面前问吃吗?
丁恪摇了摇头,他要跟石昀去"爱情麻辣烫",老贼便挤眉弄眼,换来丁恪一拳。
石昀话不是很多,专心挑着大碗里的金针菇跟排骨给丁恪,丁恪低头吃着,不是很会吃辣,被辣得张大嘴灌冷饮,透过玻璃杯看到一姑娘瞪着他看。
丁恪起先也没在意,继续吃,再抬头人还是瞪着他看,丁恪赶紧转头瞧,后面有一对情侣头挨着头用吸管喝同瓶雪碧,看起来很幸福。丁恪多么想仿效,想想还是算了,低调才适合自己的本性嘛!
那姑娘瞪得大概是他们。
丁恪吃不了太多东西,他的胃有点不像男人的,剩下的全让石昀吞了下去,丁恪眯眼张着油腻腻嘴说你是不是骗我,你根本就是吃胖的!
石昀拿纸巾擦嘴像是漫不经心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丁恪吊白眼哼哼,说现在说这话可就没意思了。
石昀便乐,眼睛很亮。
下午的课很重要,石昀不想逃,丁恪也就乖乖去上课了。
坐下不到五分钟就犯困,石昀便让他睡,笔记他会做,丁恪直接趴下了。
起来的时候课堂上的人走光了,石昀在认真看书,丁恪打个呵欠说这样趴着睡真难受。
难受你都几小时睡下来了。石昀忍不住调侃他,丁恪不在意,揉捏着脖子起身说走吧。
石昀收拾了下书本,起身跟他一块步出教室。
路过小卖部,买了上口爱冰淇淋带回去给室友吃,老贼惊叹这么快就分喜糖了?
丁恪蹦达着笑眯眯说可不是,石昀站在窗台用书本扇着凉。
太保晃过来,指指自己的眼睛问看见了没?
什么?
红血丝,老子那是赤祼祼的嫉妒啊!
丁恪懒得理他,咬冰淇淋随口说脖酸,石昀便过来帮他按摩颈部了。
老贼看得那叫一个羡慕,说要不我也去找男人算了。
太保自告奋勇,找我吧。
老贼踹他,滚,丁恪乐得哈哈笑,并不忘喂石昀几口冰淇淋。
晚间上网,林安安给他发了网址过来说,问你跟石昀今天在"爱情麻烦烫"?
丁恪说开网页说你怎么知道?
林安安发来笑脸说看看。
贴子的名字是学校的同人女请进来,美形受VS胖攻!一瞧这名字丁恪就来了气,还不准人家胖了啊,再说现在也不胖,就壮了点嘛,壮点好,壮点结实,打柴挑水可是个中好手。
手痒着回了贴说楼主,怎么就确定小攻小受了,没准是胖受呢。再说人家胖另一个帅哥都不介意,你在这喳呼啥?
林安安后来说你回得够气势啊,又说我要休学了。
丁恪大惊,问干吗?
旅游,打算去西藏。
别啊,你小心被藏独份子抓着当人质了。
林安安发了一连串表情后说我决定了。
丁恪向石昀抱怨谢时勤,本以为安安真的想开了,到底还是女孩子,内心没那么坚强。
石昀不好说什么,别人的感情是别人的事,他没权力去指三道四的,他说时勤也走了,去了海南。
一个往南,一个往西,像是约定好似的。
丁恪恨恨说逃得真快,不要让我撞见了,小心我扒了他的皮。
石昀无奈笑,说我了解时勤,他也不好受。
你是他兄弟当然替他说好话了。
石昀好笑,说,我是帮理不帮亲,当然,他最初想借安安忘掉另一个人用法实在不可取。
感情怎么能嫁接呢?
丁恪去帮林安安打理行李,石昀跟了过去。
林安安心情还是很不错的,收拾着衣物唠叨着话,说我回来给你带串佛珠吧,以后石昀不要你了你就直接挂脖子上吧。
呸呸,咒我呢啊!
石昀皱眉说西藏太远了,你换个地方吧,不要跟着无所谓的书本玩小资。
林安安说我从来不小资,就是想去看看,或许就那样绕圈子走,成都,云南都看看,开开眼界。
丁恪忍不住插嘴说你眼界还小呢,小时候就全国到处跑的。
林安安说小,小到只能容得下一个人,容不下一个人。
丁恪便住了嘴,气氛便有点僵。
石昀说既然想去就记得照顾好自己。
林安安嗯了声,然后往包里塞些常备药,转头对石昀说我就把钉子交给你了啊,他啊,就小孩子。
不顾丁恪的抗议,石昀笑说,用不着你提醒。
林安安把东西收拾好,看了下表说差不多了,要去机场了。
丁恪抢着拿行李,非要送她去。
林安安没让,然后对他说你很幸运,有好的朋友,有好的情人,要记得珍惜,不要任性。
这话语气丁恪不喜欢听,感觉她像是一去不复返似的,丁恪鼻酸,抽了抽说你玩累了就早点回。
林安安应了声成,跟几个室友简单说了句走了,就真的潇洒地转身走了。
回去的时候石昀说你知道她跟室友处不好吗?
丁恪愣了,从没听安安跟他提过,石昀见他反映就知道了,叹气说她挺要强的,这样的性子很难跟人处得很好。女孩子其实比男人复杂得多。
丁恪用懊恼口气说我真的没替她做过什么。
石昀说,你用不着替她做什么,她并不是需要人替她做什么。你欣赏她的性格,这大概是她喜欢跟你呆一块的原因。
丁恪惊讶地张大口,石昀过来拉他的手微微一笑,走吧。
丁恪给林安安发短信很含蓄地说,你一定要在佛祖面前祈求你朋友的恋情长长久久,延绵不断。
许久后收到林安安三个字,死边去。
第十七章
丁恪打算去学车,出学校后怕是一工作就没时间了,而且学生还能打折,反正呆在学校也是混日子,倒不如先把驾照混过来。
丁恪力邀石昀跟自己一块学,被告之已经学过了,驾照都躺在家里许久了,丁恪吃惊,随即愤懑,太不要脸了,自己一个人躲去学!
石昀说那会咱们在冷战呢,我决不能跑你跟前说一块学车吧?
难怪有一段时间没看他出现在教室,学车真是逃课的好借口。
丁恪奔去报了理论,生性懒惰,拿过来的资料没看一眼就扔一旁了。石昀多么了解他,担起了监督的义务,逼着他去学习,考试总算是挂在了及格边上。
丁恪要学手动档的,学自动档的人太多,排队都不知道要排到猴年马月去,并且无比鄙视学自动档的人,认为那是残废的人才学的。石昀也认为学手动档比较好,技术能硬点。
石昀去找了先前教自己的教练,是个可爱的大叔,喜欢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石昀直接跟教练说就在场地上学吧,他心思多,路上风景看多了,就无心了。这话直接导致丁恪在场地上转了半个月的圈愣是没往外面的路上开一步,丁恪非常不满在心里凸啊凸。
练习场地开着一家游戏店,非法营业的,丁恪休息的时候总是去送硬币,投了几十个也没捞回一个仔,气得他差点要拿石头砸了这部老虎机。倒是后来石昀来陪他,无聊着过来玩,刚投进一硬币,随手一按键,悦耳的音乐一响,哗啦啦硬币如流水一样泄下来,丁恪看呆了,左看右瞧了会,觉得这部机子有体格歧视。
学了才知道学车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极其辛苦极其累,丁恪每天都要过来找石昀给自己按摩。
丁恪量自己的手臂,瘦了一少,也黑了不少,简直就是一非洲难民形象嘛。丁恪笑说驾校得用"想要快速减肥吗?请来学车"作广告语嘛。
石昀笑着掐他的腰,嗯,还真瘦了不少啊。
丁恪说你性骚扰啊。
骚扰你还不乐意了?
丁恪很深沉想了一下然后说,其实可以更进一步。
石昀看他期待又假装正经的样子觉得可爱爆了,没有犹豫低下头去,亲他的嘴,丁恪并没有扭捏,很自然地迎合。在他看来,感情跟身体是一回事,不需要按部就班,更何况性是感情组成的一部份,并不用掩藏。
毕竟在宿舍,不好做得太过火,吻过了,便压着心底的燥火紧紧抱一块。
石昀犹豫了下说,问你事儿,别不开心。
丁恪的眼睛亮晶晶的,什么事?
第一次,痛吗?
丁恪观察他的神色,沉默许久才开口,痛,痛了几天,然后又不确定地问,你是不是在意?
石昀又把他揉紧了点说过去的事,我在意不是胡乱找事吗?你啊,那么笨,人家勾一手指就屁颠跟去了,学点教训,一开始就挑我多好。
丁恪也惆怅啊,然后道,现在也不迟啊。
石昀郑重说我会对你好的。
他不是食言而肥的人,丁恪庆幸,最后站在身边的是石昀。
考试定在五月份,天气已经大热,石昀陪着丁恪一块去的,是最简单的红外线考,很不幸的丁恪被刷下来了,内心受到极大的打击。
教练对他摇摇头说本来以为你是最牛叉的,没想到啊没想到。未了还加了句,你是我今年教过唯一红外线没过的。
丁恪就大囧,石昀递给他一瓶冰水,一副笑眯眯地样,没事,再补考。
丁恪一脸可怜地向他解释,我太紧张了,我相信我能过的。
石昀说你补考肯定能过,好像要过二十来天,先好好休息吧。
丁恪灌了口水,再怎么样心情还是不爽。
石昀领他去吃了饭,到处逛着,路过天桥又瞧见人在卖金鱼,丁恪想起了那只被自己养死的乌龟,瞧了瞧石昀,好像在他寝室没看到当初给他的那只龟。
丁恪戳石昀的背,凶巴巴问那只龟呢!
不喜欢养,带回去给我妈了。
这个答案,差强人意,丁恪说那么一只呆着多可怜,再买一只配配对吧。
石昀没意见,丁恪挑了只大个的,讨价还价了一番,以十块钱的价格买了下来,放在袋子里拎着走,心情转瞬又好了。
第十八章
等到丁恪学完拿到驾照时间已临近期末,这时侯人人挑灯夜读,一派繁荣景象。
丁恪倒还是悠哉得很,看看漫画,玩玩游戏,对着镜子挤因上火而冒出来的疙瘩。
老贼拿着书晃过来说这么安心,都懂了?
丁恪以嘿嘿两声作为应答。
太保说能不能告诉我什么是一次元构成。
丁恪横他一眼吧嗒嘴说不知道。
老贼笑说你呆石昀身边都白呆了啊?天天上图书馆敢情都去干龌龊的事了?
