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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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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番外》虚虚实实马甲王—小粉


作者:虚虚实实马甲王—小粉
>此文甚雷 请准备好避雷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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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上古孽缘】
【文案】

  先不提那个龟毛的国家。
  "殷岚,我们来这做什么?"
  旁边的殷岚睁了睁半闭的眼睛,相当无耻地说,"和离国人联络感情。"
  囧。我宁愿把这理解为殷岚跑到离国这里和离国人搞点小奸情。我视力相当好,所以我能看到日月城中那些穿着典型离国服饰的妖物暧昧地向我们这里张望。
好吧,一篇文缺乏文案是不对,囧,我放好了……

第一章

●●●●●●●●●●●●●●NO.1●●●●●●●●●●●●●●
长白圣山。
当真美得令人迷醉。
人常说,观长白山,则天下无山。
长白山脉真的是上苍对妖界的恩赐。
我站在圣山主峰上,一点点感受着这里充沛的灵气将疲惫的身躯灌满,直到浑身再次充满了力量。
手臂上九个绿色的斑点已经渐渐淡化,我知道刚刚被我吞噬掉的九叶妖已经渐渐被我消化掉了。九叶草便是此次我上长白山的主要目的。在妖界生长的九叶草是避妖圣物,普通妖精对九叶草可是怕得很,一点九叶草的香气就能让一只一般的成年妖精如中剧毒……小妖闻到了直接咯屁。我所在的村子正是在长白山下的玉河村,长白山向来是多妖的地段,我们村自然会有驱妖术士。我就是其中之一。
我的本领是三个驱妖者之中最差劲的。
下个月就是妖物活动频繁的季节,如果我再继续差劲下去,我敢说,我肯定会被村子里的大族长"驱"到妖那里去"历练"。至于我具体差劲到什么程度,咳,还是不要说了。
总之我从小就只学习驱妖之术,作为驱妖者,我几乎不用学习任何与驱妖无关的东西。所以,到现在我还是种田不会,打猎不会,家务无能,没人看管会饿死的对于正常生活而言很废柴的驱妖人一只。
趁着夜色,我偷偷遛回到村里。
恩?你问我为什么要用偷的?拜托,我去了长白山一个月之久,这在村子里可是严重失职的重罪,我总得先想好逃脱罪名的理由才好。当然,绝对不能说我是去抓九叶妖了,更不能说我还把九叶妖给吞噬到体内去了——拜托这可是邪术……
我摸进驱妖人所住的地方,那是临近村口的一大片空地,周围用术催长了很多荆棘作为围栏。一到夜色降临,这些围栏就会自动合上。我很不雅观地从围栏上空翻过去,很小心地弓着身子向着自己住的地方遛去。回家,进行得好似一场盗窃。我摸黑找到了自己的床,那一刻我觉得生活还是美好的。有什么东西能比一个长途跋涉回到家里疲惫的人看到一张可供休息的床更激动人心的呢?当下我二话不说,连衣服也不扒就倒在床上。我相信我绝对能在10个数以内睡着!天杀的如果不是有个鬼一般的声音在我耳朵边响起。
我听到一个异常冰冷的声音用一种略显古怪的僵硬的语调说,"我们村子里伟大的驱妖师子尹,你不稍微解释一下自己突然失踪一个月的原因吗?"
话语间,灯火大亮。
这种奇特的语调,只有那个实力超强的虔罗了。
虔罗是我们村三个驱妖者之首,同时也是我们大族长的养子。地位超然。
事实上我根本没有见过他出手。反正只要是他所守的地方几乎所有妖物都自动避让就是了。
实话说,我比较怕他。
这家伙长着一双仿佛能够洞悉一切的眼睛。
让人比较不舒服的是他整个人冷得透彻,从长相到气质甚至连声音都是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略显僵硬怪异的低调。
我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跳了窗子就跑。
我发誓当时绝对只是条件反射,或者是做贼心虚的表现。直到飞奔了几尺我才发现我似乎没有必要逃,恩,主要原因是看见了鬼魅一样横在我面前的某块类似冰雕的生物,顿悟了我绝对逃不过某人的道理,于是我乖乖停下了。
"你跑什么。"虔罗道。我发誓我听出了一点点掺杂在他问话里的笑意。
=。=!想笑就笑呗,憋着不笑会内伤的。当然我肯定不敢把这话说出口,"我……我害怕。"
"怕我,"虔罗那张冰山脸上难得一见地出现了类似于人类的表情,只见他扬扬眉,斜睨着我道,"怕我什么!你倒是说说。"请注意,这厮讲话从来不用疑问句!这就是我最痛恨他的地方……自以为是……重要的是还都猜对了!我要告你侵犯隐私!!好吧好吧,就算你没有侵犯隐私,也至少晓得一点讲话这么直接是会被人讨厌加提防的。而且,我怕你的原因恐怕连自己都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我没好气地剜他一眼,"我是怕你……啊!蛇妖!"
某只冰山生物果然对降妖之事比较敏感,一只手已经捏好了攻击手势。
我则放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土遁术逃得无影无踪了。
TNND我怕个屁!
他又不是吃人的妖精,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想是这么想来壮胆的,事实上我还是不敢回去,就这么在外面冻了一晚上。
======================================
第二日,我灰溜溜地返回村子。
迎面飞来两个臭鸡蛋。
我有点狼狈地躲开。看得出来,大家对我这个"好吃懒做"的驱妖者有点意见。
再看看立于正前放的冰块人虔罗,我顿时一阵心虚。
"回来了啊……"虔罗他就不能稍微用点疑问的语气吗?!
我低头,"恩。"
"干什么去了。"
"抓妖精去了。"我头低得更深,扭扭捏捏地从背后捞出一只灰不溜秋的还在抓来扭去的小树妖。一阵轰笑声。我有点怒,把腰背挺直,"这可是千年血树妖!你们笑什么?!"
一阵沉默之后,人群爆发出比刚才更大的笑声。
我一阵气结。
抬头,刚好看到虔罗盯着小树妖的探究的目光。
于是我心底又升起了一点希望。
"确实是千年血树妖。"虔罗道。
笑声戛然而止。
"但是这么虚弱的血树妖,恩,灰色的,三岁小孩都能踩扁它。"虔罗补充道。
唏嘘声。
人群很快散去了。
没有一个人搭理我。
很好。
至少我没被扫地出门。
我气馁地盯着手中的血树妖,显然它已经从浅灰色变得有点发黑了。
我一松手,这小东西尖叫着掉落在地,顿时没入土中消失不见。显然,这传言中极剽悍的血树妖也有它极是惧怕的东西。仿佛有感应般,我向村口望去,一只浑身血红的小东西隐藏在几丛草后面向我这边观望。我神经质地朝它挥挥手,仿佛告别。那小东西恨恨地抖了抖身子,我看见那丛草以极快的速度枯萎发黑……敢情是被记仇了……听说血树妖是很记仇的生物……
我脑门上顿时暴汗。
"看得出来,你心情不错。我比较感兴趣的是,你是怎么说服凶残暴虐的血树妖配合你演这场戏的。我不大认为你有抓住它的本事。"虔罗那很有特色的声音紧贴着我耳朵边响起。
我突然很想告诉他讲话离别人太近是很没礼貌的。
但,如你所见,我不敢。
"打……打死也不说……"
我真想给自己一耳刮子,为什么我一见到虔罗这家伙就害怕得讲不好话!我明明想好了理由来骗他的!555555~~~~~~
"你身上九叶草的味道很浓。子尹小朋友,你不觉得你不大适合说谎话吗。"
我把头拧过去,我想我的动作可能比较僵硬,因为我看到虔罗眼里闪过一丝惊诧,"好吧,我挖到了一株九叶草,自己吃了没有上报,你秉公处理我好了。"
虔罗点点头。"那你就把代表驱妖师的村子里的纹章交上来,然后去向离卅学学如何做一个合格的驱妖后备,你们换换位置。"
好吧。
我在一个工厂里做活,我做的不怎么样。但我是正式工人。突然有一天,老板过来告诉我,你和临时工XXX换换位置,视表现决定给不给你工资。好吧好吧,还不算是最坏的情况。我在身上摸了半天,终于找到了那枚我从没戴过现在还崭新的代表驱妖师地位的纹章交了上去,转身就走。
"不问问我为什么让你们换位置什么。"
"那是你的事!与我无关!"我肯定疯了,要不我怎么能这么对我的顶头上司讲话!
"离卅的住处在你后面,不是那个方向。"
"操他娘的驱妖!老子不干了。谁爱干谁去,老子要做自由民!"
虔罗飘着跟过来,"子尹,其实我们都知道你根本不会自己生活。"
我脚步放慢。
老天作证我这一个月在长白山里奔走是怎么过的!我和妖精们抢食物吃……
从出村时有点发福到现在我都能摸清自己每根肋骨……
虔罗满意地继续说,"不做驱妖人也行。给我做个专职蚊香,我供你吃喝,还有每月20贝零花,怎么样?"
20贝!TNND那是多少盘新鲜的山下水果啊!TMD老子做正职驱妖师也才每月60贝银子,关键是开销大得离谱……我们得买施术用的灵石……那个贵啊……
我脚步缓慢得像蜗牛。
"其实自由民地位满低,还不能在村子里长住,还得跑山下去和那些小贩交易赚钱过活。"
我慢吞吞地问,"你说的待遇是真的?"
"我虔罗什么时候亏待过手下。"
"他姥姥的成交!不许反悔!"我想想,这样答应有点玄,"恩,立个字据。对。立个字据。这样才有法律保护。"
虔罗凑近来,掏出一张纸,指了指角落,又递给我一支笔。"子尹,你身上的九叶香气比刚才更浓了。"
"那是。"我一边看着条款,确认无误后用本人超级无敌世上无双的歪扭字体签上了我的大名,"我都把那只满满九片叶子的九叶草给化干净了,再没点味道,我不白花9天时间去磨那妖精了么。"
"满满九片叶子——九千岁以上的九叶老妖。化干净——恩,这个是指,你根本就没有吃,而是用了别的方法把它弄到你体内。我说的对么。"虔罗道。
"聪明!就是那样的……啊!!!"我惨叫一声,仿佛死了爹娘,"不是不是!你别听我瞎说,就我这水平哪能逮住生了九片叶子的九叶草?!不吃它难道我还把它镶嵌到身上不成???"
虔罗点点头,一副扑克脸,很没礼貌地一路提溜着我飘回他那栋宽敞的三层的大房子里。三层建筑,55555~连族长都盖不起……"砰"地一声闷响,我想我屁股肯定摔成两半了,这厮在自己的房子里也飘得那么高,是怕脚沾上灰尘么?最可恨的是你飘那么高不要紧,从那么高的地方把大爷我扔地板上就很要命了!
"呆在一楼守着,哪儿也不要跑。如果我发现周围少了九叶香气,明天你就没饭吃,外加扣5贝工钱。虔罗抖抖那张牛皮纸,"写得很清楚。"
我哀号一声。
眼看虔罗飘到2楼入口处的地毯上才降落在地,脚沾地的瞬间,我发现此人真是洁癖到了极点。他脚上还有一层施了防尘术的丝质靴子,很好,还是山下运送来的进口货……X他奶奶的,真奢侈……
我摸了摸刚刚被抓过的腰带……
娘的,你提溜着我来的时候稍微洁癖点让我自己走多好,弄到现在我被提进来,搞得一路上多少人对我翻白眼你知道不?
呜~~~~~~~~~
丢死人了。
不大一会儿,两个人抬了一大桶热水进来,"虔爷说你太脏,要你赶快洗干净点。"
我:"……"
长白山啊长白山,你怎么就养出了这么个变态洁癖狂,爷爷我干净不干净还碍着他的事了?好吧,我承认我已经有一个月没洗澡了。我抽抽鼻子,麻利地脱了衣服跳进热水里。唔~真舒服……话说回来,爷爷我一个月没洗澡,虔罗那厮是怎么闻出来爷爷我身上的九叶草气味的?难不成……他是狗变的?呸……他要是狗变的那我是什么?我可不信有那么洁癖的狗……
很快地,我发现这里的灵气几乎可以媲美长白山主峰最高处。
XX他姥姥……我郁闷,我超级郁闷。仔细看看,铺地板的竟然是、竟然是温玉!
好奢侈的家伙。
我肉痛地趴在木桶边上盯着下方整块庞大的青色温玉好长时间。
温玉,拥有永恒热度的石头,内里蕴涵庞大的灵力,对奥术师来说珍贵无比。就在我寻思着能不能抠下来一块卖钱的时候,一个相当好辨认的冷到骨子里的声音打断了我的YY。"看样子,你对我的地板相当感兴趣。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在一层给你加张床,现在看起来很多余啊。"
我手滑了一下,扑通一声滑进对我的身板来说有点大的木桶里。等我爬上来的时候,某人已经不在了。
不要这样……
我看着连张椅子都不剩的空荡荡的一层大厅,瞬间觉得温玉从来都没这么讨厌过。
难道说我要睡在地板上?
欲哭无泪……
老天啊,你不能这么对我。我还没泡过妞,没开过荤,你不能让我这辈子和硬邦邦的石头绑在一起!!!
= =+听说小妞儿的胸部很软,不晓得是真的还是假的……娶一个回来做枕头岂不是很爽?我奸笑。
"真是越来越不知道主子想什么了,把一个脑子有问题的脏小孩带回来,居然还进了正厅……"刚刚送洗澡水的两个家伙窃窃私语中……我发誓我当时瞪他们俩的眼神很恐怖。
"看看,还翻白眼。不会是有什么病的小孩吧。"
"不知道。反正虔主子让我们给他穿衣服,大不了少碰点。万一是传染病就不好了。哎,我听说山下某个国家又出现疯牛病了,这段时间少买山下的牛肉。"
"就是就是。"
我无语……
再看看虔罗给我准备的衣服,竟然比我原来的衣服小了一半不止!
更可恶的是……我穿上竟然是正好合适…………
= =|
我知道我长得比较像十一二岁的小孩没错,但是我已经……真的已经29了……不用这么提醒我个子矮吧……还是一身标准童装。我X你老母,这么一来我怎么去泡妞?!

●●●●●●●●●●●●●●NO.2●●●●●●●●●●●●●●
我有差不多7、8天没有见到虔罗了。
他的住处每天都有人满足我关于吃喝方面的要求。
总结出来一句话,好象住在不用掏钱的五星级宾馆里。
我是有骨气的人。
好吧,我承认这句话禁不起推敲。
但是现在我觉得我的雇主失踪了7、8天,而且我基本上什么活儿也没干,这样有点不大好的样子。
于是我决定动身去找虔罗。
我知道最近是妖的活跃期,他可能会比较忙,而且,我们的村子就建在自古多妖的长白山脚下,自然受到的冲击比较大。虽然我这几天除了吃喝拉撒就是睡,但我还是隐约知道点最近村子戒严的事。往年只要一出现这样的情况,基本上就是有比较强大的妖在村子附近活动了。不知道今年是哪只不长眼的妖物竟然活动到变态虔罗的地盘来了。
虔罗很好找,基本上只要看看哪里围的女人比较多,那中心一片真空地带里必定站着比冰雕还冰的虔罗同学。
大老远我就看到了村子周围四处游荡的小型妖物。
我的天啊!今年是妖精们的狂欢年吗?这么多都出来跑动了?!村子周围有不少三大驱妖者手下的门徒……恩,其中几个还是我以前的部下……厄……尽管他们从来不听我的指挥,但名义上他们确实是我的部下。会点驱妖术的几乎全部出动了。
我顿时气结。好歹我也曾经是三大驱妖人之一吧!这样的戒严规模都没人去和我说!我在他们眼里就这么鸡肋?
我从女人的裙子底下爬过去,远远地就看见飘在半空中的虔罗——恩,还有个我不认识的人,也是飘在半空。一般来说,你看见一个人型生物飘在半空,那么,假如他不是鬼,他就是个实力比较高强而且有点洁癖或者非常洁癖的人。我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到虔罗跟前,因为不知道哪个脚力很大的女人在我屁股上踢了一脚,结果我是以狗啃泥的姿势扑过去的。虽然我很不想这样,你知道,在一个客人面前这样扑出去很失礼。我表情挣扎地吐出嘴里的土,这个时候我听到虔罗特有的声音,"没想到几天不见,你已经改变习性吃土了啊。"
我一口气噎在喉咙眼,以一阵咳嗽声回应了他这话。
"这位小兄弟……怎么和贵村的子尹大人如此相像?"客人的声音如同天籁。然后我就看到一双美好得不象话的手从我腋下穿过,十分轻柔地把我扶好,然后……飘在半空中的人落在地上,半跪在那很仔细地为我拍掉身上的灰土……脑袋炸了!我完了!
"他就是子尹。"虔罗依旧冰冷的声音此刻在我耳朵里也变得好听了很多。
好美的人。
我记得他,这个人是山下某个国家的国师好象,几年前他来过长白山……好象是叫做流殇??不是很确定,但基本上就是了……这么好看的人我不会记错的。
"是子尹大人的弟弟吧,好小,我记得子尹大人当年都比他看着要年长好多。"
"这个就不大清楚了。我们的子尹大人这些年可是越长越小,什么都倒回去了。"虚宿那个家伙不适时地冒出来,俯视我一眼接着道,"连功力也倒退得一塌糊涂。"
虚宿,我们村三大驱妖人之一,很龟毛的一个家伙。
流殇看向我,我有点气馁地垂下头。
"他可能还忘了不少东西,智力也退化得和小孩差不多了。身为一名驱妖师,没有自知之明地去独挑长白山妖之霸主西兕,白白损失了14名手下,自己能逃回来已经是老天对他最大的怜悯了。"虚宿毫不留情地说道。
我汗!
我暴汗!
不要老把那件事安在我头上好不好?长白山霸主西兕,那可是妖物里的帝王,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可能去独挑他OK?那次只是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踩到了西兕同学的尾巴……汗,我哪知道西兕的本体就是那条看着柔弱无比很好欺负的小蛇捏?知道了我还会去追着踩他的尾巴吗???
"是吗?"流殇这个家伙竟然抱着我重新飘起来,汗,一只手还在捏我的左边脸。"这样也挺好的,子尹大人现在看起来好可爱。怎么说起来那件事完全没有反应呢?是忘了吗?"
我朝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干脆闭目养神。
流殇笑笑,"这样还不错,我记得子尹大人几年前冷得让人根本不敢接近呢。"
我猛地睁开眼,正对上虔罗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这家伙是我们村子里的后起之秀,本身的实力深不可测,如果说我现在没有变小,没有经历过那一系列大起大落,我和他究竟谁更冷些?
正想着,我就听到流殇接着说,"那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觉简直比现在的虔罗大人还要令人印象深刻。"
我和虔罗无趣地对视一眼,双双瞥开。
流殇……他X的也不是个好鸟。竟然揭爷爷的短,还把爷爷我和虔罗这个变态比……把爷爷我说得比虔罗还变态……真是太不厚道的一人!我别过脸去,顺便剜了眼估计心情大好的虚宿,感觉他回视过来,赶紧把头埋进流殇胸前。不是很软,恩,是个男的。但是,挺好闻的。似乎是长白山顶上长开不败的白莲的味道。很奇怪地,流殇竟然不动声色地挡开我,然后我就离开了那个好闻又温暖的怀抱。转眼看见那个新晋的驱妖者离卅,才发觉自己挤在这四个人中间比较多余。他们这是要商量什么重要事件的架势。
我识相地退后半步,正打算离开,就听某冰雕在旁边道,"你不用走,在旁边听听。你的老对手西兕要出山,当年你给他留下的伤估计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外面的那些小妖就是探路的。"
我倒。
再次一个白眼奉上,我二话不说地走了。
当年老子都没赢,现在老子重伤不愈,拖了几年还倒退回小毛孩子的状态,你还让我去和西兕那万年老蛇妖纠缠不清……操,爷爷我是一点也不想见到那条小蛇了,要纠缠你自己纠缠去,爷爷我到现在还没泡过妞,还有大好的人生等着我去呢!
才走两步,就给虔罗提溜回去。
"你回来,见过他的只有你一个,你总知道他的攻击手段和弱点吧。"
虔罗盯着我的眼睛,这让我很不舒服,而且心里有点发咻。我承认我一直都有点害怕这个家伙。不知道为什么……
"我……不知道……"干你老娘的,我要是知道他的弱点了还会一身重伤地跑回来吗?早在几年前那个家伙就给我干掉了。
虔罗凑到我耳边小声道,"我听说……当年跟随你去的14个人用尽浑身解数也不过是破掉西兕一点点鳞片,西兕之所以养伤到现在,完全是因为你当时那看似不经意的一脚踩断了他全身5条主经脉……"
我寒。
这厮是听谁说的?
当年的14个人都被发狂的西兕咬死了,他这话从哪听来的?
"这话你可不要乱说,我说虔罗小兄弟,你这话是从鬼那里听来的?当年的幸存者可只有我一个。"我咽口唾沫,他要真是从鬼那里听来的,我就惨了,晚上还得地方怨死鬼来找我算帐。
虔罗倒提起我晃了两下,我很无奈地发现我的衣服袖子又变长了好多,这么说我又缩水了……
"现在你该叫我主人,别忘了你前几天签的卖身契。好了,这话是西兕的手下说的,你那一脚用了多大力气,能把一条万年蛇王给踩恼了。"虔罗眼里闪动着好奇的光芒。
我打了个寒战,"也没用多大力气……就是踩的时候突然发现他尾巴下面有条剧毒蜈蚣,估计那伤多半是中毒的缘故。"
"这套谎话别拿来骗我,你好歹掂量掂量我们两个现在的实力差别有多大。"
我立即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
虔罗无奈地松手。
我有了上一次被他突然丢在地上的经验,这一次死抓着他的腰不松手。
一股浓冽的九叶草香气飘散开来,我惊喜地发现我正在扑腾的脚竟然挨到了土地!此刻,我竟然见风就长,转眼间已经长高到正常人的高度,几乎恢复到我当年踩西兕之前的大小。
迷惑……
狂喜……
奶奶的我终于不再变小了!
西兕留在我体内的古怪蛇毒竟然真的可以用九叶草除掉!哦也~
X他奶奶的西兕,好阴险的招数!让老子过了几年倒退日子……
村子周围那些蠢蠢欲动的小妖们被刚刚那股浓冽的九叶草香气冲击得早就不见了影子。我略显得意地抬头,鼻尖撞上了一张牛皮纸,"好极了,子尹,恭喜你重新变大,别忘了你签的卖身契。从上个月底开始直到我乐意归还你自由,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是我的移动蚊香兼小工。"牛皮纸撤掉的时候,我看见虔罗放大的脸越来越近,"了不起的美貌。传说中的子尹大人果然名不虚传。小孩的时候还真没看出来。"
一连串的话语已经把我完全打懵了。
然后我猛然想起,我签契约的时候为了争取更舒适的待遇,签了张比较终身化的契约,把自己卖得很彻底……
上苍啊!
你怎么能……对我这么无情……
等等……
我怎么觉得……
我又变矮了点?
之后又经过了两次变大变小,最终定格在只及虔罗下巴处那么高。
一抬眼,满广场大大小小写着各种情绪的眼睛都盯着看我变身。
我正了正色,不再一直低着头看我那还没盖住肚脐的小衣服,"恩,我去换见衣服,你们继续。"说完便貌似正经地离开。
后面一声嗤笑,虔罗的声音很不是时候地响起,"变大了点,脸皮也跟着变厚。还真是神奇。"
我险些一个踉跄倒地身亡。
现在是我刚出师时候的模样吧,只及虔罗下巴那么高,看着很嫩的样子,这个时候的我看着确实是不大适合装正经……回去换衣服时,我看着镜子里的我得出了以上结论。特别是……不能在我的衣食父母虔罗面前装正经……这个是我在饿了两顿饭以后得出来的结论。然后……最令我觉得无趣的结论是——老子比流殇好看。我穿了一身黑红相间的驱妖者专用的术袍,在镜子前做了个女人用来勾引人的动作——呃……因为很丢人所以不说详细的——然后我就看见听见窗户那里一排抽气声,还有后面一个很突兀的掌声。
虔罗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钻出来的,一边鼓掌一边说,"杀伤力不错的姿势,有3个小子流鼻血了。"
谁能告诉我这地方有没有能让我暂时钻一下的地缝?
"我觉得你换套女式的更好。"
"不用……了!"我低着头向外冲。
"扣工钱。要不然我用契约的力量照样可以强迫你穿我喜欢的衣服。自己穿的话,还可以挑一下样式。"
我怒!
但是我乖乖地换了套比较中性化的女式术服。
因为某人的眼睛一直盯在一套镶丝边的山下进口裙装上。
我发誓这是我这一生最糟糕的一天!
紧接着发生的一件事告诉我还是不要没事乱发誓的好,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比这更糟糕。
我早该劝告族长说不要随便往家里拣小孩,比方说虔罗这孩子。就在我很没种地穿好那件衣服的时候,我从镜子里看到了流殇,那家伙在镜子里根本没有影子,我比较想说的是,他在我们村子里流传千万年的言镜中显形为一朵白莲!很明显,只有妖精才会在言镜里显示出如此诡异的样子。言镜,一直都摆放在我的住处,从我还是受人尊敬的子尹大人的时候它就一直作为我的穿衣镜存在。言镜是真实之镜,言镜中没有谎言。言镜,也就是长白圣山传说中的"神之眼"。
显然流殇和虔罗都看到了镜子里的那一朵白莲花。
我还在想,怪不得流殇要躲我扑进他怀里,原来是惧怕我身上的九叶草的气味。
我也刚好看到了变了脸色的虔罗腰里缠绕的那条腰带根本就是一条美丽的小蛇。很面熟,和西兕的本体长得很像——一副让我很有欲望出手攻击的样子。或许我还没那么蠢,几年不能用的术在我手里用起来依然不生疏。我几乎是条件反射式地举起右手,一条碗口粗细的闪电直从空中劈下,正中那条蛇。虔罗的腰带变回一条蛇的模样,直直地摔在地上。我知道那只是短暂的麻痹,同时更加肯定这条蛇就是西兕本人,因为在长白山上除了西兕根本不会有第二条蛇可以承受我一击不死。
第二波攻击尚未出手,我就被一道绿光击中,带着强烈的中毒效果。
很好。
我认得这攻击方式。
是虔罗的灵气化形,绿色的小凤。
言镜的出现是个意外,如果不是从言镜中看到了西兕的本体,我怎么可能落到这个地步。他们肯定是在谋划什么东西,而我的出现还有言镜的意外使得他们不得不提前处理我这个不安因素。
我觉得我死定了。
周围尽是烈火。
诡异而冷艳的绿色火焰,是虔罗的专有的攻击方式。
在言镜里,那些火焰竟然是雪花飞舞纠结在一起的样子,我伸手去接,好凉。
一层层冰从手部开始向上爬,他爷爷的,我竟然被冻在里面了。这下可真是成了冰雕人。
我眼睁睁地看着某蛇妖搬走了我的言镜,操,那可是我唯一能卖得上价钱的宝贝!
然后虔罗看了我一眼,露出了一种被称做怜悯的眼神。
一刹那,我觉得接下来的事肯定能令我倒霉到家。
果然,虔罗催动降水之术,又催使那绿色的火焰将我这个半冰雕包围,很快地,我周围结了一层厚厚的坚冰,整个冰块庞大得令人看不清外面的情况。果然是冰层太厚了么。
我觉得那之后有人对整个冰块进行了精心雕琢,因为我在里面能够清楚地感觉到凿子敲打冰块的声音。
完了。
我这辈子都完了。
居然成了雕像里的一部分,这还了得?
我诅咒那个变态的虔罗,竟然想出这么变态的方法来毁尸灭迹!
希望外面的人雕的东西不是很劣质,让我还有机会多吸引点目光,说不定什么时候能吸引到一个好心又实力高超的人能够听得到我心里的呼喊放我出去也说不定。

●●●●●●●●●●●●●●NO.3●●●●●●●●●●●●●●
我本来以为我要在那该死的冰块里呆很长时间的,结果我被流殇带到了山下。我不敢说这家伙的审美观有问题,但是,他确实围绕着这块明显被雕成一个很没创意的长方体大块头的东西看了老长时间。恩,也有可能是外面的花纹比较好看,我看不大清楚外面的情况,于是我想当然地以为外面看不清里面。
流殇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每日必定来一次。
从外面射入的光线强弱程度来看,都是傍晚。然后他会在我这里呆上一会儿,然后再离开。
有一段时间我相当渴望流殇每日的到来,因为他们把我丢在一个地下冰窖里,根本没有任何活物来这里。流殇离开的时候这里就会变得一片黑暗,死寂的,让人从心底觉得寂寞。
直到有一天流殇来的时候放了一把火,将包裹在我外面的冰层化掉,我才看清楚他看我的眼神是带着迷恋的。我也第一次看清了他在外面呆着的时候画在纸上的画——各种角度的,全部都是一块被雕成棺材样式的冰块里的人。化掉虔罗留在我体表的绿色火焰比较麻烦,好在流殇似乎知道对付那些异种火焰的方法,所以,在第二天,我就基本上恢复了行动能力。至少我已经能够用僵尸一样怪异的动作缓慢地进食了,这个比什么都好,这可是我被冻在那块该死的怪异的冰里长达半年以后第一次活动!
我小心地将流殇为我准备的食物解决干净,略带防备地看着那个来送饭的人。
他说他是流殇的朋友。好象是叫做殷什么的。
忘了说。
流殇今天没来。
说实话,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就好象是你一直等着的人突然之间失约了那种感受。
"殷……?"
"恩~他说得没错,你记性真不怎么样。好吧,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殷岚。"
"哦。殷岚,流殇呢?他怎么没有来?"
"他把你送给我了。"
"……"我彻底无语,"我是问他怎么没来。"
"你好象不怎么关心我会怎么对你。"
"无所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很简单。我攻占了流殇所效忠的王的国家,现在,他逃了,而你,可能是他来不及带走的宝贝,理所当然地归我所有。"见我脸色带着迷茫,殷岚好心地为我解释道,"两国战争已经到了决战的时候,别国的国师却频繁地去一个守备森严的地窖,作为敌国的指挥者,我当然会首先把这个地方攻下来,至少看看是什么样的稀世珍宝能够吸引一个权倾天下的国师每日必来。"
我环视周围清一色的冰块,或许还有几幅流殇的画。
"让你失望了。"
"有点……不是我想象中的东西……我真不知道,原来我送去的美人都没有博得流殇青睐的原因在这里。我还以为是他的原因……"殷岚老大不客气地把手放在我腰上。
我很没同情心地告诉这位老兄。
"我是男人。而且我半年没洗澡了。这身衣服是长白山玉河村的术衣,寻常人类摸了会减寿。"
殷岚表情滞了一滞,随即连带着另一只手也攀上来。
玉河村5个月前被长白山的妖王灭了,你难道不知道吗?
意料之中。
"知道了,你可以把手拿下来了?我说、我已经、半年、没、洗、澡、了!"
"没关系,流殇送的礼物我绝对不会嫌弃。"
"那你能不能先放我去洗澡?难道你想一起去?"
殷岚笑得很灿烂。
"恭敬不如从命。"
我背上突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结果老子就洗了我此生洗得最艳的一次澡。
好吧,原谅我是泥腿子一个,殷岚那厮管这叫沐浴……
操!
老子的贞操就丢在这里了。
不要误会,绝对不是老子被人给鸡奸了,殷岚他没那个本事。
怎么说呢?
就是你刚脱了衣服要去泡澡活动半年没活动被冻得有些残废的关节的时候,一个很不算大的孩子,恩,很漂亮,带着叮叮当当的锁链爬过来挑逗你。老子我虽然是个有29个年头的人,但是我还没泡过妞……事实上我对情事还不算懂……或者说根本就不晓得世界上还有这种事……长白山长大的人都比较单纯,我自我安慰道。
事实上当时我挺没种的。
殷岚叫那孩子爬过来的时候我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等我反应过来这是什么事的时候我已经被那个不晓得比我熟练多少的孩子挑逗得什么都不知道了。
然后我只记得那孩子说了句可能会稍微有点不舒服,让我忍一下,我就从池子里跳了起来。那个死小孩竟然要我进他排泄道!我听到后面一声嗤笑,一转脸就见殷岚立在那里,脸上有着不加掩饰的笑意。我当时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傻。殷岚说,送来给我的孩子已经清洗过了,而且还是没别人用过的。想了半天我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话,想明白之后我就觉得我的脸像被烧过一样热。我脸皮是挺厚,但好歹我对这种事一窍不通,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调戏我也会有点反应。我就那么施展水遁跑了,相当的没种。
等天黑时我实在没地方去回到地窖的时候,眼前完全是一片狼籍。
今天还好好的孩子趴在一块冰上一动不动,两腿间是已经冻结了的红白相间的东西,说实话,我当时对坐在旁边的殷岚说了句挺没人性的话,"看着挺丑的。怎么弄的?"
殷岚耸耸肩。
"你跑了,有很多人等着上他,就这样。"
我觉得殷岚比西兕还可怕,虽然他是个人类而西兕是个声名狼藉的妖。
"他还活着吗?"
"你觉得呢?"
我走过去,小心地把那孩子翻过来,口鼻完全被一种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封上了。紫黑色的皮肤,凸出来的眼球,这样的样子,如果说他是活着的我才觉得见鬼。结果我还真的看到这孩子的眼皮动了一下,一声压抑的呻吟从他胸腔里传出。
有时候恐惧和寒冷给人的感觉是完全一样的,所以我分不请我现在牙齿打颤到底是恐惧还是寒冷。
殷岚拍了拍手,地窖入口处的石门落下,隔绝了外界的光线。
黑暗而安静的地窖里只剩下我和殷岚的呼吸声,还有夹杂在里面偶尔一声压抑而痛苦的呻吟声。
"你放心,封口的时候我的副座给他输了足够的灵气,不用呼吸他也能活到明天晚上。"
我手一抖,没有抓稳那孩子的肩膀,我敢说,他摔回冰上的时候很疼,因为我听到发自他胸腔里更加痛苦的闷响。
殷岚的手臂从背后环绕过来,我颤抖着竟然没有一丝反抗的念头。
他体温很高,和我正好相反。
"别害怕,你和他不一样。能够让流殇都如此珍视的宝物,我怎么会不知道你的价值?长白山山神之子——子尹,也只有传言中的子尹才有比长白山雪莲王流殇更胜一筹的美貌。"殷岚的语调很温柔,但是我心里却希望他狰狞些疯狂些,至少我不用这么压抑着内心的恐惧。
他开始舔我露在外面的侧颈,滚烫的温度。
我还在半屈着身体,下面依旧有痛苦的闷哼。
"跪下。"
简短的命令。有些急促。
我楞了一下,殷岚的脚已经踩上了那孩子的身体。黑暗中我不知道他究竟做了什么,总之我听到一声很干脆的骨骼断裂声。殷岚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人,相反他有着对一个人类来说很可观的武力。对我这样几乎是修炼纯术的人来说,与这样的武者在这么近距离之下根本没有半点优势。而且那一声骨骼断裂的声音对我而言很有震慑力。我当时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跪下了。
紧接着就是一股大力压来,娘的,我几乎与那个满呈黑紫色、眼球凸出的脸亲上!
屁股暴露在空气中,这令我很不舒服。
殷岚的体温一直高我很多,但是我觉得我的体温已经开始变高。很不好的兆头。
他的手一直在挑逗我下面的玩意儿,我发现那就是让我体温升高的罪魁祸首。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想要发泄。很糟糕的感觉。我觉得我的灵魂已经飞了。完全被别人控制在手中的感觉很差,至少我现在就不怎么觉得好。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全身酥麻无法自我控制。我有很长时间的失神,完全不晓得自己身在何方。紧接着,后面传来的一阵撕裂的疼痛让我从云端跌回现实。我想起来今天那孩子让我对他做的事,还有后来见到的他两腿间那些血迹。TMD殷岚想干什么?!
"放松点,不会很疼。"
他娘的不会很疼?!你来试试……
妈的,肯定流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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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到的第一件事不是我被人奸了,事实上我没这个概念。我想的是,这下好了,去厕所麻烦大了。殷岚你个变态野蛮人!唔……痛死爷爷我了……我很没形象地闷哼,扭头,相当敏捷地咬中殷岚的臂膀,都说人的潜力是无限的,我这才发现,我的脖子竟然能扭曲到这种程度。殷岚低吼一声,后面的动作再也不温柔,十分粗暴地一进到底。我咬紧牙关,向后一扯,殷岚臂膀处一整块肉都给我撕了下来。
殷岚另一只手臂环饶过来,很没技巧地勒在我胸前。不大一会儿,我就觉得全身乏力,完全沦入听人摆布的的境地。
我竟然开始觉得有一点点……呃……舒服。我发誓我没想发出野兽交欢时那种淫荡的低吟,事实上我觉得自己的行为已经完全不受控制了。最后一点理智被湮没的那一刹那,我清楚地听到自己喊,"流殇……回来……"
我喊的竟然不是我信奉了这么久的长白山神尹,而是一个白莲化成的妖精。我一定是在冰里冻傻了,或者是被那种等待的心情给蛊惑了,我他娘的竟然迫切地希望见到一只妖精……
等到殷岚的动作完全停下的时候,我突然觉得我确实挺傻。
长达半年,日日夜夜都只有自己与死寂的黑暗相伴,只能见到一个人,只有一天中的那个时候才是有点人气的,换做任何人都不能对那个人不产生任何感情吧。就好象他今天没有来我会觉得失落,这完全是一种习惯性的期待,有时候这种习惯的突然消失,会让人心里产生一种类似于思念的情绪吧。殷岚将我翻过来,很不客气地给了我一个响亮的耳光。
地窖的石门被重新打开,正午的阳光很不要脸地突然射进来,一点也没给人准备时间。
我从殷岚眼睛里看到了正笑得一脸胜利者的样子,还有殷岚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暴怒的神情。他的眼睛在逆光的时候呈现一种淡到几乎令人看不到的蓝光,我知道那是一种天赋,在黑暗里完全看得到一切的天赋,是神赋予个别人的天赋。门口几缕光被挡住,我听见一个沙哑而苍老的声音道,"我想守门人领会错了您的意思,需要重新合上石门吗?"
"不需要。这样正好。"
殷岚有些过于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我的直觉告诉我他现在很生气。
恩,我记得以前有句话叫什么来着?XX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后果严重到什么程度?
严重到我被这厮两个私兵拖到城楼上当着对面包围着这里的几万流殇的军队吊得高高的拿饱蘸了盐水的皮鞭抽。
从我这个角度甚至还能看到一身白衣的流殇面无表情地看着城楼这边。是的,他在军前,一身我所熟识的长白山派系的术衣。与后来人类中涌现的驱妖者不同的是,师从长白山的术者都穿特殊的术衣,全身上下都有七色虹环绕,术者的功力越深,彩虹就越美,其笼罩的范围就越大。当然那是在施术人刻意放出全部修为的时候才会发生的事,我们平时都是将光芒全部收起。毕竟没人愿意让自己远远看着就像个变形的肥皂泡……
但是同为师承长白山的人来说,隐藏了的光芒也可以轻而易举地看到。
我禁不住笑出声。
因为流殇此刻看起来就像个超大号快要爆炸的肥皂泡,从我这个角度看起来……确实像个被阳光一照显现出原形的泡泡,而且,还不是圆的,恩,变形严重,不是个合格的肥皂泡。
我乐。
这么一乐我才发现我还没穿衣服,再看看下面那些若有若无飘向我的眼神……
囧。
丢大了。
我有些奇怪,那些抽在身上的鞭子几乎没一下是比较疼的,但是那被抽过的地方看着却是血肉外翻,相当恐怖。
呃……先前抽烂的地方还在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长好……
仔细感受下,发现用来吊我的破木头竟然蕴涵着相当庞大的生力。而我每被抽出一条伤口,那木头就会很不稳重地轻颤。我心里暗骂,殷岚啊殷岚,你这是抽人呢还是抽木头呢?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对,殷岚怎么看怎么不像无聊到抽木头的人。奇怪而熟悉的香味,是长白山顶的雪莲。我郁闷无比地看了眼流殇所在的地方,都说天下木灵相通,我算是见识到了,相隔百米开外他都能通过一条早不知朽了多少年的木头施转生术。我倒是挺奇怪的,他把那鞭子的力道都转到哪里去了?
我暗笑。
我子尹再无能也曾经是长白山驱妖人首座好不好,我没反应也是因为这种寻常鞭笞根本不能对我造成任何实质性的伤害好不好,你一小小的白莲妖真会自做多情。我很鄙视地抛了个白眼下去,那块破木头终于不再出现让人心烦的轻颤了。不是流殇理解了我白眼的意思自动撤离他的术,而是我强制切断了他和这块朽木的联系。
殷岚叫停。
我估计他也挺纳闷。
我明明是怕疼的人,挨这么长时间鞭子却不惨叫不求饶。
那边鞭子一停,我身上的伤就以奇迹般的速度长好。
不得不说的是,我在阳光下是不老不死的,我信奉的山神尹给了我一副白日永恒不灭的躯体。这也是为什么深知我底细的虔罗要把我冻在不透明的冰里,还要交代流殇把我放在黑暗不见光的冰窖里的原因。我被人称做山神之子也是因为这个原因,相传山神尹在阳光下就是无敌的存在。这下好了,几乎所有人都亲眼验证了子尹同学在阳光下不灭的传说是真实的。我觉得某人不会再让我经常接触阳光了。我看着缓步走来的殷岚,脑子里无不恶毒地想,我会在黑暗的地方好好练习我以前不屑一顾的诅咒术的,能见你头上生疮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殷岚只是走过来,优雅地看了眼快要落山的太阳,然后十分悠闲地告诉行刑人。
"休息一下,等日落。"
有人等不及了。
流殇那孩子很不明智地带着他的大军撤退到百里以外的地方去了。我暗骂那孩子没脑子。殷岚笑得一脸灿烂地告诉我这个消息时很有心情地问我有什么感觉。
我告诉他,我看见星星的时候脑子有点不好使,所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我跟着他回他的国家。
这恶毒的厮竟然还是个人民口中仁慈英明的君王。欢迎队伍竟然夹道百里……仿佛他不是一个刚刚逃回来的战败者……
我想起来地窖里还有个口鼻被堵死的孩子,还有他那十分干脆的把人骨头踩碎的一脚。呃,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在群众里的口碑,有时候群众是愚昧的。我狠狠地咬咬牙,手脚拖着叮当乱响的无耻的金锁链跟在殷岚的骏马后面。真无耻。我在袖子里狠狠地对着欢迎队伍中那些激动无比的热血小孩们比了个中指,和你们的王一样无耻。好吧,我承认我这是迁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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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山神之子,我们到家了。"
我无精打采地抬头。
震惊于殷岚宫殿的雄伟。
连成城、连于天边的庞大建筑群。
坐落在三面环山的地方。
"这是第一都城,战乱时期,我们殷国的心脏。"
殷国……
貌似是山外第一大国。
我记得虔罗穿的那些丝制靴子就是从殷国来的进口货。
殷国第一都城好象是叫[金汤],易守难攻。
"第二都城呢?"
"哦……你是说[殷都]?那是新建的,[金汤]虽然易守难攻,但毕竟太保守了。[殷都]建在我们靠近离国的地方,四通八达,那里有很多好玩的东西,这场战争一结束,我们就去那儿。"
"切,谁跟你是我们……"我小声嘀咕。
"玉河圣村灭亡了,你又是我从出云国国师那里弄来的俘虏,当然是属于我的。恩,说是我们确实有点不对,应该是我和你——我的小宠物一起去[殷都]才对。"
我表情挣扎了几下,终于制住了自己想要翻白眼的冲动。
操!还"你的"小宠物……这厮以为这是什么时代?
旧封建社会?!落后的人身从属关系?!!
很快地我就发现是我自己"跟不上"时代。我有点头皮发麻地看着街道两旁那些见着殷岚就匍匐在地额头刺字的奴隶们,很不情愿地承认了这里目前还是奴隶制社会的现实。殷岚作为一个地区最大的奴隶主,确实已经很开明了。一抬华辇停在我面前,呃……或者说是停在殷岚面前更恰当些。我想,我这是身临其境地体验了一次奴隶主的奢侈。殷岚一翻身从他那匹骏马上直直落到步辇上,那马很快就有专人牵走。然后……然后就有两个机灵的小童一前一后一高一矮趴在地上组成了看着很舒服的软阶,我猜从上面踩着上步辇一定很舒服。
"快点上来。长白山来的小野兽,你咬的伤还没好,我得去找我最好的巫医。上神作证,你牙齿上是有毒的,这个你该不会不知道吧。"
我一楞,很不习惯地踩着两个小家伙的背上去。呃,没想象中的软。
"那是诅咒,我造成的伤口都没那么容易愈合。这是山神的恩赐。"
殷岚古怪地一笑。
"你真是没有丝毫做俘虏的觉悟。"
"事实上是……我到现在已经做了六天俘虏,还差一晚上就一个礼拜了!"
"一个礼拜?那是什么?"
"……七天算一周,也就是一个礼拜。"
娘的,我现在开始怀疑我是不是穿越物种,为什么我会知道这种稀奇古怪的东西。
"有意思但不怎么实用的记时方法。"殷岚很不给面子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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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岚的宫殿里有不少和当初他送给我的那个孩子一样的人。呃,又勾起我不是很好的回忆。那孩子后来被封死在地窖里,殷岚的大军离开时根本没有带上他。人命在这个奴隶主眼里或许只有有用和没用两种区别。这些孩子都是殷岚的私人宠物,和他宫殿里那些女人没什么差别。都是一些泄欲的工具。我还很龟毛地对比了一下我和他们的差别,恩,差别很明显,殷岚用在我身上的锁链是澎湃着超强灵气的纯金制成的,而他们身上仅仅是象征性的细碎锁链和几个铃铛。这至少说明了一、殷岚怕我逃,用天然带灵气的金锁链封住我施放强术的能力;二、我比那些小宠地位高。于是我很不要脸地调戏殷岚宫殿里的那些美人。
比如有个叫妲己的女人。
我一直觉得这名字相当熟悉,但是很明显,我脑袋里除了认为这女人长相还不赖以外没搜索到任何关于她的信息。
TMD我这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东西,我越来越怀疑我是从什么鬼地方穿越来的穿越物种,但很显然我不是,我从小生长在长白圣山里,受着良好的驱妖教育。不过也有可能是我境界够了,能够与时空碎片沟通了。真是不怎么美妙的沟通,我在心里咒骂道。最近我发现我体型的变大没有给我带来任何好处,我的能力时有时无,相当不稳定,有时甚至还不如在玉河村变成十一二岁小孩那么大时的能力,那时候我至少还能去抓一只万年九叶妖。看看现在,我所有的能力只够制服一个传说中相当柔弱的物种——山外的女人。
我和殷岚的女人做爱。
肆无忌惮。
那是因为殷岚对这一切根本就毫无反应。
在这里的生活相当单调,一开始我和女人做是为了验证下她们的胸是不是和传言中一样软,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一种再也不能少的必修课。我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挑逗人,我觉得有时候莫名其妙出现的知识也不是那么坏,至少这样的知识使我不至于厌倦这单调无比的生活。
我开始和殷岚圈养的脔童做。
同时我用他们做靶子实验我新学的诅咒术。
黑夜里的诅咒比我想象的有力。
原本我以为这是一种无聊的花费大量时间却只能让对手头顶生疮脚下流脓的无趣术法,但是我现在发现它比白法术更有杀伤力。现在我所住的宫殿周围没有一个人敢不请自来,因为那周围有一条细细的沙线,跨过那条沙线的人就会发现自己的皮肤正一点点朽烂,缓慢地变成沙土随风飘散。诅咒来自黑夜,所以它的实现形式看起来有点黑暗,很多人以为诅咒是邪恶的东西,事实上诅咒只是力量的另外一种实现形式——尤其是当你的白术被几条无耻的金链子锁得窝囊无比的时候……
现在我把我以前用的可见的直接攻击的术称为白术,诅咒类包括一些衍生攻击咒术称为言咒。
殷岚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我对他施咒的样子,直到刚才我才发现这个变态人本身就是精通诅咒的家伙。我设在外面的沙咒对他根本一点作用也不起。你无法想象我正在和他的私人宠物胡搞时某人意气风发地闯进来告诉你战争结束了的噩耗。战争结束,意味着我的好日子到头了,殷岚重新空闲下来,然后他重新想起我这个俘虏的后果就是——想起来原来我也算是他的宠物。按理说宠物和宠物之间是不能乱搞关系的,那会直接威胁到他的主人地位。我敢打赌我这段日子的所作所为他完全知道。我以为他不说话代表他一直都不会说话,结果就在我挑逗他的妃子的时候——也就是妲己,我刚刚说过,这女人长相真不错——他宣布了战争结束的消息。然后就开始面色不善地看着我,恩,我觉得他看妲己的面色更加不善。
"过得挺滋润。"
我从地上爬起来,随手捞了件外衣披上,带动一串叮叮当当的响声。"我以为你把我忘了。"
"我把你忘了你就开始在我的后宫里肆无忌惮?"
我没话说,但我鼻腔里低低地恩了一声。反正做都做了,不承认的话后果会更严重。
殷岚扫视一周。
站着的只有我和他两个。
周围跪了一片,一个女人,好几个小孩。不是我有恋童癖,是殷岚这厮的后宫里只有这种年纪的孩子。
"把外面的诅咒撤了。"
我气闷,"你进来的时候不是已经破了么?"
"我能进来,不代表其它人也能。"
我晕,敢情他还没高明到可以彻底破掉我诅咒的地步。
不多时,一群卫兵冲进来将那跪了一地的拖了出去。
转眼间殷岚屁股底下已经多了个看起来很舒服的软塌。
"你把他们弄什么地方去了?"
"坑杀。敢动本王的东西只有这一个下场。"
我寒,你这是变相恐吓。
我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
我看见殷岚后面站着一个人,很熟悉。
"流殇,我的国师。刚才说战争结束了,我忘了告诉你战争结果。出云国已经成了历史。本王的疆土向北已经扩展到长白山脚下。"
"恭喜。"我很无耻地说假话。
"你们长白山的妖精很厉害。"
"那就多派点兵防守,长白山不适合人类居住。"我很好心地提醒他,以免这个家伙野心泛滥劳民伤财攻下了长白山不能用。
"准备一下,我们明天离开这里。"
"去哪?"
"殷都。"
殷岚挥了下手,他身后那一群人很识相地退下了。
"你不用走,流殇。我知道你很想念子尹,本王允许你留下来。"
我看了眼流殇,这孩子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地面。
好吧,我知道我的住处地面上镶满了闪闪发光的石头,上面还雕刻着很精致的花纹,很有看头,但是你好歹是个国师好不好,别跟我说你没见过好东西。
殷岚的眼神则很可怕地盯着我脚下的一小片,仿佛要把那东西烧穿。
大哥你不用这么看着我的脚。我知道该往哪里走OK?
我觉得我从来没这么听话过。用爬的接近那个人,我知道殷岚这死变态喜欢别人臣服的姿态。我很轻地解开那人的长袍,隔着内衣挑逗他最敏感的神经。殷岚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我用舌头轻舔那人已经硬起来的欲望,我听到流殇用颤抖的声音说,别这样。这结果对殷岚来说肯定很好玩。流殇说,别这样,他娘的这厮竟然用发红的眼睛盯着我说,别这样……
我突然觉得我和一个人很像。
之前被殷岚封死在地窖里的那个孩子。
我猜如果我今天不把流殇搞定,我的下场会和那个孩子一样。
流殇根本不会上我。
我敢肯定。
所以我很没人性地当着殷岚的面把这孩子给上了。
流殇没坑声,也没像我当初咬殷岚那样报复我,他只是很安静地哭了,头埋得很深。
我抬头,是殷岚深不见底的眼睛。呵,殷岚这厮,该不会是爱上流殇了吧,这么一副死人脸。我得提防他把内心压抑的愤怒发泄到我身上。
流殇这孩子还是把头埋得很深。我放慢了动作,想了想改从正面进入,据说这样比较有人情味,尽管我相当鄙视这种耗费体力的姿势。"别哭。"我本来只是觉得看着他流泪心里比较难受所以烦躁地说说而已,没想到这孩子竟然真的"恩。"了一声,一闭眼,便再也没泪流下来。这下我心里更烦躁了,这种情况直接导致我怀疑我提前进入了更年期。间接导致我动作越来越大,完全沉浸在欲望的发泄中,一点也没有考虑到流殇那个地方还很紧,很可能是第一次的情况。反正就是我停下来的时候流殇十分地虚弱跪趴在地上,后穴流了不少血,他原本的白色长袍已经染上了大片殷红。殷岚那变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我把分身从流殇身体里抽离,他全身痉挛似的轻颤让我发现我做了件很不人道的事。
太阳还没落山,我依旧精力充沛,我丝毫不怀疑我可以继续做下去,但是……流殇的情况看起来真不是一般的不好。
"嗳……你没事吧……"
问完这话我就很想抽自己一耳光,看他这样像是没事的人吗?
"恩……"流殇嗓子里发出一声含义不明的声音,算是回应。我怎么觉得他现在的动作比较像是想要挣扎着站起来?
"别动。你今天留在这里,明天我送你回去。"我有些笨拙地抱起他。我记得那些小孩跟我说做完了以后要清洗的,他娘的,都伤成这样了该怎么清洗?我晕,我怎么这么不知道节制。"见鬼,疼吗?你怎么不出声!"
"子尹大人……我是长白山主峰上的白莲。我知道您不记得我了……我是在那年13月开花的,您刚刚出师,被人称为山神之子……"
"你他娘的给老子闭嘴!"我烦。我很烦。"我知道你是白莲,挺畸形的,就长了3片花瓣,还奇小无比。老子我还记得流殇这名字貌似是我刻在你其中一片花瓣上的。好了,你现在好好想想,你有没有什么不能接触的东西。"说完这个老子就懵了。九叶草!老子忘了我身上有小妖闻必死的九叶草香!真是冲邪了。我找了块干净的地儿,把流殇放那,自己躲得远远地看着,果然不多时,那死小孩脸上就不再是吓人的一片惨白。
流殇有点艰难地坐起来,就那么远远地看着我。
我头一次因为一个人的眼神想去死。倒不是他眼神有多可怕,只是那里面包含的东西我不大敢去想。
流殇张开腿,一片青紫……汗,你这是让我看我有多禽兽么……
随后我就发现不大对,流殇右边大腿内侧竟然有两个长白山上古文字。我认得,那本来就是我写的"流殇"。我顿时狂汗,当时我可没想占你便宜,就是随手在花瓣上写了,谁知道那么个先天畸形的雪莲还能成长为妖精?
"挺……挺丑的字……"我憋了半晌只想到了这一句话。
"您说,让我努力修炼,一定可以比得过其它妖物。虽然我那个时候丑得简直不像朵白莲。"
我狂汗。
我说你丑了么?好吧,我说了,我以为你听不懂……
"您每天都去山顶和我说话。"
陈年旧事……我心里闷闷地想。
"您说您下了泻药,整个村子的人都以为是妖精的阴谋……"
好吧,我承认,谁都有年轻的时候不是?
"您说您在山外小城里看姑娘洗澡被人打回来。"流殇笑。
我囧,我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时你别说了行不?
"那个时候我就很想很想知道山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然后只要修炼成妖精,能让您真正地看着我说话该多好。有一天我能够化成人形了,想要给您一个惊喜。我在山顶等啊等,还是那副丑样子。您来了,什么话都没有说,您身上有蛇王的血,长白山的妖精都知道,蛇王那天被一个驱妖的小孩打成了重伤。我没敢变形。我总觉得如果我变了,就是永远失去您的时候。"流殇看着他自己的脚趾,我几乎昏厥,上面……竟然……TMD还有咬痕……我嘴角不为人知地抖了抖,觉得我的世界从来没这么黑暗过。"我没有变,从那以后您也没有再来过。我以为您发现我已经变成的妖才不再来看我。直到我在玉河村见到了变成小孩的您,不再那么高高在上,可爱得像个娃娃。您知道吗,我听说您当时受了重伤,在村子里闭关好多年才没去山顶的时候我是多么高兴。"
"你喜欢我?"我不大确定地问。这么问确实有点唑。囧。
万一这孩子根本就不喜欢我,那我岂不成了老孔雀开屏?自做多情……
"喜欢?不。应该是狠狠的喜欢才对。"
流殇转过脸来,眼睛里充满希冀。
我脑袋里轰地一下什么都不剩,只留下一片空白。反应过来这孩子说什么的时候,我使劲甩了甩头。"我不能喜欢你。别忘了你在殷国。"
流殇眼里的光迅速黯淡下去,我觉得我又做了件很不怎么样的事。正想改口,就见流殇已经挣扎着站起来,"不打扰您休息了。流殇告退。"总之就是——一团白光耀得人眼睛睁不开,等我睁开眼,某只白莲妖精已经不见了。
我:"……"
囧……
我看了看周围,冷冷清清,半个鬼影也看不见。
TNND殷岚那变态竟然把老子拉来的人全都丢坑里去了,这下谁来给我暖床= =!
我穿过大半个宫城,远远的就听见殷岚寝宫里传出女人的哭喊。凡是被殷岚这变态玩弄的人都是一开始叫得很淫荡,但没多久就得变成低低的哭泣声。不过我还没见过他放纵到把女人弄出这么大声的时候……我寻思着要不要进去的时候,两个宫人已经引着一个看起来不错的小孩过来了。那孩子所戴的铃是金制的,很好,这说明他在殷岚后宫里地位还不错,但是我前段时间似乎没有见过他。我早就学会了不让身上的锁链在走动时发出声响,再加上我穿了一身极具长白山特色的术衣,那孩子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大概觉得深夜在君王寝前见到外人很奇怪吧。
两个宫人倒是有礼地向我施了跪礼。
"请您稍微往旁边点好吗?"那孩子很有礼貌地问。
估计是见着两个宫人向我施礼后长跪不起便觉得我是身份地位比较高的,说话都带着一种不确定的语气。
我甩甩手,侧身,空出一个通道。
手腕上的锁链叮叮当当响成一团,那孩子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山神之子,怪不得如此……"
"肆无忌惮!"殷岚的声音里有几分醉意。
喝酒了?
打了胜仗也不用这么得意吧……
"两个都进来。"殷岚的语气听起来很是危险,有种仿佛随时都要爆发的压抑。
我进去的时候殷岚端坐在床边,一名女子识相地拖着疲惫的身子从床上爬起,很快地从后门消失了。在他身边的人,永远只有有用和没用之分,其它的都免谈。我强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不出你精力挺好的,明天要长途跋涉,今天还召人来。"
殷岚朝我旁边的孩子招招手,"这孩子叫衍,出云国的太子。流殇就是为了保护他被我的大军围困在长白山脚下……你觉得这孩子如何?"
有点傻。我当然不能这么说,我说,"挺好的,和流殇有点像。"
"流殇呢?"
"走了。"
殷岚恩了一声。"你有事?"
我点点头。"我来给你暖床。"
"你说反了吧。"
殷岚啊殷岚,你别这么精好不好?我很无语。
"衍,你觉得子尹如何?"殷岚问那个孩子。
"被主子宠坏了。"衍很直白地说道。
我有点不大好的预感,看着殷岚嘴角渐渐浮起的微笑,我总觉得他刚刚努力压抑的东西正在爆发。
"那怎么办?"
衍斜睨我一眼,"管教。"
殷岚眯起眼睛,等他睁开眼睛的时候衍已经被他按在床沿上褪掉裤子狠狠地抽了两下。别想歪了,纯粹只是打屁股而已。"真是放肆!本王的人你也敢说管教!你以为,你还是太子么?!"
殷岚打得十分狠,衍的屁股上已经青了一大片。到底是个孩子,只这两下子就开始有泪光在眼眶里打转。殷岚把眼光投到我这里,我有种再不走就走不掉的感觉。"没事的话我先告退了。"
后面传来一句我此刻最不想听到的话"既然来了就不要走了。"
完了。我该先算算命再来的。尽管我根本不会算= =+
殷岚从衍身上所戴的金铃中扯下一个弹出门外——是直接穿透厚重的门板弹出去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眼前浮现了我在地窖里看到的那张紫红色眼球暴出的脸。
没多久,就有一遛宫人端进来一堆东西,其中两样我认识,火钳和碳盆。这厮……该不会想搞SM吧……我重新估计了下他的变态程度,结果是此人变态的程度绝对已经深不可测了。我暗自想,他不会要我亲眼看着他虐待孩子的过程吧!我在那堆东西里找着可能是当初用来灌塞人口鼻的东西,就听见殷岚冷哼一声,"把他给我吊起来。"
不大对劲。
我怎么觉得我手脚上的锁链突然变得很紧?
灵金所制的锁链里有束咒我知道,它还能自动飞到屋顶并且扣入屋顶的金刚扣中我就不晓得了。
为什么被吊起来的是我?
双脚一阵生疼,两个金灿灿的夹扣已经牢牢地锁紧脚裸,夹扣中的铁齿狠狠钉穿脚面。我条件反射式地抽搐,扯动下方的锁链一阵响动。没有流血,现在即使在黑夜,我的恢复能力也堪比在日光下。只是恢复速度稍逊。
"王上,寻常刑罚对子尹妖人根本不足看。臣有一法。"殿外一声高呼。
"进来。"
看清楚来人,我觉得我的血液都冷了一半,是妲己。我清楚地知道她献的计策是什么,甚至还能叫出那种刑罚的名字——炮烙!我怎么会知道这种东西!操他娘的鬼东西。我脸色异常惨白,被人摁上烧红的铜柱时,我发现那个行刑人有点难过地转过脸去。我惨叫一声,紧接着对自己下了默言咒。很好,喉咙里不再发出难听的叫声。
在场的人脸色都不是很好。包括献计的妲己。

