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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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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蛋的异想世界》黯然销魂蛋

第一章
「好了!请继续往前、请继续往前……我们现在看到的是大约有三百万年的变质岩『天经地义』,最初考古学家挖掘出时,因为形状像一双手捧着一卷卷轴,而后由石雕艺术大师塞克勒·安德精细修饰,所以取名为『天经地义』。
看看它的侧切面,从这块变质岩中可以不难发现三百万年前的地质运动,塞克勒·安德利用横切面的细纹制造出效果……
甜美的嗓音,耐性十足的向一群小鬼头解释着,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导览员,十分尽责的介绍着馆藏中著名的作品。参观者除了一些年长的观光客外,还有学校安排的学生,人群的最末端,两名高瘦的金发男子份外醒目。
金棕相间的短发,桑堤雅各布·威勒又是搔头、又是抓耳朵,整个人呈现不耐烦的焦躁状态。若在从前,他还会开心的欣赏、欣赏年轻导览美女的长腿,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陪他来大都会博物馆的不是别人,正是他那位拥有一头亮金发色,帅气度和他不相上下的亲爱老弟派瑞斯·威勒。
威勒兄弟虽然是亲兄弟,可是感情比血缘能给予他们的关联更加浓烈。所以在派瑞斯面前欣赏别的美女,这个选项将不再存在于桑堤雅各布的生命里。
「桑堤,你很讨厌跟我约会吗?」闷闷不乐的皱起俊眉,派瑞斯拢了拢及肩余发,有些不开心的询问。
当桑堤雅各布开口邀约时,派瑞斯整个人慌乱的不得了,他们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可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业,桑堤雅各布似乎要升迁了,而派瑞斯还在跟病理研究报告奋战着,虽然说他们深爱彼此,可是要和真正热恋中的情侣相比,还是有很大一段距离。
所以当桑堤雅各布说有假期,要不要一块儿出去玩时,派瑞斯真的很兴奋,随后则是焦虑,他的外貌虽然遗传自莉露女王,可是过份内向的个性,完全无法拓展人际关系,更别说情感上的交流,他担心因为自己对气约会』这件事不够了解,让桑堤雅各布这位情场老手觉得无趣了。
「怎么可能?我只是……派普……为什么挑大都会博物馆这种地方约会?」扶着额头,桑堤雅各布不知该怎么反应,像这种充满学术气息的场所,不是死人骨头就是陪葬品,跟『浪漫』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怎么可能适合约会?再说,不管是哪个博物馆,都和他们的老爸老威勒扯得上关系,有人会在布满眼线的地方谈情说爱吗?
「可是……这次的巡回展很特别啊……」嘟着嘴咕哝几声,派瑞斯抱怨似的瞧了桑堤雅各布几眼,如果这么不满,一开始就不该交给他筹划啊!他对这类事真的很不拿手嘛!
「我只是想跟你独处而已。」无奈的回望了派瑞斯几眼,桑堤雅各布忙着升迁考核,的事忙得焦头烂额,好不容易有假期,结果派瑞斯这个不解风情的大笨蛋,差不多快浇熄他所有的热情了。
终于明白了桑堤雅各布的暗示,派瑞斯的俊脸红了一大半,抿了抿薄唇,东看看广西望望,目光焦点盯住离他们最近的出入口,那名金棕相间短发的年轻男子,用着『孺子可教』的眼神看了看派瑞斯,嘿嘿数声后,牵着他宝贝老弟片刻不停的朝着出入口奔去。
还没走到紧急出口,桑幸雅各布及派瑞斯两人,让一群状似警卫的高壮男子们硬挡了回来,阵仗庞大的份外引人注目。
「哇……这女人有来头。」将派瑞斯拉到二芳窃窃私语,以桑堤雅各布在纽约市警局里当差这么多年的经验值,他可以百分之百的肯定,让保镳团团包围的女子,绝对有黑社会背景,一般市民是弄不出这种排场的。
「来头?什么来头?」愣愣的探头探脑,派瑞斯对于任何能引起桑堤雅各布注意的女人感到好奇。
让保镳们团团围住的女子,穿了身剪裁得宜的纯白套装,领口、袖口卷上一大圈狐皮,模样十分优雅、高贵。经过威勒兄弟身旁时,那名女子显然也注意到了这对金发、蓝眼的两兄弟,似有若无的朝他们笑了笑,在保镳们的簇拥之下走进博物馆的职员室里。
「哇呜……你看见了吗?我一直觉得东方女性非常的神秘有吸引力,真的……近看更震撼……」认真的评论着,桑堤雅各布跟各美丽女性保持着良好的友情,以他的眼光来看,他偏好这一类文静、智慧的美人。
「震撼?」横了桑堤雅各布一眼,派瑞斯没好气的嘟嚷。前一秒还说对方有黑社会背景,后一秒又欣赏起对方?桑堤雅各布别忘了自己对变态们多有吸引力,他还是少招惹那些人为妙!
纽约市警局更衣室里,桑堤雅各布轻哼着歌、换着制服,虽然上级替他安排了升迁面试的机会,但他比谁都更加了解自己,以他布满『丰功伟业』的记录,他如果能转职联邦调查局,除非是世界末日。
「桑堤!如何?面试准备的怎么样?」用力的拍了拍桑堤雅各布背脊,唯二个能和桑堤雅各布称兄道弟的年轻女警莎曼莎·葛雷,关心的询问。
她相信桑堤雅各布的能力,只不过这家伙经常捅篓子,顺道替上司副局长姬琳恩·赛德背黑锅,如果有人能从他坑坑疤疤的记录中,发现桑堤雅各布的破案率,那人肯定独具慧眼,而这一回点名桑堤雅各布去面试的麦特·卢森,正是这么了不起的男人。
「拜托,你真当一回事呀?那分明是女巫想将我踢出警局的手段,以我的经历,怎么可能考上联邦调查局?条件比我好的人都失利了,我怎么可能被录取?」
桑堤雅各布不以为意的笑着,他喜欢伸张正义的感觉,现在的工作虽然累,薪水不优渥,可是能跟派瑞斯腻在一起。如果录取了,他就得到维吉尼亚州的匡堤科基地受训,派瑞斯还得留在纽约完成学业,这样一分别,不晓得要多久才能再重聚。
「话不能这么说,姬琳恩对你的评价非常高呢!是她独排众议一路力挺的。」
「不是吧?就算我们无缘在一起,她也不必处心积虑的把我撵走吧?」
「喂!我是认真的!」
「抱歉……抱歉!我不该开这种玩笑,如果通过面试,我会好好宴请你们这些『成功男人背后的伟大女性』。」
「记住你现在说过的话,将来会成为呈堂证供的!」
两人还在更衣室里说说笑笑,那名人高马大的德州大汉比尔·安德森探头进来,比了比手势要他们去集合,发生大事了!
会议室内挤满了人,负责连系的女警,将一迭又一迭的文件递给众人,桑堤雅各布随手翻了翻,俊眉不由得皱起,大都会博物馆发生爆炸案?他才跟派瑞斯去那里逛过,怎么转眼就发生爆炸案,他们威勒兄弟不会真这么气霉』力四射吧?
「……大都会博物馆发生小规模的爆炸,石雕艺术展示厅半毁,初步损失的清单如附件。犯罪现场调查单位在展示区找到炸药残余,调查方向朝恐怖攻击进行……」
听着小队长汤姆·冯斯分析案情,桑堤雅各布和他的组员们面面相觑,『恐怖攻击』这四个字在纽约像恶梦般萦绕不去,如果处理不好,极容易造成市民恐慌,他们猜想用不了多久,市长就会因为顶不住破案压力开始朝局长咆哮、局长朝副局长咆哮、副局长朝……
「你怎么看?」各自回到岗位,莎曼莎好奇的询问桑堤雅各布的意见,纽约市虽然。什么大事都可能发生,不过最近平静许多,更别说这类惊天动地的爆炸案了。
「很诡异……」翻看着数据,桑堤雅各布总觉得有什么地方说不通。虽然是个爆炸案,但他深深觉得这不是恐怖攻击。
要引起恐慌的手段那么多,为什么要挑一个已闭馆的展区放置炸弹?除了损失几件其实也没多少人懂得欣赏的艺术品,并没有任何人员伤亡,这样的恐怖攻击有什么……意义?
「你也觉得不对劲?」查看着监视影片,莎曼莎揉了揉双眼,并不是因为疲劳,而是因为不相信,怎么有人如此『大方』的面对镜头,一点也不避忌被捕捉到动手脚的时刻,仿佛等着他们去逮人一样。
「喂喂喂!我见过她……」指着画面中那个漂亮、神秘的东方女性,即使只有擦身而过的一面之缘,桑堤雅各布很难忘记那股迷离又迷人的香气。
「不会吧……这女的来头不小呀!」陪在二芳查看监视影片的德州大汉,忍不住啧啧有声。他一直坚信警察的工作就是不断的走访、查案,所以看过不少卷宗、数据,那名纯白套装的女子,在黑社会的世界中,可是跺一跺脚就能震动半边天的狠角色啊!
「你的意思是……她势力大到完全不在意被拍到正面吗?怪了,她跟纽约市的黑社会有过节?特地、亲自飞到这里来炸一问关门的博物馆?」搔了搔金棕相间的短发,桑堤雅各布有种预感,这次的案件很下寻常,不是以往那种不寻常,而是真的、真的、非常、非常的不寻常。
这边还在讨论着案情,分配着各自的工作,那头突然掀起一阵骚动,一大群保镳护卫着一名漂亮女性,神情自然、轻松的步入纽约市警局。
「关小姐,你知道自己的权益吗?你可以不说话……」负责询问笔录的年轻警察,抹了抹汗、语音有些颤抖的说着。任谁面对着这么一名漂亮、神秘的东方女性,很难不紧张,尤其她还有层层迭迭的保镳在外头虎视眈眈的等待。
「我知道,爆炸案确实是我的小子们做的,你们不必盲目找人问话了。」面带微笑自信的回答,那名姓关的女子平静的望着单面玻璃。桑堤雅各布等人发誓,有那么一瞬间,他们全都感受到那名女子锐利的目光,那名女子说不定正直视着他们。
「你……你这是……认罪了?」不敢相信案件这么轻易的侦破了,那名年轻警察不知该不该记录,说不定其中有诈。
「爆炸案确实与我有关,但是内情却不仅如此,我现在需要的是人身保护。」眨了眨眼,那名姓关的女子,一脸无辜的回望着警察。
侦讯室外头,观察着问案过程的所有警察,全都一脸不敢相信,那个女人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她能够派人去炸了博物馆展示厅,出入还有那些凶神恶煞似的保镳随扈,她还需要警方的协助?她得罪的是什么人?可以千里诅咒的图坦卡门法老冯?
「如果你不将事件始末交代清楚,恕我们……」
「这件事,你们知道的愈少愈好,会有人接手剩余的工作,请不必操心。」
仍是那从容不迫、高贵优雅的模样,那名资料上仅仅登记『关婴』二字的东方女性,再次朝着单向玻璃微微一笑,所有人全都看向桑堤雅各布,刚刚那记媚眼百分之百是射向那个高瘦、帅气的痞子,人长得好看就是吃香呀!
「桑堤……你认识那个女人?」莎曼莎脸上写满了怀疑。并不是她不信任桑堤雅各布,不过这个男人曾卧底过一阵子,背后肯定隐藏了许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我怎么可能认识她!」尖叫着辩护自己的清白,桑堤雅各布知道他的女人运很差、男人运更糟、不男不女的运势尤其恐怖,他哪还有胆量来招惹其它人。
「关婴,真的是了不起的传奇人物,一直统合失败的西区,竟然让她完全掌控,来年更拿下了东区的控制权……转折点就是让黑帮世家的多米尼克·陈空降西区,结果掀起内斗,一番腥风血雨后消耗掉各大角头的势力,进而成功接手西区,真是了不起的女人、了不起的谋略。」读着关婴的生平事迹,那名德州大汉比尔啧啧有声的赞叹着。
「她不在自己的地盘上好好顾着,跑来纽约做什么?」皱起俊眉,桑堤雅各布实在不想跟这种女人扯上关系,而她居然寻求保护?关婴几乎都可以只手遮天了,她在躲避谁?
正当桑堤雅各布等人还在那里窃窃私语的臆测,就像呼应关婴先前的说法,又出现了另一批人涌入警察局。不同于那些保镳的装扮,这群人穿着死板、老气的西装,脸上全都没有表情,桑堤雅各布及莎曼莎互看一眼,他太热悉这些人的模样,什么时候联邦调查局也插手这件事了?
「威勒!到我办公室一趟!」站在门边,姬琳恩气势万千的吼了一声。
「耶耶?他们是为了你的事情而来,不是为她?」指了指那些走入办公室的联邦调查局探员,莎曼莎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的瞪着桑堤雅各布,就算这个混小子通过了测试,考取了探员资格,也用不着这么大阵仗的来迎接他吧?
「你觉得有可能吗?」没好气的哼了一声,桑堤雅各布翻了翻白眼,无奈的晃进副局长办公室,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背黑锅了,只希望这一回别减薪,他还打算跟派瑞斯离开纽约去好好渡个假。
优雅的翘着长腿,关婴一点也不紧张的等待着结论,外人来看,她是不折不扣的不法份子,可是关婴很清楚,那是其它人不了解的误会,她来自于一个古老的组织,他们的目的是守卫着这个世界,就算使用的手段有些凶暴,不过这是必要的牺牲,她已经尽量控制了。
凉烟在空气中飘散,侦讯室内的照明灯不自然的闪动几下,关婴微微皱了皱细眉,心跳莫名的加快,不由自主的看向单向玻璃,仿佛在等待骑士赶快来拯救她。
「关小姐……」一名警察冷不防的进来,压低的帽沿遮掉他大半张脸,体贴的端了杯热水站在门边。
侦讯室外,桑堤雅各布若有所感的瞧了瞧关婴,狐疑的瞪着那名陌生的警察,他虽然不见得熟识纽约市警局内所有的警察,可是桑堤雅各布突然有着无法形容的感觉,那个警察有问题!关婴有危险!
「喂!兄弟!」不顾其它人的阻拦,桑堤雅各布毫不客气的闯入侦讯室,无巧不巧的瞄见那名警察腰际似枪非枪的武器,而那个男人正打算使用它。
「不许动!」紧张的掏枪指着那个伪装的警察,桑堤雅各布站近了,自然认出了对方身上错误百出的警徽,伪装警察的案件中,这个家伙算是最拙劣的。
大声的利用对讲机通知着其余人,纽约市警局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竟然有人潜入警局想暗杀爆炸案的嫌疑犯?更加突显了关婴的案件中另有内情。
「快拦下他!」尖叫着催促,关婴习惯了发号施令,有一瞬间,桑堤雅各布差点就听话的动手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那个伪装警察拔『枪』射向关婴,桑堤雅各布动作迅速的掠向她,及时的将她扑倒,惊险的避过致命的一击。
碰的一声,那个假警察撞向墙面,结果夸张的破了个大洞,那名假警察笔直的跃下,瞬间消失在夜色里。
「有……有没有搞错啊?」看了看这个高度,桑堤雅各布咬了咬牙,豪气的纵身一跳,不死心的追了出去。
纽约市立太平间内总是有忙不完的工作,将一头金发简单的扎成公主头披在脑后,派瑞斯低头认真的抄写着报告。
打工好一段日子了,见过不少奇怪的死因,这名金发、蓝眼的帅气年轻男子,愈来愈习惯这里的生活,派瑞斯喜欢和死人打交道多过理会活人,因为死人不会欺骗,不用担心气他们』耍花招。
「喔……派瑞斯,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剩下的工作让彼得收尾。」
刚解剖完尸体,随手将待整理的报告扔在桌上,太平间夜班的大家长奥尼尔。林恩,搔了搔灰白色的短发。他记得这位金发小子正让研究所的报告、考试压得喘不过气来,实在不必在这里太过『负责』,尸体不会跑掉,他不必急着一天就将所有事情办完。
「嗯,等我完成这份工作后就回去,桑堤会顺道过来接我。」派瑞斯完全遗传了超级巨星莉露。达拉斯的容貌,随随便便的一个微笑,就能轻易迷倒众生,偏偏这位满脑子只有病理研究的傻小子,从没意识到这个优势。「拜托,从这里搭地铁回去,难不成你还会迷路吗?桑堤那小子的保护欲过剩啊!他该去看看心理医师。」摇了摇头,奥尼尔对那位纽约市警局的火爆小子很有好感,像对待自己的晚辈似的照顾他,爱屋及乌的也很疼爱愣头愣脑的派瑞斯,总之,威勒兄弟在他眼中,是意外难得的好青年。
「他很痛恨心理医师啊!尤其她还是他的前女友。」咬着笔,派瑞斯低声的笑着,他爱桑堤雅各布,他珍惜出现在桑堤雅各布生命中的一切,包括他那些美艳又强悍的前女友们。
派瑞斯发觉,只要懂得欣赏,她们才不像桑堤雅各布说的那样,像女巫般的可怕。她们全都自信、差丽,当然……优秀的让桑堤雅各布这个坏习惯一堆的混帐男人配不上她们。
正当派瑞斯仍和奥尼尔有说有笑,一边处理着解剖报告,彼得·柯耶夫轰的一声像阵旋风似的卷了进来,操着浓浓俄国,首的腔调,嚷嚷着要派瑞斯帮忙,那名认真、老实的金发青年,二话不说的冲到门边,帮着将担架拉进太平间。
「坠楼!警匪追逐!大威勒的杰作!」看了派瑞斯一眼,彼得呼噜呼噜的笑了起来。即使认识这么久,派瑞斯仍然没办法适应他那一口俄国腔调的英文,总像喝了过量了伏特加般含浑不清。
「桑堤?他有没有事?」听见『大威勒』二字,派瑞斯立即绷紧神经,桑堤雅各布的工作风险极高,他真的很担心有天会在解剖台上碰见他亲爱的老哥。
「桑堤?他随后就到!』忙着将尸体抬起,彼得随口回答,派瑞斯却误会了他的意思,俊脸顿时煞白,整个人差点晕倒。
「喂喂喂!我说的是……哎!他搭的是警车,晚一点到!」不知该先扶住尸体,还是先拉住派瑞斯,那名俄国佬没好气的吼叫。
剪开那件伪装的警察制服,奥尼尔推了推眼镜,以一名坠楼的尸体来说,他们这位死者算是非常的『坚强』,几乎完全保存了完整的身躯,如果不是少了心跳、呼吸,说他还活着应该有人会相信。
「你说他从几楼坠下?」苍白着一张俊脸,派瑞斯严肃的瞪着桑堤雅各布。他误会了彼得的话,吓得心跳差点停止,这笔帐自然要算在那个一脸茫然,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宝贝老弟的桑堤雅各布身上。
「十九楼……」抓乱了金棕相间的短发,不久前的警匪追逐几乎要了他的小命,没想到最后的结果竟然如此戏剧化。
「十九楼?非常有趣……」喃喃自语,奥尼尔凑近尸体仔细研究着。骨骼几乎完好如初,没有明显的撕裂伤,小量的瘀痕,这具尸体横看、竖看都不像从十九楼摔下的模样,那些可怕的开放性骨折不存在、扭曲变形不存在,这简直违反了奥尼尔的所知所学、违反了自然。
「我一路一直追,开了好几枪,这家伙就是不停,最后发疯似的扑向我,幸亏我、机灵,闪躲的及时,否则摔下十九楼也有我一份了。」
捂了捂心口,桑堤雅各布这才回想起那时的凶险,吓得俊脸发白,派瑞斯连忙走近,握紧对方的冰凉的手给予支持。
「你鞭尸……我不知道你有这种变态嗜好?」摸了摸死者头颅,奥尼尔发现了死后才出现的伤口,惊愕的挖出子弹,不怎么谅解的瞪了桑堤雅各布一眼。
「没有!我怎么会这么做?我开枪示警,可是他都不停,除了一直追之外,我没做多余的事了!」哗啦哗啦的为自己辩解,『鞭尸』可是很严重的指控,极有可能让桑堤雅各布被强制去见心理医师,甚至更惨,会丢掉这份王作。这名有着深海蓝瞳孔的帅气男子,虽然胸无大志,对升迁的事宜一点都不积极,但不代表他不爱警察这个职业,桑堤雅各布不会开这种低劣的玩笑。

第二章
「可是体不会说谎,弹孔证实是死后才射人体内的。」指了指头颅上的伤口,奥尼尔认真解释起来,除非人体有大跃进似的演化,否则该有的变化一定存在。
看了看尸体,派瑞斯虽然相信桑堤雅各布的操守,可是他同样也支持奥尼尔的理论,死者的血液呈现凝结状,所以子弹造成的伤口并没有大量血液流出,而一个活人的血液不该停止流动。
「喂!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没有鞭尸,我是在他坠楼前开枪,不是坠楼后!」气鼓鼓的大吼一声,桑堤雅各布觉得份外委屈,奥尼尔不相信他就算了,派瑞斯怎么可以不站在他这一方?这个混小子就是欠教训!
不再继续争论,奥尼尔相信事实,再多的诡辩也掩盖不了事实。捉起手术刀轻轻划下,深绿色的血液自伤口中涌出,彼得夸张的啊了一声,派瑞斯呆愣在那儿,桑堤雅各布兴奋的蹦上蹦下,唯独奥尼尔仍是冶静万分的面不改色。
「绿色的!他的血是绿色的……你看吧!我不是鞭尸,他是外星人,他的血是绿色的!」像小孩得到新玩具般兴奋的又叫又跳,桑堤雅各布拉着派瑞斯凑近,要他看清楚那浓稠、思心的绿色血液,他居然在纽约市中追捕一个外星人?靠……酷毙了!
「桑堤!长期服用抑制偏头痛的药物,会将血液染成绿色,这不是新闻了……」不以为然的提醒着,见怪不怪的奥尼尔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咦?有这回事?」茫然的抓了抓金棕相问的短发,桑堤雅各布看向派瑞斯,他需要近一步的解释,而且,请使用人类的语言,不准吐医学泡泡。
「那是英明格……有一集『犯罪现场调查』演过,你没看吗?」已经想好了所有相关的医学名词,派瑞斯的话语全让桑堤雅各布瞪得咽了回去,未了只能随便找个他应该接触过的影集稍加提醒。
「不!我是『海滩游侠』的拥护者。」哼哼两声嗤之以鼻,那种将鉴证单位过份美化……不!是神话的影集,从来都不是桑堤雅各布的选项。
「喔!比基尼、比基尼、比基尼!」非常了解桑堤雅各布的爱好,彼得十分认同的赞扬。
「你们现在是要讨论比基尼与尸体哪个有吸引力,还是要继续观看解剖过程?」没好气的扬了扬眉,奥尼尔有些受不了似的制止。
一日一越过了某条界线,人对死亡就再无恐惧,从他的学生能在解剖课程中,一边喝着咖啡、一边评论着美食,再从容不迫的下刀后,生与死的界线就不那么清楚了,不清楚,也无所谓恐不恐惧了。
比了比手势,在太平间里当然是奥尼尔。林恩最有权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桑堤雅各布等人很识相的退到二芳等待。
又划了一刀,大量的绿色血液再次涌出,分开了皮、肉等组织,解剖室内所有人又愣了一愣,血呈现墨绿色还有科学解释,但是骨格是透明水晶状就真的太过份了。
「盱了……我等待你们的医学泡泡,吐吧!淹死我吧!……摊了摊手,桑堤雅各布摆出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派瑞斯及奥尼尔则是沉默相望,水晶骨骼?又不是拍电影!
「桑堤……我想,我们需要来一瓶伏特加醒醒脑了……」莫名奇妙像发酒疯似的大笑起来,彼得·柯耶夫提议。
「说得好!这是我第一次这么认同你呀!俄国佬!」
休息室里,派瑞斯端了两杯热咖啡,因为情况太过离奇,奥尼尔将他们通通赶出解剖室,独自一人在里头研究,所以桑堤雅各布等人便在休息室里边等待、边闲聊。
「桑堤,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那个是……什么人?」
同样也极感兴趣,彼得不断的催促,桑堤雅各布咕哝了几声,沉吟了好一会儿,仔细回想着追捕过程,这下子他才觉得,从一开始就透着诡异,只不过他追捕的太认真,所以才没注意。
时间回到大约四十分钟前,桑堤雅各布自警局破了个大洞的墙面跃下……
「桑堤!」晚了好几步,莎曼莎急忙的在边缘止住脚步,她还没疯狂到跟着跃下,这种高度就算摔不死人,摔成半残那更惨。
「呆站在这里干嘛?还不快去支援?」小队长汤姆。冯斯看着桑堤雅各布快速翻过高墙的背影咆哮。其余警察则是面面相觑,看看自己的身材,再看看大威勒的曲线,他能够翻过去不代表其它人也能吧?
虽然口中抱怨着桑堤雅各布的莽撞,不过基于兄弟义气,比尔跟莎曼莎不能让前者单独面对罪犯,认命的拔腿直追。
开了数枪示警,桑堤雅各布不敢相信,始终和自己保持一段距离的嫌犯,居然完全无视他的追捕,更夸张的是,那个假警察一连撞上好几辆高速行驶中的车子,是他迎面撞上,结果凹陷、损毁的全是那些车子。
「有没有搞错啊?」长腿一跨掠过停在路边冒烟的车子,桑堤雅各布不敢相信的继续追着嫌犯,那个伪装警察速度一点都没有放慢。
不死心、不甘心的继续拔腿狂追,桑堤雅各布对于自己的速度、体力、耐力非常有自信,这是第一次有种他完全不是对手的挫折感,不过他不会放弃,如果追不上就放弃,那要怎么伸张正义?
「桑堤!」明显又晚了好几步的莎曼莎等人,看着桑堤雅各布在对街消失的身影急吼,以他们的眼光看来,桑堤雅各布的运动神经已经完全超越人类的极限了。
不管身后的人拼命呼喊,飞奔中的帅气青年,像猎犬盯紧猎物般狠咬不放,不论遇上任何障碍,桑堤雅各布总能敏捷的跨越,只是他再怎么追赶,眼前那个假警察,始终与他保持一段距离。
「该死!」心脏刺痛的嘶喊着,桑堤雅各布气喘嘘嘘,他的体能到达极限,无法再继续支撑这种追赶游戏了。
「喂……你……」
两人工刚一后的在空荡荡的商场中奔跑,桑堤雅各布不明白为何会跑到这里,他记得自己只不过翻了几道围墙、攀爬几座栏杆,飞跨过几个阳台,没想到一转眼竟然就在商场中追赶。
显然察觉到桑堤雅各布的体力不济,那名警察突然掉转头来,与其一路被追赶,还。不如先撂倒这个落单的小警察。
「喂……喂喂……袭警是重罪!」对方一改变动作,桑堤雅各布立刻意识到他的意图,气势稍显薄弱的警告。
那名伪装警察,似乎认定了双方的实力有段不小的差距,完全没想要利用枪械来威胁桑堤雅各布,这也是那名金发青年不明白的问题,他情愿一路让桑堤雅各布追赶,也没想过掏枪制止,也许……枪是假的?
显然,桑堤雅各布没有机会弄明白这个问题,那个假警察就气势惊人的朝他扑来,桑堤雅各布仿佛瞧见一辆火车、还是卡车朝他驶近,料想自己不可能阻挡得了,机警的往旁边一窜,那名假警察就这样戏剧化的撞破墙,笔直坠落地面。
听完桑堤雅各布的叙述,派瑞斯与彼得两人若有所思的互看一眼,并不是他们不相信桑堤雅各布,事实上,这个男人绝对没有夸大自己的本事,桑堤雅各布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人,各项条件全都优于平常人。
只不过,这段叙述处处透着不合理,先别说出现了个比桑堤雅各布更厉害的人,这家伙的体能、反应根本就不像地球人,再者,他的智力也出入意料的低,不可思议低劣的伪装,大大方方的到警局内杀人,虽然他理所当然的失败了,让桑堤雅各布追捕时,跑遍了大半个纽约后才想起可以撂倒这个小警察,死者若不是太愚蠢,就是他过份的自信了。
「我想……这个案子恐怕得由联邦调查局接手了……」解剖完,奥尼尔面色铁青的走进休息室,他原本想揭穿死者的伪装,没想到陷入一个他不想碰触、不能碰触,完全眺战了他昕知昕学的新领域。
「联邦调查局?这关联邦调查局什么事?」一头雾水的反问,桑堤雅各布这阵子对气联邦调查局乙这五个字特别敏感。他其实不怎么在意有没有录取,可是派瑞斯很热心的替自己补习,莎曼莎及比尔这两个家伙三天两头提起,搞得他即使不在意都变得很在意了。
「是啊!他们不是有个专门处理外星人的单位?在地下室……」
「拜托!51区是归『星际战警』管!」
「桑堤,我有不好的预感……」跟在桑堤雅各布身后,派瑞斯帮忙拎着大包、小包的生鲜食品跨进屋里。
忙了大半天,终于能回家放松,派瑞斯却一反常态的忧心仲仲,一具流着绿色血液有着水晶骨骸的尸体,千万不要告诉他,纽约市又陷入恐怖攻击了,而且攻击者还是外星访客,他的脑袋快炸开了。
「不好?怎么了?」忙着将食物塞进冰箱里,习惯了跟各类危险打交道,就算面对着可能是外星人的罪犯,桑堤雅各布仍旧面不改色。
「你不觉得可怕吗?对方是外星人,他如果要攻击纽约……」
「曼哈顿是个很悲惨的小岛啊!从来没躲开过任何一次外星人的恐怖攻击,尤其是中央公园,少去为妙!就算去,也要离那座坚固耐炸的桥近一些,至于自由女神像……思……」
「桑堤,我是认真的!还有,你少看一些灾难片!那样很不健康!」
「灾难?我以为那些是喜剧!」
懒散的伸展着四肢,桑堤雅各布心满意足的嗅了嗅派瑞斯发稍上的香气,半侧着身体,欣赏着那名拥有亮金色头发的俊秀青年,天真般的睡颜。
桑堤雅各布深深爱着派瑞斯海天蓝色的瞳孔,总能真实无误的反应出他的喜怒哀乐,可是阖上眼时,又显得那么宁静、安祥,总之,在桑堤雅各布眼中,他的宝贝老弟什么都是好的。
「发什么呆?」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派瑞斯眨了眨漂亮的眼睛,伸手在桑堤雅各布眼前晃了晃,就像桑堤雅各布欣赏他的容貌一样,派瑞斯也喜欢盯着他亲爱老哥的五官细瞧,金棕色的短发配上那双深海蓝的眼睛,桑堤雅各布肯定是他见过最帅气的警察。
「我是在思考!」胡乱的回答着,桑堤雅各布耳根有些泛红,顾左右面言他,总不馑让派瑞斯知道,他盯着他的睡颜看到出神了吧?