你丫思想才龌龊呢!丁恪说他学习,我睡觉,只是偶尔谈情说爱。
太保说你就拿这样的成绩站在天才石昀身边你不觉得寒碜吗?
丁恪惊讶说为什么啊,成绩并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吧?
怎么不能?将来石昀很可能是什么博士生,日进千斗,你顶多就一扫大街的。
丁恪怒,说凭什么我就扫大街,啊,我就不能呆在家里睡睡觉吃吃饭,点着他上缴的钞票吗?
老贼拿书本拍他的头,说你就这点出息了,得,出去别说认识我。
倒是咸蛋一针见血,说下学期我们估计就得出去实习了,你问过石昀没,他是要跟着我们一块毕业还是考研?
丁恪并不会去担心这些问题,事实上他觉得有时候人不能自私用恋爱这个借口去干涉对方做什么,毕业找工作也好考研也好,石昀做什么他都无条件支持。
他知道咸蛋话里的意思,无非就是担心时间空间会成阻碍他们感情发展的长河。可奇怪的是,丁恪并没有因为这些想法害怕担忧,如果真会变心,朝朝暮暮的相处也不一定会抓得住对方要远离的心。
归根结底,是石昀一直让他感到安心。
丁恪替石昀买了排骨面送他寝室去。
最近石昀都在抓紧时间设计网页,他参加了某个公司的比赛,如果获胜有价值不菲的奖品。
丁恪把面分成两碗,排骨块也分成两半,催促石昀快吃,网页呆会搞。
石昀伸了个懒腰过来,笑说快完成了。
丁恪嗯啊声问,对了,你打算考研还是工作?
石昀说没想过,你怎么想?
丁恪撇嘴说不考了,我都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再读我会疯的,估计要考也考不上。
石昀说那我跟你好了。
跟个毛。丁恪有点不爽,说那是你自己的事,想清楚了,别被恋爱冲昏头了。
石昀开玩笑说我跟你你倒不乐意了啊。
那可……丁恪一下子就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干瞪眼。
石昀好笑,喂了他一口面然后说我会想清楚的。
丁恪动着嘴巴点头,那就好。
石昀低头把面吃光,丁恪又把自己碗里的倒给他,有室友回来撞见,开着玩笑说你俩真是伉俪情深啊。
石昀也以玩笑语气回应,可不是,人家想求都求不来。
肉麻!室友笑骂句拿了书本又走了。
丁恪斜眼说你肯定没跟他们讲我们的事。
石昀解释说要分对象的,他们只是跟我住一室的同学,没有多深交,所以不用向他们报备。
丁恪很是惊讶,一直以为石昀跟人很好相处,人好脾气好。石昀说跟人相处是一回事,选择朋友是另一回事。
丁恪似懂非懂点点头。
石昀又问暑假要不要一块去玩?
去哪?
我家。
丁恪侧头很认真的想,最后点头了,嗯,去看看那只龟怎么样了。
石昀家在S城,如果坐火车从学校这边出发要六小时,算是很近了。
石昀还是比较喜欢坐火车,沿途还有风景看。
丁恪说飞机多快啊,咻就到了。
石昀说你想想这两出事故的概率,火车要低很多,为生命安全着想,火车比较好。
丁恪说你扯吧!空难发生率要低于火车不知多少倍!
石昀说从三万英尺高空掉下来你觉得还能活吗?
丁恪气恼争不过他,转头敲玻璃缸中的乌龟,对于丁恪非要带上龟这事石昀很无奈,傻乎乎捧着个玻璃缸走在人群里,而且这么傻的事丁恪非常客气的让他干了。
丁恪靠着石昀睡着了,后来被广播音吵醒,刚好到站了。
外头在下大雨,拦不到出租车,两人被困在火车站里出不去。
石昀本想让自己大哥来接自己,听到接电话的是大嫂就不好说什么了,只能等雨停。
都说夏日的雨是一阵一阵的,这次倒好,没完没了了。
没法子,石昀高价买了把伞,行李全让自己提,丁恪撑着伞,很努力地遮着他不让他淋到雨。
到底都淋湿了。
石昀早跟爸妈说要带朋友回来,石妈早早就准备了满桌的菜。
丁恪毕恭毕敬地向二老打招呼,伯父伯母,不好意思要打扰一段时间了。
石爸石妈憨厚地笑,招呼着他快去换衣服,小心感冒了。
丁恪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讲话技巧,逗得人父母喜欢他得劲,催促着他快吃,把石昀晾到角落去了。
商品房,不算大,三室两厅的样子,丁恪说你大哥不跟你们一块住的吗?
女方陪嫁有房子,所以搬出去了。省得住一块吵吵闹闹。瞧这语气石昀不是很喜欢那位大嫂啊。
晚点一块看电视,石昀那位大嫂来了一趟,也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关系,丁恪对她没什么好感。
女人倒也客气着说有客人啊,我过来拿点咸菜,妈,放哪了?
等人走后,丁恪说难怪你不喜欢她,一脸尖酸刻簿相。
石昀大笑,然后说她家里比我们家有钱,陪嫁品不少,我哥开的店还是她出钱的,这些本来就没什么,夫妻了嘛,还能分什么你我?但是她就是厉害啊,搞得我哥在她面前就是抬不起头来,够窝囊的。
丁恪冷不丁说安安可怎么办啊,我能想象她丈夫在她面前抬不起头来的样子。
石昀说她啊,用不着你担心。
也是,该担心是怎么去面对各自的父母。
第十九章
石昀房间挺小,摆在正中的大床占了大部份空间,还有一张书桌,一台电脑,衣柜,简简单单地构成。丁恪感慨,真是少见地干净啊。
房间小,好收拾啊。石昀应着翻找衣服,转头问丁恪要不要先洗澡。
丁恪嗯啊声,石昀出去找了干净的毛巾给他,浴室里放着香皂,石昀说不介意就用用,我没什么习惯用沐浴露。
丁恪并不是很在意。
香皂放置许久没用,很干燥,用水打湿,在身上游移,丁恪一下子就喜欢上了这种腻滑的感觉,回去后打算把家里的沐浴露扔了。
这香皂是石昀在家用的,肯定擦过许多地方,丁恪有了异样的感觉,下腹很热,他很窘地发现下面站立了。
有情人了好似就不太适合DIY了。
丁恪做贼似地用手掩着下面的凸起,轻手轻脚开门探头对石昀叫唤,石昀,过来。
石昀转头问,怎么了?
丁恪很含蓄地开口,一块洗吧,省得浪费水。
石昀眼睛发亮,他是聪明人,听得懂丁恪的邀约。他不是圣人,跟丁恪的鱼水之欢早在梦里做过N次。跟丁恪成了情侣后,虽有渴望却又止步于对他的尊重,准确说,石昀更想瞧到丁恪对自己的失控。
他深信丁恪对自己有同样强烈的欲望。
丁恪瞧石昀在那发呆并没什么反映,便有点气急败坏,哼了声回去打算自己用手解决,不解风情的二愣子。
转过身去后感觉身后有热源接近。
丁恪这下觉得羞涩了,想着自己的勾引多不要脸啊,正想开口说话就石昀抱住了,浓重的呼吸在耳边吹着。
丁恪侧过头去看他,石昀便凑近头来吻他,丁恪张嘴回吻,姿势有点累,丁恪索性放开他的唇转回身去,又拉过他的头急急吻上去,边吻边伸手脱他衣服,显得那么迫不及待。
石昀高兴于他的主动,啃咬着他的唇,慢慢往耳垂移去,对着耳窝又吹气又舔弄的,丁恪就有点站不住脚了。吻顺着脖子往下,啃舔突起的锁骨,丁恪仰起头,喉结滚动,手指插入了他的头发内。
他觉得舒服,发着性感的哼声,叫着石昀的名低头继续跟石昀接吻。
石昀用手圈住下面硬块搓弄,丁恪更加舒服地哼哼,吻得更激烈了,双手胡乱摸着石昀的背。
石昀突然挣脱出了热吻,嘴角有相缠的银丝,手放开了丁恪的下体,将手指送进了他的嘴里,丁恪看着他含着吮吸起来,有酥麻感从指尖传遍全身,再汇集到下腹。
抽回手,石昀蹲身含住他的热源,丁恪双手撑着他的背,半眯眼咬着唇,便被传来的快感击倒了,胸部在剧烈起伏,他随着石昀的动作摆动身体。
饥渴性感。
丁恪也从没想过石昀这家伙技巧会这么好。
石昀忍不住了,起身热烈吻他,放开继续让他吮吻手指,等沾染大量津液后送进他体内。
到底还是有点难受,丁恪靠着浴缸,大口大口喘气,很自发地张开大腿。
石昀胀得难受,依旧耐着性子吻他,等待下面的适应。
丁恪看他难受,靠着他的肩头低语,进来,话刚落,下方就被撑开,丁恪颤抖了下,皱着眉喊了声痛。
石昀轻柔了下来,温柔着慢慢来。
做了两次才出的浴室,石昀问他感觉,丁恪直率说还成,蛮不错的,挺舒服的。
石昀便蛮开心揉紧他。
丁恪说你是不是做过啊,有点技巧啊。
石昀咬死说没有,看影片学的。
丁恪怀疑,说你肯定跟姓宁的做过!
石昀说没有,我这人有精神洁癖,不是自己想要的人动不来。
丁恪哼哼声,说的比唱的好听,然后又惊讶发现房里多了风扇及两杯牛奶,他被吓到了,指着牛奶啊了半天啊不出一个字来。
石昀说大概我妈送过来的。
丁恪气愤加害怕,说你怎么不锁门啊,你妈要是知道你就吃不完兜着走。
石昀说我妈早知道了。
丁恪被彻底惊到了。
石昀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说在发现自己有异常的性倾向就跟家人讲了,那时开过全家会议,一致认定他得看心理医生,去看了,没什么效果,后来反倒是那专家劝起他父母来了。这个场面石昀一直觉得好笑。石昀笑说好在我不是独生子啊。有时候觉得自己挺不孝,所以只能对他们更好一点再好一点来弥补。
丁恪有诧异,他没想到石昀勇敢到那份上。后知后觉意识到石昀带自己回家真的就是见公婆了,他紧张了起来。
石昀说你不用觉得有什么,估计我爸妈还对你有愧疚,他们都觉得是我掰弯了你呢。
石昀想着老爸把他拉进厕所义正严词地教训,说,多好看的孩子,都被你糟蹋了,就忍俊不禁。
第二十章
丁恪醒来的时候觉得胸闷,石昀在呼呼大睡,手脚全放在他身上,伸手把横在胸前的的拿开,轻手轻脚下床,看石昀睡得熟有点不爽,怎么说昨晚也是自己比较累吧。
简单地洗漱下出去,屋里没人,阳台那边传来砰砰的响声,丁恪走过去,石母戴着眼镜在敲打一些小铁片,丁恪不好意思地向她打招呼。
石妈应了声摘了眼镜起身笑问他要吃什么,她给做去,丁恪连忙制止说不饿,等石昀起来一块吃吧。
那孩子啊,一在家就喜欢睡懒觉。石妈重新坐下,戴上眼镜说。
丁恪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说我当他十全十美呢。
石妈说哪啊,小时候特皮特坏,我跟他爸总担心给养出个魔头来,好在长了懂事了。
丁恪帮她把小铁片叠起来放进一旁的小器械里,学着她的样子用榔头敲打,问这些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啊?