●●●●●●●●●●●●●●NO.5●●●●●●●●●●●●●●
第二日我老老实实地呆在豪华马车里,因为我的样子实在不能见人。
缩小成只有成年人一半身高,而且浑身没肉,瘦得像一把枯柴。
流殇在马车外一个劲问我的情况。我没讲一句话,因为我现在的能力退到了极点,自己下的默言咒还在,半句哼哼也别想发出来。我记得好象是绑着我的金锁链融化了,然后我从柱子上掉到碳火里去了,等我从那烧碳的坑里爬到边上去的时候全身就只剩一副骨架了,现在这样还是长了好几个时辰的结果。殷岚脸色很不好看。我记得我当时爬上去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聚集了全身的灵力对妲己那婆娘下了诅咒。具体是什么诅咒我记不大清楚了,反正我后来就浑身乏力,但我还是死撑着把妲己那臭婆娘拉扯着弄进正燃烧着的碳火坑里,好象没有挣扎,因为那婆娘已经吓得瘫软在地。然后就是回荡在[金汤]上空绵绵不绝的惨叫声。
"子尹大人,求您应一声……"流殤依旧在马车外面。
好烦。
我闭上眼,真的是一点也不想动。
"你可以进去看看。"殷岚的声音。
然后是流殤跳上马车时的震荡。
帘子一开,就听到流殤像牛一样的抽气声。
我白他一眼。我现在看着至少还有点人样,你都吓成这了,要昨天我从坑里爬上来那会儿,你会不会吓得尿裤子?想到这儿,我竟然心情大好,对着流殤笑笑,露出一口白牙。不是我以前牙不白,也不是我现在牙变白了,而是我现在脸上还有点焦,衬得牙很白。殷岚也跳上马车,眼睛里尽是我读不懂的神色。我突然觉得无趣,挥挥手赶流殤出去。
流殤的拳头握紧了松,松了握,就是没有出去的意思。
我一急,一句话就爆了出来,"你他娘的快点走!看笑话出去看!别让我看到你。"
流殤楞住了。
殷岚也楞住了。
我也发觉我说的话有点不大对头,"我是说,我现在很烦,不想见人。你可以先出去吗?"我的声音有点打颤。肯定是声带烧坏了。
流殤一低头飞出车门,没错,是飞,转眼便消失在我面前。
我闭眼,横尸状。
"精神不错。我还以为你死定了。"殷岚坐在床沿,状似自言自语,于是我没理他。
"说句话子尹。"
我继续横尸。
"再不说话我就叫流殤进来。"
"你们殷国的马车品种真齐全,还有床车。"我拿手指戳了戳身下的褥子,"挺舒服的。"
一阵沉默。
"这是育婴床。"殷岚道。
我脑门暴起一根青筋。"我明明有八岁小孩那么大!你找婴儿床!你什么意思!"
"终于说了句人话。"
我白眼,横尸状态加深。
殷岚叹了口气,"昨天是一时冲动……我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妲己那婆娘呢?"我突然想到我的仇还没报够。"我想见见她。"
殷岚皱眉,"你确定?你知道你给她下的是什么咒么?"
"不知道。"我老实回答。
"她看着挺正常的,昨天你把她扔进火坑里,第二天弄出来的时候还挺新鲜。"
"挺新鲜?"这词用得有点奇怪。
"她现在看着比较像头没四肢的猪。而且叫得挺糁人。"
我骨碌一下从床上跳起来,飞奔到那些放在车里的食物前,一缕丝从我指尖探入那堆食物里,我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长大长高,"好极了,拿她来试验我刚想到的诅咒。"
"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受创……"
我找了面镜子,看到一张苍白无比的脸。
我转向殷岚,很无耻地把自己的脸色指给他看,"我这只是暂变得能见人一点,总不能让我顶着一张焦黑的脸出去吧!"说着我就要冲出去。
"你知道妲己在哪儿吗?"
我刹住脚步。
"对不起。"
我以为是自己幻听。
"不知道她在哪儿就往外冲,你以为你是先知?"
这下我确定了,刚刚"对不起"那三个字绝对不是殷岚这厮说的,绝对是我幻听!
殷岚从后面环抱着我的腰,"怎么办,我发现你已经住进我心里了,怎么办?从下令行刑那一刻起我就后悔了。我可以没有其他人,但是你不一样。从我在冰窖里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你不一样。我恨这种感觉,我无数次想要杀了你摆脱这种感觉,你不明白,你根本不明白,你是山神之子,你这里……"我觉得我心口被什么狠狠压了一下,"什么都没有!"
"……"这厮说我没有心!殷岚这杀人不眨眼的家伙竟然说我没有心!操!"你……"
殷岚放开我,"走吧,妲己在后面的囚车里。"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恢复正常的殷岚,甩甩头,我不只是幻听,连全息幻觉都有了。
刚刚被殷岚抱过的地方还很凉。
见鬼了,他一正常人,体温怎么可能低到这种程度!绝对、是、幻觉!
一路上所以人都向我投来若有若无的猎奇掺杂着畏惧的目光,我觉得更多的是畏惧。
我凑近殷岚小声问,"昨天那样子有多少人看见了?"
"你从我的寝宫回到你住的偏殿,你说有多少人看见了?"
我能想象到,我一路上还一点点生出新肉,从一架焦黑的骷髅长成一个半焦黑的小孩,肯定能把一群"凡夫俗子"唬住。我泄气地说,"我有点想灭口。"
"你一身金光地从天上飞回去,看见的人没有一万也有一千,你灭得过来吗?"殷岚停住脚步,"到了。"
我只看了一眼就呆在原地。
殷岚刚才的描述绝对把它美化太多了。
这简直就是一条大号的黏液虫。
"它怎么不叫了?"
殷岚恩了一声,"不知道,估计是叫累了。"
正说着,我就听到一声犹如地狱里传出的鬼哭。
殷岚皱眉,这诅咒是魂咒,直接把人的灵魂封印在丑陋的地狱虫身体里禁受地狱火煅烧,相当恶毒,更重要的是——施展这样的诅咒要求施咒人有打开地狱大门的能耐。这意思就是说,能够施展这个诅咒,基本上就意味着这个人可以通天入地,脱离凡俗了。子尹……殷岚看着旁边脸色苍白如纸,仿佛随时能被一阵风吹倒的人,实在想象不出他有打通地狱之门的能耐。
我汗。
我狂汗。
囧……
魂咒之狱火焚神。
我偷眼瞄了下殷岚,他貌似也是个精通诅咒的人吧。
果然,这厮眉头紧锁。
我脸色又白了一白。
很长时间的沉默。
"你不是要实验新咒?"殷岚打破了这该死的诡异气氛。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相当无耻地说,"我忘了。"
"其实你就是想来看看你这个诅咒施展成功了没有对不对?"
囧。
我说殷岚老兄你别这么精好不好?
"不是……"
"不用否认。我来告诉你。这诅咒只成功了一半,你召唤出来的虫子很虚弱,可能不到一个月,虫壳就会破碎,然后妲己的魂魄投入轮回。"殷岚的侧面很好看,我以前貌似没有发现,"作为对诅咒有点研究的同行,我提醒你,实力不够的时候不要强行使用超出自己能力范围的咒,诅咒的反噬也是很严重的。"
我看着那条丑陋的虫子,假装我中了默言术。
他说的对,这虫子确实只能困住妲己很短一段时间。我贱兮兮地想,这样也不错,我被烧了几个钟头,妲己被烧一个月左右,赚了。
有个武士来报说前方有百姓的欢送队伍。
"全体下马。"殷岚转身的瞬间,我说——"殷岚,我本来是想来实验魂咒中的神之恩典,看看能不能把虫子弄回去的。"
殷岚挑眉,没理我。
如果诅咒被称为邪恶的术,那么"狱火焚神"就是公认的最歹毒的诅咒。我施展了这么一个诅咒,无疑会让所有感觉到此处地狱虫气息的术者们不安。因为传说中只有地狱里的魔鬼才能施展这种诅咒禁锢活人的灵魂。
我说我想灭口,就是真的想灭口。就是想灭掉所有当时[金汤]城里的活口。
但是我不能。
殷岚不是说了么?没有一万也有一千。
他说反了,是没有一千也有一万。
我不可能灭这么多人的口,所以我背了个新号,叫刹鬼小神。再也没有人叫我长白山神之子了。因为长白山神向来都是白日里的慈善家,和黑暗的诅咒搭不上边。
刹鬼,是传说中地狱里凶残而美貌的魔鬼。
我觉得挺好玩。
至少他们不再把我的努力归功于什么什么神,而且这个称号使我的美貌一夜间传遍整个妖界,省了我很多广告费。
我无比之贱地想。
"你心情这么好?"殷岚挤到我床上问。
由于我变大了,原来的小床已经不能睡人了,所以我直接搬到殷岚的车里,美其名曰——给主上暖床。呃,事实上是我挤到他床上。囧。
我无精打采地把自己埋在被褥里,"我看着像是心情很好的人吗?"
"不像。"
我翻白眼。
然后我就看见窝在床角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样的衍。
再看看一脸正经的殷岚。
我这才想起来这厮是有正常需要的男人。
随后想起来我好象也很长时间没做了。
仅仅是想想我就觉得下面那东西在蠢蠢欲动。说实话,我在[金汤]的这段日子里,已经习惯了有人陪的生活,猛地停下来不做倒觉得浑身不对劲。我伸出手看了看,很好,没有焦黑,很白很白,有那么一点白过头了。但是还不算白得恐怖。如果在稍微变粉嫩点,应该和以前一样色情。我转而去看殷岚的手。他的手垂在外面,我知道外面有个小丫头正小心翼翼地为他修剪指甲。奴隶主再开明也有改变不了的劣根性,比如某人经常用别人的免费劳动力而不知道感激反而一有不满就喀嚓别人的手。周围没有一人说他残忍,因为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他是本地最大的奴隶主,他说了算。我考虑要不要主动勾引这个很有权势的家伙,毕竟他不是他养的那些脔童,一个眼神就能勾过来帮你暖床。我在[金汤]的生活真是糜烂得够彻底……
我很不要脸地蹭过去,本来就松的睡袍从殷岚的角度看更是白花花一片肉。
殷岚闭目养神。
我心里暗骂,这厮真会装君子。
人是有欲望的,这道理连我这个对这种事曾经很白现在不怎么白的一张白纸都知道,我不信殷岚这厮会拒绝送上门的肥肉。好吧,我承认我不很肥。但是我和你后宫里那群人厮混了这么久技术已经很好了,至少体力要比你圈养的那些人好点,禁得起你折腾好不?
我趴在殷岚耳朵边,直截了当地跟他说我想和他做。
"为什么?"
唔……这厮居然问我为什么!
晴天霹雳!
这绝对是欲擒故纵,赤裸裸的欲擒故纵!
囧。
我直接把手伸进他袍子里,顺着腿向上滑。才到一半就被反身压住。殷岚的呼吸有些掩饰不了的急促,"看来你在[金汤]过得挺好,恩?横行本王的后宫……胆子真是不小。"
我伸手去解他袍子上的带子,"没办法,我发现做爱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不去做有点对不起人,而且你好象从我领第一个人去偏殿你就知道,根本就是不想管……唔……恩……"
我以为这身体已经很适合和男人做爱了,结果殷岚进来的时候还是有点疼。
我想说殷岚这厮到底吃了多少小药丸,然后一想,小药丸他娘的是什么东西,我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这种想法?不过,殷岚精力旺盛得有点不大像正常人就是了。如果不是我有一副比常人变态的身体,这会儿绝对不会是我摆在这儿舒服到极点,而是殷岚这厮无奈地奸尸。对于他能把人活活做死,我不保留意见。很显然,那是极有可能的。
用天昏地暗来形容这段路程绝对不夸张。
我怀疑殷岚有和我一样的体质,或者比我更强悍的体质。因为他的精力简直就像长白山上的雪,终年不化。我就纳闷了,刚打完一场杖,他哪来那么好的体力。
我双腿叉开到极点,浑身酸麻得厉害。
车窗再次透入朦胧的光线,殷岚竟然又贴了过来。
我直接怀疑他是传说中的长白山神转世,一到白日里就是无敌状态。囧。晚上也不见他收敛……
这厮绝对不是人。
"饶了我吧……555……我不行了……"
殷岚动作一滞,就在我以为完了的时候,这厮竟然抱起我,让我以相当不舒服的方式坐过去,我觉得我快要哭了,他竟然还要!"你他娘的到底是不是人……啊……恩~恩~唔……"
"我是半鬼妖族,南海妖岛是我的故乡。我没和你说过吗?"
我哭。
南海妖岛,与长白山齐名的妖族发源地。
南海妖岛上有一个特别的种族,半鬼族。
传言这个族的族人都是天生的诅咒师,可以在黑暗中看到真相,受到海神的祝福而不用忍受人类所要经历的生老病死。因其与鬼魂类似,一出生就有成年人的状态,而且老死不变,不知疲累,所以被戏称为半鬼。事实上他们是为数不多的纯种妖物。
这么稀少变态的种族都给我碰上了。
老死不变,不知疲累……
囧。
现在我相当肯定殷岚能把人活活做到死。
更恐怖的是我竟然一点也没在殷岚身上发现一点妖的痕迹。
我身上的九叶草香似乎完全失去了效用。
操!这家伙竟然是半鬼妖族的!妖界的人都死哪儿去了?为什么我见的都是妖……
"乖,不要一副震惊的样子。这是妖界,又不是人界,我是妖你也不用这么吃惊吧。"
不知什么时候殷岚已经停了下来,我竟然没发现……
唔,我没发现也是正常的。老子现在全身除了酸麻没有第二个感觉起作用!
也对,这里是妖界,本来就是妖类主宰的世界。倒是有个传说中的人界,妖物相当稀少,人类则十分兴盛。主要原因是那里的灵气太稀少,导致大部分妖物都无法生存。
"我吃惊的又不是那个……我吃惊的是你竟然是半鬼妖族……那个种族不是已经灭亡了么?"
殷岚笑。
"现在还传闻你们玉河村已经灭亡了呢。你自己掂量掂量,这从长白山妖物那里传播出来的消息有多少可信度?你们玉河村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比一般的妖物要强很多,是说灭就能灭的么?你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可是连半点悲伤都没有,可见你对玉河村,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就是了解得太透彻,一点也不担心。"
我白眼,"你怎么不怕九叶草?"
殷岚皱眉。"你是说你身上这种令人晕乎乎的香味就是九叶草的味道?"
囧。
敢情你现在才发现?
"你以为?"
"九叶草驱妖效果名不虚传。怪不得我最近老觉得体力不支。"
我废了。
这也叫体力不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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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很想告诉殷岚你这不叫"体力不支"叫"欲求不满",结果为了我的人身安全我没告诉他。万一他一时起兴想体验下满足的感觉我就挂定了。有时候我想,如果我在人界就好了,不用整天面对这么多变态的妖精。当然,如果人界也有很变态的人,我还是留在妖界比较好,反正在哪都有变态,还是挑我能对付得了的变态呆在一起比较安全。
我学的大部分都是驱妖术,能用在人身上的不能说没有,但是很少就是了。
我现在比较怀疑殷岚是怎么长大的。
他没说他是半鬼妖族的时候我还没怎么注意,现在看看,这厮几乎没吃过饭,顶多是很优雅地喝点酒,品品茶,或者吃点相当清淡的水果。
反观我自己,大堆大堆消耗食物,肉类绝对不能少,还得啃骨头。原因无他,我最近体力消耗过多,体格变得很小。囧。
每当这个时候某个自己就超级变态的人就会大骂生养我的人怎么养出个这么变态的我。
"你到底是不是人?哪个人能一顿饭消耗整整三头牛?!"殷岚嘴角有一点点抽筋。
谁让你最近索需无度,我总得储存点保命的资本吧。当然,这话绝对不能说。我再次假装中了默言术。我发现我最近很喜欢用这招,尽管这招已经快彻底生锈失效过期。主要是殷岚这厮嘴巴很毒,看见怎么不合常理的东西就说,都不知道含蓄,搞得我很没面子。"我是人。纯种的。"
"人真是一种千奇百怪的生物。"殷岚的总结语。
[殷都]的生活是无比糜烂的,糜烂得简直比在[金汤]时还要糜烂。
在[金汤]时我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鬼混掉了,在[殷都],我绝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殷岚腿上迷糊掉的。
[金汤]的宫人都说子尹是他们见过最美的人,[殷都]的宫人则说子尹美得不像人。
倒不是我现在像鬼,而是大部分时间他们见到我我都在衣衫不整地勾搭他们的王。而且我现在营养很好,皮肤半点褶子也没有,个头也窜到了历史新高,在普遍身高比人类高很多的妖族地盘,我看着总算不像个二极残废了。
于是我现在的刹鬼小神之名更加根深蒂固。
因为殷国人几乎全知道他们的主上是半鬼妖族的,所以一致认为能够和他们主上厮混这么久还健在的我绝对不是那种柔弱的叫做人类的生物。又听说我名子尹号刹鬼小神,就想当然地以为我是来自地狱的刹鬼。总之我的种族被歪曲就是从这个时候开始的。想来好笑,有一天我和虔羅重逢的时候,他还很好奇地问我怎么变成刹鬼了。谣言就是这样一点一点歪曲事实真相的。囧。
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见过流殤,我竟然到现在才想起来问他的情况。
说不准殷岚说的是对的,我没心肝。
"流殤呢?怎么没见他?该不会是你没收服他让他走了吧。"
殷岚脸色沉了一沉。
"[殷都]里有人牵着,他不会走。"
我看了眼被殷岚锁在床角的衍,觉得也是,还有这么大个拖油瓶在这儿,流殤那个好心肠的傻孩子怎么会走?
我点点头,指了指衍,"这个人你打算就这么一直锁着?"
殷岚眼睛眯起来,很阴险的样子。
虽然很多人都说殷岚把眼睛眯起来的时候看起来有种别样的魅力,但我坚持认为那是阴险的外在表现。
"说话啊。"我有点不自在起来。
"给你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摇头,开玩笑,衍好说歹说也曾经是一国太子。殷岚留他在这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再加上他只是把这个家伙锁在这里平日好吃好喝地供着,他自己倒动也不动这小子一根汗毛——恩,除了打他屁股那一次——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要。"你怎么不说把你后宫里圈养的宠物分我几个?这么个烫手山芋也敢丢给我……
我偷瞄了眼角落里的衍。
很好的身材。
脸也不错,而且,正是精力旺盛的年纪。
说实话,他看着有点精神不好。
想想也是,我和殷岚折腾,他这个最近距离的旁观者只能看不能吃,看久了多少会憋出点心病。
衍正在小睡,刚好方便我仔细打量他。
长得和流殤有七八分像。如果不是知道流殤是直接从莲花化妖,我会以为他和流殤有什么血缘关系。衍脸上还有一层细细的胎毛,看起来真的很嫩。我很郁闷,因为从他外表上我没有找到一丝一毫足以令殷岚留下他的理由。
"他有一半我族血统,说起来,他和我同出于一个母亲。"殷岚把手叠放于胸前,"我母亲你也见过了,妲己。那女人杖着族中的长老撑腰,谁都不放在眼里。而且心肠狠毒,不知轻重。"
我顿时如被泼了冰水,整个一透心凉。
神啊、鬼啊、殷岚啊!你们怎么能这么变态……
殷岚一家子都很变态。不,半鬼妖族整个种族都很变态。以后惹谁都别惹半鬼妖族的,那绝对会让人生不如死,我在心里得出以上结论。"他怎么会和流殤这么像?"我觉得我的声音有那么一点点颤抖。
"他是流殤的儿子。"
天崩地裂。
"不可能。流殤化形才多久,怎么会有这么大个儿子?!"
"半鬼妖族的人天生就是这么一副样子,老死不变。"殷岚笑笑,"你以为我这弟弟有多大?"
"流殤他不是出云国的国师吗?怎么会有个太子儿子?"
"子尹,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出云国是没有君王的。国师选的人,才能统领国家。"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妲己……现在在哪?"
"回族里去了。她修为被地狱虫吞了个一干二净,而且,我估计她此生都不大敢见到你了。你的刹鬼之名,一开始可是从半鬼族传出去的。"殷岚语不惊人死不休,"族里的奶妈现在带孩子,对那些不听话的小孩都说——再不听话叫子尹把你丢到地狱虫里关一个月。"
囧。
我的世界如此黑暗……
我小心翼翼地问殷岚"你父亲呢?"
"吃了。"
"你说什么?"
"没什么。"殷岚有些烦躁地命令道。"你过来!"
我缓慢地蹭过去。
殷岚瞟了我一眼,声音变柔,"不是说你。"
然后我就听见哗啦啦的铃铛响,正睡着的衍跳将起来,连滚带爬地扑到殷岚脚边。
"你考虑得怎么样了?"殷岚。
衍浑身一震,身子匍匐得更深了。"衍的一切……都是……主子的……"
殷岚满意地笑了。我终于再次见识到当初在冰窖里那个超级变态的殷岚,他很温柔地把脚搭在衍背上,"好孩子,放松点。"衍双手抓进厚厚的地毯里,全身肌肉绷得紧紧的。我没能看到他的表情,但是我能听到那孩子卡在喉咙口的呜咽。殷岚自始至终都在微笑,他的脚在衍背燃起一团蓝色火焰,那火焰很快扩散到衍全身。
我别开脸,然后看见床前的穿衣镜中,我脸上的微笑更胜殷岚。
恐惧从心底蔓延到四肢。
我用颤抖的声音问,"殷岚……这镜子哪儿来的?"
"长白山以北的妖民送的。"殷岚转过脸来,"怎么?不喜欢?"
我双手交握,一道明亮到极点的光线从屋子正上方劈下来,直击镜面。镜子抖了数抖,裂成一小片一小片,庞大的镜子片刻间瓦解成碎晶石。殷岚显然有点意外。"这是我以前的镜子,言镜。我们在这里做的事,有人从镜子里看得一清二楚。言镜经过施法,可以使施法者看到镜子能够看到的东西。殷岚,我不仅知道这镜子的来历,我还知道,长白山以北的妖民已经组成的新的国家。他们想要南方富饶而温暖的土地,这是他们祖祖辈辈的梦想。"
殷岚的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个坏掉,他很有兴致地看着衍身上的火焰燃烧到最后直至那焰火缩回衍背上的一点。
此刻衍全身已经不着寸缕。
淡蓝色诡异的纹路爬满他的背,而那淡蓝的中心,旋涡状的纹收缩脉动,仿佛活物一般带动周围的纹路变化。
殷岚则少见地有几分疲累地斜卧在床上。
"那镜子是怎么回事?你不打算和我详细解释一下吗?"
我听得出殷岚语气中有几分胁迫的意思,叹了口气,"没什么,长白山中最神奇的宝物。那是言镜,你应该听说过。"
殷岚闭上眼,仿佛在思考什么东西。
我心里有那么一点烦,不晓得是因为被人从言镜里偷窥还是因为刚刚惊鸿一瞥的那个微笑。
"有关言镜,最出名的应该是它辨别真实的眼睛——言镜中没有谎言,对吗?"
我犹豫片刻,然后点头。
殷岚睁开眼,"刚刚那个微笑真美。"
手指不为人知地抖了一下。没错,我有点紧张。
"你在想什么?"
我装哑巴。
"我也没指望你会说。长白山山神之子,刹鬼小神,都在弱化你人类的出身。说实话,我不觉得人类能是你这样的。"
囧。
你这是变相骂老子不是人……
"帮我看看那孩子死了没。"
我一楞,殷岚用下巴指指依旧趴在地上没动静的衍,又疲态尽显地让自己完全陷进被褥柔软而舒服的支撑里。我拨开衍已经被汗水浸透的头发,把这孩子的脸翻过来。
睁着眼睛。
虽然很无神,但绝对是活妖一只。
"你做了什么?"
"吃东西。"
……我不大理解殷岚所说的吃东西的意思。
"半鬼族的魂魄比其他种族都要强悍很多,那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补品。尤其是吃一个毫不反抗的魂魄,几乎可以让我族人直接增加千年修为。"殷岚耐心地解释道。
我体温又降了一度。"他怎么没死?"
"我没吃干净。"
我放在衍鼻下的手明显地一抖。
"刚才笑那么开心,现在却怕了?"
"那不一样……刚才是因为我诅咒之力又精进了,从那些火焰里能看到地狱的大门。纯粹是对术的体会……"
殷岚笑,"本质上都一样,你敢说你一点也不知道我刚才施展的是什么?"
我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不敢。"
我发现,某些时候我以为我已经脱离了殷岚的掌控,但回头一看还是在他的视线以内活动。我之所以觉得过得还不错完全是殷岚这变态没有很精地追究到底。我真想敲着他的脑壳好好问问他,你这厮到底还有什么不知道的?!可是我不能。
殷岚吃了他弟弟的魂魄。
我很不人道地没给衍同学一点点同情,倒是觉得事情对我来说变麻烦了。
殷岚虽然没把衍的魂魄吃干抹净,但是他的修为至少会增加很多,这个没假的。
我绝望地想。
这厮已经这么变态了,再厉害点会变成什么样子?
那样我岂不是一直没跑路的机会了?!
我猛然发现,原来跑路的念头一直都在我脑子里徘徊。我觉得我挺傻的,在这里多好,每天除了那些生存必要的劳动就只剩下能让人爽飞到天上去的做爱,我还有什么不满意的,竟然一直想着逃跑。
我看了眼殷岚,发现这个不眠不休的变态已经睡着了。
这真是个逃跑的好机会。
我抬了抬腿,有那么点心虚。
殷岚平时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我以为是他傻,结果到头来他好像根本就是什么都知道,然后……根本用不着问……我真的不知道他不晓得的事还有什么。或许我一直想要逃跑的事他也知道,只是没说而已?
我有些气馁地飞出去,真想看看第二天他到底要怎样把我抓回来。

●●●●●●●●●●●●●●NO.7●●●●●●●●●●●●●●
第二天殷岚找不到我了,因为我破天荒地没有留在他床上等着他干。
但是他没有发动任何追捕我的行动,只是这厮整日呆在他寝宫里没日没夜地折腾衍那个半死不活的小孩。隔大老远都能听到衍痛苦夹杂着欢愉的叫声。因为[殷都]没有传出我失踪的任何消息,所以宫人们都说,主上换床伴了。
事实上我没跑。
昨晚我在美丽的[殷都]闲逛的时候迷路了,然后顺着叮叮当当的声音找到了一只殷岚圈养的妖精。
确实是妖精。
因为他见着我的时候脸色瞬间苍白得如同死人。
我想起来我身上还有永恒不散的九叶草香气。
我在他那不大的澡盆里洗了个澡,然后很不要脸地霸占了他的床。然后把他也抓上床,因为一个人睡太冷了。
一直到半夜,我都听见他急促而压抑的呼吸声,时不时有锁链摩擦的声音。
和我呆这么长时间还不死的妖,可以说道行已经非常深了。
偶尔和我的身体碰撞,都能让他颤栗很长时间。原因有两点,第一,我所带的九叶草特性能让他妖力大减;第二,我深知殷岚后宫里这些孩子都是下面的人送进宫的,进宫之前,他们的身体已经被调教得相当敏感了。
我这么想着,不到一个时辰,这孩子就小心地把手试探性地放在我腰上。
借着月光,我能清楚地看到他苍白的手指有些许的颤抖。有意思,我很想知道这个连接近我都会虚弱的小妖精想干什么。月光下一团不怎么明显的幽光很快地钻入我的身体。月之昏迷术,诅咒中的一种,能够使那些对诅咒抗性很低的白术者在昏迷很长一段时间。
囧。
妖精果然都很变态,这孩子竟然喜欢奸尸。
我知道[殷都]里很多宫人都喜欢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讨论平时冷得让人敬畏的我在他们主上床上是怎样一种表现,[殷都]的人比[金汤]里的人大胆。这里有很多妖族出身的宫人甚至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亲吻我走过的青砖。我问过殷岚,他说那在妖族里代表很想侍侯一个人的意思。殷岚表情不明地说,如果他不要我了,[殷都]里会有很多垂涎我的妖族聚在一起举行一次比武来决定我的归属。那场比试一定盛况空前。然后我就会被烙上胜利者的名字,赏赐给他作为奖品。
殷岚说这些的时候还有些自豪。
我觉得没有比他们殷国更野蛮的国度了。
我记得我当时问他,如果赢的那个人刚好叫鸭怎么办?
殷国显然没有鸭这种概念,殷岚说,那就烙鸭字,说完还一脸鄙夷地看着我,仿佛在怀疑我的智商。
囧。
如果殷国是鸭吧,你他娘的就是最大的嫖客。
这话我没说,因为殷国就是殷国,虽然它淫荡得和鸭吧有得一拼,但它毕竟不是。
正回想着,那孩子已经把嘴凑了过来。
只一接触,我就感觉到那小妖精的妖气瞬间弱了三分。
那是自然的,连殷岚那个妖精里的终极变态都不敢和老子深吻时间过长,这小妖精竟敢不自量力。老子天生一口驱妖灵气,修为不够的妖精在老子近处呼吸都能妖力衰竭。这小家伙挺蠢的,不过勇气可嘉。
很快地,这孩子似乎发现我整个人对他来说都是毒药,所以停下了所有动作。
我暗骂一声,这厮真不负责,施尽浑身解数把老子挑逗得欲火焚身,你个死小孩竟然没下文了。就在我想诈尸抓人的时候,下体被一阵火热包围,有节奏的收缩律动让我舒服地呻吟出声。上面那孩子更加卖力了。每隔一段时间,他都会再施展一次昏迷术。变着法地取悦我的身体。天亮的时候他很小心地把我藏在床底下,床下的地面上很仔细地铺了一层干净而柔软的褥子,然后他就会在床周围设下隔绝声音和气味的结界。
我很没良心地想,挺舒服的。恩,就给你几天时间取悦我好了。
我发现我现在变得和那个不把人当人看的殷岚很像,做什么事纯粹以自己的乐趣为出发点。
这孩子很小心,只是出去了片刻,回来的时候我就闻见了一股很淡的醉神木的味道。醉神木,名贵的迷药,闻者会昏迷不醒。囧。老子我没失眠症OK?这么淡的味道,闻一点应该没关系吧。我想,那孩子又施展了几遍昏迷术,然后就塞床底下一个香炉。说实话,有点晕晕乎乎的。挺好闻的香味。我恶毒地想,如果不是因为你弄得老子比较舒服,老子现在就诈尸给你施个永久昏迷诅咒。
不过我最近确实有点累,刚好借这玩意儿睡个安稳觉。
人生就是这么有趣。
我再睁眼的时候已经回到了殷岚那张超大号的床上。那厮眼睛有些红地盯着我,"睡够了?"
我四下张望。
果然在床前看到那胆敢对我下迷药的小妖精。
那小孩的膝盖被两根长长的钉子钉穿在地板上,出奇的是他脸上看不到一点痛苦的神色,而且,在殷岚的寝宫里还跪得如此笔直的男宠——他是第一个。本来相当坚决地与殷岚对视的他见到我醒,反倒把头垂得不能再垂。
"我睡了多久?"
"5天左右。从你失踪的那天算。"
"他在这儿多久了?"我指指下面的人。
殷岚嘴角勾起一个看起来很残忍的微笑,"四天。"
我长吁一口气,这一觉起来真是神清气爽,睡得真舒服。但是这话我不能和殷岚说,保不准他会扒了我的皮抽了我的筋来泄愤。应该是那孩子点燃醉神木的时候被殷岚这厮比狗还灵的爪牙们发现了,然后又从那孩子床底下搜出了正在睡觉的我,最后是禀报到殷岚这里。我敢说殷岚正和衍同学做得开心,一个欲求不满的人做到一半被人打断多半就是殷岚现在这样……眼睛红得像要杀人……
我看着下面跪着的小妖精,一时间琢磨不透殷岚想干什么。
"他怎么在这儿?"我问。
殷岚瞟了我一眼,"他说想知道一件事。"
"什么?"问完之后我就后悔了,这孩子问的问题……不管他问什么我在殷岚面前都有麻烦……这小孩能有什么问题好问的?难不成他冒死忤逆殷岚就想问问我喜不喜欢他?
"我想问……"那小孩吞吞吐吐了半天,给我来了句,"我不问了。"
我推了推殷岚,"这事不能怪他,我先勾引他的。"殷岚一点也没惊讶,只是点点头。"把他给我做侍童怎么样?"
殷岚没一点不乐意,答应得相当爽快。
"衍,去拿上好的伤药过来。"我正纳闷他是不是转性的时候,只听殷岚一正色,"来人,把这胆大包天的小子提出去阉了。"
我骨头一软,就见殷岚相当危险地把手伸进被褥里。
"子尹,你看起来精神不错。"
潜台词是刚好可以好好干一场。
我脸色白了一白。"我再也不玩失踪了……"
殷岚手上加了把劲,我的腿就被他掰到两边。"我明里暗里警告过你多少次,恩?"猛烈毫不留情的贯穿。
"啊……"我指甲抓进他的肉,"恩……啊~"
殷岚这次做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狼狈得多。
几乎从来不留痕迹的殷岚发了狠地在我身上留痕,每一片都是夹杂了咒力,狠狠烙进皮肉里。
我全身搭在殷岚身上。
对于我已经散了架这个说法,我丝毫不予怀疑。
没有了战争,殷岚也没了耐性。
他想得到我。
我一口咬在他脖子上。
这厮想得到我……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念头能使殷岚这么个冷静而清醒的变态变成莽撞失态的常人。
全身疼得要死。
殷岚这厮当我是他的死敌么?
竟然使了咒力死命地攻击,我吸了一口,腥甜的血液从殷岚身体里喷涌而出。他闷哼,血液很快地止住不流。他卡着我下颚,湿漉漉的舌卷进来,四处扫荡。我反击,接下来的事情,像打仗多过像做爱。我头一次用了虚弱术在同样精通甚至比我还要精通诅咒术的人身上,竟然成功了。殷岚满眼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狠狠地撕碎了殷岚的王袍,毫不留情地糟蹋着他的身体。
令我比较意外的是,殷岚做起来竟然像是个处。
我记得我告诉他,他的身体做起来很美妙。其实我挺后悔的,殷岚当时只是一时着道儿,事实上他比我要厉害那么一大截。反正我那个时候的一时得意导致后来我的咒术在殷岚身上渐渐失效的时候,那厮更加不留情地反击。
我说了,当时简直像一场战争。
[殷都]的宫人说,那个时候王上的寝宫上空电闪雷鸣,黑芒笼罩,寝宫周围千米所有花草树木都枯死,地面上出现裂缝,深得能够看见里面流淌的岩浆,还能听见地狱的鬼哭声……
这个描述虽然有点夸大事实,但基本上我们把能用的攻击手段都用上了,比战争还残酷。
至少我知道没任何一场战争能够使我们两个都卧床休养半个月的……
囧。
经过这一次,我更加深刻地体会到殷岚的变态;而殷岚则大骂我隐藏实力,关键时刻来阴的。总之从这一次之后,[殷都]的宫人们都说,主上和子尹分居了。
那之后有几个人试探性地提了几次诸如比武大会决定我的归属之类的建议,无一例外被心情不好的殷岚下令拖出去剐了。自此,所有人都晓得了殷岚除了对下属比较体恤,在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此人还是非常能残暴得起来的。衍那具半死不活的身体被我抓来直接把那天被"战乱"波及连渣也不剩的小妖精的魂魄灌进去。而衍那飘荡在我所住的殿外的残破不堪的魂魄在第二日就彻底消失不见。反正第二日殷岚的伤就好了个七七八八,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衍那一半残缺的魂魄被某妖当补品吃了。
这一场大战传到外界却是——我,一个驱妖者,终于发现自己侍奉的王是个纯种妖族。于是我大义灭亲……殷岚,一个深爱着驱妖人的妖族,不忍心杀害自己的爱人,所以把执迷不悟的我软禁在[殷都]城中一处秘密的地方。
那小妖精绘声绘色给我描述别人那里听来的[殷都]王朝秘事的时候,我查点把嘴里一口热汤喷出来。
"衍,我说你到底叫什么?我总不能一直叫你这身体原来主人的名字吧。"
小妖精脸一红,"烟罗。"
"烟罗?这名字真女气。"我小声嘀咕。
"主人还是叫我烟好了。这身体的原主人也叫烟吗?"
囧,是衍!白痴……
我十分好心肠地点点头,含糊地应了一声,"他好象也叫烟。"
恩,烟就烟呗,一个字叫着也顺口。更何况这孩子有一副顺眼的皮囊。
我现在住在殷岚寝宫下面的地下宫殿里。我都不晓得[殷都]下面还有一层。当然不是原来的那个寝宫。原来那个早在那次我们俩的对干中连地皮都被翻过来了,哪儿还能住人?[殷都]这么大,[殷都]里殷岚的寝宫这么多,他怎么可能守着个完全修不好的寝宫睡觉?
说起来我和殷岚现在的关系比较微妙。
手腕上则系着两条缀满细碎金属铃的链子,做铃铛的材料连我这个见多了世间珍宝的人都不知道是什么。这铃铛平时是不响的,一旦我跨出门口的红线,这铃铛就会自动响个不停。上面施的咒,有很多我都看不出头绪。我只知道这铃铛不只有报警的功效。我在[殷都]的地下宫殿里倒是经常能见到流殤。这孩子比以前沉稳了很多,轮廓也变得硬朗如刀削,看见我也只是有礼貌地欠身,然后从容地离开。
我这才知道,真正的[殷都]是现在我所看到的地下部分,地上部分仅仅是殷岚的私人后花园而已,所有的国事根本不在地上解决。
我总算见着了殷岚的朝堂。
君主之位高高在上,下面是黑压压一大片臣子。流殤和另外一个人一左一右坐在中间,不上不下。我仔细看了看那个和流殤平起平坐的人,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真奇妙。虔羅,那个曾经令我很是惧怕的家伙,此刻在殷岚那变态的注视下正襟危坐在流殤正对面。世界真奇妙,殷岚这厮果然是正常人的克星。
"心情这么好?"殷岚小声问。
我坐在他怀里,一只手刚好要挟他的要害之处。我现在的身份比较尴尬,我算是殷岚的宠物,在这里的地位相当于在很远的地方跪的那一排连站的权利都没有的地方官员。这里的人没有[殷都]地上部分的人那么单纯,他们会说,看,那就是那个比我们妖精还妖的人。"是啊是啊,见到熟人了。"虔羅,恩,还有虚宿和离卅……我看着虔羅笑啊笑,满朝堂的官员都把头深埋下,他们怕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在这里,殷岚的残忍根本不用隐藏,所以他们都比我还要了解这个坐在王座上的人有多变态。
殷岚看着虔羅身上带着明显长白山特色的术衣点点头,"这个是虔羅,我的国师,与流殤一样的身份。"
"我们认识。"
殷岚挑眉,"有过节?"
"不是,我变小的时候比较怕他。一物降一物,风水轮流转。"我的指甲在殷岚要命的地方掐了一下,很快得到了某人把手放在我大腿内侧的警告。我丝毫不怀疑他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他的王位上强奸我,因为殷国的民风之所以如此开放,很大程度上与他这个最大的奴隶主脱不开干系。那样的话,我估计这些朝臣们只会假装没看见,然后边欣赏他们主上的勇猛边讨论治国大事,他们肯定不觉得这有什么冲突。
囧。
一群变态。
我听烟说过,这些臣子们在他们主上面前表现得挺正人君子,实际上一出这个朝堂大门就有人勾搭上了。
挺符合殷国人的作风。
我打了个呵欠,在殷岚怀里刨了块地儿,舒舒服服地做我的春秋大梦去了。
殷国的夏天到了,到处都是令人懒洋洋的躁热天气,对于我这样的从小长在寒冷的长白山脚下的人来说,这种天气睡觉才是最好的选择。殷岚这个变态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发动了一场新的战争,战争的结果如你所见,虔羅来到了我的眼前。蛇王西兕被这变态手下的一个剽悍的将军砍成了数段喂狗,长白山以北那些流散的妖民所组成的国家还没走上正轨就被殷岚的军队一夜之间屠干净。殷岚这个奴隶主掌握的土地又多了一倍。而且,这厮还懂得移民的道理,长白山以及山以北的妖民被屠得差不多了,他开始从中原迁人过去,政策相当好。殷国人在北方新土地上可以得到一块王赏赐的土地,自由而没有土地的平民以及奴隶主都可以在北方新土地获得发达的机会。
你可以想象世代都是平民或者那些挣扎在底层的小奴隶主们渴望摆脱自己受压迫命运的意愿是多么的强大,总之,长白山以北建立了两个新的隶属于殷国的州。注意是州,不是小国。
殷国已经比妖界其他两个大国领先一步窥见了封建社会的大门。
这一切快得让人来不及反应。
而且更无耻的是殷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命人把烟拖出去阉了。这回可成了名副其实的阉。我就说这孩子名字不吉利……
囧。
等我回去的时候就见烟躺在地上昏迷不醒,身下是一片血红。
殷岚越来越像个奴隶主了。
我只能这么说。
抱着我的殷岚面无表情地跨过去,直接上了我的床。
"别装睡了,说说你的看法。"
我横尸。
我坚决横尸。
殷岚也不勉强,自己脱了衣服蹭过来。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习惯了和他做爱,如果哪天你和我说把殷岚拿走……我肯定告诉你,先给我找个技术和殷岚差不多体力也说得过去的人再拿。囧……我真是腐烂变质了……
我一直不愿意承认,如果从一个国家的统治者的角度来看殷岚,他真是个完美得令人无法挑剔的人。
或许我真的是那种没心肝的人。
我一边卖力地挑逗着殷岚所有与情色有关的神经,一边恶毒地想,老子就是没心肝,谁都别想得到我。听着殷岚越来越难以自持的低吟,我心情大好。嘴角不自觉地勾起,眼前诡异地浮起一团灰色,那一刹那,我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视野只剩下一团灰色。也仅仅是那一刻钟的事,刚好够殷岚扑过来。被进入的时候还是有点不适,我挣扎了一下,殷岚换了个姿势进入,我听到他发出了欢愉的呻吟。无法集中,精神无法集中。虽然身体习惯性地配合着扭动,但是精神一直都有一部分是无比清醒的。
有一瞬间我竟然看见了我自己背后,殷岚那看起来相当有攻击性的下体在我身体里进出,带出一丝丝淫荡的黏液。我不安分地扭动着,脸上的表情满足而迷醉,浑身散发着诱人的情色气息。我怎么会看到自己?该不会是死了吧……
难道是纵欲过度?
我这么想着,那种奇怪的感觉便消失了,殷岚的下体变得又硬又烫,上面的倒刺刮得人心氧难耐。我更加不安分地扭动着腰肢,两人发出的声音已经变成了毫无意义的音节。比以往更加清晰的快感刺激着我的神经,殷岚每一次进入都能够引起我浑身的颤栗,那是欢愉到极点的痉挛。殷岚一手揽起我的腰,另一只手握上我的早就渴望着发泄的欲望,下一刻,殷岚那带着巨大倒刺的分身整个没入我的身体,滚烫的液体一波波喷射在我身体里。强大的快感,前所未有的快感冲击着我的神经,我全身都在颤抖蠕动。我抱紧殷岚叫着他的名字,殷岚这畜生今天竟然在我身深处射了那么多,操!老子快飞到天上去了……
"岚……恩~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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囧。我一清醒过来就看见殷岚这厮和我刚刚一样表情有点呆滞。
"殷岚你这畜生,射那么深……"
殷岚这厮过了好长时间才缓过味儿来,手在我屁股上一拍,"子尹,今天表现真棒。"
我想起来我最后叫他名字的时候那股子淫荡劲儿,脸破天荒地红了一次。然后发现后面疼得要死,我把自己扭曲成一个麻花,向后一看,蓝的、白的、红的!红的!!那不是出血了是什么?!操,那蓝幽幽的玩意儿是什么?
我把疑惑的目光投向殷岚,结果我很意外地发现殷岚这厮也脸红了。
"鬼……鬼精。"
我不怀好意地扭了扭腰,那蓝色的东西流出来的更多了。"恩,传说中的鬼精,不是只有你们半鬼妖族的处男才会有吗?珍贵的补品啊……"
殷岚脸色铁青,"你讽刺我不行?!"
我脸色一白,"不是不是。绝对不是……我的意思是您老人家神勇似当年……"看见殷岚没追究我的意思,我还很八卦地凑过去问,"殷岚,你说你第一次跟谁做的,鬼精有没有收集了卖掉?我听说那东西一滴就值万两金啊。"
殷岚已经恢复了正常,脸上一点也看不出红了的迹象。"妲己。没有鬼精。"
我一楞,随即想到即使是半鬼族,能产生鬼精的处子也不多。殷岚这厮第一次竟然是和妲己做的,肯定有心理阴影,没有鬼精也是正常的。然后我想了想妲己那种在床上的剽悍劲头,很多嘴地问了句,"你该不会被妲己那婆娘强奸了吧。"
然后我就见殷岚脸色青了几分,"没、有、的、事!"
恼羞成怒。绝对是恼羞成怒!囧。我好象踩到某只变态妖精的痛脚了。反正就是某只恼羞成怒的老小孩不负责任地跑了,我只好自己一个人跑下去清理后面的东西。然后我就看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的烟,再看看已经换过的干净地毯,我就知道我和殷岚这一做时间不短,而且还被烟这孩子看到了,甚至还有可能是从头看到尾。完了,我的形象全毁了;完了,这傻孩子刚受过打击,万一他想不开怎么办?然后我听到烟这孩子用极小而沙哑的声音问:"子尹大人,您是爱王的对不对?"
我楞了一下。
这问题问得真好。
"不。"我很干脆地回答。
那孩子抬头,眼睛里是我读不懂的东西。他很坚决地告诉我,"王爱您,非常爱。"
我沉默。
这孩子讲话真奇怪。
"王爱您,"烟垂下头,小声但很坚定地说,"我知道!"
我无语,"是个人都知道……"
"您不是人吗?"
囧。
这孩子怎么讲话的……
话说回来,知道和不知道有区别吗?
知道,又怎样?
我趴在温泉边上,烟一声不响地帮我清理。我比较奇怪的是,那些蓝色的珍贵的鬼精现在已经所剩无几了,就好象它们被我吸收掉了一样。我感应了一下自己的身体,发现小腹处果然多了一团不属于我的东西。我心念一动,竟然看到了一片破碎的镜子,镜子里是殷岚……我忽然明白我在以殷岚的视角看东西。镜子里的殷岚是笑的,满满的快要溢出来的孩子般的微笑,我不知道镜子外面的殷岚是怎样的神情。言镜。言镜里没有谎言。这镜子跟了我很多年,以至于我现在看见它第一眼就能辨别出属于言镜特有的光线折射方式。那些静态的东西在言镜里都是模糊无比的,而动态的人,在言镜里则清楚得能让人轻易看到他每一根汗毛。
殷岚的表情刹那间变得无比痛苦,眼睛里全是挣扎。
然后,言镜的碎片向着拿着镜子的人心口狠狠扎过来,殷岚闭上了眼睛。
这算是我第二次看到我不该看到的东西。
第一次是我和殷岚做的时候从后面看到了我和他两个人。
我出了一身冷汗。
烟在旁边大声叫着我的名字。
我推开他,从旁边捞起宫人手中托盘中的衣服,只是简单地披了下就直接用滑行的奔向殷岚白天带我去的朝堂。对,是滑行,飘在半空,极快的速度奔跑。
我知道他在那。
我虽然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他,但是我知道我不是很想他出事。
我赶到那里的时候殷岚正看着飘忽的宫灯出神,胸口扎着那片言镜的碎片,血液已经浸透了他的王袍。高高在上,但是孤独无助。
"殷岚!你他娘的在干什么?!"
我的手划出一道亮到极点的光,直击殷岚胸口的言镜。
那点破镜子碎片直接在光芒中消失。
我飞奔过去,伸手按在殷岚胸前。
"言镜里住着个魔鬼!你怎么能相信言镜显示的东西?!"那玩意儿有种让人轻生的魔力,我一直都知道,因为言镜属于我的时候我那些不小心看到镜子的下人们会陷入其中不可自拔,看过言镜的几乎没几个有好下场。"你知道言镜前死了多少人吗?"
殷岚闭上眼,整个人软软地陷在王座上。
"子尹,你才是个魔鬼。"
我检查殷岚这老小孩胸前的伤口,还好,他没有真的失去理智到剜自己的心脏。"偏了一点点,你手法再准一点,这会儿你就下地狱了。"
殷岚指指我手腕上的已经摇摇欲坠的链子,露出一副你是变态你怕谁的表情,"你再把我从地狱里抓回来。瞧,多简单。"殷岚了然地笑了,"子尹啊子尹,你还要隐藏实力到什么时候?"
我瞅瞅那灵力乱窜的链子,一看就是被强力破坏得彻彻底底不能用了;再瞅瞅殷岚。
大爷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我好象一下子就从一挺正常的人变成变态了?
"有区别吗?"
殷岚张开手臂。
我把自己送进去。
"没有。不过,我也不知道。"
殷岚笑得像偷了腥的小猫。
心脏露跳了一拍。
我怀疑那是我死亡的先兆。囧。
怀疑归怀疑,事实上我过得挺好的,或者说比往常任何时候都好。
就是有时候殷岚这老小孩会犯傻,问我喜不喜欢他。
我觉得问这问题的人和回答这问题的人都挺傻的。
我扫了眼一直都在旁边伺候我的烟,再看看殷岚透着一股子傻劲儿的眼神,然后想想我的英明形象,最后我相当挣扎地说,"不……"烟面无表情,殷岚也是,"知道。呃,不知道。"这个算是比较老实的回答了。事实上我确实不大清楚我对殷岚的感情到底是什么,有时候我会把我们之间的感情全盘否定,坚定坚决地以为那只是和他做出了习惯而已;但是有很多时候我自己心里明白,这世上做得好的又不是只有殷岚他一家,这习惯很没道理。说真的,我觉得这样就够了,非把什么都分那么清楚倒显得我傻兮兮地。
殷岚也不追问。
我觉得有时候他比谁都清醒。
其实这厮挺可怕的,尤其是在该清醒的时候他从来都没糊涂过。
当然,该糊涂的时候他也没清醒过。
这人就是这么深不可测,不对,是这妖就这么深不可测,叫人经常性地摸不着边际。
殷岚的个人魅力也是相当大的,[殷都]里有一半人都垂涎刹鬼子尹的色相,然后……几乎所有[殷都]人都崇拜他们的主上,这种崇拜几乎到了一种盲目而发狂的地步。我们的华撵从[殷都]外围的居住地穿过的时候,前来朝拜的殷国人黑压压的一片几乎连着天边,高呼他们王的名字,震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
我看着殷岚的侧面,没有笑容,也不是一脸死人相。
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感觉,就好象他生来就是帝王,没有什么理由。
他的每一个表情都是恰倒好处的,作为一个国家的君主,殷岚完美得确实无可挑剔。
殷国人把他当作神来膜拜,确实有他们的道理。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殷岚的军队在这片土地上所向披靡,他们的王把手指向哪里,他们就把哪里看做是神赐予他们的乐土,没有任何东西能阻挡这样一股强大的力量。
随即我又想到了刚刚殷岚问我的那个傻到极点的问题。
我握住殷岚的手,不出所料,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我们,这是去哪儿?"
我特意把我们两个字放在一块儿说,这厮要再听不出来我就直接废了他。
殷岚的睫毛颤了颤,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手上的温度正在升高。
"去见离国人。"