「是啊……思考……」呵呵的低声笑着,派瑞斯七手八脚的爬了起来。和桑堤雅各布同居后,派瑞斯开始学习基本的生活技能,现在简简单单的料理难不倒他了,至少……他不会再烧了厨房……
快速的冲了个澡、梳洗一番,桑堤雅各布有个重要的面试,对他自己面言,其实不太要紧,可是他知道派瑞斯很重视,所以他不得不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面对。
「松饼!这回成功了吧?」端着一盘略黑的松饼、递上枫浆,派瑞斯期待奖励似的望着桑堤雅各布,仿佛一只等待着主人称赞的大型犬,用力的摇晃着金色的长尾,可爱的模样让桑堤雅各布再苦都咽得下去。「有我的七成功力了!」「只有七成?」「喔……派普,这样才有进步空间呀!」「不要叫我派普!」「那叫派派?还是普普?」「桑堤雅各布!」
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桑堤雅各布神经质的对着镜子整理衣装,每隔几分钟,就会有个认识的、不认识的人为他加油打气,弄得桑堤雅各布陷入焦虑的状态中。
「兄弟!副局长找你!」
眨了眨眼,比尔用力的拍了拍桑堤雅各布背脊,气力大的差一点将他整个人拍散,这是他为自己好兄弟打气的方式。这名高壮的德州大汉非常看好桑堤雅各布,不论是能力还是态度,他部是绝佳的正义使者。
「喔……不……」求救似的看向比尔及莎曼莎,可惜只得到同情的眼神,桑堤雅各布壮士断腕的深吸口气,鼓足勇气的推门进入副局长办公室。
冶冶的瞪着难得穿着整齐、斯文的桑堤雅各布,姬琳恩·赛德面色略显铁青,她昨天要桑堤雅各布向她报到,结果这个男人竟然完全不当一回事,自顾自的去追捕嫌犯:虽然是无可厚非的事情,但她总觉得自己不受重视。「这是你的调职令。」呶了呶嘴,姬琳恩先是气愤,随后又有点不舍。她究竟是哪根神经不对了,竟然推荐桑堤雅各布这个闯祸精到联邦调查局,而这个家伙竟能凭着、过人的狙击能力录取,虽然说那个地方原本就集合着各个领域的精英,但要一个狙击能力高超的人,联邦调查局到底想干嘛啊?
「调……调职?可……可我不是还没通过面试?」搔了搔金棕相问的短发,桑堤雅各布觉得有些茫然、不解。
「他们急需要你的协助。」除了调职令,姬琳恩顺手再多塞了一份文件,桑堤雅各布没好气的横了她一眼,狐疑的翻开,他就知道没这么好过。
翻了翻文件,桑堤雅各布愕然的回望着姬琳恩,后者扬了扬细眉,伸手指了指小会议室,已经有好几名联邦探员等在里头了。
「保护嫌疑犯关婴?这种事为什么要我来做?」跟在姬琳恩身后走进小会议室,桑堤雅各布小声的嘟嘟嚷嚷。
「是她指名的。」平静、冷淡的回答,姬琳恩像阵旋风似的卷进小会议室里。
「指名?她是谁啊?凭什么可以指名?」忍不住的叫嚣起来,桑堤雅各布尴尬的望着会议室中那些模样死板、老气的探员们。
「关婴身处的组织,从来没有正式的名称,可是非常古老、非常有历史,他们和各个政府保持良好的合作关系,专门处理一些政府单位不方便出面处理的事情。」投影片中照映出关婴的影像,联邦探员专业、认真的解释着。
桑堤雅各布必须承认,预算不同造就出不同的效果,联邦调查局就连解释案情所用的资料看起来都比纽约市警局漂亮许多,那张照片完全表现出关婴小姐迷人的丰采。
「难道,她这一次前来纽约,也是来『处理乙这些事?」反应极快,桑堤雅各布立即提出疑问。
既然他能参与这个会议,足见他会是计划中的一环,把事件始末问清楚对自己百利而无一害。
「很显然……是的,我们是直接收到椭圆办公室发出的命令,尽力的保护关婴小姐,并且护送她离开纽约。」简短、明确的回答,联邦探员似乎很习惯案件牵连甚广,甚至纠结在阴谋中,桑堤雅各布算是见识了。
「椭……椭圆办公室的直……直接命令……?」接连倒吸了好几口冷空气,桑堤雅各布没想到他这辈子竟然会跟总统办公室扯上关系,更可怕的是,关婴到底是什么来。头突然能让总统直接下命令保护她?
「听说,你已经先看过验尸报告了?」一直坐在角落的阴影中,这个案件的负责人麦特·卢森,终于滑到灯光下,桑堤雅各布瞪着这个『贝识』自己的男人好一会儿,他发誓,他转头就能将那个平凡、不起眼的外貌忘得一干二净。
「呃……是……是的,派瑞斯在纽约市立太平间打工,我去那里接他下班,顺道『关心』一下验尸结果……」尴尬的笑了几声,桑堤雅各布后悔着报考联邦探员,他不想也变成那种死板、老气的模样。
「派瑞斯?」扬了扬眉,麦特。卢森看了看副局长姬琳恩,这个案件愈少人知道愈好,可是似乎牵连的人愈来愈多。
「小威勒,桑堤雅各布的弟弟。」连忙接口,姬琳恩随即狠瞪了口无遮拦的桑堤雅各布好几眼,不必要的话就别说太多,她好不容易替他争取到的机会,别让那个笨蛋亲手搞砸。
「喔……未来法医吗?非常好,探员们的工作时常需要法医的支持。」点了点头,麦特·卢森不吝惜的称赞。
「接下来要说的,将会是机密,威勒先生你是不是能通过考验,就看这一次的任务执行状况,希望你能谨慎看待。」清了清喉咙,麦特·卢森自文件袋中抽出个信封,这是桑堤雅各布的录取证明,只不过时间字段是一片空白。
「没有生效日?姬琳恩已经给我一封调职令了,换盲之,我现在什么也不是?」
一头雾水的看了看姬琳恩、再瞧了瞧麦特·卢森,从桑堤雅各布手中的两份文件推算,他现在既不是纽约市警察,也不算联邦调查局的探员,这算什么?无业游民?
「是的,你必须在维吉尼亚州的匡堤科基地完成训练后才算正式探员,现在……你的『身份』非常适合执行这个护送的任务。二局深莫测的笑了笑,麦特·卢森将剩余的工作交给姬琳恩。
小会议室中的会议不寻常的进行了数个小时,更夸张的是,一向不喜欢参与的桑堤雅各布,反常的待在里头,莎曼莎及比尔两人,好奇不已的探头探脑,就连总是扳着脸孔装严肃的小队长汤姆,都忍不住的频频打听,从案件本身到桑堤雅各布的反应,处处透露出诡异的气氛。
「兄弟!兄弟!」瞧见会议结束,莎曼莎及比尔急忙的招着手,试图引起桑堤雅、各的注意。
人高马大做什么都很显眼的比尔·安德森,果然不负众望的吸引了桑堤雅各布的注意,那名金发、蓝眼的年轻人,鬼鬼祟祟的朝他们走近,远离了女巫似的姬琳恩·赛德,桑堤雅各布总算松了口气。
「哇噢……关婴真的来头不小啊……」压低音量的挤眉弄眼,桑堤雅各布憋了一堆秘密想分享,不过所有的话垒让远处姬琳恩杀人似的目光逼了回去。
「你接下任务了?」不敢相信的瞪着桑堤雅各布,莎曼莎哇啦哇啦的鬼吼鬼叫,这个混蛋八成是她见过最幸运的人,别人努力了那么久都不见得考取联邦调查局,这家伙居然什么事都不必做就混上了?
「不!我从现在开始放长假!」咽了咽口水,这回不只姬琳恩瞪他,就连麦特·卢森也『关心』的瞧了过来,桑堤雅各布不想一次得罪前后两任老板。
「长假?」异口同声的惊叫,莎曼莎等人不敢相信的面面相觑,整个事件肯定有鬼,桑堤雅各布面带微笑的说着他被姬琳恩命令去放长假?这个世界全变了!
驾着车子,桑堤雅各布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前去接他们的『嫌疑犯』,也只有关婴才这么有办法,明明是罪犯的身份,却不必待在拘留所,而是舒舒服服的住在四季饭店里。
深吸几口气,桑堤雅各布浑身不自在,虽然他的母亲莉露·达拉斯女王,出入的场合全都是这么奢华、夸张。不过她跟考古学家提姆·威勒很早就离婚、分居,跟着老威勒成长的桑堤雅各布,没什么机会接触顶尖得堪称过份的上流社会。
在柜台处说明来意,关婴似乎一早就交代过,服务人员恭敬的送桑堤雅各布到专属电梯,然后快速、稳当的直达顶楼,直到电梯门在身后关上时,桑堤雅各布才不由自主的长长呼出口气。
「我其实不爱住饭店,总觉得不是自己的地盘,我大约是强烈缺乏安全感的那类人。一站在窗边,俯瞰整个曼哈顿的夜景,关婴背对着桑堤雅各布喃喃的说。
「哈!我们是不同世界的人,我没办法想象,有人竟然不爱在这里过夜?你知道住一晓得花掉我多少钱吗?」看了看四周极尽奢华的设备,桑堤雅各布啧啧有声。
「你住不起!」平静、冷淡的提醒,关婴微笑的替他斟酒,闻到那香醇的气味,桑堤雅各布很想接过、灌下,可惜他正在执勤中,只能无奈的婉拒了。
「我有一肚子的疑问。」东张西望,桑堤雅各布发觉这里只有他跟关婴两人,那些凶神恶煞似的保镳们似乎全都不在,所以放瞻的问着。既然他被任命保护她,至少得让他弄清楚面对什么样的敌人。
「我们时间很多,你可以慢慢问清楚。」微微一笑,关婴像是习惯了这样的日子,一点也下以为意。

第三章
尴尬的不知手脚该摆在哪里,桑堤雅各布只觉得自己该将派瑞斯拖来,至少那个家伙跟着丽露过了这么多年,出出入入全是这类高级到令人发指的场合,他应该已经非常适应了。
这样吧……我就不问你跟总统的关系了!我想你也不会回答……」
「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只是组织和你们的政府有利益关系,我们支持各个政府维持稳定政权,而相对的,我们也获得『方便』的行使权力。」
「影子组织?」
「你不要再追问了,追根究底并不是好习惯。」
望着关婴似有若无的微笑,桑堤雅各布突然到一股寒意,他相信为了掩盖真相,这个女人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人灭口、毁尸灭迹。
「那……你为什么要攻击大都会博物馆?」搔了搔金棕相间短发,桑堤雅各布一直弄不明白,博物馆?黑社会?外星人?没有一件事情合理。
「如果你的目标躲进森林里,你会怎么办?」不动声色的反问,关婴很感兴趣的望着桑堤雅各布,等待着他的答案。
「呃,这要看我手边有多少人力、什么样的交通工具……」顾左右面言他,桑堤雅各布言词闪闪烁烁,就是不想那么快让对方摸清底细。
「我的方法既快速又有效,一把火烧了整座森林。」轻柔的笑了笑,关婴的回答让桑堤雅各布泛起数个寒颤,她的目标是博物馆里的一件收藏,然后炸了整个展示厅?够干脆而且还不必担心别人查明她真正的目标,非常凶残又高明。
「你到底跟哪件馆藏过不去?非得毁掉它不可?」
「你知道『天经地义』吗?」
百分之百肯定自己听过这个名词,只是一时半刻问想不起来,桑堤雅各布搔了搔短发、坐立难安。突然间,仿佛一道闪电劈下,桑堤雅各布想起了甜润的嗓音,介绍着一颗有着三百多万年历史的变质岩,奇怪的形状就像一双手捧着一卷卷轴。
「啊啊啊——我知道、我知道这个!」夸张的尖叫着,桑堤雅各布兴奋的跳了起来,随后更加迷惑,为了一颗三百多万年历史的变质岩炸了半间博物馆?
『习天经地义』不单单只是一个石雕作品,它真实的作用,是一份具有效力的合约。
「合约?什么合约?」
「将地球的所有权转移给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人的合约。」
「啊?」
「这是一份将地球的所有权转移给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人的合约。」
「我以为再问一次,你会瞎掰不出同一个名字,真是厉害……」
「因为我不是在说笑!你不是全程观看了解剖过程?算起来,你是拯救地球的英雄呀!以一人之力打败了前来交涉的使节。」
脸上挂着僵硬的笑容,桑堤雅各布傻愣愣的坐在未开灯的客厅里,他完全不晓得自己最后是怎么到家的,他的脑海中仍然不停的播送着『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人』等字眼。
「桑堤!怎么不开灯?」捧着一大迭厚重的书籍,派瑞斯是病理系研究所的高材生,时时刻刻有忙不完的报告及功课。
「派普,你相信我是地球的救星吗?」愣愣的望着派瑞斯,桑堤雅各布不知道该相信谁,以关婴的身份地位,她实在不像开这种玩笑的人,只是要他接受,地球的所有权差一点就让那个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人抢走,他真的、真的很难相信啊!
「相信!如果地球有真正无私的英雄,那一定是你!」望着桑堤雅各布半晌,派瑞斯温柔的笑了起来,在他心中,这个问题永远不会有第二个答案。
「派普!我是认真的!太平间那具尸体是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人,而我……无意间阻止了他夺走地球的所有权……」
「桑堤……」
「我知道!这很无稽又不合理!」
这么长的名字你竟然记得起来?真是好厉害啊!不愧是桑堤雅各布!」
陪着阅读关婴送过来的所有数据,因为身份关系,以及参与解剖的关系,所以派瑞斯获得了『解密』的特权,桑堤雅各布不需要对他隐瞒任何事情。
这一点,关婴确实做得十分漂亮,因为威勒兄弟之间是没有秘密可言,她选择对派瑞斯坦白,反而替自己得来另一份免费的劳力。
「那个……米埃什么东西?」负责检验尸体的奥尼尔,自然也是气『解密』的一员,只不过辛苦了这位严谨、尽责的好法医,花了不少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他至今仍然不太能接受,那具有着绿色血液、水晶骨骸的尸体来自外星球。
「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想也不想的接口,事实上,派瑞斯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才将这个名字记牢、记熟。
「真佩服你们两兄弟,竟然能将这见鬼长的名字记起来。」啧啧有声,第三名拥有获知真相的人,是那名总像醉醺醺的俄国佬彼得·柯耶夫。他真的灌下一大口伏特加,如果没有杀死大半的脑细胞,他发觉自己完全无法融入话题中。
「那个米埃什么?」
「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
「谢了!派瑞斯……那个米埃什么的,经过工二百万年,飞越了好几个象限,跑到太阳系的地球上,宣称他们拥有地球的所有权?跟着让桑堤雅各布推下楼去?」
眨了眨眼,奥尼尔发觉自己也不是太难接受这个『真相』,有哪部拙劣的外星入侵地球灾难片不是这样拍的?
「呃……最后一部份有争议,桑堤坚称他没有将对方推下楼,那只是意外。」干笑两声,派瑞斯努力为老哥洗刷清白。
「喔!好一个意外!」翻了翻白眼,彼得不知是喝多了还是借机讽刺,刻意的多灌好几口伏特加,然后朝着那具特别的尸体打个酒嗝。
二一百万年前已经有人类了吗?是谁跟他们订下这个契约的?意识到整个事件中最诡异的部份,奥尼尔不愧是学者,一针见血的质问。
「没有!昨晚桑堤跟我好好的上了一课,三百万年前并没有人类,但不排除有人类以前的智慧生命,应该是他们订下的。」平静的解释着,派瑞斯语气中难掩崇拜的意味,不同于他只懂得医学,桑堤雅各布在他眼中既多才又多艺,跟着老威勒在古墓中的成长过程,让桑堤雅各布培养出过人的考古知识及语言天才。
「喔!好一个智慧,竟然将地球卖了。」就连酒嗝都充满俄国腔调,彼得尴尬的笑了笑。
「那……关小姐怎么到现在才想毁掉口约』?早点解决不是比较保险?」
「他们一开始并不明白『天经地义』就是合约,一直到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到地球后,跟各国领袖接触并且要求执行合约,他们才知道这件事的存在。」
「然后她就炸了博物馆展示厅?真是果断、明确的令人害怕,她是地球人吧?」
「呃……这点就不清楚,桑堤没问过,我想……他大概也不太敢问……」
事件发展到这里,其实已经差不多了,只不过善后的麻烦,没有人敢往下想,毁掉『天经地义』,杀掉前来交涉的人,虽然是个误会,不过那位外星访客确确实实死在纽约,前前后后相加起来,众人只联想到两个字,赖帐!
「关小姐说了,我们没必要履行非人类订下的任何合约,所以她这么做是理所当然的。一自己都说得有些心虚,只不过派瑞斯也想不到有什么更好的解决方法,他唯一庆幸的是,他不是那个负责解决事情的人,辛苦关小姐了。
「既然这样,你跟桑堤在忙什么?」批到派瑞斯递来的请假申请,奥尼尔微微拧起眉,纽约市立太平间一直都人手吃紧,派瑞斯居然挑这么严重的时刻休假?曼哈顿岛要爆炸了吗?所以威勒兄弟不讲义气的先逃了?
「关小姐说……合约是一式两份,她需要找些人手帮忙,处理掉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手中的那一份。」
「哇靠!那个女人是绝地武士吗?准备大反攻了?」
推着沉重的行李,桑堤雅各布顽童似的坐在推车上滑行,跟在他身后的派瑞斯,不知是该感到尴尬还是感到羞耻,红着耳根愈走愈慢,试图与桑堤雅各布保持距离。
「派普……」
「不要那样叫我!我是派瑞斯!」
狠瞪桑堤雅各布一眼,派瑞斯非常介意那个小名、昵称,总觉得被这样叫唤,他在桑堤雅各布眼中永远只是个长不大的小孩,而不是一个能跟他平起平坐的男人。
「别那么计较嘛!派普听起来多可爱。」嘟着嘴咕哝、咕哝,嬉皮笑脸的桑堤雅各布让他的宝贝老弟好气又好笑,不自觉又靠近了许多。
「我不懂了,关小姐指名你保护她,这我可以理解,毕竟你是警察……呃!前警察,未来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但是为什么连我也要跟着一块儿去?我还有两份报告、期中考需要准备……」
「一起去不好吗?你不是一直想去渡假?这样正好啊!」
「桑堤」
虽然确实不想跟桑堤雅各布分开太久,但是个性严谨、老实的派瑞斯,觉得公器私用实在有些过份,尤其他这个毫无相关的人,旅费也全由关婴小姐支出,更是占尽便宜,派瑞斯总觉得心虚。
「我指名桑堤雅各布保护,不是因为他是警察,而是因为他是桑堤雅各布。威勒。」大队保镳簇拥,关婴神清气爽的走近威勒兄弟俩,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其实是大都会博物馆爆炸案的嫌犯。
「关小姐。」尴尬的东张西望,桑堤雅各布始终认为她的排场太过夸张,担心别人不知道她这个标靶站在这里?还是她有另一层涵义?这么高调张扬,难道,是为了让人针对她?
「我指名桑堤雅各布,是因为在我们的组织中,有个古老传说,会有位闪耀着金光的英雄,协助、保护我完成所有任务。所以,当我在大都会博物馆看见你们兄弟俩时,我就认定了你们是我的英雄!闪耀着金色光芒的英雄。」
外貌看起来时尚、理智的关婴,出人意料的迷信,像这种呈无科学根据的东西,她却煞有其事的认真看待。
金发随着光线闪耀着,桑堤雅各布及派瑞斯互望一眼,按照关婴的标准,凡是金发的男人都算符合她的条件,不一定是他们兄弟俩。不过,桑堤雅各布倒是欣赏着关婴那,种东方女性特有的神秘感,如果让他挑选,他也会选择派瑞斯当他的英雄。亮金色的、头发、海天蓝的瞳孔,派瑞斯真的是无时不刻散发着耀眼光芒。
另一头,信仰科学的派瑞斯,却十分不能苟同关婴的说法,在他眼中看来,桑堤雅各布之所以耀眼、迷人,并不是因为他金发、蓝眼的帅气外表,他亲爱的老哥最吸引人的地方,是他的认真。
「那……现在要做些什么?……突然失去了警察身份,桑堤雅各布有些无所适从,况且整个事件透露着诡异,他根本无从下手。
「我得去找几个老友帮忙。」翻了翻笔记本,关婴难得露出不大肯定的神情,终于有一件事情是她无法完全掌控的。
「帮忙?这种事还有人能帮得上忙?」愕然的异口同声,威勒兄弟俩面面相觑,突然觉得他们似乎碰触了什么不得了的世界。
「当然!除了古老的组织之外,还有古老的家族,这个世界之所以能运转得如此顺畅,你以为是谁在背后支撑?」
「那好,我连络、连络老威勒的朋友,请他帮忙替我们兄弟俩找落脚之地。」
「我可以为你们安排……」
「不了!我不习惯奢华风!」
「我可以替你订次一级或者再次一级的饭店。」
「谢谢你喔……」
捉着麦克风,样貌斯文、学者气息浓厚的吴进,认真讲解着某个古墓的历史,投影片不断播放着拍摄的实景,让修习这堂人类学的学生们觉得既有趣又获益良多。
「吴老师,你下一次打算去挖掘哪个墓穴?」下课钟响,学生们舍不得离去的围着吴进,你;口、我一句的急问,充份显示了这名教师的好人缘。
「不了、不了……」为难的傻笑着,吴进腼腆、害羞的反应,让学生们更加不愿轻易的放过他。
吴进在他们心目中,算是另类的青年才俊,家财万贯的努力实现自己的梦想,专心一致的研究着古籍,一直都有些古怪、内向,这样一个男子,最后竟然还能抱得美,人归,娶了一名充满神秘气息的漂亮老婆。
「哈哈!新婚呀!舍不得离开师母!」取笑着吴进,学生们开始起哄着,希望能见见他们传说中神秘又漂亮的师母。
「没啦……小琳比我更忙的。」甜蜜的笑了起来,一提起自己追求了好多年才打动对方的殷琳,吴进就有说不出的喜悦,那是他见过最差丽的女性,知性又独立,能娶到她是他三生有幸。
正当学生们仍在『纠缠』吴进,熟悉的手机铃声响起,一般面言,除了家人以外,只有同是考古的学者才会和吴进连络,连忙的接听,却是十分陌生的嗓音。
「呃,请问是吴进老师吗?」电话那头是一口生涩的中文,虽然字正腔圆,但缓慢的速度以及过份刻意的咬字,充份显示了使用者并不熟悉这种语言。
「是的,我是。请问你是?」茫然的反问,吴进认得的人不少,可是拥有这支电话号码的人不多。
『我是老威勒的儿子,大威勒!桑堤雅各布·威勒!这支号码是老威勒给我的,他说如果有事,可以连络你,请你帮忙。』礼貌的回答着,桑堤雅各布说了一口标准的中文,虽然速度缓慢了些、咬字刻意了一点,但仍能让派瑞斯崇拜万分的望着他。
「喔!桑堤?老威勒时常提起你,他非常骄傲的儿子,你弟弟小威勒还好吗?」礼尚往来,吴进反而用着流利的英语与他应答。
他和提姆·威勒在考古学界时有合作,他对那名略带固执但学养极高的教授十分敬佩,在老威勒与他前妻复合、一家重众时,吴进真心的替他感到快乐。
『派瑞斯就在我身旁,他很好,谢谢你的关心。』
「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遇上麻烦了吗?老威勒呢?」
『不是什么大事,我跟派普需要一个落脚处』
简短的说明着,桑堤雅各布隐去了关于『天经地义』、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等等的事情。
听着桑堤雅各布略有隐瞒的请求,吴进一点都不以为意,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想分享的事情,吴进并不是个追根究底的人,相反的,他很开心有机会照顾自己好友的两个儿子,大方邀请着他们到自家暂住。
他相信殷琳一定会欢迎他们,威勒兄弟说不定会跟她的小侄子结成朋友,毕竟是年纪相仿的年轻人,一定会有共通的话题。
「别到外头住了!到我家来吧上让我有机会尽一尽地主之谊。」
电话那头,派瑞斯为难的看了看桑堤雅各布,那个金发、蓝眼的帅气男子,竟然死灰复燃的又是那副痞子德性,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戏弄那些年轻、漂亮的空服员,逗得她们咯咯、咯咯笑个不停,丝毫不理会周遭的同性纷纷投过来又羡慕、又嫉妒的眼神。
「你哥哥的女人缘很好呀!」眯着眼微微一笑,关婴等着她的人手前来接机,一
「大家都很喜欢桑堤。」分不出是与有荣焉还是吃醋,派瑞斯音量逐渐转小,他下大区得面对女性,尤其像关婴这样强势又独立的人。
「你们已经安排好住处了?真的不需要我帮忙?」扬了扬细眉,关婴瞧见她那票阵仗夸张的保镳们前来接机了。其中随行的秘书二话不说,将一迭待处理的文件塞进地手中,即使是不可言说的神秘组织,还是脱不离开金钱,提及金钱,那就是分秒必争的战争。
「是的,已经安排好了!我父亲的朋友愿意让我们去借住一阵子。」诚实的回答着,虽然派瑞斯总觉得去打扰别人不大方便,可是不同的文化、不同的风俗人情,桑堤雅各布再三告诫,这是东方人表现热情、友善的方式,不可以拒绝。
「那好,这是连络用的电话,等我和那些朋友们商量好后,再通知你们。」递了支卫星电话给派瑞斯,关婴领着她那队人数夸张的保镳们嚣张的离开机场。
「你们相处得很好啊!看来你医治好活人恐惧症了嘛!」低沉的笑声传来,桑堤雅各布玩眨眨眼。
他虽然和那群漂亮的空服员调笑着,可是他绝大多数的精神仍然摆在派瑞斯身上,瞧见他不再僵硬、自然的应答着,桑堤雅各布有种感动得想飙泪的冲动,他看见小狮子的成长啊!
「这样好吗?」绷紧俊脸,派瑞斯始终摆脱不了那种为难的神情,无缘无故的被牵扯进这个事件中,不安是肯定的。
「哪件事不妥当?你是说去吴进老师家赠饭还是放任关婴离开?」
「都有。」
「第一,别看吴进老师是人类学教授,按照老威勒形容,他非常、非常有钱,所以不必担心吃垮他,如果歪讥他招待,他还觉得你不重视他喔!入境要随俗……」
那关小姐呢?她是爆炸案嫌犯吧?这样大大方方离开,真的不要紧?」
「她能大大方方的出境、入境,就证明这个事件已经不能用常理判断了,既来之则安之!」
搔了搔派瑞斯半长不短的亮金色头发,桑堤雅各布温柔的笑了笑,开心的招了部出租车,在接到下一步的命令前,他要好好享受这个莫名其妙的气『假期』。
看了看门牌,确认无误后按下门铃,高壮的保镳板着一张神憎鬼厌的面孔,尽责的替关婴交涉,像这种事情,不该劳烦关婴小姐亲自动手。
拉开门,屋内更加高壮的身影,让保镳下意识的退了好几步,拥有深邃五官、高挺鼻梁的鹅,更加面色不善的瞪着屋外那些人,殷老师的道术非常高深,前来找麻烦的、寻求帮助的多不胜数,他不是每个人都有空应付。
「挡在门口干嘛?」
甜润的嗓音伴随着不客气的语调,鹅身后钻出一名穿着制服的高中女孩,她赶着去约会,谁胆敢阻拦,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请问,殷卫先生在吗?」看了看那名高中女孩,关婴相信她是殷家的一份子,精致、漂亮的像个假人似的五官,百分之百掩饰不了的可怕遗传。
「阿公?死掉好多年了!现在不知道去哪云游。」前言不对后语、状似随口胡认,那位高中女孩显然觉得自己的答案很有趣,自以为好玩的呵呵笑着。这样啊?那请问,现在是谁当家做主?」「老头!不过他去电视台接何同学下班!有事你晚点再来!」「谢谢,请问……你是?」「殷遇!遇人不淑的遇!」
太平洋会议室内,女性工作人员欣喜的贴起禁烟标志,吸了这么多年的二手烟,终于可以明正言顺的反击了,至于那些如丧考妣的男性工作人员,烟枪了这么多年,没想到『临老』才发觉自己没人权,悲惨的是,还不会有人同情。
低头批改着文件,升官成为总制作之后,那位娃娃脸的暴君何弼学,日子更加的繁忙,大大小小的事情全都要经过他,搞得他都没什么时间可以实际参与制作自己喜爱的灵异节目了。
一阵莫名的骚动,何弼学连头都懒得抬起,用膝盖想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除了他们那位帅得天怒人怨的超级天师殷坚之外,谁还能让那些见惯俊男美女们的电视台工作人员失控的尖叫。
「坚哥,再等一下,我马上好!」胡乱的批写着公文,何弼学发觉自己一点都不适合当高阶主管,光是这些待处理的公文、会议,就快消磨掉他所有的热情,唯一的好处就是薪水比起从前高了不少。
「你忙。」
已经和电视台上上下下的人混得极熟,殷坚趁空档替自己安排了几个生意,像这额大型、长条状的建筑物,土地的取得多半都是坟场、乱葬岗或者刑场等等,肯定阴气匝重,很容易众集r脏东西』,定时来这里r清扫』一番,是殷坚的例行工作。
「坚哥……你身上怎么会有鱼腥味?你刚刚去捉水鬼吗?」抬起头来东嗅西嗅,何弼学确定了气味来自殷坚身上,这更让他觉得不可思议,以那个家伙严重洁癖的毛病,怎么能够忍受身上有鱼腥味?