产品,电器里的,五个一角钱,赚钱是其次,主要是打发时间用的。
丁恪觉得挺有意思的,就一直敲下来,石妈不时问些他的情况,还技巧性的在话里夸夸石昀,摆明就是向丁恪说好话,深怕丁恪不要自己孩子似的。
丁恪很喜欢她,开明又开朗,这样的父母很难得,丁恪又问伯父呢?
哦,去大儿子店里帮忙了,开车送送货,呆会就回来了。正说着,就见石爸提着一袋一袋菜回来,石妈笑了声,真是说人人就到了,起身迎上去,接过菜抱怨说怎么买这么少。
丁恪赶忙说,不用太麻烦啊,我又不是什么客人。
石爸爽朗笑,对的对的,都是自家人嘛。
石妈也说我们家吃饭都这样,菜色多。
丁恪便笑,转头继续敲打产品了。
累了就去厨房想帮忙,发现掌勺的竟是伯父,伯母只是在帮忙洗菜切菜,没什么可做的,就帮忙去了下土豆皮。
石昀还在睡,丁恪进屋叫他起来吃饭,石昀翻个身眯着眼说,早饭不吃了,午饭再叫我。
丁恪被他搞得很崩溃,跳上床去用脚踩他肚子,太阳晒屁股,快起来!
石昀睁眼抓着他的脚一扯,丁恪重心不稳倒下,石昀顺势过去照着他脸吧嗒一口,说早。
丁恪说不早了,吃中饭了,快起来。
那晚饭再吃吧。
丁恪说我被你骗了,绝对被骗了,你丫比我还懒!
石昀乐呵放开他下床,感叹说男人嘛,总有两面性的。
丁恪切了声跟着起身跳下床嚷着饿死了往外跑。
吃过饭石昀带丁恪出去逛,下楼又回头指指楼说第六楼那个窗口,就那个是宁屿的家。
丁恪回头眯眼看,酸溜溜说果然是青梅竹马啊,楼上楼下的,真不错。
石昀囧了,说你这醋吃的时间够长的,住这么近不是我能决定的。
丁恪说但是你可以离得远远的!
石昀不跟他争这些有的没的,拦了人力车去时代广场,顶着太阳到处走了走,遇上了谢时勤。
因为林安安的事,丁恪就没给过他好脸色,谢时勤也识趣,只是寒暄了两句就走了。
石昀说你摆什么脸色,事情是人家的,关你事?
丁恪翻眼说我就看他不爽。
他要成了林安安老公了你就爽了是吧。
那他不是没成嘛!丁恪辩争了下。
小样子还是很可爱的。石昀就由他去了。
后来石昀指着旁边一幢大楼说我们这最好的公司,我有信心进去。
丁恪抬头想象石昀穿着规规矩矩的工作服,腋下一个公事包每天早出晚归,熬成一个猥琐的胖老头,禁不住打了个寒颤,真可怕啊,以后睡旁边的就是一个糟老头了。
石昀敲打他头说想什么呢?
丁恪说你还是考研吧,兴许出来就是个有文化内涵的老教授,强过职场老头子。
你脑子都在想什么?
丁恪撇嘴说想你呗。
石昀哈了声领他去吃冰淇淋,后来领着他去买孔明灯,等待夜幕降临要去广场放。
丁恪多么兴奋啊,他只听过这玩意,还真没玩过。
石昀说在情侣里很流行,晚上这边一直都有人在放。
花样挺多,最后决定还是自己做,店主会教,丁恪很认真的学,成果不是很美观,玩的就是其中的乐趣嘛。
丁恪不能免俗在上面提了字,颠颠跑外头去,迫不及待想放。
空中有其他的灯在往上升,围着许多人在叫。
丁恪催促着石昀快点下面的棉花,石昀掏出打火机燃着了,丁恪便松开手,灯还真的徐徐往上升了,只是一会就烧着了。
丁恪有点可惜,要是做好点兴许能飞得更高。
石昀说烧着了愿望就更灵了,你写了什么字?
丁恪说还能有什么字啊,无非就是情情爱爱的。
人就是奇怪,有时候无比鄙视一些行为却又很热衷去做。
石昀说我们的事用不着祈福。
没准以后你就变心呢?
我想应该是我比较担心吧,你那么不安全。
丁恪非常不满说我怎么不安全了啊!
石昀揽过他连声坏笑,才说长相不安全,属招蜂引蝶型的。
丁恪很诚实说不只招蜂引蝶,还招苍蝇。
石昀心情好,直接忽视后半句。回去的时候买了榴莲,丁恪无比厌恶那种味道,坚持不吃,石昀掰着他的嘴喂,丁恪才勉强吃了口,皱着眉咬了咬,才发觉蛮好吃的,却不能吃多,吃多了感觉腻。
石昀说有的东西只能尝试了才知道好不好吃,才知道适不适合。
第二十一章
伯父伯母是等着他俩回来才开饭的,这多多少少让丁恪有点不好意思。吃饭的时候石妈竟然还说要跟石昀换个房间,理由是她房里有空调。
丁恪被饭给呛到了,咳嗽了起来,石昀拍他的背对石妈说,换什么,明天装个吧。
丁恪平缓了下来也赶紧说不用麻烦的,我体质挺怕冷的,不习惯空调。
丁恪觉得石爸石妈对他的好是超出了常规,多么可怕,他们想用这种好来收买他呆在石昀身边一辈子。
这样的好,让他无所适从。
吃了饭,带着复杂心情丁恪主动帮忙收拾碗筷,天知道他在家里连扫帚都没拿过。
石昀在私下说他真是挺会装的。
丁恪郁闷说没装,你爸妈那样,我要再装样子就觉得自己不是人了。你爸妈太猛了。
石昀也没想到自己父母会做到这份上。虽说他们早知道自己的情况,也算是打了预防针,但儿子领着个男人回来再怎么讲心里也会有疙瘩吧,他们倒好,疼丁恪比疼自己还厉害。
丁恪担心另一个事,他还没跟家人提石昀的事呢,老妈好搞定,老爸是问题。大概会是一场不小的战争。丁恪转头捏石昀的脸说怎么办,我怕向家人坦白。
石昀的脸被他扯得走形,他说,不急,你要怕就等我们瞒不下去再说吧。
丁恪认真说那对你多不公平。
丁恪知道自己无耻,但还没无耻到那种份上。石昀为自已做了这么多事,他难道连仅仅只是让他光明正大站在自己身边都办不到吗?
石昀知道他脑袋里又在胡思乱想了,敲他头说,时间还长呢,不用急在一时。
丁恪暗暗告诉自己,在家要是逮着机会了一定要跟父母谈开,管他们同意不同意,自己的人生自己决定。这样的事他们迟早要经历,不是石昀也会是另外的男人。
这么想着,他心情又开朗了起来,问石昀明儿个去哪玩。
石昀想了下说去旁边的城镇吧,有海,就近吃海鲜。
海鲜啊。丁恪嘿嘿笑着,据说海鲜可以增加性欲。
石昀一愣,随即大乐,手脚并用抱住他,对着他耳朵吹气说就知道你欲求不满。
我要欲求不满那是你不行。
那就让你瞧瞧我行不行。
被压倒在床的丁恪白眼他,搞半天,欲求不满的是你啊。
早上准备妥当要出门的时候,石妈站在门边吞吞吐吐说话,让他们吃完中饭再去。
石昀蹲身系鞋带说,那么晚去就赶不回来了,那边宾馆要提前预定,这会怕是没了。
石妈说你哥回来呢,想一家子吃吃饭。
听石妈这么一说,丁恪便应成,吃完饭再走吧,反正不急,找不到地方睡就在沙滩上通宵嘛。
石妈感激看了他一眼,丁恪便在心底暗暗称赞自己,表现得多么善解人意啊。
石昀便又脱了鞋,趿了双拖鞋回去沙发坐着,明显的心情不爽。
丁恪跟了过去,问怎么了?
石昀难得孩子气地说不喜欢那一家子。
丁恪哭笑不得,说那可是你亲哥耶。
石昀抬头看天花板说亲哥也不喜欢,就不再讲话了,任丁恪怎么撬话,不发一言。丁恪只能作罢,闪去厨房帮伯母的忙。
后来还是伯母跟他讲的,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从小就不合,天天吵架打架的,别家的孩子相亲相爱,就她家的两个让人费心力,大了就更不得了了,话基本没说一句,石昀觉得他哥没能力,窝囊,事业还得靠老婆来搞,他哥嫌石昀冥顽不灵,霸道不通人情。还有孩子,石昀对小孩子没耐心,特讨厌他哥家那两个萝卜头,抱都没抱过。
丁恪得宝似的感慨,原来石昀也有性格缺陷啊。
中午,那一家子还犯了石昀最讨厌的原则问题,迟到了。
一家子显得还是挺乐呵的,就他拉长着脸坐在那里不说话。
丁恪挺喜欢小孩子的,饭都顾不上吃跟两小孩玩飞行旗。石妈让他们别玩了,再三叫唤,才不甘不愿地过来,在石昀旁边坐下。
石晨也不跟石昀讲话,问丁恪你他同学啊?
丁恪点头是啊是啊。
石昀哼声说自家人。
于是饭桌沉默了,就小男孩在叫着奶奶,我要虾。
丁恪低头喝饮料,抬头时对面的大嫂盯着他看,视线让他不舒服。
那边问,你家住哪啊?
丁恪说S城。
哟,那挺远啊。家里干什么的?