第二章

☆☆☆☆☆☆☆☆☆☆☆☆☆☆☆NO.1☆☆☆☆☆☆☆☆☆☆☆☆☆☆☆
离国是殷国边上的大国。
到达会面地点后,我直接跑去边境小城瞎逛。这个日月城比较特殊,它和我们玉河村一样属于三不管的地方。而且,就像玉河村是驱妖者的圣地,日月城则是水妖们的信仰之都。
在[殷都]时我就听说这个两国边境的小城外有妖界灵气最为充足的四大湖之一,日月湖,因此这个小城里聚集了一大批水妖。而水妖中最出名的,除了他们对水出色的驾驭能力,就是水族的女人生得那是一个天生柔媚。恩,我不否认我是来看传说中柔媚天成的离国女人的。总之就是……离国的妞儿,老子来了。
其实我有一点想不通的是,殷国和离国两个大国的王专门大老远跑来这个地方做什么。尤其是殷岚,我敢说这厮对离国是有野心的。因为如果他想向南扩张,离国就是他必须跨过的障碍。当然,西南还有一个天国阻拦着。天国的势力可以说是妖界三大国之中最神秘的,因为天国所处地势之高,向西国土延伸之广,都是世人无法准确得知的。天国的国民以他们为中心,其他国家的人在他们眼里都是蛮夷,所以天国几乎很少与殷、离两国交流。天国边界上常年笼罩着庞大的结界,阻止外面的人进入,当然,里面的人也不屑于出来。
先不提那个龟毛的国家。
"殷岚,我们来这做什么?"
旁边的殷岚睁了睁半闭的眼睛,相当无耻地说,"和离国人联络感情。"
囧。我宁愿把这理解为殷岚跑到离国这里和离国人搞点小奸情。我视力相当好,所以我能看到日月城中那些穿着典型离国服饰的妖物暧昧地向我们这里张望。
"殷岚,你在离国人中的人气挺高的。"
"你不觉得他们是在看你吗?刹鬼小神阁下。"
"切,我有什么好看的?"
"刹鬼的美貌和他们的残忍一样出名。他们可能是验证下你到底担不担得起刹鬼之名。"
"恩,我该装柔弱吗?"
"不。我觉得你可以让他们见识下你们长白山驱妖人的厉害。"
"殷岚,你这是在鼓动我给离国人一个下马威。"
"你这么理解我也不反驳。"
我想了想,"殷岚,我把离国人吓住了对你有什么好处?你不是来这里和他们联络感情的吗?"
"恩。好处很多,至少有很多离国小子们不会轻易打你的主意。离国在向人求爱的时候根本不管你是有主的还是无主的,他们把这种自由称做是海神赐予他们的权力。离国的王这个月已经损失了第二个爱妃。"殷岚一副死人相地说,"离国的小子们都很大胆。"
我点点头,"殷岚,我们坐的步辇值多少钱?"
"价值连城。"
你又要损失一座城了。我心里恶毒地想。
日月城的大地在剧烈晃动了数十下之后重新归于平静,而我和殷岚已经站在一头从巨大的日月湖底钻出来的龙兽头上,与传说中龙兽不同的是,我们所驾驭的龙兽身体上没有一丝血肉。正午的阳光下,龙兽修长而庞大的身躯上森然反光的洁净白骨足以令任何对鬼神敬畏的人或者妖心生恐惧。
我觉得刚刚还喧闹无比的日月城刹时安静得连水滴声都听得见了。
殷岚看着他那架漂浮在日月湖中心的华辇,"你怎么知道这里有龙?"
"我不知道。我就是把你的步辇做了祭品投到湖里,然后一头龙就出来了。我敢说,我原来只是想这湖里会有条大蟒之类的妖物。"我抚摩着手中光滑的龙角道,"真漂亮。"
那头白骨龙向天仰起头,我知道那是它生前的习惯,如果在它活着的时候,伴随着这个动作的绝对是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吼。但是现在,周围安安静静的,只有人心底才能体会到刚才龙兽灵魂复活的欢愉。紧接着就是这头该死的龙猛然间缩小,化为人形,导致我和殷岚不得不动用术漂浮在半空中。修长而柔韧的身体,珊瑚枝一样的角,水波一样半透明的皮肤。龙妖与传言中的一样漂亮。然后就是这龙妖从湖中抓出一条七色人鱼,相当残虐地咬断人鱼的脖子,生生将那人鱼吸成了鱼干。殷岚带着笑意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看起来你弄出来的龙不是很听话。"
龙妖放开人鱼的时候,那一身半透明的皮肤已经变得和正常人毫无差别。
我知道这才算是它真正的复活。
一辆水做的马车出现在我和殷岚脚下,刚复生的龙妖一言不发地充当起我们的车夫。我很殷岚坐稳的时候,水车以十分优美的姿态滑翔到殷国队伍的最前方。
这个时候,日月城内城的城门开了,离国君王以及他的臣子们依照国礼迎接我们这些远方来的客人。
龙妖始终跟在我后面。
那些日月城的水族妖精们开始议论龙妖肩膀上的那枚古体"罪"字。我这才意识到那妖精还没穿衣服。恩,看起来神色自若的样子,我还是不要自做多情了,说不定人家喜欢裸奔。不过这厮身材真好,修长的四肢,看起来柔韧度很好的样子。经过离国神官身边的时候,我听到那苍老的神官对我说,"子尹大人,请管好您的仆人。"
龙妖很拽地瞥了那神官一眼。我好奇地回头,正对上龙妖深不见底的眼睛。
"苍龙?千年前离国背叛离国神庙的武将苍龙?"我只能想到这么一个能够令离国神官重视的龙族妖精。
龙妖点头。
我觉得这条龙还不错,很有勇气。
在日月城内城休息的时候,我盯着苍龙看了很久。传说中的苍龙曾经是离国北方一员猛将,其人残暴无比,天生怪力,与人作战的时候喜欢将人生生撕碎。我看苍龙这副身体长得倒是挺色情,怎么看怎么是一副给人做后院儿的样子,我实在想象不到他是怎么把人撕碎的。瞧那修长细嫩的手指,根本不像孔武有力的人嘛。
"你们龙族喜欢裸奔?"我忍不住问道。
苍龙看看我,再看看一旁托着一套衣服的烟,仿佛刚明白过来一般,将那衣服拿在手里抖开。此人穿衣服的动作倒是相当麻利。很好。我眯起眼睛,那衣服原本是我的,恩,作为殷国君主的宠物,我的衣服自然不会像那些武将的将服般做得阳刚帅气,所以那衣服穿在苍龙身上看起来很合适。把苍龙的后院气质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您把我召唤出来是为了做什么?"
我翻白眼。
我怎么知道会把你召唤出来?
本来我以为是个什么生长在湖里的一般妖物。
我琢磨着字句,语速缓慢地告诉苍龙我其实是作为别人的宠物存在的。
苍龙不是很了解地皱眉。
我心想,和一个武夫解释这玩意儿挺费神。
转眼看到烟,我勾勾手,让烟跪下。
这孩子温顺得出奇,也不问我要做什么,就乖乖地跪好。然后就是苍龙眼睛瞪得老大,一副惊呆了的样子。事实上我也没做什么,就是很干脆地褪了烟的裤子,给苍龙看了场龙阳十八式的好戏。烟这孩子换了具身体,这方面的技术依旧很好,只是衍这具的身体原先没有经过任何训练,用起来觉得有些生涩。
"您的意思,是让我陪您做这个?"看得出来,苍龙的脸色很不好看。
烟的后穴大开着,一张一合做着邀请状,白色的黏液从中淌出,看起来让人很有继续做的欲望。
我略一顿,然后无耻地点头。
事实上我原本的意思是告诉他我所有的职责只是取悦殷岚,他对我来说没一点用处,恩,我是说,我想把他赶走。
但是……
如果苍龙会错了意,恩,他的提议还是有点诱惑力的。
这厮身材不错。
我第N次想。
"这不可能。"苍龙很坚决地说。
"你可以在上面。"
说完我就不再去看苍龙,我知道这得有一段时间。我迫不及待地进入烟的身体,殷岚和离国的王一起去联络感情了。离国的王很年轻,她看殷岚的眼神相当暧昧。我在这里做的事会有人报告给殷岚,那又怎样,我以前一定是神经失常才会一直和他一个人做。一旦他满足不了我,我就找其他人来代替他,多简单的事情。
我发誓我不是吃醋。
但是,心里真的有点难过。
后面好疼。
操他娘的苍龙那玩意儿有多大,好吧,我记得龙妖族的女人有很多都是在交配过程中死亡的,因为他们那东西生着凶器一样的倒刺,在射精过程中会狠狠扣进女人的阴道里。龙族人射精时间据说是妖族中最长的。就算是那样,他们族的出生率也相当低。倒不是因为他们的精子很少,而是因为很少有女人能坚持到一个成年龙族射精结束。
看吧,用不了多久,就会有人来和我说,殷国和离国要联姻了。
我刚刚进来这里的时候听那些离国接待我们的人说,他们的女王遣散了她的后宫。那些可怜的男人们被其他人一夜之间抢空。囧。这话听着真科幻。
我觉得,离国要集体嫁入殷国了。
四肢瘫软无力。
苍龙有点心虚地问我,"你还好吧。"
我摆摆手,我听到自己变得有些沙哑的声音,"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这是命令。我令你复活,你的命就在我手里。不要试图违抗我。"苍龙一言不发地化做水汽蒸发了。
烟小心翼翼地扶起我。
我闭上眼,觉得我的生活简直就像一场大梦。
眼前再次浮现那天所见的灰色气团。
大片大片的灰色。
这一次我看清了,那是天空中云朵的颜色。
传言中地狱里最常见的颜色。
我觉得他们说得真对,或许我真的是刹鬼,从地狱中爬出来的刹鬼,因为贪恋妖界的美好而忘记了回去的路。地狱即鬼界,有着六界中最恶劣的环境。到处是幽蓝色的狱火,所有生活在那里的人都必须忍受狱火的灼烧,被狱火侵蚀的无一例外会变得丑陋无比。少数强者才能凭借自身的修为抵御狱火的侵蚀。
烟十分轻柔地把我弄回床上。
这孩子永远都是这么傻气。
我摸着他的头告诉他,"烟,我要回家。"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表情太恐怖了,烟竟然倒退了几步。
我笑。
"烟,我要回家了。"
我没有经过地狱的大门,而是直接出现在连天的幽蓝色火海中。
等我发现我身在何方的时候,我后悔得能连续禁欲一百天。
娘的。
老子怎么一冲动就飞到地狱里来了?!
老子居然真的以为自己是刹鬼。
唔…………
老子可是纯种得不能再纯种人!
果然谣言传到最后连本人也被欺骗了。
我飘在蓝色火海中欲哭无泪。
TNND老子总算知道情这玩意儿是什么东西了,就是能让一个本来就不怎么睿智的人,恩,比如老子我,变得更加愚蠢。这片蓝色火海下面就隐隐约约有一座城市。我无比郁闷地飘下去,速度慢得像蜗牛。说实话,不是我不想快点下去,而是这地狱火对我来说就像是粘稠的糖浆,阻力大得让人抓狂。
等我落下去,发现街道上的人比我动作还缓慢,顿时心生平衡。
果然地狱里大部分都是好丑的人。不,是好丑的鬼。
我郁闷地拉住旁边走过去的一个看起来还不是很丑的女人,"你好,我想问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那女人抖了几抖,张着嘴,指着我的脸发出一大串惊呼,最后是一句声嘶力竭的呼喊,两个含糊音节,这回我听懂了,刹鬼。她叫我刹鬼。
这两个字顿时在这个小城里引起一阵骚动。
不到片刻,这条街道就彻底没了平民的影子,周围都是端着武器包围着我的全副武装的家伙。
我拉着的女人已经瘫软在地,嘴里发出一大串我所听不懂的声音。
我试着换了我们长白山驱妖先人记录的妖界上古语言,"你们不要害怕,我不是刹鬼。我是妖界的人类。"我依稀记得有一本古书上说,六界在很久以前是用同一种语言的。
这下他们更加紧张了,包围我的圈子向后退了数丈。
我脚下瘫软成一团的女人尖叫一声,发疯似的奔逃。
"说得一口刹鬼一族的语言,又生得如此美貌,却偏生说自己是妖界的人类……如果我没记错,妖界和人界的生灵进入鬼界是要受到我界终极诅咒的影响变成厉鬼的吧。这位小兄弟身上可是干净得很,找不见半点厉气呢。"
我冷汗。
说话人是飘在我旁边的人。
相当漂亮的外表,就是嘴唇殷红得如同刚吸了鲜血。
红发红瞳。
恐怕这才是鬼界地狱真正的刹鬼。
"我是人类。"我很肯定地告诉他,"你又是谁?"
"如你所见。我是这片蓝海的放养者,鬼渊。"
"刹鬼族?"
"彼此。"
我白眼。"我是人类。"
"我宁可相信你是来自九天神界的……呃……"鬼渊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辨别什么东西,"恩,好闻的气味,我宁可相信你是某种花神。"
我气结。
老子真的是人类。
"好吧,我们是同类。老兄,我向你打听个事儿,从这儿怎么回妖界?"我单刀直入道。
鬼渊用那种我看见变态时候的眼神扫了我一眼,"境界够了自然能来回于妖鬼两界。"
我哀号一声。
老子怎么回去!!
"话说回来,小兄弟想去妖界吗?"鬼渊用很不和善的眼神盯着我看,仿佛我是相当美味的补品,"鬼界与妖界大门是最难打通的,等小兄弟能纵横九天神界的时候,就能从鬼界去妖界了。不过,鬼界之门不定时地向其他四界敞开,小兄弟可以等那个时候。"
恩,这个我也听说过,四界都有与地狱勾连的特殊时刻,人界有鬼节;妖界有焰火节;杀生界有屠灵节;另外一个死灵界就不知道了,总之那里几乎没有文化传承。但是、但是、但是!!!我记得我来的时候离焰火节还远着呢!我闭上眼睛,感受了一下殷岚的气息。没有。周围都是完全陌生的鬼气,殷岚那种特殊的妖气完全不存在。我郁闷地睁开眼,眼前再次浮现出那团灰色气团,紧接着我就见着了大发雷霆的殷岚。
烟包括一干宫人跪在地上,床上还有我和苍龙做完后来不及清理的一片狼籍。烟带着哭腔地叙述我在一团幽蓝色火焰中化为飞灰的经过。殷岚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我只知道他双拳紧握,血顺着拳头滴下。然后仿佛有感应般,殷岚猛地转过身。我看到了一双充满血丝的眼睛,眼神可怕得不像是我所认识的殷岚。
见鬼,好象被发现了。
我几乎是马上停止了我的"偷窥"行为。
然后我就无比郁闷地发现鬼渊已经把手放上了我的喉咙。
"你干什么?"
鬼渊手势一变,一只手从我头发里穿过,然后是带着掠夺性的一吻。
我等着这个吻结束,然后很不要脸地挑毛病,"技术还不错,不过老兄,你到底吃过多少人?嘴里的血腥味这么浓。"
鬼渊抿抿嘴,仿佛回味,"鬼刹是优雅的种族,我们从来不吃那些肮脏的猎物,不过对待同样是鬼刹的同类,我很乐意咬断他们的脖子。如果是你,美丽而危险的小人儿,我乐意吃干净。"
我白眼。
鬼刹以血腥恐怖为优雅,我算见识了。
"我怎么觉得你差点就吃到了?"恩,我是指他刚才放在我咽喉处的手。
本以为鬼渊会稍微掩饰一下,谁知这家伙露出相当惋惜的神色,"就犹豫了一下,你就回神了,真是可惜。如果我得手,我保证不会让你的美丽蒙尘,我会把你的头骨打磨成最美的酒杯。"
囧。敢情这厮以为死在他手里对我来说是一种无上的光荣。
白眼。
变态到处有,鬼界特别多……

☆☆☆☆☆☆☆☆☆☆☆☆☆☆☆NO.2☆☆☆☆☆☆☆☆☆☆☆☆☆☆☆
刹鬼一族有很多人,恩,确切地说是很多鬼。
这个种族是地狱少数的美貌种族。
而鬼渊,在刹鬼一族中美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
之后我就听说,在地狱里,越厉害的鬼相貌就越妖艳。比如鬼渊,他在地狱的身份相当高,那一头红发所到能引起小鬼们的恐慌。越是厉害的鬼,死在其手上的鬼就越多,其身上聚集的血腥气也就越不容易消散。而且,在美貌与残忍程度几乎成正比的鬼界,鬼渊所过之处,没有一只鬼敢档路。
我暗自庆幸,自己真是捞了个好用的开路机器。
回头看了看地狱最大最拥挤的城市里那些挤在一起的小鬼们,再想想自己刚才跟着鬼渊一路宽敞,心里不由得生出一种叫幸灾乐祸的感情。我得意地笑。
我看着鬼渊那连我都觉得惊艳的外表,"想不到在鬼界你们刹鬼就是最好的开路机啊。"
鬼渊的手指在我下巴上勾勒出一条暧昧的弧线,"我敢说,没有我你也一样能在鬼界横行。"
"你让我跟你去哪儿?"
"刹鬼族一年一度的聚会,还有美妙的运动等着你。"
原谅我想歪了。
我以为他说的是群P。
呃,事实上确实是群P,但他们鬼界所说的群P相当单纯,就是享受猎杀与被猎杀交织的那种血腥氛围。
刹鬼一年一度的聚会完全就是群魔乱舞的屠宰场。
原谅我用这么不文雅的词。
他们把这个叫做狂欢。
我看出来狂了,没看出来什么地方欢。
倒是把我领来的鬼渊一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一边把到手的猎物玩弄于股掌之间,一边微笑着咬断已经玩腻了的猎物的脖颈。我觉得我不大适合呆在这里。被捕猎的刹鬼挣扎着逃向会场之外,逃脱的就能挽回被杀的悲剧,大多数捕猎者则享受在猎物快要逃出去的时候再把猎物抓回来的那种感觉。
我坐在一堆火旁边,不时有血溅到我脸上。
鬼渊看上的下一个猎物是一只看起来相当残暴的"小狮子",那家伙在刚刚开始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捕杀了不下十个同类。我看到鬼渊把代表他的那支箭从上一个已经死透的猎物胸膛里拨出,十分干脆地拉弓射箭,刚好射中那头残暴的小狮子一条腿。我注意那个连续击杀十几个同类的小狮子已经相当长一段时间,鬼渊的箭射中他的时候他刚好拧断了第十九个刹鬼的脖子。鬼渊的箭相当好辨认,纯红色的箭支,连箭头都是仿佛要滴血的红。
小狮子一开始对自己被射中这事相当愤怒,但顺着箭尾看到鬼渊的微笑时已经从愤怒变成了惊恐。
一场毫无悬念的追杀。
鬼渊故意将这场追杀变得异常缓慢。
从他上扬的嘴角不难猜出他十分开心。
刚刚还耀武扬威的小狮子已经变成了只能在地上爬着求饶的血人。
鬼渊伸手将自己的箭拨出。
那意味着他暂时结束了这场追逐。
小狮子十分麻利地离开战圈。
他踏出聚会地外面那一段低矮的小墙时,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笑。
一支箭从后面钉穿他的头骨,使得那个笑容永久地凝结在那一刻。不得不说,鬼渊的猎杀过程整个带着一种诡异的美丽。
鬼渊没有拨出那支箭,而是从他的箭筒中掏出第二支。
聚会上只能使用两支箭,而且,第二支箭只能对应一个目标,一旦使用了第二支箭,那么就代表着此人本次猎杀到此结束。我不认为像鬼渊这么享受猎杀过程的家伙能如此轻易地结束这场游戏。
进场之前我听说鬼渊从来不带第二支箭,因为他总是能够站到最后的那个强者,第二支箭这种近似于提前退场令牌的东西对他来说根本没有半点用处。
他的第二箭是黑红色的,好象凝结了的血液。尾羽处闪动着点点金光,美丽得仿佛是黑夜边缘残留的那几缕夕阳的余晖。确实是相当美的一支箭。那支箭划过大半个会场,沿途的人纷纷躲避。鬼渊的残忍看来相当出名。
箭在半空中击穿了另一支。
那是我射出去阻拦他的箭飞过来的箭支。
很显然,我臂力不如他。
我射出去的箭被他那支黑色羽箭从中间劈开成四份!
我当时很想抓住那给我箭的小妞儿问问你这箭什么质量。
鬼渊的箭很无耻地撕烂了我的长袍下摆。
不过没关系,老子小腿干净得很,一没文身、二没腿毛、三不是罗圈腿。
我依旧坐着,很麻利地抽出我第二支箭,射中一个正在捕猎弱者的刹鬼。呼啸着带着强光,一箭穿心。我朝鬼渊翻了个白眼,悠闲地整理了下长袍下摆,迈着缓慢而得意的步伐走出会场。
身后,那只被我的箭射中的刹鬼浑身闪烁了一阵亮光,然后化做飞灰,连骨头也没剩下。我第二支箭落在地上,依旧闪烁着强烈到刺眼的光芒。白术,用来对付鬼族相当管用。
我找了块干净的地儿,在周围设下结界。看着地狱里灰白的云,我又想回妖界了。
我做了个相当长的梦。
殷岚一把火烧了我曾经住过的宫殿,建造了新的寝宫迎娶了离国的女王。那女人很精明,精明得能够让殷岚遣散了[殷都]地上部分那庞大的后宫;那女人也挺蠢,蠢得把离国整个当作了嫁妆。
殷岚鼓励他的那些强壮的子民们去与离国人通婚。
殷国是开放而尚武的国家。
温腕的离国一旦向殷国敞开了大门就会很快地被强大而生机勃勃的殷国同化,这个结果是想都不用想的。虽然现在看起来,一切都是那么融洽。没有人比我更了解殷岚,他是天生的王者,没有什么能够让他低头,除了他自己沉思的时候。
宫人们都说,我们的王太仁慈了。
我们国家强壮的小伙子们都跑到离国去了,万一离国反目,我们国家还有人打仗吗?
殷岚这时候就会笑着抱起他的王后说,"天下皆为家。他们喜欢,就由他们去吧。"
我白眼,这厮真阴险。
明明是去同化,说得跟你吃亏似的。
烟跟着殷岚。
说实话,看到这孩子还活着的时候我挺开心的,我以为恶毒如殷岚会把这孩子给咔嚓咯。我挺想过去摸摸这孩子的头的。但是殷岚那来自离国的王后她XX的说她怀了殷岚的孩子。
我暗道,殷岚这厮肯定嫌麻烦说不要。
但是殷岚这厮竟然说他要大赦天下,为了快降临的孩子。
然后我听见仿佛是天崩地裂一样的声音。
"我守着你,哪儿也不去。你安心养胎就好。"
我几乎笑翻。
这绝对是假话!
殷岚的欲望那么旺盛,让他守着个大肚子婆娘哪儿也不去……
唔。
这简直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我听到自己恶毒地揭穿殷岚的谎言,"你就自欺欺人吧!"
声音很小。
而且我觉得别人听不到。
但是我看见烟满眼惊恐地转过脸来,手在空气里乱抓。
用哭腔的声音说,"子尹大人,您在那里吗?"
殷岚和他的王后同时看向这里。
殷岚的眼睛深不见底。
我不确定他有没有看见我。
但是我听到他说,"烟,你再提那个贱人的名字我就把你的舌头也割下来!"
我这才发现烟曾经闪闪发光的眼睛已经黯淡失神。
殷岚啊殷岚,你真狠!
睁眼的时候听到一声很响的轰鸣。
我所设的结界已经到处是裂缝。
鬼渊立在外面,时不时往结界上扔上一两个炸弹一样的东西。我知道那是狱火包围着的攻击之术,是刹鬼们特有的攻击手段,一般只用来炸大片的敌人。
"喂!你这只没礼貌的刹鬼!你不知道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吵醒人是一件很失礼的事吗?!"
"你不知道在鬼界临阵逃脱也是件很失礼的事吗?你害我失去了美妙的刹鬼聚会!"
我撤了结界,抬手就是一道白术中最狠辣的攻击。
鬼渊大概没想到我会说打就打,那一下吃得结结实实,一口幽蓝色的血喷出,倒退了数尺。
尔后我就后悔了。
因为这厮打起来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我一近身无能的术者,不到两个时辰就彻底没了脾气,被刹鬼贴身攻击了好几下,肋骨几乎全碎了。我现在完全是靠这身体的变态恢复能力在死撑。
鬼渊反手将我完全制住的时候我觉得我只有试着逃跑到妖界去了。
"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刹鬼,啧啧,真是有点不舍得杀你。不过,我很想尝尝你的血到底是什么滋味。"鬼渊的舌头舔过我的脖颈,火辣辣地疼,我很想问问他的舌头是不是用刀片做的。不过我觉得我没机会了,鬼渊的牙齿已经咬透了我的血管。我低吼一声,刹时觉得全身一轻,我掉到了一个软东西上。
床。殷岚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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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X他娘的,老子又回来了。
外面礼乐震天。
里面安静得要命。
我死尸一样横在床上哼哼。
鬼渊的攻击竟然和我的一样是带着诅咒的,老子身上的伤好得相当缓慢。
门开了。
一个人影飞奔进来。
烟那孩子。
"子尹大人!"
我哼唧一声,这孩子的手刚好按在我受伤的地方,疼得要命。烟举起手,把那湿漉漉的东西放在鼻子下,然后惊呼一声,"天啊,您受伤了?!"
我说,你这孩子能小声点不?被人听见怎么办?
"别叫人。去找流殇。"
我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重的伤,或者说我从来没有受过这么难以愈合的伤。被鬼渊攻击到的地方很难愈合,流血不止。流殇几乎在一刻不停地擦拭我流出来的血。
我在流殇那儿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向殷岚解释他那寝宫里满地血迹的,反正那个殷岚那厮没有追究。
流殇在我身上试了一种又一种止血圣药。
收效甚微。
刹鬼一族,果然名不虚传。
烟跪在床边,谢罪一般,仿佛伤我的是他。
很奇妙的感觉。
我睁不开眼睛,但是我已经清醒了,什么都看得到,什么都听得到。
流殇眼里布满血丝,他毕竟不是那个变态殷岚,一天一夜不合眼是很累人的事。然后就是一阵脚步声,帘子一掀,进来一熟人。虔罗手里抓着一只长白山中才有的参妖,那是能够起死回生的圣药。我记得参妖相当稀少,而且狡猾难以捕捉。虔罗看了我一眼,嘴巴就张开呈"O"形,仿佛我是什么怪胎。"怎么是他?!"
流殇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虔罗将参妖放入流殇早就准备好的药鼎中,我看了下,药鼎里的药材都是相当稀有的奇材。虔罗和以前一样,看起来冷漠得很,声音也是一如既往地冷入骨髓,"他不是死了么?一年前施咒时被狱火反噬……"
"不知道。"
"伤成这样的,我不保证能救回来。他不是有不灭的躯体么?什么伤得这么厉害?"
"我不知道。"
流殇一连三个不知道连我都听火了。
虔罗一个鄙视的延伸扔过去,"那这到底是不是子尹,你总知道了吧。"
"是。我肯定。"
虔罗丢了个无奈的眼神过去。
然后看着我脸上一条流血不止的伤口,那伤口很深,一直能看到里面的白骨。
"真是可惜,天下第一美人就这么毁容了,谁下得了手?"
鬼渊!
我心里回答道。
说起来我就恼火。
鬼渊那厮竟然放了一道地火在我脸上!
操!那厮绝对是妒忌我比他好看!
恩,我在他脸上放了好几道白雷,我估计那厮比我毁容厉害。
虔罗已经将药鼎里的东西炼化成外敷的药膏。
流殇虔罗两个用术将采集来的甘露化为载体,将药膏融入其中,然后整个敷在我皮肤上。我简直要诈尸了。他娘的,这两个人就不晓得节约吗?就这么完全糊下来,最后还不把老子缠成木乃伊?!难道老子的伤到了全身每一寸肉都坏了的地步?!打一千个补丁也比整个缠上美观!
唔……
我痛苦地看着我那个渐渐被人缠成木乃伊的身体。
TMD这才叫毁容!
全身上下毁遍!!
"离卅在离国那的行动进行得怎么样了?"虔罗。
"很顺利。"流殇简短地做着回答。
我想了半晌,终于想起来离卅是谁。
当初虔罗让我交出玉河村驱妖者纹章的时候,接替我成为玉河村三大驱妖者之一的人貌似就是叫离卅。
此人姓离。
很暧昧的姓氏。
离国的国姓。
这一刻我才发现,殷岚这变态筹划着拿到离国的地盘不是一天两天了。
"你打算怎么办?"虔罗不着边际地问了一句。
流殇冷着脸,"什么打算怎么办?"
"别和我装糊涂。我是说,子尹,你打算怎么办?"
"不怎么办。"
"留在你这儿?"虔罗和鸡婆地追问。
我发现虔罗这厮也会使用疑问句了。真是世界无奇不有。这年头,什么不可思议的事都给我碰上了。
流殇深吸一口气,"对,留下。"
虔罗沉默了好一会儿,"流殇,你这是找死。"
"我的事,不用你管。"流殇用比虔罗还冷酷的语调回敬道。我觉得流殇简直是我的偶像,虔罗那厮终于有了天然克星。看样子平时温柔的流殇同学正是虔罗的克星啊!死人脸死人腔的虔罗,你活该!
我觉得我该仰天长笑三声以示庆贺。
但事实上我有点难过。
娘的,我怎么会有这种蠢感觉?
我突然想起来刹鬼族以猎杀同族人为荣的变态习俗。
恩,鬼渊虽然赢了我,但他伤得也挺重。
希望有个刹鬼族的同胞好好修理修理那个家伙。
操!大爷我虽然不怎么喜欢自己长的这副后院样,但我好歹还要凭它混饭吃的对不对?万一长不好,我肯定会失业吃不上饭。爷爷我的工作是取悦人,又不是打打杀杀,没脸见人是很严重的事。
流殇遣走了所有人,包括烟那孩子。
我记得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还算是流殇的儿子。
恩,我是说烟这具向衍借来的躯体。
后来我还专门找了半鬼族的资料来看,上面说,半鬼族女人生孩子的危险是相当大的。妲己那婆娘肯为流殇生儿子,说明流殇这孩子还是值得人爱的。
其实妲己,也没有传言中那么狠毒。
我呸。
我什么时候学会同情人了!
老子莫非是得了传说中的脑残?
流殇在我旁边合衣而卧。
呼吸声很均匀,我知道他累得睡着了。
他离我很近,又很小心地不碰到我,我猜,那么睡肯定很不舒服。
流殇是傻瓜。
我观察了半天得出个很蠢的结论。
然后、然后、然后!!!
我看到缠在老子眼周围的纱布竟然湿了!
流殇!
你住的这他妈什么破房子?!
漏水了你知不知道?!

☆☆☆☆☆☆☆☆☆☆☆☆☆☆☆NO.3☆☆☆☆☆☆☆☆☆☆☆☆☆☆☆
他肯定不知道,这孩子睡得像头死猪。
我无聊地试着动了动手指,很好,能动。我再试验下能不能用术,一条被子扑过来盖在我和流殇身上。很好,老子的术还和以前一样精确。恩,不要误会,我连流殇一起盖绝对不是怕他着凉,那是因为这孩子离我简直太近了,被子又比较大,刚好便宜了他而已。
说起来老子当年还真做了件不大负责任的事,在流殇这孩子大腿上划了两个字就跑了。
恩?要不要负责一下?马上推他起来给他一笔安家费!我很负责地想。
我扫了眼流殇住的地方,恩,很好,连凳子腿都是闪闪发光的金子。我的钱……囧。我还不大了解它们现在窝藏在什么地方。呃,确切地说是……我没钱……我穷光蛋一个……我虽然攀附了一个妖界最有钱的主儿,但那是曾经,事实上我没落在手里一个子儿……而且现在又有新人扒住我原来攀附的地方不下来,我觉得我重新回去找那个金主的可能性为零。所以,我的潜在财产也可以以一个鸡蛋来表示。
我看着睡得像孩子一样的流殇,考虑着要不要跑路了事。我好象付不起他安家费。
不过,看样子我当初在他腿上划的字没有影响到他勾搭人,至少虔罗这个总是一副死人脸的家伙就心甘情愿地被他克。或许得再加上一个妲己。不过我不是很确定虔罗掰开流殇腿的时候看到那俩字迹令他觉得很熟悉的字时会不会甩了流殇,恩,我是假设他把流殇追到手了。那又有什么关系,我记得流殇的身体是相当美味的。
我惊。
我好象还在殷岚面前强奸过这孩子。
囧。这下连青春损失费和精神损失费也要算上了。
我当年做这事的时候怎么就不想想自己的财力呢?!
那……流殇,我给你做牛做马,你愿不愿意?
正想着,我发现流殇袖子里藏了一张发黄的纸。
用术抽出来展开,老子首先看到的就是下面签得歪歪扭扭的古字"子尹"。
上面写着:
工钱每月21贝,子尹完全属于虔罗所有。
工作——专业蚊香,工钱每月20贝;工作——临时安排,工钱每月1贝,包吃包住。
下面有我和虔罗的签名。
然后再下面一张纸写着奴隶转让书。
流殇交纳300万金币,奴隶子尹完全属于其所有。
下面有虔罗龙飞凤舞的签名。
平地一声雷。
老子废了。
原来流殇早就想好了怎么处理我。
啊!!!!
21贝!!!!
老子当年有这么贱么?
老子可是妖界第一美人!
怎么能这么就贱卖了!
而且虔罗那厮转卖一下就赚了300万金币!!!!
他支付的工钱和饭费简直可以忽略不记!
2贝等于一金币!!!!
啊!!!!
老子怎么可以这么贱啊这么贱?!
我浑身颤抖。
气的。
我说虔罗那厮怎么对流殇这么好,原来是受了人家天大的好处。
我发狠地瞪了眼流殇。
这孩子不只是个傻瓜,还是妖界第一的傻瓜!
我用术把那两张泛黄发脆的纸折好,放回流殇的袖子里。
三回都没有放回去。
天下红雨,爷爷我一向精准无比的术竟然失去了准头。
我觉得脸上挺凉,老子竟然哭了。
我安慰自己,不怕,不过是一张卖身契,别一激动就哭。来,集中精神,把纸放回去,大不了赖帐。赖帐的是大爷又没少干过,这年头欠债的是大爷。不怕不怕,没什么好哭的。
这么想着,那两张纸竟然轻微地抖了起来,然后就是一团幽蓝色的火焰,腾地一下把它们烧了个一干二净。
好吧,我坦白我打算赖帐。
我承认我怕。怕看到流殇看我的眼神。那里面太清澈了,清澈容不下一丝杂质。他的眼睛很像言镜,能让我轻而易举地看到自己的影子,其他那些静态的东西则是模糊不清的。言镜里,人看到他所爱的,就会发生这种情况。我除外。因为我是言镜的主人,所以我看什么人都很清楚,看什么静物都有点模糊。总之,流殇这孩子他爱我,他竟然他娘的爱我,而且在眼睛里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我告诉过殷岚,言镜里住着个魔鬼。
虽然世人都说言镜里没有谎言,但是有时候……就算那话是真话也是不能信的。信了,你就万劫不复。
我听到自己对着流殇的耳朵很小声地说,"子尹,爱流殇。子尹是从镜子里跑出来的魔鬼。"我顿了一下,趴在流殇耳朵边上,"信了我的话,你就万劫不复。子尹爱流殇。"
流殇醒了,而且狠狠地抱紧我,很煽情地说,"流殇也爱子尹。"
后面那串他没听懂?
老子说的可是万劫不复。
这么严肃的措辞老子可是很少用的。
流殇这孩子果然是个傻瓜,一点也不用怀疑。
流殇说,流殇爱子尹,万劫不复也在所不惜。
天甭了地裂了,这傻小子到底是哪家养的?!纠回去重新养,简直是蠢到家了!我浑身缠得像个木乃伊,相当笨拙地回抱过去。"流殇,你会后悔的,你绝对会后悔的。"
流殇没反应,他抱得很紧,然后我很无耻地起反应了。
但是老子没干禽兽事。
好吧,我承认是那些绷带限制了我的行动我才没干成。
然后,第二天一大早我就把绷带拆了个一干二净。
但是流殇已经不在了,这厮竟然起这么早去赶早朝,他爱的要是殷岚就精彩了。
我恶毒地诅咒殷岚和他的王后生的小孩没屁眼。呃,没用咒力,只是单纯地发泄一下心中的郁闷。对殷岚,我始终提不起脾气,我不大清楚我对他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以前不知道,现在也一样。我从流殇床上爬起来,一阵眩晕感。伤口都结了难看的痂,我得意地笑了。鬼渊那家伙绝对比我伤得严重!说不定这会儿他已经被其他刹鬼拧断了脖子。
[殷都]的阳光永远都这么明媚。
尽管外面已经铺了厚厚一层雪,从窗子里照射下来的阳光依旧很精神。
阳光里有白术的味道,我敢说这阳光绝对不是纯天然的,殷岚那厮究竟耗费了多少人力物力来修建这么大的一个聚光阵。不过也多亏了他,我才能晒到如此美好的阳光。伤口上的痂以很快的速度脱落,我几乎可以看得到皮肉生长的速度。
很快地,我就想到,殷岚要这么充足的阳光做什么?他又不是我,能从阳光中获取"生"的力量。最后我得出结论,殷岚这厮绝对绝对是钱多了没处使乱挥霍。我可没那么多情地以为他是为了我才修的,把[殷都]冬天的阳光聚集到这个程度得修聚光大阵不说,消耗的灵力也是相当庞大的。切,殷岚那厮怎么可能为了我修这么大的阵。何况他知不知道我回来了还是个问题。
我在流殇这儿逗弄着他养的植物。
流殇这孩子真傻。
诺大的国师府里半个活物都没有,恩,除了我。真不知道他平时是怎么过的。
倒是在一个类似书房的地方,我看到了堆了满地的画。
画上的人我认识,照镜子的时候经常见。
我心里如同梗了什么东西,难受得要死。我猜肯定是我早饭吃噎了。我心说回来得让流殇换厨师,这饭好吃是好吃,就是吃了不消化,心头堵。想到这儿,我很龟毛地跑到流殇的厨房去,结果发现这里也是半个人影都没有。所有地方都施了防尘咒,干净得很,但我总觉得这干净里透着一股子落寞。流殇这国师做得真够失败的,都没人愿意给他干活。
你想想看,堂堂一国国师,早上起来还要自己做早餐,晚上回来还得自己点灯。
确实挺失败的。
要不我怎么说这孩子是妖界第一傻。
他一国师,问什么愿意不愿意,直接命令那些下人们把什么都做好,他来享福就好了。
要我说,他这么做,简直就是……
简直就是自己折磨自己!
流殇啊流殇,你要是有殷岚一半的糊涂劲儿,肯定能生活得很好。我叹都气。
娘的,这年头老子都学会叹气了。
我十分不爽地撤掉那些可能是流殇花了大工夫施的防尘咒,丢了一大把灵气在流殇养的那些植物上,片刻工夫,那些刚才还死气沉沉的植物已经一个个化形成人,哆哆嗦嗦地等着我下命令了。
"会当下人吗?"
我装出一脸凶神恶煞样。印象中的管家婆貌似都是这样的。
"会。"这下有不少小妖精笑出了声。
爷爷我装得有这么不像?!
"恩,把这里弄出点人气就好了,晚上回来装植物,不是我说的话不准听,听了打回原形。去吧。"我囧道。
发完了命令我就逃也似的离开了现场。
我发现我和威严这两个字天生八字不合。
号令人这种变态的事只有殷岚那个天生的大奴隶主能做得滴水不漏。
我无能。
[殷都],子尹回来了。
阳光很好,恩,我是说光线很充足,大多数眼睛没毛病的都能看到我。
[殷都]地上部分果然不再见殷岚圈养的那些戴着叮叮当当锁链的女人和男人,这话真不对劲,反正就是作为殷岚庞大后宫的那些人都不见了。殷岚果然遣散了他的后宫。我倒奇怪,他的新王后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竟然能让精力过剩的殷岚放弃过他的放浪生活。
[殷都]大部分宫人都认识我。
所以我一路走到他们王的寝宫都没人敢阻拦。
他们依旧有人亲吻我走过地方。
然后我听到他们说,那不是子尹么?原来他真的还在。
他们没有说,原来他还活着。
我好奇。殷岚没有对外宣布我已经死了?
我记得烟当时告诉他我化做飞灰了。
我站在殷岚寝宫前,这不是原来那座。原来的已经在一把火中倒塌了。我不大明白为什么我会走到这里,难道说,去有殷岚气息的地方已经变成我在[殷都]里必然的习惯?远远地,我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烟从那里慌慌张张地跑出来,紧接着我就看到了那个有本事让殷岚遣散后宫的女人。
水妖的温婉在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很适合娶回家的人。
烟准确地停到我面前。
这孩子已经瞎了。
我不知道他凭什么找到我的位置,而且,相当精确。
"你怎么找到我的?你不是看不见么?"
烟的回答让我有种很不好的感觉。他说,"子尹大人身上有种好闻但是令烟觉得不大舒服的香味。这身体的嗅觉很敏感,能大致知道您的位置。"
半鬼妖族的天赋。嗅觉敏感。
我面无表情地问他,"我走到哪儿的时候你能闻到我的气味?"
"从您回来,到现在。"
囧。
"国师府离这儿那么远……"
"能闻到的。子尹大人,很清楚。"
我转身就走。
好吧。
这只能代表殷岚知道我回来了,但是,这又怎样?
我大可以告诉他,我不是子尹。
我只是和子尹长得很像而已,然后把所有的账通通赖掉!
等等,我忘了什么东西。
我返回,很轻地在烟额头上落下一吻,"恩,我欠你的。"
那孩子眼睛瞪得很大,没闭上。我是说再也闭不上了。我杀了他。留他在这儿,殷岚也会折磨他。我回来了,殷岚装做不知道,而这孩子在我面前泄露了他的秘密,殷岚绝对会惩罚他,至少会毁了这孩子的嗅觉听觉,甚至割了他的舌头。死亡对他来说,比活着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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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国师府的时候我看到了殷岚。
见到他的宫人依旧匍匐在地,不敢有丝毫怠慢。
我挺直脊背,与这个殷国的王擦肩而过。
殷岚装瞎。
好吧。我至少知道了两点。
一、殷岚知道我回来了;二、现在无论我做什么事,他都会视而不见。
这意味着什么?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流殇现在是安全的。殷岚没打算动他,当然也没打算动我。而且,殷岚这没人性的厮,竟然纵容我的放纵!难道殷岚那新来的王后把这厮打磨成了慈悲圣者?
打死我都不信……