「不是,刚刚去渔市买海鲜……!」
「下——我不听、我不听——!」
夸张的捂着耳朵猛摇头,何弼学琼瑶式的吼叫法,引来其余工作人员的注意,殷坚尴尬的狠刮他后脑袋一记,他们感情好归好,太丢脸他还是会翻脸不认人的。
「你在做什么?」
凶狠的瞪了何弼学一眼,殷坚怀疑着自己哪根神经不对了,居然会喜欢上这个不管个性、还是人生际遇全都戏剧化的不得了的笨蛋。
「坚哥……不要用那张帅脸,那么稀松平常的,说着那些柴米油盐的话!」
「那尔下要吃!」
「不要这样啦——手艺那么好,不给吃很残忍啊——!」
眨了眨不成比例的大眼睛,何弼学太了解殷坚的罩门,这个家伙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对可爱小动物没辄,他这辈子是休想医好这个毛病了。
果不其然,殷坚高举双手投降,明知道何弼学是一肚子诡计的混蛋,偏偏还是败在那张可怜小狗模样的攻击下。
「怎么那么好?特地去买海产,有什么事要庆祝吗?我生日没到、你生日已经过了,豆芽菜……没有生日,难道是卫官?」
一拜托……谁要替那老头子庆生啊?是寿诞还是冥诞?」
「那干嘛突然想买海产?不都是阿鹅在煮饭了?」
「把我的护身式神拿来当帮佣使唤,何同学你也算厉害了!」
「喂!明明是你嫌做家事很烦,所以拿来这样用的,又不是我……快说啦!干嘛这么好突然想下厨?」
咕咕哝哝的追问,何弼学发觉自己似乎有老化的倾向,跟殷坚常常这样天南地北的瞎扯,然后完全忘了正事,活像两个啰嗦的老头,他不想要这样啊!明明就是青年才俊,怎么去阴问游历了一趟后,整个人像多活了好几辈子,有事没事就回忆当年,动不动就老生常谈。
「小姑丈说要招待朋友的儿子,两个外国人!请我准备一些风味餐。」
「等等……吴进要招待朋友的儿子,关我们什么事?住我们的、吃我们的?」
「是。」
忍不住的蹦了起来,何弼学掐了掐殷坚的脸颊,这是他那个什么都吃,就是不吃亏的另一半?殷坚被鬼上身了吗?
「你是谁?你把殷坚怎么了?」情急之下,捉着预藏在抽屉中的金钱剑指着殷坚,何弼学危险的眯起眼睛。
「你白痴啊?有哪只鬼不想活了,敢上我身?二呈不客气的大吼一声,抢走金钱剑,殷坚用力的戳着何弼学脑袋,就这点战力,还敢秀出来丢人现眼。
「鬼当然不是活的……」
「不要捉我语病!」
「你是很反常麻!」
「吴进怎么说也是小姑丈,他那么有诚意的拜托了,我怎么好意思拒绝?况且,让小姑姑下厨招待,你是想毒死他们还是毒哑他们?」
「说的也是,不过嘛……小姑丈给了你什么好处?」
「秘密!」
捉起简易地图,桑堤雅各布真的当起观光客来,关婴还没有连络他们,和吴进约定的时间没到,所以这名前纽约警察的金发青年,打算利用这段空档,带着宝贝老弟好好逛一逛。
「既然要去打扰别人,我们是不是该买些礼物?」个性拘谨的派瑞斯,微拧着俊眉提议。
「在这里买?这是吴进的地盘耶!有什么东西是他缺少的?」
「说的也是……水果呢?我听奥尼尔说的,这里的水果很美味。」
「派普,是你想吃吧?」
扬了扬眉盯着自己最亲爱、最宝贝的弟弟,桑堤雅各布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而那名亮金色头发的斯文青年,先是尴尬的笑了笑,随后被感染似的也笑了开来,威勒兄弟俩好玩的研究着地图,找着离他们最近的生鲜超市。
顽童似的,在超市中玩着购物车追逐战,威勒兄弟俩仗着过人的外貌,虽然引入注目,却没人上前制止,只是在二芳偷偷欣赏他们嬉闹。
就在此时,桑堤雅各布突然觉得危险欺近,反射性的捉着派瑞斯往侧边扑倒,惊险又及时的避过一道青蓝色的光芒,这道光芒直接射向离威勒兄弟最近的一名妇人,还没来得及惊叫,她就变成白骨,再变成一团烟尘消失不见。
「啊啊!啊啊啊啊——!」
目睹了整个过程,超市内的顾客开始惊慌失措的尖叫、逃窜,桑堤雅各布捉紧派瑞斯,拉着他伏低身体,不断的往出口方向接近。
「派瑞斯,快走!尽量待在人多的地方!」眼角余光扫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桑堤雅各布交代完后立刻扑向一名假警察,这些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有变装癖吗?怎么那么爱假扮警察,偏偏技术拙劣的令人鼻酸。
「桑堤!」
瞧见桑堤雅各布和一名陌生男子扭打,抢夺着一柄似枪非枪的武器,派瑞斯哪可能自己逃走,连忙退回桑堤雅各布身旁想帮忙。
「按住他、按住他!」
伸腿绊倒了那个假警察,桑堤雅各布想也不想的扑上,这些外星访客似乎不大懂得肉搏战,三两下就让桑堤雅各布制伏,只不过在气力上似乎又占有一些优势,以不可思议的角度拱起背脊,一记挺腰,甩脱威勒兄弟俩。
「不要跑——!」不明白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是怎么找到自己,桑堤雅各布只觉得不该连累其它人,尤其见识到他那柄『气枪』的威力,一定要尽快的制伏他,否则一定会有更多无辜的人受害。
体力、耐力明显优于地球人,那名假警察轻松的越过逃命中的顾客,在超市内东奔西闯,追逐了大半圈,意外的跑到海产区。
引起了这么大骚动,超市内的顾客理所当然的往外逃窜,可是水产箱前站了两名高瘦的年轻人,旁若无人似的,评论着哪只龙虾的面相比较好,怎么吃它才会发财。
「危险!危险——快逃——!」追着假警察冲进海产区,桑堤雅各布及派瑞斯两人情急的疯狂叫喊,只希望那两个无辜的年轻人能及时逃开。
接下来发生的情形,仿佛恐怖片中的慢动作播映一样,就瞧见那名假警察朝着其中一名年轻人奋力扑去,跟着勒紧他颈子,那柄似枪非枪的武器,毫无意外的抵在他的太阳穴旁。
「咕叽——达哩叭嗒嗒啊呐啊呐叽叽哩呜哩呜!」用着那柄r枪』戳了戳挟持的人质,假警察凶恶的叫喊。
「啊咧……这是啥鬼?他在念什么?」另一名年轻人,张了一双不成比例的大眼睛,茫然、不解的搔了搔乱发。
「陕定!他很危险,我来处理……」情急之下吐出一长串英文,桑堤雅各布甩了甩脑袋,像切换频道似的再用中文复述一遍。
那名浑身上下透露着稚气的年轻男子,瞪大了已经很大的双眼,像看怪物似的瞪着桑堤雅各布,没有什么比看见一个金发、蓝眼的洋鬼子,张口说出字正腔圆的中文更可怕的事情了。
「让桑堤雅各布来处理,这里很危险。」忍不住的帮腔,派瑞斯动手拉着那名圆圆脸还带有酒窝的高瘦男子。
「我知道这里很危险……我了解、我了解!千万要冷静!」
看了看那个遭到挟持,如今已面色铁青的俊秀男子,长相稚气的那一位,甩脱派瑞斯的拉扯冲上前去。桑堤雅各布误以为他想去救人,连忙跟上前去,却讶然的愣在一旁,他劝的不是那个假警察,他劝的是那位一脸寒霜的人质。
只见气人质』掏出黄符纸、自动燃烧、随手一撂,所有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流畅的仿佛套过无数次招般的无懈可击。
「天打雷劈?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看清楚符纸上写的咒语,何弼学急忙的扑向威勒兄弟,将他们按倒在地惊醒躲过下一瞬间不知从哪冒出来的雷击。
毁坚冶着一张俊脸,神情自若的任由那名伪装警察在他身后变成焦炭,叽哩咕噜的完全不仅他在说什么,居然敢要挟他?百分之百是坏人,直接劈成焦炭不必客气!
「好厉害……完全焦掉了……」啧啧有声的爬起,何弼学见过不少不长眼的妖怪让般坚狠狠的教训,这还是同一次看见劈得这么焦的,不晓得原形是啥?
「刚刚……那记落雷是怎么回事?」愕然的瞪着殷坚,桑堤雅各布不知该不该以现行犯的名义逮捕对方?这算什么?自卫杀人吗?他突然很庆幸自己现在没有警察的身份,更不是待在纽约。
「落雷啊!很平常的,天有不测风云嘛!」呵呵笑着试图蒙混过去,何弼学赠到殷坚身旁。
殷坚认真研究着挟持他的『人』,真实面貌到底生成什么样,要让他查清楚是哪个妖怪这么大胆,他要去抄掉对方的老巢!是的,他就是这么小心眼又爱迁怒!
扯了扯桑堤雅各布的衣袖,就算人际关系再不良,派瑞斯也看得出来,眼前那两个年轻人绝非泛泛之辈,让人挟持了都能面不改色,转头就降记落雷将对方劈成焦炭,现在还很好奇的东戳戳、西捏捏,他担心关于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典『天经地义』的秘密会被捅破。
动作稍微用力了一些,何弼学意外的撕下一大块焦炭,露出底下水日明状的骨骸,威勒兄弟俩心底警铃大响,发现了外星访客的真面目,要引起大骚动了。
「靠!这太有卖点了!」
「这应该很值钱。」
出乎威勒兄弟俩的意料之外,何弼学及殷坚两人惊讶是惊讶,但是方向似乎不太对……

第四章
这就是传说中的巧合,桑堤雅各布、派瑞斯以及殷坚、何弼学四人,手机竟然离奇的同时响起,四人互望一眼后各自接听。
因为课程安排的问题,吴进无法亲自去接他好友的儿子们,所以特地连络殷坚,麻烦他代为招待他们。
殷遇不耐烦的拨打电话,殷坚的手机通话中,自然就找了何弼学,简单的报告着家里冒出个奇奇怪怪的女人。
关婴则一时间无法和那些能人异士碰面,但她不死心,决定用诚意打动对方,通知桑堤雅各布,要威勒兄弟俩到老师家那里和她会合。
最后是远在纽约的奥尼尔,惊慌失措的通知派瑞斯,他们解剖的那具外星访客的尸体不见了!
同时挂上电话,殷坚与何弼学交流信息,桑堤雅各布和派瑞斯互换讯息。四个人站得不近不远,彼此的对话即使不想偷听都会钻入耳朵里,所以那几个关键词特别引入注意,四人默契十足的互看好几眼。
「吴进……?」扬了扬俊眉,桑堤雅各布试探性的询问。
「我的小姑丈。」多少猜中眼前那对金发青年的身份,殷坚不得不感叹世界真他妈的小。
「昕以你是要招呼我们的人?」即使不大懂得那个优美但艰涩的语言,派瑞斯还是能从其它人的反应中猜出答案,分不清自己应该惊讶还是惊吓?
「那……那个要找坚哥的关小姐和你是什么关系?」眨了眨眼,何弼学脑海中浮现另一个姓关的先生。
曾经为了电视节目,何弼学想去采访关先生的神秘『医疗中心』,可惜最后谈不拢并没有成行,从那时开始,何弼学总觉得姓关的人都好厉害、好神秘,这位关小姐应该也很了下起。
「扼……她算是我……老板?」尴尬的笑了笑,桑堤雅各布瞧了瞧殷坚,这就是关婴口中很厉害的人物?他还以为是个老头,没想到会是个帅气度和自己不相上下的年轻人。
「好……好一个……巧合啊?」东看看、西瞧瞧,老早就习惯了大风大浪的何弼学,这一回也有点适应不良。
「重点是……这个是啥?」踢了踢倒在地上的焦炭,跌下大量的碳化『皮肤』,露出水晶状的骨骸,殷坚有种冲动想捡拾回去,这一看就好值钱呀!
「如果你是关小姐口中的那位『高人』,那就不必隐瞒你了,这家伙是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为了争夺地球的所有权,从纽约一路闹到这里。」
也跟着补上几脚,桑堤雅各布猜想自己应该会欣赏眼前那个颇有品味的男子,尤其他对于被挟持的反应,真是让桑堤雅各布直想大呼痛快。
「啥米?」眨了眨眼,老早就翻出DV偷拍着,何弼学的人生际遇再度添上另一笔传奇,靠……这回连外星人都出来了?他还有什么没撞过?不就是从奇幻文学变科幻麻!赫下倒他的。
「扼……我……我们是不是应该尽快离开这里?还有,奥尼尔说了,纽约那具尸体失踪了,该不会就是我们眼前的这一副吧?我们……该不该把『它』也一起带走?这种事,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吧?」
四人当中最接近正常人的派瑞斯,微微拧起俊眉为难的说着,另外三人大概聊得兴起,丝毫没注意到开始有人向他们这边聚集。毕竟,站了四名身高超过一八○,各有各特色的帅哥,很难不引起骚动的。
「下隗是派普,总是那么聪明、冷静!他是我老弟,派瑞斯!我叫桑堤雅各布,桑堤雅各布。威勒!」
「殷坚!」
「何弼学!」
愕然的看着何弼学快速、利落的将那些水晶骨骸擦拭干净,然后想都不想的拆闭塞进包包里,桑堤雅各布与派瑞斯愣愣的互看一眼,那名长相稚气的年轻人,一连串乱作似乎不太正派呀!只不过他做起来既合理、又正派,丝毫没有违和感。
「气坚哥,监视器。」瞄了瞄头顶的监视器,何弼学不能确定,以那个角度,是下是能将这里的过程全都拍摄下来,不过保险一些还是好的,就像派瑞斯忧虑的事情一样,有个外星人在超市中走来走去还杀人,很难不引起整个社会恐慌的。
「我只能让它消磁约十分钟,再久就无能为力了。」耸了耸肩,殷坚手捏奇怪的指诀,口中念念有词,随后再烧一张符纸,大功告成。
「接下来呢?直接回家?」背起那个沉甸甸的包包,何弼学掩不住兴奋的急问,就像一个刚得到新玩具的顽童般,迫不及待的就想好好玩乐一番,没想到竟然在他出现职业倦怠时,让他找着了新鲜感,这是不是意味着他该动手制作一个关于外星访客的节目?老天给的暗示太明显了,不能辜负他老人家。
「嗯,反正所有人或多或少都有关联性,干脆到我们家集合算了。」无奈的点了点头,殷坚虽然不太想出借自己房子,这样最后还得收拾,可是吴进那里不适合,偶而还是会有学生出出入人,还是回家最保险,能在殷家出出入人的肯定不是正常人。
「就这样?我们就这样走了?」总觉得有些不妥当,桑堤雅各布提出疑问。在超市内大闹一场,多少无辜民众受伤?甚至还有人死亡?完全消失掉了,应该是死亡了吧?而他们就这样像个没事人般一走了之?
虽然不知是真是假,不过那位叫殷坚的男子破坏监视器是真的,这属于犯罪行为呀!为什么他们能一脸无辜的离开?
一头雾水、一脸茫然的回望着桑堤雅各布,不论是殷坚还是何弼学,虽然拯救过阳间好几回,但是他们全都不属于执法人员,压根就没有这些观念,尤其接触的事情大多数都是不能说的秘密,更是习惯性的掩盖事实真相,像桑堤雅各布这样金光闪闪的充满正义感,在他们眼中看来是极为不可思议的。
「难道要报警?应该已经有人报警了吧?」搔了搔头,何弼学望着殷坚寻求解答,他究竟该不该拨打电话报警?似乎是多此一举的事情,他不相信警察会接手侦办关于外星人的案子。
「桑堤,这件事还是愈少人知道愈好,你前后和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交过两次手,非常明白他们的能耐,如果警方介入,只是多几个无辜的人受伤或死亡。」深思熟虑了一会儿,派瑞斯虽然不像殷坚、何弼学那样,直接无视警方,但他也认为尽快离开才是上策。
这下是普通人类能应付的事情,不然就不会千里迢迢从纽约飞到这里,看来真的得倚仗殷坚那些神秘、不可思议的力量才能解决这个事件。宝贝老弟口了,桑堤雅各布一向都非常重视派瑞斯的意见,不再坚持的跟着离开,从坐上车那一瞬间开始,威勒兄弟同时感觉,他们进入一个无法想象的世界了。
好奇的注视着那名身高超过一九。的冷俊男子,关婴见过不少人,凶恶的、深沉的、暴力的、阴险的,可是很少有人能让她产生兴趣。那名被唤做鹅的男子。很安静、很认真的处理着这个家中大大小小的琐事,明快、果断的充伤显示出他的才能,只安身于管家、帮佣的工作,真的太委屈他了。不过见多广的关婴也很明白,不论她提出什么条件,那个冷俊男子不会离开这个家,她在他眼中读到『爱』。
「小遇?遇仔?是哪个混蛋急着叫我回来?」
碰的一声,门锁还没来得及转开,大门就像被炸药炸过似的掀开。一名全身黑夹、鬼里鬼气的女子蹬着高跟鞋闯了进来,而一直安静待在厨房的鹅,很习惯的拎着工具箱去修理门锁,一切都显得那么合理、那么自然。
「你是什么人?」挑了挑细眉,殷琳双腿一跨,居高临下、毫不客气的质问关婴。她让人十万火急的叫回家来,结果一屋子的人全跑光,就留下一个陌生女人端坐在客厅,回头她要好好教训、教训小侄子,这就是所谓的尊敬长辈吗?
「我叫关婴,是来拜访殷老师,有些事情想请他帮忙。」自信的微笑着,愈是厉害的人物愈古怪,这是千古不变的法则,关婴一点也不介意殷琳的不礼貌及坏脾气。
「找小侄子?就是你让小遇那个丫头,十万火急的把我找回来?你威胁她啦?」又一次的挑挑眉,殷琳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关婴,很普通、很平凡的一名弱女子,这都能把豆芽菜那个不中用的小鬼吓个半死?殷遇是在装淑女还是装弱小呀?在这个家庭生长,有什么风浪没见过,用得着大惊小怪?
「可能是刚刚保镳太凶恶了,吓坏那个小女孩了。」轻声的笑着,提起殷遇,关婴也觉得那名高中女孩很特别、很可爱,她露出的害怕、惊吓的表情,百分之百是硬装出来的。
关婴很懂得相人术,否则她不会大力游说东区的老大多米尼克。陈硬是插手西区的地盘之争,最后让她坐收渔翁之利。
短短几秒钟的相处,关婴注意到,殷遇虽然以夸张的惊叫声拨打求救电话,可是,那位高中女孩的瞳孔自始至终都不曾收缩过,呼吸平顺的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她只是刻意在关婴面前扮演着普通女孩,愈是如此,关婴愈觉得自己来对地方,殷家果真卧虎藏龙,要解决『天经地义』的事件,非请他们出手不可。
「吓坏小遇啊……」冷笑的连哼数声,殷琳哪会不知道那个小丫头心底在盘算什么,她只是急着要出门玩,临时又找不到她那两个不负责任、十天有八天在外头逗留的老爸,所以抬出她这位小姑婆应急。
这世上能够吓到昱芽菜的只有两件事,一个就是零用金被没收,另一个就是她的两个老爸挂了,结果遗产的继承人不是她!
「说吧!什么事?很要紧的话我先帮你处理好了,小侄子估计一时半刻回不来,他要招呼朋友,正在忙!生气一拍大腿,殷琳将生意包揽过来,反正他们姑侄俩一直都这么不分彼此,有事就互相支持、互相帮忙,总之有钱大家赚!
「嗯……请问你是?」
虽然很佩服、也很肯定眼前的黑衣女子气势过人,不过关婴仍然坚守原则,整个事件都不该牵连到无辜民众,就算殷琳是她要找的老师的亲姑姑,关婴依旧有理由相信,对方其实不适宜参与。
「如果你是怀疑我的能力,大可不必!小侄子的道术是我教的。」
「请问……你口中的小侄子,是殷卫殷老师?」
有些讶然的瞪着殷琳,关婴没料到殷卫会这么年轻,因为眼前的女子看起来岁数并不太大,她一直以为能被玄学界极力推崇的殷卫,会是个仙风道骨的老人,看来一山还有一山高,她真的小看这个家族了。
「不!卫官是我大哥,他已经死掉好多年了,现在不知道云游到哪里去?可有小芸陪着,可能根本不在三界五行内,所以除非他自己出现,否则别想找到他,殷家现在当家做主的是殷坚,也就是我的小侄子。」
每回提起殷卫,鬼气森森的殷琳就会展露难得天真、甜蜜的笑脸,在她心目中,除了吴进之外,就属殷卫是她最重要的人了。
有些理解困难,死了好多年?云游?自己出现?关婴第一个念头就是闹鬼,不过看这特别的一家人,她深信是自己理解错误,而不是他们表达有问题。
「原来是殷女士……」
「请叫我吴太太,我结婚了!」刻意的纠正,殷琳又像热恋中的小女人般呵呵笑着,关婴也替她感到开心的陪着微笑。从殷琳的神情、笑声中不难得知,她现在过得很幸福、很快乐,非常喜爱『吴太太』这个新身份。
正当关婴打算向殷琳详细解释来龙去脉时,门锁『咯』的一声被转开,殷坚等人鱼贯而入,瞧见那对金发、蓝眼的威勒兄弟,殷琳是目不转睛,而关婴则是略显惊讶,她是要他们兄弟俩到这里会合,没想到居然这么巧,跟殷坚等人一起回来?
「你们……认识?」指了指殷坚及何弼学,关婴很快就猜出他们的身份,从殷琳的反应、酷似殷遇的五官,这两个高瘦男子肯定和殷家有关。
「你不会相信这种巧合的……」摇了摇头,桑堤雅各布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反倒是一向冷静的派瑞斯,条理分明的将相遇的过程简述一遍。
不管是超市的混乱,还是吴进的邀约,派瑞斯都能平铺直叙说得毫无娱乐性,一向最爱热闹也最有反应的何弼学,忍不住狂摇头,这家伙死板的太过头了呀!完全浪费了他的好样貌。
「什么?你们就是吴进要招待的客人?」十分感兴趣的上上下下打量着威勒兄弟,殷琳觉得很好奇,她家吴进怎么会认识这种金光闪闪的朋友?
像要把人家祖宗十八代全挖出来似的,殷琳再三询问,得知那两人有个巨星级的漂亮母亲,当场脸色立变,疑神疑鬼的担心她家吴进是不是见过对方,还得派瑞斯再三保证,和吴进相熟的是他们的父亲,同是考古学者的提姆·威勒。
「殷坚……就是要招待你们兄弟俩的朋友?」觉得不可思议,关婴温柔的笑了起来,因为这个缘故,她更深信威勒兄弟俩会是她的英雄,冥冥之中所有事情都走到一块儿,这一次,地球肯定能避过这场浩劫。
「好了我完全弄胡涂了,有人可以解释一下吗?」招了招手,殷琳十分不满的咕哝,就连何弼学都表现出了如指掌的模样,她讨厌被蒙在鼓里,再不解释清楚,别怪地翱睑下认人。
认真、尽责的翻炒着那盘泰国虾,鹅有意无意的瞄了瞄墙上的时钟,算算时间,他的宝贝少爷也该回家了。
因为出生在这个家庭中,殷坚不想给他们姐弟俩压力,何弼学则是信奉天生天养主义,他忧心殷遇是不是误会家中的人都不关心他们。事实上,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在意,鹅也会时时刻刻将他摆在心上,如果他有心的话。
客厅中,关婴等人及殷琳分坐两头,殷坚及何弼学则习惯性的一人霸着单人沙发、另一个硬是挤在扶手上。全都一脸严肃的讨论着其实蛮娱乐性的话题,至少,何弼学始终无法认真看待,并不是不相信有外星访客的存在,而是……他们怎么那么容易被打败啊?
「你说那个米埃什么的……」很想投入这个话题中,但是殷琳发觉她似乎老了,完全跟不上节奏,为什么这个世界会这么抢手?突然连外星人都来分一杯羹?就没一天安稳日子可过。
「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连忙接口,殷坚面无表情、神色自若的回答,但是桑堤雅各布发誓,他听见那个男人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疯狂笑声。
「他们拥有地球的所有权?是哪个白痴签的约?」总算有些明白事情始末,殷琳第一个想的是揪出罪魁祸首,这么蠢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不拖出来鞭一鞭尸怎么符合她的做人原则?就算已经投胎轮回过好几世,她一样要将对方抄出来!
「就是不知道啊!如果知道的话,我早就先海扁他了!」奋力的挥了两拳以示决心,正义感十足的桑堤雅各布,自然无法忍受,有人为了自己的利益,而出卖整个地球的未来。
「现在不是争论这个的时候,我们应该怎么把另一份『合约』弄到手?关小姐已成功炸毁了属于地球的『天经地义』,那另一份呢?」个性偏向冷静、理智的派瑞斯,虽然稍嫌内向了些,但仍旧鼓足勇气参与讨论。
既然跟着来了,他就不能只让桑堤雅各布一人忙着,他极力想证明自己也有保护对方、保护这个世界的能力,仿佛唯有这样,他才能配得上桑堤雅各布这个优秀的男人。
「多亏了大威勒,他杀了前来交涉的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忍不住赞扬桑堤雅各布一声,关婴对于他的行动力、战斗力非常推崇,能单独面对武器明显优于地球人的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还能全身而退,桑堤雅各布真的是她的英雄。
「那是意外!我没杀他!」连忙替自己辩解,桑堤雅各布不想被误会,他是奉公守法的好警察,绝不会滥用私刑……应该吧?
「多亏桑堤雅各布意外的杀死他,所以米埃多利奈……」
「行了!不要用全名了!烦!」
「好的,多亏桑堤雅各布意外的杀死他,所以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至今还不知道我们毁约了。」个性显然有某种程度的偏执,关婴从来都是无视旁人的意见,执意要以全名称呼那些外星访客。
不耐烦的殷琳想翻脸,她一点都不想跟外星人扯上关系,倒是殷坚拉了她一把,制止那个鬼气森森的女人发飙,事情有轻重缓急,地球的所有权落到别个星球的人手里,对谁都有害无利,即使没有任何好处,他们殷家还是得为这个世界尽一份力,这是他们的天职。
「你们干掉他一个人,难道其它的米星人不会知道吗?就他一个人来地球谈判呀?」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何弼学一脸勤奋、好学的举手问着。
这些外星访客不仅战斗力不大行,让殷坚一记落雷就劈得外焦里也焦,看来连脑子也不太灵光,如果他们也有脑子的话。单枪匹马的跑到敌境宣布所有权,这不是找死吗?
「也许会知道吧?只不过他们的时间单位可能和我们不一样,经过了三百万年才到地球来交涉,说不定得过另一个三百年才会发现前来交涉的那个家伙死掉了!」哈哈两声,想通了这一点,桑堤雅各布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他们其实根本用不着紧张嘛!
「这只是猜测,我们不能这么肯定,所以还是尽早销毁掉他们手里的那份合约,对我们而言才是最明智、最保险的结果。」不怎么同意的摇了摇头,关婴办事不是零就是一百,没有中间值。
「米星人真够单纯的,居然还按照合约来?相比之下,想反悔的人类好好诈。」个性单纯、正直的派瑞斯,意外的同情起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只不过这份同情也仅仅维持了几秒而已,毕竟,他也只是个单纯但好诈的地球人。

第五章
正当这几个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却莫名其妙凑在一起的人,煞有其事的讨论着该怎么找到另一份合约时,原本在厨房里忙着的惊,嗖的一声闪到门边,二话不说的拉开大门。
一个和白天那位可爱女孩拥有相同五官的高中男孩,微拧着俊眉、闷声不哼的站在屋外。
「遇仔!时间刚刚好,一起吃宵夜!」漾开一抹阳光灿烂到刺眼的笑容,何弼学开心的招呼着,他们一家团聚的时间真的不多,一定要好好珍惜。
「刚刚有个骷髅人从我们家跑出去……」指了指电梯旁多出的大洞,殷遇面无表情的说着。
「什么?」屋内的所有人异口同声的叫了出来。
「嗯,还是水晶的骷髅人,老头……你在练点石成水晶吗?干嘛点骷髅?又不好卖……」
听着殷遇嘟嘟嚷嚷,何弼学二说不说的冲到玄关处,翻翻找找他随手扔下的背包,不见了!那副水晶骷髅不见了!