丁恪纳闷,干什么还得向她报备,他闹起小性子,也不喜回答了。
那边自以为很幽默的说别是搞见不得人的勾当啊。
丁恪想拍桌,石昀给他夹菜顺势小声说别理她,八婆一个。
丁恪不怒反笑,说,说出来怕丢人,就一小小的上市公司,员工也不多,百来个,我爸跟我妈天天闲着到处飞着玩。
那边的脸绿了下,丁恪便很爽,石昀跟着爽,很难得招呼大哥大嫂多吃点。
对伯父伯母略感抱歉,把气氛搞得这么僵,谁让人欺人太甚。他一直崇尚的原则就是以牙还牙。
饭吃到一半,他俩就起身先走了,出了门石昀才对他竖姆指说小样儿,厉害啊。
丁恪拍他肩笑说解气了吧。
石昀说也没什么解气不解气的,她就这样,咄咄逼人,也只有我哥那样的人能忍。
丁恪说你应该不是真的讨厌你大哥吧,至少你还叫他一声哥。
石昀想了下,说也许,毕竟是亲哥,这个家有许多事还得靠他作主,我平常不在家,父母还得靠他照顾,只是太听老婆的话了,这点真不好。
丁恪心血来潮想走楼梯,便抛弃了方便的电梯。仅仅走了一层他又喊累,非得让石昀背他下去。
石昀很无言地蹲下身去,丁恪不客气趴在他背上,石昀背起他时丁恪又大叫,真背啊,我说着玩的。快放下去,被人看见了多丢脸。
石昀不放,让他抓紧了,就往楼下跑。
幸好楼梯很少有人走动。
丁恪把头靠在他肩上说你们家吧,听老婆话大概是遗传。
石昀才意识到自己也挺没种的很听丁恪的话,这样下去不行,得改。
第二十二章
在石昀家呆了一星期,也并不是天天出去玩,偶尔会很乖呆在屋里陪着二老。石昀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勤快,并且小毛病一箩筐,懒床,玩游戏废寝忘食,坐下来还喜欢抖腿,石妈总是不客气一巴掌上去,才稍稍停止,隔一会桌面又开始抖,丁恪下意识瞧他抖动的腿,石昀给解释说习惯了,不抖不舒服。
丁恪多么郁闷发现自己被骗了,被石昀的假模假样骗了!
丁恪哼哼说我要告你,你欺诈!
石昀挑下眉接话,我骗你什么了?
你说你刚开始追我的勤奋样,大冬天也要早起给我买早餐,天热了又扇风又是送雪糕的,瞧瞧你现在的熊样,能比吗?
石昀挺委屈的,众所周知,追人的时候下意识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给对象,人人都这样,他自然也不会免俗。石昀很诚实地说那时候追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有动力,浑身有劲。
丁恪一听不干了,说丫得现在就没动力了?手都还没握紧呢你就原形毕露了!
石昀嬉皮笑脸靠近他牵他手说紧着呢,再说我这人也没坏到哪去,优点还是挺多的嘛。诚实聪明,成熟体贴,长得其实也挺帅,石昀越来越会瞎扯了,他抬头看了眼天花板,补充了点,性能力也强。
丁恪差点喷出口里的水,斜眼他说你是不是想暗指我捡到了一个宝?
石昀琢磨他的语气,十分聪明地讨好,不是不是,是我捡到了宝。
这回答,丁恪差强人意地收下了。
石妈劝丁恪再多玩几天,丁恪执意回去,想留也不好再留了,总麻烦人家不好。过来的时候就几件换洗衣物,离开是大包小包,两手都拎不下,全是石妈给他准备的特产。
去车站的路上还有点时间,丁恪拉着石昀去逛商场,买了情侣装让石昀带回去给两老。
石昀唠唠叨叨跟他讲路上须知,什么不要跟陌生人讲话,到家给我来个电话,东西太多就打的,出租车车牌号要记着……丁恪不耐地打断他,我不是小孩。
博士生都有被骗去偏远山区当生产工具的!
丁恪怒说你这是赤祼祼地鄙视我的智商!
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石昀当然不敢说真话,打着哈哈说以防万一嘛!
丁恪哼哼声跟他说了声走了往客车上爬。
石昀跑去给他买了水买了食物,怕他路上饿了,目送着车子远去后才缓缓往回走。
石爸石妈扭捏着穿上蓝色衣服,出来红光满面问怎么样?
石昀诚心赞美,很好看。丁恪的眼光一直挺好。
石昀给丁恪发短信问他到哪了。
丁恪回说你真烦啊,才出城!
石昀笑了下想起什么过去问父母,你们干吗对丁恪这么好啊?
石爸坐下来吸了口烟,看着石昀深沉地说,现在这社会,你这样的找个男人作伴很难,找个好看的男人更难,找个听话懂事又好看的更是难上加难,难得丁恪那孩子不嫌弃你,就好好巴着吧。我们也怕你乱来,现在这些什么病啊多着呢,定下个人来挺好。
石昀很囧,多么伤心,敢情自己那么不济啊,丁恪看上自己好像就得去佛祖面前拜拜。
石昀郁闷着,又听石妈说,等你毕业了,咱们就把房子重新装修装修,你问问阿恪喜欢什么风格的。
石昀真有点愣,不敢答话,他知道父母的意思,是希望以后自己俩和他们一块住,他怕丁恪不乐意。毕竟只是相处几天,没有知根知底,怕以后住久了会发生矛盾。
石爸又说,你们俩要不乐意也没事,攒点钱买新房,我们总不能亏待阿恪吧。
这下真的说不出话了,石昀很感动,不是所有人都能做到像他父母这么开明通情达理,石昀认真地说,谢谢爸妈。
阿恪家里人怎么说?
石昀说不是问题。
二老便放心下来了,真怕自家儿子拐了别人儿子到时要被人拿棍打。
其实石昀心里也没底,却也不担心,时间还长,可以慢慢用时间来感化。
晚点接到丁恪电话报平安,他很兴奋在那头说到家了,现在跟安安在茶座喝茶。
安安回来了?她不是玩得乐不思蜀了吗?
女人嘛,总是念旧情的,还是故土好啊。不说了,听安安讲话去。
林安安绘声绘色跟他细说旅途见闻,遇过的陌生人,好人与坏人。
丁恪很耐心地听,在林安安讲累了后说,我去石昀家了。
林安安说看表情就知道很成功吧,恭喜,你总是这么好运。
丁恪抓头笑得不好意思。
林安安便又沉默了,丁恪仔细看她,被晒得黑了很多,瘦了好多,完完全全一骨感美女了。
不是说出去旅游心情就会开朗的吗?好像效果不太行。
丁恪说你重新开始一段恋情吧,新的恋情会让你忘了旧的。像我就很快就忘掉夏然了!
林安安鄙视他,说那能比的吗?你跟夏然摆明就是玩,我跟他不同。带着对一个人的眷恋投入另一个人的怀抱,对人很不公平。
丁恪说那你想怎么样吧,继续自怨自尤?
林安安坐直身笑,无比难看,说那时要忍就不会成这样了。算了算了,这局面是我自己造成的,谁也怪不得,我也只能看开点。
丁恪在心底默默,要看开早看开了,还用等到现在?
林安安伸个懒腰说真累啊,终于可以好好睡一个觉了。
丁恪眯眼说林安安同志,你给我带礼物了吗?
多大的人了,还好意思向人讨礼物!没有,不过我在佛祖面前帮你俩祈福了。
丁恪眼睛便发亮,笑得贱嗖嗖,真的啊,又问,你说跟我爸妈坦白成功率多大?
难讲,你妈倒好说,你爸估计要打断你的腿。
丁恪想了下,决定还是等瞒不下去了再说,至少还能再做个几年地健全人。
靠着高科技产品度过了两个月的漫长相思,丁恪打包行李迫不及待要往学校跑。
丁老爷开车送他去车站,说你们不是要实习了嘛,实习就回来,我在这边给你搞个地。
丁恪敷衍着再说吧,为嘛我不能坐飞机!
小子,你爸的钱不好赚!
丁恪撇嘴还是很认命去坐长途车。
石昀早几天就在学校了,过来车站接丁恪。
远远地就看到丁恪很兴奋地朝他招手,石昀微笑过去,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开玩笑说,我以为过两月你应该更成熟一点吧。
丁恪说成熟?你难道才感觉到我这优点吗?
别的没长,脸皮又长了。没跟安安一块呢?
她呆在家里长蘑菇呢,等不及。
石昀听着这话很受用,无视掉周围人的眼光,牵着他的手往外。
第二十三章
九月的天气还是无比闷热,大部份人都已经开始在为未来做打算。
石昀还是准备要考研了,系主任找他谈了一次话,本来还在摇摆的心就定了下来。吞吞吐吐过来跟丁恪说的时候,丁恪并没有意外,像是早知道他的打算了。相处也算久了,能不了解他这人吗?
丁恪拍胸脯大言不惭,你负责继续深造,我负责赚钱养你。
石昀好笑,不住点头,连声应好。
在这之前,你还得负责填饱我肚子!
上面的还是下面的啊。石昀跟他玩起了软色情,丁恪笑骂他猥琐。
石昀一脸坏笑,做握拳状,无比贱地说我猥琐我存在!
相携去吃了饭,回来的时候听老贼说实习地点上面分配,这下好了,咱们跟上头没什么交情,估计要分配去鸟不拉屎的地方。
丁恪洗脸,说不是可以自己找的吗?
这地方人生地不熟的,谁愿带一个菜鸟啊,除非花钱送礼。
这万恶的社会,钱就是老爹!
还是太保看得开说实习就一个月,挨挨就过去了。
丁恪想了下说等结果吧,实在不行,我回去听从我爸发落。只是要委屈石昀了,再享受相思之苦一个月。
好在丁恪运气不错,实习的地方离学校挺近,就是带他的人脾气不太好,对他爱理不理的。丁恪反而乐得轻松,谁喜欢天天被人管啊!这人好像生来就是被人管的,被父母管,被学校管,没能力的以后还得让上司管,真真郁闷。
丁恪以上司为例子警告林安安一定要早嫁,嫁不出去心理就会往变态方向发展。
后来丁老爷来了电话,问他最近情况。
丁恪睁眼说瞎话,蛮好,学会了挺多东西。天知道他天天过来就是看武侠小说,用短信电波跟石昀谈情说爱的。
丁老爷说这时候就认真学学,书本上的东西说穿了就是空口白话,趁现在就好好学实际上有用的东西,机灵点,也别被人给亏着了。
丁恪应知道了,挂了电话又去翻漫画,打个呵欠给石昀发短信,问他要吃什么不,自己给带。
学校的楼顶是约会的好去处,风大吹着感觉舒爽,平常上来的都是情侣,谁也不管谁,可以搞点小动作。大部份时间还是很规矩地挨一块说说话,夜晚就打打蚊子看看夜空。
野战是个充满诱惑的词,小说黄片把这词宣传的很爽,可终究不敢,心里得承受的压力不是一般的大,怕被人撞见两人就可以直接从顶楼跳下去化蝶飞了。所以只能以接吻来解解馋。
寝室通常都有人在,便显得很不方便,去宾馆丁恪又嫌不卫生,去大酒店消费大,一个月干坏事次数屈指可数。
老贼十分好奇他俩是怎么忍得住的,大家都是年轻人,这干柴烈火的是用什么来熄灭的?便过来小心问丁恪是不是那个有困难啊。
年轻人的,不要整天围着欲望啊,做AI啊打交道,真受不了你们,谈恋爱难道就只能谈性?谈谈精神好不好!丁恪很是义正言词地教训。
狗屎!你当现在还是幼儿园啊牵牵手就满足这么简单?性是恋爱组成的很大一部份,现在这么多夫妻离婚明着讲性格不合,其实说穿了就是性不合。
丁恪哼哼,听你瞎扯。
咸蛋倒是奇怪他俩这么久了竟然还能保持着热恋时的状态,觉得有点可怕。见过恩爱的,没见过这么恩爱的,太保说你俩有吵架吗?