☆☆☆☆☆☆☆☆☆☆☆☆☆☆☆NO.4☆☆☆☆☆☆☆☆☆☆☆☆☆☆☆
殷岚走过去了,那些宫人们说,王好像不要我们的子尹大人了。
隔天[殷都]里就设了比武场,几乎所有人都去看热闹了,殷岚也在。我听流殇说,是几个不要命了的大臣向殷岚奏了,想要我。
"别担心,殷国里的厉害角儿都知道殷岚不过是逢场作戏,谁也不敢真的在你身上烙字。"
我怒,我担心的又不是这个。
我白眼,拽拽流殇的衣袖,"你能赢么?"
依稀记得这孩子弱得靠近我都会脸色煞白。
流殇笑了。
他看着王座上的殷岚对我说,"我现在估计能和殷岚打个平手。"
我楞了一下,猛然回想起来这孩子昨天晚上紧紧抱着我说了一整夜傻话都精神得很,再想想流殇那仅靠一个防尘术就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的国师府。恩,是了,一个小术都施展得那般完美,滴水不漏,流殇这孩子这些日子没白做国师。防尘术虽然是白术中最常见的术,但是寻常人想要把这种术施展到一粒灰尘也不放过的地步是不可能的。有个词就是形容这种境界之分的——出尘仙子——仙子在妖界的理解一般是"非人的"超乎寻常的东西。当一个人或者妖修炼到能够纤尘不染的时候,他基本上已经在其他人眼中成了"变态"类物种。
我坐在殷岚左手侧,离他远远的。
殷岚右手侧端坐着他的王后。
后面是抱着他儿子的宫人。
我万分无聊地瞅着殷岚第一个儿子,然后很不讲理地对那个宫人勾勾手。
"他怎么只有这么小?"我问。
我记得半鬼族的人一出生就有成年人大小,老死不变。
殷岚好脾气地侧过身,面对着我,"他传承了王后的血脉。"
我倒忘了半鬼族人和他族生子生出小半鬼妖的几率只有1百分之一。"这孩子叫什么?"
"念。殷念。"王后倒比殷岚回答得快,"因为我思念我的故乡。"
这名字挺好,就是有点奇怪。
我相当龟毛地和殷岚说,"你这孩子的名字真直白。下一个干脆叫"太平"好了,到时候肯定是太平盛世。"
我恶毒的讽刺殷岚好象根本没听懂,这厮竟然点点头。直到后来殷岚第二个孩子真的叫太平,恩,是个女孩,我还想,这么没水平的名字是谁给起的,这不是耽搁人家一小女孩的一生吗?那时候殷岚再次很好心地告诉我这名字是我的手笔时我顿时觉得天昏地暗。殷岚后来的一堆孩子里,名字最没水平的就是第一个和第二个了,操,我最鄙视的两个名字殷岚他娘的竟然告诉我其中一个是我的手笔!囧。殷岚这厮比我恶毒多了。
来看热闹的人围得诺大的广场水泄不通,真正下场比试的却没几个。
而且还都是不明就里的傻小子,他们的比试在殷岚眼里肯定没什么看头。
我偷眼瞄去,意外地发现殷岚这厮很有兴趣地盯着场上的比赛。
等一场比赛结束了,殷岚还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某点。
我心道,你这厮就装吧。
你一国之君,觉得没意思提前退场没人会说道你。硬撑着看个屁。
然后我就见流殇那孩子飘到场中,刚刚赢了的小子看着他们的国师,先是一楞,然后比都没比就下去了。殷岚看流殇的眼神挺严厉的,至少从我这个角度看,殷岚眼角没一丝笑意。
"你可以过去了。"殷岚连头都没扭地对我说,"流殇是我殷国第一高手,没人敢上去自驳脸面。"
我挺想和殷岚这厮说,讲话要看着别人的眼睛,这样才礼貌。
但是我转念一想,和他这个妖界目前最大的奴隶主说什么礼貌。
我飞到流殇身边。
殷岚的官司很快就端来了火盆,"殇"字烙铁早就躺在火盆里。殷国的作坊干活儿可真快,这么快就做好了烙铁。
流殇看都没看,直接越过火盆,揽着我的腰,在[殷都]千万人面前给他们看了场湿吻戏。
确切地说,比较有重量的观众就只有殷岚一个,其他都属于路人甲乙丙丁。
人群爆发了一阵阵欢呼,这代表流殇得到了祝福,这场比试结果得到了旁观者的认同。
我一直在回味殷岚所说的"自驳脸面",这词他用得很好,一开始他就料到了流殇会来,所以才提前准备了"殇"字烙铁。打死我都不信殷国那些匠人们能这么快打造出一个那么复杂的字,而且,字上还雕刻了精致的花纹。我猜给这东西烙一下所形成的伤疤根本不会像个奴隶烙印,因为这字做得简直像个艺术品。
殷岚已经走了,他的王后孤零零地留在那。
殷岚根本不爱她。
因为妲己告诉过我,半鬼妖族与他们所爱的人生下的孩子一定还是半鬼妖族。就好比她为他以前的丈夫生下殷岚,为流殇生下衍。妲己偷偷来看过流殇,那女人也不过是个为情所困的可怜人。世人所传她的歹毒作为,也大多是妒意所致。那女人在半鬼妖族里却有着相当好的名声,半鬼妖族的人都说那是个少见的情痴。
被流殇吻的时候我还能想这么多,真佩服我自己。
我反抱住流殇,狠狠地回吻。完了,从明天开始我的名声就要坏到底了。我一开始攀附了殷国的王,现在他们的主上不要我了,我又攀附了他们除了王最有权势的国师。恩,我挺不要脸的。
我说,"流殇,你不要脸一次吧,我们就在这儿做。"
我发誓我只是开个玩笑,流殇这孩子脸皮这么薄,怎么可能答应我的无耻要求。流殇脸红了,然后很小声地说,"好。"我彻底废那儿了。流殇这孩子很干脆地开始扒我衣服。他胆子可真大,这里还是殷岚的王宫OK?流殇这孩子脑袋烧坏了吧……要做也得等回家……这么一来就全给人看光了,没一点神秘感,以后我还拿什么勾搭人?
国师府里开始有了人气,流殇从外面调了麻利的下人过来。
我觉得从昨天起大家看我的眼神就很不对,殷国这帮性欲旺盛的兔崽子们看我的眼神连原来那一点由我刹鬼小神的名头弄出来的敬畏都没了,现在全是赤裸裸的欲望。
虔罗很好心地告诉我说现在殷国上下男人和女人都知道殷国第一美人子尹做爱时叫得特色情,别看他平日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事实上他比殷岚以前后宫三千的时候还那个啥。"殷国包括离国不少人都想把子尹弄到床上去,流殇你看严实点。"虔罗边厚脸皮地蹭着流殇国师府的饭,边无耻地提醒着流殇关紧后院门。
我拍了桌子。
操,老子是没形象。
"虔罗!你TMD蹭饭要蹭到什么时候?!你一堂堂的国师在别人府上厚着脸皮蹭饭蹭到半夜还不走!"回影响别人夫妻夜生活的!当然后面那句我没说,咳,说了老子就更没形象了。
虔罗端了酒杯对月一举,"真是赏月的好时间啊。"说着还对着那酒杯抿了一口,罢了还发出啧啧的声响,仿佛那酒是什么琼浆玉液,喝了能直接提升他几百几千年修为似的。
我摔回座位。
流殇偷笑。
我心平气和地对虔罗说,"虔罗,咱明天再来行不?"
虔罗一指流殇,"他请我来的,不关我的事。"
流殇这才恍然大悟状,"哦,我本来说请虔罗这个月底来赏月的。恩……上个月说的……"
我敲着桌子,"月底?老兄。"
虔罗点点头。
"月底是没月亮的。"
虔罗点点头,又摇摇头,"月亮一直都在,月底的时候一般人看不见。"
虔罗有与生俱来的鬼神眼,能看见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这我也知道。
反正这一晚上就在虔罗相当郁闷的赏月中结束了。自始至终他一直看着流殇。我相当怀疑,就算他是鬼神眼,不看月亮的时候也能赏到?我也看流殇。这孩子一晚上都闷头喝酒。眼睛盯着酒杯底,这使我怀疑,酒杯底儿上画了春宫图。
第二日虔罗走的时候我问他,你真能在月底看到月亮?虔罗这厮满嘴酒气地问我,我能不能直接看到神界的天空。我当然是摇头。然后虔罗告诉我,月底的时候妖界妖气大盛,没人能看到月亮。
囧。"那你一晚上都赏得什么?!"
"良辰美景佳人,有一足矣。"虔罗狂笑着飞了,速度快得惊人。
这是死人脸死人腔的虔罗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笑,至少我印象中他没笑过。
不过说实话,虔罗这狂笑比哭难看。
从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虔罗这厮的死人脸上露出一丝儿人类的表情,我直接怀疑他是死人星穿越来的怪物。
流殇看着我,眼神清澈。完全没有刚才的醉态。
"子尹,我只爱你。"
我走过去,"我也爱你。"
"我说,我只爱你。"流殇加重语气。
我沉默。
这孩子怎么倔得像头驴。
我抱起他,"回去睡,你醉了。"
流殇拼命把我的脸掰过去看着他。"子尹,我没醉,我说我只爱你。"
这孩子傻了吧,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同一句话三遍。我不聋。
我心里很烦。不知道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能给流殇,我欠他的又多了点。连我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都不大相信,我更不指望流殇相信我,我说,"流殇,我也只爱你一个。别说了。"
流殇张张嘴,果然没再说同一句话。
他闭上了眼睛。
"为什么是你?"没头脑没边际的一句问话。
我不知道从何回答。
"你醉了。"
"我没醉!!!"流殇吼道。
"你醉了。"
"没醉。我很清楚!"
流殇击飞了桌案,上面的盘盘盏盏碎了一地。这孩子相当蛮横地把我紧搂在怀里,很久都没动静。
"流殇……"我推了下。他抱得很紧。
这孩子已经睡着了。
我挣开他的双手。
"哪儿都别想去!"语气蛮横不讲理,根本不像我所认识的流殇。他撕碎我的衣服,没有任何预兆地进入,在我身体里横冲直撞,没半点技巧可言。这孩子简直像头发了狠的猛兽。我咬着牙尽量配合他,以求双方都找到一点快感。流殇这孩子真是傻了,他这种做爱方式简直就是对两个人的折磨。操,这绝对是老子做得最痛苦的一次,头一次被殷岚那厮强奸都没这么难堪,至少后来还找到点快乐。唔……流殇这孩子是傻子么?恩,我们两个都是傻子。不折不扣。
我对流殇施展了深度昏迷诅咒。
迅速地结束了这次很不愉快的做爱。
然后爷爷我很没种地跑了。
我不是很想见到他。流殇这小孩,让我头一次有了受伤的感觉。
我被撕裂的是后面,但是我觉得疼的是心。
不知道为什么,很烦。
[殷都]竟然下雨了。
我记得[殷都]的天气全由殷岚控制的,那厮竟然在我最狼狈的时候再泼我一身冷水。
操他娘的殷岚真是不厚道到一个崭新的程度了。
我在雨地里站了整整一夜。
流殇那里我不想回去,殷岚那儿不能去。长白山里现在挤满了殷国人,那儿现在是属于殷国的一个州。离国也快变成殷岚的了。天国外有个庞大而坚固的结界,而且我作为蛮夷人,到天国肯定受歧视。娘的,老子死了算了,妖界这地儿真不是人呆的。柔弱的人类在妖界果然很难立足。爷爷我很悲观地想,和变态的妖相比,人果然太脆弱了。
天亮的时候雨就停了。
殷岚不知道发动了什么机关,反正周围的地面上干燥得仿佛根本没下过雨。
我朝下一看。
基本上,就老子站的地方有一大片湿。
我甩甩袖子里的水,十二分没形象地把沁了水变得很沉重的长发用术扯断。头发短短地,很容易就用术蒸干了。扯下来的头发被我一把狱火烧干净。作为一个合格的诅咒师,我知道有时候一根头发也能把一个囚犯从千里之外召回到牢笼里。
用某句很龟毛的穿越语来说,就是老子潇洒地挥一挥衣袖,没留下半个脚印。

☆☆☆☆☆☆☆☆☆☆☆☆☆☆☆NO.5☆☆☆☆☆☆☆☆☆☆☆☆☆☆☆
爷爷我前脚刚落地,一蓬还热乎乎的鲜血就从头泼下。一枚鬼头很精确地停在我脚边。X他娘的大胆鬼物,爷爷我还没泼你们一头狗血,你们到欺压到大爷我头上来了!我一个很不留情的死亡诅咒打出去,然后就见浑身缠着绷带还一手提着个无头尸体的鬼渊用那具尸体一挡,动作没以前敏捷,想来是他的伤还没好透。那是,被大爷我攻击过的地方都是留有天生诅咒的,没那么容易恢复。
鬼渊反应挺快,丢了尸体就遁入蓝色火海中。
在那里面,他比其他人动作要快很多,因为这附近整整一片地狱火海都是他点燃的,里面有他特有的鬼咒力。我周身燃起一团比那地狱火海的颜色还要深沉的鬼火,我没追上去,因为我几乎是纯术者,在远距离更能发挥我的优势。
鬼渊大概做梦都没想到他会被人在三道术之内抓住。老子也不想和他废话。
老子现在可是郁闷得很,正想找个倒霉蛋来发泄。
我一脚踩在鬼渊头上,脚上施加了搬山之术,山一般的重力将鬼渊的头踩进鬼界深红色的土地里。这厮拼命挣扎,显然这使他很难受。我移开脚,重力依旧在,鬼渊双手在空中挣扎,两只白骨鬼爪从土里钻出来,将他的两只手牢牢抓在地表。白骨上渗出的黑气侵蚀了鬼渊的皮肉,那双刚刚还白得晶莹剔透的手瞬间变做一片死灰。
紧接着,更多鬼爪从土地中伸出,大大小小的将鬼渊抓得死死的。阴森的黑气源源不断地涌进鬼渊的身体。
挣扎,嚎叫。鬼渊此刻与那些被狱火焚烧的低等鬼物完全一样。没有半点刹鬼的尊严。
我停止了施术。
胃里一阵翻腾,喉头一甜,一口血就喷了出来。
我猛然记起殷岚提醒我的,实力不够的时候不要用过于强大的诅咒,诅咒的反噬也是相当厉害的。鬼渊颤颤悠悠地从地上爬起来,冷冷地看着我。笑,原来是我实力不够啊。那口血喷出来我心里倒是好受多了。鬼渊死灰色的皮肤上时不时窜过一股诡异的黑色气流,他只是站在那冷眼看着我,我也只是用白眼扫他。
果然,我们两个现在谁也动不了谁。
他必须尽快清理身体里的毒素,而我,必须尽快处理自己的内伤。我们俩面对面站着,好像多年不见的老朋友那般攀谈。
"想不到居然是你,这真是个天大的惊喜。"鬼渊的目光在我脸上转了一圈,听起来很真诚地说道。
"恩,其实我看出来是你了,就是想给你个惊喜。"我皮笑肉不笑地说。"上次伤得很严重吗?"
"还好,没这次严重。"鬼渊撇撇嘴道,"你的头发怎么只剩这么短了?鬼界还有其他人能逼你逃跑?"
恩,我这才想起来我上次逃跑的时候是以头发为引施了个金蝉脱壳的术才跑掉的。我估计那次鬼渊咬到嘴里的是我的一缕头发。我顿时开心起来,"没。我是觉得逃跑不好,恩,我决定以后再也不用头发来逃跑了,所以都剪了。"
"真可惜。那么一头灵气充足的秀发。"鬼渊竟然有心情调笑老子了。
我白眼,"恩,上次我走了以后还想,你是不是被其他小鬼趁机吃了,看你的样子挺精神的。这我就放心了。"
鬼渊一口气堵在嗓子眼,"拖你的福,在鬼界没人敢来我的地盘撒野。"
囧。你在说老子来你的地盘撒野?!你这胆大无边的小鬼!等老子内伤好了,第一个扒你的皮喝你的血来解恨。要不是和你打架,我怎么会回妖界?又怎么会这么郁闷地回来这里!X你妈的鬼渊,这笔账老子还没和你算呢。鬼界的月亮下,老子的内伤以比在妖界太阳底下还快的速度恢复着,不大一会儿我就狞笑着接近鬼渊。
我漂浮在半空,刚好和鬼渊同高。
恩,我的身高始终没有优势。
"喂,美人,给大爷笑一个,灿烂点。"我捏着鬼渊的下巴,可笑地玩着无聊的游戏。
鬼渊怒瞪我。
我甩手给了他一耳光。"真不识好歹,给大爷好好笑。"
鬼渊下颚处传出一声明显的骨骼开裂声。我惊讶地看着他嘴角渗出的血液。娘的,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怪力了?简直……比殷岚还变态……我发誓我只是轻轻地轻轻地,调戏人那样的把巴掌甩出去……
鬼渊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露出一个比虔罗笑得还难看的笑容。"两日不见,你功力大涨,真是可喜可贺。"
囧。就知道鬼界变态,每来依次老子就离变态这个称呼近一步。鬼界的环境,简直比妖界还要适合老子的修炼。我装没听见,"鬼渊,你们鬼界的气候真好啊。"
"切~说得跟你不是鬼界人似的。鬼界是六界中气候最恶劣的一界,生活在这里的都会受到强大的诅咒影响变得血腥残忍。鬼界里到处都是的狱火就是诅咒之力的实体化。别跟我说你不知道。"鬼渊。
我确实不知道。我露出诱拐儿童的标准微笑,"鬼渊,你想不想去妖界?"
"去哪儿都比在鬼界呆着好。"
我笑得更深了。"我们换换身体,你去妖界替我,我来鬼界替你,如何?"为了增加我话语的可信度,我稍微消失了一段时间,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抓了只小妖精。那小妖精显然相当不适应鬼界的环境,被下面燃烧不灭的狱火熏得几秒种就蹬腿西去了。
鬼渊脸色变了好几变。
"这是妖……你怎么……"
我故意装深沉,"天机不可泄露。"
结果鬼渊这死鬼死活不肯和我换身体,但是他答应教我鬼界特有的易容术,还有将灵力变化成鬼力的方法,还有封闭全身气息使自己融入周围环境中的隐匿方法。恩,这么一来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殷都]里晃荡而没人能认出我了。作为交换,我得带他出鬼界。鬼渊这厮带着我潜入到另外一只刹鬼的地盘。鬼渊说那刹鬼的实力仅次于他,那只刹鬼所占的地盘有通往人界的门。
我一翻白眼。
敢情这厮以为我哪儿都能去。我在传说中人界大门那儿徘徊了很长一段时间,然后我记得我问了鬼渊一句,"老兄,你该不会是处男吧。"我脑子里有关色情的东西太多,导致我大脑不思考什么重要事件的时候转动的全是做爱。鬼渊的反应让我完全确定了他和当初被殷岚鸡奸之前的我一样完全是张白纸。万恶淫为首。我当时很恶作剧地想,鬼渊这孩子代表鬼界出使人界,不恶点是不行的。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在调教鬼渊,直到这张白纸完全被我扭曲成无男不欢的淫棍。就好像我在殷岚手里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一样,鬼渊在我手里变得相当淫荡,而且我觉得他比我还要淫荡,毕竟鬼界压根没有什么世俗伦理道德。他们觉得高兴就做。就好比鬼渊这厮能够十分开心地拧断同族人的头是一样的,现在他十分开心地强迫那些比他弱的同族人和他做。
恩,一开始当然是单方面的强奸。
鬼界人在这方面迟钝得要死。
然后就变成了刹鬼一族新的狂欢方式。
很好,鬼界终于不再是那么血腥暴力了。
我的心情也因为"祸害"了其他人变得舒畅了很多,至少我有点想念妖界了。我挑了个鬼渊做得做爽的时候,把他丢入人界。我觉得我仿佛听到了来自人界的一声诅咒。我站在流殇的国师府门前,不禁打了个寒颤。
国师府里比以前还冷清,到处是灰尘和蜘蛛网。我以为我来错了时空。
尔后我就在流殇的书房里找到了那孩子。
流殇满身酒气,他神经质地抚摩着一副画,手指一点点勾勒画中人的轮廓。虔罗在旁边冷冷地看着。流殇抬起头,像孩子一样问虔罗,"他会回来的对不对?"虔罗面无表情地点头。流殇傻笑,手指在画上描得更仔细了,整张脸上涌现出不自觉的笑容。不到片刻,这笑容就变成了无声的哭泣。"他不会回来了!子尹那个混帐……他不要我了……"虔罗无奈地将流殇的泪擦掉。
"流殇,他肯定会回来,只是时间问题。"虔罗道。
流殇脸上又浮现出刚才的笑容。
我这些天来的好心情顿时没了影儿,我觉得心里那种感觉是一种常常被人称为负罪感的东西。流殇现在的样子像疯子一样!不是像,而是已经疯了。我一身鬼力,潜藏在阴暗的角落。不敢有丝毫动作。流殇那个孩子太倔强,倔强得让我忽略了他内心的脆弱。忘记了他比我容易受伤得多。我退出去,站在门外,始终提不起敲门的勇气。
直到那门自己开了,我发现我已经无处遁形。
虔罗依旧是我所熟悉的死人脸。
这厮见着我,二话不说就是一个狠狠的巴掌扇过来。
我听到流殇用无比冷静的声音吼,"住手!"
那孩子冲过来,除了一身酒气,正常得仿佛刚刚我看到的全都是幻象。
虔罗很配合地收了势,指尖从我脸上划过。一指血迹。这厮用那副死人腔解释道,"恩,我给你家子尹看看相而已。满脸血迹,又没受伤,一头鬼气,说不定是去杀人了。恩。子尹你有仇家么,一声不坑就去寻仇,我们还以为你爬墙了。"
流殇羞涩地低头,用很轻的声音说,"没有!"
我在流殇下巴上一勾,故做轻松地说,"恩,我怎么觉得虔罗你这家伙对我们家孩子有企图?恩,以后我得好好看紧我们家孩子。万一流殇爬墙了我岂不是会很没面子?"只有我自己知道,做出这个决定我下了多大决心。殷岚,拜拜了。
虔罗捏着一副冷调子讽刺我,"你会守人,我就找头猪娶了。"
"你等着娶猪吧。"我异常奸诈地笑。
那之后我就亦步亦趋地跟在流殇旁边,一如几年前我粘着殷岚。
但是有点不同的是,现在我跟着流殇,完全是一副护崽母鸡的架势。
日子过得飞快、平淡、没营养、少做爱、缺波澜……但是幸福。
流殇渐渐地想起了他主人的地位。
囧。
"子尹,过来给主子捶捶背。啊,今天在离国那里布设了三个大阵,累死我了。"
我慢悠悠地磨蹭过去,偷工减料地给流殇捶背。
"卖力点,不然的话今天不许上我的床。"
我十分合作而勤快地给他捶捶捏捏,还时不时问问,流殇你觉得舒服不舒服。
流殇板着脸,从一堆公文里拧出头,"恩,马马虎虎,还可以。"
我白眼,你就装吧。
能装得我都快信了。要不是我从镜子里看到流殇这死小孩偷笑的脸,我会以为今天晚上又上不了床了。
啊,美好的夜晚。
第二日,流殇顶着熊猫眼上朝。
恩,昨晚我把这嘴硬的小孩修理得很惨。
我和他一起上朝。
忘了说,我现在是流殇国师的"术奴",简单地说就是国师助理。官职刚刚好够入朝殿,跟着流殇一起上早朝。殷岚赐我不必行跪礼的特权,而且是早朝时唯一坐得一塌糊涂的人。整个朝殿只有四个人坐着,其余或站或跪。这四个人是——殷岚、流殇、虔罗,恩,还有我。当然他们三个坐姿相当标准,只有我一个坐得歪歪扭扭。反正下面的大臣都晓得我是什么货色,没必要为难自己正襟危坐。
殷岚此举,对我这样的小官来说真是天大的荣幸。
可惜老子不买他的账。
该坐时坐,该出力时跑。
在殷国百官面前,我一直都是靠身体爬上高位的人,没有必要扭转他们对我的看法,这样挺舒服的。
下朝的时候,我捏了虔罗的袖子。
"虔罗,娶头猪给我看看。"
虔罗依旧是一副死人脸,一点表情也不肯赏给我这个可怜的小官员。
我心道。真是官做得大了,面子比天大。
虔罗拉回他自己的袖子,面无表情地走了。然后下午我就听说……殷国的国师,那个地位与流殇一样高的家伙,中午娶了一只小母猪回去!!!我拉了流殇去看热闹,很不意外地吃了个闭门羹。从墙头儿爬上去的时候,我被虔罗一道天雷劈了下来。恩,没事,我还是赚了。虔罗正一个人喝闷酒,酒桌子上放着一只手掌大小粉嫩嫩的小猪。
这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
不一样的只不过是虔罗那儿多了头粉雕玉琢的宠物猪,可爱而乖巧。
隔天我就听说那头小猪是天国弄的稀罕玩意儿,永远都是那么大,本身是用粉水晶雕刻的,天朝的工匠为其注入了灵气,使得那头小猪活了起来。恩,虔罗这厮耍赖……不过,就算他娶了一头假猪,也够我笑上好一阵子了。我真是没良心,抢了人家心上人不说,还弄得人娶了头猪……虔罗的忍耐力真不错。
流殇把家底刮光,送了虔罗一份大礼。
老子我装没看见。
流殇这小孩心中有愧,让他去送礼吧,免得他爬墙。
我以为一切就要这样幸福而圆满地结束了。
事实上,很多事情从这个时候才算刚刚开始。比如我和流殇之间,比如殷国的膨胀,比如……殷岚的隐忍。

■■■■■■■■■■■■■■№.6■■■■■■■■■■■■■■
[殷都]依旧是万里晴空,我猜殷岚心情一定很好,他刚有了个女儿,远在离国的离卅又传回消息说,离国愿意归顺殷国。殷岚将离国纳入殷国的版图,离国上下的反对声竟然小得可以忽略不计,住在离国的殷国人在这数年里几乎完全掌握了离国大大小小的命脉。我早就说过,殷岚这厮恶毒得很,他才不会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让他军队里的壮丁"平白无故"地跑到离国去。
殷岚的小女儿叫太平。
囧。
谁起的这么没品的名字。
小公主百日满,殷岚宴请群臣的时候我也去了。
我撇撇嘴,"这名字还不错,天下太平。"
殷岚眯着眼睛,"这名字是你起的,觉得不错也正常。"殷岚拈了个葡萄放入口中,那姿势优美得直让人起反应。恩,殷岚你这厮要不是殷国的君主,我肯定去告你勾引罪!唔,内伤了。
我把小太平交回给宫人,灰溜溜地跑回流殇那里。
流殇满脸不乐意。
"宴会还没开始,你乱跑什么?"
我郁闷道,"我去看看太平的胸有多平。"
流殇看着空空如也的主位,殷岚还没来。"下次,不许跑到我看不到的地方。"
切~我白眼。流殇你堂堂一国国师,和一个平得连男女都分不出来的小丫头片子吃什么醋?要担心我和殷岚胡搞,你也得想想,再怎么算我也是从殷岚那儿劈腿劈过来的……"好,下次我肯定神不知鬼不觉地跑到你看不到的地方去。"
流殇沉默。
好半天没理我。
操,老子不就是去看了个小娃娃么?有这么严重?
我也不想想,就是因为我是从殷岚那儿过来的,流殇才这么不放心我到殷岚面前晃荡。说起来,殷岚那厮最近倒是风情无限,勾引了一大众臣子背地里流口水。
殷岚照例对那离国王后很好,没在外面找彩旗,不过我老觉得殷岚压着股怨气。恩,比如我现在对流殇就彻底没脾气。这小孩抓住了我的软肋,不听话就搞禁欲运动。囧。搞得老子我好象很色似的。大爷的名声有那么差劲吗?我相当无耻地抓了虔罗的壮丁,让他陪流殇喝酒说话,我则跑出去勾搭一个小孩。
不是我定力差,而是那小孩长得让人觉得不去调戏一下简直就是浪费大好的青春。好吧,老子承认老子的青春早过去了,但是,老子的心永远年轻。呃,这话说得真蠢。那孩子被殷岚一众色臣围着,我想当然地以为他在受这些老不死的家伙们的调戏。谁家的小孩,才这么大点,那小胳膊小腿就长这么色情,也敢带来[殷都]这个狼窝,就不怕引了狼来?!
我凑过去的时候,围在那小孩周围的人更多了。
那些刚刚还在调戏良家小孩的色臣们大概无法忽略我这个明显坐到那诱人的孩子旁边的障碍物,纷纷向我打着没营养的招呼。然后我就觉得一只色狼爪子放在我腰上,我反手一拍,手上传来相当大的反作用力。老子一怒,不动声色地又在手上施加了几分力,色狼爪子的主人力气不小,只可惜本爷爷从鬼界回来后就变得怪力无穷,这小爪子哪儿是爷爷我的对手?等等!小爪子!我抬头,看到刚刚还气定神闲的小孩额头上已经渗出了汗。囧。这孩子才多大就敢调戏爷爷我了!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打招呼。
"子尹大人没和流殇国师呆在一块儿啊。"
我面无表情地点头。
这话已经有第N+1个人说了。
难道我不和流殇呆一块儿很不正常吗?
小色狼力气越来越小。
我松了手上的力道。这孩子力气虽然变态,但说到底还是个孩子,才这么大一会儿就支持不住了。我还以为他要和我叫阵叫到殷岚出现呢。恩,殷岚一出现,就没这么热闹了,到时候基本上是百官归位。不知道这小孩是哪一级的官员。我在宴会场上看过去,殷岚起用的官员真是什么样的都有,白胡子一大把拖到地上的有,丁点大的小丫头也有。殷岚这厮,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子尹大人,世人都说你是靠美色爬到现在位置的,你难道都不想证明自己给他们看吗?"那小屁孩一抽回手就开始对着我说胡话。
囧。老子再不中用也活了好几十年,用你个小豆丁来提醒?我坐到他旁边,从一旁宫人手中的水晶托盘里端出一只酒杯,"他们说的是实话。"
小孩皱眉。良久他才憋出一句话,"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
大爷我都不装深沉,你个小屁孩子装个什么老成?我无比鄙视地想,这谁家的孩子,养得真是失败。当然,老子一贯的形象也得维持,于是我问,"你认识我?我怎么不记得我在哪儿见过你。"
小孩笑。
"[殷都]子尹,刹鬼小神,全天下人皆知,我怎会不知道?"
"恩。"我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老子实在不是很想和这小孩说这么没营养的话题。
"子尹大人的不近人情倒是真的。"
操!这小孩讲话真不讨人喜欢。"何以见得?"我露出我的招牌微笑,这一手绝对是上到殷岚下到小兵全体通杀的招数。恩,看着那小孩楞神的模样,我又在通杀范围里加上了小屁孩三个字。那小孩不大自在地别过头看着其他地方。
"不像真人。"略微一顿,"太完美了,像是假相。"
X你妈的殷国人,养个小孩这么没礼貌,竟然敢讽刺老子装。我白眼,外面的宫人高呼王上驾到的声音适时地响起,我很厚道地和这没礼貌的小孩打了个招呼才向流殇那儿走去。小色狼自恋无比地说,"子尹大人还没问我名字呢。"
我装没听见。
那小色狼声音挺大地说,"殷念。我叫殷念。"
恩,这名字听着挺熟悉。
我走过去的时候流殇早就把旁边的地方给我空出来。我贴着他的身子坐下,流殇脸红了红,把我放在他腿上。恩,这孩子也越来越大胆了。不过,我喜欢。我把手放到他怀里暖着,[殷都]现在的天气还是比较冷的,有个现成的暖炉不用我就是傻瓜。流殇脱了外袍给我披上,我在袍子的遮掩下抱住流殇,在他胸前点下一吻算是奖励,这孩子真体贴。
我现在穿的是朝服,殷国国师助理的衣服被礼部官员们设计得很是单薄,根本不像国师那厚重的朝服里三层外三层,外面还有两层可以拆下来不用穿。礼部那群色狼,我直接怀疑他们的用意,简直就是想揩大爷的油。全殷国给国师做助理的数来数去就那么几个,其他几个还是跪在最外面一层,他们想看也看不到。我估计……这满朝文武官员的衣服说到底看着这么淫荡,就是因为礼部基本上全是色狼的缘故。
恩。我看着对面虔罗的国师服。
虽然很厚重没错,但是袖口处露了一大片白花花的肉,宽腰带将腰肢衬得格外诱人。不用回头看,也知道流殇也是一样的打扮。
礼部那群白痴是不是整日YY虔罗和流殇,连国师服都设计得这么性感。
恩,我还没怎么注意过殷岚的王袍。
向上看过去,我觉得我废了。
殷岚王后的大腿都露出来了,胸部的乳沟弄得人想入非非。殷岚还好,王袍做得比较保守。恩,只是相对的。X他娘的,殷岚这厮的腰比虔罗还要细,对天发誓他看着比虔罗不只大了一号。而且我还知道他腰上劲道很足,相当足。
殷岚这厮基本上没戴过王冠,因为他觉得头上顶个那玩意儿不舒服,所以王后头上戴了华丽的后冠,殷岚这厮头上却象征性地只戴了束发的冠。就算是没有那个庄"重"的玩意儿殷岚看着也是威仪十足的。殷岚这厮很有魅力,这是事实。流殇的手换了个地方放,恩,放在我大腿上了。我知道这孩子又开始倒醋,索性把全身重量倚靠在他身上,头埋进流殇胸前眼睛再也不乱扫,这孩子才把手挪开,回到我背上。
这宴会也只是殷岚象征性地做了"开场白"然后就开始恢复到自由状态。
殷国倒没有那些烦琐的规矩,殷岚在这上面还是相当开明的。只是毕竟有他在场,臣子们比刚才收敛多了,讲话也只是小声的私语。
然后我就见殷念那小子径直走过来,对流殇一举酒杯,"敬天下苍生。"然后一饮到底。
流殇还礼,端起酒杯也是一饮而干。
"敬国师。"殷念再敬。
流殇还礼,尽管被敬得莫名其妙。
殷念换了超大号的杯子,"敬国师身边的佳人。"
大爷我怒了,这算什么理由?!简直就是光明正大地调戏老子。
旁边的宫人已经端上了和殷念那超大号杯子一样大小的满满一杯烈酒。
我伸手拦下流殇就要送入口的酒杯,放到嘴边一饮而尽。然后再斟上一杯,"敬小王子将要成年。"我就是讽刺你人小,怎么样?调戏老子的时候先考虑下年龄差别OK?老子的年龄几乎是你小子的四倍。恩,这还是作为人的年龄,老子的实际年龄已经有了几万年,老子可是与言镜同时诞生的镜魂!!!好吧,老子40多年前投了胎做了人,你小子才十几岁,这个差距也不小,等老子50大寿肯定叫你过去。不过现在,你小子还是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殷念挑眉,竟然在我们旁边坐下,这才干了那杯酒。
殷岚家的都是色狼。
我很确定地看到这小孩挑起我家流殇的下巴,含着那口酒灌下去。
操,当老子不存在是不?
流殇这小孩竟然任殷念胡作非为。
而且殷念这小子来干嘛?不要告诉我他是来勾引流殇的。他灌流殇那口不带任何别的意思,纯粹是灌流殇喝酒而已,老子我眼睛雪亮得很。这叫殷念的小孩和他老爹一样心思飘忽,让人琢磨不透,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敬个酒敬得这么奇怪。
完了之后我就听这小子说,"我看不出来你哪一点比父王好。"
我一冲动,就脱口而出,"殷岚是殷岚,流殇是流殇,两个人,没什么可比性。"
殷念和流殇同时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然后同时沉默。我一个人灌了口酒,真是郁闷,老天啊,派一个人空降过来把这死小子拖走吧。他简直像个浑身是刺的小刺猬,不扎到人不罢休的小刺猬。流殇估计也挺郁闷,他是国师,这个死小子是王子,他又不好意思扒光了这小子的裤子打他屁股,所以两个人就这么死耗着。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忍不住问。
殷念一副大人模样,"父王喜欢你,所以我也喜欢。"我正准备豁出去揍这小子一顿,这小子接着说,"所以我不想看着你在'别人'手里蒙尘。"
我乐。
看着流殇一脸挣扎的表情。
我知道流殇这孩子快憋内伤了。
他想笑。
殷念这小孩管得真宽,而且对他父王有种盲目的崇拜。
鉴定完毕。
然后我有点意外地看到流殇表情挣扎了几下后变得阴沉,这孩子说,"子尹,你去。"
我不大明白他让我去干什么。
难道是让我去殷岚那儿?"流殇,小孩的话不用当真。"
流殇拧着头,脖子无比僵硬。恩,我是指——流殇倔得不回头。
我知道殷国现在正在发愁怎么打开天国的大门,关键是外面那庞大的结界,限制了殷国庞大的军队进入天国。事实上早在几年前,殷岚就与天国王朝打好了关系。通过特定的关卡,天国统治者已经允许两国民间通商,只不过"关税"高得有点吓人而已。流殇让我去解决天国的结界问题,我不是不知道。天国外围的结界一天不解决,这个矛盾就会阻挡殷国的后续力量一天,殷国的内耗就会增加很多。流殇作为殷国国师,在这个难题上已经好几个月没有进展了,殷国上下已经对他的能力起了怀疑,比如刚才殷念说的那个"蒙尘",基本上就是说流殇现在面临的失宠的局面。殷岚不会留对他来说没用的人,这一点谁都知道。
本来这责任虔罗也得担待一下,恩,我是说,这本来就是两个国师共同的责任。结果流殇这傻小子一个人扛了下来,根本就是变相地替虔罗开罪。满朝官员现在的矛头可都指着他呢。
我叹气。
天国外围的结界是由上古大阵支持的,我这点破能力能不能打开还是问题。
流殇这孩子凭什么相信我。
我软在他怀里不出来,"我没那个本事。"
"不试怎么知道?"殷念得意得像头偷到了鸡的狐狸,"子尹大人刹鬼小神的名头不是仅靠一张脸得来的吧?我听说你在离国的时候召唤出了日月湖底压了千年的罪龙,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本来我还不相信,不过听流殇国师这么说,你肯定能够为我殷国解决当前的困难……"
我看出来了。
殷念这小子就是来调动我这个只吃不干的劳动力的。
他就是来逼老子出山的。
流殇这孩子单纯得一下就上了当。
我白眼。
很干脆地说,"不干。"
老子不干。
殷念撇撇嘴,"我听说父王对两位国师在天国结界问题上这么长时间依旧没任何进展大为光火,说不定我们殷国就不用国师了。"
老子怒,"作为王子,讲话要深思熟虑。"
殷念耸耸肩,一副无赖样,"反正我还没成年,趁着能胡说的时候多说点。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囧。
老子彻底无语。
其实殷念说得没错。
流殇现在的地位很是尴尬。
我记得流殇上个月一个人拦下这事的时候对殷岚说,"臣愿意立下生死状,一月之内找到破除天国结界的办法。"我当时就觉得这事很玄,先别说流殇他到底能不能找到这个办法,只从当时那些大臣们的反应来看就很不对劲。当时参加朝会的都是品级不小的核心官员,一说起天国结界的事就开始一个个陈述两个国师曾经为殷国立下的功劳。仿佛要把两个国师吹得比殷岚的功劳还大。
当时的情况很不对。我只知道殷岚在上面一直假寐,看不出他的态度。不过我知道,有时候不吭声也能代表一种态度。殷岚这厮终于想到他手边两个权力过大的国师了么?还是他仅仅打算对流殇下手?
那之后就有人弹劾虔罗在此事上的重大失误,其实那次失误很莫名其妙。施术的时候,虔罗放出去的灵气在布成阵的车上空转了一圈,就见其中一辆车炸成了碎片。大家都说那是因为虔罗没有控制好灵气的量导致的,那群没知识的大臣知道什么!虔罗当年在长白山上的时候就能够把灵气控制得出神入化,化形的时候比丝线还细,要说他控制不好灵气的输入量,操死爷爷我都不信!
流殇这傻乎乎的孩子当时就站出来承担责任了,然后立了个莫名其妙的状子。
这一套做得倒天衣无缝,算准了每一步,让流殇不得不跳。
但是我相当清楚这绝对不是殷岚授意的。如果是殷岚,他肯定不会让我看出不对劲来。这事做得简直就像是故意为难流殇一样,我相信如果换殷岚来做,他会让流殇陷入比现在还要难的境地,而我一点也看不出来那是人为做出来的。指使这事的人相当精明,能让人有苦说不出;但是这人和殷岚的手段还差得远。所以我一点也不担心流殇的安危。只要不是殷岚授意的,到最后关头殷岚肯定会出手。这个人越过殷岚的同意逼流殇到这个境地,就算殷岚心里很乐意他这么做,殷岚也不会把流殇逼到绝地。
现在我基本上确定了,这一出戏八九不离十地是殷念做的。
果然比殷岚稍微嫩了点,这么快就要出头了。换做殷岚肯定是不到最后关头不出面。
我扫了眼殷岚的方向。
他竟然默许了殷念的作为,他只是想要逼逼流殇看流殇陷入困境?我不觉得殷岚像是这么无趣的人。难道他想逼我出来为他做事?
我闭上眼,双腿缠上流殇的腰。"流殇,我去了,就不能像这样了。"
流殇这孩子睫毛颤了颤,把头埋进我颈窝里,"我知道。我不只是为殷国。子尹,殷念他说得没错,你不该仅仅是这么站在我身后。"
你会后悔的,流殇。这根本不是你心里的话。我深吸一口气,不管殷岚默许殷念这么做的动机是什么,他已经惹到我了。操他娘的殷岚这厮自己不来,到最后竟然是养了头小狼来咬我。我恶狠狠地盯着殷念的背影,这小子已经到其他地方去了。对面的虔罗绷着那张死人脸,向这里举了举酒杯。"流殇,你答应了殷岚什么?为什么要留在殷国?"
流殇浑身一震,眼睛看着地面,欲言又止。
"我不问你,我只问你,殷岚一统天下之后,你是不是自由的?"
"是。"流殇闷头喝酒。
"你能为我抛下你现在得到的一切地位么?"
"我跟你走。"这孩子回答得不带半点犹豫。
我笑。