「啊——他跑了——!那个混蛋居然没死透!他跑了——!」
「恶——好咽心……」
在背包里翻翻找找,何弼学的双手沾上了不明的胶状物质,不停的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忍不住猛力甩动双手,试图摆脱那咽心、透明的浓稠液体。
「等等!也许可以收集起来化验一下……」身为哥伦比亚大学病理研究所的高材生,派瑞斯的沉迷于检验的毛病又犯了,话才刚说出口,才惊觉他不在纽约。
「嗯!这是个好主意,化验、化验这些……胶状物质,说不定能更了解米星人,甚至找出他们的弱点!」
凡是派瑞斯提出的主意永远是好主意,桑堤雅各布骄傲的瞧着宝贝老弟,不再需要旁人保护,还能发挥自己的长才提供帮助,派瑞斯的成长让桑堤雅各布既感动又失落,他再也不能以保护对方的名义独占派瑞斯了。
「去哪化验?」还在那里跟手上的咽心物质搏斗,何弼学茫然的反问一声。
他的地盘在电视台,殷坚是玄学界老大,这里找不出半个人拥有医学实验室可以让那个很帅,该当模特儿,偏偏个性很害羞,说话音量不大又吞吞吐吐的派瑞斯去做化验。
「这要问小姑姑了。」拿着餐巾纸发狠的擦着何弼学的双手,有严重洁癖的殷坚没办法忍受那个气味。
要不是还有客人在,他多想将何弼学这个笨蛋拎进浴室里彻底的洗刷一遍,脏成这个德性,他休想沾上床单及棉被。
「问我?不行!不能用吴进学校的实验室,这东西都不知道有没有害,万一发生问题,吴进要背黑锅的!不行!绝对不可以!」
个性中除了嘴巴尖酸刻薄之外,还有某种程度的偏心、护短,殷琳大力反对借用吴进学校的病理实验室。
虽然她可以借机跟他腻在一起,开心的当个被捧在掌心上的小女人,不过一想到有可能危及吴进的事业,也可能让整个『出卖地球』的事件曝光,殷琳凶狠的瞪着提议者。这么缺智、无脑的意见也敢提出来?殷坚是何弼学的口水吃多,愈变愈笨了。
「我有说去吴进那里吗?你不要成天就想紧迫盯人,当心把他吓跑了!」
「你们两个才是成天腻在一起,不理昱芽菜的混蛋父亲,还有脸说别人……」
「拜托,关我什么事?你们姑侄俩要自相残杀就自相残杀,干嘛捅我一刀啊?」
习惯性旁若无人的吵成一堆,桑堤雅各布等人傻眼的看着这几个『局人』,就这么煞有其事、指手划脚的争论,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不该介入制止,直到关婴终于受不了,才轻咳一声提醒。
「小姑姑你不是跟那个什么莫名其妙的组织很熟?他们应该有设备精良的实验室可以用,再说,那里聚集的也全都是怪人,不用担心事件泄露出去,搞不好那个有天眼通的小女孩,老早就知道了!」抱歉的点了点头,殷坚将话题主轴拉回,提醒着殷琳可以利用N.H.All·Iance的设备来进行化验。
「对耶!差点忘了应该跟主任连络一下,这么严重的事情,他们不能一分力都不出!」一拍手掌,殷琳行动力十足的拨打着电话。
殷坚及何弼学两人则详细的跟威勒兄弟介绍着,联盟的由来及种种行动,听得桑堤雅各布等人惊奇连连,没想到还有这么神秘的组织,关婴则是觉得很欣慰,自己并不孤单,默默拯救、保卫这个世界的人比她想象的多更多。
「这样吧!兵分二路,小威勒跟小姑姑去联盟那里借用他们的实验室,大威勒跟我们去捉逃跑的米星人,王于你……」
莫名其妙的竟然由何弼学发号施令,事实上,在这里的人当中,只有何弼学习惯了分派工作的『工作』,毕竟这个长了张娃娃脸的高瘦男子,是个名符其实的电视台高阶主管。殷坚、殷琳两姑侄,属于单打独斗的高手,一旦要与人相处,起冲突的机率高过其它人;关婴则是隐身于幕后,前纽约市警察的桑堤雅各布善于服从命令、执行任务,而派瑞斯是个研究员,一来一往、加加减减,果然何弼学最适合主持大局。
「我等你们的好消息。」微微笑的退居第二线,关婴再次扮演了隐身幕后的神秘角色。
被礼让到副驾驶座,桑堤雅各布虽然知道这是何弼学的好意,不但让他觉得被排挤在外。但桑堤雅各布反而觉得更难受,驾驶席上的殷坚似乎不是个喜欢聊天、谈话的人,一张俊脸面无表情,双眼直视正前方,以至于他不觉得是被排挤,而是被完全无视了。
「喂!你跟派瑞斯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呀?」勾着驾驶席的座椅,何弼学好奇的打听。
虽然威勒兄弟的特征相似,全是金发、蓝眼,可是仔细看还是有所不同,派瑞斯的金发更亮一些,桑堤雅各布则是夹杂了些棕发。派瑞斯的瞳孔是神清气爽的天空蓝,而桑堤雅各布的瞳孔像深海,虽然细看并不相同,不过他们的五官还是十分神似,总之,就是一对非常帅气、醒目的年轻人。
「嗯。」点了点头,桑堤雅各布微笑。他很喜欢这个圆圆脸、大大眼的年轻男子,有何弼学在的地方,就会议人觉得放松、舒服,待在他身旁,甚至像沐浴在阳光下,有种温暖、安心的气息。
「真是特别,你们说话的腔调完全不一样耶!」眨了眨大眼睛,何弼学很感兴趣的继续追问。

第六章
车内就只有三个人,殷坚这家伙开口不是闷就是酸,他还是认真开车比较『友善』,至于外交这种事,自然要交给他这种专家来,何弼学不是自夸,他到哪里都能自来熟的拉帮结社。
「虽然是亲兄弟,可是因为父母离异了,所以很小就分开,派普跟着莉露在伦敦、巴黎等地渡过童年,所以他开口不是英国腔就是法国腔,而我则是跟老威勒世界各国跑啊!什么语言都有机会接触。」
虽然是私事,桑堤雅各布却不介意分享,可能因为现在一家人团众了,先前的离散反而成为一种特殊的回忆,如果他们一开始就一同成长,也许他跟派瑞斯的感情不会那么好,不会像现在这样,互相辅助、互相包容彼此差异的观念。
「这样真好。」感受到桑堤雅各布、派瑞斯两人紧紧相依的浓烈情感,何弼学很替他们开心,要修多少世的缘份才能走在一起成为一家人,一定要珍惜彼此。
「好什么?人家父母离异耶!」反手敲了何弼学脑袋一记,虽然一直安静开车,但是殷坚很认真听着桑堤雅各布及何弼学之间的对话,只有那个笨蛋才会在听见别人父母离异之后,还补上一句『真好』。
「下……不是啊!我说的真好,是指桑堤雅各布跟派瑞斯现在!他们现在感情很好,这样不好吗?」
何弼学不服气的回敲着殷坚脑袋,桑堤雅各布惊吓不已、连忙制止,谁会在车辆行进当中去挑衅驾驶呀?想翻车吗?
「没关系,我不介意,其实,提姆跟莉露又复合了,所以我们家又变回完整的,所以那句气真好』接得很对!」见识过殷坚及何弼学天南地北、毫无章法的吵架方式,桑堤雅各布连忙帮腔,担心这两个家伙又一次旁若无人的争执起来。
「好了!接下来呢?该去哪找那个米星人?」终于想起要办正经事,何弼学趁着般坚开车无法反抗时,用力的狠掐着他的脸颊,平日里都是他被欺负,逮到机会当然得狠狠讨回来。
愣愣的望着殷坚与何弼学亲密的互动,桑堤雅各布好奇着他们之间的关系,他虽然会说中文,但不代表他了解其中错综复杂的人际称谓。他只知道殷坚姓殷、何弼学姓何,从样貌、身形来看,这两人似乎没有任何血缘关系,为何会同住一个屋檐下?而那对可爱的双生姐弟,曾经『意外』的称呼过他们俩为父亲,桑堤雅各布知道不该多作臆测,可是他很难不往其它方向偏去。
「这问题该问你吧?雷达……」低声的笑了笑,殷坚很喜欢何弼学困窘的模样,那种不甘心又找不到话反驳时的神情,实在……好、可、爱。
=迫不归我管吧?他又不是鬼!」嘟着嘴,不情不愿的咕哝,何弼学逐渐接受了他走到哪都能撞鬼的『灵异雷达』身份,但这回的对象是外星人,如果他真的随便指都能找到,那才是真的有鬼咧!
「所以,我想到雷蕾那里一趟,请她通知在附近走动的……『朋友』们帮忙留意,那个水晶骷髅状的米星人应该不难揪出来吧?」理所当然的回答着,虽然殷坚负责协调三界五行内的所有事务,但是外星访客大闹地球,这真的超乎他的想象,他必须跟那些留在阳间的朋友们好好商量一番。
「要不要顺道通知狐仙他们?这种事……还是问一下卫密密官他老人家吧?」认真的思考了一会儿,何弼学好心的提议。
「不要!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不必通知他!」一向自傲又自负的殷坚,只有提及父亲殷卫时,才会出现那种任性、孩子气的一面,俊脸写满了『我要超越我老爸』的不服气。即使对解决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何弼学还是偏心十足的任由他,在他的心中,可以和父亲撒娇、闹别扭的殷坚才日最幸福的殷坚。
「嗯,能不能请问一下,你们说的雷蕾是……?」打从踏上这片土地开始,桑堤雅各布就没遇过一个正常人,十分机警的先打一记预防针,省得真的碰上什么僵尸、吸血鬼之类的,心里没个准备。
「白老虎晴!」
默契十足的异口同声,因为这点小事,殷坚及何弼学就能感到无比开心,不顾汽车仍在高速行驶中,眷恋意味浓烈的四目相望。
「白……老虎?」愕然的张口结舌,桑堤雅各布这辈子见过的唯——只白老虎,是在赌场的秀场上,而他们现在居然要去寻求一只白老虎的帮忙?
这是童话故事吗?他又不是桃乐丝!等等——陪着桃乐丝东逛西逛的那只是瞻小的狮子……
殷琳猛踩着油门,她得尽快将派瑞斯送到联盟那里去,那罐密封着的不明胶状物,不知是她心理作用还是真的有鬼?总觉得一股腥臭味不断渗出。
微吊的眼尾斜斜瞄着,殷琳觉得派瑞斯真的很有趣,拥有得天独厚的外貌,她得凭良心说,光比长相,她家小侄子略输一些,可是派瑞斯的个性真的闷到家了,就算年纪比何弼学他们略小一些,但终归是个年轻人,但派瑞斯从上车开始,就紧闭薄唇,打死都不吭一声。
知道殷琳一直在偷偷打量他,派瑞斯抿了抿薄唇,总觉得十分的不自在。当一行人还在殷坚家中时,他就非常羡慕桑堤雅各布过人的语言天份,能够那么轻松、流畅的和其它人交谈;派瑞斯像隔了个星球般,跟大家距离遥远,还得麻烦别人迁就才能进行沟通。
原本以为可以独当一面了,结果在离开桑堤雅各布的翼后,派瑞斯才发觉他有多害怕。已经深深习惯了桑堤雅各布给予的温柔和保护,多想现在就能飞到对方身旁,片刻不离的紧紧相守。
「我以为小侄子和豆芽菜已经够不爱跟人打交道了,结果你和他们有得一拼呀!一样是闷葫芦。」
终于憋不住的开口说话,殷琳如果再不找点话来聊聊,她觉得快要让那股奇怪的气味董一死,一定得让自己分心才行。
「啊!抱……抱歉,麻烦你送我去实验室……」红着耳根,派瑞斯结结巴巴的回话,他不善于跟陌生人交际,更何况对方是个黑衣黑裙、鬼气森森的强势美女。
「是呀!你确实该抱歉!载了个这么醒目的金发帅哥,万二让我先生知道了,肯定会造成婚姻危机喔!」眨了眨眼,殷琳努力想开些玩笑让派瑞斯不那么紧张,这种事平日里看何弼学做得轻松、自在,结果到她手里,派瑞斯的反应是浑身僵硬、俊脸煞白。
「啊?那怎么办?我不是故意的!对、对不起!」想也不想的道歉,派瑞斯紧张的神情让殷琳也慌乱起来,深怕这个小伙子一时想不开,拉开车门就往外跳。
「我是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呀!这样我会害怕的!」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拉着派瑞斯,天不怕、地不怕的殷琳,是头一次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年轻男子吓得飙出一身冶汗。
「对……对不起,我不太懂得……跟陌生人……相处。」愈说头垂得愈低,过份害羞、过份内向的几乎快要有些自闭的派瑞斯,努力的克制想要逃开的冲动。他不能永远躲在桑堤雅各布的背后,眼前的女子虽然看起来有些阴森、恐怖,但她是个好人,不应该这么畏惧她。
「不要紧!我习惯面对你们这些人格有严重缺陷的家伙,你觉得自在就好,不必顾虑我,等到了实验室,你可以把所有不相干的人全赶开,无所谓的!」
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温柔,殷琳油门一踩,方向盘猛力一转,车子漂亮的甩尾过弯,朝着那栋『不存在的大楼』急驶离去。
整修中的夜店显得有些冶清,皮衣、皮裤一身劲装的雷蕾严肃、谨慎的指挥着,要恢复一间半毁的建筑物,真不是一件小工程,可这里是她的毕生心血,她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弃。
「哇!世界末日?还是有哪个下长眼的敢砸店?」东张西望的忍不住啧啧有声,若不是雷蕾的神情太过难看,何弼学真的会想笑出来。
「明知故问!」一声冶哼,雷蕾巴不得将这几个灾星赶出去,若不是茅山派去找殷家比试,结果将战火延烧到她这里来,这间夜店被毁成这德性吗?
「有点小事要请你帮忙。」低声的和雷蕾交谈,殷坚知道她不希望自己的真实身份曝光,所以刻意的与她走到无人的角落中商量。
这头殷坚与雷蕾小声的嘀嘀咕咕,那头何弼学跟桑堤雅各布开心的和装潢工人闲聊。像这种滑磨夜生活的地方,曾是情场浪子桑堤雅各布最熟悉的地方,即使没有营业、即使毁去大半,但他仍旧觉得空气中飘散的残存气味如此诱人。
「什么事?」好奇的打量桑堤雅各布,雷蕾挑衅的瞧了瞧殷坚,他怎么就放心他那个宝贝何弼学跟一个金发帅哥厮混在一起。
「帮我连络一下在附近的『老友们』,我想请他们找个……人。」一点也不以为意的回望着,殷坚对自己的感情、对何弼学的感情非常有自信,天上天下不可能有任何人能介入他们之间。
丝毫不理会雷蕾杀气腾腾的白眼,殷坚凭着过人的嗅觉,找出封起的酒柜,轻而易举的开锁、替自己倒了醇酒,然后心情愉快的看着何弼学表演。
这家伙真的是人来疯,到哪都能呼朋引伴,这回还多拖一个桑堤雅各布下水,这两;位同样热力十足的人,最大的分别就在于何弼学更温柔、善良一些,而桑堤雅则是正义感十足。
「行了,消息傅出去了,过一会儿在这附近走动的呵老友们乙,会到这里回报,有什么问题,你直接问他们。」
小忙了一阵子,不清楚雷蕾是怎么通知其它人,不过殷坚相信这位神通广大的白老虎精,她自然有她的办法一心多用,而且将所有事都处理得十分妥善。
「谢了!……这些修复得如何?账单寄给我吧!」浅尝了一口醇酒,殷坚翻出了支票簿,神态潇洒的询问。
「喔?这么好?你是以三界五行之内掌教的身份?还是小鬼头家长的身份?」扬了扬眉,虽然能拿到赔偿是件好事,但雷蕾仍旧忍不住多问一句。
如果般坚敢回答前者,她一定毫不考虑的拒绝,她还没承认这个毛头小子的实力,殷坚得再多努力一些取得他们这些『老人们』的认可。
「当然是以豆芽菜父亲的身份,我才不稀罕那个掌教的位置,吃撑了才想去协调三界五行内的琐事。」
冶哼数声,对于继承殷家,最受不了、最有意见的正是殷坚本人,除了长子嫡孙这个无法改变的身份外,他其实一点都不适合主持大局。他从来就不是那种合群的人,更别说是殷家那种奇怪的家庭,一屋子血统相似,嘴巴一个比一个更加的恶毒、刻薄,修养才该是继承那个家族最重要的一环,根本与道术强弱无关。
「很好,我欣赏你!不过你该多分些注意力在那个小鬼头身上,别老跟何弼学那个笨蛋厮混在一起,他长那么大个人了,能够自己照顾自己!倒是你家的小鬼头,灵力不弱,得好好的教养、栽培,省得走错一步路,你就欲哭无泪了。」
外貌上雷蕾只比殷坚略长一些,可是实际年纪根本无法相提并论,这名道行高深的白老虎精认为自己有责任提点、提点晚辈,她见过太多年幼的妖怪,初初口阳性不坏,后因无人指引,结果行差踏错,毁去了一生的道行,实在可惜之至。
「我知道、我知道,拜托你们别总是老气横秋的,不过就是多活几年。」
「多活几年而已?这算赞美吗?」
原本以为气找帮手』可能得耗去大半天,以殷坚过去的经验,要喊动那些老骨头,总是得消磨掉他所有的耐性及理智。
这一回却十分特别,他一杯美酒还没喝完,有的冒了阵青烟、有的直接凭空钻了出来,更有的像透明影子般慢慢凝结,总之这帮潜伏在阳间修行的妖怪们,全部大门不走、硬是要展现法力似的,一个、两个比赛花俏般的冒出来。
跟着殷坚连阴间都闯过一回的何弼学,对这些特殊的景象自然是见怪不怪,甚至还很讲义气的,将他随身、心爱的DV收起,因为他知道这帮『老朋友』很己忌哗公开真实身份。
张口结舌的瞪着这一位又一位,以各式花招蹦出的『朋友们乙,桑堤雅各布愣了半天回不了神,以他有限的认知,鬼就是吸血鬼,狼人属于妖怪,至于其它……他真的不是童话或是奇幻、魔幻故事的爱好者。
除了桑堤雅各布三魂吓掉了七魄,雷蕾的工作人员也面有菜色,毕竟只有少数人跟,随这名女强人多年,剩余的算是普通的职员以及叫来的装修工人。
所以,雷蕾愤怒的瞪视着这群『老友们』,明明就不想公开妖怪的身份,偏偏凑在一起时,又会少根筋的比拼法力,都忘了她的店里还是有普通人,真是没事找事的典范。
『啪』一声,一名样貌柔美、浑身散发七彩光芒的年轻女子,轻轻一弹手指,吓呆了的工作人员个个都石化似的定在当场。
「丛云?」惊喜的尖叫数声,何弼学飞快的冲了过来,想也不想的,抱着那名年轻女子像演偶像剧般的转上好几圈。
「呵呵……学长还是那么帅气!」咯咯、咯咯像只花雀似的笑着,丛云一扫那有股宝相庄严的气势,取而代之的是娇俏小女孩的模样,这位人狐混血的大美女,终于学成下山了。
「你成了空狐族名符其实的族长了?」一点不介意丛云与何弼学的亲密,殷坚同样也为许久不见的故人开心。
他了解何弼学,这个长着娃娃脸的男子,其实有着很老大的性格,习惯照顾身旁的所有人,也包含了这位人狐混血的大美女,而丛云,不论她曾经为谁动过心,一但重拾了空狐的身份,欲念愈来愈淡薄,她对何弼学恐怕只剩亲人间的情感,浓烈但不含任何杂质。
「都是靠大家的帮忙,我还有很多地方得再学习。」甜甜的笑着,丛云即使拥有孤仙族族长的头衔,可在殷坚、何弼学身前,她还是原本那位美丽、清秀得不食人间烟火的第一名模,努力的想赢得其它人的认同。
「你已经做得非常好了!身上都冒着闪亮、闪亮的光芒哩!」
夸张的比划着,何弼学想起了愣在二芳的桑堤雅各布,连忙将这名木头似的男子拉到丛云身前。
他这回不是被吓傻的,这一次星让丛云惊艳得反应不过来,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比莉露·达拉斯更漂亮的女人,能跟她呼吸过同样的空气,算是不枉此生了。
「待会得靠你的狐烟帮忙,我可不想他们记得这群混帐妖怪拜访过我的小店!」皮笑肉不笑的说着,雷蕾先是跟丛云这个空狐族的小妹子打招呼,随后朝那群『老友』咆哮数声,吼声中夹杂着气势惊人的虎啸。
桑堤雅各布只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瞬间停止,原来那个女人真的是只老虎……
七嘴八舌的讨论着,那群龙蛇杂处的妖怪们,就像三姑六婆似的你一言、我一句,完全没有交集、丝毫没有建树。要统整这些人的意见,除非有如来佛祖的好脾气,否则就会像殷坚现在这样,额上冒着青筋,随时准备着掀桌、翻脸。
「你们也给我差不多一点!这是我的地盘!」雷蕾又气力万钧的大吼一声,终于让混乱的场面静了下来。
「其实也不是不想帮忙,只不过这是凡人自己惹出来的事情,总不能要我们每次都替他们擦屁股,你们说对不对?」吐着舌信,蛇、蟒一族略显挑衅的说。
他们其实对殷家很有怨言,原本势力可以坐大,结果法力最高强的白素贞竟然跟殷家的后生小辈私奔了?前辈子是许仙又如何?断桥借伞的情缘又如何?他这辈子是殷铣,殷家出这招也真够阴险的。
「说的是!解决了这个事件,咱们也分不到什么好处,为什么要出力?」不知原形是什么的男子,嗓音令人十分不舒服的说着。
其余人纷纷鼓噪起来,他们之所以来得如此之快,目的不是要帮殷坚这个忙,而是来拒绝他。
同情的望着殷坚,何弼学知道他时不时得去处理、协调事情,很多时候,就是面对这一群其实一点都不友善的『朋友们』,以殷坚的脾气,能让他们活到现在,修养真是进步下少。
「难道你们要袖手旁观?地球如果被卖了,你们能安稳吗?」虽然不大了解那些人的底细,可是一向正义感十足的桑堤雅各布仍是受不了的蹦了起来。
刹时间气氛一僵,好几个妖怪跃跃欲试的想动手教训、教训这个金发小鬼,不过碍于殷坚的面子上,没人敢轻举妄动。
「很难得见到比学长更激动的人耶!」眨了眨眼,丛云很感兴趣的瞧着桑堤雅各布,云淡风轻的化解了尴尬的气氛。
就算真的不把殷家放在眼里,还得掂掂斤两,是不是想一口气得罪整个空狐族,他们跟殷家交好不是秘密,瞧丛云紧依着殷坚的座位安排,就知道他们同气连枝。
「我已经修身养性很多年了啊!」
开玩笑似的呵呵两声,何弼学陪着打圆场,他们的目的是请求大家协助,把气氛弄僵、吵架对解决问题一点帮助都没有。
「不想帮就算了,反正爱当宠物的当宠物、爱当补品的当补品,看看地球被出卖了,是你混得好还是我混得风生水起?」冷哼数声,殷坚毫不客气的讥讽。
他一直都是这种吃软不吃硬的脾气,那些『老友们』也不是第一次认识他了,想在口舌争辩上赢过他们殷家的子孙?根本是自找罪受,他严重怀疑那些家伙其实都有受颐向,才会次次惹得他发怒、开口刻薄个几句。
「行了!全部少说几句,要找那具水日阳骷髅的事,就包在我跟丛云妹子身上,管他从哪个米星球还是饭星球来的,在我的地盘上还轮不到他放肆!」
豪气的一拍桌子,不想从唇枪舌剑真的变成拳脚相向,雷蕾看了丛云一眼,确定对方会支持,所以直接接下这个任务。相信其它人,也会看在她的面子上,认真的尽一分力,大家都不想阳间再受任何波折,唯有平平静静、顺风顺水,他们才能实现心愿的修成正果。
深吸了好几口气,派瑞斯努力平抚着自己过快的心跳,片刻不停的紧跟在殷琳的身后。听她的介绍,这里就是N.H.All·Iance的总部,从外表来看,只是一栋平凡的商用大楼,唯一特别的是鲜少有车辆出入,所以看起来诡异的冶清。
「殷小姐,很久没见到你了。」
柜台前的警卫,亲切的和殷琳打着招呼,后者先是横他一眼,随即鬼气森森的甜笑几声,特意纠正她现在已婚的身份。
「他们……和你很熟?」跟进电梯里,派瑞斯略为松了口气,好奇的询问。在派瑞斯的观念里,有特殊能力的人,不就像超人、蜘蛛人?而联盟这种团体,更该像变种人的学校那样神秘,怎么……有些随便的感觉?
「熟!我们合力阻止过女娲灭世上」
「女娲灭世?你的意思是……地球之前已经有过一次危机?」
「是呀!很可怕吧?」
看着殷琳鬼气森森的开着玩笑,派瑞斯泛起一阵寒意,分不清是地球老是发生危机比较可怕,还是殷琳竟然跟他开玩笑比较恐怖。
叮的一声,电梯门应声打开。一位有着火焰似红发的女子,笑容可掬的站在门外,亲昵的与殷琳打招呼。
派瑞斯让她那头不断闪耀光芒的长发惊讶得张口结舌。他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红发,如果不仔细看,他真的误会那是一把燃烧着的火焰。
「已经等你们很久了,怎么现在才到?」忍不住多打量派瑞斯几眼,有着火焰似红发的阮杰开心的笑着询问。红发无风自动的飞扬起来,反映着她现在愉快的心情。
「等我们?你……你已经知道……我们会来?」惊讶不已的眨了眨眼,派瑞斯想要表现得帅气一些,偏偏一次又一让这些神秘人物震慑住。
阮杰不仅知道他们会来,还贴心的使用着他能明白的语言,已经不能用神奇来形容了。
「亚丽已经先『看』见了,所以一早就跟主任报告过了,现在实验室已经替你准备好了,你可以直接使用……只有你一人单独使用喔!」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阮杰开心的用手肘撞着派瑞斯结实的胸膛,亚丽特别提醒她,陪着殷琳来的那名年轻人,有着前所未见的帅气容貌,所以她一定要亲眼见识一下。
「你们呢?」呶了呶嘴,殷琳注意到整装待发的冯健等人,这群特种部队不可能突然兴起去玩生存游戏,所以肯定是要出任务。
「去捉水晶骷髅啊!」忍不住的大笑起来,在阮杰眼中,仿佛是件好玩的事情,在都市中猎捕一只水日阳骷髅怪?这还不刺激?阮杰兴奋的红发再次飞扬起来。
「事情都安排好了,回去等消息即可,你们还留在这里做什么?我的酒可不想让你全喝光。」横了殷坚、何弼学好几眼,这两个家伙居然自动的将这里当成自己家,还吆喝着桑堤雅各布加入,一同品尝着她亲酿的美酒,实在混蛋至极。
「听说……重建这里的时候,清出了一批好东西?」俊秀的脸庞上沾染一层不相衬的贪婪,殷坚佯装不在意,偏偏所有人都知道他很好奇的询问着。
「你是招风耳吗?这都能听见消息?这么贼!」好气又好笑的骂着,雷蕾招了招手,将殷坚等人领上了堆满一只又一只结实木箱的阁楼。
「你们在这里也好,顺道帮我将这几箱东西载给吴进。」指了指摆在角落的木箱,雷蕾简洁的下命令。
殷坚及何弼学互看一眼,光看那木箱的纹路、材质,这几箱东西该多有年份、多值钱?她就这样平白无故的送给吴进?想他们夫妇离异啊?
「送给小姑丈?这……这不好吧?小姑姑那么爱吃醋,你这几箱东西一过去,她还不误会到天边去?」一想起发火时连鬼都难逃鞭尸的殷琳,何弼学忍不住冒出一身冷汗。
「谁说要送他啊?我是想让他鉴定一下,看看里头的东西值多少钱,顺便帮忙拍卖掉它们。」平静的回答着,雷蕾活了太多年、留下了太多回忆,好的、不好的堆积久了全成为负累,她若想再修练得精进,就必须摒除这些杂念。
「哇……这些东西在拍卖会场一定很抢手……不等雷蕾同意,快让好奇心杀死的何弼学,招呼着同样感兴趣的桑堤雅各布,迅雷不及掩耳的拆封、鉴赏起来。
「都是提了诗句的画卷……喂!该不会是你哪个朝代的旧情人送的吧?画中人全是你嘛……」随便捡了一卷摊开,殷坚心底五味杂陈的评论,他原以为会是更值钱的东西,看来雷蕾还是留了一手呀!
「嫌弃?本来想说送你们各一件的。」挑了挑细眉,雷蕾挑衅的瞧着殷坚,果然,那个贪财贪得明目张胆的男人动摇了。
「没这回事!桑堤也能挑吗?算他一份啊!」一口代替所有人辩驳着,何弼学还不忘替桑堤雅各布预留一份,毫不客气的挑捡起来。
先是很为难,桑堤雅各布自认跟雷蕾并不熟,不该拿这份礼物,不过看她一脸不在意,而殷坚及何弼学习以为常,可能她经常这样处理掉一些旧东西吧?
「好!我要这个!」翻翻找找,何弼学什么都不要,就看见一个陈旧的木匣,拉开后里头只摆了一枝毛笔。
「笔?这东西什么来头?」相信雷蕾的东西肯定是好东西,殷坚想也不想的转头
「跃然纸上,听说过吗?」
「跶然纸上?你说的不单单只是形容词而已吧?真的书什么会成真?」盯着手中那支不起眼的毛笔良久,如果真如何弼学所想,那他真的是捡到宝了,画什么都能成真?那他还用得着这么辛苦的赚钱吗?房子、车子都心想事成啊!