天天拌嘴。丁恪奇怪看他一眼。
咸蛋说不是那种意思,我是说你俩有红过脸冷战?
丁恪呸了声你少他妈咒我。
咸蛋便住了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都这么久了,别的不说,总归有点审美疲劳吧。
林安安也开始觉得他俩太不对劲,再怎么恩爱也总会吵吵架或是怎么样吧,他俩竟一次都没发生。
林安安跟丁恪说你们太不正常了,不正常到不像是地球人。
丁恪对这论调挺烦,这些人咋回事啊,就这么巴不得他跟石昀吵一架?
安安跟他说吵架是中性词,有破坏感情一面却也是增进情感的一种情趣。你俩天天腻一块,对方总有做得不好做得不顺眼的地方吧。
丁恪笑,当然有,不过我们很默契地选择视而不见了。
林安安便不再说什么,他们有他们处理感情的方法,不是她这个外人能左右的,更何况她现在连自己心上的伤还没治好。
丁恪的实习就像是玩耍,最后的实习小结还是石昀给写的。有个有才的男朋友,真是不错。
大四仿佛一下子就空闲了起来,不用来旅游真是浪费。
时节刚好,丁恪便跟石昀商量着去了首都看香山红叶。照片是以卷来衡量地拍,林安安说他俩真是铺张浪费,可耻!
丁恪反驳她纯粹是嫉妒心理,完全变态。
寒假的时候又不知羞跟石昀回去了,帮着他们家一块添置年货,石爸石妈一直好,让丁恪都有点不想回去了,临近过年的受不了老爸老妈的电话轰炸才不甘不愿回去,当然,还是拎着满手的东西。
春节过了几天,又迫不及待要往学校跑。
天冷着,干脆就睡石昀寝室了,石昀是大暖炉,身上可暖。
日子照旧走,退去了那些热情,也就变得家常起来。
看似甜蜜,也并不是没有问题。
越接近毕业石昀越忙,过来找丁恪的次数渐渐减少,反倒是丁恪开始主动找他。
丁恪一喊饿,石昀就得打断脑海里的思路,放下手中的活陪他去吃饭。不是不烦,他做事喜欢一次性完成,这样拖拖拉拉让他很不舒服,心底总像是挂念着什么,可在丁恪面前他还是习惯性的忍着了。
后来石昀拐着弯跟他说明天要写论文,很重要,恐怖抽不出时间来了。
丁恪表现地很听话,点头表示明白,他可以跟三贱客一块。
石昀便暗暗松了口气,放松了下来,对面的人不再是那个自私任性妄为的小孩,他真的变得成熟了,明白事情分轻重缓急。
褪掉棉衣的日子,丁恪也变得敏感起来,石昀总忙,有忙不完的论文忙不完的课题。一些家庭丈夫说忙十之八九外面养情妇了,可石昀天天窝他自己寝室,根本就没什么外遇倾向,唯一的解释是他对自己的热情褪却了。
可是还是牵手,还是会接吻,上床的话还是那样热情。
丁恪开始怀疑石昀是不是像当初的夏然一样把自己拿来当泄欲工具了?心底却十分明白石昀并不是那样的人。
收起失落心情给石昀送饭去,石昀对着电脑拼命打字,丁恪让他歇歇先吃饭,他只是含糊的应了句嗯。
丁恪脱鞋在他床上躺着,隔了好一会还见石昀没停,便又催促了句,先吃饭吧。
石昀转过头来,表情那么不耐,烦不烦?后来见丁恪震惊的表情又软下了语气,不是,我是说我想把这文件打完了再吃。
丁恪没说什么,很安静地起床穿鞋,很安静地开门离开。
石昀听着脚步声往楼上去了,重新转回头去敲字,想现在的丁恪应该不是需要他哄的人了吧。
需不需要人哄也不是他想想就算的,丁恪还是挺受伤的,现在看来,什么文件课题比他这人重要,好心让他吃饭他妈的还吼自己呢,石昀把那些说过的话都忘光光了。也他妈是只白眼狼!
丁恪很愤慨地上床睡觉,觉得燥热,把电风扇给开了,后来吹着觉得冷也不关。
傍晚的时候就果然头痛了。
他下楼去找石昀,石昀刚上床补觉没多久就被他吵醒了,石昀说老大,我很累,我两夜都没睡了,让我好好睡一会成不?
丁恪觉得鼻塞,讲话挺困难的,问他有板蓝根吗?
这下石昀真火了,把他吵醒就问这些无关紧要的话题,躺下闭眼就不理他了。
丁恪坐了一会,觉得冷,起身离开去找林安安了。
安安陪他去医院,感冒了,医生说打一针就好了,丁恪打死也不打针,他对这种针头有恐惧感,宁愿选择更贵的挂点滴。
安安很认命陪他,到底还是女孩子心细,说你情绪不好,怎么了?
丁恪说没,感冒了难受,谁能高兴得起来。
你跟石昀出问题了?
丁恪心里比身体更难受,说我问他要板蓝根,他不理我,谁都知道板蓝根治感冒的,他竟然都不问我一下怎么了。
安安说瞧瞧钻牛角了吧,石昀是男人啊,能细心到哪去,你就直接跟他说你感冒不就得了。
不仅是这问题,他很忙,不喜欢理我了。热恋的时候整天缠我一块去吃饭,这会我找他吃饭还得被他嫌。果然什么东西都会变。
安安说他不是要准备要考研嘛,肯定忙的啊,要跟你腻一块他很多事都做不成了,冷落你一段时间比较正常,过了些时日估计就恢复了。太约束了也不太好。
可是恋爱不是无可避免的双方约束了吗?
是自由吧,让双方更自由。神棍就是神棍,讲出来的话总是深奥难懂。
安安说爱不能成为约束对方的借口,双方要懂得体谅。小子你心底是不是想分手呢?
丁恪沉默不吭声。
没点骨气,这点打击都受不住了,还大言不惭要跟他过一辈子呢。
丁恪辩争,没有!老子扛得住!
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九点了,进了寝室发觉石昀在,石昀见他进来了,神色紧张问他去哪了。
丁恪还是有点气,赌气说关你事吗?你抱着电脑过一辈子去。
石昀死皮赖脸巴着他,丁恪自顾自倒开水吞药,石昀摸他额头说生病了?
丁恪软了下来,应了声嗯,感冒了,刚从医院回来。
石昀说你怎么不跟我说?瞧语气还有点责备。
丁恪说问你要板蓝根你理我了吗?
石昀便理亏,只能很诚实道对不起。
丁恪说你也不是故意的,原谅你了,然后又说我想过了,反正也没什么事,与其呆着防碍你,我还是回家休息几月吧。
石昀大惊,怎么会这么想?
丁恪笑说你别紧张啊,我没别的意思,等你考上研了我再回来,到时你总不能天天忙什么课题吧。
石昀只能抱着他说对不起,这些日子确实太忽视他了,换成自己估计也不好受。
石昀帮丁恪收拾东西,说着要不就不走吧,我把时间合理安排下。
丁恪白他眼说你又不是大明星,还有日程表啊。
石昀抓着头挺不好意思说不想你走。
丁恪说有高科技产品呢,手机电话电脑视频,还是天天见面的嘛。
可这些东西又不能让我们牵手接吻亲蜜接触。
丁恪切,寒暑假都这么过来的,这会才开始不满?你就当又放了一个假呗。
石昀争不过他,乖乖送他去车站。
还是手牵手的,坐在候车室里亲密说着话,丁恪说左边那个一看就是腐女的家伙盯着我们看了半个钟头了,我估计她想拿相机拍我们。恶作剧般,丁恪往石昀又靠近了一点,纯粹刺激人的。
当然也有恶意的眼光,不过被他俩统统无视了。他俩谈恋爱呢,管别人怎么看,父母都不介意了!丁恪想回去努力说服下爸妈。
到时间后石昀送他上车,丁恪拉近他头恶狠狠警告,你要敢趁我不在胡搞,琵琶别抱,回来就喀嚓掉你的小JJ。
石昀失笑,说这么狠啊,可是你比较危险吧,我刚看了下,你上辅的是个帅哥,你可千万忍住不要跟人乱搭话。
丁恪转头瞧瞧,哟,还真是个帅哥,便喜滋滋地往车上爬,当着石昀的面跟人打招呼,三言两语就骗到电话号码。
这人……石昀无语可说,满头黑线,这是要当着自己的面勾野汉呢?
丁恪又下车来笑眯眯说长得不错,介绍给安安了。
第二十四章
丁恪完全过起了宅男的生活,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玩游戏看小说或是骚扰石昀,QQ上头那行签名让他写得很煽情:告诉石头,我爱他。
做为回应,石昀也把签名改了:再硬的钉子,我都锤定了。
他们很忠诚演绎着柏拉图精神远距离恋爱。心里平静满足,就没那么多花花绿绿的想头。虽说丁恪一直挺喜欢穿那些搭配怪异的衣服,追求流行脚步,骨子里到底还是传统的。
花心的男人是垃圾,长情的男人是极品。你跟石昀是极品。这是林安安给的超高评价。这话丁恪听着别扭,这年头,极品可全是贬意啊。
林安安说多不公平,我也遇到过长情的极品,可偏偏他的长情不是对着我。丁恪开始觉得女人很奇怪很矛盾,安安一直在着重标榜自己已经忘了姓谢的,却还时时挂在嘴上,真要不在乎了,心底就不应该有这么一个人存在,想到的时候还懒得费口舌去提。
很明显的,林安安也是个极品。
丁恪把客车上认识的帅哥号码给了安安,让她去联系联系,别整天做个不符气质的怨女。
他的家里蹲生活让丁老爷很不顺眼,催促他找份工作,用丁老爷的话说他起码要活得像个人,而不是一头吃了睡睡了吃的猪。
丁恪很愤慨,他除了吃睡还会谈恋爱,怎么就成了猪了?