■■■■■■■■■■■■■■ №.7 ■■■■■■■■■■■■■■
第二日早朝的时候,我就不再是流殇国师的术司,也就是私人助理了。
我身上已经换上了殷国大将军的战袍,我去和殷岚说的时候这厮还犹豫了老长时间,搞得好象他根本不知道流殇现在处境似的。我去逼他,完全是因为他默许他儿子逼流殇。
[殷都]的宫人没一个不知道我去逼殷岚给我这个职位的。确切点说是我在殷岚回寝宫的大道上拦下他,然后和他说我要一个与流殇品级一样的官位。而且我点名要武将的位置。殷岚说我不适合"出"。
我白眼,屈身给殷岚这厮行半跪礼。子尹向来不跪,从一开始跟着殷岚到现在,子尹没对任何人跪过。子尹在殷国可以不向任何人施礼,[殷都]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用抬头,我都知道殷岚这厮脸色相当难看。
我至少确定了一点,那就是殷岚这无趣的老小孩偶尔也会犯傻,他确实没逼我出来给他干活的意思。这老小孩纯粹是想看看流殇陷入困境的样子才默许了殷念的作为。或许还有别的原因,但是他肯定没想到我真的会为流殇站出来。老子的无情无义已经到了让殷岚忽略我站出来替流殇挡罪的可能性的地步了么?
然后我就拿到了兵符,殷岚给了我5000万人。尽是殷国精锐,诺大的殷国这些年积攒下来最好的将兵。
忘了说,我的头衔是勤王将军,殷岚手里一半的精兵都给了我,[殷都]周围的城防军也属于我的管辖范围。殷岚真大胆,他也不怕我反了。然后我问殷岚他有没有准备好在某个晚上攻打天国。殷岚面无表情地说,一旦天国外围的结界破了,他的大军随时能扫荡天国。"天国人并不是盲目自信,天国外围的结界几乎是无敌的,你要想清楚了。打草惊蛇,我也不能保你。"
我把殷岚的兵符丢回去,"我只要个虚衔,3天之内我就能破掉天国结界。给我全权调用两大国师以及他们手下术者的权力就够了。"
殷岚点头。
第二日早朝我就拿到了委任状。
殷国人果然早就筹划着天国的地盘了,这战争动员基本上不用做,满朝官员就是一副了然的神色。好像终于能和天国打仗是一件多么开心的事一样。
我问了流殇。那些下面的术者果然是需要殷岚的直接命令才能调动的。看来我向他索要全权调动他们"高度委任书"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殷岚的这两个国师根本就是空架子,地位超然倒是真的。
算起来,我去破坏天国结界的时候是带着浩浩荡荡的术者队伍去了,然后花了殷岚的银子,就建造了一个超级庞大的聚灵阵。老子我站在中间,把那些灵气源源不断地转化成诅咒之力。在鬼界的时候鬼渊告诉我,狱火就是诅咒之力的实质化,这点我记得相当清楚。直到整个聚灵阵因为承受不住如此庞大的诅咒之力彻底崩裂的时候,老子身上已经燃烧起直冲天际的蓝色火焰,流殇脸色煞白,不断想要冲进火焰中。虔罗拉住那孩子。
流殇只是只得道的白莲妖物而已,根本不可能承受这来自地狱的火焰灼烧。
我飞起来,轻易穿过天国外围的那传说中永远都不会破碎的结界。
惊天动地的一声轰鸣,结界碎了,而且碎得很彻底。
我转身,看着殷岚的大军从各个方向迅速集结,高喊震天响的"殷国必胜"绕过我周围冲入天国如同虎狼。我身上的蓝色火焰急剧收缩,没有一个人敢靠近我。那些高浓度的火焰此刻已经变成了深蓝色,接近夜空的颜色,火苗跳动得极慢,仿佛是在粘稠的液体里燃烧。我飘在半空,有种被什么东西窥视的感觉。流殇飞上来,虔罗紧随其后。
有种……不安的感觉。天国中心的方向传来一声仿佛是天崩地裂的声响,我知道那是结界大阵的阵眼完全破碎的声音,刚刚那种不安的感觉也渐渐变淡。我长吁一口气,狱火完全收缩回体内。迎向流殇飞过来的方向。
我只看到这孩子嘴巴不断动着,飞过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耳朵里完全是刚刚两下震天巨响的回响。
刚才穿过结界的时候那声结界破碎的声音就险些把我震聋,刚刚听到天国中心方向的响声也有点勉强。老子现在耳鸣得厉害。"流殇,你说什么?我耳鸣,有点听不到。"
然后老子就看到一支手臂粗细的赤红色闪动着无数咒文的箭从我胸前冒出来,那股旋转的力道搅得老子五脏六腑简直要冲出来。那支箭一直射到很远的地方才落在地上。身体彻底没有了一丝一毫的知觉。原本是心脏的地方几乎能够看到光线从背后透过来。
操他娘的竟然搞偷袭!
我急剧侧身,避开了第二支箭。
我觉得心口处很痒,不到一息,我就觉得心跳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见他妈的大头鬼。
每一次接触狱火老子就离变态近一步。
我现在都怀疑老子是靠吃诅咒之力长大的……
第二支箭大小很正常,就是正常人射的那种。不过箭身包括箭头全部是由发光的咒文符号化成的,完全是没有使用载体的灵箭。
一把漂亮得好象工艺品的剑从我左边袭来,娘的,老子竟然看不到对手。
流殇和虔罗飞快地施展了显形术,攻击我的两个人再也无处遁形。
一男一女。男剑女弓。
两人皆是满头白发,脚下踩着七彩祥云。满身灵气纯正无比,眼内则是一整片乌黑,没有丝毫眼白。老子觉得此生就没有这么倒霉过。TMD谁说妖界没有真正的神来着,操!谁来告诉我这两个该呆在神界的爷爷奶奶来这里做什么?我内心哭得滂沱,之后就是不带半分迟疑地逃跑。
流殇和虔罗只抵挡了那两人……哦不,是那两神片刻,我仅仅来得及逃到殷国军队里。
恩,殷国那些没见过神人的士兵一个个倒是挺积极地举弓射箭。爷爷我觉得我快废了,没见到箭射到他们身上都掉下来了么?简直就是一群浪费箭支的败子儿。我在殷国军队里闪来闪去,旁人只能看到我的影子。这两个神人肯定是被天国的能人从神界呼唤来的,这两个家伙也不换换对象,只知道盯着老子一个人柔弱的人类不放。操,神人果然都是弱视。老子周围大片大片的妖物你们不知道消灭。
唔~
我险之又险地躲过一柄神剑。
撒丫子拼了老命地逃。
远远地看到殷岚丢过来一柄宝剑,想都不想,接了就回挡。
巨大的反震力。
那用剑的神人爷爷一大把年纪还这么变态地有力气……唔,小子我还怎么混……
殷岚的剑是好剑,和神剑对磕这么多下都没坏。
我忙里偷闲地想,尔后就听手中的剑叮地一声脆响断在神剑下。我用断箭挡开一支箭,很没种地逃到鬼界去了。当然临逃之前我把断箭用最大力气扔了出去,听声音像是打到那个满头白发的神人爷爷了。我很郁闷地看着鬼界的天空,草草布置了一个防御结界就开始了我无耻的偷窥。
我一消失,那两个神人就把目标转到流殇和虔罗了。不过我看得出来,两个神人都不是很用心,以至于让虔罗和流殇斗了个平手。我临逃时掷出去的半截剑果然击中了两神中的那个男人,伤在腹部,这导致他每一次挥剑都能带出几点黑色透亮的血液。殷岚加入了战局,这厮挺阴险的,和流殇两个人围攻已经受了伤的那个。我觉得我更阴险,因为我找准机会重新出现在妖界——恩,就是受伤的神人爷爷背后,手中早就准备好了在鬼界庞大的地狱火海中聚集的诅咒之力,很无耻地拍进他的身体。
记得鬼渊当初破坏我结界用的"炸弹"么?
狱火包围的鬼力如果有外力的催动就能产生破坏力惊人的爆炸。这么一个炸弹在体内爆炸,生还的几率等于零。我很好心地拉了流殇和殷岚两个飞快地逃远,身后的爆炸声让人头皮发麻。尔后我又很无耻地偷袭了另外一个,创造了在妖界屠杀两神的纪录。我累得像条狗一样趴跪在地上,差险些被自己人的马给踩了。殷国军队的效率是很高的,不到片刻就有专门的医师将我抬走。流殇和虔罗都不同程度地受了伤,现在都被人扶回战车里治伤。可能是我穿着将军服,那医师拽我的时候没有半点温柔。操你妈的,竟然把老子当粗人对待。怎么说老子也是妖界顶稀有的柔弱的人类。
不过念在你们准备的担架很软很舒服的份上,老子就不和你们计较了。我迷迷糊糊地在担架上睡着了,老子觉得那是天底下最舒服的床。我眼皮沉得抬不起来,恩,刚才有个形容词用错了。老子不是累得像狗,而是老子累得连狗都想做了。呃……反正就是很累……
我不是自然醒的,这件事令我相当恼火。
殷岚你这厮忒不厚道。老子都给你立了这么大功,你给我个睡觉的机会好不好?非得用强制清醒术把我唤醒?
我老大不情愿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对漆黑漆黑的眼睛。没有眼白。这个是重点。
我一惊,当下就想遛鬼界去,但是浑身调动不起一丝咒力,不止是咒力,连灵力也不行。我试着活动一下身体,看看我是不是还活着。恩,还活着,就是手脚上多出来的锁链让我以为我回到了在[金汤]的日子。不过……呃……老子好象又变小了。我欲哭无泪地看着自己细瘦的小胳膊小腿,再看看眼前"高大威猛"的神人爷爷,我觉得我能逃掉的可能性为零。
"你们是不是抓错人了?"那神人好笑地捏着我的小腿,"这个人类浑身没有半点修炼过的痕迹,我要的是杀了棄空和棄悦的那个殷国将军,不是这个小孩。"
"夙将军,这个孩子确实是在您所指的帐篷里抓来的,当时帐篷里除了两个军医就只有这个孩子了。"
"是吗?"这个叫夙的家伙两团黑眼球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看,直弄得老子心里发毛。然后这厮很无耻地折断老子一条腿,娘的,真疼。我咬紧牙关,半晌都不见那条腿自动修复。依旧是一副诡异的姿态扭曲着,森森白骨扎破皮肉穿出来,连老子自己看了都觉得不忍心。这个夙是铁石心肠吗?老子这么瘦小的形象都没让他稍微下手轻点?
没多大会儿,老子就觉得头晕眼花,再次昏睡过去了。
不会吧。我怎么没有那种自我恢复的能力了,血才流多少就出现失血过多反应了?!老子……不会是真的废了吧……
再醒过来的时候那条断腿疼得要命,骨头已经接回去了,闻得出来,有上好的药材味。不过,那条腿在我看来是废了。一个小丫头见我醒了,吧嗒吧嗒跑出去。不过半个时辰,那个叫夙的神族人就过来了。我听说神族一向不虐待俘虏,看起来传言似乎是真的。不过我倒不明白了,这厮掰断爷爷的腿做什么?难道是验证下我的身体到底能不能坏了再自动修复?
那么他看到了,不能。
看起来……确实是不能了……
我闭上眼睛,心里有点难受。
"你是谁?你怎么在殷国的王专用的医师那儿?"
声音很轻很柔。
不过老子的情绪现在很低落。
老子脑子里回荡的几个字就是——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废了!老子彻底废了!!!
"你是谁?"
这回声音里多了点压迫感。
我猛地想起现在我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随即又想,老子现在这样,留条命又有什么用?回去了也没人要了。所以干脆装尸体。
夙显然没空和我耗,手停在老子的断腿处渐渐施加压力。
好疼。我听到一声钝响,刚接好的腿又折成了那种难看的姿态。
"殷念。"
我咬牙切齿地说。
"给我们的小王子把腿接好。"我听得出,他声音里带着鄙夷。
仅仅是这点程度的疼痛都能让我开口,老子确实很没骨气。不过殷念又不是我的名字。有人跑过来,很专业的接骨人,我只听又一声钝响,骨肉之间摩擦的声音,大滴血液从夹板之间的绷带里渗出。
夙显然觉得我不会这么容易屈服,手又放在了我的断腿处摩擦。
"恩,小孩,我这里有殷念的画像。你最好老实告诉我你是谁。"
我翻白眼,别误会,这回不是我鄙视什么东西,而是老子那条断腿疼得老子差点昏过去。"殷国的士兵。"
"小孩,你大概不知道士兵是什么概念。殷国的士兵各个骁勇剽悍,我不觉得你这样的小娃子能在军营里呆着。"夙这次没再掰断我的腿,而是在刚刚弄裂的伤口上很有力道地捏了一下。
我杀猪似的尖叫,"我是殷岚的男宠!别碰那儿!"
一屋子人都被我这一叫弄得楞了神。
然后我就见几个一身黑衣的人快步走出去。
第三天我就彻底洗脱了嫌疑。
TNND殷岚竟然真的养了几个和我长得很像的宠物在[殷都]里。唔。我从来没有觉得殷岚是这么美好的一个人。老子终于不用听腿骨折断声了。而这个结果竟然是通过水镜占卜得到的。操!天国的人门道可真多。
"既然是男宠……你怎么敢直呼殷岚的名字?"
"子尹就是这么干的。殷岚喜欢我们和那个人像。越像越好。"我不知廉耻地说道。
夙挑眉,"你和他有多少相象?我听说殷国的子尹可是殷国第一美人。"
"八九分,殷岚是这么说的。"我囧。
老子什么时候落魄到得靠模仿自己过日子了?我回忆别人说的我不近人情的样子,怎么也学不来那种感觉。事实上老子一直都觉得自己是很普通的柔弱人类。
"我叫棄夙,这里的主人。你可以先在这里住下。"夙道。
恩,这代表这家伙暂时相信我了么?还不算太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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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夙临走的时候对着我的断腿施展了一个传说中神族才会的回春术,确实挺快的,我的小腿基本上可以动了。但是,为什么老子走路的时候会跛脚?!我无比郁闷地在安静得像个坟墓的地方瞎逛。棄夙那家伙走了以后就没人理会我了,老子一个人在这里,还跛着脚,怎么找饭吃都是个问题。
这里的人都像哑巴一样,无论找谁问路都没人肯回答我。到最后我只有闻着气味寻到貌似是厨房的地方。我试探性地进去,厨房里的人好象没看到我一样。桌案最上面的饭菜看着挺不错。我从最角落里拿了张面饼,恩,有几个人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假装没看到继续干活了。我有些留恋地看了眼最上面的菜,然后抓着面饼以最快速度回到住处。
娘的。饥饿的滋味真不好受。老子怎么就没被那两个神人弄死在战场上?
我狼吞虎咽地啃完了一张面饼才觉得胃里好受点。
这里的人真是有毛病,居然没有人大声讲话,全部都好象怕吵到什么东西似的小声地窃窃私语。我问路的时候声音稍微大点,他们就会惊慌地跑开。囧。我朝天大吼一声,惊飞了几只院子里的小鸟。恩,老子现在好受多了。
我转身,觉得我撞上了一堵墙。
"你鬼叫什么?"棄夙。
老子觉得很郁闷,向来只有老子神出鬼没的份,没有别人吓老子的时候。这个棄夙倒好,吓得老子差点魂不附体。"太安静了。"
"这是神墓,当然安静。"
我低头,白眼。"知道了。"
"你脚怎么跛了?"
"我又不是你们神,腿折了当然会有后遗症。"说完我就后悔了。我小命还捏在别人手里,态度还是恭敬点的好。"恢复成这样多亏了您。"我越想越不对,这话听着怎么像讽刺?
棄夙前进一步,我后退。
我听到棄夙叹了口气,"真正的神是那个人。我们只是被神族遗忘的人。"我赞同,这样还不算太悚。你们不是真正的神就好。爷爷我可不想背屠神者这么变态的帽子。"殷国的军队已经逼至我王都脚下,天国要亡了……"
我心道,那是,殷岚的军队是所向披靡的。天国虽然出了个神族这样的不确定因素,但是,天国的普通军队已经在安逸的环境里腐坏了,根本就不堪一击。
"这个国家是我族花了上千年时间才建立起来的,就要这么亡了……"
恩,我理解你心里的苦闷。但是麻烦你不要用那种骇人的眼神盯着我。
"我族有最优秀的占卜师。你不用骗我说你是什么殷岚的男宠。我知道你叫子尹,虽然我不知道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但是我知道你就是那个连杀我族两大战将的殷国将军。"棄夙冷冷地盯着我道。
我后退。
棄夙逼上来。
"自由往返于六界的人,恩?"
我摇头。
他们族的占卜师怎么会占卜到这种变态结果?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
棄夙顿了一下。
"反正我们已经无法回到神界去,再丢了天国也无所谓。"
棄夙抓起我,大踏步走出去。
到了一处院落门口停下,"我想你会很乐意看到一个人的。"
门开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人。
流殇。
那孩子蒙着眼睛,听到门开的声音就要扯眼上的黑布。
我想躲。
因为我实在不想就这副样子见他。
恩,脏兮兮的,又瘦又小,还跛着一只脚。
棄夙抓着我,让我无处遁形。
流殇盯了我半晌。
脸上没一丝表情。
棄夙说,"国师要的是这小孩么?"
流殇冷漠地看着我,摇头。
我心里竟然有了如释重负的感觉。
棄夙显然没料到流殇会摇头,脸上闪过不加掩饰的惊讶,不过他很快就笑起来。提着我的手一松,我觉得我胳膊磕在地上的时候响了一下,肯定是碎了。恩,应该会很疼的。棄夙脚踩在我背上,"那就没有用了啊。"一股大力从背上传来,缓慢地压迫着我肺里的空气。好难受。
我猜这么死,肯定很难看。
棄夙缓慢地说,"我猜也不是,这小孩受了伤根本不能复原,怎么会是贵国的子尹大人呢?"
我忽然很想看看流殇的样子。
我挣扎着抬起头来,流殇也在看我,他眼睛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爱,没有犹豫,甚至没有一点点怜悯。
我听到他说,"告辞了。"
那一刻,我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因为我怕里面流出来不该流出来的东西。
我想死。
棄夙松了脚上的劲道,用疲惫的声音对我说,"你走吧。"
我坐起来大笑。
我对棄夙说,"把我送上你们古老的祭坛,放上一把火,布置一个大型传送阵,以祭坛为阵眼,只要有足够的灵力支撑,我就能把你们都送到神界去。"
棄夙呆滞的眼里重新闪动起光芒,"此话当真?"
我点点头,"作为交换,你告诉我,流殇要用什么来交换我?"
"他说,能在破城之时协助我等击杀殷岚。"
我呆了一下。
恩,流殇不会做那种事。
我确定他只是想来看看我。
不过我觉得他来了倒不如不来,他刚才看我的眼神简直像是陌路人。
看到老子变得不好看就不想要了么?
耳朵里响起一片哗啦啦如同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以为是我幻听。
结果棄夙警惕地问,"什么声音?"
我听到自己用仿佛苍老了几万岁的声音说,"你不用担心,不是什么术发动的声音。是老子的寄体碎了。"我顿了一下,解释道,"我在言镜里寄生了几万年。那镜子在六界都有,所以我才能自由往返于六界。"
棄夙看我的眼神很古怪。
"这本来是秘密,不过,现在已经不算了。言镜彻底碎了,就算你想通过找到言镜的本体折磨我都行不通了。我只能保证把你们送到神界。"
棄夙张张嘴。
"你什么都不用说。什么都不用问。我快消失了,多说一句话就可能有一个人到不了神界。快点准备阵势吧。"我闭上眼,前所未有的疲累。不是身体,是心。
这TMD算什么?
老子彻底爱上了流殇,这死小孩竟然……
言镜里没有谎言。
流殇刚刚确实是……把老子当陌路人来看……
就好象他从来没有抱着老子的画像,一点一点细致地描……
从来没有在老子装睡的时候很轻很轻地吻我,一遍一遍说:子尹,我只爱你……
举行祭祀的时候,我已经虚弱得说不出来一句话。
棄夙将一个镯子套在我的手腕,说那是他们族里最神圣的东西,里面有足够的灵力。棄夙叹了口气,"我棄夙此生没有正眼看过任何人。你杀我族两大战将,我棄夙服了。你救我族几十老幼,此等大恩,我棄夙无以为报。"棄夙跪在我面前,连磕三个响头。我闭着眼睛,不想做任何反应。
镯子里储存了庞大的灵气。
足够我把他们送回神界。
什么都完了。
就这么结束吧。
番外.1
神界永远是春天。
棄夙手捧神界土地上散发着花香的泥土,眼睛里已经满是热泪。
一旁庞大的镜子上满是裂纹。
棄夙对着镜子深深扣首。
神族有一支棄姓人自称镜仆,代代相传的圣物,据说是万年前的真实之镜,言镜。
棄夙看着破碎的镜面上那个人,眉眼都与那个小胳膊小腿的少年相像,那人,竟然是画在镜面上的。嘴角一抹诱惑众生的微笑,完美得不像真人。
"子尹,不愧是天下第一美人。"棄夙再次扣首,"我头一次承认传言。也是因为你。以后我棄家世代都为你奴仆,永生永世。"

@@@@@@@@@@@@@@@@@@@@@@@@@@@@@@@@小番外@@@@@@@@@@@@@@@@@@@@@@@@@@@@@@@@
殷岚抿了口茶。
对面的流殇脸色没有丝毫变化,不过没关系。殷岚知道流殇作为少见的白莲妖物有着关闭自己知觉的能力,没有反应,不代表他没有意识到桌案上那东西代表的意思。
"怎样?我妖界先民的智慧如何?"
桌案上是两个精致至极的偶人。
流殇和子尹的形象。
很清晰。
"我不知道王的意思。"
"你说你要功成身退是吗?"
"此战结束请允许我离开。"
"你知不知道子尹为什么对你不像他对其他妖物那般无情?"殷岚把玩着那个制作成流觞模样的偶人。
沉默。
流殇低着头,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睛。
"我知道你也想知道。"
"不。我不想……"
"这个人叫做流殇,不过不是你,他是上古时期长白山先民中最出色的巫师。你出生在长白山,取证这些传说你应该比我更知道问谁。流殇,我不信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事。"
"我不知道。"
"很好,我来告诉你。"殷岚脸色不是很好,显然是有什么惹人生气的事。"我的军队中有一支进入了长白山先民的禁地,在那里待了7年一无所获。"
流殇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与虔罗竟是十分相像。
死人脸。
殷岚笑,流殇是最无辜的那个,自始至终。不过,他迟早要知道这些,自己不过是为殷国留住一个出色的国师而已,其他的随它去吧。"今天送来了这两个偶人。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在一个隐藏在地底的聚灵阵中找到的,再深入一些就是先民们的祭坛。我的工匠和阵法师告诉我说,下面有一个埋藏得极其深的墓葬群。可能埋藏着远古先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偶人做得很形象,而且他们所穿的衣饰的确是远古传说中长白山先民的样子。
子尹很美,一如以往。
但是偶人流殇浑身上下流露着绝对的强势气息。
殷岚闭上眼睛。
现实中的流觞永远不可能拥有这种几乎与大自然一样令人除了膜拜之外想不到其他方式表达震撼的强势。
只是个偶人,就让人觉得他是不可战胜的神。
"我的史官告诉我说祭坛上的图画讲述的是他们的领地被邪恶的镜子魔鬼攻占了,大巫师流殇费劲精力与魔鬼同归于尽。流殇,故事里的子尹是魔物。美貌而心狠手辣,从地底带着蓝色火焰出现在长白山的魔鬼。"
"只是巧合而已。子尹只是人类。"
殷岚叹气,"人类可以使用鬼界才有的诅咒术,但是每使用一次他们的灵魂就会衰弱几分。"
"你不了解诅咒,这种东西始于鬼界。
"很久以前鬼界才是六界霸主,不是现在的神界,
"那个时候鬼界有三个王,一个在鬼界本土,另外两个霸占了死亡两界,两个至今依然是迷的世界实际上只是鬼界两个霸主的领地。
"神界是后来才崛起的,
"因为没有一只鬼族的人可以长时间承受诅咒的反噬,
"鬼界经过一个鼎盛时期就没落了,
"那之后的贵族都尽量改造自己的身体远离诅咒之力,妖界的半鬼族就是当时分化出来的一个妖种。"
流殇深吸一口气,"王叫我来就是为了向我讲述鬼界的历史?"
殷岚摇头。
"如果鬼界鼎盛时期的鬼族找到了打开妖界大门的钥匙,进入到妖界,那么就和长白山先民所纪录的魔鬼出现的时间吻合了。但是使用诅咒力量的鬼族不可能存活到现在。就算它不断换人类或者妖类的身体也不能。所以这个故事里的子尹不可能是子尹。"殷岚皱眉。
"王,如果他是子尹,是不是代表着他已经超越了任何一个种族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
"是不是代表着他或许已经掌握了生命的秘密?"
"那是当然。"
"是不是代表着他可以轻易制造出一个新的流殇,代替原来的。代替原来的……"
"嗯?"流殇的声音很小,小到以殷岚的耳力也只听了个大概。
"这只是猜想。我不相信!"流殇道。
殷岚闭上眼睛,片刻之后,他才睁开眼看着流殇的眼睛缓缓说道,"我的工匠说,他们已经打开墓穴了。"
流殇张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看样子你也想知道。
"流殇大巫师的尸骨在,保存得很好,皮肤还有弹性,连心跳都和真的一样。没有找到子尹,不过流殇大巫师旁边放着一只不断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王冠,上面用古体字刻着子尹的名字。
"合葬墓……
"像夫妻那样合葬……"殷岚再次闭上眼睛,流殇可以清楚地听到他咬紧牙关将牙床咬得轻微呻吟的声音。"你也想知道,你也想知道吧!流殇!
"如果你和子尹站在镜子前,你看不到你的右手,那么我们所认识的子尹,就是当年鬼界鼎盛时期伟大的先人。克服了诅咒反噬问题,几乎控制了生命秘密的伟大术士!"
流殇一动不动,"王,您失态了。"
殷岚甩手,名为流殇的人偶摔在地上跌得粉碎。
"出去。"
殷岚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很显然他刚刚告诉流殇的根本不是墓室中的全部。
流殇沉默片刻,告退。
殷都的天空阴霾密布,要变天了啊。
身后传出宫人的惊呼声。
到底那墓室中是什么东西能够让殷岚如此失态。
或者……
根本是自己低估了殷岚对子尹的爱?
真是可笑。
子尹……
子尹……
子尹。
这个人难道是从来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爱的么?
这个人难道是没有心的人么?
又或者是他的心根本就是已经完全给了什么人,再也分不出多余的……
就算是完全没有知觉,流殇还是觉得气闷。
胸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碎了。
子尹呢?
你在哪里?
好想再见见你。
流殇抬起右手。
镜子里自己总是看不到它。
是那个人不想看到这多余的一只手么?
那个名为流殇的偶人是没有右手的。
流殇仰起脸。
有什么东西落在脸上。
殷都第二场雨……
殷岚的心情是怎样的呢?
流殇笑。
握拳,松开,握拳,松开。
子尹啊……先民说你是魔鬼。
不,魔鬼哪及得上你一分残忍……
"虔罗,我想去长白山。"
"什么?战事还没结束,何况子尹下落不明……"
"去长白山,我要现在去。"
"流殇你……"
"现在就去!"
"又不是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急着回去做什么?"
"不回去我怕我熬不过今晚。"
虔罗跳将起来,"子尹在那儿?"
"没有子尹。不,是没有流殇……我的存在根本就是多余的……"
虔罗皱眉。"流殇,我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不过我觉得你现在的决定会让你后悔一辈子。我怎么觉得你还是不去长白山的好?"
"放心,我只是想回去弄清楚一点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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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流殇是木系妖物,有着一种特殊的种族天赋术——不动声色。木系妖物修炼到一定程度可以做到风吹而叶不动。只要封闭了动物的感官,流殇就能变得看起来不为外物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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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NO.1※※※※※※※※※※※※※※
[本章小小换了下视角,因为这一章如果还让子尹那厮自白,会很雷很雷。老子就不把原搞丢上来了,吓到大家就8好了。不过老子比较确定的一点是……修改稿依旧很雷。雷文处处雷,不小心被雷劈死的和被劈到异世界呕吐的,都稍微还下魂,赏老子一块华丽丽的小砖头吧!m(---)m]
天空阴霾密布,就好象挪亚的心情。刚刚被吹毛求疵的上司骂了个狗血淋头,情绪正低落。将钥匙插进门锁洞里的时候,被门廊阴影里一下很轻的响动吓了一惊,这才从飘远的思绪中回过神来。挪亚顿了一下,依稀看得出角落里有一团蜷缩在那里瑟瑟发抖的影子。外面的雨已经下得很大了,有什么小动物来这里躲躲雨也是正常的。上个月,挪亚就曾在门廊下面见过两只躲雨的野猫。开了门,将湿鞋留在门口,外衣也脱掉。想了想,挪亚又有点良心不安,恩,天气预报说今晚有暴风雨……门口那团瑟瑟发抖的影子闪现在脑海。挪亚摇了摇头,重新披了外衣。外门一打开就是一股冷气钻进来,挪亚止住了脚步,心道,这样的天气出门来找个不知道是猫是狗的小东西,我真是疯了。恩,那团影子还在角落里,只不过缩得更紧了。挪亚开了门廊里的灯,暗紫色的瞳孔一阵收缩,那团蜷缩在角落里的小东西竟然是个……小孩??那孩子身上只罩了件脏得像块破抹布的衣服,看得挪亚直皱眉。
"喂,小孩,进来吧,别在门口呆着,让别人看去了说我不懂待客之道。"那孩子动了一下,抬头,挪亚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那小东西闷声不响地冲进雨幕,仿佛看到了什么怪物。挪亚楞了半晌,心道自己没这么恐怖吧。
挪亚看向能见度相当低的雨幕,这种天气……就算那小孩冲出去了,不一会儿也会回来的吧。挪亚敢肯定,十秒内那孩子肯定回来。
三十秒。
那孩子狼狈地跑了回来。
挪亚只觉得自己仿佛被一道雷劈中了,呆楞在原地。那孩子则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挪亚,说出一串挪亚根本听不明白的语言。恩~怎么说呢?这孩子……有点……太漂亮了……脸部线条精致而完美,挪亚只觉得那是天使。只是这小天使眉宇间透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笑意,仿佛是对世间的嘲笑,给人一种高在云端捉摸不到的感觉。
语言是铁定不通了。挪亚露出他最友善的笑容,让开门口的通道,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那孩子显然看懂了挪亚的意思,右手环在胸前,向挪亚点点头。挪亚猜这可能是表示感谢的动作,这小孩一定是从哪个古老的民族来的,就是不晓得他怎么流落街头的。这么漂亮的小孩……按理说会有很多人乐意收养的……
坐在暖气大开的屋子里,挪亚有些烦躁地挪了挪身子。不能看新闻,电视屏幕上一片雪花,大约是外面雷太大影响了信号?屋子里有些闷。挪亚走到窗边,手放在窗玻璃上,雨点打下来完全模糊了外面的景象,只能听到外面狂风的咆哮和雷电的轰鸣。挪亚气馁地关了电视,坐到计算机前,TMD,连计算机屏幕上都是一块块色斑,像是在整个显示器上都打了马赛克。
这天气是铁定不能出门的,在这里又没什么事情可干。挪亚深呼吸一口气,感觉今天连出气都是躁热的。
那孩子安静地坐在沙发里,身上披了挪亚的大号睡衣,此刻正饶有兴趣地翻看着一本挪亚从阁楼里翻出来的旧书。恩,上面插画很多,很适合十岁左右的孩子看。不过他想起来这孩子可能根本看不懂那上面的文字,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书架上放着一本旧字典。挪亚走过去,将字典搬下来,自己坐到那孩子旁边。
那孩子似乎对字典上密密麻麻的字很感兴趣。
挪亚比划着告诉那孩子他来教他讲这里的话,恩,挪亚不确定那孩子是不是能看明白他的意思。挪亚拿来一沓纸,用钢笔画了幅简单的画。他自己和那个孩子,那孩子……恩,他多画了两只翅膀。挪亚还是觉得这孩子漂亮得像个小天使。然后在自己下面写了"挪亚",指着自己将自己的名字重复说了好几遍。小天使接过钢笔,仿佛没见过这东西一样在纸上画起来。最后这孩子可能是玩累了,才在那长着翅膀的小孩下面写了两个歪扭的字。说实话,那字体不是挪亚认识的任何一国的文字,那样子简直就像是古代的象形文字。
"子尹。子、尹。"
发音倒是挺像秦语。一字一顿。
小天使把脑袋贴在挪亚额头上,只消片刻工夫,挪亚就听小天使用标准通用语对他说,"谢谢你的照顾,挪亚,我叫子尹。"字正腔圆得像是出自天成。挪亚想,这小家伙原来会说通用语,不过他宁愿相信小天使是从他脑海里读取了有关语言的信息。天啊,刚刚还看着挪亚一脸迷茫的小天使片刻之后就能流利地与他交流,这简直就像是在做梦。
"天啊,你从哪儿来?"挪亚问。
子尹想了想,"空气里。"
"什么?"
"……凭空出现。"
挪亚笑,"自然界的小精灵。"
子尹呆楞了下,花了一段时间消化挪亚话里的意思,然后有些茫然地点点头,"那样说也可以。"恩,子尹把挪亚说的话理解成了来自"某某"界的灵术师。
确实挺像是小精灵的,挪亚想。
下午被上司骂过的郁闷一扫而光。
"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来这里的?恩,我猜你一定还在上学。"
子尹再次郁闷了老半天,然后才把挪亚的话转化成妖界语理解了半晌,才面无表情地说,"我专门做取悦人的工作。恩……你们这里……好象叫MBOY……"恩,妖界做这种事确实没什么好丢人的,不过子尹忽略了这里不是妖界。在人界如果你说你是做XXX的宠物或者说你是做鸭的,十个人里面有七个会露出奇怪的目光,剩下的三个是嫖客。等子尹想起来这一点,已经迟了,看着眼前这个男人的反应就知道他肯定知道有鸭这一号人种。
挪亚呆楞片刻,就摆出一副思索的样子来。附近的吧里跑出来的小孩?以前怎么没有见过?新来的?还是说……这小精灵是有人纂养的?
"有人养你?"挪亚说完就后悔了,这样讲不晓得会不会伤害到这个小精灵的自尊心。
子尹摇头,很干脆地回答说,"没人要。"
挪亚咽了口唾沫。
心里有两个声音一直打架。
没多久,挪亚就问,"你需要多少?"
子尹倒也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依旧花了很长时间消化挪亚话里的意思,"够我吃饭和住房子就行。"
挪亚心脏跳得厉害,"你的意思是……只要我养你,你就陪我做那个?"
又是很长的反应时间,子尹看了眼挪亚两腿之间已经撑起来的地方,有些犹豫地点点头,"不过不能太多……我最近……身体状况不是很好。"
"病了?"挪亚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么好的孩子没人要,不会是有那种病吧。
"不是,就是状态不好。"子尹伸手去解挪亚的腰带。
挪亚是个GAY,圈里人都知道。
刚刚把这孩子请进屋就有点私心在里面,不过,挪亚也很实际,这孩子条件这么好,却说他没人要,而且开出的条件低得吓死人。挪亚自己的情况他很了解,他已经三十多岁,没有任何地方能吸引到条件如此优越的孩子。说心里没怀疑是假的。
这孩子除了一只脚稍微有点瘸,几乎是个完美无缺的人了,这样的人突然就变成了自己养的,总觉得有点不对。
挪亚按住了子尹的手,"状态不好就不要做了,等你状态好了再说。"
子尹楞了一下,随即说,好。
挪亚第二天就感冒了,反观那个说自己状态不好的孩子,到阁楼去拿另一床被褥,动作敏捷得好象草原里的猎豹。挪亚彻底推翻了自己昨天的猜测。这孩子肯定不会有那种病,昨天在外面冻了那么长时间,今天又这么近距离靠近一个大号病原体都能依旧敏捷到这种程度,真不知道他说的状态好是什么样子。
随便吃了点药,挪亚就简单交代了点事情匆匆出门了,他还要去工作。
整整一天挪亚都有点漫不经心,一到下班时间他就匆匆赶回家。恩,事实上,他有点患得患失。家里的小精灵太妙了,他害怕那小东西自己跑了。从昨天小精灵进行到一半的动作来看,他以前的主人似乎把他调教得很好。恩,那小家伙外型十分出色,开出的条件又在他能力范围以内,不、不、不,简直就是白送的,而且看起来又是受过调教的样子。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流落到他家门口,像个小乞丐一样窝在屋檐下?他敢说,如果那孩子被人看见了,方圆几百里的狼都会寻味而来。挪亚开了门进去,恩,现在是有点早,他和小家伙说过自己可能会晚点回来……
一只放了食物的盘子从厨房的方向飘出来落在沙发前的小圆桌上,接着是一只牛奶杯,然后是……睡得还有些迷糊的子尹从厨房里飘出来……呃……真的是飘出来,两只脚丫子光溜溜地什么也没穿,就那么悬在半空中,落在沙发上,端起牛奶杯……然后那孩子瞪大了眼睛盯着门口的挪亚,又看看悬挂在墙壁上的钟表,手举着杯子的动作冻结在那儿。有些睡得有些迷离的眼睛腾地一下变清醒,"您不是……要晚点回来的么……"
挪亚脑袋里轰鸣作响。这孩子竟然……是飘出来的……
"呃……提前做完了工作……恩……"挪亚有些窘迫地指指飘在厨房门口的刀叉,"不先把它们放下来吗?"
子尹哦了一声,只见那些刀叉如同受惊的丛林小鹿,飞快地钻回厨房。"抱歉,我私自乱动您的东西……"
挪亚提着那些刚买来的食物,略带呆滞地应道,"没关系,恩……我是说……你和盘子还有牛奶杯……恩,还有刀子和叉子……是我看错了吗?"
子尹含糊地恩了一声,"您不是说我是精灵吗?这算是精灵的天赋。"
"哦。"
挪亚掐了自己一下,很疼,不是做梦。
老天!他房子里住了个什么?
天啊,是精灵!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活生生的精灵!
等等,或许他忘了一点,这只精灵目前还是属于他的。
挪亚暗叫要命。子尹穿的是晃悠着只到小腿的睡衣上件,挪亚清楚地知道这孩子下面根本什么都没穿。昨天晚上这孩子洗完澡换衣服的时候他就知道了,现在看着,还真是诱惑得要命。子尹洗完澡后看起来白得几乎透明,两点干净漂亮粉红色点在胸前,诱惑得几乎令挪亚昨天就对着这小孩开火。天啊,他在想什么?这孩子看起来撑死了不到16岁,根本就是未成年人。他怎么能想着玩弄一个孩子?
"听着,我一会儿去给你联系学校。你这个年纪应该呆在学校里读书,和那些小不点们一起玩儿些无聊游戏。恩,是的,你该呆在学校里。"挪亚道,"把盘子里那些没弄熟的面包和鸡蛋倒掉,我来做饭。你等着就好。"
子尹楞了下,点头。
"你有多大了?"挪亚问。
子尹想了半晌,"四十多岁。快五十了好象,我记得不大清楚。"
囧。
挪亚干笑,"你看起来有十五就不错了。"
子尹低头,"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变大点。不过那需要消耗你很多肉类食物。"
"恩?"
"……没有食物也行。"子尹弄开电盒,麻利地拆开外面的东西,从里面拉出电线。挪亚只觉得这一切像在变魔术,屋子里的灯熄灭了几分钟,再亮起来的时候,子尹已经从小屁孩变成了翩翩美少年。恩,完全让人没有心理准备。
挪亚觉得子尹连声音都变得异常性感。挪亚有些窘地在子尹胯下迅速扫了一眼,"你不觉得你该先穿好衣服?这样子是很引人犯罪的。"
子尹在沙发上坐好,两腿张开,"我知道你想做,来吧。"
挪亚眯起眼睛,"恩哼?我去……找润滑剂……"
等挪亚找来润滑剂,他才发现子尹趴在沙发上,手指撑开后穴,里面早就湿透了,不用做任何润滑措施都可以直接上。挪亚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自己的腰带,掏出那根早就忍耐很久的东西,一点一点进入子尹的后穴。稍做停顿,就缓缓地在里面抽动起来。身下的人极是配合地收缩舒张着那个灼热的小穴,纤细的腰肢以一种淫荡的节奏扭动着。挪亚每一次抽动都能造成一声挑逗似的低吟。渐渐地节奏越来越快,挪亚的动作幅度也越来越大,下面那东西每次都是整根没入整根抽出。感觉到身下的人渐渐夹紧了后穴,挪亚将那具沾满黏液的东西抽出来,摩擦着子尹光滑的大腿内侧。手指则是在子尹一张一合的后穴外围揉捏。
"恩~恩……挪亚……"子尹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大。
挪亚低吼一声,再次进入子尹的身体,感觉到身下的人射了,他才在子尹体内释放。子尹一阵颤抖。挪亚满意地感觉到身下的人在他手里第二次释放。
恩,子尹的身体对情事相当敏感,显然是受过很好的调教。这身体,相当适合做爱。挪亚强忍住再做一次的冲动,从子尹提内退出来。后面好象肿了……进去的时候就觉得紧……虽然技术很好,但是……这身体做起来紧得像是处。"第一次?"挪亚声音里带着不确定,因为子尹刚刚的配合,像是个老手,"你以前是T?"
"我说过,我最近身体状态不是很好,不是第一次……什么是T?"
子尹声音平静得就好像刚刚淫荡地射了两次的家伙不是他一样。
"在上面做的。"
"如果您有需要,我也能做上面那个。"子尹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能让您幸福得哭出来。"
挪亚突然觉得自己脸发烫。"不用。"幸福得哭出来……操,谁教了他这么无耻的形容词?幸福得哭出来……那还不变成永世不得翻身了?恩,刚刚用手替他弄的时候,子尹下面那东西有着野兽一样犹如凶器的倒刺,射精的时候扣在内壁上,一定很刺激,说不定真的能幸福得哭出来……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挪亚很决断地打断了自己的YY。"你……打算……在我这里呆多长时间?"

※※※※※※※※※※※※※※NO.2※※※※※※※※※※※※※※
老子白眼。
我怎么知道在你这里呆多长时间?老子还以为会死在妖界,谁知道我会掉到人界这个人多得要命的地方了。本来老子还能自封为妖界里少见的柔弱的人类,到这里来老子看到一个人都比老子柔弱,大爷我在虚弱期都能一手捏死俩。操他娘的流殇殷岚加虔罗都不是好东西。
话说回来,老子竟然还活着。那镜子不是碎了么?难道还有老子不知道的地方藏着一块言镜?我摇头,那基本上是不可能的事。恩?我想起来神族那个死老头临走的时候套在我手上的充满灵气的镯子,浑身上下找遍,都没发现那东西的影子。看样子,老子也没临时寄生在那东西里。那老子寄生在哪儿了?这身体是他娘的谁的?!我抬起胳膊闻了闻,恩,九叶草的气味还在。确实是老子自己的身体。啊~~~谁来告诉我我现在算什么?我可是记得大爷我以前离开了言镜的庇佑就不能实体化存在的啊。最后老子得出结论,人界真他娘的是个比老子还变态的地方。
后面充斥着淫欲过后的酸麻,没裂,就是有点不适应。这身体当真是变新了= =+挪亚这位小兄弟用那种相当心虚的眼神看着我。
囧。
别把老子看那么脆弱,而且,你他娘的竟然敢说老子是第一次……老子怒了就捏死你个死小孩!老子要是第一次做这事……那殷岚就是纯洁的苯小孩!你看看这事有多么不可能。
"不知道。我没别的地方可去。"
好吧,老子承认,我的潜台词是找着可以去的地方就跑路。
挪亚恩了一声,进厨房做饭去了。
我窝在挪亚的沙发里,休息够了才跑去浴室做清理。老子今天有够丢人的,竟然被一个柔弱的人类弄到二度射精。我把脸埋在胳膊里,觉得无比丢人。老子可是妖界有名的淫荡货子尹,今天的事要是传出去我就不用在妖界混了。恩,老子本来就不打算继续在妖界混了。死都死过了,老子还怕个屁。
胳膊被人掰开。
挪亚叹口气,"你哭什么?"
X你妈的,刚刚说老子是第一次我就很忍你了,现在竟然敢说老子哭。想当初老子可是刹鬼小神,怎么可能哭!"滚。我没哭!"
"疼?"挪亚口气软下来。
囧……老子看起来像是那么软弱的人吗?"不疼。"我冷着脸,心道老弟你要再说出一个刺激到老子自尊心的字老子就废了你。
这厮好象听到了老子内心的诅咒,不再讲蠢话了。"要不要吃饭?"
"不吃!"我很干脆地回答。然后我狠狠地后悔,肚子里咕噜一声,恩,好吧,我承认我饿了。而且还是很饿的那种,喂,我说挪亚老兄你不要用那种眼光看着我OK?我相当无耻地改口,"不对,是吃。我吃。"理直气壮地好象饭是我做出来的。
挪亚似乎是忍着笑,退出去,"恩,穿好衣服,我等着你。"
我闭上眼睛,妖界熟悉的景象出现在眼前。殷岚的王旗插在天国都城城门上,大获全胜了啊。老子送神族一干人离开的祭坛旁边则围坐着殷国那些术者。囧,祭坛上面那具丑陋的干尸是我吗?见鬼,手腕上还套着那只已经到处是裂缝的神族的镯子,我大叹,这年头造假的到处是啊,连神族也学会了偷工减料,这镯子居然用一次就坏了。
流殇依旧是用那种冷漠的眼神看着我,恩,确切地说是老子已经干化在祭坛上的身体。虔罗在很远处,那些术者的外围。殷岚也在。
这个时候,殷国的那些术者开始发动还魂大术。一股强大的撕扯力从妖界那边传来。囧,老子在这具新身体里过得好好的,偏不回去!我漂浮起来,砸碎了上面的灯罩,一股电流涌入身体,迅速转化为鬼力。我快速而果断地斩断自己与原来那具躯体的联系。
我听到挪亚在外面自言自语地说,"恩?怎么都黑了……区里停电了?"我咬着牙,落回浴缸里,挪亚举着手电进来,"天啊!子尹,你的手怎么了?!"
我低头,一片干枯焦黑。
我把手藏在身后,"没事。你出去。"
"给我看看!"
"你先出去……"我郁闷无比地说,"真的没事,一会儿就长好了。"
挪亚动动嘴,最终还是出去了。
还魂大术还在继续,祭坛上空的天幕呈现出一种不自然的蓝。一个旋涡渐渐形成,术者们有的已经开始虚脱,反观我那具原来的身体,只不过是重新长出新肉,有了呼吸,站在祭坛中心傻笑。越来越多的术者虚脱,殷岚略带疲态地挥手。整个还魂大术停了下来。空中的旋涡中传出一阵镜子破碎的响声,虚像,还魂失败的时候,轮回道入口会显示人死时候的虚像。好壮观啊,老子活了几万年,也不过是听说过传说中轮回道口的虚像是世界上最迷幻的一种奇观。只见整个天幕中闪现出六界全貌,六块风格不同的镜子,同时破碎,六界的虚像亦破碎成千万片。尔后,所有镜子碎片合为一处,变做一面布满碎片的破烂拼图。镜面上是老子力量全盛时期的模样。恩,笑得很傻逼……
整个天幕上都是那个蠢到极点的微笑。
囧。老子没脸回妖界了。
紧接着是棄夙为首的神界诸人对着那块破烂的镜子拼图行礼跪拜。
我倒,这样也行?
"魂魄好象太碎了,召不回来。"虔罗皱眉道。
殷岚点点头,"恩,在神界。"
"子尹……子尹……你还好吧。"挪亚在外面喊。
我肚子再次咕噜着抗议。
我急忙抓了挪亚挂在门外的一件睡袍子冲出去,"恩,来了。亲爱的饭,我快饿死了!"
囧。
老子打定主意不回妖界了。
人界可都是柔弱的人类,不蹂躏一两个老子就白来一趟。嘿嘿,柔弱的人啊,老子我来了。挪亚,你就是第一个。老子肯定会在一周之内把你干哭的。
恩,如果老子能成功引诱他做下面那个的话。我很无耻地想,老子的身体适应能力是很强的,让老子二度射精……操,这么没面子的事也只有这一次能发生而已。挪亚,你等着在床上哭着求饶吧。老子可是职业鸭子,恩,用句比较时髦而且分类更加明确一点的话讲就是GAY。那谁谁谁说过,我们GAY对性的需求比较旺盛,那个啥啥啥,其实我们是挺滥交的。专一为流殇那小孩服务是老子脑子进屎做蠢事,绝对是!!!
人界虽然是变态了点,但是还是有很多人等着老子去上的。
再次很不要脸地说一句,全天下那啥啥花多得是,老子不会只守着一朵。如果老子曾经做过只守一朵花的事,恩,那是因为我脑残了。如果老子以后再做这种傻事,参照上面一条。不过老子继续脑残下去的几率很小,忽略不记。
变态的人界啊!爷爷来了。
套用一句殷岚的话,人真是一种千奇百怪的生物。恩,这样正好,可以让老子多接触几类人,多长长见识。何乐而不为?
挪亚也算是个"老好人"了。我看着坐在应急灯下等我去吃饭的挪亚,觉得这厮真会装,明明只对老子的身体感兴趣,却要把全套的做足,连这份关心也和真的一样。"挪亚,你对人真好。"如果只是对老子身体感兴趣没有必要做这么全套。嗯,这才是老子想说的。
挪亚闷头吃饭。
"我白天能不能出去?"我问。其实老子是想出去勾搭人,老子承认。
"你的自由。"
老子很自觉地留下来刷盘子。挪亚厨艺不错,至少比老子强上很多。老子刷烂了第三个盘子的时候,挪亚同学终于忍无可忍地把老子从厨房拖了出去。爷爷我当时就想,他家里肯定盘子很少,都不肯拿出来几个给爷爷我做下刷盘子练习。囧。我好像又回到了在长白山上变成小孩的时候,什么都不会做,除了驱妖。
拜托再拜托,这里是人界,又没有大批妖精给我驱,爷爷我现在是一无是处。好吧,我承认我是干活无能的人,好吧好吧,干活无能的变态。挪亚你他妈的说的那个叫做学校的地方是做什么用的?我不能这么无能,要不然勾搭不到人。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老好人好不好,挪亚同学。老子我去上学,区和一群毛头小子做无聊的游戏,顺便学点人界的东西。老子我暂时在人界住下了。我郁闷地想,一切又得重新开始。老子当初在长白山上学习驱妖之术的时候那叫一个——囧!挪亚并不很富裕。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搞到那个和老子同名同姓的ID,总之,老子现在是人界的合法公民了。他在老子的档案中写老子只有16岁。刚刚够法定的成年标准。嗯,怎么说呢?挪亚好像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几乎是在第三天老子就收到了一家中学莫名其妙的录取通知单。天知道老子连他们国家的字都认不了多少。
"挪亚,我听说这家中学学费很高……"老子是担心你把这些开销算在老子的卖身时间里面,我想当不厚道地想。
"你放心,我承担的起。"
嗯,值得庆祝的事,老子今天早上刷盘子只坏了一个。
我把门外的牛奶拿进来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女孩用相当好奇的眼神盯着老子看了老半天。直让老子以为自己什么地方长得和人界的人类不一样,结果那小妞儿很自以为是地对老子说,"你就是挪亚新领养的儿子?"
老子点头。
那小妞儿和老子说,"挪亚是个同性恋,你要小心他。"
老子点头。老子很无耻地点头。然后老子对那小妞儿说,谢谢提醒。挪亚刚好从外面回来,囧,老子觉得自己的脸皮真的是厚到家了。挪亚面无表情地把录取通知单递给我,很拽地走了。非常好,前天晚上老子把挪亚干得差一点就哭着求饶了。让老子小心挪亚……囧……这小妞儿真没眼光。老子就那么像下面的?
老子白眼,同性恋又怎么了?
很丢人吗?
操!真是没见识的小妞儿……
"房子里怎么到处是水?"挪亚声音。
老子很没面子地老实交待道,"我打扫了……"
挪亚的手在沙发上摁了一下,几滴污水从海绵里跑出来……这个……这个纯粹属于意外……老自发誓!老子在打扫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你知道老子脚有点瘸,那个是断腿后遗症。嗯,当时手里端着个盛满污水的盆子。"打扫?!"
挪亚有点发飙的迹象。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确定你会?"
"不确定,但是,我可以学。"
"嗯,这房子暂时不能住人了。我们今天晚上住旅馆,明天我驱你们学校附近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屋出售……"
"其实……我可以用术把房子里的水烘干……"
挪亚应了一声,"你就在客厅里的地板上试一下。"
我施展……老子对术控制得可是相当精确的!挪亚你竟然不相信老子……地毯迅速变干,然后……然后我就看见地毯中心处腾地燃烧起来。挪亚把手中刚倒上的一杯牛奶泼上去熄火。看得出来,挪亚想发火又强忍着不发……"我以前控制得很好……"
"行了,我们搬家。"
好吧,老子劳动完了以后劳动场地就像是一场灾难。老子承认行不行?!
我记得我曾经把两个人丢到人界来。一个是鬼渊,好吧,他不是人;另一个是烟,恩,好吧,这个也不是人。而且……老子确实曾经亲手弄死了他,但那是在妖界。老子后来可是为他重新找了躯体,才把他丢放到人界来了。嗯,老子当时说那是老子欠他的,当然会给他找个舒适的环境享受生活。人界的环境是六界里仅次于神界的,很适合享受。比如说现在,老子坐在教室里向阳的地方打着瞌睡,厚厚的书本刚好用来当枕头。
"子尹,你来说说为什么阳光透过三棱镜会是七色的。"
老子半昏迷状。
囧。课本外面写着《自然科学》。
拜托加拜托,老子学得可是术,和自然科学一点也没有关系……老子怎么会知道阳光穿过三棱镜为什么会是七色的?!老子呆愣。"有色光的折射度不同。"老子旁边那个刚刚和老子一样昏昏欲睡的家伙小声道。什么和什么?什么什么度不同来着?
好吧,老子承认老子的语言水平很差劲,至少在理解上相当有问题。嗯,怎么说老子以前的寄生物是镜子。但是……这个问题老子确实不晓得。
"对不起,我不知道。"
那老师没有为难我,我坐回座位。
"喂,新来的,你怎么连这种常识性的问题都不知道?"
操他娘的,老子怎么知道这种常识!这是人界的常识又不是我们妖界的。"这是常识吗?"我很无耻地反问。
对方楞了下,随即就低下头继续打瞌睡。头发长长的,有些微卷曲,大片阴影覆盖在脸上让人看不真切,不过……呃,露在外面的身体看起来很有味道。我挑眉,据说这个学校的学生都很了不起,看起来就这么勾搭一个也挺不错的。不过,殷岚曾经说过,兔子不吃窝边草……呃……我算是兔子吧,离这么近,还是不要吃了,吃坏肚子可不大妙。学校这种地方挺奇怪的,人很多,但是大家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没有过分亲近,这令我觉得有点像是身处大批傀儡娃娃当中。
"子尹?"
不抬头不抬头,大爷我坚决不抬头。窝边草不吃,咱是兔子。
而且这孩子好象有点太过单纯了,目前大爷我还不是很想吃太嫩的草,怎么说我也过了40,已经不年轻了。
"挪亚是你父亲?"
草……挪亚那小子占老子便宜!"不是。"我斩钉截铁地回答。
"你……"欲言又止。
真像个婆娘。"怎么了?"
"没什么。"下课铃声一响,这小孩就不说了。
"这不是新来的子尹么?听说……"一只看起来相当有力的手伸过来扳起老子的下巴,囧,拜托这是调戏小妞儿才用的劣质手段OK?"你是挪亚新收的人,真是有本事啊,挪亚似乎有两年没碰过别人了吧……"-
-|挪亚那家伙还有这种没处理干净的旧事……见鬼!老子我已经饿得不行了,看看那些将这一桌围起来的人,再看看那些迅速收拾东西走人的学生,老子觉得这个调戏人很没品的家伙可能还是个小蛇头。
"他的事,我怎么知道?"我扫了一眼旁边那个家伙,他似乎根本没有离开的意图,只是很没觉悟地收拾东西。我很不给面子地甩手拨开那没礼貌外加调戏无能的孩子的手。恩,好吧,我承认我再怎么柔弱也比人界的人强悍。但是……老天爷,不要给我来这么一声要命的骨折声好不好,看着周围一圈看我像看变态的眼神,我觉得我稍微体会到了一点殷岚的感觉。呃……在我的字典里,"殷岚"基本上等于"变态",不同的是殷岚比变态更变态,他是一群变态的王,简称变态王。好吧,我在心里颁发给殷岚同学一个狗屎王冠,以做奖励。