「是的,不然你以为聊斋里那些画中仙的故事是怎么来的?」仿佛陷入回忆中,雷蕾目光飘远,呢喃的回答。
「你……不会刚好是故事中的人物之一吧?纸老虎?」上上下下的瞧着雷蕾,殷坚突发奇想的询问,那名强势的白老虎精狠瞪他好几眼,纸老虎还能吓得他们一愣一愣?那是她太厉害还是殷坚他们太无能?
「真的画什么都能成真?」已经开始翻找着砚台,何弼学跃跃欲试,经过雷蕾的提醒,更惊奇的发现,这支毛笔根本不需要沾墨,只要心无旁骛、专心一致,就能笔随意转,在任何地方画下你所想的人、事、物。
「确实如此,不过……只能维持一阵子,一旦墨色淡去,你所画的东西就会完全消失。」认真的介绍着那支毛笔,雷蕾虽然不认为何弼学会拿去为非作歹,不过还是稍微提醒一句。
这支笔,是一名郁郁不得志的书生怨念所化,才气纵横,但是法力不够精深,所以墨色能维持的时间并不长,这也是雷蕾不怎么珍惜的主因,她不需要一个泡沫似的梦想成真,如果不是真的实现,画出来安慰自己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那无所谓!反正把钱花出去之后,管它是消失掉还是变成冥纸,能用就好!」嘿嘿两声,一肚子鬼主意的殷坚,想也不想的将笔抢走,他脑海浮现出各国的钞票在飞舞,他仿佛听见它们在呼唤,期待着被画出来然后让殷坚使用。
捉着毛笔,硬是愣了半天,殷坚始终没有下一步,如果按照雷蕾的解释,理论上笔随意动,握在殷坚手中,应该自动画出钞票才对,偏偏啥事都没发生。
「拿来!你这个钱鬼!而且还是只不守法的钱鬼!太贪心了吧?东想西想反而不知道哪个币值值钱,对吧?你啊……就连当只钱鬼都那么不称职……让开上让专业的来!」
一把抢走毛笔,何弼学还不忘冷嘲热讽几句,他实在太了解殷坚这个家伙了,明明就衣食无缺,偏偏还是无可救药的爱钱,不过正是因为有这种贴近人性的小缺陷,所以何弼学才会这么深爱他。
「像这种时候,当然是画一个坚哥出来折腾啊!可以这样、那样,反正最后会消失嘛!」得意的笑得好大声,何弼学少根筋的直接将心底话大声的说了出来。
雷蕾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桑堤雅各布则是似懂非懂、有些讶然的望着那两个人,而殷坚不知是尴尬还是生气,一掌按在何弼学的圆脸上,直接将他刮到一旁。
决定试上一试,何弼学兴奋的捉着毛笔期待着,同样等上老半天,依旧动也不动,时间久得令他不禁怀疑,是他太会胡思乱想了、还是太没想象力了?
「色胚!你到底在想什么?想到连笔都不肯帮你画出来?你闪到一边去,不要丢人现眼了!」凶狠的吼了几句,顺道抢走毛笔,殷坚同样也了解何弼学,他八成也是胡思乱想得太厉害,才会让那支毛笔困惑的没有半点反应。
「切!说不定是这支笔有问题,都不知道摆了几百年了,搞不好过期了!」啧啧有声的嫌弃那只毛笔,何弼学当然不肯承认,为了『有穿衣服的殷坚』跟『没穿衣服的殷坚』,他的内心挣扎了有多久。
「你们俩个都死了,这支笔还是生龙活虎!」气愤的抢回毛笔,雷蕾不服气的塞到桑堤雅各布手里,用眼神威胁他试一试。
桑堤雅各布为难的东瞧瞧、西看看,他现在满脑子除了很担心派瑞斯、很想到他身边之外,什么都没剩。

第七章
正当桑堤雅各布正犹豫,该不该将毛笔还给何弼学时,突然间,一股力量牵引着他握笔的那只手,众目睽睽之下,硬是被拖到墙边,唰唰、唰唰的开始作起画来。
「哇……桑堤,你没说过你会画画!」张口结舌的看着桑堤雅各布苍劲、有力的每一津。
「不……不是的!不是我在画……」努力的想甩脱那支会自己移动的毛笔,桑堤雅各布惊愕的发现,笔像生根似的沾在他手上,完全不受他控制,疯狂粉刷墙面,三两下就出现一扇『门』。
「门?你想去哪?」好奇的摸了一把,殷坚扬了扬俊眉,质感竟然不同于水泥墙面?那扇『门』就是一扇结结实实的铜制大门。
有些紧张、有些期待的握向门把,结结实实的门把,桑堤雅各布心跳无法控制的疯狂跳动,深吸一口气后猛力一扭,门后出现一名蓄着亮金色、半长不短头发的男子,披着白袍正专心一致的敝化验。
「派……派普?」
狐疑的回头望着殷坚及何弼学,桑堤雅各布担心是他太过想念,才出现了幻觉,不过,看到那两人也是一脸惊奇,倒是雷蕾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桑堤雅各布大着瞻子跨了过去。
「啊?桑堤?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多了道门?」显然太过专注在实验上,派瑞斯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殷坚等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实验室中?
「哇……这笔是宝贝耶!任意门啊……」
喔喔喔的不停惊叫,何弼学欣喜的拿着毛笔端详,透过那扇凭空出现的门,开心的向仍留在原地的雷蕾打招呼并道谢,那位强悍的女性摆了摆手,不再跟他们虚耗时间,就下楼去关心她重建中的夜店。
「桑堤,这是怎么回事?」一头雾水的派瑞斯忍不住追问,从他跟桑堤雅各布离开纽约后,怪事就层出不穷,他已经不知道该不该感到惊讶了。
「说来话长%只能说,何弼学非常厉害,得到一个了不起的装置。」
努力的转换着派瑞斯能够听懂的语一言,桑堤雅各布可以轻易接受这类科学无解的事情。因为他跟着老提姆在各个古墓中渡过童年,各种神秘、不可思议的传说听了又听、看了又看,聿运时还能亲身经历几个。所以他并不排斥这类事件,倒是派瑞斯,这家伙让时尚、科学的奶水养大的,总是需要一点时间来调适。
嫌桑堤雅各布吞吞吐吐又语带保留,何弼学激动的一把将他推开,兴奋的比手划脚,献宝似叽哩呱啦,拉着派瑞斯介绍那支毛笔,末了甚至不管对方听懂了没,一把将笔塞到他手中,睁着无辜的大眼示意要他试一试。
二芳站着的桑堤雅各布很忧心,害怕派瑞斯在脑袋中挖掘出断肢残干、或着肝癌的切片组织,而殷坚则是温柔的望着何弼学,他能了解那个好客又热情的家伙,等不及分享好东西的心态,何弼学正是这样才显得万分可爱。
「你……要我画东西?画什么?」
为难的瞧了瞧桑堤雅各布,派瑞斯听了大半天,还是不了解何弼学想表达什么。只知道他想让自己拿那支软趴趴又奇怪的笔画图,问题是,派瑞斯一点都不知道该画些什么?他的艺术细胞还没高明到能随意作画。
「什么都行,你想画什么,这支笔就会自动替你完成,你现在最想要什么?」挤眉弄眼的暗示着,何弼学的目的是希望派瑞斯画出个金发、长腿的美艳姐姐,这个家伙拥有外貌、身份上的优势,应该认识不少这样的女人,画一个、两个出蛮让他见识一下啊!
那个大眼睛、圆圆脸貌似老实、善良的男人,心底在想什么,殷坚哪可能不清楚?他非但不阻止,相反的还一脸看好戏的模样等待着,只有何弼学那个少根筋的笨蛋,才会认为派瑞斯画得出金发、大波的美女。
从派瑞斯跟殷琳、关婴的互动来看,他听该有严重的人际关系缺乏、女性恐惧,指望他?还不如何弼学自己出马,可惜这个色胚『涉猎』太广泛,临到头来反而拼凑不出具体的形象。
握着笔,派瑞斯认真、慎重的思考着,他现在最想要的是什么?他最想要的是能尽快处理掉这件事,能跟桑堤雅各布两个人正正式式的约会,两个人可以不受打扰的去好好渡个假。
要怎么尽快的处理掉这件事?偷到另一份合约并销毁它,而该如何偷到合约?首先,得找到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的所在地。
想找到外星访客的所在地……这个念头才在派瑞斯脑海中形成,手中的笔就自动挥洒起来,吓得派瑞斯想扔开,二芳的桑堤雅各布连忙劝慰,并且鼓励他完成这幅画。
「又是门?怎么你们都那么爱『门』?」盯着墙上凭空出现的另一扇门,这一回非常有科技感,充份显示了派瑞斯与桑堤雅各布的不同品味。何弼学好奇的走近,那扇门感应的立即打开,不同的压力瞬间将没有心理准备的何弼学吸了进去。
「阿学!」
想也不想的冲入,殷坚自然不能让何弼学单独涉险,他只气愤自己为什么不跟紧一点,那个笨蛋最大的能力不是撞鬼而是倒霉,真的是什么事都会发生在他身上!
「派普!退后,你留在这里!」
不平衡的压力不断的将实验室的物品吸入门内,桑堤雅各布眼捷手快,将派瑞斯扯到远处,他得去救回何弼学及殷坚,但是派瑞斯不必去涉险,他也不准他涉险。
「桑堤!我……」让事情的剧烈变化吓得不知所措,派瑞斯只觉得是自己的责任,是他害得殷坚及何弼学身陷险境,他怎么能够置身事外?
「不!你没有做错什么事,不要自责!我会去把他们两个带回来,我可是纽约市里最有名的暴力警察啊!」眨了眨眼,桑堤雅各布自信的笑了笑,安慰着派瑞斯。
「不!你不懂,我刚刚想着要解决这个事件,想跟你去渡个假,结果笔……」
「笔就自己画出那个门!我知道……等等,派普!你刚刚想着要解决这个事件,所以……那个门后……?」
「是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摆放合约的地点。」
真是没料到事情会进展的那么迅速、那么简单,他们前一刻还在烦恼,该怎么找到另一份合约的地点,结果后一秒就解决了这个问题,随便开个门就到了?桑堤雅各布捉过派瑞斯手中的毛笔,忍不住的拥吻他一口,果真是他最幸运的宝贝。
「听着,待在这儿,哪都别去!」
看了看他们来的那扇门,墨色正一点一点的退去,桑堤雅各布知道不能再拖延,人脑海中的念头瞬息万变,一旦这扇门消失,他们不见得能重画出一模一样的地点,所以他得尽快的进到门内。
「桑堤!我要眼你去!我也有责任……」
「嘿……只要有这支笔,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能回到你身边!」
潇洒的再吻一记,桑堤雅各布快步的冲进门内,派瑞斯死命的护着他正实验中的所有物品。
不知经过多久时间,实验室让吸力毁去大半,那扇门的墨色终于开始褪去,可怕的吸力逐渐转小,派瑞斯忍不住的松了口气,跟着忧心桑堤雅各布等人的安危,祈求着他们快些回来。
动作非常不帅气的往前滚翻,『哎呀、哎呀』的惨叫数声,直到撞上墙壁后才停止,何弼学浑身疼痛,凄惨的趴在地上,眼角余光瞧见殷坚很快适应了这里的引力,帅气、潇洒的走到他身旁。
「为什么你就不会摔倒?」扁着嘴,何弼学靠着殷坚的搀扶爬起,非常不平衡的抱怨,老天真的很偏心,为什么这些糗事都不会发生在殷坚身上?
「因为我帅!」挑了挑俊眉,殷坚理所当然的回答,跨过门后,他已经进行了一连串的观察,除了引力不同外,这里的空气与地球相似,不过稀薄了许多,所以他尽可能的把话说得简短,才不会像何弼学那个笨蛋一样气喘嘘嘘。
「殷坚!何弼学!」
晚一步进入门内的桑堤雅各布,因为引力的关系,动作飞快的赶上。何弼学察觉到引力的不同,像个小鬼般兴奋的蹦上蹦下,仿佛有轻功般飞檐走壁,想和殷坚炫耀,却在张口后发觉自己吸不到氧气,呼吸困难的脸色发白。
「笨蛋!」
扯着对方衣领将人拽了过来,殷坚毫不在意的吻着何弼学,桑堤雅各布尴尬的眨了眨眼,这不知该算是人工呼吸还是亲吻?
「喂……你吐出来的是二氧化碳!」推开殷坚,何弼学耳根泛红,瞄了瞄桑堤雅各布,后者努力的看天、看地假装着什么事都没发生。
「你多少该猜出我跟何同学的关系,下用觉得尴尬,就是你想得那一回事。一诚实、烟一白的有话直说,殷坚讨厌遮遮掩掩的态度,他爱何弼学、何弼学也爱他,这没什么圩隐满。
「呃……如果你会介意……」先是横了殷坚一眼,关于人情世故,何弼学自然比那个我行我素的家伙了解,他知道有些人会因为宗教关系,而不接受这样的情感,他不希望让桑堤雅各布感到不受尊重。
「不不不!没那回事,真的……你们能这么勇敢、烟一白……真好……」衷心的为殷坚、何弼学开心,桑堤雅各布相信他们一定经历过许多阻碍及磨难,才有今日这种被爱、被祝福的局面,他们真的万分幸运。
桑堤雅各布由衷的为他们感到高兴,希望有一日,他跟派瑞斯也能这样,虽然他们的情况更艰难,但桑堤雅各布相信,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会永远这样相爱下去。
「不知道这里是哪里?」瞧见桑堤雅各布不介意,何弼学松了口气,开心的漾开一抹阳光灿烂的笑脸,好奇的打量着四周。阴暗、冶森的长廊,看不出材质的墙面,稀薄的空气、略轻的引力,一切灰蒙蒙的活像是科幻片的场景。
「派瑞斯说了,他做画时,想的是该怎么将另一份合约偷到手,所以这里极有可能就是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保存合约的地方。」愈解释愈觉得紧张,桑堤雅各布的音量不自觉的减低再减低。

第八章
「喔……米星人的生存条件和我们差不多哩!」用力的吸了两口空气,何弼学很惊奇的说着。
「废话!不然他们处心积虑的抢夺地球做什么?当球踢啊?」不以为然的翻了翻白眼,殷坚掏出罗盘测试着,很可惜,一点作用都没有。
「那……现在呢?」看了看长廊的这头、那头,完全分不出东南西北,桑堤雅各布狐疑的询问着,他们该去找那份合约,问题是,从哪边开始?
「既来之,则安之!」摸出一枚铜板一抛,何弼学开心的指了个方向,这是他迷路时最快又有效率的办法。
「跟着他!这家伙是卫星导航!」
跟在殷坚的身后,何弼学努力的跟上脚步,同时得保持着自己呼吸平顺,他万分怀疑,在前头带路的殷坚究竟是不是地球人,还是因为他肺叶功能异于常人,为什么空气稀薄这件事对他完全没有影响?
不仅殷坚箭步如飞,殿后的桑堤雅各布也保持着一定的速度前进,好吧!何弼学承认他是个训练有素的警察,但是他自己也是上山下海到处闯荡的电视台制作人呀?没道理就他一人气喘嘘嘘。
一边上演着内心戏,热声的嘀嘀咕咕抱怨殷坚不体贴,另一方面何弼学认真思考着,为何自己的体力会衰退如此之多……愕然的发现一个可怕的真相,自从他在电视台高升之后,就再也没有拉着大队人马去出外景,更别说到什么穷山恶水的地方去挑战生存能力,何弼学捧着圆圆的脸颊无声的呐喊,他开始变成豆芽菜口中的『中年人』了吗?
「在表演孟克的呐喊?脸蛋那么圆,一点都不像!」时不时的回头偷瞄着何弼学,殷坚的眼色余光接收着对方的所有动静,说话总是摆脱不了刻薄的语气,就算面对是自己心爱的人也改正不了,殷坚不以为然的哼了几句。
「我发现一个残酷的事实……」垂头丧气的靠着殷坚的背脊,何弼学悲中从来的呜呜咽咽。
「怎么了?有哪里不舒服吗?」不用真的讨论,殷坚及桑堤雅各布用眼神交换意见,协议二刚一后的保护着二般民众J的何弼学。
走在最后方,意外听见那个圆圆脸、大大眼的年轻人不对劲的声响,桑堤雅各布奁心的追问着,他感受得到这里的空气及引力都与地球不同,担心何弼学会不会因为适应不良而出现奇怪症状。
「什么残酷的事实?」扬了扬俊眉,殷坚一点也不以为意,不过继续保持着这种速度前进,任由何弼学依靠着,反正这种感觉还不赖,不必太早制止他。
「我老了……」
「你去死啦!」
狠瞪何弼学一眼,殷坚伸手揪紧对方的衣领,将人像小鸡似的拎开,就这个神经像油管一样粗的笨蛋,才会在这种时刻伤春悲秋、哀叹着自己年华老去。
「嘘……我们现在在米星人的地盘上,别那么大声啊!」压低音量的提醒着,桑堤雅各布是执法人员,他非常了解在敌境时的凶险,一点都大意不得。
走了几步,殷坚冷不防的停下脚步,紧跟在他身后的何弼学,一不留神就撞了上去,殿后的桑堤雅各布机警的停下,他也注意到不对劲,墙面上的纹路似曾相识,他对自己的记忆力有信心,他们绝对已走过这里。
「我们在绕圈,鬼挡墙了!」皱了皱俊眉,殷坚自上衣口袋中翻出符纸,随手折了折向空中一撂,一只精神弈弈的猛禽鹅朝着前方奋力飞去。
「这……这是魔术?」眨了眨眼,桑堤雅各布惊愕的望着殷坚,这家伙不只长相帅气呀!真是多才多艺的厉害。
「魔术?」
挑了挑俊眉冷哼,殷坚想说上几句反驳。何弼学连忙捂住他的嘴,拉长耳朵仔细聆听,啪啪、啪啪的振翅声接近,那只帅气的鹅竟然从他们的后来飞近,原来他们不是鬼挡墙,这里根本是环状的建筑物。
「不是吧?这样没头没尾的,我们要怎么偷合约呀?」看着殷坚将符纸收回,何弼学看了看前方、看了看后方,突然觉得自己投钱问路的招术一点都不灵了呀!
「可是……派瑞斯在画门的时刻,想的就是要解决这个事件,照理说,应该直接把我们送到存在合约的地点啊!」同样也觉得困扰。桑堤雅各布忧心,是自己误解了派瑞斯的意思,结果害得殷坚及何弼学困在这里,他们是不是该利用那支笔,先离开这里再说?「不!地点没错,是我们不懂该如何取得合约,你不会天真的认为那些米星人像我们一样把贵重物品摆在保险柜里吧?」
面无表情的回答,殷坚并不想针对桑堤雅各布,不过,说起话来仍是略显恶毒。而一直像他个人公关的何弼学,连忙向那名金发青年道歉,倒是桑堤雅各布丝毫不介意,经过了女巫姬琳恩的洗礼,在他眼中,殷坚简直仁慈、善良到让他想拥吻一记。
「要不……再画一道门?」理所当然的问着,何弼学的行动力吓人的快速,已经捉着笔等在墙边,可惜的是,没人知道该怎么接近合约,所以笔自然没有任何动静。
「说不定……这些纹路……是有意义的!」摸着墙面上奇怪的纹路,桑堤雅各布受了老威勒多年的熏陶,多多少少能辨识一些古文字,如果米星人在三百万年前已经到过地球,说不定也影响了那时的文明,留下类似的文字。
「有道理!但是,你会解吗?」用力的拍着桑堤雅各布的肩膀,何弼学睁着一双写满信任的大眼睛,期待着解答。
金发青年尴尬的笑了笑,别说他没有任何头绪,就算有,在那么强大的『压力』下,池怎么还驿得开谜题
「要不要找吴进来?多少有点用吧?」隔行如隔山,这种事当然不能依靠一名前纽约警察,殷坚捉起笔提议,何弼学连忙附和,而桑堤雅各布则持不同意见,他认为该找他父亲提姆·威勒,这类古代文字是他的强项,最后三人达成协议,都找!反正又不花化钱……
花了番功夫找来那两名考古学家,又费去不少时间折腾,以吴进、老威勒的个性,他们先对那支特别的毛笔以及它神奇的用法充满兴趣,研究了好一会儿外加殷坚好几个白眼后才肯放开手。
这些是有着高度文明的文字,你看……这里、这里重复出现相同的符号,非常有系统及章法,真是……优美……」小心、崇敬的抚摸墙面,老威勒满怀情感的介绍着,一边与吴进讨论、一边拿着随身相机疯狂拍着。
「嗯,我发现了其中的规律性,你看这里及这里,出现了相同的『字句』,可以推测出是利用拼字的方式书写,如果对应成地球上的话,可能是数字、也可能是元素等最基本的东西……」同意老威勒的论点,吴进更进一步的分析。
「一元素?你是说氢、锂、钠、钾、铷、刨、钫、铍、锰、钙、锶、钡、镭这些鬼东西?」皱了皱俊眉,殷坚没好气的反问,把元素写满整面墙?该说米星人太清闲还宇丰亩太宠大?
愕然又佩服的望着殷坚,元素表在何弼学脑袋中只剩下:元素表三二个字,没想到设坚还记得内容,这人到底还是不是天师啊!
「很意外吗?就像计算机是利用零与壹组成,米星人选择用元素为单位很合理,不管时间如何演进,元素并不会消失跟改变。」老威勒趁机像他们布道,解说着古代文明其实不如想象中那么落后,事实上,人类的文明有没有『进化』,对他们这些考古学者而言,是非常存疑的。
「耶……你们可以解开谜题吗?」连忙打断这个话题,何弼学知道一旦连吴进也加人,那真的会没完没了。
「解谜?什么谜?这个墙面上的符号,比较像是记事。」看了看老威勒,吴进寻求着支持,很显然他们俩的意见是相同的。
「记事?所以你们也打不开『门』?」忍不住的哇哇叫着,何弼学悲愤的瞪着那两个于事无补的学者,他们忙了半天,结果一点进展都没有。
「真是抱歉……」为难的说着,桑堤雅各布尴尬的道歉,是他提议找老威勒帮忙,结果那家伙现在跟吴进两人兴奋的研究墙面的纹路,丝毫不将地球的危机摆在心上。
「如果墙面的纹路跟「开门』无关,那……应该是隐藏的机关。」没那么容易放弃,殷坚的字典中没有失败二字,不服输的盯着墙面好一会儿,他就不信他弄不到那份合约!
「会开机关的人……会开机关……会开机关的人……」深呼吸好几口气,何弼学捉住了笔喃喃自语。
神奇的事情发生,不再像前一回文风不动,这一次毛笔辛勤的『粉刷』的墙面,三两下就完成了一幅古意盎然的亭台楼阁。
「这……真是见鬼了……」不知该做何评论,殷坚摇了摇头,何弼学倒是不改其兴奋又不怕死的个性,一马当先的『冲』了进去。
「小姑丈……你跟着来!」皱了皱俊眉,看着那幅『书』,殷坚无法想象里头是什么世界,不过可以肯定很古老,他必须带个『翻译』一起进去比较保险。
跟在殷坚身后跨进古画中,吴进心脏飞快的跳动着。他考古了一辈子,从没想过自己可以亲身经历,摸着小亭的梁柱,看着做工精细的假山假水,吴进推测着这里应该是末代,只不过无法肯定是北宋或是南宋。
「你能知道这是哪?」回头询问着吴进的意见,殷坚急忙想找何弼学,那个笨蛋只不过比他们早来一步,怎么又不见踪影了,别告诉他前后几秒,又会相差数个月。
「看这个庭院的设计,应该在南方吧?气候也相似……」不是很肯定的回答着,吴进习惯了研究古文物、死人,一旦这些全都生气盎然,反而陌生经让他失去了判断能力了。
正当殷坚及吴进还在研究着为何会到这里,就听见何弼学夸张的求救声,十万火急的奔进。
「坚哥——救命——!」充份展现了自己百公尺赛跑的实力,何弼学全身上下的肌肉完美协调的快速冲向殷坚。
殷坚危险的眯起双眼,手捏符纸口中念念有辞的射出,一只火龙不偏不倚的窜向何弼学身后,一名青衣、卷发的年轻男子正巧提剑往何弼学背心剌去。
「迎秋!让开!」
一声冶喝,又一名白发男子掠入,冶森的长剑斩向火龙爆出一阵金光,一切归于平淡之后,地下仅留下一张断成两半的黄符纸。
「妖法?」挑了挑俊眉,那名青衣、卷发的男子,冶冶的瞪着殷坚,他已退出江湖多年,没想到还是有麻烦找上门,早知道就血洗武林,杀光了清静。
两方人马你瞪我、我瞪你的对峙,吴进则是兴奋、激动的拉扯着殷坚衣袖,如果他没听错,那可是字正腔圆的洛阳友言,没想到他可以亲耳听见,优美、动听的让他想落泪。
相对于殷坚与那名青衣男子神色不善的互瞪着,何弼学与那名白发男子互望一眼后,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然后好奇的各进一步仔细瞧着,因为他们俩除了发色、气质不同之外,五官几乎一模一样。
「坚哥、坚哥!你看、你看!我跟他长好像!」兴奋的拉着殷坚的衣袖说着,何弼学觉得十分有趣,而那名衣袖老让人拉拉扯扯的家伙却不怎么开心,他的西装可是很贵的。
「夏欢,你兄弟?」
拧起的俊眉始终无法舒展,顾迎秋回望着戚夏欢。他又不是瞎子,一早就看出这两人有多相像,只不过他一开始就认定,对方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刺客,所以才会二话不说的提着夕照追杀。
现在看来,他似乎多心了,那个家伙傻呼呼又蠢兮兮的个性,跟戚夏欢如出一辙,八成是他爹、还是他娘在外头偷生的。
摇了摇头,那名白发男子无奈的苦笑,他当然不认得对方,但还不至于连话都不让对方先说,就直接提剑开杀。倒是那名放出火龙的俊秀男子,戚夏欢戒备的盯着对方,武林高手他见多了,会妖法的倒是没碰过,有意思!
意识到两方人马的气氛不大妥当,吴进连忙隔在当中解释,腔调、语句努力的适应着,又担心自己表达得不够好,怕那两位包『局手』误会,结果急得一头大汗,慌得手足无措。
「你们是来找机关高手?你们……那里遇上了个天大的麻烦?」半信半疑的反问着,戚夏欢已经很努力的去听懂吴进的话,只不过南腔北调一隔千万里,他也不能很肯定对方不是这个意思。
用力的点着头,吴进虽然说得不好,但是听却逐渐能适应,又一次复述他们的请求,同时一再解释他们并不是坏人,甚至,他们可以算是未来的子孙,希望能看在这个份上,帮一帮这个忙,介绍位机关高手给他们。
「别看我!我为什么要帮这个忙?随便说个两句你就相信?」冷哼一声,顾迎秋说了不再理会江湖中事,就不准戚夏欢再去碰,他们当初远离是非、远离仇怨的离开中原,求的不正是这份清静?
结果身上长虱子似的戚夏欢就是闲不下来,随随便便来个人求个几句,他的大侠病就犯啦?天皇老子来都没情讲,不理就是不理!
「别这样啊!他们想找个天下第一的机关高手,结果就找上咱们,不能说他们没眼光嘛……」嬉皮笑脸的嘿嘿两声,满头白发的戚夏欢笑起来意外的孩子气,活脱脱就是另一个何弼学,除了他豪气些,而另一个稚气点。
「没这回事!他不想帮就算了,这个笨蛋满脑子胡思乱想,会闯来这里只是意外,打、扰、了!」从来不懂得『客气』二字怎么写,殷坚同样也是一声冷哼。
「激将法?对我没用!」冶冷的瞧了殷坚好几眼,最后邪笑数声,他横行江湖时,这小鬼还没出生哩!以为这招会管用?太小瞧他顾迎秋了。
「激将?我有那么无聊吗?我说的是事实……」冷淡的横了一眼,殷坚一日一拗起来,也是谁的帐都不买,连殷司那老变态都没放在眼里了,管你是惊涛裂岸、还是排山倒海的武林高手。
「好了、好了!都少说一句、少说一句。」虽然不大明了那两个谙言其实不大通的家伙是怎么又吵起来的,何弼学单方面从殷坚那里就能推敲出大概,连忙介入、安抚着,他们是来寻求帮忙的,不是穿越时空来得罪人的。
「说得对,是不是天下无双的机关高手,去试过不就清楚了?」呵呵两声的陪着笑睑,白发苍苍的戚夏欢与何弼学默契十足的互望一眼,帮忙劝着顾迎秋。
说到底,这名退隐江湖的乘云飞龙,一点也不明白他对何弼学为何这么有好感?大概是长相问题,谁会拒绝这么个令人喜爱的年轻人?再说,他们到海外仙山一待就是好几年,闷久了总会想大闹一场动动筋骨,终于给他逮到这个机会。
「连你也帮他们?」倒转剑身,夕照冷森的剑气指着戚夏欢,顾迎秋这人就是历心眼,说千里追杀就千里追杀、说退出江湖就退出江湖,谁敢三心意杀谁!
「做什么动刀动枪呢?收起来、收起来!」一点也不以为意,戚夏欢呵呵笑的握了握顾迎秋的手,顺势的取走夕照,后者怒不可抑的瞪着这个嬉皮笑脸的白发男子,单论武艺,他们确实有点差距,不过谈起心狠手辣,他没输过谁。
「你看!那家伙和我长这么像,不是我的转世就是后代,你想见死不救啊?」胡言乱语、东拉西扯一直都是戚夏欢的拿手好戏。
顾迎秋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世人会误认他是大侠,简直是瞎了狗眼,这混帐骨子里根本是山贼、土匪。
「说得对啊!这句我听懂了!」其实半点都没弄明白,何弼学只是凭着那两人的表情瞎蒙的。
倒是殷坚似懂非懂的听进一句、半句,忍不住就想刮何弼学后脑袋几掌,又怕他愈揍愈笨,这家伙忘记自己没前世吗?就算有,他的前世是那位姓李名瑶封号德沛的断头公主,这个白痴……
「迎秋可是唐总管,什么暗器、机关都难不倒他,你们算是来对了!」
努力的保持冷静,可是仍然掩饰不住心中的惊讶,桑堤雅各布帅气的脸庞夸张的扭曲起来。
花了一点时间适应,戚夏欢及顾迎秋好奇的东张西望,他们也算见多识广,一个被冰封、另一个沉湖底十六年,还有什么离奇的事情能吓倒他们,只不过这里真是非常特别,大概就像吴进介绍的,那个什么米星人是来自比外邦更外邦的人吧!