丁老爷见丁恪百教不听,由不得自家儿子没出息,拽着人到了公司,把货车交给他开。丁恪第一天上班就出事了,撞车了,倒车的时候没注意把人家车头撞的面目全非,亏得人没事。
丁老爷气青了一张脸,丁恪理亏,表现便很乖,点头顺眉让他骂,隔日就被丁老爷踢去了仓库当搬运工。
丁恪郁卒地脸拉得老长,跟石昀抱怨,多么可笑,我堂堂一高材生竟然沦落到当搬运工的地步!
石昀说很多研究生在清扫大街。
丁恪吼你不关心我,关了视频,玩泡泡堂去了。
丁恪毕竟还是聪明的,找了丁太太出马,丁太太多么心疼丁恪才几日就瘦下来的身体,卷起袖子要跟丁老爷拼命,丁老爷吹胡子瞪眼,也懒得管丁恪了,让他继续窝在家里当猪。
丁恪多么兴奋把消息跟石昀报告,石昀就三字,说他没出息。
事实证明,激将法多么有用,丁恪又出现在仓库了。
六月的时候,石昀在商店撞上了许久没见的林安安,还是那样瘦。他打招呼,嗨,安安。
嗨,石头,吃雪糕吗?
成。不客气接过安安递过来的雪糕,跟她一块出商店,边走边聊。
安安笑说钉子不在身边,你还真能忍住啊。
忍不住,石昀很诚实地说,身心都忍不住,没办法,只能自己解决。
有点猥琐的话,但是他脸上一本正经地表情只让安安觉得好笑,又开口说他最近可听话,每天都乖乖地去帮他爸。
是该要听话了,多大的人了,不能胡闹了。石昀想着丁恪调皮的笑,淡淡笑着。
是啊,大了都不好玩,什么都得考虑,还是早恋比较好,除了成绩别的都不用管。
石昀被她逗乐,两大口吞掉雪糕,对她说多吃点饭,养胖点,不是都说对人最好的报复就是要过得比他好吗?
安安抓抓手臂说胖好多了。
石昀说你不要专记一个人的好或一个人的坏,更好更坏的人你还没碰上,精力总是有限的,不能花在一个已经不重要的人身上吧。
安安却幽幽回一句,他没给过我太多东西,可记得就少,所以记得也就太牢。深根蒂固的玩意,怎么除掉?
爱情是双刃,让人幸福也让人痛苦。他跟丁恪可不能这样,本来相遇相知就难,怎么能浪费那么难得的机会。他回寝室给丁恪发短信,说,想你了。
丁恪回说你大白天发什么春?
丁恪在7月回来了一趟,过来拿毕业证书,顺便要跟三贱客好好把酒言欢一番,日后再相见可就难了,估计再见就是在他们婚礼上了。
刚下车就被石昀拽着去了酒店。
小别胜新婚完全是真理,两人热情地让日夜都颠倒了。
丁恪醒来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间,身旁的石昀睡得香,伸手拍石昀肚子,一脸嫌弃说咋又开始胖了。
石昀睡得迷糊着嘟囔,再减吧。
丁恪很认真在思考问题,为什么每次做后都是他比较累,明明是自己被压在下面的吧。
石昀体力不太行,丁恪觉得为公平起见,以后就换自己使力吧。
摇醒石昀跟他这么一说,石昀沉默了下,然后只能接受偶尔。
丁恪当下就蠢蠢欲试,还是作罢,石昀这么累,改天吧,看自己对他多贴心。
继续大腿贴大腿的睡。
石昀强烈要求丁恪就在这里找份工作继续呆下来了,见不到人摸不到人的日子太难熬了。
丁恪一下子就趾高气昂起来了,瞧见了吧瞧见了吧,这人决计是离不开自己了。
丁恪也就真的打算要在这边找工作了,打电话给父母,那边不同意,丁太太说好不容易等你读完书了,就回家来多陪陪父母,过几年就要陪老婆了!
丁恪看着石昀,一脸地犹豫。
石昀无奈一笑,打包把丁恪送上车了,临行赠言是有空会过去拜访二老的。
丁恪一惊,这话的意思一清二楚,石昀要过来跟他爸妈摊牌了。
丁恪很纠结,可以预见那会是怎样一场混战,可是为什么非要等石昀来挑明?
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勇气,他决定自己去解决这一切。石昀为自己做得够多了,如果这样的事还得他出马,也未免显得自己太没用了。
他同样是有担当的男人。
很快的,他把思想付诸于行动,开始对丁太太进行洗脑。
装着一脸沉闷地找丁太太谈心,别别扭扭把自己竟然对男人起欲望的的事一股脑儿倒出,直接把丁太太心都震没了,失神了。
良久丁太太才回神,手指颤抖,说你刚说什么了?
丁恪委实不愿意伤害她,可是没法,咬咬牙说,我喜欢男人,讨厌女人。
到底是有家教的千金大小姐的出身,丁太太并没有失态,只是僵着脸让丁恪先出去。
丁恪歉意的出房间,郁闷的回自己房间玩飞镖。
连老妈都这反映了,可以想象到老爸愤怒的表情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丁太太来了位奇怪的客人,缠着丁恪问了许多问题,越问越奇怪,什么交朋友了?跟人上床了?
丁恪猜出他是老妈请过来的心理医生,便很老实地回答所有提问,人走时对丁太太摇了摇头,丁太太眼都直了。
看这样的反映丁恪很难受,说,对不起,妈,我不想让你为难的。
丁太太坐在沙发上直喘气,隔了会说多久了,你跟那人呆一块多久了。
丁恪在一旁坐下,伸手拉她的手被甩开,丁恪说,一年半了,他家我都去了,父母很好,没反对我们,他对我也好,都说找个真心待人的人很难吗?可是我找到了。这次不是胡闹,我是真的想跟他在一块的。
不是胡闹?丁太太跳了起来,气急败坏的吼,你跟我说你要跟一个男的在一块不是胡闹?
妈,感情是分很多种的啊,凭什么两个男人就不能谈恋爱?
说什么呢?丁老爷推门进来,丁太太便止住了话,扬头扯着僵硬地笑说没事,争电视呢。
你们娘儿没事就喜欢争些莫明其妙的东西,丁老爷盛了饭坐下来吃了起来。
丁太太让丁恪回房去,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丁太太还是没忍住,回房间越想越伤心,想自己好端端养的儿子竟然被一个男人给勾走了,这造得什么孽,以丁恪那破性子让他放弃是不可能的,悲从中来,哭了。
丁老爷多么紧张,一再追问她怎么了,她心里烦,吼怎么了怎么了,你看你教得儿子,爱上个男人回来了!
丁老爷脸色就变了,转身往丁恪房间冲去,二话不说拽着人就打。
丁恪不还手,站着不动任他打,丁太太终究不忍心,过来拦阻。
丁老爷稍稍停了手喘着粗气说人笨得什么都学不会,倒学会玩同性恋了啊,倒知道让父母难受伤心,你说我养只狗都比养你好。
丁恪抬头倔强说我喜欢一个人就有错?你们根本什么都不懂!
不懂!老子我就打死你让你知道什么叫不懂!丁老爷底线断了,胡乱找了扫把就往丁恪身上挥去,丁太太大叫赶紧拉着丁老爷,有什么事我们慢慢说,不要打了,阿恪受不起打。
盛怒的人根本就听不进去,那副要把丁恪打死的样子吓坏丁太太了,赶紧拦着他催促着丁恪快走,丁恪瞧这阵式也怕了,不敢多呆,趁老妈拦着人的时候跑了。
出门后发现只穿着一条短裤,什么都没带,大半夜的要流落街头了。
他往安安家走,大半夜扰民地大叫林安安名字。
是林伯父开得门,见他样子吓了一跳说怎么了?
丁恪扯扯嘴角撒慌,被抢了,家里没人,没钥匙进不去。
林安安出来,睡眼矇眬的样子,仔细瞧了瞧丁恪,就知晓发生了什么事。
林安安把他往房间领,林伯父说他睡你房?不苟同的语气。
安安俏皮说,爸,你女儿现在没人要,这不有人送上门了,能不巴着吗?
林伯父便笑,放心了下来,关了客厅的灯,回去继续睡觉。
林安安说摊牌了吧,挨打了吧,被赶了吧,难受了吧。
丁恪倒在她床上哼哼,我真不明白了,恋爱是我的事,父母管什么啊,他们管了我们前半辈子,难道还要管我们后半辈子?要跟什么人在一起,我们有自主选择权,他们有反对的权力,但绝对没有阻止的权力。
就因为他们生你养你,你就得好好听他们的话。林安安跟着上床来,并不介意跟丁恪躺一块。
丁恪说我是很抱歉,但是喜欢男人这我没办法阻止,我总不能因为听他们的话,讨个老婆,痛苦一辈子吧。
安安打个呵欠说熬着吧,时间能熬成很多东西。
丁恪说你说他们会不会就这样不认我了?
不会,就算你是变态,也会认。
丁恪暗暗松了口气,说出口了也轻松了不少,虽然是真的很抱歉很不孝。
安安说一些事发生矛盾面的时候往往我们都是自私站在自己这面,为对方着想的,那些是傻子。
找不出反驳的话,丁恪承认了林安安的话。
安安问他打算,丁恪把她当弱智,还能有什么打算,当然要过去找石昀。
第二十五章
林安安多么讲义气,给了他五百块钱就像打发叫花子似的把他打发了,要知道安安女同志是多么铁石心肠的人,从没给过叫花子一毛钱过。
丁恪这几天便全在车上颠簸着过。他现在可算是身无分文了,石昀那些钱不知道能不能养活两个人?
说来倒巧,灰头土脸站在石昀面前时,石昀正赤着膊收拾东西准备回老家。
丁恪不顾石昀的惊愕,大着嗓门,我翻山越岭找你来了!
石昀忍不住笑,起身走向他说你来来往往坐车玩呢?去擦擦,全是汗。
丁恪过去拧毛巾洗脸,接过石昀倒给的温水,一饮而尽说,我被赶了。
石昀怔了怔,眼睛看着他,炯炯的,说你跟他们讲了?
丁恪回视他,用一贯轻松的语气,嗯,我还以为坦白从宽呢,没想到还是从严。
石昀笑不出来,上去摸他身体紧张说挨打了吧,都说等我去解决不是?他的触摸让丁恪觉得痒,退了大步连声说没呢,我爸呢,还真能下酷刑啊。
想起那晚丁老爷的表情,丁恪还真有点后怕。
没准,要不这么多家庭惨案哪来。
你把我家想得太恐怖了,我妈那是上了年纪的纯真女人,我爸就是平常严肃点,讲话还是很容易的。
石昀挑眉,一针见血,既然这样,你怎么在这的?