※※※※※※※※※※※※※※NO.3※※※※※※※※※※※※※※
我觉得人界是变态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比如现在这个小孩,前一刻还是提点我回答问题的乖乖学生,现在就摇身一变成了这群不良少年的追随对象。"挪亚是我叔叔。家里还留着他的地方,你应该知道,挪亚是有未婚妻的,爷爷希望他回来继承祖业。"
我怎么知道……
"对不起,请让一下。"
片刻僵持后,道路畅通无阻。
我小小地感叹下这群人的识时务,恩,确实,老子绝对能够一只手解决掉这群毛头小子。自从老子到了变态的人界,力气就越来越大,简直已经到了令巨人族都自愧不如的境地……相对的……老子的白术操控能力有那么一点点下降。
回家,路过当地又名的GAY吧。
老子有点想进去,站在门口片刻,老子很没种地走了。
不是不敢。
是有种不大妙的感觉,总觉得进去就出不来了。
回到家,挪亚还没下班。新家在学校附近,不很宽敞,住两个人刚刚好。我对家务基本上已经放弃了,在长白山的时候就是独自生活无能的术士,现在依然是独自生活无能。无所谓,老子不在乎。好无聊啊……都没有人给我调戏的……
百无聊赖地拿起电话拨通,停了好久对面才传来一声问好。
"请问找哪位?"
"烟。"
"烟现在有事。请问你是?"
人生多奇妙。
烟就是刚刚路过那家店的店长。
这小孩比我能混……
"请转告他,子尹今晚去拜访。"
"……好的。"
"谁的电话?"挪亚推门进来,带进来一身水汽。
恩?外面下雨了么?
"小雨。"挪亚脱了微湿的外衣,"学校怎样?"
"看到你侄子了。"
挪亚愣了一下,"哦……"
"挪亚,我们做吧。"
有点烦。
老子已经很久没做到爽了。
在妖界,大家都是欲火旺盛的,根本不像人界这样遮遮掩掩。有时候在殷岚的宫殿里都能看到交欢的小妖精们。人界很闷骚,这是老子的最新发现。
挪亚尽管有些苍老,但是,他的身体还是很迷人的。
肌肉线条很完美,就好像经常捕猎的豹子。
我很不负责地倚仗着自己的力气把挪亚弄进浴室里。很明显挪亚这家伙现在不想做,一直都在很无奈地反抗。好吧,我承认我是性饥渴。而且很不懂得怜香惜玉……放热水,把挪亚扒干净了丢进去。
"住手!不要碰……"
里面有伤口。
我皱眉。
我敢肯定不是我弄的。
挪亚有些狼狈地爬出浴缸,披了浴巾看着我。
很好,老子读不懂他眼睛理的东西。
我把身子埋进热水里。"我晚上要出去。"
挪亚呆愣了一下,然后仿佛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含糊地应了一声。"子尹……"没等我说什么,挪亚就自己接话道"没什么,我请了保姆,可能近期不能回来。"
嗯。
近期一般就是说他不能回来了。
我点头。
自己一个人占这座房子住也不错。
"在学校……不要和森走太近。我是说,那个侄子。"
"挪亚是假名吧。"
一阵沉默。
老子很厚道。
"我有去处,不用担心。"
挪亚是个老好人,我白眼。关心做得和真的似的……很好,老子来的时候,挪亚是个做文职的小职员。老子在他身上却摸到了结实而暴发力十足的肌肉。我还以为人界的人类都这么变态……从挪亚身上能够看到一个捕猎者的影子。捕猎者是妖界和术者相类似的职业,他们驱除不好的妖物,收人钱财。与术者不同的是他们全靠身体的强悍来杀死妖物。捕猎者,无一例外拥有完美的身材,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赘肉。
"你晚上去哪?"挪亚叹口气问。
"思归。"
挪亚皱眉。
GAY吧的名字。
烟起的,看得出这孩子有点不适应人界的环境。总是想着回妖界。真没想到,烟这竟然是恋乡情结这么严重的孩子。抬头……肩颈处一阵麻痹……
是装载着淡紫色液体的透明管……这东西老子认得,人界有名的注射器……
再看看挪亚那边,已经变做一团黑气。醉神木???为什么老子有种想要睡觉的感觉,而且,有人在我背后用术。很熟悉的白术气息,但绝对不属于妖界任何一种白术流派。人界的封印术……老子在心底哀号一声,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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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孩子是天擦黑时被送来的。
神志有点不清楚的孩子,点名要找烟。
有鬼界的气息。
秦思饶有兴致地看着坐在对面的烟一刹那变了脸色,腾地从座椅上站起来就要往外冲。等烟快到外面时挥手结印,生生把烟拉回到座位。"鬼渊在什么地方?"
外面那孩子已经被人锁在架子上。
一条软管已经插进那孩子的后穴,第一次灌洗并没有什么脏东西。灌过的?
秦思挑眉,扫了烟一眼。
后者一反常态,显得焦躁无比。
很好。
逼问一个星期都没有结果的事好像有转机了。
"鬼渊在哪儿?"
烟的心思显然完全没在这里。
外面那孩子腹部已经微凸起来,正不适地扭动着身子。
水灌得太多了……
第二次清洗依然流出的是清水。
"鬼渊在哪儿?"
"不知道!我不知道!让我出去!"
这次是完全北灌得鼓起来的肚子。纤细的少年不停地扭动,动作越来越笨拙。"不要再弄了……"少年的声音很好听,带着哭腔。秦思深吸一口气,看得火气大……"这孩子真不像人能养出來的,简直就是专门勾人的妖孽,怪不得烟完全不把我们秦家当回事,原来是金屋藏娇。"
"我不知道鬼渊在哪儿。"
烟的态度完全软下来。
"不忙。看完这场戏再说也不迟。真不知道思归的客人也会这么性急。"
思归的客人绝大多数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主儿,一般是不会在公众聚会的时候做得太出格。眼前这一幕绝对是思归前所未有的。一群人不顾身份地位起哄,地毯上的少年身体被弯曲成不可思议的形状,身体关键部位北红色丝线一圈圈缠绕起来。
"真是残忍啊,剥夺了这么个妙人儿享受高潮的乐趣。"秦思抿了口茶道。
"鬼渊可能还在秦国。让我出去。"烟的口吻已经从一开始的冷傲变成了恳求。
秦思闭上眼睛。
"我帮你找到鬼渊……"
"秦思,算我求你……"
"他什么都不知道,你不能……"
"……"
"……"
"……"
已经听不到少年的哀求。
秦思有些意外。
自从他和烟有交道以来,烟是什么个性他最清楚。
睁开眼睛,无奈北定身术限制了活动的烟一动不动。
眼白里布满血丝。没有想象中的仇恨,只有无奈。
秦思暗自倒抽一口气。烟此刻脸色如同死灰,整个人竟然散发着濒临死亡的气息。手一松,烟身上的定身术已经解除。外面的动静也结束了,那个冒冒失失闯进来的孩子早已昏迷多时。
烟丝毫不顾忌有普通人在场,风速飞了过去,众人只是看到一团影子,昏迷在地的少年已经不见了。
秦思暗叹一口气。
"你是秦国第一医者!"语气坚决而执拗。
"麻醉药。"
"不可能,脉跳只有鲸息的一半还不到……简直像是……"
"麻醉药剂量很足。他没事。我以秦国医圣之名担保。"
"不可能,麻醉药只是麻醉药,他对麻醉药的抗性大到你想象不出来的地步。"
"麻醉药是浓缩的D-901药剂,有轻微的甘菊气味。"
空气中弥漫着浓冽的混合气味,其中一种令烟觉得很熟悉——九叶草。
秦思放下茶盏,"这种浓度足以醉死十大象。看来下手的人对他的抗药性估计还算正确,稍微有一点点偏差可以忽略不计,应该是之前做过实验了。"
"这些伤……"
刚刚的SM留下的伤痕。
秦思垂下眼睑,让人看不到他的眼神。"皮外伤。这种麻醉药目前没有解药,等他自己醒。"
烟脸色稍微好看了点。"……谢谢。"
"不谢。记得你说的,我要求什么你都照办。"
烟愣了下,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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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没脸见人了。
好吧,被人暗算……再被封印……
这个封印老子好像认识,人界秦国的水之封印术。
挪亚的奶奶是秦国高官的女儿……很好,爷爷有呼吁,秦国的一群术士跑来找老子的麻烦!操,他们怎么不直接找挪亚!很变态的人界。
我试着让自己放松,对付那该死的封印。麻药很厉害,但是起不了多久效用,老子的身体自己就能把它们解决掉。这个水之封印术真是高明,老子的全部鬼力现在都被束缚在胸口完全调动不起来。
半小时后,我放弃自己破解封印。
好,好极了。
秦国有一个天才术师,水之封印高明得老子都看不出来端倪。
烟很小心地为我清理身上的秽物。
这孩子算是一个我所不能理解的人。我不大了解我到底有什么地方值得他无偿地对我这么好。嗯,好吧,老子只是感叹下,想让老子以身相许是没有可能的事。
"烟……做一次百两金,要不要?"
好吧……老子不要脸……出尔反尔,不过这是有偿的好吧,不算以身相许。呕~
烟呆楞在那儿,然后很没正常反应地继续给老子做清洁。
我囧。
我囧。
难道是老子魅力变低了?
烟这傻瓜的反应根本不像是对老子有企图很久的人。
很好,烟对老子有企图很久了,别以为老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这算什么?
一百两金很多吗?
"十两呢?"
烟的手抖了下。
很好,看样子这孩子在人界混得不怎么样。
"一两好了。"
烟哭了。
囧。
我也想哭。
再降价传出去老子就一文不值了!
"就这个价,你要不要?"
"不要……"
X你妈的烟罗!
不要以为老子不在鼎盛状态就欺人太甚!
一两金一晚上都不要!
我怒。
老子真的一夜之间就变得没魅力了?!
"烟!"
"子尹大人……不要这样……"
好吧……
我就地横尸。
不要拉倒,好像老子求着你来似的。
烟跪下,很小心地亲吻床沿,"子尹大人在烟眼里是不可亵渎的存在,不能用肮脏的交易……"
很好……
"免费。"我睁开眼睛看着烟。没钱直说,老子又不是扒地皮的。
烟又哭了。
老子觉得人界真是比妖界还要难以理喻。
没记得这孩子这么爱哭啊……
世界无奇不有,人界让妖爱哭。
我爬起来,"浴室在哪儿?"
烟堵着路。
"让开。"
"腿……怎么了?"
"浴室在哪?"
"我带你去。"
不要把老子看成弱智儿童需要照顾。老子很好。
呃……
不过我现在是有点腿脚发麻……
你带就你带。
好吧,老子也不是非得自己过去洗的,有个免费的小厮也不错。
"子尹大人,您怎么……"
"流觞和殷岚不要我了。我在妖界待不下去,就来了。嗯,我说烟,这个浴盆大概值多少妖界的金子?"
"五百两。怎么突然问这个?"
老子郁闷。
这死很有钱嘛!
"我要改,上一次500两!"
烟脸上露出生不如死的表情。
切~
财迷。
才要你一个浴盆而已!就给老子做出好像死了娘的样子。
"一口价过期作废。"
我很确定。
烟这厮很有钱。

※※※※※※※※※※※※※※NO.4※※※※※※※※※※※※※※
烟在人界混得很好。
我郁闷地吃着烟喂过来的白粥,老子领着工钱,现在的工作是好好养伤……
囧。
我希望烟能把那个在我身上下封印的家伙找出来。
我在烟身边看到了秦国人,而且看起来他在秦国的地位还不低。我想知道那个封印天才是谁。
"烟……秦思是秦国人么?"
烟点头。"医师,很厉害。"
"秦国有一种封印术你知道吗?"
"子尹大人的意思是什么?秦国封印术是用来封印从妖界与鬼界跑到人界来的异族法力的最强阵法术……您被……"
"封印了。"
囧。
老子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烟皱眉。
老子只知道是挪亚在秦国的表亲做的,烟绝对能查到那个人是谁。干他娘的,暗算老子,下麻药再做手脚!等老子解了封印这笔帐要算回来。
"他好像是叫秦希。我不大清楚,挪亚这么叫他。"老子当时被麻醉得一塌糊涂,哪能听那么真切。真窝火!
"秦希?!"
很好……烟似乎知道这个人。
"你知道他?"
"不不不,子尹大人,秦希是秦国有名的封印师,也是秦国术士里出了名怪癖之人,没有人见过他的模样……"
囧。
好极了。
老子又要过柔弱的人类生活了。
我含了口粥,送到烟嘴边。
"养我。"
烟点头,脸红得要命。
这死孩子,张个嘴能死人吗?!
我直接怀疑老子魅力下降了。
一只手捏着我的下巴把老子的头掰向旁边,很好,老子嘴里含着的一口白粥被别人吞了。秦思一脸回味的神色,"烟罗是我的人,他没钱养你。"
我笑。
"你要什么?"
"你给什么?"
"上床1万金,过夜翻倍。"
秦思恍神。
这厮不会是穷主子吧……
要不就是抠门的?
"我听说你是妖界来的。"
我点头,老子是妖界第一祸害,六界皆知。
"嗯。"
"你要那么多人界金钱有用吗?"
"有用。"不要当老子傻瓜好不?人界的钱比妖界的钱有用得多。老子当然知道敛财。
烟握着老子的手突然使力。
秦思笑道,"好。"
烟很了解秦思。
他在秦思说出决定前就开始紧张。
我觉得我有必要远离烟。
不是我不喜欢他。烟这里确实是目前我能想到的最好的避风港,不过依我看秦思对烟的感情已经很深了,他又是这里目前的最强者……权衡下利弊,嗯,老子不能吃暗亏。何况烟是个好孩子,老子年纪一大把,不能就这么耽误他。
反正那之后老子就没怎么见烟,秦思是个很危险的人,老子不想就这么交代在没有意义的因果里。
人界的生活真是很另类。
老子在妖界做的是取悦人的活儿,给妖界最有钱的殷岚干活。好吧,老子承认老子是黑工,没有劳动合同。不过在人界老子依旧是没有签劳动合同的黑工,却能在老板那里领到钱。这是人界比妖界先进点的地方,嫖客绝对不赖账。很好,老子喜欢。
思归里有很多和老子一样的人。
和妖界不同的是这里没有杂七杂八的东西,做和不做只是交易而已,嫖客付钱,做完了就走,没有那么一大堆需要烦恼的东西。好吧我承认我是色过头了不知"廉耻",不过……这个在妖界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人界……真变态。
我比较欢喜的是老子的魅力没有变低,短短几个月时间老子就成了思归第一人。而且思归因为老子的关系从一个小吧变成了人界闻名的销金窟。当然,老子现在很有钱。妖界子尹,在人界也有这么多人知道。一开始我以为人界不会有多少人知道老子来自妖界,不过根据老子这几个月的观察——人界上到术法师下到普通民众都多少听说过妖界的子尹。而人界传说中的子尹是以美貌和心狠手辣著称的……
人界传说。
囧。
老子有那么老了么?
一个个都要来看传说中的"子尹"。
秦思递过来一张名片,下面压着一张支票。
老子现在在床上不动都可以流水样收名片和支票。人界的有钱人真多,老子趴在床上。
名片直接扔垃圾口传送出去处理掉。
每天递名片的那么多,谁记得住他们谁是谁?何况记名字本来是很费神的事。
支票上一串数字倒让老子有点吃惊。
"名片!刚才那张名片呢?"
"怎么了?你不是从来不看名片的吗?"秦思道。
"你没看?"
"你的身价完全超出我的预料,我养不起你,所以……没有动你的东西。这些本来应该是由下面送上来的,这份是特殊渠道送的,我才会亲自来递这种东西……怎么?"
说实话,老子有点激动。直觉告诉我,我的人界旅行快要结束了。我得回妖界去面对某些东西。
秦思出去以后不到半个钟头就有人进来。
两个……
其中一位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利剑出鞘的杀气,攻击性十足。血红的发色,很熟悉。我觉得这位老兄和鬼界的那个嗜杀狂鬼渊很像。不,这他妈的根本就是鬼渊!因为我清清楚楚地听到他说,"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刹鬼特有的鬼气,压缩到极点的纯净咒力在他红色的长发表面形成一层若有若无的蓝色幽光。
我忍住逃跑的念头艰难地说了声,"别来无恙。"
另外一个我认识。
苍龙。
当初在殷岚的寝宫我还称赞他有后院气质……结果被此人干个半死……不记得我就不叫子尹……
囧。
"子尹大人不用奇怪。王的军队已经攻下神界,我是来接您回去的。"苍龙面不改色地说,"水龙封印给您造成的困扰……我愿承担罪责。"
晴天霹雳!
晴天霹雳!!
苍龙口中的王除了殷岚别无分号!
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当今六界除了殷岚没人能变态到把神界攻下来,不过,殷岚竟然能够把军队空运到神界!
我顿时有种无力感。
殷岚啊殷岚,你到底瞒着我多少东西。
能上神界,就说明殷岚有可能同样可以下鬼界。
那么当初我在鬼界"逃难"的那段时间有可能完全被殷岚掌握在手里根本没有逃出他的视线。
他娘的,殷岚到底是不是人!
"鬼渊来这里做什么?"
难道这厮也被殷岚收服了?!
鬼渊扯开嘴角笑笑。
"我是付了钱的。"眼睛瞟向我手中的支票。
我汗。
囧。
鬼渊啊鬼渊……
我瞥了眼苍龙。
这厮望天。
我再看看支票上让人头晕目眩的一长排数字,呃……既然某只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我干咳一声。"苍龙,你是不是还没吃饭?"
我觉得我看到苍龙额角的青筋冒出来一根。
好吧,老子不要脸的程度估计让这厮觉得气愤。我把支票塞到枕头下面,摆了个据说很专业的姿势。等了好半天没见动静。我转身,鬼渊正无奈地摊着手,老子突然发现鬼渊后面貌似还有个人……灯闪了一下,瞬间熄灭。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仿佛回到了那个黑暗的地窖。
周围很静,没有一丝声音。
而后是鬼渊的闷哼……
一双有力的手很没礼貌地像掂小鸡一样抓起老子摁在床上。腿被分开,衣服完全被撕碎。
沉重的呼吸。
背后的人很激动。
"你只是喜欢被人上?"
殷岚的声音与他沉重的呼吸完全不搭调地冷。
我挣扎了一下。
"你放开。"
我发誓,老子只是被摁得有点不舒服。绝对没有反抗的意思。
殷岚好像真的怒了。
没有半点预兆地进入。
好吧,老子又不是处,你强吧,老子不在乎。
殷岚的动作停下。
我松了口气,原来这厮还知道考虑下我的感觉。下一刻我就发现老子错了。殷岚把老子的腿分得更开,找了个他自己舒服的角度重新进入,然后就是……老子咬着床单晃悠来晃悠去地感叹殷岚这厮力气越来越大,怪力的变态!还有……他妈的很疼……不知道哪里疼……
"殷岚!你给老子滚!"
我从牙缝里挤出来几个字,已经满头是汗几乎虚脱。殷岚这厮用这种力气操……他妈的这根本就是拆人!!!
"闭嘴!"殷岚吼。
好吧……
爷闭嘴。
不过闭嘴之前我记得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没说,"嫖客是要付钱的……"
殷岚怒。
捏着我腰的手加力。
老子闷哼一声,再也不敢提嫖资的事,殷岚的力气,真是不拿来吃霸王餐都亏本……这年头,出来混的,谁能不被咬一两次?老子认了……强势的是大爷……
老子忍。
我换了个角度,直接把意识浮于半空中。
殷岚干得很爽。
老子两腿间已经出现了蓝色的鬼精。
我叹口气。
老子现在可是形象全无。
囧。
老子现在这样子根本就是一条没骨头的毛皮,殷岚再揉就能把老子全身拧成麻花了。
我闭上眼,感叹这新身体寿命真是短。
老子记得在妖界还有老子一具现成的活尸,不晓得殷岚的术师们施展完还魂术把老子的那具旧身体扔什么地方去了。
我瞥了眼床上狼狈无比的子尹。
TMD……
真丑……
老子不想看!
不晓得,原来的身体回不回得去。
现在……有点想流殇。不知道那孩子在干嘛。我觉得我该向他问清楚再离开妖界……至少回去找他也有理由……
看看~
子尹同学,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是多么的难堪。
老子郁闷兮兮地跑回妖界,觉得自己真是很贱,早知道得回来,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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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殇在配药。
我在外面站着。
想了老半天,老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打扮。原来的身体是找回来了,不过殷岚很绝。那种悬奥的水之封印在身体里,力量发挥不出来。估计实力只剩下老子全盛时期一成不到。我摸着门上的浮雕,从来没发现长白山的建筑是这么有特色,连一片门板上都细致地刻了美丽的妖精。流殇竟然在长白山里住了下来!我低头,再低头,脚下的土地即熟悉又陌生。我子尹也算活了50年……如果不算被封在镜子里的年头……是50多年没错……长白山一直都这么安静,安静得让人烦躁。我甩手,顺着来时的路飞奔回去。
不想见人。
老子不想见人。
不,老子不想见妖。
长白山圣山顶,依旧是安静的,不过这里有风声,能看到下面的东西。我坐下来,搂着刚刚上山时从山下殷岚的军队驻扎地顺手牵羊拿来的干粮有一口没一口地咬。爷不爽。极度不爽。
长白山啊长白山,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把老子的笑话看个透。
好吧,老子是很不要脸,但是老子没有错。为什么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会找上我,我只想舒服点过日子而已。再说殷岚,后院里有多少人不要,老子操起来比其他人舒服是不是。想起刚刚老子看到殷岚往死里整老子的模样,我就觉得背上起毛。殷岚,你精力旺盛大可以养很多条狗来用,爷也是有原则的!!!好吧,爷先不想嫖资的事。这种事真是越想越恼……
蒙起脸,我决定睡一觉。
长白山圣山顶上的阳光总是这么充足,让人心情不由得很飞扬。我哼起小调。
"看样子,你心情不错。"没有起伏的语调,只有那个死人脸虔罗才会用。
我心里一紧,老子对这厮总是有点害怕……
握拳,"是啊,心情很好。"我故作镇定。
虔罗在我旁边坐下。
"子尹,我们在长白山深处挖出一个古墓。"
这么缺德?
死人的东西也捞?
殷岚干的吧!
老子就说殷岚的国家上到君主下到小兵都是强盗来着。"那又怎样?死人的东西卖了钱你们又不分我。"
虔罗沉默。"子尹。你真的没有……算了……"
我睁眼,"TNND,讲话一次性说完好不好?老子……"
此虔罗非彼虔罗。
那一刹那,老子觉得天崩地裂了。
"流……流殇?!!!!"他娘的流殇个死小孩讲话怎么变得和虔罗那个死人脸一个调调了……莫非……莫非是他和死人脸的虔罗搞上了?老子哼了一声,倒头假装继续睡。这个世界真神气,流殇和虔罗搞到一块儿了。很久以前老子还觉得他们是不可能的,看起来老子真是没眼光。
"我放出了妖鹫,信,应该已经传到殷岚的受里了。你回去的好,这里不适合你。"流殇道。
我猛地抬眼,只看到流殇的离开的背影。
操。
这死小孩什么时候变这么酷了……
差点以为他是虔罗。
妖鹫,据说是妖界飞得最快的传讯鸟,本身实力就很强悍,用得起的都是些变态。
我再次感慨~
流殇这唯一很正常的小孩也变成这样了,老子不活了。
我闭眼,完全不想动。殷岚的兵大概会把老子拖到殷岚那里去,老子就不费神走这么远的路自投罗网去了。长白山山顶的阳光很好,老子想多呆会儿。
流殇走了,流殇走了,流殇不回来了,流殇变成无趣的死人脸了。
老子好奇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更好奇的是他们挖别人坟墓的时候挖到了什么,不会是遇到什么强力诅咒了吧……
我跳将起来,不好……我记得……老子的财宝还埋在长白山某个坟墓里,他妈的,他们不会是挖了老子的古坟吧!
等等……
我绞尽脑汁想老子埋财宝的地方。
没办法,年代太久远了,老子基本上记不起来了。
不能便宜了殷岚。就算想不起来也要去找找看。
我冲下山顶。
我记得,老子好像在长白山深处埋了很值钱的东西!
不会是被刨了吧……
老子最近很缺钱啊!
最好还在……

※※※※※※※※※※※※※※NO.5※※※※※※※※※※※※※※
好吧我承认我是有点没脑子,长白山老子呆了不知多少年,这里的一草一木在老子眼里和手掌上的纹路一样烂熟于心。呃,虽然我对手掌上的纹也不是很熟……但是,但是!!!老子竟然在长白山里迷路了,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我是说放在以前这事绝对不可能的事,而现在,我确定,老子迷路了。
长白山的美景老子完全没有心情欣赏。
我只是依稀记得老子在这附近埋藏过很值钱的东西,但是那东西在哪儿老子完全记不清楚了。记号老子当初似乎没有做。
找不到。
找不到。
什么都找不到。
我郁闷地回到人界。
殷岚还在。
我神不知鬼不觉地与老子那具新身体合体。
被随意丢弃在地上失去知觉的人儿动了一下。
殷岚抬头。
我正在适应合体时带来的奇妙感觉。
水之封印一点点瓦解,果然还是老子的完全态实力高强,这封印根本控制不了老子强大的鬼力。
老子此刻看起来状态真不是很好。另外可以肯定的一点是……殷岚这厮绝对是折腾了老子好些时间。
身上的伤口正以奇迹般的速度愈合。
我翻身坐起来和殷岚对视。殷岚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看起来有几分狰狞。我赤裸着身子,身上的伤痕还没褪净。两个人同样的狼狈,没什么好看的。我别开脸。
殷岚走过来,把我从地上抱起。
还没操够?!
老子又不是贱狗只会趴在你脚边摇尾乞怜!老子也是会怒的!
我在手心蓄足了咒力,拍向殷岚心口。
"对不起……子尹……对不起……我恨……"
我收手。
咒力倒回到身体深处,手掌轻轻地落在殷岚胸膛。
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殷岚这厮说……对不起?!
人界略显拥挤的浴室。
说实话老子有点飘飘然,殷岚这厮在很小心很仔细地给老子洗澡,这让我有点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殷岚一向是典型的做了就跑,除了和老子一起洗,几乎没有关心过他做完之后老子的情况。他这次的行动让老子大脑有点当机。
待我从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殷岚已经用浴巾把老子包了个严实抱出去了。
然后是摊在床上。
殷岚退后几步,用他那双红得有些吓人的眼睛盯着我。
心里有点发寒。
囧。
老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
我壮着胆子开口道,"殷岚,你看到了什么,我想肯定有误会。"殷岚突然这么反常绝对是有原因的,尽管我一直觉得殷岚的内心根本就是个疯子,但是他的忍耐力更疯狂。他这么失态,肯定是被什么刺激到了。
"不是误会,你不记得了。那样最好。流殇还活着。子尹,你不能去他那儿。我不允许。"殷岚半跪在我旁边,整个身子把光线遮挡住,气势吓人得很,"不管之前有什么我都不追究,从现在开始,不准见流殇。否则我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子尹,你是个魔鬼。真正的魔鬼。"
"我不明白。"什么叫流殇还活着?
难道说流殇那小孩死过?
"不见流殇,这个明白吗?"殷岚逼近。
我咽了口唾沫,"呃……这个明白……"流殇得罪殷岚了?什么地方?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流殇那小孩挺温顺的啊,他怎么会开罪殷岚?
"那就好,那就好。都不能见。"
都不能见?
很奇怪的话。
这么说老子谁都不能见?
还是说……
有两个流殇?
想到这里,我心里猛地揪了一下。
我抓住殷岚的胳膊,"好,好。不过你弄得我很疼,你想拿什么补偿?"
殷岚垂下头,在我脸颊上吻了下,很轻,轻得简直不像是殷岚的作风,"你想要什么?"居然……问我想要什么……难道这厮转性做老好人了?
我想了片刻,"我听说你挖了属于我的古坟墓。"
殷岚身体僵了一下。
"呃……没必要这么紧张吧!我只是记得我埋了很值钱的财宝在那里。想问你要而已!"
我能感觉到殷岚明显松了口气。
然后就是一顶散发着幽蓝色光芒的王冠出现在我面前。
很美妙。
传说中鬼界至尊王冠。
我知道这东西。
殷岚把那顶王冠戴在我头上,王冠变做幽蓝色流光自动融入我的长发里。好充沛好纯净的鬼力!
老子顿时心花怒放,双手盘上殷岚的颈子。这顶王冠绝对是无价之宝!老子开心得快要爆了。我附在殷岚耳根子上吹气,"殷岚,我们做。"
"你不休息?"
"不不不,让休息见鬼去吧,老子现在充满精力。"
殷岚瞥了我一眼。
我怎么觉得他那一眼还包含着一种叫做鄙视的东西。
老子正欲开口询问,这厮就无良到极点地说,"可是我累了,不想做。"
不要脸!
真不要脸!
老子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殷岚啊殷岚……
殷岚装睡去了。
好吧,老子没脾气。
我爬过去,蹭蹭殷岚。
"我可是思归的头牌,免费给你操啊……不要这么无情……"
殷岚装睡到底。
囧。
我试探性地扯下殷岚的衣物。
殷岚没动静。
不会吧,这厮真的是要老子做他?
那样不好吧……
呃……
既然这样……
老子就……
不客气了!
我分开殷岚的双腿,还没来得及欣赏就被突然诈尸的某妖抓住摁结实。
"好你个子尹,胆子越来越大了哈!"
切~我还以为真能上殷岚。果然世界上就没这么便宜的事。殷岚是谁?六界里老子见过最他妈的变态的人,简直无敌。他会乖乖给老子上老子才会更加不安,何况也没打算这么快就干上殷岚这变态头子。
我白眼。
殷岚开始挑逗老子的神经。
我笑~
很……舒服……
"嗯~殷岚,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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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归里出现了生面孔。
一个红发红瞳,一个水色发水色眸子,另外一个是一个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气息的家伙,值得一提的是,三个都是美人。客人们一开始以为他们都是新来的MB,但是在搭讪碰壁甚至被弄残几个大胆的以后就没人再敢去和他们讲话。
而且,那个很难接近的叫做殷岚的家伙是子尹的新主子。
据说思归子尹处的过夜权完全被此人买断。
我看着苍龙的背影,再次对此人的极品后院气质感慨万分。脸前出现一只很色情的手,修长白嫩,让人很想顺着这只手一直看到最诱人的地方。"子尹,好歹我付了你那么多钱,这个破烂封印帮我解开吧~"鬼渊道。
我笑笑~"不行。"不晓得为什么,看着鬼渊难受我就很开心。
"好歹看在我们是同类的份上……"
"我是人类,你是刹鬼!再说一次。下次再叫错老子就不客气了。"
鬼渊扬眉。
不屑地哼了一声。
"你果然不记得有我这号人了。"
"记得。怎么不记得,你是鬼渊嘛,鬼界最强大的刹鬼之一。"我白眼,这厮简直是小瞧老子的记性。
"子尹。我查过了,我可是你儿子。"
我跳起来。
扫苍蝇一样把鬼渊拨拉到旁边,"滚!"
"本来我还不确定,不过既然你能戴上至尊之冠,就是你了。"鬼渊撇嘴,"不要当我愿意,这么弱智的父亲,我还嫌丢脸。"
"滚!"
囧。
这个世界疯了。
殷岚变温柔,鬼渊变儿子。
"你否认也没用。我身上带着至尊之冠的灼烧痕迹,父亲的人选,除了你没第二个。"鬼渊指指他额头上一团火焰状的东西道。
"好吧,你总得告诉老子,你是怎么出来的?老子一无生育能力,二不近女色……"
"不知道?我可是你和一个人类生的。鬼渊是前任鬼界王与一个人类的杂种,这件事在鬼界没有鬼不知道的。"鬼渊平静地说。
老子白眼,那关老子什么事?
"滚!"
"真是无情,完全没有另外一个父亲有人情味。"
鬼渊抱怨一声端着酒杯到别处去了。
我愣住。
好吧,老子确实很贱。
我贱兮兮地跑去鬼渊那里。"鬼渊,你说另一个父亲是什么意思?"
鬼渊瞥了我一眼,保持沉默。
我怒。这厮真会装,明明想告诉我,现在又不说!
"流殇。我见过他了,而且他比你老实多了,承认得很爽利。"鬼渊缓缓道,"不像你这样死活不承认的。不会是儿子太多想不起来我这个在鬼界的了吧,还是自己有几个儿子都记不清楚了?"
囧。
鬼渊这孩子疯了。
我白眼,老子和流殇有孩子老子会不知道?而且,流殇是不能生孩子的妖族!这点老子看得很清楚。鬼渊和殷岚,他们都疯了。
"在说什么?"殷岚插在我和鬼渊中间。
"没什么,他说他是我儿子。殷岚,你能生?"
殷岚脸上浮起两团可疑的红色,"半鬼族都可以。鬼族更是可以。"说完还对老子的腹部看了几眼,"你不会是……"
"老子是人类!"我叫嚣。老子是人类,老子不能生育。根据鬼渊的说法,老子和另一个人类生了他,很明显,这厮在胡扯。不过话说回来,怪不得殷岚这厮不许别人上他,原来是怕怀孕生孩子。我看向殷岚的眼神立马多了几分同情。生孩子这种女人活儿殷岚都能干,不愧是殷岚……就是这活儿脏了点累了点……真是贤惠啊……我想道。
殷岚黑着一张脸,"子尹你跟我来。"
= =+
呃,殷岚这厮想干什么?不会想和老子生孩子吧。
我磨蹭着走过去,突然想起问殷岚现在有多少个子嗣。
"殷岚,你有几个儿女了?"
"记不清了。"
囧。
看看,这才是风流的境界啊!
老子无语。
我依稀记得殷岚有个讲话很不讨人喜欢的儿子貌似叫殷念的。
"殷岚,殷念是长子吧?"
殷岚脸上没半点表情地嗯了一声。"是大儿子。"
"那孩子可比鬼渊好看多了。"我很无耻地说道。
鬼渊炸毛。"死老头儿你说什么?!我鬼渊在鬼界可是数一数二的高手!我们比试!!"
呃……我忘记了鬼界人长相与实力成正比的,歧视一个人的长相基本相当于对他的实力产生质疑,鬼渊炸毛情有可原。不过!我是"死老头儿"吗?!
老子白眼。
殷岚低头,淡淡地应了声,"是么?"
真是耍大牌。
无耻的人,老子有一万个理由鄙视你。
殷岚换了个姿势坐,眼光不晓得瞟到哪里去了。我在他大腿内侧捏了一下,当然动作很小,几乎没人看到,除了那个死盯着老子的鬼渊。老子白眼,此人真实厚脸皮。还不走。我咳嗽一声,"嗳,我们要做正事了,你~先出去。"
话音未落,殷岚就拉了我一把。
呃……有人看着更有意思……这个倒是真的。
我将一部分意识抽离到空中便于观察鬼渊的神态,现在老子弄清楚了,老子之所以能够看到自己和别人做爱的全场景是因为我已经进化了。虽然进化这词一般只适用于鬼族和妖族,但是老子作为人族中的精英,达到进化水准而进化的……也不是没有可能,比如现在,老子就在进化过程中,来回于六界几乎完全不用费神费力。
鬼渊冷哼一声飞身出门,完全没有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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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界这么久我几乎没在人界街上走过多少次。秦国,据说是人界唯一一个古色古香的国家。确实古色古香,石板路,木制房屋,简直比妖界还要古朴。路上的秦国人都用好奇与惊艳的目光看着我们一行人。
是我们一行人。
殷岚代表妖界访问秦国。
我向后看了一眼,百多妖的仪仗队伍,殷国皇子的出访规格。殷岚对秦国的君主说他是殷国四皇子殷昔。老子白眼,此人真是无脸。
"子尹,变小些。"殷岚。
我白眼,没好气地抓住殷岚的袖子。老子进化的结果,就是能够自由操纵身体变大变小,不是之前那种变成小孩的形式,而是身体成比例缩小。我索性缩小到殷岚手指长短,挂在他袖子上来回晃荡。殷岚嗤笑,把我放在他肩膀上。
没过多久我就飞了起来。用悬空术跟着殷岚。
"怎么下来了?"
"你走路不稳,震得老子屁股疼。"
殷岚无语,良久才冒出来一句,"子尹,有没有人说过……"殷岚停顿了一下,吊足老子胃口,"你很能破坏气氛?"
我翻了个白眼。"有,怎么没有,殷岚说过。"事实上我是想问气氛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呃……殷岚,我问个事儿。"
"知无不言。"
"那我问两个。"我马上改口。
殷岚犹豫片刻,点头。
"苍龙什么时候变成挪亚表亲了?"我奇道。
"妖界离国与秦国本来就是一脉相承,有亲戚关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第二个问题。
我憋了一口气,张嘴,又反悔。看看殷岚,决定还是不问了。"我不问了。"
殷岚面无表情。
我咬牙。
"我问你!会不会有一天,你不再喜欢我,像对陌生人那样对我?"像流殇那样……
殷岚愣了相当长时间,然后说,"子尹,你脸红了。"
我怒。
"少废话。"
"不会,绝对不会。"殷岚正色道。
有点窃喜。
"因为我一开始就没喜欢你。"殷岚的眼睛瞟向别处。
果然……"只是喜欢这副外表?"
殷岚想了想,点头,"很美好的第一眼。全盛时期的子尹,那种风情没有一种生物能够抵挡得了诱惑。从外表到灵魂,都令人倾心。"
"那现在呢?因为我操起来很爽么?"
"五个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三个。"
"你真是不诚实。"
殷岚眯起眼睛,"彼此。"
我扬眉,"你完全收服了流殇,很高兴是吧?他向你汇报我的行踪,没半点隐藏……"想起那只妖鹫老子就一万个不爽。
"你只是怜惜他,没有给过他真爱,他不过是选择了对你们来说都轻松点的路,与我何干?"殷岚道。
切~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妖。
"殷岚,你的嫖资还没付清呢。"
"什么时候的?!"
"差点要了老子命的那次。像拆人的那次。那个算是SM吧。我可是明码标价的,SM可以,一次5000万妖界的乌金。怎么样?"
殷岚干咳一声,摊开双手,"刚攻下神界,殷国没钱。"
"那可不行。老子被你干的很惨,完全没尊严,简直像条狗,死活不论地……"
殷岚把我从半空中拍下来再伸手接住。
我眼前顿时晃满星星。
殷岚黑着脸,"我是殷岚,你是子尹,谁都不是狗。"
我笑。
殷岚想吃白食儿,我看明白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些无依无靠的MB,至少他们的恩客还给点嫖资。对,殷岚是殷岚,所以我子尹就该什么都别要。切~白食儿就白食儿,谁怕谁?
老子一定要榨干殷岚这个想吃白食儿的厮。
我眼睛瞄着殷岚脐下那几寸地儿,狂笑出声。

※※※※※※※※※※※※※※NO.6※※※※※※※※※※※※※※
很多时候是不能狂笑的,尤其是在殷岚面前。老子的狂笑惹来两道异常鄙视的目光,而后就是殷岚用十分确定的口气对他的随行医师说,"子尹在人界受了刺激,开几味镇定安神的药材给他。这两天得去拜访秦国人,不能照顾他,"殷岚转向苍龙,"照看好他。"
囧。
你哪只眼睛看见老子不正常了!
我咬牙切齿。
随着苍龙一声"诺",和鬼渊探究的目光,我彻底没了脾气。敢情你们都认为老子疯了……好吧,虽然殷岚对我做了很无耻的事,流殇那小孩突然变得陌生,我也很难过,但是老子也不是你们想象得那般禁不起挫折好吧……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好像我会如何如何一样。
我白眼。
我依稀记得我的意识被封在镜子里之前欠过别人什么债务。说我一点也不在意鬼渊的话是不可能的,我再怎么傻也不至于糊涂。难道我真为什么人生过小孩?我打量着鬼渊。确实和我有那么几分像。不会吧……
我凑上去,"鬼渊,你刚刚说你父亲叫什么来着?"
"流殇。"鬼渊很拽地说道。
日……老子决定完全推掉这码事。坚决不承认!
我望了眼殷岚的背影,估量了下现在逃走生还的可能性。"苍龙,殷岚下一步要攻打人界吗?"
"他要死灵界。人界灵气太少,鬼界狱火多,环境过于恶劣。"鬼渊道。
我突然想到殷岚他只是半鬼妖族,根本不可能完全突破鬼界的通道口,所以鬼界基本上是殷岚的势力最薄弱的地方。我仔细感知鬼渊身上的封印。水之封印,与老子先前所受的如出一辙。以后老子得多研究下封印,看起来只会攻不会守也是会受制于人的。
我算算我目前的实力能不能逃跑到鬼界顺便把鬼渊也救走……半晌,我得出结论——绰绰有余。我考虑再考虑,最后还是自己跑路了。鬼渊这家伙根本就像枚定时炸弹,放身边太危险了。这个小孩是我见过除了殷岚外心机最深的,从外表上看根本救不晓得他究竟在想什么。至少对于殷岚,我还了解点,这个鬼渊……我看还是算了吧,就算是落在变态头子殷岚手里他也不见得有多难过。
不知道为什么,鬼界的环境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尤其是这次回来,那个变化成流光隐在头发里的王冠与鬼界的狱火产生了及其剧烈的反应。老子的头发都被带动得猎猎作响,我十分怀疑这样下去我这一头被殷岚养出来的头发会不会变成爆炸型放射状……
鬼界的环境万年如一日,没有丝毫变化。
依旧处于无组织状态。
鬼界永远只信奉最强者,他们的第一强者的一句话可以令这些单纯的鬼界人为那个人拼尽全力。
这样多好。
我感慨着。
据说鬼界目前的最强者是在一个住在"鬼眼"的家伙。
鬼眼是一座城堡,也是鬼界人的精神寄托。
鬼界的最强者几乎是每千年一次变更,鬼界人一般都很长寿,上一届鬼王就是个活了三十万年的老刹鬼。五十年前的王者争夺中被新生代刹鬼打下了宝座,据说那个叫鬼渊的家伙本来很有希望成为本届鬼王,只不过他压根没有参加本届鬼王角逐。
我再次为鬼渊的奇怪个性咂舌。
这个家伙心机深得根本不像是在鬼界长大的刹鬼。
鬼界真单纯。
我在粘稠的狱火中高空飞行。希望找到几个能够顺利沟通的刹鬼问问路。鬼界的平民们所讲的语言是老子所不能理解的"鬼叫"……
囧。
真是奇怪这里为什么只有有身份的鬼族才会说上古语。
难道刹鬼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进化已经不是从低等鬼族中进化出来的了?难道说他们变成了独立的一支种族?
狱火越来越粘稠。
我总觉得我好像呆在鬼界正中央。
能见度很低。
蓝色的狱火在这里已经变成了不正常的深蓝色。
我极目俯视,下面的东西只有个模糊的影子。我压低了飞行高度,等我看清楚下面的奇怪建筑的时候,刚好和一双黑不见底的眸子对上。
奇怪了……我记得……鬼界是不可能有黑眼眸的人产生的……鬼族瞳仁的颜色基本上只有蓝色和红色两种,其他的都是以这两种颜色为基础的变异。纯黑色?难道是瞳仁颜色太深了?
下面的人将右手举至眉心。
我认得这个动作,貌似是鬼界很久以前的邀请动作。
我回礼,降落在他面前。
高级鬼族。
只不过此人戴着十分诡异的面具,令人完全看不到他的面孔。
我试探着用古语问,"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奇怪的颤抖。
我注意到,那个面具人的双手在小幅度颤抖。
帕金森氏症?
那不是只有人类才患的症状么?
而且……鬼界貌似没有这么奇怪的病症吧……这位面具老兄是怎么了?难道是认出老子戴的是他们鬼界的古老王冠了?不会吧,这东西很值钱,他不会是想杀人越货吧……
我干咳一声,"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面具人将手缩回宽大的衣袖中,一挥手,空中蓝色的狱火迅速凝聚成几个古体大字——尹君平原。
尹君平原?
为什么我想起了长白山传说中的山神"尹"?
尹君平原……我心里有点不大舒服,老子名字里也带尹字……有种撞车的感觉……莫名的尴尬。
面具人——呃,是面具鬼为什么不说话?难道老子跑了这么远的路看到的唯一一个高等鬼族还是个哑巴?不要吧……
"您好,我是新生的刹鬼,我的名字叫做'白',不晓得我有没有侵犯到你的领地权。"为了融入鬼界,隐藏老子的身份,我决定不用真名。其实完全是下意识的行动,老子总觉得这个面具人对我也不是很坦诚。
面具人的颤抖终于停止了。
"实在抱歉,方才是旧疾复发,怠慢了贵客。尹君平原因为地处偏僻,已经很久没有客人来了,这里没有什么领地保护措施——嗯,来者是客……"
说完这些面具人就要走。
老子可不干了,好容易抓到个人,还是个有病的,好容易能说话了,我得问问清楚鬼界目前的情况,免得这个家伙什么时候又旧疾复发变成哑巴。那样老子就只能问空气了——呃,如果鬼界有所谓的空气……
"等等,我还不晓得主人的名字……还有,你的意思是我可以在这里暂住吗?"我追问。
"请自便。"
日!没名字的家伙!既然你不想说老子就不问!"谢谢,不知主人能不能告诉我——鬼界的基本规矩呢?我刚进化,还不晓得这个阶位的基本情况……我是说……我是从低等鬼族进化到这个地步的。"
"只要你身上还带着进化之光,就是安全的,"面具人惜字如金。"在尹君平原也是安全的……"
有这条规矩?
我扬眉。
好吧我承认,老子对面具男产生了很大兴趣。
他转身走,我跟着。
一般人被人跟都会有反应,不过此人若无其事地练习咒术,新咒术,老子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咒术一般完全是伤人的东西,但是这个面具男使用纯净的咒力竟然能够将死去的鬼界植物复活……完全颠覆了我对咒术的理解。
我好奇地跟着面具男跑了大半个城池,他掳起袖子,在一池幽兰色呈液体状的狱火前站定。我以为他要施展什么厉害的咒术,结果此人站着好长时间不动,等得老子耐心都快用完了。
"白,你一定要看我洗澡?"
囧。
我无比尴尬无比狼狈地跑了。
经过这件事,我基本上确定了此人的变态程度——比起殷岚只高不低。
什么人能忍受别人尾巴一样跟着跑了大半天而一声不吭。在老子以为他压根当老子不存在的时候突然暴出来这样一句话……
我觉得……即便是殷岚,也不一定有这么好的"涵养"。
这座城的规模简直可以媲美庞大的殷都,不过与殷都不同的是这里像是一座空城。老子穿越了大半个城池连一个人影都没看到,我开始怀疑这里是不是放逐犯人用的地方。
说实话,鬼族中的高等人都很美貌。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功力越高,鬼族人就会进化得越美。我对面具男的脸很好奇……
没过多久,就在老子打算返回偷窥面具男洗澡的时候,空城突然热闹起来。不少高等鬼族仿佛是从地缝里冒出来一般,迅速填满了整座城市。真……科幻……我是脆弱的人类,禁不起这样的刺激……
我突然觉得那个面具男很有可能是此地的第一领主,权限很大,能够号令这里的鬼族。不过这里鬼族的质量真高,好多——高等鬼族啊。
这座城池上空笼罩的狱火纯度相当高,估计是这个原因促使了当地鬼族的快速进化。我快速地吸收着周围的高纯度狱火,在我周围的狱火渐渐变得有些稀薄,与那些深蓝色的粘稠狱火比起来透明了很多。
很快,我就被人盯上了。
不过几乎没人敢上前搭讪。
鬼界越美貌的人就越残忍越难以接近,我已经长成这样了,再掩饰几乎没有任何作用。老子很想仰天狂笑,这种被人敬畏的感觉说实话——很舒服。我发动了鬼冠的力量大量而迅速地吸收着周围的狱火,没过多久那些人看我的眼神就由敬畏变成了我背地里看殷岚时的眼神……
呃,我刚想起来,尽管高浓度的狱火可以促进鬼族进化,但是绝大多数鬼族时不能够直接吸收高纯度狱火的。因为这种东西时咒力的实体化,咒力对人的反噬时相当可怕的,所以在鬼界根本没有人靠直接吸收狱火进化。他们只是靠着长时间接触狱火缓慢地改造身体,只有某些实力相当高的鬼族才能够将外界的狱火为己所用。
我的得以瞬间崩塌。
貌似……我在这里也算是变态?
刚建立起来的自信瞬间变成自我鄙视。
我以极快的速度回到面具人洗澡的狱火池。
没有人。
不会吧,这人都跑了我上哪儿去找?
我郁闷地将指尖探入液态的狱火中,温度刚好。
我脱了干净跳下去,才发现这个狱火池很深。
探头看看,岸边没有面具人的衣物。
我放心地潜入深层,潜到最底部用了老子很长时间。在狱火池的底部我很满意地找到了纯净的高压缩的狱火结晶。我记得很久以前有人送我一块这玩意儿,很好吃。囧。我找了池底一块地方坐下,伸手拿来一块颜色深得几乎成为黑色的结晶放入口中。老子最近实力大损,这东西刚好成为最好的补品。
鬼界没有空气,只有弥漫无边的狱火,所以别的种族来到鬼界很难生存下去。鬼族人却可以依靠从狱火中吸收能量维持生命,这也是鬼界几乎见不到外族人的原因。即便是功力极其高深的外族人,可以不用呼吸生存很久,在鬼界也会被狱火腐蚀。退一万步将,就算有高人连狱火腐蚀都不怕,在这里他也会功力大减,根本不能在杀戮遍地的鬼界生存下去。
想着想着,我突然觉得自己在这里如此惬意地吸收能量很不正常。
呃……
有可能是鬼冠的功劳吧。
真是舒服。
我闭上眼睛享受着狱火池高纯度的狱火带给身体的舒爽。
如果能够一辈子睡在这里多好。
老子死了一定要埋葬在这里,死都要爽。
我笑,又扔进嘴里一块狱火结晶。
不晓得殷岚有没有发现老子逃了。真期待他的表情。
至于鬼渊,老子压根就没觉得他那样的刹鬼能被怎么样,而且鬼渊自称是我儿子,并不一定真的是。而且就算是,这儿子也不是老子养大的,一点感情也没有,老子根本没有理由管他的好坏。在鬼界,儿子和父亲的关系到儿子独立就彻底断绝了,半点关系也没有。可以说六界中只有人类才那么看重亲情,看看殷岚,刚出生就把他那个还在虚弱期的父亲吃了……妖界的亲子关系也不过如此。
我打了个哈欠,有点犯困。
环视四周,能见度几乎为零,而且相当安静。很适合疲累的时候睡觉,而且,很适合做老子死后的埋葬地。休息够了我就在这里弄具体面的棺材,为后事准备下。怎么说老子也五十开外的人了,人类到了这个年纪不想考虑死的问题都不行。谁让老子是柔弱的人类……

※※※※※※※※※※※※※※NO.7※※※※※※※※※※※※※※
等我一觉睡醒爬上岸的时候我的衣服已经化成灰了。我才想起来我穿的是人界的衣服,那种衣服在狱火里会很快地被腐蚀干净……我趴在岸边出去也不是就这么泡着也不是。
一件宽大的黑色长袍从天而降。
我抬头,面具人漂浮在半空看着我。我厚脸皮地朝他笑,旁若无人地爬出来穿好衣服。没有衬衣。我看了眼面具人身上明显不是外袍的衣服,奸笑。他这副模样给他所管辖的鬼族们看到会被YY吧……
"谢谢。"我猜他肯定脸红了,因为面具男在我爬出狱火池的一瞬间背过了脸。相比较而言还是我脸皮厚啊。
"池水泡多了是有害的。"面具男用极其僵硬的语气道。
"我需要尽快变强。"真鸡婆的男人啊,我心想。
"你……真的是刚刚进化的刹鬼?"
我点头,指了指自己头顶环绕的一圈淡蓝色光芒,"进化之光。我才进化不到几日。"我厚颜无耻地说,事实上那圈光芒完全是鬼冠发出来的,只不过与进化之光相当像而已。
面具人默然。
我飘至他面前,然后猛然想道这样的话下面会走光,又缓慢地落回地上。"你来这里不是为了给我送衣服的吧,城主大人?"
"城主……大人???你在说我?"面具男问。
我白眼。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你在此地的威信相当高好不好?
"所过之处城中人都回避,不是城主又是什么?"我反问。
面具男沉默半晌,"你很聪明。"
日……
这是夸我还是贬我?
难道他以为我是弱智?
还是说我脸上写着我是脑残几个字?
刚被殷岚认为是疯子,说实话,老子对自己的智商确实产生了一点小怀疑。我总觉得作为一个五十多岁的人类,我的智力已经开始下降了,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得咯屁。难道我患上了传说中人类很容易得的老年痴呆症?不会这么容易"中奖"吧。我怎么觉得我智力很正常……而且我老觉得这个面具男总是回避我提的问题,不晓得是不是我的错觉。
"谢谢夸奖。请问哪里能买到衣服?"
"你有钱?"
囧……
没有!
我默。
"跟我来。"面具男很体贴地降落在地,向城中心走去。我老实地跟在后面暗自感慨到哪里都不能没有钱。我看着身上明显是上好布料制作的外袍,思量着这个面具城主除了个性比较闷之外条件倒是不错。
我跟过去,脑袋里有种模糊的感觉,好像我与这个家伙曾经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的样子。
城主府很气派。
我端详着城主的试衣间。
很大很华丽。
"流殇,你不是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东西么?"我抚摸着一套看起来夺目的袍服。复古制作,暗藏玄机,整套袍服简直不像是人力能够做出来的。复杂的素色花纹,仿佛远古魔咒般流淌在外袍表面……
"这件不是我的。"
某人接话,不假思索。
我扬眉。
"流殇,不诚实可是不好的哦!"
面具男不着痕迹地退后半步,"子尹……"
"叫爷做甚?!"我承认我生气。草,换作谁都会在那种情况下生气的吧。本来好好的人,一夜之间变得陌生无比,连个眼神都吝啬给。我完全不知道流殇他在别扭什么,完全不知道!
"等等,我……不是流殇……你认错人了。"
日死你!
我扯下他的面具,很好,流殇面无表情的脸!
很好!!流殇眼睛里有些许意外与……愤怒……
我不明白他愤怒什么!不明白!完全不明白!我只知道这厮该死。
我扬手,周围的狱火迅速集结起来。我发誓我所做施展的只是个小小的束缚咒,但是流殇却做出了"封鬼咒"的起手势。封鬼咒,鬼族唯一惧怕的东西,也是唯一能够以不变应万变的对付鬼咒术的东西。我依稀记得我就是在这个咒下被人封进一面破镜子里相当长时间!
封鬼咒与束缚咒同时出手。
我的表情一定很扭曲。
老子特地看了眼试衣镜,嗯,笑得很黑暗。
我肯定是被殷岚那个心理扭曲的变态传染了。
封鬼咒在我左手臂上留下一道烫伤一样的伤痕,而流殇则在不断后退。脸上是我不能理解的痛苦神色。只是束缚咒而已,有必要这样么?我白眼。左边手臂……呃,挺沉……
我骂了句,拨开流殇挡在身前的手,无耻地扯掉他的腰带。
你猜对了,老子就是想强上。
现在的流殇,带着种令人厌恶的迷茫神色。
没来由地讨厌。
野兽般的撕扯,我猜我疯了。居然和殷岚一个德行……这样下去绝对没人肯给我上了。我悲哀地想。
流殇的身体像崭新的一样。
我怀疑地撇开他的双腿——没有字。
没有字!
脑袋里轰地一声。
我似乎忘了什么相当重要的事。
流殇在看我,嘴边挂着一缕明显的嘲笑。
我跳将起来,拔腿就跑。
跑了没几步就转了回去。
我心虚地看着流殇。
这厮眼睛里竟然写满了受伤的情绪。
完蛋了。
我很没种地逃了。
我完蛋了。
彻底完蛋了。
我得回去……
抬腿,再次因怯而回。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傻子。
他妈的我跑什么!!!不就是认错人了么!
哪有奸到一半停下的。
据说那样会X痿……
我磨蹭回去。
流殇……呃,不是,是城主已经破除了束缚咒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发呆。
我厚着脸皮蹭过去,"呃……城主啊,真是抱歉,我刚刚认错人了。"
没反应。
我大吼,"对不起!!!"
某人终于从入定状态回神。
受不了了。
貌似我刚刚干了了不得的事。看他的城民一个个壮得跟啥似的,我觉得我有必要先和城主套好关系,把今天的事解释清楚。否则我可抵挡不了这家伙一个号召。
良久,这位老兄才憋出来一句,"没什么好对不起的。"
我放下心来。
"城主和我喜欢(干)的人长得太像了,刚才多有得罪……"省略毁坏老子形象的内容。
"子尹,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什么?"这厮竟然认识我……呃,好像刚刚就有人喊我的名字。好吧,认识又怎样,六界认识我的人太多了。
"你喜欢的人叫做流殇?"
"对。"是喜欢干……"城主也叫做流殇——呃,我刚刚叫——你回答了。"
"这样啊。"城主重新戴起面具,"抱歉,我有点不舒服,先离开了。客人请自便。"
日。
又回避老子的问题!
现在的鬼族怎么变得这么不配合!
我白眼。
你不配合,老子可以去其他地方逛。
尹君平原上的这座城竟然与妖界一样乱得可以。
没有太多血腥,更多的是乱交。
我叹气。
我坐在武场入口处的石阶上已经很长时间了,居然没有人和我搭讪。
鬼族那些笨蛋走路的时候在我面前自动分流,在我身后再合流,好像老子是瘟疫一样。
我闻着狱火中欲望的味道无比郁闷。
鬼界开放率性得很,为什么偏偏到了老子这里就变得很隐晦?
我郁闷地跑到街口抓了个长相堪比殷岚的鬼族。
"我问你,为什么没有人向我挑战?"
一开始他盯着老子的脸看,然后盯着老子下半身看,半晌之后这家伙才反应过来回答我的话。我觉得六界全部都疯了。他说,"除了命,你要什么我都给。"
囧。
这个家伙是鬼族吗?!
这么怕死!!
我白眼,完全不掩饰我的鄙视。
你有的老子都有,你没有的老子也有!老子要你何用。"你真的是鬼族?你爹妈会觉得丢脸的……"
"尹君平原默许鬼界的异类居住。我爱惜生命,因为我懂得珍惜。没什么丢脸的。"
鬼族真是越进化越无耻。
我深吸一口气,"在最大的广场做,你去不去?"
一阵沉默。
难道是鬼界的直鬼?
"我以为……"
"以为什么?"老子疑惑。
"你们这些终极刹鬼会很爱惜自己的羽毛。"
终极刹鬼……
我是人类好不好……