情况演变得有些许诡异,虽然一开始就不算正常,不过凭空冒出两个奇装异服的男子,其中一人还跟何弼学长得十分相像,桑堤雅各布都不知自己该做何反应?
问长问短的似乎显得有些大惊小怪,殷坚不在意、何弼学理所当然,就连老威勒都跟吴进一派自然又兴奋的继续讨论着,桑堤雅各布决定当成没这回事,安静的待在角落等待。
沿着长廊缓步走着,顾迎秋手按着墙面,时而蹙起俊眉、时而喃喃自语,他见过不少做工精密的机关,这里真的配称上品,若不是像他这类摸惯、善于制造小机簧的人,普通人根本分辨不出来。
「要不要喝一点?让迎秋去忙吧!这世上没有难得倒他的机关,只要有人造得出来,迎秋就能破解得了!」背倚着墙,戚夏欢潇洒的坐下,顺手翻出自己随身的酒壶灌上一大口,他就知道得花一点时间,幸亏他机灵,懂得把这个宝贝也带出门。
「这是什么……哇——好烈!」好奇的接过啜了一小口,火辣的感受冲入喉咙里,呛得何弼学泪花乱转、哇哇乱转,二芳的戚夏欢则是大笑不已,没想到他们除了五官相似之外,其余的是天差地别,老天真是有趣。
「白痴!小时候你妈妈没教过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吗?里面装的是巴拉松你也喝啊?呛死活该!」没好气的冷哼一声,殷坚心情复杂的瞪着戚夏欢。
明明就是相同的一张脸,甚至还有同样的阳光笑容,偏偏就是惹人生气,大概就是戚夏欢那种老大哥似的气势,让殷坚感到十分不自在。
「夏欢!我知道怎么开门了!」不一会儿,顾迎秋脸上挂着自信满满的得意神情走了回来,戚夏欢扬了扬眉,他就说,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事情能难倒那个见鬼了什么都会的男人。

第九章
一行人怀抱着既兴奋又忐忑的心情跟在顾迎秋身后,就瞧他在墙面上这里按按、那里摸摸,居然有几块墙面让他推动,或转、或拉重新排列组合。
「这样都行?」眨了眨眼,何弼学不可思议的惊叫出众人心底的话。
倒是戚夏欢不吝惜的解释,什么天下机关万变不离其宗,啦哩啦杂的说了一长串,到头来还是没人听明白。
嗖的一声墙面裂开,戚夏欢机警的将顾迎秋拉往身后,果不其然,两枚小巧的金属圆球弹了出来,映雪残龙吟一声刺出,当、当的将它们击落在地。
「逞什么威风?这点小事我解决不了吗?」横了戚夏欢一眼,顾迎秋讨厌对方那种事事揽上身,总是冲锋陷阵闯第一的个性。
这里是什么地方他们并不了解,说不定还暗藏了什么高明的机关,像戚夏欢这种无头苍蝇似的乱冲乱撞,有几个小命都不够死。
就像要呼应顾迎秋的顾虑,戚夏欢才刚踩进门内,不知从何处又激射出两枚金属小球,那名白衣男子身形一扭轻而易举的避过,可是小球撞击到墙面后,一分为二、二分笃四,又向戚夏欢攻去。
「夏欢!」先是将其余人拦在门外,顾迎秋忧心仲仲的紧盯着宛如白龙般潇洒、翻滚的戚夏欢。
映雪残削铁如泥,必下困难劈落那些金属小球,可是却仍有更多的小球不断、不断分裂着,体积变得愈小就愈难隔挡,不一会儿就是满天铁沙般扑向戚夏欢。
「哼!雕虫小技!」一声冷哼,夏戚欢双目间精光绽放,映雪残如电般闪出,龙吟阵阵的化成道道银光。
倾刻问,四周旋起一股劲风,内力深厚的顾迎秋自然像没事人般笔挺的站直、观战,而那几个现代人,除了殷坚、桑堤雅各布这两位因为各种理由经常锻练身体,年轻人还吃得消外,何弼学等人则让劲风扫得东倒西歪,仿佛让十几级的强风吹过般,皮肤都出现刺痛感。
「好……好厉害……」瞪着一地的粉末,桑堤雅各布不敢相信的喊了声上帝,伸手捻了捻粉末,确定是金属材质,竟然在转瞬间让那名白衣男子削成粉末?
「这是『灭绝』的威力,夏欢还没使出全力呢!」与有荣焉的漾开一抹笑容,对于戚夏欢武艺如此精进,顾迎秋是由衷的替他开心。
那个男人是天生的武学奇才,能有这番功力是他应得的,戚夏欢前半生吃的苦,旁人无法想象,能活下来并且练成这身武艺,只能算是老天给他的另一种补偿。
「我的妈啊!多来几次我的骨头就散了……」好不容易爬了回来,何弼学咬牙切齿的依靠着殷坚的助力站起。
看了看门后的世界,这时他们才发觉,四周的墙面是半透明的,仔细瞧可以看穿,外头是一片漆黑外加点点星光。
「我……我们不会是在太空中……飘浮吧?」」
连吸了好几口冷空气,吴进吓出一身冷汗,他习惯待在墓穴这类密闭的空间中,现在太过『开放』令他浑身不自在。
「这很合理,说不定我们根本不在太阳系。」冷静的回答着,殷坚认真的瞧了瞧四周,确定不会再射出什么鬼东西后,才让何弼学跟着进来。
众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殷坚,这个家伙真的是处变不惊到了极点,而何弼学突发奇想的捉起毛笔,冲到角落去挥洒着,三两下又是另一幅古色古香的画作。
「你在做什么?」等着顾迎秋研究着另一扇墙面,殷坚好奇的询问。
他粗略的猜想着,米星人的建筑似乎都是环状的,而中间则是像这样过渡式的透明走廊,他都不知该夸赞、还是该鄙夷米星人死气沉沉又单调的品味了。
「我们不知道还会遇到多少机关,更有可能拿到合约后,触动什么警报器,结果大批米星人围过来群殴,你不觉得我们应该『烙』更多的高手来帮忙吗?」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何弼学扔了一句『一切包在他身上』,强拉着吴进又溜进古画里,殷坚无奈的摇了摇头,交代桑堤雅各布照顾其它人后,不放心的追了进去。
看了看还在研究着墙面的顾迎秋,再瞧了瞧自得其乐边喝酒、边舞剑的戚夏欢,桑堤雅各布一个头、两个大,他拿什么去照顾那两人啊?
倒是考古毛病发作的老威勒,难得可以遇上活生生的『古人』,即使是不同的文化背景,他仍然怀抱着虔诚、崇敬的心情,试图与那两人交谈。
一点也不意外,顾迎秋自然冶冶的瞅了他一眼后,继续研究该如何开启第二扇门,倒是热情又义气的戚夏欢,开心的与老威勒鸡同鸭讲的聊了起来。
有了前一回的经验,这一次何弼学不再慌慌张张、没头没脑的乱闯,而且武林高手们都有各自的怪脾气,必要时,还得动用孙子兵法,这可是斗智、斗力的比试。
下过,老天这一回真的挺给何弼学面子,除了语言不大通之外,他这一回遇上的那两人个性好得不得了。叫凤惜的那位又斯文又儒雅,叫荀听柏的小伙子老实、木讷的让人心疼,这两人心肠又好、为人又热血,经过吴进的解释,一心一意想为『江湖』尽点心力。
「你确定……不找我师父来帮忙?师父他老人家可是刀皇,用刀的境界是我拍马也不能及的。「跟在何弼学身后跨出古画,荀听柏仍然不死心的嘀嘀咕咕,既然武林有难,他相信他师父梁冷涵不会置身事外,他们应该通知他老人家一声。
「听柏说得没错!况且,找到姐夫自然也找到白丹凌白大侠,有他们两位帮手,还怕有解决不了的事情?」捉着荀听柏的手腕,凤惜慢了一步跨出古画,随即皱起俊貭,他双目已盲,感受力自然高于旁人,这里的地形万分诡异,不得不防!
「我真服了何弼学,明明语言就不通,他居然能跟这些『江湖中人』称兄道弟起来?如果不拉着他,说不定就跟他们斩鸡头、烧黄纸结拜了!」殿后的殷坚,没好气的跟吴进抱怨。
吴进包容的笑了起来,多亏了何弼学是这种自来熟的个性,所以他们才能寻求到这么多帮助,如果人人都像殷坚这样冷淡、不合群,地球早就不知自爆过几回了?
听见了荀听柏与凤惜的对话,戚夏欢好奇的走近,刀艺惊人?他挺想动动手、过过招,这么多年没在中原走动了,实在不知道自己的剑术还上不上得了台面?
「前辈是……?」欣赏着戚夏欢的气势,荀听柏恭敬的一拱手。
「乘云飞龙戚夏欢。」不知道中原是不是还有人记得这个名号,戚夏欢呵呵的笑了几声随口报出,荀听柏及凤惜顿时脸色一变。
「戚夏欢?乘云飞龙戚夏欢?神兵利器榜上排名第二的奇剑映雪残,正是前辈的配剑?」兴奋的心脏狂跳,凤惜本身也是使剑好手,自然对天下名剑颇有研究,挂剑阁内虽然藏有十三把名剑,少了奇剑映雪残总觉得遗憾。
「什么神兵利器榜?映雪残又如何了?」冶哼一声,顾迎秋也忍不住凑了过来,这两个江湖小辈口中的武林,似乎不再是他们熟识的中原,难不成他们已经离开这么久了?
「喂喂……我把你们找来,不是让你们摆擂台、争第一啊!」从那几人抽刀的抽刀、拔剑的拔剑,何弼学连忙的横在中央制止,担心那几个一言不合的开打。
一旁的殷坚则是一脸看好戏,就爱多事嘛!没事找这么多』高手』凑在一块儿,就要有他们乱斗一场的心理准备。
「等等、等等!如果我没推算错误,你们根本就不属于同个朝代,所以争夺什么徘名是没有意义的。」同样也加入劝说,吴进叽叽呱呱的解释着。
倒是那几名武林高手茫然的面面相觑,他们只是想见识一下彼此的兵器,有人说要开打吗?
「够了没?浪费多少时间了?我很贵的!」终于忍不住的爆发了,殷坚狠瞪何弼学好几眼,那个混蛋似乎玩上瘾了啊?捉了毛笔又开始东描西绘,他到底想弄多少人进这个太空站?又不是用人海战术就能赢!
「我又没怎样……像这种事,总不能少了公狐狸啊!不让他凑一脚,事后他肯定会一直抱怨、一直抱怨,上回去阴问游历一趟,这家伙没跟上,之后不就一直说我们下沟明友、下讲义气……」
一边『粉刷』着墙面,一边嘀嘀咕咕,何弼学还能一心多用的呶了呶嘴,提醒殷坚那位青年男子又打开下一扇门了。
「我是那种人吗?」
不等何弼学画完整幅画,管彤的头便气钻乙出墙面,片刻不停的跟何弼学你一句『低能儿』、我一句『公狐狸』的对骂起来。
其实,管彤找到自己的真爱之后,他们再也不是情敌身份,只是一见面就吵架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这辈子大概没机会改了。
「你怎么会来?」看着管彤轻巧的跃了出来,殷坚不得不说一句,这个帮手还是有用的,修为了几百年的道行并不是说假的,必要时还是非常能派上用场。
「我听小姑姑说了,你们为了什么『天经地义』搞得人仰马翻,我一看家中墙壁莫名其妙开了个洞,就知道是你们在动手脚,所以我来啦!『呵呵笑着,管彤好奇的打量着其它人。
紧跟在他身后,一名苍白、消瘦的男子也跟着跨了进来,游乐褀扬了扬俊眉,居然在外层空间?实在太有趣了。
「你为什么也跟着来?」异口同声的指着游乐褀,殷坚跟何弼学对他的印象都称不上好,个性能这么差劲、自私的人真是不多了,就管彤这笨蛋瞎了狐眼,才会让这个病得半死的家伙迷得死去活来,亏他还是只魅惑众生的狐仙呢!
「观光。「冷淡的回答,游乐褀不再理会其它人,自顾自的拿着单眼相机这里拍拍、那里照照。跟其它人相比,他只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平凡人,拯救世界的事情轮不到他。
表情同时一变,殷坚跟何弼学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中读到不爽的情绪,他们在这里忙进忙出,却让这个混蛋当成傻子?倒是夹在当中的管彤很为难,劝这个也不对、劝那个也不对,索性扔下这群人,跑去跟吴进聊上几句,顺便关心、关心进度。
「现在在做什么?需要我帮忙吗?」看着那些古代人叽叽咕咕的商量,管彤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会想到拉拢这些武林高手帮忙,肯定是何弼学的王意,真不知该称赞他妙想天开,还是狠骂他胡作非为几句。
「好像下一个环状空间没有任何光线,正在商量该怎么进入,怕里头有机关、埋伏。一陪在一旁的吴进耐心的翻译。
桑堤雅各布及老威勒都有随身携带手电筒的习惯,不过试了一下,发现光源根本无法往前传递。
「狐火?」摊开掌心,管彤不介意贡献力量,殷坚连忙拉住他。
「这里的空气稀薄,狐火会烧光空气的,你想让我们在这里窒息死亡吗?」皱了皱俊眉,殷坚从一开始就忧心着这个问题,而何弼学这个做事顾前不顾后的家伙,还一再弄人过来,加速他们消耗空气的速度。
「那……怎么办?」这下才了解事情的严重性,何弼学努力的转动脑袋,难道他们现在就得进行撤退计划吗?太不甘心了。
「嘘!别出声!凤惜进去了!」横了众人一眼,荀听柏忧心不己的站在门边。
黑暗中,凤惜稳健的一步一步朝前走着,荀听柏的飞翅每隔一段时间便互击一次,轻脆的声响让他明白退路在何处。
他已经瞎了大半辈子,照理说应该非常习惯黑暗,可是跨入这房间后,凤惜感觉到四周潜藏着杀气,手中握紧顾迎秋前辈借他的夕照,眼观鼻、鼻观心,长剑朝着斜前方狠力剌出,凤惜低喝一声,天上天下只此一剑。
门外众人莫名的闭住呼吸,全都看不清门内发生了何事,只感到一股强烈的杀气扑来,戚夏欢、顾迎秋本能的想反击,荀听柏自然明白,杀气来自施展绝妙剑法的凤惜,飞翅一横阻挡那两位前辈。
「请相信凤惜!他能化解这一关!」
心情紧张的盯着门内那一片黑暗,任何光线完全无法渗入,唯一知道凤惜还活着,是黑暗中时不时传出的打斗声。除了金属撞击之外,还有利剑刺人物体时那一瞬间的惨呼,最后则是凤惜因为空气太过稀薄而发出的喘息。
「怎……怎么了?」声响骤停,门外众人心突然紧抽一记,何弼学捉紧殷坚的手腕急问,以他困窘的视力,他完全看不见门内的任何动静。
「别急……」按了按何弼学手臂安抚。殷坚了解那个略显稚气的男子,凤惜是他找来帮忙的,所以何弼学自然而然的将他的安危视作己任,他虽然事事乐观向上,但不是那种没心没肺利用完就将对方扔了的人。
「凤惜。」虽然相信对方的武艺,荀听柏仍然难掩焦急的叫唤,只是黑暗中死寂一片,仅仅偶而传出几声凤惜的沉重喘息。
一滴、两滴疑似血液的物体朝着违反他们认知的方向飘去,该被称作天花板的部份出现银蓝色的星光,跟着又是一连串像血液般的物体跌落地面,大片、大片银蓝色的光芒隐约的映照出门内的世界。
凤借握紧夕照冶静的站在正中,而四周出现几名浑身包覆在铁甲中的高壮人形,银蓝色的血液从其中一人身上不断涌出。
「他们的血是荧光的!」挑了挑眉,殷坚机警的拽着何弼学朝后退,桑堤雅各布也意识到不对劲,捉着老威勒、吴进闪到一旁。
门内的恶斗再次展开,只不过这一回荀听柏仗着那些微的亮光,跃到凤惜身旁与之并肩作战,而戚夏欢、顾迎秋则隔挡下扑向他们的铁甲人,其中顾迎秋更是冶哼数声,痛快的射出好几枚飞刀,为门内那两人增加更多的『星光』。
夕照交织出密密实实的剑网,牢牢的将凤惜、荀听柏两人包围,想要攻向他们的铁甲人,若不是讥夕照划出伤口,就是让不断旋转着的飞翅击退,只是铁甲人太过高壮,这些微小伤口不足以撂倒他们,反而消耗了稀薄的空气,让自己的体力流失得更快。
「这样下去不行,他们没倒之前,我们会先撑不住!」接住弹回的飞翅,荀听柏朝着门外的两名前辈大喊,他跟凤惜已经尽力砍伤好几名铁甲人,流出的血也够照亮这一层环状的房间,现在只求顾迎秋能尽快开启通往下一道关卡的门,否则他们会全死在这里。
默契十足的对望一眼,顾迎秋清啸一声,荀听柏似懂非懂的拉了凤惜便退,就在这转瞬间,戚夏欢如同白色蛟龙般飞入。
闪电般的身形在铁甲人间穿梭,奇剑映雪残或挑、或刺阻碍着他们对荀听柏、凤惜的追截,确定他们安全的退出门外,戚夏欢像是应和顾迎秋一般,同样也清啸一声,不留任何活路的杀招『灭绝』再次使出。
一颗心鼓噪着,荀听柏热血沸腾的盯紧这一幕,他从未见过如此狠辣的剑法,也如此的精妙,映雪残蔓延出一抹绚丽夺目的银光,只要接触到银光者,灰飞烟灭。
铁甲人的铁甲碎成屑、碎成粉,露出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的真实面貌,跟着血肉又让映雪残的剑光削得一干二净,留下一篷银蓝色的血雨,还有水晶状骨骸。
戚夏欢像是使得不尽兴似的,准备再次舞动映雪残,一旁的顾迎秋连忙喝止。
「留着他们的骨骸,一样会发光!」抄走凤惜手中的夕照,『当』的一声挡开杀性大起的戚夏欢,顾迎秋好奇的拾起一根腿骨研究,水晶状的骨骸中隐隐透出一抹银蓝色的光芒。
「你不怕有毒啊?」足尖一点,戚夏欢跃至顾迎秋身旁关心,这位唐门大总管、关中神医门的爱徒,仗着自己的医术高明就自以为百毒下侵了,这些铁甲人长得怪模怪样,摸不透他们的底细,太过大意当心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有毒的话,你们早死了!」揪起戚夏欢的衣领,顾迎秋没好气的挑了挑俊眉,自己身上溅得一头一脸的『血』,还有脸说别人!
「真没想到,这里竟然埋伏了这么多的米星人……」确认所有铁甲人都倒下后,何弼学这几个『乎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才跨了进来。
殷坚同样也拾起一根腿骨端详,和他们在地球上遇到的那个不太一样,也许米星人也有种族的分别、或者功能性的差异。
「到底还有多少关卡呀?不会这样无限延伸吧?」像堆柴火似的帮忙『捡骨』,何弼学指挥着众人,尽量让照明的情况好一些,方便顾迎秋研究墙面上的暗格、纹路,他莫名其妙的坐立难安,只想尽快离开这个房间。
「应该快了吧?不会有人设置十几二十几道关卡来保护合约吧?」高举着绽放着银蓝色光芒的骨骸,桑堤雅各布似安慰、似打气的说着,他们一路闯到这里,一定会有美好结局的。
漂亮的薄唇微微上扬,顾迎秋意气风发的挑挑俊眉笑了起来,他确实是个长得十分好看的男子,那眉、那眼有种形容不出的神采。
戚夏欢爱恋至极的笑弯了双眼,一深一浅的酒窝忽隐忽现,对于情爱之事非常敏感的管彤,这瞧瞧、那看看的嘿了数声,长着那张脸的家伙根本是标准的外貌协会成员嘛!
『嗖』的一声墙面朝着左右两边退开,举着腿骨的何弼学,大着瞻子伸手进去照了照,微弱的光芒映照出一个空荡荡的房间,狐疑的搔了搔乱发,深吸一口气后抬脚跨入。
一阵银蓝色光芒由上至下扫向何弼学,殷坚心脏差点跳漏几拍,急忙将他拉回,仔仔细细、里里外外的检查数遍,确定何弼学一点伤势都无,才略为放心,只不过刚刚那道光芒肯定另有涵义,众人小心翼翼的进入。
『你能通过前方的考验,已经证实了有足够的能力成为护卫者,接下来将进行另一波的测试。』不知从何处传来空洞、不带情感的声音,用着标准的中文叙述着一长串的测试内容。
众人面面相觑,为什么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懂得他们的语言?对于科幻片小有研究的何弼学,很快就得出结论,九成九跟刚刚扫过他的那道光线有关。
「原来……米星人合约的护卫者,并不一定是米星人,其它星系的厉害人物也能来测试?他们应该在星际旅行中,结识不少朋友啊……」一边听着那串叙述,吴进一边充当翻译的嘀嘀咕咕,尽可能的让戚夏欢等古人了解,语气间不乏对米星人的羡慕及佩服,能在各个星际间探索、旅行,该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你确定他们是去结交朋友?而不是仗着较高等的科技去订定不平等的合约?然后掠夺与他们条件相似的星球?」完全不同意吴进的看法,殷坚冷笑着哼了数声。
那个对古文明有着高度爱好的男子,对于任何事物总是抱持着善良、乐观的态度,某些时候,他甚至比何弼学更加不切实际,至少在这种紧要关头,何弼学还知道米星人是敌人,而不会天真的去欣赏他们。
「好了!现在不是争论米星人好不好客的问题,照这种情况看来,只要我们有一人能通过考验,就可以当上合约的护卫者,到时就能轻而易举的将它偷出来吧?」
知道吴进没有恶意,也知道殷坚并不是针对他,何弼学微笑的掐了掐那个说话总像只刺娟似的男人,一边安抚着对方、一边将他赶开,要协调好这一大帮个性回异的能人异士,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接下来似乎是关于智力的考验啊!应该跟你无关了!」倚着墙,管彤好玩的瞧着何弼学被气得七窍生烟,然后再像个没事人般,帮顾迎秋研究着那些纹路,既然这只是『过渡』的关卡,真正的重头戏应该在门后面。
「畜牲!士可杀、不可辱啊!」狠瞪管彤好几眼,何弼学承认他一点都不聪明,尤其跟这些特殊人士相比,自己更是渺小、平凡,不过不正是因为渺小、平凡,却还能挺起背脊的站在这里,才显得他一点都不平凡。
「你们感情真好,见面就耍嘴皮子啊……」始终不在状况内的游乐褀,终于忍不庄拘走近、插话。
他跟管彤认识多久,那个理论上应该要神通广大、无所不能的俊美男子就倒霉多久,管彤算得上是阳间里最好看的人,姣好的容貌、无可挑剔的身材应该让他无往不利才对,可惜管彤很少笑,至少,在游乐褀身旁时,他真的鲜少有机会开怀大笑。
可是一遇上何弼学就不同了,这两人明明认识的时间并不算长,可是却像相熟了一辈子的老友,任何恶毒的话都敢朝对方身上扔,因为知道谁都不会放在心上,游乐褀很羡慕这种友情,可惜……这么美好的事物一点都不适合他。
本来还在唇枪舌剑吵个不停的两人,不约而同的静了下来,跟着相视一笑,管彤跟何弼学就像游乐褀形容的那样,真是因为感情好才损着对方,所以殷坚从没制止过他们的低次元游戏,一点都不担心他们真的翻脸,除了那个家伙受不了噪音时,才会不耐烦的打断他们。
「你认识的朋友真多,我以为我的交友已经够广阔了,没想到你更夸张。」等着顾迎秋打开下一道门,同属于年轻人的桑堤雅各布也加入了话题。
他很难不注意到管彤出众的外貌,而那名道行高深的狐仙大人,一点都不吝惜的招摇着,开心的和桑堤雅各布闲聊,更夸张的还想拉着戚夏欢结成一党,他们三人因为奇怪发色的缘故,莫名其妙的亲近。
「好了!顾前辈将门打开了!」陪在顾迎秋身旁,替他举着骨骸照明的荀听柏,朝着其余人喊了一声,他们不该再浪费时间了。
双目失明多年,凤惜的听力比旁人来得更敏锐,俊眉一拧、侧耳聆听,严肃的神情让离得他最近的荀听柏紧张起来,凤惜不会说谎、更不会开无聊玩笑,他如果察觉有事发生,那便是真的有事发生。
「死人……在动……」并不能很肯定,凤惜隐约听见跌落一地的骨骸发出微弱的碰撞声。
「死人怎么会动?」茫然的反问着,下一瞬间,戚夏欢的脸色立变,扔开了手中的腿骨,想也不想的掠到顾迎秋身旁,不可能是他的幻觉,刚刚……他手中的腿骨在颤动。
「不会吧?难不成跟我们之前遇上的那个一样……又复活了?」明显也觉得手中的骨骸在抖动,何弼学脸色一白的扔开,随即机警的将它踢得老远,就算复活了,也不能让他们这么轻松的『重新组装』。
「复活?你们之前已经遇过了?为什么不早说?」满地的碎骨开始喀啦喀啦的跳动着,管彤学着将他们踢得更散,同时不忘将游乐褀推往另一个房间,先让他远离这里再说,没什么战斗力就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
「我怎么知道他们会说复活就复活啊——!」哇哇乱叫、手脚并用的又踢又踹,只是何弼学的速度再快,仍然无法阻止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重组自己,好几个高壮身躯已经结合一大半了。
「可以让戚夏欢再施展一次气灭绝乙吗?」眼看着米星人全都结合完毕,重新站了起来,吴进等人被围困在墙边。
「不行!在这里施展,只会连我们也死无全尸。」摇了摇头,顾迎秋握紧夕照,他必须带领其它人退出这个房间,才能让戚夏欢无所顾忌的使出气灭绝』。
瞧了荀听柏一眼,顾迎秋扬扬眉示意,前者理会的点点头,同时握了握凤惜冰冷的手,在场只有他们有武功,要逃十分容易,但若如此,那何弼学等人就毫无生机了。所以他们得拼,拼一个机会,能抵挡多久便是多久,让那些平民百姓有时间逃出这间房,唯有让戚夏欢再次施展『灭绝』,他们全部人才有一线生机。
另一头,殷坚及管彤也是默契十足的盘算着,管彤能用法力冻住那些米星人,可是他不能确定有没有效、时间够不够久?殷坚则是很肯定,他的天打雷劈、五雷轰顶等符咒可以暂时『杀死』米星人,唯一的问题是,面对人数众多的敌军,施展威力如此庞大的道术,短时间内,殷坚无法立刻恢复、再次施展,所以他们只有一次机会,如果失败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喂!你们不要这样你看你、他看他啊!有什么计划要讲,不然我们要怎么配合?」知道接下来就不关自己的事了,何弼学唯一要做的便是保护自己。但前题是得让他知道该怎么配合呀?往前冲、往后退还是站在原地不动?别只顾着自己在那里眉来眼去,他不仅读心术!
「别回头,跑就对了!」
「站着别动!」
这下好了,武侠派的与法术派的持相反意见,两方人马你瞪我、我瞪你,苦的是何弼学这几个升斗小民,究竟该听谁的?
「怎么少了个人?」习惯性的要顾全、掩护全体同伴,桑堤雅各布扫了一眼,立即发觉少了个人,而且少掉的正是那名一直都不太合群,只喜欢独自一人玩单眼相机的游乐褀。
「阿褀?他人呢?」一没注意,那个家伙居然就不见了?管彤俊脸煞白,一开始是他死拖活拖的将游乐褀也拉来,万一对方出事了,他怎么能原谅自己?
「你刚刚把他推到另一个房间啊!顾迎秋才打开门,你就把他推进去了!」理所当然的回答着,何弼学站的角落刚好可以看见全程经过,明明就是管彤亲手推的,他居然可以全忘光?狐仙大人年纪太大了,老年痴呆啦?
「我没有!我只想让他远离那些骷髅人!」想也不想的反驳,管彤不会让游乐祺去涉险,还不知道下个关卡是什么,就算只是考验智力好了,说不定依旧潜藏着许多危机,他怎么可能让游乐褀独自一人去送死?
「那没办法了……你推太大力了!他是纸片人啊!」耸了耸肩,何弼学认命的走向新开启的门。

第十章
本想进去将游乐褀带出来,谁知道人还没走近,何弼学让一股强大的力道反弹出来,幸亏殷坚眼捷手快的将人拽回,否则就不偏不倚的撞进那群骷髅人里了。
「没办法进去?」明明开着的大门,却有股力量阻挡,管彤内心焦急不已,他实在太过天真了,误以为自己能保护得了对方,谁知道遇上的是他想都没想过的危机,这下该怎么收拾?
「别慌!考验似乎只针对一人,除了等,你什么忙都帮不上!倒是我们现在,该怎么『等』,才是大问题!」低喝了一声,殷坚手捏符纸,他必须把握住机会,一击必杀!