丁恪被堵得讲不出话,便开始耍赖,石昀拿他没辙。
简单地吃了一顿饭,石昀继续收拾东西,丁恪翻床上睡觉,还没睡醒就被石昀拽着去了火车站。
丁恪看着车心里真有点反感,来来往往坐车好玩啊!
现在不是旺季,除了一对夫妇跟他俩,车厢里并没其他人了,位置可以随便坐。
丁恪看着乘务小姐推着辆食品车经过四趟了,他知道她铁定很烦他,他叫住她三趟了,翻看零食却并没买什么。
石昀一人霸占了两个位置在睡觉,冷气十足,丁恪怕他冻着了,找了件衣服出来盖着他,然后坐着无聊发呆,又注意起那对夫妇,像个变态似的坐到人后面偷听别人说话。
讲得全是甜言蜜语,还时不时接吻下,可以断定是刚结婚的,老夫老妻可就没那情调了。
石昀睁眼瞧着他鬼头鬼脑的举动,失笑,轻声把他唤回来了,说真没瞧出,你有偷窥癖啊。
丁恪喝水,然后说无聊啊。
那就做点有聊的,看看书什么的。
丁恪直起身瞅着他,右手不安份按向他腿间,嘿嘿笑说最有聊的应该是这个。
挑逗他呢,反正没什么人,而且在火车上,也许还是种激击的经历,石昀正要伸手揽过他,乘务小姐又过来了。
丁恪收回手去盯着人看,然后说同志,有香肠卖吗?
大概是他的表情太猥琐,乘务员呸了声骂流氓,推着车过去了。
丁恪多么无辜,转头对忍得辛苦才没笑出声的石昀说我要投诉她!什么态度!
石昀揽过他,照着嘴亲下去。
石昀没把丁恪领回家去,怕父母担心了,便让谢时勤帮忙找房子。谢时勤连声答应,领着丁恪去他以前住的老家。
长久没住人,屋里积满了灰,三人花了不少时间打扫。
谢时勤抹汗的时候丁恪递给他一瓶水,他一愣,接过忙说谢谢。
丁恪不好意思说我想过了,我不应该因为安安而仇视你,感情也不是能勉强的,随缘随缘。
谢时勤咧着嘴笑,还是那派拽拽的样。
这个城市真他妈地小,小到一块去坐公交车时被买菜的石妈给瞧到了,人赃俱获。
石爸敲着桌激动地说,太不像话了,你们太不像话了!
丁恪低着头不敢讲话。
石昀和盘托出说我们的事丁伯父伯母不同意,丁恪是被赶出来的,我怕带他回来你们又担心,所以……
石爸叹口气说那你们打算怎么办。
丁恪才抬头,耗着,我就不信他们不认我这个儿子。
石爸说你把你家电话给我,我跟他们好好谈谈。这么大个人被你拐了,总得跟人家有个交代。
丁恪啊了声,犹豫,看向石昀,石昀摩挲他手说给吧,大人之间好说话。
不知道谈话结果是什么,丁恪不抱太大的希望。这种事,哪是三言两语就能解决的。
晚间吃饭,石妈让丁恪过来住,省得石昀天天要等他俩睡了偷偷出去。
石昀笑得多么尴尬,低头猛扒饭。
丁恪打心底感激他们,自家父母跟他们一比,那真是……唉,不说也罢。
身上穿的衣服全是大一号的,石昀太高大了,丁恪问他借了钱要去买衣服。
他们之间说借有点显生疏了,丁恪不想真成了别人养的小白脸了。
石昀倒没说什么,给了他银行卡和密码说只管用。
丁恪吧嗒嘴,这么大方?以后我还不了钱怎么办?
以身抵债,多简单。
丁恪拽着银行卡自尤自怨,我就知道我就一身体比较值钱。
石昀懒得理他,小子自个又在抽疯了。
石昀去打工了,帮一个朋友搞软件设计。丁恪闲在他家帮石妈敲铁皮,一天也能赚回点伙食费。
他要等石昀回去读研再去那里找工作,现在找了两月后又要辞职,太麻烦了。
偶尔陪石妈去买东西,走在一起俨然就是她另一个儿子,碰上熟人总有人问这谁啊。
石昀远房表弟,过来玩几个月。
长得真俊啊。
有人夸他就爽,一副很乖的样子道谢。
丁恪呆石昀家越来越自然,这对石昀来说倒是好现象,不用担心以后住哪的问题了。
丁恪还会跟谢时勤出去溜达,后来碰到一对男女,他注意到谢老大的表情有点不自在,跟人寒喧几句就拉着他走了。
谢老大跟他讲那女的是自己喜欢的,那男的是自己好友。
丁恪说你还喜欢她啊?
谢时勤迷惘,摇头答不知道,分不清是什么情绪。
丁恪多为安安不值,那女人没安安高没安安白没安安气质,哪都不如安安,谢时勤眼睛不知道长哪了!
丁恪偷偷给安安打电话,得意说我看到你情敌了。
安安说长什么样?
不好看,没你好看。
林安安就很生气,说太没面子了,输给一个不如自己的人!
第二十六章
新盖的研楼石昀无缘居住,跟丁恪一块在学校附近找了间房子租下来,还挺大,一室一厅带厨卫,房租不便宜,好在带家具,省去了不少麻烦。
丁恪休息了两天便开始找工作,两人的支出费用太大,石昀现在也不可能天天坐在电脑前搞网页,工作好歹能赚点钱回来贴补家用。工作挺难找,用人单位总想要有工作经验的,丁恪很纳闷,每个公司都这样,不给新人机会,那所谓的工作经验又得从哪来?
回去跟石昀抱怨,石昀只说不要怪工作难找,要怪就怪自己没能力。丁恪被他气得内伤。
石昀还挺有兴致给他分析当下大学生毕业就业问题,大部份人拿了毕业证书就觉得了不起了,高不成低又不就,只能闲在家里当米虫。丁恪辩争自己要求很低,工资两个指头就好,有双休日,其他也没什么要求了。
石昀问他营业员干吗?没有意外的,他开始犹豫。
瞧吧,你跟大部份没差,其他工作挺好找,就看你愿不愿意干。其实做得好啊,卖馒头都能馒成千万富翁。
丁恪皱起眉说大哥,我记得咱年纪没差啊,我怎么就觉得你成糟老头一个了?
石昀哈哈乐,霸道说你是我的人,我就有义务照顾你,包括身体和思想。
丁恪拿起拖鞋砸他,切,我爸都没管这么宽!
到底还是听从了石昀的意见低就了,在学者书店当销售员,其实还是挺高尚的,整天被书包围着呢。
石昀跟的教授姓孙,是个可爱的老头,人很开朗挺着胖胖的肚子有点像弥勒佛。他说石昀长得像年轻时候的自己,石昀吓了一跳,想象着自己三四十年后的样子感到很挫,这个样子估计就得天天守着丁恪那家伙以防他出去勾野汉了。
石昀是孙教授的关门弟子,孙教授对他很是关心,包括学问身体及感情,他一直很热衷要帮石昀牵红线。
孙教授每次叫石昀去家里吃饭,石昀心里就打鼓,每次去都有姑娘做陪,明显就是相亲宴。师母也乐此不疲像个老鸨领着各色美女让他挑选。
亏得丁恪不知情,否则自己几条命都不够死。
石昀后来开玩笑对孙教授说我可不给媒钱。
孙教授见石昀始终对姑娘没什么兴趣也就作罢了。
一天他瞧到石昀躲在走廊打电话,脸上的笑容别提多洋溢了。孙教授很深沉对同跟着他的弟子小郑说小石肯定谈恋爱了。
小郑窘,说好像大伙都知道了。
孙教授显得很震惊说你们怎么知道的啊?
同居啊,石昀没住咱们研楼,在外面住,没女朋友他跑外面住啊?
孙教授明显很受伤,觉得石昀不老实,小郑哭笑不得,有女朋友还得向上级报告啊?
这以后孙教授就天天催着石昀带女朋友出来让大伙瞧瞧,徒弟媳妇总得过过目。
怕带着丁恪出来太刺激老人心脏了,石昀只能打哈哈装傻应付着过去。
丁恪偶尔会打电话回家,要是运气好被老妈接到还能说几句贴心话,要是丁老爷那边就直接挂断,大有跟他耗到底的姿态。
银行卡里的钱有增加的趋势,当然大部份是石昀的收入。他跟石昀的那个数字之比,真是天差地别。
石昀生日的时候,他花自己的工资给他买了十字架挂牌的链子,他家是信奉基督的。丁恪曾开玩笑说是不是做爱前你还得祈祷下?石昀竟认真的回,要,那是很神圣的行为。
丁恪不知道他指的神圣是做爱还是祈祷。
吵架也是有常有的事,再善良的人也有脾气大的时候,更何况他跟石昀都称不上脾气好。
丁恪总算明白过来石昀以前的好脾性全是装的!
林安安说吵吵闹闹是种情趣啊,要到无话可说的那才是真正的悲哀。我跟姓谢的就是这样。
丁恪想那是你俩都不愿意再对对方敞开胸怀。
林安安本来靠关系进了一初中教书,其实她那性子也不是很适合园丁这一工作,丁恪很怕她哪天被家长告,罪名是体罚学生。安安果然在学校呆不住,辞职了。她跟丁恪说想开家店,自己是老板,不用受束缚。她是自由至上的人。
丁恪挺有兴趣问她开什么店,他或许可以合股。当然,合股还得请示石昀。
石昀并没有反对,只说卡在你手上,你决定就好,不过这种事要慎重,钱很难赚。
丁恪便很兴奋跟安安讨论开了,经详细计划,敲定要开工艺品的店。他只出钱,其他的不管,让安安一个人忙活。
资金少了大半,石昀便向家里借了,凑齐钱给丁恪。
钱拿在手上了,丁恪才觉得挺冒险的,要是亏本可就全部都捞不回来了。
石昀笑眯眯安慰,没事,不试下就永远都没钱赚,我们这够吃够用就成了。
丁恪把钱汇给安安,那边就开始着手干了。
第二十七
学期末石昀去孙教授家交作业,本来休息准备睡懒觉得丁恪被他早早吵醒了,想继续睡,睁着眼睡不着了,生理时钟是个可怕的东西。
起床看了早间新闻,又是报道哪哪发生火灾了,有些人就是太大意了,好在石昀在某些方面还是很细心的,每晚睡前都要把门窗、煤气检查一遍,以防意外发生。
呆着无聊,他起身收拾屋子,家里的卫生没有规定谁做,谁有空勤快点就成,不过算来大多数还是石昀在干,他空闲时间比丁恪多。
临近中午石昀还没回来,估计又被孙教授缠住了,丁恪懒得煮东西,泡了碗统一吃着。
他的厨艺在练习下终于有点进展了,起码已经会蛋炒饭跟番茄炒蛋了,石昀老夸他做的东西好吃。
因为地面刚洗,他便开着大门想让地面快一点风干,转头一瞧,嘴里的面噗了出来,表情像见鬼了一般,自家父母正站在门口瞪着他瞧。
他跟父母大眼瞪小眼,然后抓着沙发大叫,我死也不会跟你们回去的!