※※※※※※※※※※※※※※小結Ⅲ※※※※※※※※※※※※※※
看到广场中心凌乱地摆放着的石人像,我蓦然发现我貌似还不知道这个城市的名字。
"嫌丢脸了?"某只似笑非笑地看着我。
怒……
老子只是想问这座城市的名字而已!"这些石像是什么?"
"历代鬼界之王。"
真乱,真没美感,雕刻得真差劲。我突然对鬼界的工匠有了种无比的仰望之情。鬼王应该都是很美的吧……可是你看看那广场中间的石像,哪个不是歪鼻子斜眼!"真丑。"
"你仔细看看最中间那个。"
我很仔细……
最中间——冷汗……
"那个是谁?"我问。
很美很耀眼。
尤其是混在一堆歪鼻子斜眼的石像中间更耀眼。
"太古鬼界之王。没人知道他的名字。你和他很像。"
我厚着脸皮点头。
兴许那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囧!太古……
"呃,你走吧。"
那只怕死的鬼族露出一种就知道你会这样的表情,很拽地离开了。
我握拳,松开,握拳,松开——学殷岚的——用来表达老子现在无比冒火的心情。我扫了眼鹤立鸡群的那座石像,日,看起来好像比老子还美一点点,这怎么行?晚上一定要来炸掉这东西!以免别人说我六界第一美人的称号是浪得虚名。老子是个很实在的人类,不能做奸商才会做的事,包装要在事实基础上做嘛……
"第一任尹君——很美吧。"面具男城主幽灵般出现。
我有些心虚地放弃已经聚好的准备攻击石像的鬼气。"第一任?尹君?"
"历代鬼王都被称为尹,就是因为第一代鬼王被人尊称做尹君。"
"哦。"
良久沉默。
老子白眼,真是个闷极点的鬼族……
"你真的是刚刚进化没多久的鬼族?"
无趣的问题。
我翻着死鱼眼点头,"我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城主老兄!"
面具男城主后退几步,"深蓝色和紫色进化之光,一度进化和四度进化同时进行?"
我摸出一面镜子。
囧。
老子脑袋上赫然顶着一小圈蓝光和一大圈紫光!
对了……
我从什么地方摸出来的镜子?!
呃……我几乎要忘了,我已经和那个封印我的镜子法器完全连在一起了。不过那玩意儿不是已经碎了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松手,镜子垂直落下。我松了口气。一声琉璃破碎的锐响,很好,这镜子和普通镜子一样不耐摔。还好还好这玩意儿没有同化出和老子一样的无限修复能力。否则老子就一辈子都逃不出镜子的封印了,所有人都能通过这种东西把老子重新封印进去。这种设想让老子想起了人界传说中的傻大个灯怪……
据说只要灯怪寄生物的主人喊一声"神灯神灯,给我一座宫殿……"那只傻大个就得做免费工人……
我脑袋里突然浮现出某人拿着一面镜子喊"镜子镜子,和我做。"
囧。
我怎么会想这种奇怪的东西!
鬼族进化的过程中是异常脆弱的……
虽然老子不是鬼族,但是——我看了眼镜子碎片里的紫色光圈——貌似真的是传说中少见的四度进化。
"你放心,尹君平原很安全。"面具城主道。
"我叫子尹。"
"呃……我知道。"
老子白眼,这家伙果然调查我去了"你的名字!"
面具城主直接消失。
老子气结。
为什么这年头鬼族都这么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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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化无论在什么时间什么地点都是无聊透顶的,比如此刻老子在进化的最后阶段,什么咒术都用不出来,只能躺在某个脾气很好的城主的大床上吸气呼气。
这里是最安全的地方,据说有不下100个大阵守着,就算鬼王都不能闯进来搞破坏。
"很惬意嘛。"
一张大脸凭空冒出,距离老子的脸只差几毫。
鬼渊……
我考虑要不要跑。
"别急,我不会打断你的进化,听我讲个故事。"
嘭地一声巨响,我楞,鬼渊也楞。
我楞的是老子发个简单咒术都能这么惊天动地。
鬼渊楞的是我在进化关头本来应该完全没有行动能力的时候跑了。
什么进化,他妈的都去见鬼吧。
就算我真的少了什么东西,现在的老子与以前完全没有任何关系。我是长白山的没落术士子尹,仅此而已。
长白山。
和记忆中的长白山不太一样。
殷岚这个变态攻下长白山后几乎刮地三十尺,连老子埋财宝的地方都被挖出来了,长白山的地理格局已经大变样。
因为少了那层天然的灵气障壁,长白山竟然和山下一样飘雪了。
流殇在睡觉。
又是一声巨响……
囧。一个昏睡术都有这种音效!老子可以改名叫雷公了。
屋子里到处是镜子。
我不知道流殇这孩子还有自恋的潜质。
老子现在浑身冒红光,印堂发黑,典型的人类行将就木的样子。红光——五度进化之光……只要和鬼界沾上边,老子就会变得很殷岚。再次进化,直接跳过了鬼族的四度进化。镜子里的子尹已经面目全非。
我摸摸捏捏拽拽自己的脸皮子,没错,是我自己。
平凡到让老子抓狂的五官。
我再次确认身上的红光,没有错,确实是五度进化!
难道鬼族不是越进化越美?!为什么老子赖以生存的色相没了!
这个基本上意味着我以后赚不到大笔钱了,不过这样貌似可以摆脱殷岚等等一干死变态死变态的家伙……难道是我潜意识地朝着"丑"的方向进化了?!
"不要吧,完善色相也是一种职业道德啊。"我惨叫。
什么?!
你问我什么职业?!
白眼。
"婊子的男同胞……"我面色不善地回答。"还没合老子胃口的专业术语出现。"
"哦……"
等等,这个讲话的是谁?我左看右看,向前看——流殇在老子面前坐得笔直。
我惊。
"你怎么……"
"你是谁?"流殇有些不耐烦地吼道。
我发现这孩子不再是一副死人脸。
但是这种问话口气让老子心里很不忿,这年头难道六界集体流行拽了么?
"你是谁?!这里是殷国机密要地,你怎么进来的?!"流殇再次不耐烦地发问。
"我是新来的。"
人界的电影里那些蠢货间谍被人撞见了都是这一句台词。
好吧,老子也不精明。
"你先出去,明天再安排你。"
我逃也似地出门。
这么就相信我了?!
我长得很像新来的打下手的家伙?
想起镜子里那张没什么特色的脸,我气馁地接受了一个事实,我确实长着一张打下手的脸,至少现在是这样没错。
我想起来我刚刚的借口——我是新来的。没来由地有种想要哭的感觉。全没了啊……50年来经营的东西全没了。我抱着一棵老树,完全没有形象地哭。到底现在没人认识我了,也不在乎什么形象不形象了。这么哭……
真他妈的——爽死了!!!

第四章

※※※※※※※※※※※※※※※※NO.1※※※※※※※※※※※※※※※※
人界的女人爱哭,哭是她们的武器,也是她们的专利。妖界几乎没有人哭,因为眼泪是灵气浓度最高的东西,所以根本没有妖愿意平白无故哭掉那么多力量来源去滋润大地。所以在妖界只有两种人会哭,一种是天生废柴无法修炼的,一种就是脑子有问题的。
我才抱树抱了没多久,脑门上就挨了一记重击。借助老子眼泪进化成树妖的老树甩了甩枝条扬长而去,气势简直比殷岚还要拽。
囧。
我揉揉脑门爬起来。流殇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出了那间配药的小屋子,眼神有些迷茫地望着那只树妖离开的方向。老子则被不知哪冒出来的两个殷国士兵抓了个正着。
"吾等无能,被山中流民捡了空当闯入禁地,打扰了国师的闭关,请国师大人降罪。"
我白眼。
流殇点头又摇头,"这个人是……我叫他来试药的,你们退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踏入禁地半步。"
"可是王命我们在此地……"
"够了!马上退出禁地外围的界点。"
"……是。"
我偷偷摸摸地跟在那些军士后面向外走。
衣领被流殇提起来。
这小孩仗着自己现在比我力气大,一路上提遛着我,大概是觉得无处可放,就直接放到了实验台上。说实话,现在的流殇让人有点害怕。
"你去哪儿了?!为什么从你和神族两个家伙战斗完之后就消失了?!还有,你怎么弄成这副样子?险些让人认不出来,你在逃避我!"流殇一口气说了一大串。
我懵。
"是你先……"
流殇皱眉,看样子是真的不知情。
我咬牙,不管之前流殇为什么会变得完全陌生,现在这个流殇确实是我认识的流殇,我似乎没有理由去追究那些难以搞懂的事。
"我……先什么?"流殇突然之间变得脸色灰白。
有内容……是殷岚策划的么?我的视线落在实验台上的几株"蓝衣"上。蓝衣——可以最大速度加快鬼族进化过程的剧毒异形植物,生如孩童,成熟的蓝衣头顶会开出一朵香气四溢的毒花,十分稀有。我突然想起某些埋藏在记忆深处的东西——鬼族的终极进化如果成功是可以作为承载体精华掉鬼界所有狱火的,但是没有人知道终极进化会变成什么,也没有人知道鬼族进化究竟有没有尽头。我只知道曾经有一份鬼界强省时期的记载说,只有打破鬼族受诅咒的厄运,掌握生命的奥义,才能达到鬼族制高点。
鬼族曾经有一位伟大的先辈以自己的身体为承载彻底净化了鬼界三大狱火之源中的一个。
殷岚想要鬼界……
我突然有种被人牵着走的无力感。
流殇低头。
屋子里弥漫着压抑到极点的怒火。
"你们竟然用我做试验!"
流殇环抱住我。
我浑身不可抑制地颤抖。
子尹不是天才,不可能如此迅速地进化,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实力一直都在毫无瓶颈地增长。更何况我一直都是在与殷岚过着相当糜烂的生活,没有丝毫修炼,根本不可能……
怪不得每次我躲去鬼界回来实力总能上升一大截,怪不得我能够违反常规直接吸收掉狱火支持看起来毫无休止的进化。鬼族的进化需要极其庞大的咒力,因此鬼族只能在漫长的岁月中一点点积累,故鬼族进化是漫长而艰难的……
很好。
我可以省略掉那些烦人的修炼了。
看起来我似乎得谢谢殷岚。
流殇低头。
我沉默。
"为什么不问……"流殇。
我咬牙切齿。老子禁欲很长时间了好吧……事情总得挑重要的先做!从刚才你环抱我就激动得颤抖了好吧,到现在都没有进一步动作。好了流殇,老子记住你了!"那种事和我有关系吗?"
"有。"流殇嘴角抽搐。
我白眼。
"流殇,我问你,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我看着这个屋子里悬挂的镜子,左看右看都看不出来是我自己。
流殇笑,手臂收紧。"你告诉我的。"
囧。
我有说过?
我什么时候说过?!
"我再问你,你不会害我对吧。"问完这话老子就后悔了,这话听起来真是有够蠢的。老子的一世英名……
没回答。
流殇貌似在努力思考这个问题。
我怒。
尔后毫不犹豫地抽掉某人的腰带。
不回答拉倒。
爷不在乎。
我此刻一没力气二没咒力,如果流殇不给面子我还真得吃不了兜着走。不过这孩子很配合,就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故意表现得很好以求赎罪一样。
无所谓。
爷不在乎。
很多东西我都没有认真去想过,就好像我对流殇对殷岚的感情。但是我在人界的那段时间以及在鬼界遇到与流殇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具城主,我知道不管我心里如何想,我已经离不开流殇这孩子了。
五十多年的生活,再算上之前漫长岁月中零零碎碎的记忆,思念的滋味只有对这个孩子有过。
岁月漫长得足够让人忘记自己曾经做过什么事情,但是那种感觉却会一只留在心里。
一直想要回到这里,不自觉地回到这里,这算不算思念……
"流殇,我想你了。"
某人一直脸红到耳根。
镜子里流殇一副面瘫样,没错,脸红的是老子我……
流殇比谁都了解我,我脸红,流殇关门。
没有错,流殇很配合地关门……
我思想反复半晌,忍着某种火气,开门。不能点破……鬼族的进化中貌似不可以做那个啥,否则会进化成很奇怪的模样。似乎是……雌雄同体吧……囧。
流殇低头,应该是在等老子行动。
我郁闷。
流殇这小孩太了解我了,不过现在不是时候好吧。看起来,太了解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需要拒绝的时候。
我在镜子里扫到自己的完全失去颜色的脸,有些气馁地把头埋进流殇胸前,"怎么办?"
"嗯?"
"怎么办?"老子无比娘娘腔地——呃,至少没什么男子汉气概地问,"怎么办?"我是想问万一没把持住怎么办……好吧我承认我也有点不确定以后该如何,这种情况明显就是有人瞒着我对我做了什么奇怪的试验。确实是有点害怕未来。一个人类,短时间内进化好几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流殇叹气。
我不大清楚他想到了什么,不过老子此刻想的是万一没忍住做了进化成奇怪的人妖品种怎么办。
我听到流殇说,"你不会有事的。"
这小孩在说什么东西啊!老子好好的怎么会有事,殷岚那个变态远在千里之外的殷都,长白山目前最强的恐怕就是流殇这个突然变面瘫的小孩了。该不会是这小孩刚刚想对我不利现在改变主意才这样说吧!我发现我的脑子越来越不好使。"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我很好,没事。"
流殇闭上眼睛抱紧我,宽大的国师袍很软很温暖。
配药时用术扎上的袖子放下,能够完全遮住了老子的视线。
老子拨开流殇的袖子,门口有人影一闪而过。
流殇这孩子,金屋藏娇?!!我怒。
"流殇!"我没好气地叫他的名字。
流殇这厮迷茫地点头。
"我要和你算账。"
我的手抓上了流殇的袍边,被这厮不动声色地避开。还是不行,我们之间始终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阻隔着。是殷岚吗?我跑神的当儿,流殇问道,"子尹,你睡床还是睡地?"
…………如果我有能力表达我的心情,我肯定会做出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我看着流殇的眼睛。和上次一样,完全是陌路人的眼色。
好奇怪……
完全想不通,为什么一个人能够完全把自己的感情封闭起来。差点被流殇这小孩骗得很惨。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迟早会知道。
只不过有种憋屈的感觉而已。
我爬上屋子里唯一的床。
流殇用术在地面搭了张虚床。
我在床上装睡。
流殇很安静地在地上坐着。
我叹口气。
良久,流殇才做出反应,"子尹……求你不要叹气了……"声音很轻,像在做贼。我竖起耳朵听的时候就没音了。
眼睛看着流殇的时候,这厮又和刚才一样安静,装得好像刚刚那话不是他说的!
我等了片刻,流殇依旧沉默。
我躺下。
声音有点大。
老子的行动怎么这么蠢……
这种感觉真不爽。
"子尹……"
我横尸。
"子尹,对不起。"
我横尸。
失眠是必然的,一晚上没睡着,我和流殇,两个人都一样。
我下决心走人的时候这个不讨人喜欢的孩子用被角捂着头,我拉了下,有点湿。被角下面是一双睁得圆溜溜的眼睛。老子暗骂一声"无耻",灰溜溜地钻会被窝。感情这厮认定我会跑所以不睡觉?!
后半夜老子就是在和流殇大眼瞪小眼中度过的。
这种不正常的情况直接导致第二天我顶着超级肿眼泡一睡不起,没办法,太瞌睡了。进化中的人是相当需要睡眠的,昨天一晚上没睡已经是老子的极限了。流殇什么时候睡着的我不清楚。不过经过这一晚上,我对流殇有了新的认识。
这孩子越来越闷骚,已经不能用之前的经验来看待了!
如果老子进化成功,一定第一个杀了流殇这厮!
老子要先奸后杀!先X后杀!
※※※※※※※※※※※※※※※※※※※※※※※※※※※※※※※※※※※※※※※※※


像做梦一样。
这句话用来形容我这一觉显得有点诡异。
事实上,我再醒来的时候进化已经完全结束了,七度进化,黑色光芒。传说中都只是个传说的鬼族七度进化已经完全结束。仅仅在我一睡一醒间,什么都变样了。
外面的天空是只属于鬼界的蓝色天空。
粘稠的狱火到处都是。
十六名小鬼抬着的软塌,头顶有华丽的车顶。金丝流淌在蓝色的狱火中,美得有些不真实。"流殇,"声音有些哑了,难道是太久不喝水的原因?"渴……"
有人托着我的背微微施力,我这才发现自己还死赖在床上。有些窘地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不长,就几百年吧。"殷岚凑过来,在我脸上蹭了下。
以前很常做的吻,现在却令我觉得有些不舒服。
想了半晌,才发现殷岚长出了密密匝匝的胡子茬儿,好像很久没仔细弄过的样子。我皱眉,闪开殷岚环抱过来的手臂。"流殇呢?"
"真是绝情啊,子尹。"殷岚整襟,坐好,一副完全无视我问题的样子。
还有什么不对?
几百年……
殷岚这厮不愧是殷国的变态头子,几百年!老子睡了几百年!这厮说这话时的语气就好像老子睡了一晚上一样,怪不得老子刚刚没反应过来!几百年?!
"几百年?!"
殷岚点头。"尹君平原真漂亮。"
我脑袋里嗡地一声全乱了。
殷岚的意思是我一睡睡了几百年,那么,现在在鬼界,殷岚大摇大摆地带着他的王族仪仗队——我向后看去,果不其然,浩浩荡荡华华丽丽的仪仗队伍。清一色的美人,气度不凡。殷岚这厮能搜罗到这么多美人做跟班也难为他了。不过这种铺张浪费的习惯可不好,至少,这种过度完美主义有点让人受不了。
"你打下鬼界了?"
"没有。"
我盯着殷岚的眼睛,"真的?"
"真的。"
我稍微放了点心。"那么我怎么会在这里?"
"流殇没有足够能力继续维持你进化所需要的能量,所以他求我救你。"殷岚无耻地陈述道。
很平静的语气。我心里已经翻了天。
流殇求殷岚救我……
那个孩子有多骄傲我多少知道点,殷岚这厮竟然用求这个字眼!老子白眼,你是在自抬身价吧,流殇怎么可能来求你!
殷岚深吸一口气,"子尹,鬼族的规矩是打败鬼王就可以统治整个鬼界,你知道。"
我有种不妙的预感。
"鬼渊一个月前杀了前任鬼王。尹君平原现在的主子是他。"殷岚笑,"鬼族杀自己的父亲,食其魂魄,实力会增加千百倍不止。殷国目前没有能够胜得了鬼渊的人,所以你不必担心,鬼界很安全。殷国也不可能大举进攻鬼界……"
"我不担心鬼界。"我吼道。
"鬼渊的父亲是个刹鬼化的人类,长白山的祭祀,流殇。你们是认识的。"
"不认识。"我白眼。
殷岚大约没想到我会说得这么决绝,镇定自如的神色间有几分隐怒。有那么几秒钟我是有些得意的,但是在变态头子面前得意显然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殷岚什么也没说,只是恢复他的君王气势,一句命令传下去我就没了脾气。"传我的意思,定流殇国师为友好访问使,出访鬼界。"
囧。
生命太过漫长,很多事我都不再记得,比如殷岚和流殇都知道的发生在长白山太古时期的那段往事。我只记得我曾经把什么很珍贵的东西丢在那里了,但是对于我来说,丢掉的就拾不回来了。生命太漫长的时候,人只有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开始才能好好地活下去。
我从镜子里寄生于人类身体里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抛弃了过去,所以我根本不可能对过于久远的事情负责。"殷岚,你也很老了吧……"
"没你老。"
"我的所有记忆只有50多年而已,你得知道这个。"
殷岚沉默片刻,"我知道。"
老子白眼。
你知道还这样看着我!
殷岚眼底有种隐忍到极点的愤怒,就好像我对他干过什么了不得的事一样。"呃,殷岚,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不要拿那种眼神看着我。"
"你逃得倒干净,鬼渊可是快恨你入骨了。"殷岚话语里有点幸灾乐祸的调子。
切~
不是老子逃得干净,是老子确实什么都没干过好吧!
"这几百年发生了很多事。"
"是啊,很多事。"殷岚手中聚起一团狱火,"子尹,回来吧。"
"好。"
我说,好。
毫不犹疑地说——好。
我想我肯定是脑子有病。
殷岚说,子尹,回来吧,我就像等不及一样说:好。
不管我一睡不起的这几百年中发生过什么,殷岚是胜者,我没有道理拒绝。殷岚长叹一口气,紧紧握住我的手。"我告诉你所有的事,你想知道的一切。"
我闭上眼,"我现在什么都不想知道。"
睁眼的时候我看到殷岚眸子里自己的倒影,精雕细琢的外表,隐隐有流光划过的皮肤。熟悉又陌生,就好像尹川平原中部那座城中心最美的那座石像。据说是太古时期某个鬼王全盛时期的样子。囧。难不成我真的造了很多孽?不成!这样就更不能承认了。
我思量着怎么能够彻底逃脱嫌疑。
"我很像某个人?"我无耻地旁敲侧击。
"是啊,何止是像。"殷岚很不给希望地说,"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嗯,除了性格。那个人比你能担待多了。"
囧。
殷岚你不用这么打击我吧!
老子好歹算是你的人了。
虽然是暂时的……
"你们认识?"
"不。他是我曾经的偶像。"
世界真奇妙。
我和殷岚相对无语。
殷岚说,"想我没?"
我感慨一声,这厮果然脸皮比我厚,"想了。"
囧。老子的脸都丢光了。
"不管看到什么,听到什么都不要问,子尹,我怕……"
殷岚有那么一瞬间看着很可怜。
我鬼使神差地把手放在他肩上安慰这厮。
人生总是奇妙的,尤其是遇到变态的时候。
"我什么都不做。"
殷岚半信半疑地拨拉开我的手,"你听明白我说的意思了么?"
"懂,当然懂,不就是让我好好做你情人不要随便出柜么。"
殷岚笑得比哭还难看,简直像是生不如死。
我很想说,哥们儿,想哭就哭吧,别这么憋着对胃口不好。
结果我还是没说出来,一是觉得气氛实在太奇怪,少说多做好点;二是殷岚的表现实在太奇怪,我有点不敢这么说,总有点不详的预感。
我还是很有气氛细胞的,我记得我当时对殷岚说,"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事实上老子确实什么都不知道,"不要怕,你有什么好怕的?"然后很煽情地给了某人一个正宗湿吻。
是很煽情。
到现在都很囧。
老子这辈子的英名都完了。
完全葬送给殷国的变态头子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那无聊的正义感出来作祟,喝斥我对流殇那孩子的不忠。我发誓我没有忘记那孩子,只是我总觉得这样对我们都好。
我发誓不是找街口,也不是因为殷岚比流殇技术好。
绝对不是。
殷岚俯身,"我禁欲了。"
日!
耍人呢吧!
不用看老子的表现就很淫荡。
"呃,那是你不在的时候。"
有点庆幸,然后是暗自叫糟。
我记得在殷都的时候……

※※※※※※※※※※※※※※※※NO.2※※※※※※※※※※※※※※※※
殷岚老了。
我发现这件事时花了好长时间才接受这个事实。
殷岚是妖族,而且他已经活得够久了,就算是寿命最长的妖族也该出现衰老症状了,殷岚也不能免俗,尽管他依旧不能用常理来度量。什么时候殷岚这厮头发里竟然参杂进了几缕白发,我不知道。我一度以为这厮是不会老的,因为他总是表现得很不合常理,仿佛生老病死这种事情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我的手指伸进殷岚头发里,软软的,凉凉的,让人觉得很舒服。
殷岚睡着了。
有那么一瞬间我的感情变得很奇妙,就好像我和殷岚从天地初开的时候就一直是这样的,安静地在一起,没有丝毫变化。但是很快地我就想起来殷岚以前根本不睡觉,那时候这厮体力惊人得简直像是两个灵魂轮流统治身体的怪胎一样。
殷岚真的老了。
我说不清楚心里是什么感觉,最近好像发生了很多事。
我闭上眼睛趴在殷岚旁边,意识很容易就脱离了身体飘至半空。
老子也不小了,大概快到人类大限了吧。眼角也有细小的皱纹出现了。不管人类还是妖精,甚至是六界号称自然寿命最长的鬼族都是不能避免岁月侵蚀的。我比谁都清楚这一点。
殷岚把手放进了老子的衣襟。
半空中的我暗骂这厮无耻,连睡个觉都不能诚实点。装睡就装到底吧!手还这么不老实,敢情这厮以为老子睡着了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揩油!殷岚!我告诉你,老子看得一清二楚!
殷岚睁眼,怔怔地看着我出神。
我几乎得意地吹出口哨来。
那张华丽的大床上,老子摆出毫无防备的睡姿。
嗯嗯,看起来进化结束后老子的外表比之前更加有杀伤力了。我暗自吞了口口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上自己……
囧。
老子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真变态!
殷岚很轻地撕开我的睡衣,我觉得我鼻血涌上脑袋了。如果一缕意识也有鼻血和脑袋的话……
"啪嗒——"
几滴疑似鼻血的东西滴落。
我大惊,唯恐殷岚发现我在半空偷窥。
还好,那几滴液体在滴落过程中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甚至连一点与空气的摩擦声都没有留下。
我放下一颗提得老高的心。
老子新生的皮肤看起来相当爽口,没有错,就是看起来很爽口的样子。
完美得让人很想在上面留下点什么东西,很想很想。
我现在的状态很奇怪,有殷岚的手指和舌头在身体表面划过的战栗,也有偷窥别人"干活儿"的开心。两种感觉完全是汇聚在一处的,奇妙而刺激。
我哼了一声,毫无羞耻心地回应殷岚。
殷岚显然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厮干脆闭上眼不动了。
我恶作剧般地在殷岚身上亲来亲去,怪异的大声。
如果拿这招对付正常人,肯定能看到脸红之类的有趣反应,可惜我估错了殷岚的变态程度,这厮的脸皮简直就是为了做爱而生的,老子弄了半晌都不见他给个什么可爱点的反应。
老子怒。
尔后直接切入正题,殷岚低哼一声,睁开眼睛。
疼。
我皱眉。
殷岚那玩意儿总归是有点大……
有点难受。
殷岚抱起我,"换个姿势吧。"
我点头。把腿放在殷岚身上,这厮居然没有急吼吼地进来,而是耐心地按压揉搓我的后穴,温柔得不像殷岚。
我再次感觉到鼻血上涌。
我仰起头以避免鼻血流出来丢人,殷岚抬高我的腿。
私密处完全暴露。
我心里大骂,殷岚这厮果然脸皮够厚。我的腿张得很开,姿势有点奇怪。更让人难堪的是殷岚俯下身,用舌头在后穴那里进行扩张。
囧。
殷岚啊殷岚,你是一国之主好不好。
我环顾四周,很好很好,一群宫人看着……
殷岚的脸皮简直厚到一个高度了!
我听到自己发出难耐的呻吟。
鼻血再次不可抑制地流出。
我今天才发现原来老子的脸皮这么薄,原来老子这么纯情!这里是殷国所有有身份的人都可以来的地方,换句话说是殷岚平时和臣子们会面的场所,尽管放了床,但是这里不是做这种事情的地方好吧……
殷岚显然没有听到我心里的嘀咕,自顾自调教着床上那个早就缴枪投降的子尹。
老子白眼。
对自己有种无比的鄙视之情。
说得好像床上那个不是你自己一样。
"啪嗒——"
又是一滴鼻血。
我咽了口口水,很无耻地回到身体里。
"殷岚……"
殷岚这厮笑得很开心。
"子尹,爱我么?"
"爱。很爱。"
囧。
这句话是谁说的?!
好不要脸!
不是老子说的。
绝对不是!
我照着殷岚肩膀狠狠咬下去。
殷岚面不改色地把我拨拉开,翻过去,挺身而入,一气呵成。真不愧是后宫好几千的殷国皇帝,动作熟练得好像动动手指。
这厮有多少人用过了?
真不干净!
我恶毒无比地想。
我听着自己喉咙里却发出的淫荡叫声不再挣扎。
人类本来就是脆弱的物种,寿命如此短暂,有享受的机会就该好好享受。"殷岚,再深些……"
不管以后,只顾眼前。
什么大事都不是我能管得了的。
我是长白山术士,殷岚是目前六界气焰最旺的殷国变态头子。我们相遇根本没得商量,绝对是老子被操。好在殷岚这厮技术不错。
我闭上眼,狠狠地投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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乳尖又疼又痒。老子忍着骂人,不,是骂妖的冲动迎合殷岚。腰酸背疼……老子郁闷。亏了刚刚老子还觉得殷岚上了年纪已经很脆弱了,想要对他好点,现在看来,这厮简直比以前还变态。做起来变本加厉,简直是想要老子的老命。
我怒吼,"殷岚你住手,老子一大把年纪你好意思这么折腾……"
殷岚双手举过头顶,动作却一刻不停。
后面酸麻的感觉让人脸红。
殷岚进入得更深,我反而不敢动了,免得这厮又仗着半鬼族过盛的精力大干几天。
"子尹,你好意思在我面前称老,我当然好意思折腾你。"殷岚老不要脸道。
老子白眼。
我扒拉开殷岚缠在老子身上的红色丝带,"皱纹……啊~~嗯~"
殷岚不屑地埋头,理都不理老子的抗议。
片刻之后我就对殷岚彻底没辙了,这厮根本不是妖!哪有妖连续做这么久的……
"子尹……"
我仿佛看到老子抬起脸,用那种略带迷离的眼神盯着殷岚。
殷岚抓紧我的腰,力气有些过头,"我要把这百年来的都要回来。"
我有种不大妙的感觉。
这厮不会是恶毒地想让老子一辈子下不了床吧!
"殷……"
"禀报王上,国师求见。"传令官的声音适时地响起。
我毫不意外地看到一向很有气度的殷岚脸上露出不耐烦与发怒的征兆。我有些幸灾乐祸地看向那个大胆的传令官——有些意外,来人穿着殷国王子的朝服。
"殷念,我放肆的大儿子,你应该认识。"殷岚从我身体里退出来,带出一股淫荡的液体。
草!
这是在你儿子面前好吧!殷岚这厮也太放肆了……居然好意思说自己儿子放肆,分明就是你自己身教不好!不过被这么一搅和我也有些扫兴,哎,原来我也是正常男人啊。
望天。
殷念说了一堆废话,至少我以为是。
尔后殷岚很不要脸地丢下我跑了。
老子白眼。
这厮还是和以前一样无趣。
我爬起来,发现殷都的格局和以前完全不一样了,似乎扩建的时候改变了整个王城的风格。其次有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我找不到洗澡的地方……
几个年纪不大的宫人爬过来深深地俯下身去亲吻我走过的地面,然后长跪不起。
嗯?殷国人还是这么直接么?我记得之前这种举动代表求爱。
后面有些难受,殷岚干得有点过。
我考虑片刻,对其中一个看起来很温和的宫人回礼。
这孩子显然很兴奋,见到我回礼,脸上绽放出一个狂喜到飞扬的笑容。心情突然好起来,我把手伸向长跪于地的孩子,同时回了他一个老子自以为最有亲和力最温柔的微笑。这孩子看起来很容易满足,亮亮的眼睛里满是我的影子。
好吧我承认我有点虚荣心澎湃。
我笑。
这孩子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鼓励,从长跪状态直立起身,同时将手放到我手心里。
其他宫人惊讶参杂妒忌的眼神连我都感觉到了,这孩子却浑然不觉。
我俯身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吻。
阳光的味道。
"我不大舒服,你能不能带我去清洗的地方?"
眼睛明亮的孩子狠狠地点头。
"你背我去好了。"
不是我太懒,实在是两条腿现在又酸又麻难受得厉害,用走的过去太难堪,老子现在的走路姿势估计和僵尸有的一拼。
又是狠狠的点头。
"你不会讲话?"
"不……不是……子尹大人。我会讲话!"
"你叫什么名字?"我笑。
这孩子纯粹得好像长白山顶的雪,仿佛没有经过一丝尘世的玷污。
"回……回大人的话,我叫……"
大片红色在华美的地面上铺洒开来。
这孩子还没讲完一句话就被一支极其庞大的箭支穿透,红色的血液溅在我脸上,周围在片刻间腥味弥漫。我呆在原地。
殷念倚着门柱,把玩着一副弯弓。
"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把你怎么样。"殷念道,"父王让我回来看看。"
我闭上眼睛。
不是殷岚授意的。
殷念走近,在我耳边小声道,"你以为父王不会这么做?不,他会比我做得更绝。"
"够了。我要洗澡了。"
"我带你去。"
我沉默。
接过殷念递过来的丝帕,将脸上的血迹擦掉。
我听到殷念放肆的低笑声。
"子尹,我觉得你比较残忍。"
老子白眼。
你这是说我比你更残忍么?
比较!
怎么个比较法?
"殷念?"
"正是。"
"你真不像是殷岚的儿子。"
"难道像你的儿子?"
老子无语。
这小孩怎么这么放肆!
殷岚那厮的身教真不怎么样。
我,很鄙视他们这对无耻的父子……
"不过你很美。尤其是现在这样新生的样子。"殷念道。
你就拍老子马屁吧……
"婴儿才有的褶皱……子尹,你是不老的么?"
"这是皱纹!"
"是么?"殷念笑问。
========================================
殷念是个放肆的家伙,老子很不客气地让这厮背了老子去百米外的温泉。
我回头,刚刚那个眼睛很亮的孩子倒在地上,眼睛里早已失去了令我也为之神移的色彩,但是这孩子是笑着的。那种失去生命也还在的笑容带着刺眼的阳光。
我叹气。
殷念深吸一口气,"你叹什么气?"语气里颇有不屑。
"少了个有趣的人。"
殷念哼了一声。
"儿子,你喜欢我?"我厚颜无耻地问。
"怎么会?"殷念顿了下,"我只喜欢父王。而且……你好像不该叫我儿子吧!"
老子白眼。
这厮放肆到一定程度了。
殷岚那加厚都不晓得管教儿子的么?"于公于私你都算我儿子吧。"
殷念沉默,估计是想到了殷岚刚做的疯狂事——再一次遣散后宫。
事隔百年!所有人都快要淡忘了当年的子尹时,殷岚再次遣散后宫。
外界盛传刹鬼小神子尹回来了。因为殷岚带来了一个比当年的小神更夺目的美人,眉眼简直就是当年的子尹。不,应该说子尹的归来比百年前更加有震撼力。
我记得老子重新出现在殷都的时候那一干妖物几乎全部石化在当场。
老子丝毫不怀疑,我的进化已经让自己带上了蛊惑人心的气场。没有任何一种美能震慑住所有人,只有鬼界传说中的蛊咒有这种效果。
"子尹!"殷念提高音量道。
"嗯?"
"我说——已经到了,你还要在我背上赖多久?!"
囧。
这厮真是不讨人喜欢。
我松开抓着殷念肩膀的手,落地。
饱含灵气的雾气蒸腾在温泉上空,整个温泉边沿用整块温玉做阶。我暗叹一声。殷岚这厮真有钱,这里的温玉敲下来一块带出去都是一大笔钱,几乎够妖界一个普通家庭好好地过个三五年了。
"儿子啊,如果我说让你来做这件事,殷岚会怎么样?"我笑问。
殷念脸色白了一下,随即笑道,"不会怎么样。"
这小孩胆子大到盲目。
老子出来时临时披在身上的王袍被褪下,殷念的王子朝服则很神奇地消失不见。很好,这厮好像一点都不担心似的横抱着我进了温泉。
"不过会死而已。"殷念轻飘飘地自言自语。
我皱眉。"谁会死?"
"我。"
我呆楞,老半天才把他的意思理解到位——殷岚不会怎样,但是殷念会死。这是什么逻辑。"什么意思?"
"你这样的人是不会了解的!"殷念很没礼貌地说,这次干脆连妖界基本的敬语都不用了,语气好像在吆喝路边的叫花子。
好吧,我承认我不了解,但是你这小孩无论如何态度好点吧……
我扭头看殷念,这厮埋头给我清理殷岚做完留下的狼藉一片。好像对老子一点都不感兴趣。有那么一刹那我觉得殷念和鬼渊很像,攻击性都是那么强,但是都不会保护自己。
我趴好,看着自己越来越嫩的手指。
皱纹在消失。
操,不会真是婴儿皮肤上才会出现的褶皱吧……
"子尹,半鬼族从成型之后就是不老的。直到死都不会有丝毫变化。"殷念开口。
"嗯。"
"父王却有了苍老的迹象……"
确实很奇怪。
"你不想知道为什么对吧,你是不会关心别人如何如何的,在你的心里只有一大片苍白的空洞吧,子尹,我同情你。"殷念笑了,不过我总觉得那种笑和哭一样。
那句话貌似该老子说吧,什么叫你同情我……
殷念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孩。百分之百。老子很确定。如果不是他动作很温柔,老子肯定一个暴跳揍死他个没礼貌的后辈。老子搞不明白,为什么如今的年轻人都这么没遮拦。囧。
"如果我问,你会告诉我么?"好奇心老子也是有,说实话,我也很想知道殷岚这个死变态头子怎么会有白头发长出来,白发完全就是很影响他变态形象的东西嘛!真不该长出来。
"不会。"
老子有扁妖的冲动。"为什么?"
"父王下了禁令,谁说谁死。"
老子白眼,刚刚是那个小孩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说不过死而已之类的话来着,现在又怕死了不成?现在的年轻人真是反复啊反复,摇摆啊摇摆,没一点定性。
"肯定是纵欲过多。"我无耻地猜测道。殷念在老子腰后留下一记狠狠的无影神掐,很疼。"日,你个小破孩!"
殷念"切"了一声,王子朝服很神奇地回到了他身上,尔后……这厮很拽地扬长而去。
囧。
我觉得这个世界真是黑暗。
老子无奈地松手,滑到温泉底。没办法,自己不想动,就这么洗洗好了。殷岚回来肯定还是要做,操,想用自己洗!呃,但愿不要被殷岚的粉丝抽死。嘿嘿,貌似又说了奇怪的话呢。我睁开眼睛,从水底向上看去。温泉里的水有些浑浊,大量的灵气汇聚在一起,使得泉水变成了一种梦幻的灰白色,从水底看,外面的一切都变得很美,只不过,少了点颜色。
一只手很不温柔地拖着我的脚腕摸到了老子的头,然后抬出水面。
很好,去而复返的殷念。
我笑,举起一只手挥了挥,"你好啊,儿子。"
老子很满意地看到殷念的脸色从红转黑再变青,狂笑出声。
哗啦……
我重新落入水中。嗯,好像笑岔气了。
水呛进嗓子里难受得要命。
我的手在水底乱抓,一时间竟然找不到平衡。
殷念再次把我捞出水面。
老子剧烈地咳嗽,嗯,刚刚笑岔气的结果……
殷念这个纯洁的孩儿紧张地拍我的背,"嗳,老不死的,你没事吧!"
囧。
这小孩准备讨厌到底吗?
关心的话很好,"老不死的"那句就免了。我抬头,抛给殷念一个大白眼。"你退后!"
殷念不明所以地放手。
我施展了定点传送咒,瞬间回到了殷岚的寝宫。传送咒,传说中只有强大的鬼族才能施展的可以精确传送到某处的神奇咒术。命令宫人们全都出去,老子狂笑……
殷念,很好玩。
"遇到什么事这么开心?"殷念铁青着脸出现在殿门处。门口有殷岚设下的禁术,这孩子肯定不敢私闯。我正色,"嗯,没什么,儿子你来做什么?已经没你的事了啊。"
"子尹!谁允许你叫我儿子!"
我噤声。
不要以为老子是被殷念这小孩吓住了,老子沉默是因为殷岚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殷念背后。
我总觉得这玩笑不能再开了,殷岚的眼神有点恐怖。
我干笑。"儿子,我们不玩了好么?"
殷念脑门上有青筋爆起,这小孩浑然不知地向前塔了一步,刚好压在殷岚设下的禁术圈上。
"你再向前踏出一步试试。"殷岚不紧不慢地说。
殷念浑身一震,收脚。
气氛很微妙。
罪魁祸首貌似是老子我。
我干咳几下掩饰尴尬。
殷念垂首立在一旁,从我这个角度还能看到他倔强的眼神从不知是什么材料被打磨得像镜子一样的地板上落到老子眼里。殷岚没理由看不到。
殷念这厮口口声声说愿意领罚,事实上他心里怎么想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
殷岚目不斜视,盯着我的眼睛。
我干笑。"你儿子很优秀。"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殷岚此刻暗暗地松了口气。"去做你该做的事。"
殷念快速离开,衣角甩得很响。
老子无语。
这父子俩,绝对有奸情。
"等等,下次你们再见记得行父子礼。"殷岚的语气不容置疑。
殷念诺了一声,脚步加快,不多时就消失在视线里。
"管教不严。"
"他很好。"
"太放肆。"
"……"
我和殷岚说了一大堆没营养的话。
就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殷岚轻声说,"鬼界,鬼渊杀的那个只是具拥有前生记忆的高级行尸。"
我惊。
行尸,只有六届中那个到处是僵尸的世界才有,怎么会到鬼界去?!
鬼界的狱火绝对能够瞬间焚烧掉它们看似坚强的次生命。
"死灵界向鬼界渗透了?"我问。
"只有一个。因为他生前太强大了,所以能够在鬼界行走。"殷岚解释道。
说起来,那个被鬼渊杀死的是和流殇长相一模一样的城主吧,那个能够以咒术治伤的黑眼睛的城主。那样连戴着面具都光芒四射的人,竟然是行尸走肉么?
"子尹……"
我抬头。
"……没什么。"殷岚沉默,不再说话。

※※※※※※※※※※※※※※※※NO.3※※※※※※※※※※※※※※※※

"……没什么。"殷岚沉默,不再说话。
"殷岚……你头上的白毛是怎么回事?"殷岚脸色沉了一沉,吸了一口气。不等殷岚回答,我就问,"在人界染的吗?"这厮不让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呃,我记得刚刚殷念说,告诉我的人会死对吧。这个殷岚貌似越来越残暴了啊。
"不是。"殷岚露出鄙视我的目光,"我堂堂一国之主,要变个发色还要染发剂吗?!"
确实是啊,白术中有很多种招数可以让头发暂时变色的。殷岚没理由不会。"那就是耍帅了。"我盯着殷岚的脸,如果发现不对老子立即转移话题总行吧!
"殷念和你说什么了吗?"殷岚低头,整了整他的王袍。
我摇头。"好奇而已。"身为变态的半鬼族,居然有衰老迹象,真是不寻常。
"你进化出现异常,流殇求我救你。"殷岚停顿片刻,"我对鬼族的进化了解不多,只是出了点小问题。我们的生命好像连在一起了。"
殷岚不轻不重地说着。
我在心中默算了几秒钟。
半鬼族一般寿命有3000年吧……
鬼族进化一次传说中需要燃尽一个阶段长达万年的生之力点燃更高阶级的成长。也就是说,我进化一次需要有很庞大的生之力提供进阶力量;或者有足够的狱火也可以达到进化的目的。
我在长白山时曾经捕获过一只进化中的鬼族,那只鬼族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落入妖界,得不到大量狱火的补充,进化过程中不断吸食周围的生之力,导致他走过的地方都是寸草不生,一片凄凉。所有生物都在他周围枯萎消亡。最后,长白山玉河村出动了几位上位术者才消灭掉那个突然出现的鬼族。
日!老子不会是遇到了同样的情况吧。可是老子是人类好吧,鬼族那种变态生物身上才能发生的现象不能直接套在老子身上!
"你说的生命连在一起是什么意思?"我问。
殷岚忽然之间笑得很奸诈,"就是只要你不死,我也一样。"
囧。
难不成老子一辈子都要看着这个变态头子度过?
不要吧……"如果我死了呢?"
"灵魂一起堕入轮回。"
"如果我的灵魂消亡了呢?"
殷岚皱眉,旋即笑道,"一起的。"
"那反过来呢?"
"一样的。"
我盘算着,殷岚这厮都这么老了,和他绑在一起老子貌似很亏啊……
"殷岚。"
"嗯?"
"我是人类,为什么能完成鬼族的进化?"
"这得问你上辈子。"
"殷念说——谁和我说了你变老的原因你就会啥谁。"
殷岚装出一副仁慈样,"怎么可能。我只是吓唬吓唬他们,这种落好人得人情的事总得我亲自干才对。"
"是——这个原因吗?!"我提高音调道。
殷岚无耻之极地点头。
我怒,"你……今天离我远点!"
你说你不知道我为什么怒!老子刚刚完成了鬼族史无前例的超级进化,寿命几乎被无限延长!就在老子以为可以熬段时间就能摆脱某个BT头子的时候,你突然告诉我这个老不死的和我绑在一起了!任是谁吃了这种哑巴亏都会郁闷的好吧。
殷岚的发色以肉眼看得到的速度白化。看起来是很吓人,能够让他的臣子们紧张一段时间,但是那绝对是表面现象!
这厮精力比以前还要好数倍!
"不高兴了?"
"谁允许你救我了?"
"流殇求的。"
我一句话梗在喉咙眼儿,好吧,流殇求的,那孩子还是在乎我的啊……
"我也没打算让你承我的情,离州地界的幻水花开了,你要不要去看?"殷岚。
幻水花,离国国花——当然现在的离国只是殷国一个州——相传幻水花是水神的精魄所化,它开放的地方灵气充沛无比,水族在幻水花丛中修炼一天可以顶得上半年苦修。相对地,这种花极其稀少,只在当年离国王宫里才有一片;而且此花每百年才开一次,寻常人根本看都看不到。
"去!"
不去是傻瓜。
我盯着殷岚,这厮怎么看怎么不像是能够为我承担进化失败风险的妖。这厮应该是施展了咒中最复杂的生命共享,这种咒几乎人人都会,但是几乎没有几个人使用,谁愿意把自己的性命无缘无故和另外一个人绑在一起啊;再说一旦老子进化失败,连他也活不成。这厮绝对是有把握老子能够进化成功,想要分享老子进化成功之后几乎相当于新生鬼族的漫长寿命才做出这种一箭双雕的"好事"吧。想让老子感激——切~做梦去吧。
老子白眼。
殷国人的办事效率一如既往地高。
等老子回过神来,车队已经出现在老子视线里了。
殷岚不问我的意见就把老子横抱起来钻进那辆最豪华的车里,这辆车,依旧华丽无双,估计也是价值连城的东西。殷岚这厮一向不知道做人要低调的道理,出个门向来都是声势浩大的一队人。吃穿用度也是妖界最好甚至是六界最好的。
老子在心里狠狠鄙视了他一番。
某姓殷的在人界的时候貌似有说过殷国刚打过仗国库里没钱吧!
"离州很美。"
我嗯了一声,看向车窗外急速倒退着的景色。我对殷岚的态度似乎永远都好不起来,就好像心里有把因为他燃烧起的火。嗯,我和殷岚在一起很容易干柴烈火倒是真的。
我干咳一声,"殷岚你不饿吗?"
"不饿。"
囧。
老子的肚皮很适时地叫了下。
殷岚呆楞,然后对着老子大笑,"我忘了你有百多年没吃过什么东西……呃,我的疏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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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起一只人界进口的葡萄粒,仔细看了看,嗯,很饱满,很适合……拿来砸人啊……殷岚,我让你笑!看我不砸……事实证明葡萄是不能用来砸人的,尤其是殷岚这种BT系的头子。殷岚敏捷地躲闪过葡萄炸弹,单手接好,慢悠悠地剥掉葡萄皮,颇有几分得意地将那枚烂葡萄扔进嘴里。
我郁闷地一拍桌案站起来。
殷岚皱眉,很有气势地吼,"坐下!"
我看着殷岚的眼睛,不像在开玩笑,好吧,我屈服于你的淫威下了。老子没脾气地重新坐好。
殷岚噗嗤一声笑出来。
"你怕我?"
我哀怨地瞥了殷岚一眼。
你个死变态,是个正常人都会怕你好吧。
"不怕!"老子除了嘴硬没其他优点。
殷岚眯起眼睛,很开心的样子。"为了奖励你的大无畏精神,本王为你剥掉这些讨厌的葡萄皮如何?"
"不用!我喜欢葡萄皮!"
殷岚很不屑地挪近了点,支着下巴不晓得在看什么,"你就这么喜欢吃葡萄?"
"不是。人界葡萄很贵,我在人界的时候没舍得买来吃。"
殷岚脸色黑了一黑。
我偷笑。
有句话说得好啊,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老子做不到的。殷岚啊殷岚,你无语了吧!不过……葡萄皮儿真的很讨厌……
我再次拍案,"殷岚!"
殷岚慢吞吞地应了一声,"什么事?"
我堆起笑脸,"呃……你刚刚的话还算不算数?"
"哪句?"
"'为了奖励你的大无畏精神,本王为你剥掉这些讨厌的葡萄皮'这句。"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
"殷岚!你身为一国之主,怎么能说话没信用?!"
殷岚扫了眼桌案上一片空盘子和最后一坨疑似葡萄皮事实上是碎葡萄肉和葡萄皮混合体的东西,说了句,"收。"
几名随行宫人迅捷无比地收拾掉桌案上所有东西。
我在心底对殷岚同志发出了最最恶毒的诅咒,苍天啊,来个人强奸这个死变态吧!
囧。
我曾经无数次想过如果没有殷岚我的生活会是什么样。十有八九老子会成为长白山一方首长,作为一个本分的驱妖人终老一生。也会有不少崇拜者,但是绝对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女人一看到老子就尖叫子尹大人你是我们的偶像这么蠢……
离国的女人之前不是很温婉么?难道短短几年就被剽悍的殷国人同化了?呃,长长的百年……很好,很好,殷岚把殷国经营得很好,殷国的壮丁迅速而有力地向周边国家渗透,而且,都对殷岚死心塌地。这种境界简直就是所有政治家的终极目标!很好,我只有一个问题。如果我没有记错,嗯,我是男人对吧。为什么这些水族的官员都喊我为……王后……囧。
我低头看了眼身上明显与殷岚的王袍几乎是情侣装的奇怪衣服,暗地里拽了拽殷岚的袖子,"嗳,你确定没给我拿错衣服?"
"没有。"殷岚肯定地回答道。
"这衣服在殷国礼制里代表什么?"
殷岚含糊地应了句,"殷都最高的官职。"
"准确点是后宫最高官职吧。"
殷岚回应着周围山呼万岁的国人,有些底气不足地小声说,"你理解错了。"
是吗?是我理解错了?!你当老子傻瓜呢!"有什么好处?"没好处的事老子可不干。
殷岚干笑,"准你出柜。"
好待遇!
我立马沉默,默认了离国官员对我的"王后"称呼。
好在离国这些官员很老实,仅仅是叫句王后,并不怎么和老子套关系。看来我刹鬼小神的余威还在,这些老匹夫目前还不敢造次。哪像殷国,老子一出场就一群色胆包天的臣子盯着乱看。殷岚附在我耳边,"别乱动,就给你一整天完全自由支配时间。"好待遇!"包括逛花街吗?"我回问。殷岚点头。我亦点头。随即殷岚就当着一群人的面横抱起我。我白了殷岚一眼,我终于知道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了。殷国那些老色的大臣们都是这个王一手带出来的,能不歪么?
"不许抬头,不能给别人看。"殷岚出声。
老子无语,殷岚你是小孩吗?都老不死的妖了还这么幼稚!老子无奈地把头埋进殷岚胸前,王袍不晓得是什么材质做出来的,凉凉很舒服。我打了个呵欠,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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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水花冠绝天下,果然名不虚传。每一朵都是一种姿态,仿佛这些花有其独特的灵魂。整片幻水花连成一片,隐隐地竟然有艳如鲜血的光芒闪烁。有人说,幻水花并没有固定的姿态,每个人看过去都有一种独有的样子,就好像这种花能够看透人心所想,故意变化出最美丽的样子一样。
原来我心里最美好的东西竟然是这种看起来极其单薄的白色小花么?虽然不怎么华丽,但是看着很舒服。只是不晓得那些艳丽得像要滴出血来的红色光芒是什么东西。
殷岚漂浮站立在水上,定定地看着我这边,我突然很好奇他眼里的幻水花是什么样子。
"殷岚,我们各自画出来这一池花如何?"
"我不会作画。"
老子白眼。
"我也不会,白术里不是有最简单的模拟影像么?找两卷空白锦缎注入灵力再直接模拟就好了。赢了的,有权向输了的索要1个愿望,如何?"
"……好。"
"让别人来评判谁的画更美怎样?"
"好。"
因为我与殷岚对白术的操纵已经达到了一个高度,所以两卷画几乎是瞬间就完成了。我将画卷起,有些得意地交给旁边的宫人。这个愿望我基本上赢定了,因为刚刚来的时候听两个宫人说殷岚这厮所在的半鬼族的天生就有很多是色盲,殷岚这厮很有可能根本无法辨识颜色。
这些宫人是与殷岚接触的一线人物,他们的推测十有八九是准确无误的。
我在心里奸笑数声。
半鬼族果然不愧是误入歧途的鬼族啊,毛病一大堆。
话说半鬼族不会是近亲结婚的太多衍生出来的一个基因突变品种吧。呃,基因突变……囧,老子上辈子不会是人界那种戴着厚眼镜片的叫做科学家的物种吧……怎么净想些奇奇怪怪的话。
就在我想问题的当儿,两枚画卷被同时送出去。
按照殷岚的意思是放在离州最大的集市上拍卖,哪幅价高,哪幅的主人获胜。
我看向殷岚,这厮气定神闲地闭着眼睛。
嗯,老子有点小心虚。
刚刚的画上我施展了进化后新学会的蛊惑咒,可以保证绝大多数妖都神魂颠倒,算是作弊吧。我实在很想问殷岚要点东西,所以,这个作弊……他不说我也不说。我就不信殷岚这厮的能力会感觉不到我的那卷画不对劲。既然他不说,我就默认他自动认输了。
这厮都不怕我和他提离婚吗?!
囧。
又是奇奇怪怪的词,离婚……人界的词汇啊……不知道烟那个孩子有没有找到幸福。说起来,我对不起的人还真是多。
"王赢了。"去而复返的宫人道。
我怒。
看看殷岚,依旧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
不一会儿,买下画的人和两幅画都被带到了幻水池前。
满池幻水花绝对是一个绝大的震撼,那人在幻水池前呆楞好大一会儿,直到老子催,他才反应过来。
画卷展开。
两幅都带着蛊咒!
怎么可能……
殷岚这变态怎么可能懂得纯种鬼族才能掌握的蛊咒?
我的画基本上不用看。
殷岚的画……
日!
这厮作弊!耍赖!
画上根本没有什么花,只有个人。周围都是黑暗,只有人物一处亮点。没有颜色,倒是这明暗对比很是震撼人心。人是人,老子认识,几乎天天见。
画上还题了字,殷岚。
堂堂一国之君的墨宝。
日……
商业诈骗……
不公平竞争……
我心里哀号。
"殷岚,你违反规则。说是画花,你画我干嘛?!"
殷岚慢吞吞地向那个终于反应过来的离州人点头示意,同时漫不经心地答道,"你怎么知道我在幻水池里看到的不是人?"
我一时语塞。
心中却有几分不明所以的情绪渲染开来。
殷岚这个叫做得了便宜还卖乖!
我摇摇头,老子不能被他蛊惑了。
我白眼。
殷岚盯着我的画,"子尹,这些小花是流殇的本体么?"
我蓦然想起流殇的本体就是白色单薄的小花……再看那些幻水花,满池的三瓣小花,苍白,怎么看怎么不像能够代表美丽的物种。
殷岚笑笑,"很好看。"
"呃……殷岚……"
殷岚挥手,制止了我的话,自顾自说道,"我耍赖,算我输。子尹……你想要什么?"
老子简直想哭……
殷岚将那离州人刚刚拍下画所用的钱悉数奉还,尔后十分大方地将画作送人。那个离州人最后是怎么处理的老子已经完全没有兴趣关心了,因为殷岚和那个水族人一起离开,说是什么相见恨晚。
不就是这会儿不想见老子么?
我去逛花街……
反正有一天时间!
囧。
心里还是有点难受。
那么一大笔钱,竟然还回去了……满池幻水花刹那飘零。一旁的宫人好心地解释说是因为幻水花花期太短的缘故。
总之是兴致全无了。
世界真黑暗……
我不自禁地叹气。
有点累了。
不过——为了水族的美人,老子精神很好!!!
精神很好……
日!