艰难的动了动手脚,游乐棋想张口叫喊,却发觉自己无法发出声音,虽然能够呼吸,但是空气稀薄,仅够他肺叶勉强运作。四周空无一物,像是被固定在空气中,就好像琥珀中的蚊子,可悲的张望着外头的花花世界。
若不是管彤突如其来的一推,游乐褀也不会重心不稳的栽了进来,然后完全陷入这奇怪的状态。
咬牙、奋力的动了动手脚,勉强、勉强的往前推进了一些,游乐褀不知道自己努力了多久,可能只有一瞬间,也许是一个世纪,终于挣脱出那个奇怪的空间,不由自主的长呼出口气。
「……接下来,开始进行下一阶段的考验,真正的护卫者,能够快速、明确的判断出敌人或者是盟友,合约停留在与护卫者相同结构的生命体手中」大概是透过人类的语言来表达意思,所以整段话听起来七零八落。
游乐褀微微拧起俊眉,照理说,这根本不关他的事,地球卖给谁?合约在哪里?怎么都轮不到他来操心,只是他很不解,为什么由始至终只有他一人进入?难不成真的要他去想办法通过考验,然后成为护卫者拿到合约?别开玩笑了……
背转身看着开启的大门,即使看似毫无阻碍,可是游乐褀很肯定,这中间有什么特别的地方,所以他才会像只琥珀中的虫子般被『卡』了许久,而且门外居然空无一人,这更不合理,别的不说,管彤不可能扔下他不管。
「该死!」嘀嘀咕咕的抱怨着,早知道就不该听信管彤的话,说什么跟着来参观一下也好,好在哪里?
游乐褀东张西望,不明白该怎么进行下一阶段的考验,才刚跨出一步,原本空荡荡的房间立即变化场景,仿佛要呼应游乐褀的生活习性般,居然出现昏暗的灯光、嘈杂的音乐,不折不扣的一间夜店。
看着站内挤得水泄不通似的人群,游乐褀皱了皱俊眉,该不会要他像玩电玩一样,一个、一个去谈话,然后判断出对方是敌是友?
很显然的,游戏规则就是如此简单,唯一的分别就是,你只有一次问话的机会,第二句,不管再怎么询问、再怎么激怒,与你面对面的那人就是不会有任何反应,游乐褀伸手在那人眼前晃啊晃,虽然很真育一,但肯定不是活人,说不定是像科幻片中的全像投影……
「这要玩到哪时啊?」才跟第三人『父谈』完,游乐褀没有半点头绪。无奈的坐在吧台前,如果他很清闲、他真的无聊,他会觉得这种打发时间的游戏挺不错,只不过他现在真的没心情,而且,他也不认为这个游戏可以无限期的玩下去,毕竟,它是个『考验』。
「靠……真的有时间限制啊?」无意间瞄见吧台角落,一个与四周景物格格不入,十分突兀的环状圆盘,上头的颜色不规则的闪动。游乐褀虽然无法明确的肯定那是个定时器,他也不觉得那会是装饰,他最好想出个快速、明确而且有效的办法,一次解决掉这个麻烦。
当游乐褀在门内不情不愿解着谜的同时,门外的战况一片混乱,多亏了那几名武林高手相助,情势才不至于一面倒,只不过身为地球人的基本限制,稀薄的空气明显的影响了他们的功力,所以时间拖得愈久,情况对他们愈不利。
「找到办法进入了没?」与殷坚并肩合作的施展过一两回法力,管彤脸色有些发白的急问。米星人像打不死的蟑螂般难缠,即使是他的法力,也没办法真正的『杀死』他们,引力、空气全与地球不同,拖得久了连他都有些吃不消,更别说那些凡人了。
「不行!里面似乎已经在进行着考验,除非游乐褀通过测试,否则我们根本无法进入……」摇了摇头吼叫着,吴进急得满头大汗。
其余人忙着抵御着米星人的攻击,而他则仔细聆听着不知哪冒出来的『解释』,语意不清、用字又错误百出,不过大略能理解,应该是类似逻辑问题,游乐褀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判断出敌我,唯有如此才能拿到那份合约。
「帮他啊!」吃力的格挡着米星人劈砍下来的力道,管彤不顾形象的咆哮着,并不是他故意小看游乐褀,但是现在分秒必争,三个臭皮匠胜过一个诸葛亮啊!、
「怎么帮?我们根本不知道里头发生了什么事?」努力对抗着那股阻力,何弼学尽可能的靠近那扇门,无奈他有多用力接近、反弹的力量就有多大,一次比一次震飞更远。
「为什么?这些米星人为什么一直攻击我们?按照他们的规则,我们不是来接受考验的吗?」
拉着老威勒、拖着吴进东躲西藏,桑堤雅各布很感激这里的米星人似乎不使用那柄似枪非枪的武器,否则情况会更难收拾。
「可能我们不合规定吧?一次只有一人接受考验,结果我们呢?」接连使出好几次天打雷劈,殷坚的脸色变得惨白。
既不能再施展这类的道术,又不能燃烧符纸放出火龙,面对依靠蛮力肉搏的米星人,殷坚只能灵巧的闪躲,并且时不时的分心注意着何弼学,幸亏那个家伙虽然战斗力不高,但是逃命、保命的本事不小。
「他们根本不会死,再这样没完没了的砍下去,我们会先倒下!」夕照如电般剌出,一道银光后,溅出一篷银蓝色的鲜血,顾迎秋砍倒了一名米星人后,注意到了他身上伤口愈合速度加快,再这样下去,他们可能不再害怕刀剑等武器了。
「不能再等了!迎秋!」大喝一声,戚夏欢决定拼尽全力的施展出『灭绝』。他的武艺是在地球上练成的,适应的是那里的引力,这里虽然速度变得更快,但相对的劈砍得更费劲,所以体力消耗得更多、更快。
戚夏欢知道自己的状况,他的内力比顾迎秋更深厚一些,如果连他都觉得疲累,那顾迎秋早就是强弩之未了,更别说那些不懂武功的普通人,缺乏锻练的吴进、老威勒已气喘嘘嘘、脸色发白,用不了多久,不必米星人攻击,他们就会全部躺平、坐以待毙。
正当戚夏欢打算使出最后绝招,让其余人拼出一条血路急退时,攻击中的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突然冻结般,静了下来,殷坚看了看管彤,用眼神询问着是不是他搞的鬼?
管彤茫然的摇摇头,他的法力没办法让米星人完全静止,更何况消耗了大量的灵力,他已经有些头晕眼花,怎么还会有那么大的本事冻住他们。
「不是管彤,那是谁?」
狐疑的看了看众人,何弼学『咦』了一声,惊愕的瞪着莫名其妙站在他眼前的游乐褀,这家伙几时出现的?
「游乐褀?你……你没事吧?」急忙的跑到游乐褀身边,管彤不放心的捉着他这瞧瞧、那看看,那名苍白、消瘦的男子,嘴角勾出一抹浅浅的微笑,摊开掌心递给他一枚水晶状奇怪的小巧日明片。
「这是什么?」好奇的凑近,何弼学捻进手里抛上抛下,似乎是这个小东西让那些米星人停止动作,看不出有这么大的威力。
「合约。」耸了耸肩,游乐褀回答的轻松、自在。
「你就这样随随便便的通过了考验?不是很艰难吗?」一行人小心翼翌《的挤过那些雕像般的米星人,又退回到最外围的环状长廊,何弼学不可思议的瞪着游乐褀。他一直以为那个男人很冷淡,就算拿刀架在他脖子上,也不会鸡婆的多管闲事,这一次居然反常的帮起忙,更神奇的是,还通过考验救了所有人命。
「你很希望我困死在里头?」游乐褀个性是很冷淡、很冷漠,也非常讨厌多管闲事,这一回意外帮上忙,完全是误打误撞。换成别人困在里头,可能无法这么快脱身,只能说,这个过关游戏出现了个天大的漏洞,非常符合游乐褀特性的漏洞。
「你知道何同学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只是好奇,你怎么能这么快通过?你不是说……里头出现个模拟的夜店?要在这么多人中找出盟友并不容易吧?」问出了所有人心中的疑问,吴进温柔的笑了笑,好奇的研究着何弼学手中的合约』。
他们才刚大战完一场,不论身、心全都疲累不堪,现在坐下来讨论游乐褀的经历,正巧让他们趁机喘口气,接下来就得想办法离开这里,再处理掉那枚水日晶芯片,一切就万事大吉了。
「其实一点都不难,游戏的规则是说合约留在和我拥有相同结构的生命体中,所以我将它理解成……合约留在房间里的地球人手中。」心平气和的回答着,游乐褀一开始也有些慌乱,毕竟弄不清楚期限,说不定可以延续很久、说不定在下一秒就结束,不过这种慌乱也不过维持了几秒,游乐褀又恢复他我行我素的个性,按照自己的步调『破解』着这个关卡。
「很合理,问题是……你该怎么找出那个人?」点了点头,桑堤雅各布推理着。他曾有在夜店中侦办案件的经验,知道在那种环境底下,非常难保持冷静,游乐褀能这么快速找出『嫌犯』,看来他非常适合当执法人员啊!
「没有!我根本没去找,我只不过动了点手脚,确定那里只有一个地球人……我!合约自然会按照规则跑到我身上。」
平静的微微笑,游乐褀的回答让众人想了好一会儿,深知他个性的管彤等人,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而正义感十足的桑堤雅各布,则是神情复杂的瞪着这个男人。
「我欣赏他!瞧,这才是干大事的人!」指着游乐褀,顾迎秋挑衅似的瞧了戚夏欢好几眼,透过吴进翻译,这群重情重义的武林中人,也明白了游乐褀闯关的方法。
老实、木讷的荀听柏有些不知所措,凤惜则是高深莫测的微笑着,至于戚夏欢,彷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灌了几口酒,他现在只想好好的泡一泡澡、睡上一觉,退隐江湖这么多年,这一回结结实实的恶斗一场,彻头彻尾的松动筋骨一番,他又可以安份好多年了。
「你不会……又杀光夜店里的所有人了吧?」扶着额头,对于游乐褀的『死性难改』,管彤只觉得头疼,偏偏又无可奈何,那个家伙如果管教得动,他就不是那个连女神都栽了的游乐褀了。
「为什么要在气「又』字上强调语气?第一,那不是真的夜店;第二,那不是真的人!」丝毫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游乐褀理直气壮的反驳。
可是在管彤等人眼中来看,他们觉得忧心的是,即使那是真的夜店、那些是真的人,同样的事情这家伙八成还是干得出来。
「行了、行了,不要深究过程了!过关就好、过关就好!」呵呵笑着打着哈哈,伺瘾学努力的活络气氛。
就像游乐褀说的,他们是在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的地盘上,就不要去强调那些无谓的合法性了,打从一开始,偷窃并且销毁合约就已经站不住脚了嘛!米星人使诈骗到这份合约,阴他一回悔约,有来有往公平啦!
「有办法毁掉这个水晶芯片吗?」接过何弼学手中的芯片,桑堤雅各布端详了好一会儿,最后交给戚夏欢,没想到他那柄削金断玉的奇剑映雪残,也砍不坏。
「这下糟了……狐火呢?」让殷坚的火龙试试,水晶芯片仍旧没有丝毫损坏,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管彤,道行上百年的狐仙大人总不能漏气吧?
结果连管彤的狐火,也对那块水晶日阳片无可奈何,其实也非常合理,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如果想保存一份合约,总不会使用容易毁坏的材质吧?只是这么一来,何弼学等人就遇上一个大难题,偷到手了,他们该往哪藏?
「坚哥,你的手刀!」比了比手起刀落的姿势,何弼学灵光一闪,殷坚动不动就反手一劈,跟着就出现一道裂缝能跨越空间,那他们就将合约扔到不知名的空间去,看看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怎么找。
「别冲动!你那招不能乱试,我们现在不在地球上,万一劈出个黑洞,我们就全死了!」连忙扬声制止,吴进机警的提醒。
殷坚的绝招在阳间可以任性的跨越空间,不过那也仅限阳间的空间,怎么施展都不会脱离地球表面,现在他们人在外层空间,极有可能不在太阳系,这样冒冒然施展,无效也就罢了,万一劈出什么出入意料的结果,他们该怎么收拾?
「说的是啊……其实也不急着处理那块水晶芯片,还是先回去再说吧!至于要藏
到哪里去,可以去问卫官,他游历过的『世界』那么多,总有一两个地方适合吧?」拍了拍手,何弼学将水晶芯片收回,不容否决的就此定案。
一提及自己的父亲,殷坚露出迭吾又止的神情,他实在很不想依赖对方,总想证明自己有本事超越,不过这一回何弼学说很对,天上天下有谁适合处理这件事,那个人必定是殷卫,这老小子根本不属于三界五行,身旁还有个位列仙班的狐仙小芸,他想上哪就上哪,没有到不了的地方!
「我们回去了,那这几位朋友呢?先送他们回自己的地方?」看见何弼学兴高采烈的掏出毛笔,桑堤雅各布呶了呶嘴。
他虽然不大认识那几位武林高手,可是由衷的感谢他们鼎力相助,如果可以,他真的希望能好好表达谢意,当然,能趁机讨教几招更棒,这些武功若能学会一招半式,他回纽约岂只横着走,肯定会成为最强悍的联邦调查局探员。
「先和我们一起回去吧!总得大吃大喝一顿庆祝一下啊!玩过瘾了再回家嘛!」呵呵的笑了起来,何弼学看上去人畜无害。
不过殷坚太了解这个外表忠厚善良、实际上一肚子坏主意的男人。他会笑得这么阳光灿烂、春暖花开,绝对是因为他想到把这群古人带回去,可以为他的节目冲出破表的收视率。
「是啊!到我家去枣一聚吧!这次的胜利真的很值得庆祝呀上让小琳煮几道拿手小菜……」想到可以和爱妻相枣,吴进忍不住甜蜜的笑了起来,可是他提出的建议在某种程度上却十分惊悚。
「小姑丈!我们是要庆祝,不是要执行死刑——!」异口同声的惊叫,殷坚及何弼学被吓出一身冶汗,只要提出让殷琳下厨,就能让那个总是保持冷静、处变不惊的帅气天师彻底失常。
安静的等在二芳,自从练功走火入魔,双目再不能视物后,拿笔挥毫这件事就与凤惜无缘,所以当何弼学他们吵吵闹闹的说要藉由那支神奇的毛笔到哪、到哪,凤惜只能面带微笑的退到二芳。体贴、细心的荀听柏,虽然掩不住好奇,想知道那支笔能不能带他找回宝贝师父,可仍然退到凤惜身旁,陪着他安静的等待。
「听柏……」意识的捉住荀听柏衣袖,凤惜俊眉微微拧起,他是个盲人,感受力比旁人更加敏锐,只是这一回他反而不能确定,为什么明明脚踏实地,他却觉得自己像是在摇晃、飘栘。
「怎么了?你的手怎么这么冰?」紧张的握着凤惜的双手搓了搓,荀听柏担心是不是因为先前的那一场拼杀,害得凤惜的旧伤复发了。
「下是你……我……我觉得有些不对劲……」欲言又止,忧心只是自己的错觉,结果害得荀听柏无谓的跟着烦恼,凤惜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解释。
「不对劲?你是不是内息走岔了?要不要让迎秋替你把把脉,顾大夫医术高明,不好好利用、利用多可惜?」注意到那两个年轻小辈在嘀嘀咕咕,戚夏欢侧耳聆听,捉着顾迎秋走近关心。
「不是!是……我们……在动!」皱了皱俊眉,凤惜神色凝重的提醒。
「嗯……我也感觉到了!」曾经当过一小段日子的盲人,戚夏欢也感觉到这种微小但特别的变化。
正当凤惜还想进一步解释,四周突然剧烈的晃动起来,墙面开始透出诡异的红光,一闪、一闪仿佛催命似的让人感到极度不愉快。
「我有个非常不好的念头……」还在讨论着该到谁家开派对,何弼学愣愣的抬起头来,看着墙面一闪一闪的红光,还有时不时传来的剧烈震动,在科幻片中,只有一种时刻会有这种现象,天杀的他们要自爆了!
「不会是因为合约被取走,所以这里不需要了,然后……」无奈的苦笑着,他们这一路的多灾多难,加起来快比桑堤雅各布在纽约市执勤时发生的危险还要多。
「知道糟了还不快逃,愣在这里干嘛?」推了何弼学一把,殷坚催促着要他赶紧画一道门,趁还没自爆让所有人退到安全的地方。
知道时间紧迫,何弼学捉着毛笔呆站在墙前,愈是催他愈是画不出来,他跟殷坚
蔽根本就是四海为家,遇到紧要关头,他想不起自家大门长成啥样。」
「让开!不会想想豆芽菜吗?笨蛋!」抢走毛笔,殷坚一把将何弼学推开,不过同样也是呆站在墙前,时间在这里不知该如何计算,现在在地球上是白天还是黑夜?他到底该想念哪个殷遇?
「别急、别急!愈急愈办不成事!」微笑的摇了摇头,吴进接过殷坚手中的毛笔,既然要到他家,当然交给他处理,要想念他的爱妻殷琳,一点都不是难事,问题可以立刻解决了。
只是世事难料,吴进捉着毛笔,尴尬的站在墙前,面对殷坚及何弼学投过来不信。任的质疑目光,吴进冒着冶汗拼命解释,他也不知为何会这样,绝对没有三心意对殷琳不忠诚。
「紧张什么?我相信你!小姑姑可能跟雷蕾、丛云在一起,这些妖怪最擅长掩饰行踪,再不然就是正在做法,你再怎么『想』她,也不可能连系上……」
殷坚心平气和的解释、顺道安慰,难得有个笨蛋肯娶殷琳、肯当他的小姑丈,殷坚是普天之下最不希望他们感情破裂的人。他才不想回收殷琳,那女人心理变态,如果她不幸福,她一定会让他也跟着在十八层地狱里轮回。
「这……该怎么办?要不……让我试试?二让一闪一闪的红光搅得心烦意乱,老威勒忍不住提议。要思念爱妻很困难吗?莉露·达拉斯在他心目中就像女神一样。
握紧毛笔,老威勒分不清自己是紧张的发颤,还是那支笔真的自己移动着,还没来得及反应,毛笔激情的挥洒着,老威勒略显得意的瞧了瞧吴进,看来还是他的爱意更为浓烈。
「虽然能够离开这里是件好事……是……那怎么看都像机舱舱门吧?」搔了搔乱发,何弼学不是很肯定的询问着其它人的意见。
「提姆,莉露在飞机上,你这样『开门』闯进去,会坠机的!」无奈的又是一声苦笑,桑堤雅各布取走老威勒手中的毛笔,这事果然还是得靠自己,他知道有个人正痴痴的等待,而且待的地方既安全又隐密。
三两下又画出那幅铜制的大门,殷坚及何弼学互看一眼,深吸一口气后用力拉开门,不同的压力再次做怪,强风不断的往内挤,而他们则是拼命的往外赠。一个推一个、一个扯一个,忙了好一会儿后,终于将所有人平安的带开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的地盘,重返地球!
「我的妈啊……我觉得自己快被压扁了……」瘫在地板上,因为压力的突然变化,何弼学的身体沉重得无法动弹,只能软绵绵的躺在地板上喘息。
「没办法,地球的引力较大,你别再乱滚乱翻,就这样好好的躺着休息!」碍于形象问题,殷坚绝不允许自己像何弼学那样『随性』的幕天席地,这里可是实验室耶!就算再怎么无尘无菌,他还是觉得不干净。
好奇的东张西望,那几名古代人真不愧是武林高手,即使来到如此陌生、甚至怪异的地方,他们丝毫不感到惊慌,只觉得这段经历十分新鲜有趣。
「小姑丈,你怎么样了?」回来后,吴进及老威勒就不发一语,殷坚虽然自己也有些吃不消,但怎么说也是个身强体健的年轻人,照顾这几个老家伙是应该的。
摇了摇手,吴进知道自己并无大碍,只不过是神经绷得太紧,现在突然放松,结果疲累感铺天盖地的袭卷而来,他相信提姆。威勒差不多也是这种状况,他们长年考古,世界各国游走,其实体力、耐力一点都不输殷坚那几个小伙子。
「派普?派瑞斯。威勒——?」不在第一时间看见自己的宝贝弟弟,桑堤雅各布抅乙隋从兴奋变成担心。
派瑞斯不是那种交友广阔、外务一堆的人,尤其他正在做着化验,以他专注、严谨的个性,更不可能平白无故离开,所以桑堤雅各布才会忧心,派瑞斯如果不在这里,一定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急着想找人,却发觉大腿发着抖站不起来,桑堤雅各布扶着墙跌跌撞撞,看见他这么紧张的模样,一旁的殷坚、何弼学也担心起来。他们都知道威勒兄弟的感情非常好,而个性害羞、内向的派瑞斯独自一人留下来做化验,会不会是那个在地球上横行的米星人找上门来,结果……
「桑堤?」从另一个实验室开门进来,派瑞斯惊愕的瞪着桑堤雅各布,先是欣喜随后是茫然,他的宝贝哥哥为什么一脸忧心仲忡?难道任务失败了,他们没偷到合约?
「派普!你跑哪去了?」伸出手,桑堤雅各布原本想潇洒的拥住对方,结果双腿却不受控制的跪了下去,吓得派瑞斯立即扑了过来,反而是这名有着亮金色头发的年轻男子紧紧抱住他。
「我?我拿化验结果给联盟的主任,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的脱氧核糖核酸和我们相似,不过双螺旋结构及四联体结构的排列不大一样,需要进一步检验……」
「派普……派普!人类的语言!请使用人类的语言!」
「喔……抱歉!我只是想说,米埃多列奈阿多鲁密亚星人的复原能力强大,即使只剩水日明骨骸,他们依旧能继续生存,所以他们的平均寿命比人类长许多。」
「只是比较长而已吗?他们根本吃了无敌星星,都不会死的!」听见派瑞斯的医学解释,何弼学没好气的翻了翻白眼,那些米星人比蟑螂还难缠啊!怎么烧、怎么砍都不会死,现在还有个家伙在地球上肆虐,他们要怎么彻底消灭他啊?
「嗯,以地球人的眼光来看,他们确实消灭不了,不过,似乎可以用局温瘫痪他们的行动能力,我刚刚就是去通知主任,捉捕任务应该由阮杰为主、冯健为副……」
像看怪物似的瞪着派瑞斯,桑堤雅各布没想到才这么短的时间没见,派瑞斯就和这个奇怪的联盟混得这么熟?不过这倒是件好事,派瑞斯需要像个正常的年轻人,有着正常的人际关系,虽然……这个联盟怎么看都不算正常。
「如果是阮杰出马,我想捉捕行动应该很快就结束了吧?那女人的战斗力不容小觑呀!等她的好消息。」呵呵笑着,管彤和阮杰一直都保持着不错的友情,他们这些人确实全心全意的保护着阳间。
「桑堤……你们还好吧?」谈了一会儿天,派瑞斯发觉桑堤雅各布一直依靠着自己。不只那名蓄着金棕相间短发的年轻人,其它人也是一副懒洋洋的模样,派瑞斯觉得不大妥当,拨了内线电话,请主任派几名医师过来帮忙。
费了一番功夫才让所有人检查完身体,期间还耗去吴进下少精力,才向那几名武林高手解释完毕,这些穿着白袍的医师们没有恶意,还有那个针筒真的不是暗器。
安排妥当后,所有人都躺在病床上休息,派瑞斯握着桑堤雅各布的手,安静的陪在他身旁。
缩在被子里蠕动了好一会儿,何弼学希希嗖嗖的探出头来,呢呢哝哝的不晓得是在跟派瑞斯交谈还是自己在说梦话?
「派瑞斯,请你帮个忙。」隔床的殷坚终于受不了,勉强的爬了起来招呼着,何弼学有事想请派瑞斯帮忙,不过这个施打了镇静剂的家伙,神智已经变得十分迷糊,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这样的,偷回来的合约就是这块水晶芯片,麻烦你送去给那位关小姐。」
吃力的爬上何弼学的病床,毫不客气的在他身上翻翻找找,殷坚将那枚精致的水日习明片交给派瑞斯,现在他们这一群人当中,就剩他一人还能活蹦乱跳了。
「我?可是……」望着掌心的那枚水晶芯片,派瑞斯觉得有些为难,他真的不想离开桑堤雅各布,尤其现在这种状况,虽然没有生命危险,但他仍希望能好好的照顾亲爱的老哥。
「听话!把水晶芯片送去给关小姐,顺便提醒她,我们还找不到方法销毁它。」将派瑞斯招了回来,桑堤雅各布轻轻吻了吻他亮金色的头发,跟着再擦了擦他微凉的唇办,温柔的规劝。
病房内只有威勒兄弟及殷坚、何弼学四人,而那两个家伙已经呼呼大睡,所以桑堤雅各布才敢放瞻的表现自己的情感。
「好吧,那你……照顾自己。」意犹未尽的抿了抿薄唇,派瑞斯依依不舍的回答,早知道这趟旅程会如此多灾多难,那他情愿跟桑堤雅各布两个人安安稳稳的窝在纽约的那栋小公寓里,享受着只属于他们俩的美好假期。
「你也是,好好照顾自己。」揉乱了派瑞斯亮金色的头发,桑堤雅各布将人揪回的
一边连络着关小姐,一边怀着紧张的心情招呼出租车,在陌生的地方、使用着陌生的语言,派瑞斯觉得自己像是来到别个星球,他看其它路人觉得怪异,其它路人见他也是万分奇特。
所以,一切都很顺利、平安,车子直接将派瑞斯送回殷坚那栋大楼前,而神出鬼没的关婴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第十一章
「走吧!到附近的咖啡厅小坐一下。」甜甜的笑着,关婴似乎明白派瑞斯的来意:心情愉快的挽着他的手,不顾其它人讶异又羡慕的目光,招摇的走进一间小咖啡馆里头,还特别的挑了靠窗的座位坐下。
「真是抱歉,还特意要你出来……」有些不自在的说着。打从进门开始,咖啡馆里的所有人不约而同的盯着派瑞斯瞧,这里毕竟不是纽约,突然出现一名高挑、俊美的金发青年,忍不住的多看几眼是人之常情。
「不要紧!该说抱歉的是我,因为我不能带你回气公司』,只能约在外头碰面,我们的组织一直都非常神秘,未来也希望能继续保持下去。」
「那……我们干嘛找这么公开的场所?不是该隐蔽一些?」
「这次的事件牵扯上整个地球,你觉得各国领袖不会紧张结果吗?找这种地方交谈,是方便那些特务、情报员交差,总得让他们将好消息传回去。」
笑眯了眼,关婴似乎有着特殊的魅力,当她请求你帮忙时,你无法拒绝,而她微微笑的称赞你时,又觉得的是莫大的荣幸。
说也奇陆,像这次的事件,凑起来执行任务的,全都是特别得不能再特别的人物,而他们全都心甘情愿的替关婴完成任务?这大概就是她为什么能胜任这个职务的关系了吧?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却能让一堆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为她卖命,这才是最强悍的力量啊!
看着眼前的女子,派瑞斯在心底暗中的比较,虽然相处的时间并不长,但他发觉何弼学也属于同类人,看似没什么了不起,有时你还会嫌上一两句,可是一旦认真起来,旁人又会不由自主的绕着他打转、尽力的帮他忙。
何弼与开婴唯一的不同,何弼学会亲力亲为,总像个太阳似的发光发热,满腔热血的跟着大家伙一起冲锋陷阵,而关婴则是完全退居于幕后,她只等待着接收成果,而且她知道自己的选择永远不会出错。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好消息……他们把合约带回来了,可是桑堤说了,他们没办法销毁合约。」小心翌翼的将水晶芯片交给关婴,派瑞斯忍不住松了口气,将『地球的所有权』拽在怀里,真的会有莫名的压力。
「这当然算好消息!销毁不了没关系,找地方藏起来就行了。」仔细端详那块水晶芯片,关婴瞳孔问闪耀异样的光芒,表面上不动声色,可是心底十分气喷。
两份合约的材质如此不同,不难想见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怀抱什么心态,想来诈骗地球的所有权,他们的科技远高于地球人,这种以大欺小的行径令人作恶
「可是,他们不会来找吗?总会发现合约被偷了吧?」
「那得看他们要花多少时间才会发现合约被偷了,他们的生命太长,所以显得时间过得非常缓慢,前前后后花工二百万年才来要求履行合约,也许……得等待另外一个三百万年,他们才会反应过来!」
一团火焰轰的一声往前卷去,骷髅人发出一声剌耳的『喀喀』声后挣扎、扭动着,火焰像有生命般,在他身上缠绕、跳跃。
骷髅人透着银蓝色光芒的水晶骨骸开始变色,像是让火焰烧红般的,发出淡淡的、粉色的红光。
「他的动作变慢了!不要停!继续、继续!」捉着火焰枪,冯健朝着阮杰大吼,指挥着自己的队员上前攻击。
他们追着这个水日即骷髅人跑遍了大半座城市,终于在这个僻静的巷弄里将他拦下,必须趁此机会打倒他,否则又得再追追赶赶大半座城市。
「小心!别靠他太近!退到一旁!快退开!」担心骷髅人拼死反击,烧伤自己的同伴,阮杰大声的喝止他们继续往前。
她运用能控制火焰的特殊能力,将所有火焰枪喷射而出的高温火焰,全都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巨大的火焰龙卷风,毫不留情的将水晶骷髅人吞食进去。
「这么一直烧下去不是办法!你能再提高温度吗?」发觉在火焰龙卷风里头,那个水日朋骷髅人只是行动变得缓慢,但是依旧生龙活虎,地球的高温对他而言似乎并不构成威胁。
「他怕的是一瞬间的强大力量,就像殷坚的天打雷劈,你的火焰温度还没到临界点。」冶不防的突然窜出温柔但冰冶的嗓音,丛云及雷蕾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那名美丽的空狐族族长,面带微笑的向冯健等人解释。
「不行!我如果再提高力量,冯健他们会先死。」摇了摇头,阮杰有所顾忌的回答,她的力量其实已经提升很多,如果尽情释放,也许会像一颗小型的太阳般强大,可是那意味着,靠近她的人全会因为辐射、高热而死亡,她不能不谨慎。
「我明白,所以我跟丛云妹子来帮你,我们会架起一个结界,在结界之内,你可以完全释放自己的力量烧死他。」
点了点头,雷蕾与丛云默契十足的念了念咒语,双手一张,七彩的蝴蝶飞舞,满天的蝴蝶诡异的绕着火焰龙卷风盘旋,愈来愈密、愈来愈密,最后结结实宝的覆盖住火啖龙卷风,阮杰知道时刻到了。
红发随着气流飞舞,阮杰因为尽情的施展力量而双脚离地、腾空,瞳孔转为一片赤红,脸颊上浮现无数条鲜红色的细纹。
覆盖住火焰龙卷风的七彩蝴蝶,彷佛让高温烧毁似的纷纷跌落,刺眼的光芒激射而出,冯健大喊一声,要他的队员们立即躲避,雷蕾及丛云则冒着细汗,再次施放出更多的七彩蝴蝶。
「啊——啊啊啊啊——!」张开口嘶吼着,阮杰整个人像爆炸似的冒出火光,跟着失去意识的自空中跌下,冯健立即扑出,惊险的将人接进怀里。
大量的蝴蝶跌落地面化为粉尘散去,原本烈焰冲天的地方,仍然留有残余的高温,还有那名水晶骷髅人,如今他浑身通红,由透有银蓝色光芒的水晶,逐渐变为粉红色的水晶。
「可惜,不是真的粉晶,不然能招桃花哩!」瞧着那个骷髅人开起玩笑,雷蕾低吼一声,隐约夹杂着虎啸,动作迅速的挥了两爪,毫不客气的将骷髅人拆得四散、完全解体。
「戴着骷髅粉日朋招桃花?当心是烂的喔!」轻声的咯咯笑着,自从回到空狐族中生活后,丛云对情情爱爱之事看得愈来愈淡,除非她像小芸、管彤那样遇上自己命中注定的那人,否则她能这样无情无爱的过完这一生,对修行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接下来该怎么办?按照主任的说法,我们只能暂时的瘫痪他的行动能力,等他恢复成银蓝色时,是不是又会再度做恶?」心疼的将气力耗尽的阮杰抱起,冯健有些气馁的询问,难道他们就真的没有任何办法,能阻止米星人入侵吗?