丁太太无比心疼地捏他手臂,念叨着瘦了,怎么瘦成这样了啊,啊,你就这么被他们虐待啊!饭也不给吃,就吃碗方便面!欺负人啊!
丁恪窘,小声说其实胖了,比以前重了5斤呢。
丁太太板起脸了,丁恪小心瞟着对面拉长脸明显来者不善的丁老爷,不敢讲话。
丁老爷吸口烟吐出烟雾,瞪他一眼说去,把那谁给我叫过来。
丁恪赶忙说他不在。
丁老爷嗯了声,挺严厉的声音,丁恪便赶紧起身去一旁给石昀打电话,让他别回来了,丁老爷杀上门来了,恐怕是要把他五马分尸了。挂了电话,回去讨好,他被教授叫住了了,有事呢,爸妈你们吃过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们下碗面?
谁也没应他,气氛开始沉默尴尬。
只是一会,石昀就回来了,手里还拎着大袋橙子,喘着气,显然是跑回来的。
丁恪颓然,这家伙咋回事啊,就这么急得上门送死。
石昀忐忑不安地喊了伯父伯母。
丁恪撇嘴让他过来,石昀便过来在他身边坐下,丁恪抓着石昀的手臂说就他就他,你们要看的人就是他。
丁老爷依旧吸烟不啃声,丁太太哼声,也不怎么样。
丁恪愤然,说怎么能凭外表就确定一个人怎么样呢?你们那是歧视。
石昀拍着丁恪示意他闭嘴,然后说,伯父伯母这么远过来肯定还没吃什么吧,我订了餐厅,要不我们边吃边聊?
去的是附近的茶餐厅,有包厢,较适合谈话。
丁恪只顾吃东西了,由石昀负责说服二老。其实石昀心底很清楚,他们过来没做什么过激行为多多少少已经认同了,过来估计就是寻求放心的证据。
都是老话重提,石昀说自己跟丁恪已经谈了两年的感情,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他信两人能走到很远。对丁恪的好不能说是百分百,却是很努力。他知道自己缺点挺多,也在很努力的改,丁恪也为他改变了不少。现在钱赚得不多,但是他能力有,丁恪如果想过富足生活,他能办到。
丁恪满嘴油腻,插了句,我要同他共度一生。你们不用劝了!
石昀含笑看他,把他爱的鱼香肉丝推到他面前。丁恪赶紧低头扒。
丁老爷直视石昀说不管你是真心还是假意,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石昀没有退缩,很坚定说,我会对他好。
丁恪觉得这是石昀所有情话里最好听的一句。
出去的时候,二老心里始终有疙瘩,不太理他俩,丁恪觉得挺迷茫的,就这样结束了?他以为得八年抗战呢,这也太简单了吧。
石昀笑他傻,越简单不是越好吗?
晚间,他俩把房间让出给父母,在客厅里打了地铺,石爸来了电话,问情况怎么样。
石昀很聪明的一下子就明白过来了,他动情说谢谢你,爸。
谢什么,我们是空不下来,就想管你们的闲事。成了就好成了就好。石爸笑得挺欢,再家常了几句便挂了。
父母一辈子都在为子女操心,我们该孝顺点了。石昀抱着丁恪说,以后,要对他们好。
谁?
爸妈。
嗯。
虽然丁恪父母已经不反对他们交往了,却也始终没给过石昀好脸色。不过石昀一些礼节还是很遵守的,比如年关带东西上门拜年。
那几日安安店里也忙,丁恪天天过去帮忙,放任石昀让自家父母欺负,当劳力使呢。
安安说你俩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啊,心里肯定爽歪歪了吧。
丁恪承认了,笑眯眯说我也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容易啊。
安安说他纯粹是在炫耀。
丁恪正经了下来问她就这么一个人过吗?
林安安说有在相亲,不过没瞧到顺眼的,到时再说吧。
让你瞧顺眼全世界没几个男人,你注定是当老姑婆的命。
林安安笑,并不反驳。
大年的时候他扯着石昀过来帮安安做账,马上要分红呢,他想着有白花花的银子进手心情就很好。
安安在跟一妇人推荐花瓶,说着说着手机响了,她看了一下脸色大变,很没礼貌直接进了休息室。
丁恪奇怪,赶紧上前继续游说顾客,买卖成功后才进去看她。
林安安坐在沙发上不动,丁恪说怎么了?
林安安把手机给他,上头的号码丁恪知道是谢时勤的,谢老大说,林安安,我想陪你看春节联欢晚会,可以吗?
林安安仰头问怎么办?
丁恪靠了声说让他用跑的都要跑过来!
林安安笑了,所有的痛苦都因这一条短信逝去了。她起身往外跑。
石昀按乱了计算机,又得重来,丁恪出来说,你说我们能一块看几个春节联欢晚会?
石昀说你不是不喜欢看吗?
丁恪说我现在喜欢了。
石昀便笑,看到眼睛老花的时候。
丁恪喜欢这个答案,在石昀身边坐下,又叹息说真好。
什么?
你跟我,安安跟谢老大,真好是不是?
石昀转头笑,又骂他傻。
END
小番外~~
番外一
那日是石昀在上丁恪的QQ,夏然突然发来信息说要过来玩,阿恪你欢迎不?
石昀眼一眯,随后的表现却很大方,扬声问丁恪夏然说要过来玩,让你招待。
丁恪蹦了过来,推开石昀自己跟夏然聊了起来。
石昀便抱着胸看新闻报告,捏着遥控的手死紧。
后来丁恪过来说他明天过来,呃,我得请假陪他,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石昀夸张的大叫,你觉得行就成,我还能不相信你啊。
丁恪多么喜欢他给予自己的信任。
隔日,丁恪一大早就出去了,石昀在床上躺了半天才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开电脑。
除了行头和发型,其他没什么变化,聊得话题全是工作,多么无趣。后来陪着夏然到处走走逛逛,回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八点了。
掏钥匙开门进去,石昀在沙发上坐得笔直看电视,转头说回来了啊,厨房备了饭,热热吃。
跟平常没什么两样。
丁恪倒先不满了,说你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啊,要是我今晚不回来跟夏然去宾馆里过了怎么办?
石昀表现的十分自信挑眉,你会吗?
丁恪哼哼声没准呢,跑去热饭菜。
石昀盯着电视的脸沉了下来,谁说他不担心了,多多少少有疙瘩,好在丁恪还是回来了。
饭后丁恪上网,QQ竟然登不上去了,试了好几次,他赶紧叫石昀,石昀过来胡乱按了几个键,然后说可能被盗了。
丁恪怒,让石昀把QQ搞回来。
石昀又说搞回来也没用,对方肯定会把好友删光,倒不如重新申请个,省得麻烦。
丁恪撇嘴,重新申请了个号,就是加好友真是麻烦,估计得忙活一阵了。
更倒霉的事在后边,无缘无故被人手机骚扰,老有电话过来问他是不是小丽,丁恪很窘,石昀为帮他出气给人回拨电话,义正言词地教训了一顿,你说巧不巧,他一挂电话手机突然就滑进了洗手池,进水没用了。
石昀很歉意地说要送他诺基亚最新出厂的型号手机,为避免继续被人骚扰,换手机号码吧。
丁恪一听有新手机用,就欣喜了,其他不管了。
石昀也欣喜,赔个手机就把他跟夏然的联系方法全斩断了,多好。
番外二
丁恪离家出走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石昀没经过他首肯就去参加当初那小三宁屿的生日宴了。这让他很不爽,石昀则觉得他是在无理取闹,火上来了也不想理他了。
冷战开始。
丁恪多么委屈,愤怒之下他收拾东西准备出走好让石昀担心担心。
他把门甩得死响,坐在电脑前的石昀始终没转头看他一眼。
住在附近的宾馆,想着石昀该急了,可是该死的手机没有响过。
过去三天,手机都没响动,丁恪多么绝望,气势汹汹上门去踢馆了,让石昀好好给个说法。
石昀瞪眼说你爱去哪去啊。
丁恪又甩门走了,在街上逛了几圈,又没骨气回去了。
石昀不在,他觉得累,爬上床睡去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他起床站在窗台欣赏外头的灯火辉煌,听到开门声,又手脚并用爬上床。
石昀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他,说,不走了?
丁恪拽着被子,说,不走了,撵我都不走了。
石昀便过去抱他说你没事闹什么劲,真不聪明。
丁恪抽抽鼻子我要聪明站在身边的可就不是你了!我是傻才被你骗了!
石昀便笑,我们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可别不承认,这是天份。
备外三
石昀最近又有发胖的迹像了,这让丁恪无比担心,照这种情况下去,他要用双手抱起石昀的想法得哪年才能实现啊?
为维护石昀的自尊心,丁恪十分含蓄跟他说,我觉得你最近肌肉变软了。
石昀动动手臂,没点自觉,说差不多啊。
丁恪说怎么差不多啊,明明就软很多了,你瞧你瞧!说着就按石昀的手臂。
石昀不在乎,说上面软没事,下面硬就好。
丁恪很囧,赶忙又说,做那个的时候我觉得你很重!
石昀正经了下来,说你又不满意了?不是依你有在下面吗?
丁恪无力吼谁跟你扯体位关系啊!
石昀被他吼得莫明其妙,不是体位关系那是在讨论什么?
直到晚饭的时候,丁恪让他少吃点,石昀总算明白过来早上他话的意思,石昀说他真是多此一举,直接说他胖了让他注意点不就成了。
丁恪瞪他说怕打击到你了!
石昀说讲得是事实,没什么打击不打击的,可是我觉得我还没胖到让人无法忍受吧。
你要胖到让人无法忍受那就晚了!
石昀说我以为找到情人了就不用再减肥了,看来理解错误啊。要不我们多试床上运动,听说做爱是挺好的减肥方法。
丁恪窘,想拿筷子插他的眼,他以前咋没发现石昀是满脑邪念的家伙啊,果真被这个胖子给骗了!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09/12/23 at 下午6:25: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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