「别担心!我跟雷蕾会将他的骨骸抛进火山里,随着熔岩在地壳底下流动,他应该再也没办法重新结合了吧?」
「这样……保险吗?万一……假如真有个什么万一,又让他拼凑起来……」
「如果你再不放心,那就让丛云妹子将他的头颅带回空狐族修行的深山里,扔进丹炉里封印,这要还能跑出来,那就真的无能为力了。」
「空狐族?」皱了皱浓眉,冯健仔细的瞧着丛云。
这时他才惊觉自己为什么要接受这两个陌生女子的协助,他们其实并不认识,只不过『空狐族』这三字意外熟识,管彤也是来自那里,或许,这名美丽得无法形容的女子,也跟管彤一样,也是修行了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神通广大的狐仙。
「不必深究了!你一会儿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甜甜的笑了笑,丛云轻轻的吹出一口气,白烟化成薄雾开始在城市中蔓延。
轻啜了几口热拿铁,派瑞斯忍不住微皱起俊眉,他习惯了桑堤雅各布煮的咖啡,里头充满了爱意及认真,现在他不管喝谁泡的咖啡都觉得不合口味。
「嗯,请替我安排一下,有件物品需要丢进去,是的……时间很紧急,请务必替我连系……」
低声的通着电话,关婴捻着那枚水晶芯片瞧了瞧,连络着组织中拥有特殊管道的人,替她安排私人飞机。她要以最快的时间到华盛顿州的斯卡梅尼亚县,请当地的学者将这枚芯片扔进火山口内,希望那些熔岩能彻底摧毁它。
了: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直接以武力侵略地球吗?」忧心仲仲的望着关婴,这个问题一直梗在派瑞斯的心底,既然米星人的科技高于他们,为何还要傻傻的派个人过来交涉?打草惊蛇的结果,就是地球人悔约了。
「他们虽然好诈,以欺骗的手段获得这份合约,并且要三百万年后的我们履行,可是在某种程度上来说,米埃多利奈阿多鲁密亚星人却非常守法,必须依照合约进行接收地球的手续,我和他们派来的代表交谈过,我知道他们的特性。」
不以为意的微微笑,关婴非常明白自己的能力,凡是与她交谈过的人,她都能摸清对方的底细,这也是打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威勒兄弟值得信任,谁适合处理什么样的事务,谁又能不畏艰辛,她心中早就有一把尺。
「所以,只要将这份合约扔进熔岩里,这个事件就能完全结束了?」不自觉的松了口气,外星访客人侵地球,对派瑞斯面言,果然是太刺激了一些。
「是的!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慎重的递了个信封给派瑞斯,关婴的手机再次响起,安排的车辆、飞机已经全准备好了,她要先走一步了。
「等等!这个……」瞧见信封内金额庞大的支票,派瑞斯惊愕的拦下关婴,他下能接受这份礼物,他相信桑堤雅各布也不会要的,他们并不是为了金钱才拯救地球。
「这是你们应得的,接下来,请好好享受你们的假期。」懒散的伸展四肢,何弼学长长的呼出口气,舒舒服服的泡着热水澡,也只有像联盟这种莫名其妙的组织,才会在建筑物内设置这么大的浴池,几个大男人全都跳进来都不觉得挤。
「拜托你……敛点啊……」坐在何弼学身旁,殷坚闭着眼睛休息。这个药澡的功能星让那些特种部队的队员快速恢复体力,也只有何弼学会拿来当温泉泡。
「啊啊——真是恍如隔世呀!没想到我连外层空间都去过了哩!」低声的呵呵笑着,何弼学眨了眨明亮的大眼睛,不安份的在殷坚身旁赠来赠去,惹得那名同样也没什么节操的家伙,也跟着胡思乱想起来。
双唇靠得愈来愈近,即将擦枪走火的那一刹,流利的法语夹杂着西班牙文叽哩呱啦的传人,吓得殷坚及何弼学像着火似的弹开,此地无银三百两似的离得老远,刻意的分坐在药池两头。
「咦?就你们两人,干嘛离那么远?这样说话不是很不方便?吵架了吗?」随性的围着条浴布,桑堤雅各布大方的溜进药池,顺道将下情不愿的派瑞斯也拖了进来。
联盟的主任好心的提醒,透过这个浸泡药浴,他们可以快速摆脱疲劳,正想带着派瑞斯大玩特玩的桑堤雅各布,当然不肯错过这么棒的『疗程』。
「呵呵——吵架?……没有啊……怎么会呢……」脸颊、耳根通红的何弼学,尴尬的傻笑数声,看来他眼殷坚还是很霉运,脱离了小姑姑动不动就打扰好事的魔掌,结果换成桑堤雅各布这个不识相的小于破坏他们,老天是故意的吗?
「呃……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吗?」看了看殷坚,再看了看何弼学,那两人头一次出现这么不自然又僵硬的反应,桑堤雅各布突然醒悟似的大笑起来,惹得何弼学一盆热水就这样当头当脸的泼过去。
「怎……怎么了?」惊讶的看着桑堤雅各布跟何弼学幼稚的打起水仗,派瑞斯一头雾水的追问,似乎有着什么内情他不了解。
「习惯就好,谁跟何同学混久了都会变幼稚的。」刻意的岔开话题、顾左右而言他,殷坚尽快的游到另一头,远离热水来、热水去的『一级战区』,拧了条毛布遮住眼睛,这招就叫『眼下见为争』。
欣喜的忙进忙出,等所有人通过了检查,确定他们的身体状况良好,联盟便不再要求他们留院观察。吴进第一时间就冲回家里准备,他已经邀请了所有人到他那里做客,他相信殷琳也会想见见这些拯救地球的大功臣,尤其里头还有几名来自古代的武林高手,他有好多问驻想和他们请教。
「小侄子跟何同学带他们到处逛逛,还要好一会儿才会回来,你可以不用这么着急。一宠溺的笑了起来,就如同殷琳的鬼里鬼气在吴进眼中全是可爱的,吴进的老实、傻劲,也是殷琳最欣赏他的地方。
他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就算吴进要把全世界的所有鬼魂都召进屋里,她也会张开双臂欢迎,虽然她事后肯定会将那些鬼魂全都收拾干净,但这不意味她不能在吴进面前当一个可爱的小娇妻。
「这个……不知道他们吃不吃得惯火锅?大家众在一起,吃火锅最有意思呀!」抚着殷琳的长发,吴进认真的询问着爱妻的意见,其实他有慎重的考虑过殷坚及何弼学的请求,火锅不就是将一大堆料扔进锅里,应该不大要求厨艺吧?
「那些古代人,我想他们应该不大讲究,倒是外国友人,你确定他们吃火锅?会不会用筷子呀?要不要我弄几道西洋料理?」体贴的笑着提议,殷琳觉得自己怎么会如此善解人意?终于有机会能让她好好展现自己的厨艺,她的小侄子跟何同学全是下懂欣赏的人,真不知道他们的舌头是怎么长的!
「不用了!」搂着殷琳的纤腰,吴进温柔的笑着摇头,如果听到殷琳要下厨,毁坚跟何弼学恐怕会再次躲回阴间去。
「不用?」挑了挑细眉,殷琳危险的眯起眼睛,吴进够胆子就跟那两个混蛋同气连枝!
「不想让你太累啊!是我要招呼朋友,而且一次来这么多人。」老实归老实,吴进还是有自己的心计,懂得用别种方式来让殷琳打消下厨的念头。
果然非常受用,殷琳咯咯的笑着点头,拎着包包就打算出门去买火锅的食材,至于招待西洋友人的部份,她打算『微调』殷坚家的护身式神鹅,让他过来展现一下训练多待拘手艺。
宽敞的四合院,南方风味的小桥流水,戚夏欢及顾迎秋很感兴趣的欣赏着。他们及荀听柏、凤惜在何弼学的陪同下,逛了大半座城市,换穿了他们所谓的『时装』,品尝了一些特别的小吃。
这里真的非常的不一样,对他们而,这是他们到不了的气『未来』,如今的所有经历,会在他们生命中留下值得一再回味的回忆。
「你还特地在家中建个假山假水?我听何同学说什么寸土寸金,浪费这么多地方。盖个完全用不上的小桥流水,你肯定很有钱啊!」
不管到哪总能很快就跟旁人称兄道弟,戚夏欢跟吴进勾肩搭背的聊着,除了那头白发份外醒目外,他跟普通年轻人没两样。
「呃……是有点家产啦!」推了推眼镜,吴进不好意思的呵呵笑着。
「他有金山银山你也搬不走,况且,在他这里值钱的东西,带回我们那里去就一文下值了,吴进是买卖古文物的吧?」认真的研究着这个时代,顾迎秋确信自己即使留在这里,一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我要金山银山做什么?还不如:亚美酒来得惬意。」戚夏欢不以为意的笑着。
一提起美酒,吴进立即拍了脑袋好几下,直嚷着自己的待客之道不够好,竟然忘了戚夏欢酷爱美酒,而他自己的酒柜里正藏有好几樽佳酿。
「走!去挑好酒来助兴!」陪戚夏欢等人闲聊久了,吴进说话都开始有些古。
小「兄弟!一块儿去!」戚夏欢真的当自己家似的,招了招手,叫唤着不停嘀嘀咕咕的荀听柏及凤惜。
那名木头似的年轻小伙子,让这个花花世界弄得头晕眼花,唯一可惜的是,凤阶什么都看不见,不然他也会这么觉得吧!路上没了马、没了轿子,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叫『汽车』的东西,荀听柏根本弄不明白,哪里有『气』?梯子自己会动、门自己会开,大白天的闹鬼啊?
「不了!你们去吧!我陪着凤惜。」
一路向凤惜解说,荀听柏希望他也能感受到这个世界的不同,那名眼盲的俊秀男
不同于荀听柏的排斥,凤惜很喜欢这里,说不上来为什么,大概是何弼学向他介绍的音乐,不像他习惯的那些丝竹,这里的音乐乍听之下剌耳,可是在那阵强烈的冲击过后,凤惜感受得到那旺盛的生命力,他喜欢这种感觉。
不再勉强凤惜、荀听柏,戚夏欢开开心心的跟吴进去挑酒,顾迎秋则是担心他失礼于人,连忙跟了上去。
「可惜,不能将唱片、音响这些议你搬回去,不然你就能好好的欣赏了。好悠扬的音乐声让嘈杂的环境破坏了不少气氛,何弼学凑到凤惜身旁说声抱歉。他看得出来凤惜很喜欢,只是羞让他带回去,一定会影响到时空的正常性。
「就算带回去也没用,又没有电!」因为何弼学的热情、好客,殷坚已经『破费』了一整天,让他这买、那买的准备一大堆好吃的东西,就为工翠逼群特别的朋友带回家去。
「不!这样就很好了!牢牢的记在脑海里,珍惜一辈子。」温柔的微笑,凤惜有着明眼人都不见得拥有的乐观、豁达,几个人凑在一起开开心心的聊着、笑着。
「怎么这么慢?不会是不来了吧?」看了看表,殷琳有些焦急的走来走去,二芳闲聊品酒的殷坚等人,狐疑的望了望这位不管日子多喜庆,打扮依旧鬼气的女人。
严格来说,这一次的庆祝会发起人是吴进,殷琳确实是女主人,但是她真的跟这类活动十分不相衬,一点都不像会忧心客人还没到来的主人。
「桑堤刚刚来过电话了,老威勒临时有事要赶回希腊,他们兄弟俩先送他去机场,然后才到我们这里。」
高举右手报告着,何弼学对于耽误了提姆·威勒的研究很过意不去,毕竟是他们平白无故将人带走,希腊的研究小组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也是理所当然,幸亏事情没闹大,老威勒已经和他们连络了、也报过平安,总算没惊动国际刑警满世界乱找人。
「采堤?谁?」扬了扬细眉,殷琳一头雾水的反问。
「吴进邀请的朋友啊!那个高高瘦瘦、金发蓝眼的两兄弟啊!你不是在等他们啊?啊!让殷琳的反问弄胡涂了,这回轮到何弼学一脸茫然的比划。
「不是……我等他们干嘛?我跟他们又不熟!我对小鬼没兴趣!我是在等鹅,这只纸鸟飞哪去死了?说好了过来帮忙弄吃的,结果到现在都没见到鬼影!」气得咆哮起来,殷琳本来就预备着自己下厨显一显身手的,偏偏吴进好意的劝说,她才想叫鹅过来帮忙,结果这个混蛋居然放她鸽子?
他是只鹅啊!他放什么鸽子?现在谁要处理那些食材?她才不要弄得自己浑身油烟,这种场合当然要维持的漂漂亮亮才合理。
「惊?他去接豆芽菜了,我叫他带那小家伙过来吃饭,一天到晚往外跑成何体统。」翻看着财经杂志,殷坚随口回答。整件事再合理不过了,惊是他用灵力捏出来的护身式神,专职就是保护他的那对宝贝儿女,副业则是顺道帮忙做做家事,现在他去忙他的『正事』,殷琳有必要那么气愤吗?
二昱芽菜好手好脚的自己不会来吗?现在怎么办?谁去处理那些食材?」瞪着殷坚、指着厨房,殷琳背后飘出鬼火,吴进难得邀请朋友到家中做客,谁敢搞砸这个庆祝会?
「瞪着我干嘛?我是客人,我来等吃的!」同样也不想弄得一身油烟,自从有鸶代为处理家事后,殷坚也鲜少跨进厨房了。
他以前是不得已,如果不下厨弄吃的,何弼学只会端两碗泡面上桌,不想吃下过多的防腐剂,除了无奈、认命之外,他也没有多余的选择。今时不同往日,如今有得选,可以当大爷,殷坚还没那么自虐的待在厨房里当小媳妇。
「好了、好了!你们姑侄俩不要老是吵架嘛!我来弄、我来弄!」圆圆的脸蛋上漾开一抹温暖的笑容,何弼学隔在两人中央安抚,不就一件小事吗?干嘛搞得像杀父杀母的仇人那样互瞪?
「你弄?怎么弄?你不会想拆十几、二十包泡面扔进锅里一起煮吧?好挑了挑半边俊眉,殷坚的目光像是能穿透何弼学的脑袋般犀利,后者耳根泛红的嘿嘿笑着,没想到居然被料中了。
「别这样嘛……新出的泡面口味很赞啊!」
「何同学,你敢在吴进举办的庆祝会里煮泡面?」
「小姑姑……如果在泡面跟你的料理中二选一,何同学的泡面比较保险」
「投……坚!」
看到殷琳目露凶光,何弼学强忍笑意,尽可能的拦阻那个女人干出人伦悲剧的血案。倒是殷坚一点都不以为意,他几乎是殷琳一手带大,他们两人的恶劣个性是如出一辙,所以那女人也只是说说而已,刀子嘴、豆腐心的典型。
一路说说笑笑,吴进与戚夏欢各拎了一大坛酒走回客厅,就瞧见殷家两姑侄话题乱七八糟的吵成一团。听了半天,再经过何弼学其宵也捉不住重心的解释,终于了解是为了谁该下厨而争执不休,吴进无奈的苦笑,不知该先劝架、还是打电话叫外卖?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试试。」虽然不见得用得惯这些锅碗瓢盆,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顾迎秋相信自己的手艺。
「那怎么行!」身为东道主的那几个人,异口同声的制止。
「可以的!迎秋的厨艺非常好,可是这几年都不大下厨了,正好趁此机会,重温重温那种令人回味无穷的美味。」舔了舔薄唇露出一脸馋相,戚夏欢大力的怂恿。
「怎么能烦劳前辈,如果是要弄几道下酒小菜的话,我曾跟太平府里的老厨子学过几道,如不嫌弃……」礼貌的说着,荀听柏挽起衣袖就打算煮几道小菜,吴进顿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哪有让客人下厨的道理?

尾声
一群人挤在厨房前你二口、我一句,这个说没关系、那个说不介意,就在僵持不下的时候,门铃声突然响起,何弼学自动的去开门,威勒兄弟俩面带微笑走了进来。
「老威勒说了,不能两手空空的到别人家拜访,所以我们带了点地道的美式料理的食材,等等我做给你们吃!」扬了扬手中的提袋,桑堤雅各布帅气的笑了笑,派瑞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吴进!你家的厨房贴错春联贴到『满』字了吗?」
满满一桌的各式佳肴,有江南的地道小吃、有塞外的特殊风味,有法式的精致甜点、有美式的混合料理,正中则是充满了殷家特色的火锅,众人围着长桌开开心心的品尝着美酒、吃着小菜,天南地北的闲谈。
「……不知道米星人那个『要塞』怎么样了?真的自爆了吗?」灌下一大口红酒,桑堤雅各布脸颊微红的问,他们谈论的话题最终还是回到这次的任务上,非常好奇最后的陪果会是如何。
「应该不会吧?会觉得自爆了,也只是我们的推测而已,我想不至于那么……无聊吧?」摇了摇头的反驳,他们讨论了许久,谁都没把握是不是一定能赶跑米星人,派瑞斯虽然转述了关婴的看法,但那也只代表她个人意见,是不是果真如此?只有米星人自己知道了。
「别想太多啊!乐观一点,就凭我们几人就拯救地球,下一回再遇上麻烦,一样能化险为夷的!」用力的握了握拳,何弼学替自己打气,就是这种个性,才能让他勇往直前的闯过大风大浪,就算是外星人也没在怕。
「就凭你们几人?没有我们家阿褀,你现在还在那里跟骷髅人跳舞哩!」习惯性的刺激着何弼学,一阵白烟过后,管彤拉着游乐褀凭空冒了出来。
经过了先前任务的合作,这些新朋友们对管彤也有一定的了解,对于他的任何特殊能力,不会有人再感到惊讶了。
「哇!你这只公狐狸,约你吃顿饭还要三催四请?」一点也不介意管彤的刺激,何弼学用着殷坚的刻薄语气,数落着迟到者。
看着那张稚气的圆脸,装出殷坚惯有的帅气表情,相熟的人忍不住哄堂大笑,而新认识的朋友们也不禁莞尔,唯有当事者,那位名声都被败坏得差不多的帅气天师,发狠的勒着何弼学的颈子教训。
「是游乐褀提醒的,既然他们都要回去了,得准备一些礼物,这是空狐族的保命丸,当然不是真的救命仙丹,但是不论受了多重的伤、无药可医的剧毒都能护住你的心脉,送你们这些武林中人正合适。」像卖药似的吹嘘着疗效,管彤在戚夏欢等人手中各塞了一瓶。
「哇!想不到游乐褀是这种人,跟你认识这么久,怎么就不见你送我们礼物?」用手肘撞了撞游乐褀胸口,何弼学夸张的装出忿忿不平的模样控诉,比起自己只懂得准备零食、小吃,还是水里来、火里去的游乐褀,比较懂得江湖险恶。
「跟你们认识的时候,不是忙着你杀我、就是我杀你,再不然就是去杀女娲,很清闲吗?」
游乐褀意义不明的瞟了那名纯白发色的男子一眼。准备那些灵丹妙药,根本就是管彤的主意,硬是要加在他头上,游乐褀知道管彤想要改善他的人际关系,不过游乐褀不是很在意,这个世界中,他只在乎一个人,而那个人知道他对他好就足够了。
「好了、好了!不要再耍嘴皮子了,自己拉把椅子坐下,这整桌的菜没全吃光,我唯你们是问!」
豪气的一拍桌子,殷琳冷笑数声的威胁,她最讨厌收拾善后,尤其是那些又冶又馊的剩菜剩饭,这群笨蛋像是比拼似的煮了这么多出来,就要全都吃光!
这辈子没塞那么多食物进肚里,派瑞斯一直以为自己的食量不算小,可是今日才见识到什么叫通往异本元的胃袋。
何弼学像是饿了好几辈子似的,一张嘴从没停过,秋风扫落叶的疯狂扒着饭菜,依照殷坚的形容,这家伙的味蕾基本上跟坏死了没两样,吃什么都觉得美味,所以非常好养。
「喂!苹果还是水梨?」嘴里还塞了块削好的苹果,何弼学端了两大盘水果走到派瑞斯身旁。
一大帮人吃饱喝足后,围在小院子当中比划着功夫,荀听柏想向戚夏欢讨教,桑堤雅各布也多事的想学两招。
那几位武林高手七嘴八舌的教着,再加上活了上百年见多识广的管彤插嘴,一时之间又叫又笑的吵闹不断,习惯安静的派瑞斯只能留在客厅里,隔着落地窗欣赏着外头的热闹。
「你好能吃啊……」低声的笑了笑,派瑞斯道了声谢,接过何弼学手中的果盘。万分佩服这个男人,派瑞斯很希望他有何弼学一半的活力,到哪都能如鱼得水般的融人人群。
「能吃就是福啊!不能浪费食物!」搔了搔微翘的短发,何弼学傻气的呵呵笑。
他其实不知道该跟派瑞斯聊什么,一听到他的学历跟专长,那名圆圆脸、大大眼的年轻男子,就觉得自己跟派瑞斯根本活在不同的两个世界。只不过看见那名金发青年,一人留在客厅里,他就忍不住的走近、关心了。
「我听桑堤说……你跟殷坚是恋人?」认真的练习着社交能力,一开口派瑞斯就万分后悔,他不该打探隐私,这是社交礼仪中的大大忌讳。
特别的是,何弼学一点都不介意,反而大方承认,嫌自己舌头不够长似的从头说起,他和殷坚是如何相遇、相知到相恋,不自觉露出一脸幸福。
「你只是爱喝而已吧?」趁着空档替凤惜把脉,顾迎秋有些惋惜的落了几针,他只能让凤惜的病情不再恶化,却不能医好他的双眼。
「戚前辈说的是,这真的是缘份!经过前辈的指点,听柏受益良多。」由衷的感激,荀听柏认真的说。
他们分属不同的朝代,原本不可能凑在一起,却因为这个特殊的事件,让他们能同心协力的完成任务,他学会了不少精妙的招式,凤惜也得到顾迎秋赠与的药品,更重要的,他们了解到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遇到任何险阻都不该轻言放弃。
「现在是感恩大会吗?」忍不住皱起俊眉,殷坚已经很习惯戚夏欢、荀听柏等人的南腔北调了,几乎不需要吴进的翻译就能理解。只不过他十分受不了荀听柏的说话方式,这小子怎么那么死板啊?才几岁人就一副老气横秋的德性,当心未老先衰!
「那我应该退场了。」跟『感恩』二字一点关系都没有的游乐褀,耸了耸肩佯装投降的模样就想溜,何弼学及管彤一人一边将他拦下。
「别跑!再照一张!太值得留念了……也许我们应该立下誓言,下一回地球又有麻烦时,大家再一起出手相助吧!」
老大哥似的指挥着每个人该站在哪个位置,何弼学熟练的戳了戳相机屏幕,设定好自动拍摄后,想也不想的冲回殷坚身旁预留的空位。
「切——别乌鸦嘴!地球不会再有麻烦,阳间接下来会顺风顺水、平平安安!」狠瞪何弼学好几眼,殷琳连呸了数声,跟着补上几句大吉大利、大吉大利。
「好嘛,但是……大家别忘了今夜……」嘟着嘴咕咕哝哝,何弼学其实是希望能够每个周年就聚会一次,只是连他自己都没把握,下一次,那支神奇的毛笔是不是还能带他找回这些朋友。
「行了!别嘟嘴了!要拍了!」揉了揉何弼学的乱发,殷坚意外温柔的安慰着,因为仅此一次,所以这些回忆才更珍贵。「一、二、三,嘻——」
「真的好羡慕你……」眼神似有若无的飘向桑堤雅各布,那位瞳孔有着深海蓝差丽色泽的男子,现在正开心、夸张的笑着。派瑞斯希望有一天,他跟桑堤雅各布也能像何弼学这样,一脸幸福的诉说着他们之间的故事。
「不用羡慕!你也会有啊!幸福其实一点都不难!」用力的拍了拍派瑞斯的肩膀,何弼学听见殷坚的叫唤,嘻嘻哈哈的招了招手,快速的奔至他身旁。
「怎么了?不舒服?」
何弼学前脚刚离开,桑堤雅各布立即补上那个空缺。他虽然和那些朋友们一起玩闹,可是注意力一直摆在派瑞斯身上,他知道那个宝贝老弟不习惯热闹,不过今晚真的太特别,错过了会后悔一辈子。
「吃撑了。」无奈的苦笑,派瑞斯有些埋怨的瞅了桑堤雅各布一眼,这个好吃、那个特别,结果塞了满满一大盘给他。派瑞斯不像桑堤雅各布那样,什么都敢尝试,这一餐已经是极限了。
「那更别呆坐着,起来动一动,消化掉就舒服了!」笑着拉起派瑞斯,桑堤雅各布不会松开手,他们说好了要一起面对这个世界。
「等等……笑一个!」
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翻着背包,何弼学终于找出心爱的数位相机疯狂拍照,像这样古今中外大混战的时刻,怎么能不留下纪念?
其实早在逛街的时候,何弼学就想拿摄影机出来拍摄,不过让殷坚制止了,他们一行人高的高、帅的帅,已经够招摇了,如果何弼学那台专业的摄影机一扛起来,那还不引起骚动?
「哇……像这种画面真的配称经典啊!」瞧着窗口中每个人展现的神采,何弼学情不自禁的赞叹。
倒是那个有着『灵魂猎人』称号的摄影师,不以为然的哼了几声,也只有何弼学会为了那种程度的照片自我陶醉,根本没有捕捉到那些人特有的生命力。
「若没有何弼学的妙笔,我们也不会天南地北的齐集,确实是缘份!值得再喝一杯!」没有心机的朗声笑着,戚夏欢高举酒杯敬向何弼学,两张相同的脸,却出现不同的表情,该是多么奇妙的一瞬间。
-全文完-

后记
这回真是一次特别又特别的经历,这句似乎用过好几回了?随便啦……
头一次,截稿的时间距离这么短,偶像我原以为自己会装死蒙混过去,没想到自己还是有良心的啊——!
(天音:其实截稿的时间间距可以不用那么短啊!只要你关上那台Wii……)
第二,这是第一次试用Crossver的玩法,其实一直都有这种构想,当殷坚遇上桑堤雅各布会如何?何弼学到纽约是不是会继续撞鬼?但是玩到连古代文都加入,确实是一大挑战,怎么让故事看起来合理,着实烧毁偶像我不少脑细胞呀!
(天音:有吗?你不是从来都不管合不合理?一句『何弼学的世界』就想搪塞过去啊!)
认真的思索了好几天《其实并没有,由头到尾只想恶搞》,终于决定了!什么大风大浪都见识过的何弼学,是时候去跟外星人正面对决了!(请搭配X—Fikes王题旋律》
因为外星人要入侵地球,所以召集能人异士保卫它,这是多么合理、多么热血啊!武林高手们登场是应该的!
其实,从一开始的恶搞心态,写到所有人物登场后,偶像我像是遇上老朋友般的愉快,随着事件结束、故事接近尾声,那种不舍的心情就浮现出来了,和他们拍张照,留住这值得纪念的一刻,我会永远、远爱着他们!
谢谢读到这一行的朋友们!明知道它是恶搞,还愿意一路陪伴,由衷的感谢!
希望未来的路,我们仍能一路相伴!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