※※※※※※※※※※※※※※※※NO.4※※※※※※※※※※※※※※※※

离国现在叫做离州,隶属于殷国。离州人几乎全部都认识我,老子走在路上总有不少人的目光落在老子身上,这令我有种被当猴子围观的感觉。真不知道殷岚这么多年怎么过来的,走到哪里都有人跪伏山呼万岁,那种感觉应该有点小讨厌吧。还是长白山好啊,人烟稀少,根本没有人会无聊到围观别人。
老子的耳力很好,水族人的窃窃私语老子听得一清二楚。
无非说老子天下第一美人却残酷无比,刹鬼小神的名头怎么怎么样得来的。竟然还有人说老子当年杀了数十万离国百姓祭祀离国罪人苍龙,使得死去多年的祸患重见天日。
操,想起那个家伙老子就火大。
一副极品后院外表,做起那活儿来却剽悍得出人命。幸好离国的纯种龙族早就灭亡了,要不然这个世界上会多出来多少变态家伙啊。就在我感叹的当儿,一句很没礼貌的话落入老子耳朵里。周围瞬间静了下来,因为那话说得简直就是拿了大喇叭喊出来的,唯恐人听不到。
"不就是靠美色爬上去的人类么?我看那个什么刹鬼小神的称号不过是炒作出来的而已。有什么好神气的!"
说的对啊,刹鬼小神的称号确实是别人炒作出来的,老子我这么柔弱的人类,怎么能和刹鬼这种名字沾上边呢?我向那个水族人投去我自以为最是赞许的目光,结果那人很不给面子地后退两步。看清楚老子的模样后当场石化。嗯,不得不说,为了表达我对他胆量的敬意,老子特地用上了十成的蛊惑之力。
水国假冒伪劣的地面裂开一条能让一个成年人将手伸进去的缝隙,这道缝隙从我脚下直直蔓延到那很有勇气的水族人脚下。周围满是抽气声。
我环顾了一周,所有人都假装做着自己的事,只是偶尔有几道探究的目光扫过来。
不知道为什么老子心里闷得慌,想要找什么东西发泄下。我提起全身的鬼力,身侧燃烧起一个由纯净狱火构成的圆环。妖界之人对狱火的抵抗力很弱,所以不到片刻周围的水族就都在狱火的压迫下走了个干净,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地方一时间安静下来。
我是靠着美色爬上来的人么?
我想不明白。
若是说美色,殷岚能从六界搜罗到多少美人!
殷岚的画不是幻水花而是我,不要以为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老子不傻,只不过想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我按住自己的胸口,"子尹,你爱殷岚么?"
没有回答。
当然不会有回答。
我自己都不知道,这种事情能去问谁?
"子尹,你爱殷岚么?"
"不知道,不要问我!"我怒,转身,一大团狱火直冲来人。
流殇堪堪躲过。
我咽了口唾沫,呃,为什么每当我郁闷的时候流殇都会出现?
这孩子脑门里装了雷达么?
不过……话说雷达是什么玩意儿……
囧。
"呃……对不起,我不该问。"
"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长白山么?殷岚不是不允许你出来么?"
流殇似乎被我一连串的问题呛住了,好久没说话。
"这里鬼压不正常,我来看看情况……没想到你在。"
这小孩还是这么不诚实啊,整个妖界能够扰乱鬼力与灵力分布情况的也只有老子一个好吧!这番借口真没说服力。
老子白眼。
心情稍微好了点。
我斜斜滴盯着流殇,"好久不见,你好像胖了。"
流殇无语地看了看自己几乎没肉的手,保持沉默。
"我有一天跑动时间,你能瞬间来到离国,是有从长白山直接到这里来的传送阵吧,我和你回去看看。"不等流殇说话,我就抢先一步站到他旁边,一副随时准备出发的样子。
好吧,你们尽管骂。不要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们想什么,不就是骂老子像无赖么?无赖就无赖,总比殷岚那个不要脸的和流殇这个闷骚小孩好吧!
流殇深吸一口气,别扭无比地说,"我瘦了!胖的是你,子尹。"
等等。
为什么这话传到我耳朵里成了"我这么长时间一直想着你,你却在这里和殷岚玩得忘乎所以……"。我狐疑地看了流殇一眼,怀疑他另外传音给我。不过这孩子脸上没一点心虚之色。"流殇,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瘦了,胖的是你。"
"后面那句。"
"没有后面。"
囧。
据说听到别人听不到的东西是凶兆啊……
我要不要去拜拜香去呢?
不过刚才的话不会是流殇心里想对我说的东西吧,如果真的是那样,这孩子还真是有够闷骚的啊。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憋在心里。憋出内伤可不好啊。
"子尹,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受不了你那种夺魂摄魄的压力。"流殇别过脸去,故意不看老子的眼睛。"我有事和你说。"
我凑过去。
流殇干咳一声,"不是要去长白山么?"
我哦了一声,不再说话。
"对了,这个罗盘样的东西,是长白山古墓最深处的东西,上面有高等鬼族封印,没有人能解除。你……"流殇手中"变"出一只两个手掌大小的罗盘。
好强盛的鬼力。
我伸手,"送我对吧,谢谢。"
流殇语塞,犹豫了下,将罗盘给我。
罗盘上有很显眼的古字写成的几个大字——鬼宗秘术。
似曾相识的字体啊。
简直就像老子写的。
囧。
这玩意儿不会是从老子埋在长白山的宝藏里弄出来的吧!
我在罗盘边缘拍了一下,一支小巧的骨笛从中滑落,罗盘则变化为一只铜质小鸟。日……还真是!我努力回忆着这东西的来历,貌似是很久很久之前老子从什么地方顺手牵羊拿来的,上面记载了一种能够用最小代价将鬼界狱火净化掉的方法。
殷岚貌似很需要这个啊……
我思虑片刻,用狱火将两样东西彻底焚毁。
流殇张张嘴,最终忍住什么也没说。
"去长白山。"
流殇嗯了一声,直接启动传送阵。
诺大的传送阵竟然绘在流殇左手臂上!
密密麻麻的咒文盘绕在流殇那只因为施法裸露出来的手臂上闪烁着奥秘之极的光芒,我暗暗称奇。能把如此庞大复杂的传送阵绘于手臂上不仅仅是忍耐力与时间问题。如果这阵法出子流殇之手,那么这孩子的实力当真深不可测啊……
这是什么世界啊!难道这世界专产变态?!
"你绘制的?"
流殇应了声,"刚刚能够做到而已,不是很完善。"
了不起。
确实不是很完善,因为我们的落脚点居然是万米高空……
日!
老子飞行术很好。但是流殇是个恐高分子好吧。
我抓着流殇,有些好笑滴看着这孩子惨白的脸色。
嗯,终于装不下去了么?
害怕了吧……
"流殇。"
"嗯。"
"有什么感想?"
"妖界的地界和人界一样,是球不是平板。我定位有点小问题。"
"……"我有足够的理由鄙视流殇这厮。
"我松手了。"
流殇手一紧,可惜没抓住我。
我不知道这孩子那么高的实力都跑哪儿去了,居然连个漂浮术都不晓得施展,就这么掉下去……日,我解除了漂浮术,和流殇这孩子一起掉下去。
速度越来越快,风擦过脸开始变得不再那么柔和。
流殇开口,像是想说什么,可惜一张嘴就被风灌了一嘴呛得他脸色白了白。
离地面越来越近。
我开始重新施展漂浮术。
失败……
下落依旧呈现一种加速状态。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该死的,这里不会是有类似于禁空术之类的大型术法在起作用吧!看看流殇,也是一脸惨白。
不会吧!
我闭上眼。
手紧紧抓住流殇。
砰地一声巨响——不用怀疑,是老子进化之后变得惊天动地的咒术"音效"——我和流殇同时出现在长白山深处。借助流殇手臂上的阵法进行短距离传送……还好这里没有传送干扰阵法……捡回一条命。
流殇比我先回神。
"子尹,你没事吧……"
我现在肯定双目呆滞。
任谁从几万米高空来一次没有安全锁的降落也会和老子一样没出息。
"没……还……还好。"很快老子就反应过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大范围的禁空术?!"
流殇干咳一声,"上个月我做试验的时候顺手做了个大型阵法。"
囧。
听听听听,禁空术这种复杂的阵法人家都是顺手做的。
想当年我还在长白山的时候,白术里面学得最差劲的就是阵法,那东西简直就是又复杂又难搞。根本不是人学的东西!
流殇这孩子貌似成功进化到变态阶级了。我在流殇惨白的脸上来扫了遍,不过有一点还是很明显的,这孩子缺乏与实力相对应的殷岚一样的变态心理。
"流殇……"
"嗯?"
"我想抱抱你。"
"……为什么?"
"因为你看起来很好欺负的样子。"
"……"
"不行吗?"
"只是这样吗?"
得寸进尺的小子!我心里暗骂道。"流殇,我当初在你身上留下'流殇'两个字的时候确实想的是别人。"
流殇脸色黑了好几个色系。"我知道了。"
"不过那是最后一次。"我觉得有些东西还是有必要讲清楚点的虽然有点难为情,"你在我心里不是什么人的替代品。所以我对你如何,是对你本身,不是对什么人的影子。"
流殇撇撇嘴,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那你抱吧。"
切~闷骚的小孩。
真是无耻啊无耻,貌似老子才是吃亏的那个吧!不要一副大出血的肉痛样子好吧!
哎……
殷岚在做什么呢?
殷岚和流殇,老子一个都不想丢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
老子究竟在想些什么,这种作风真不像是我啊。难道说人经历过一次生死之间的徘徊就会变得很敏感?没道理吧,我记得我只是睡了一觉醒来就成了这样。
真是的,老子还真是多愁善感啊……
神啊,降下一道雷劈没这个无耻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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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殇这个孩子除了闷骚点其实还是很好的,至少他比殷岚懂得体贴人。长白山最高峰,如果我没记错,这孩子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几十年前我似乎很喜欢到这里来看风景,因为这里的风景是整个长白山山脉最美的。而且居高临下,几乎没有人愿意爬上这座明显比其他山峰陡峭很多突兀在温和山脉中剑一样刺穿天空的山头。所以这里一直以来都是长白山最宁静的地方,甚至于殷岚的军队进驻长白山这里都没有一个陌生的脚印。
我躺在山头,旁边是流殇。
从这里看星星比从地面上看更清晰,也更能感受到星星的遥远。
这种举动似乎有点幼稚。
我侧过头去看着流殇的侧脸。
这孩子假装很认真滴数星星,看都不看老子一眼。我能看出来他心里有气,但是又不想问那种气是从何而来。直觉里觉得那种东西还是不知道的好。但是人和妖一样有好奇心,就好像殷岚想要知道我的心思而诱骗我去看幻水花一样,我也想知道流殇的心思。我说过不要把老子当作傻子,老子只是反应迟钝点而已。更何况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根本没有必要戳穿是吧。
空中对应鬼界宿命的那颗星一直都是六界夜空中最亮的一颗主星。但是现在对应着妖界的主星光芒已经能够与鬼星相媲美了。我不想说,但那确实是因为殷岚进来的种种动作。释放了罗盘里的两件法器老子仿佛突然之间知道了很多东西,以前模模糊糊知道一点的,现在全部清晰起来。脑袋沉重得要命。真想就这么一直下去,多安静多美好啊,为什么世界上会产生这么多无耻的人和事扰乱人的心境。
好吧我坦白,我确实是那个狗屁上古鬼王;而且老子在很久以前找到了突破鬼界与其他五界之间屏障的方法,四处制造杀戮,在妖界长白山被一个很牛叉的人类术士封印到一面镜子法器里,而那个人类术士叫做流殇,老子又恰好和他发展了一段奸情,但是那又怎样?那又怎样?!
我捂起眼睛,好烦。
我以为那罗盘里只封着老子很久之前掌握的秘术,哪会料到那里面会多出一种无聊到顶的东西。
是思念。
聚在罗盘里千古不化的思念。
这种多余的东西……是来自那个傻×鬼王同学的吧!老子……不想要这种强制赠品!我蜷起身子。难受。某个地方,难受。我不明白,这种东西怎么可以强烈到这种地步,刚刚明明没有任何反应,这会儿居然趁着我看星星放松心情的时候突然涌入心里。好难受。
鬼族TMD不都是杀戮狂么?
那个狗屁鬼王凭什么拥有这么强烈的思念……
"你怎么了子尹?"流殇终于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我闭上眼睛,等着这股近乎怨灵之气的思念从心底褪去。
一夜无话。
我不喜欢我的前世。
他蠢到可以。
天亮的时候我彻底缓过神来。山顶上的寒气激得人打了个寒战。胸口闷闷地,呃,不要想歪了,老子已经彻底从那个傻忽忽的鬼王在罗盘里留下的残念中清醒过来了,老子胸口闷是因为——好吧,流殇这小孩在老子身上趴着……
日!"你做什么?人睡觉的时候被压住胸口会窒息的!"
流殇一动不动。
这孩子不会是死了吧。
我推了推他。
这厮睡得很香,只是身体冰凉。
木系妖物大多数没有体温,所以这孩子估计是昨晚觉得冷了来老子身上取暖。我摸了摸自己的体温,又摸了摸旁边一块结霜的石头……囧,几乎……完全一样……还没有流殇体温高。那这厮趴我身上干嘛?不要告诉我说他想温暖我……
我戳了戳这孩子的脸,没反应。
再戳,还是没反应。
睡得真香啊……
我突然想起来我和殷岚的一日之约好像过去了,貌似老子得回离州去了。我看着依旧熟睡着的流殇,觉得就这么扔下他实在是不人道。干脆……
挥手在流殇脸上抹了几下,一只大花脸就这么新鲜出炉。
我笑。
奇怪了,连老子自己都不晓得为什么傻笑。
我低头在流殇额前印下一吻,好多余的举动啊。
我伸了个懒腰,眼角余光瞥到山顶那块巨石阴影里一个人影。很熟悉的死人气质,是虔罗么?我走过去,"早上好啊。这么有闲情爬山?"
虔罗不屑地哼了一声。"殷岚怕你回不去,我来给你开传送阵。"
是么?
你当老子没有看到你看流殇的时候那种无比贪婪的眼神么?
老子白眼。
这年头人都学会了戴面具,难道戴面具很好玩么?
"殷岚知道我在这里?"
"殷念吩咐的,我怎么知道殷岚知不知道。"
"国师啊,你就这么叫你们国家的王么?"
虔罗对我露出无比鄙视的一瞥,挥手,老子就天旋地转了。
传送总得先通知一声让我准备好吧!
好你个死人脸虔罗!
你给老子等着!此仇不报……老子就去强奸流殇一百遍……
让你心疼死。
囧。

※※※※※※※※※※※※※※※※NO.5※※※※※※※※※※※※※※※※

虔罗的传送技术很一般。
老子再次来了个万米高空大降落,好在离国没有那么大型的禁空术,我可以施展漂浮术缓慢稳当地降落。
有惊无险,我可不想再经历一次不带保险丝的高空蹦极了。
猛地想起妖界的传送术是有缺陷的,被传送的人和物都无法靠近地面,总是出现在目的地的上空。实力越高,被传送的东西就越是离地面远。但是我记得流殇来的时候好像是突然出现在地面上的吧……这个该如何解释?难道说流殇已经解决了远距离传送术法在精确定位上的缺憾?不会吧……
不要对老子说他是闻着味儿过来的,那样老子会骂他鼻子像殷岚一样变态。
正想着,一个此刻我最不希望听到的声音响起。"真早。"殷岚的华丽队伍在一刻钟内寻风而来,以至于老子怀疑殷岚早就在此地等着我出现了。殷岚最近对我盯得真紧……说实话,有点反感他这种霸道行为。
"你怎么知道我会在这里出现?"老子心里不爽。总有种什么都被人知道了的感觉,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难受吧!
"离州地界感应不到你的存在,那么你肯定是出远门了。离州中心就这么一个殷国内部传送点,所以我在这里加设了临时哨岗。"殷岚慢吞吞地解释道。
厚颜无耻啊!此人的脸皮真是……厚到一定境界了,居然派了盯梢的……
我装哑巴,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殷岚干笑,"离州美人要献舞,你去不去看?"
我观察了下殷岚的脸色。
有笑意。
看样子心情很好嘛。"去。你笑什么?"
"衣衫整齐地出去,衣衫整齐地回来。我很感动啊。"殷岚自我感觉良好地答道。
老子白眼。
你难道想讽刺老子是没人要的赔钱货倒贴货?"那再给我一天自由时间好了,下次回来肯定让你满意。"
殷岚脸色立马阴沉下去。"不准。"
切~真无聊。
"子尹,我希望你是我的。"殷岚孩子气的表达。
想得美,那是不可能的!"那是……"
殷岚打断我的话,"来吧,离州今天有很特别的节日。早点去会有惊喜的。"
"什么东西?"
"海神节。"殷岚伸出手,脸上带着完美的微笑。
什么嘛,这种邀请真没诚意。殷岚这个虚伪无比的君王做出这种无懈可击的笑容简直就是家常便饭,敢情这厮把我和他那些无聊的崇拜者当成一类了?心中有点挫败感。
不过海神节听起来不错。我记得过去那是只有离国王族才能参加的节日。
海神节共九日,头七日是彻昼夜狂欢,第八日为离国王族前往海中某岛屿上祈福,第九日那座岛就会从海上消失数日--据传是被海神召唤到海底--有资格留在岛上的只有三个离国王族,他们重新回到地面上的时候会变得实力超群,但是回不去的也大有人在,据说上一次海神节离国三名王族就没有一人回到地面,导致王族实力大损……
"在想什么?"殷岚浅笑。
我摇头,如果放到以前我稍微发回儿呆殷岚会睁只眼闭只眼当没看到,现在开始问了,真是……很鸡婆。
几乎所有人都说海底有着高浓度的灵气,在那里修炼一天,只要能够顺利吸收消化掉那些周围涌来的灵力就能达到短时间内的实力大涨。妖界……该不会是和鬼界一样有着某种类似于力量之泉的东西吧……我看着殷岚,这厮和以往一样,看起来很像好人。我叹气,只是看起来像好人,我不敢说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殷岚的是我,但是这厮绝对绝对和好人俩字沾不上边。殷岚总是把自己隐藏得很深,让人莫不清楚他到底想要什么?他已经权倾天下了,要什么没有,真想做些逆天的事恐怕会物极必反吧。我记得那个什么傻瓜鬼王(好像这人不是你自己似的)就做过同样的事情,强行破坏了鬼界一眼力量之源泉,导致历史上从来没有与其他五界相连过的鬼界出现在本来相互平衡的五界之中。从那之后鬼界很快生出第二第三眼力量之泉,而其他五界则迅速衰败下去。死灵界与死寂界甚至变得灵气全无,几乎所有生物都从那两个世界消失……当初这两个世界分别叫做花界、期阴朗界,一个是五界中最美的世界,一个是出了很多伟大艺术家的世界。随着两界的力量之源被鬼界那个空虚的泉眼吸干,这两大界才变成现在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
"子尹……"殷岚俯身在我眉心印下一吻,"不要皱眉。"
"眉毛痒!"我皱眉了么?还……真是越来越不像我了,是刚刚想得太出神了吧。我白了殷岚一眼,冷不丁凑过来打断我的思路,真是该死。
殷岚嗤笑。
老子白眼。"海神岛上的三个人,我要流殇。"
"不行。"干脆而无可反驳的回答,殷岚别开脸去,"他要去鬼界。"
"那你告诉我,岛上的三个人都是谁?"
"你、殷念……"还有殷岚,我在心里补上。殷岚这厮是肯定会利用离国的海神节最后那个"节目"的,平白无故得到的力量,单单这项就很有问题,殷岚怎么可能不去注意?
不过说到殷念……这厮不会真和他儿子有一腿吧,独独对那小孩那么好。我听说这厮除了大王子殷念,对其他的子女都是一眼都懒得看,仿佛他殷岚只有殷念这一个后代似的……"殷岚,我问你,殷念到底是不是你和离国那个王后的儿子?我怎么觉得那小孩对你的感情好像——很想和你上床的样子,那哪是儿子对老爹的感情啊……"
殷岚嘴角不可察觉地轻微抽搐了一下,"那又怎样?离后为我做了很多事……"
"你就不怕惯坏了殷念?"出乎意料,殷岚这厮竟然能够记得别人的恩情。离后似乎很早就死了吧,如果这厮不认账,也没有人与他计较。
"你变多事了,子尹。"冷硬的语气,带着不满。
囧。
是吗,我变多事了?好像是有点。我要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问地看着才对么?我盯着殷岚,后者看起来无比悠闲,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好吧,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是我多事。脑袋里平白多出点东西的感觉真不爽。
好吧,我得控制住我自己,不能再和殷岚碰硬的了。
要知道老子现在在妖界的名声坏得可以,如果殷岚不要我,我估计活都活不下去;或者只有去拿只开山刀抢劫营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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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神节很有殷国风格--所有人都是即疯狂又淫乱的,完全没有什么规矩可言。我甚至看到殷念当众向殷岚求爱,好吧,这个没什么,殷国人本来就没有什么乱伦的概念,在他们看来相爱就能够在一起,不管双方的身份地位,什么都不管。关键是殷岚这厮竟然当众应下了殷念这小孩的要求,直接在老子面前和他儿子上演了一场活春宫。
如果单纯以欣赏的角度看,殷岚还是很有味道的。
但是……
因为这厮随手将殷国王的王冠扣在老子头上,导致周围完完全全没有一只水族敢邀请老子。搞得老子好像没人要的赔钱货。
我想骂人。心烦得想要骂人。
老子绝对绝对不是吃殷岚那个死变态的醋。再说,殷念和殷岚,这对不正常的父子本来就很配。
我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整个离州都在狂欢,只有我一个是世外人。因为殷岚好像背着我下了什么密令,貌似是接近子尹者赐死之类的狠话。我有点讨厌殷岚这种行为,护翼伸太长了,简直妨碍老子晒太阳!
第一天如此,第二天如此,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一直如此。我开始佩服我自己的忍耐力。就好像是在鬼界时,鬼渊邀请我参加他们的杀戮狂欢,全场杀戮,只有我一个闲着。只不过当初我是自愿闲着,现在--提不起兴致加入。
第七日老子提前登岛。
海神岛,离国当年的禁地。
我以为殷国的守军至少要阻拦一下我这个外来人士登岛,结果这群守军完全当老子是空气,正眼都不给一个,于是老子一路畅通无阻地到达了海神岛中心祭坛。
岛叫做海神岛,又名海市。貌似是因为这座岛时隐时现,好像海上那些海市蜃楼,就连住在岛上的人都摸不清楚这座岛脾气的缘故。据说殷岚的军队之所以驻扎在船队上而不是直接驻扎在岛屿上,就是因为一开始他们在岛屿上驻营结果某日午夜时分岛屿突然消失,驻扎于岛上的几千精兵包括他们带上岛的东西连同岛屿一起消失再也没回来。为了防止不必要的损耗,殷岚只让殷国的海上舰队看守着岛屿的动向,不允许任何人在海神节第九日之前登岛。
看样子我还算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呢。
海神岛不像我见过的任何一座正常的岛屿。岛上全是冷冰冰的黑色岩石,寸草不生,中央有离国人建造的庞大祭坛,远远看去倒是十分壮观。只是我从殷岚口中知道,那座祭坛上的岩石已经被祭品的鲜血染透,变成一种病态的鲜红色。每到海神节祭坛上就能听到若有若无的哭声。
我考虑了片刻,在身上施展了个辟邪术,呃,还是防着点好。
好吧,我承认我怕鬼。
登上祭坛最高点花费了老子一番工夫。
出奇地,祭坛上安静无比,别说哭声,就连风声都听不到。
祭坛上空的天空中干净得没有一丝云朵。从这里看星星估计与长白山最高峰的效果差不多吧。不让老子说,那我看着总行吧。
第九日的到来并没有想象中的漫长。
殷岚捂着我的眼睛。
耳边全是安静的裂帛声,那是锋利的刀刃撕碎身体的声音,好像在进行人祭……
我将意识剥离出去,殷岚与殷念并排站立着,面色不变地看着这场屠杀。果然是父子,连脸上那种麻木的微笑都有几分相似。殷岚宽大的王袍几乎完全包裹住老子缩小了一号的身体。这厮以为我是看不到他的杀戮么,真是自以为是。一颗鲜血淋漓的人头飞出,穿过老子的意识聚合体,头颅里带着的怨念让老子有些恶心。我能感觉到连我的本体都因此颤抖了一下。真是讨厌的感觉,是厌恶。
我带着意识聚合体飘到高空,免得这种倒胃口的事情再度发生。殷岚制造的杀戮老子没有必要替他品尝这种牺牲品的怨恨。老子又不是那种同情心泛滥的小女人,殷岚你不要自以为是地以为老子看不过这种场面,自以为是地掩盖你双手的血腥气。如果我能够有那种多余的老好人心肠,也不会喜欢那个充满杀戮的鬼界了。
这厮在担心什么?难道是担心我厌恶他?开玩笑……
人祭即将结束,整个岛开始剧烈晃动。
殷岚松手,与殷国那些术士一同退出岛屿,回到来时的豪华战舰上。这厮……竟然不一起下去?!竟然就这么走了?!
好吧,我什么也不问。我转而去看殷念,只让这个小孩陪我下去?殷念脸色不是很好……我有种不大妙的感觉。殷岚不会是对这孩子做了什么吧。早就融入发丝里的鬼族王冠悲鸣一声,这种感觉……好像是当初在鬼界之源泉眼处的时候那种……压迫感。不会是妖界的本源出现了吧……
岛屿开始下沉。
我猛地看向殷岚,后者立于船首,点头,像是回答了我心中的疑问。殷岚眼睛里流露出的些许担心。让我狠不下心抛下这个进行到一半的仪式自己跑路。
殷念死死抓住我的胳膊,脸色越来越白。我这才发现这孩子脚下已经流淌了一大片燃烧着蓝色狱火的血液。我惊。再看向殷国舰队那搜旗舰时,殷岚已经不在船头了。
"殷念……"这孩子一开始就知道会被当作牺牲品么?
"求你……让我站着……"
老子一瞬间不晓得该哭还是笑,有点可悲。我忽然想到殷岚前几日应下殷念的求爱,当时这孩子的眼神就是决绝的,只怪我太迟钝,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向稳重的殷岚怎么可能无缘无故对一个于他无用的人施舍那点温暖。
岛屿渐渐地被气泡包裹住,迅速地向海底某处沉去。
"殷岚已经看不见你了。"
殷念点头,吁出一口气,"是吗……"
我熄灭了点燃殷念血液的狱火,停止了殷岚发动的祭祀仪式。岛屿周围的气泡很快就失去支撑破碎掉,气体携带着岛屿上的东西向海面浮去。
殷念张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他的口型上我认出了那是在说——不要熄……这傻瓜难道是想燃尽自己的性命完成仪式么?!
话说回来,殷岚那个死不要脸的,对自己的儿子都这样狠。
我怒骂一声,在祭坛最高处重新支撑起一个小型气泡,海底压力过大,如果没有有效措施隔绝这种东西,殷念这孩子会死。我施展了偷学于面具城主那里的鬼力治疗咒,殷念的血液一点点回流,脸色也逐渐转好。
好吧,老子虽然不是老好人,但是也不能只看着殷念死掉一点表示都没有。这小孩虽然不是很讨人喜欢,但是也不至于讨厌到让老子见死不救的地步。如果这里真的和鬼界的力量之源一样,那么——我坦白,我知道不用任何牺牲品就能够顺利开启整个妖界之源的方法。我是说"如果",这里和鬼界一样。
难道殷岚那厮认准了老子心软才用殷念做牺牲品刺激我下决心帮他完成这个仪式?要知道仅仅凭借殷念一个牺牲品根本不能把整个海神岛引导到界源附近,顶多只是在远处经过……岛上的人根本无法在那种距离下对界源做任何手脚。
日,等老子回去一定操死你个死变态!
殷念脸色不是很好。"子尹,我不会感谢你救我。"
"闭上你的嘴!"
"我讨厌你。"
"……"这小孩到底是谁养出来的,他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知恩图报!真无耻!
"因为你可以什么都不做就得到父王的全部目光,我恨……"
要恨你也该恨殷岚那家伙好吧,老子无语。容不得我多想,脚下的祭坛就开始崩裂,这是已经靠近界源的象征。我抓住殷念,"不要惹我,说不定我会松手让你自生自灭。"
殷念闭嘴。
"喂,你是想我死在这里的吧。"我无比八卦地问。
殷念睁开眼,"有人不想。你要是没有把握带个人出去,就松手吧。我的使命从刚才起就已经完了,回去也没什么用。"
"别小瞧我。"
"子尹……你和我想象得不一样。"
来了——妖界的力量之源。
不同于鬼界的那种几乎能够将灵魂灼烧干净的炙热,妖界的本源是温和但是粘连不断的东西。一不小心就会被粘在里面再也出不去。"父亲想毁掉这个。"我知道。我知道!但是说实话,我根本没有能力带个拖油瓶毁掉这东西。我知道,殷岚在赌我会不会帮他做这件事,很明显,我会,但是有点不大确定。
"殷念……如果我不能把你带出去你不会因此恨我吧。"
没回应。
我低头,手中抓的只剩下一只断臂。
一失神,整个岛屿已经靠近了妖界的本源。那种东西出现的时机是很难把握的,尽管我不知道殷岚是怎么知道这次海神节会出现这东西,但是我知道一旦错过这次机会就很难再次见到妖界本源的现身……

※※※※※※※※※※※※※※※※NO.6※※※※※※※※※※※※※※※※
没有把殷念那个小孩带回地面,老子的情绪有点小小的低落。所以暂时不想去殷岚那里。
我郁闷地在离州一座小城里喝着闷茶,不要问我为什么不是喝酒,那玩意儿老子至今没有发现有什么好处。酒这种东西估计只有妖界喝人界的变态们才会喝,至少很合老子胃口的那个世界里压根儿没有酒这种东西。
茶是一般的茶,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呃,尽管就算来的是好茶我也品不出个所以然来。
妖界的灵气充沛程度正在呈几何型增长,和之前鬼界泉眼破坏掉的时候一样。妖界本身没有供应源,就会从其他五界吸取,不要问我为什么,因为老子也不知道。这种事情应该去问殷岚那些妖,我一个小小的人类怎么会晓得这种稀奇古怪的事情。
不少人向我行注目礼。
我低头,茶水里映出我的面孔。
面具一只,街边顺手牵羊拿来的劣质面具,没什么吸引人的地方。不过居然有越来越多的妖物朝我指指点点。难道是身份被人识破了?不会吧,我来的时候可是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仔细检查了一遍的!片刻之后,店老板终于"从天而降"来答疑解惑了。
"这位客人啊,能不能麻烦您把灵压收敛一下……店里的客人都受不了了……这份茶我们送您,拜托了……"
囧。
老子这叫灵压么?!
老子浑身上下都是鬼力,这叫鬼压好吧!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乱,我匆匆离开了这个小城。从水底上来之后就隐隐有了再次进化的兆头,完全是老子强力压制才勉强止住了进化。开玩笑,再进化下去指不定变成什么怪物,物极必反的道理老子也懂……繁盛之后必定衰亡。
殷岚在殷都。
现在我能大概感觉到他的所在,而且,我估计他那边的情况也是一样的。老子在哪里,他应该也能够知晓。
手里握着妖界之源变化而来的一块琥珀样东西,这东西叫做界泉,可以做引,给妖物吞噬能够让那只妖物具有毫无阻碍在六界旅游的能力。我深吸一口气,将这东西吞进肚子里。很难受,但是这样藏着比较保险,这东西不能给殷岚。现在我基本上确定了一件事,殷岚想合并六界。上古有记载说破坏了六界里其中四个的力量之源六界之源就会合并为一个,只供一个主世界使用,其他五界将沦为主世界的傀儡。殷岚这厮真是贪心。
或许不是很理解,但是把殷岚的所作串成一条线就很容易看出来他的目标。
殷岚早年的经历我了解,但是听几个一直跟随他的半鬼族人说早年殷岚去过长白山,似乎在山里有什么了不得的遭遇,回族之后就好像完全变了个人。那之后殷岚就开始招收人马,先是得到了半鬼族统治权,接着是建立国家,不断扩张。
现在的殷国本是妖界唯一一个人类主权国家,也是人口最多最杂的国家,但是殷岚几百年前突然出现成为当世殷国王的养子,紧接着是人类王的猝死。当世尚且年轻的殷岚迅速掌权,平叛整顿操控得滴水不漏,至今殷岚当初是如何把握局势依旧是个谜。
紧接着就是几年时间的休养生息。这期间殷国进行了不下4次思想大洗牌,原先保守的殷国人变成了整个妖界最疯狂的一群。
殷国人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变得很有同化性,凡是被殷国渗透的地方,当地人大多对殷国抱有好感。
接下来的我一直看着。
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扩张,一切都好像早有预谋一般,只等着有朝一日的爆发……
我叹口气,殷岚这厮果然不是我能够理解的物种。
现在我有点想赶回去,无论如何都想弄明白殷岚为什么这么热衷于扩张。我脑海里突然闪现出一句人界俗语,"好奇心害死一只猫。"
我还是等等好了,等他自己想说,自然会告诉我。
目前我还不想和殷岚发生什么不愉快。
这厮虽然经常拿我没办法,但是他最近也开始逼我了。用殷念做开启妖界之源的牺牲品只是个警告,至少我觉得是这样。貌似是因为我对殷念表现出了过头的喜欢?殷岚这厮简直是个疯子!
从离州小城到殷都,我走了整整一个月。
还有一段时间我忽略掉了。
就是我一直在进化的这段沉睡时间里,六界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过去是机密中机密的六界之源的事情现在几乎成了妖界百姓的谈资。一路走来每经过一个地方几乎都能听到他们谈论王在"海神岛上的胜利",妖界之源已经破坏,妖界就要成为六界的主导者之类的话。
殷岚甚至仿效人界设立了报纸全国发行,上面头版头条就是——《刹鬼小神不负众望毁界源,妖界有望代替鬼界掌握主导权》。上面的描写很精彩,连老子自己都不知道我是在与界源99个妖兽守卫激烈搏斗之后才夺得胜利的。说实话,那篇东西好傻……傻到老子听到与此有关的言论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远远地看到殷都高大的城门,老子突然有点想跑。
殷岚华丽的仪仗队伍大隔了老远都能看见,因为他的仪仗队总是闪闪发光。某殷姓君王百无聊赖地半躺在软榻上剥着人界进口的葡萄。我的唾液分泌几乎是瞬间加快。好吧,我承认我对人界这种叫做葡萄的水果有种近乎病态的偏爱,但是殷岚这种悠哉的样子看起来像是守株待兔的猎人,简直让人两腿发软。
跑还是不跑,这是个问题……
殷岚越来越像鸡婆的大妈,管人管得很严密,从自由角度出发我当然是想跑的;不过人界的葡萄已经濒临灭绝,貌似只有殷岚这厮买得起那种添加水果。思量再三,考虑到我成功逃离殷岚视线的可能性为零,老子墨墨迹迹地蹭过去。"今天天气不错啊。"
殷岚面前已经堆了一堆用冷冻术冰起来的没皮儿葡萄,这厮故作冷淡地说了声,"欢迎回来。"我就很没种地屁颠屁颠跑了过去。
鄙视一下我自己。
人界有句话是怎么说来着,再贫贱也不能移动,可惜我怎么就做不到呢?看来还是那句"有钱能使鬼推磨"比较接近真实。
"界源残骸呢?"殷岚凑过来。
"吃了。"
殷岚点点头。
一挥手,一群宫人抬着屏风出现,一溜排开,聚点成圆。
殷岚逼近,我觉得事态发展有点失常。"拿出来。"
"不。"我死撑着说。
"撕开……殷国有六界最好的巫医。"
殷岚这厮说……殷国有最好的巫医!!我突然觉得好笑。我躲什么,殷国有最好的巫医不是么?取个东西而已,又不会出事。我一咬牙,操,老子豁出去了,不就是从胃里拿个东西么?比这严重的伤老子都受过——"好。"
殷岚嗤笑出声。"开个玩笑,你紧张什么?我又不会真的对你开膛剥肚。子尹,你是傀儡娃娃么?都不会用心判断?你就这样的——不相信我么?"
怒。
我相信?!
谁他妈的知道你什么时候真什么时候假!
鬼才相信你!
"我信。"僵硬的语气连我自己都骗不了。我信才怪。我倒是相信殷岚什么事都能干出来。
"子尹,你对我的影响太大了。我不能让这样的人出现,所以,我不曾和任何一个人真正靠近过,包括我那些口口声声说永远忠于我的儿女们。"殷岚叹气,"一旦他们有了左右我感情的分量,我就必须抛弃这份感情。只有这样才能保持清醒。"
"所以你抛弃了殷念?"
"……算是吧。"
"那你清醒了没,我伟大英明的王?"
"不知道。"
"你用这么大阵势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不然还有什么?"殷岚用看白痴的眼光看着我,"子尹,几个屏风而已,阵仗很大么?!"言外之意就是说,子尹你真没见识。
好吧……
有钱的华丽丽的殷岚,我决定重新定位你的形象!
气宇轩昂、声势浩大、华丽无双——总之铺张浪费夸张无度。
殷岚扯下我顺手牵羊拿来的那副劣质面具,"趁现在做吧。"
这才是你的本意吧!扯了一大圈无聊话,还自以为多会绕圈子……操,老子还没准备好!殷岚你个糟老头子摸哪儿呢!

=============殷都生活琐事===============


《日记一则之子尹篇》
殷都不缺美人,这里的美人来一批走一批对所有人来说根本没什么,多一个少一个都一样,多一群少一群也一样。只有一个人例外——子尹。那些美貌的宫人们邀功一样向我说这些的时候我正趴在床上哼哼,刚被殷岚毫无技巧性地恶干了一顿正憋着一肚子气没处撒~正好来了一群傻瓜……这不是免费出气筒么!
殷岚做得越来越没品,根本就是野兽式,一点都不温柔。这群人不就是想说老子是唯一一个在殷岚手底下呆了这么久都没过期的美人吗!就老子现在的情况看,这群人简直是在提醒老子被殷岚操练了多长时间……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们……全TMD去刷马桶!"
刚刚还很活跃的宫人全员沉默。
心情有点转好,看起来我还真是那种别人越难过我就越开心的无良人啊。


《日记一则之殷岚篇》
过去的忍耐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子尹这个闷到极点的家伙,明明自己跑来说想要,做完了又完全不领情。冰着脸给谁看!好像刚才叫得很开心的不是你自己似的……
"斛巫医,子尹难道是性冷淡?"
巫医考虑了差不多整整一个时辰,十分慎重地跟我说,"王放心,子尹大人不是性冷淡,是欠调教。"
我点头。
其实我很早以前就想说这件事了,就怕吓惊了那个见风不对就逃跑的家伙啊……
"斛巫医,你真是本王的知音啊!"
斛巫医嘴角抽搐片刻,"谢王上……没其他事的话,容许下臣告退。"
"等等,你说的那个调教是怎么个调教法?"
斛巫医再次慎重考虑很久,"这个……王可以去请教后宫大总管……听说#&×¥(¥#……&………………"


《日记一则之后宫大总管篇》
王在门口徘徊了两次。
我发誓我绝对没有做过任何对不起王的事!我虽为正常热血男儿,但是我绝对绝对没有动过王的人!如果小绿和小红也算的话……
我准备好长剑。
就在我准备自刎谢罪的时候,王推门了。
是亲自推门!
亲手推门!
我每日进来必须推开的门!
王居然亲手推开!
王居然没有嫌弃我室门上的灰尘!
我跪下,深深地。
这个人是殷国的王,是带领殷国子民走向幸福的人!我尊敬他!我愿意亲吻王脚边的泥土!
"人呢?"王似乎在自言自语。
"难道后宫什么什么管不是住在这里吗?"王自言自语道。
我激动得叩首,额头与地面碰撞的声音终于引来了王的注视。"臣就是——后宫大总管。"
"哦,你不必跪着,起来说话。我有重要的事问你。"
王好亲切。
T——————T
"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
"嗯,斛巫医说子尹欠调教,你说说怎么个调教法。"
啊!
这个简直就是我的专长啊!
想我进宫20余年,终于有施展才华的机会了!
"#&×¥×¥%……¥#……&………………"


                                                    小粉邪恶地笑喷

恶搞版的,直接54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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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属于你的,我借来寄托却变成我的心魔;你属于谁的,我刚好经过却带来潮起潮落,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甚么执着。
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百年————————————————————
【补上子尹死猪样睡过去的东西,从长白山古遗址被发现到子尹进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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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大批殷国秘工部人才随军前往长白山,原因无他,他们的王要那里某处的远古智慧来打开神界与妖界的入口。那个地方是长白山太古时期所有族类的发源地,根本不可能找到,因为传说中太古时期的发源地在各族分裂重组时期被各部族首领集体封印在一个大型阵法中,以目前后世对古阵法的了解根本不可能找到太古发源地的确切位置。
但是他们的王说——在长白山玉河村外某条河流的尽头,向北三百步,第六棵古树下方,有古阵的阵眼。破坏它,太古遗址必然出现。
秘工部的人全都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情去的,因为太古时期的遗迹,在今天看来仅仅是个可笑的传说罢了。如果不是秘工部的首领相信王,愿意前来长白山寻找太古遗迹,这群眼高于顶的秘工部工匠根本不可能来这里。他们虽为殷岚工作,又挂了工匠的帽子,但是他们哪个人不是有着一身绝技的才人?
太古发源地这种话,也只能当作神话故事骗骗小孩子而已。
"报——找……找到了!太古……迷魂大阵的阵眼……找到了!!"前来报信的人激动得连说话都不在流畅了,"快来!王都最好的术士正在赶来,待会儿就能看到破阵……"
秘工部的人赶到的时候,阵眼周围的树木都被砍伐干净了,一片小小的空地上集中着殷国甚至是妖界最优秀的工匠和术士,其中还有妖界稀有的咒术师。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着整个长白山脉震颤的平息。
亲眼看到刚刚还是高山的地方解除长久以来的"虚实幻术",一瞬间变成深谷;或者是原先郁郁葱葱的森林一瞬间变作远古祭坛,所有人都在感慨远古那玄奥到可以将幻术实体化的阵法技术。长白山的格局几乎是在顷刻间完全变成了另外一副模样。
不知是谁率先激动地哭出了声,所有人都被心底涌上来的激动冲击得流下了泪水。
这片土地,尘封了不知多少年,这片妖界所有生命的发源地,尘封了不知多少年,终于重见天日!
殷昔匍匐于地,亲吻着脚下散发着古老气息的土壤。
这一天终于来了。
他等着施展他仅有的一点能力的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341年!
殷昔是殷岚最大的儿子。
早在殷岚还没有成为殷国王的时候他就出生了,算年龄比殷念大出很多,但是一直都得不到殷岚的承认,因为殷昔天生就是个废物——四肢完全残废,又不能修习术法,甚至——连半鬼族的天赋咒术都不会,有的只是一颗能够思考的脑袋而已。
成为不见天日的秘工部首领也不过是在殷国扮演了一个无所谓轻重的角色,殷岚根本不屑于看他一眼。对殷岚而言,没有用处的人就没有说话的权力。
殷昔见过殷岚唯一正眼看过的儿子,如今的大王子殷念,那个人为离国水族王后所生,个性狂妄,但是天生就有一身可以媲美神族战士的战斗力,这在崇尚武力的殷国无疑是最大的优势。殷岚的儿女几乎都以得到父亲的肯定为荣,所以殷昔恨过,恨他没有看到阳光的资本。但是殷岚的这道命令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从来不争世事的殷昔说服了秘工部的疯子们来到长白山,执行这项不被所有人看好的任务。
殷岚当时在秘部下的任务是——我要遗迹里的某样东西,但是成功之前秘密不能泄露。拿不到,死。
毫不犹豫地接下任务,殷昔已经不顾一切。
不管殷岚要什么,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殷国四王子,不再是只能匍匐于黑暗里怕光的那个废物。至于生命,在阳光的诱惑之前没有一点说服力。他惧怕黑暗中的寂寞,忍耐这种恐惧已经300多年。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殷昔深吸一口气,想起了殷岚对他描述的那件东西。王冠,燃烧着致命的蓝色火焰。内侧刻着"尹"字。
尹……
是子尹吧,最近去了流殇国师府上的那个人类。
有传言说王爱上了一个长白山驱妖人……
心底开始流淌一种叫做嫉妒的情绪,那个人什么都没有做,凭什么得到殷岚的青睐!殷昔比任何人都了解殷岚的冷漠,他不会做任何对他而言毫无用处的事情。这样的人,居然会对低贱的人类产生感情!不嫉妒是不可能的吧。
殷昔叹了口气。
难道一出生就注定了人与人的不同一辈子都不能弥补吗?
好恨啊……
—————————————————————————————————————————
2.
说到殷昔,就不得不说殷岚对他子女们的态度。殷岚的子女和他的后宫一样,多得数不清,但是殷国至今为止也不过有四位王子两位公主而已,不是因为其他的都在宫廷斗争中死了,而是其他人根本没有足够的实力得到殷岚的承认,那些得不到承认的王子充其量不过是妖界平民级人物,地位只比奴隶稍微高点。殷昔是殷岚在半鬼族的时候就有的儿子,也是殷国秘工部的首领。如果单纯按年龄算,殷昔比如今的大王子殷念老了很多。
枯燥的挖掘工作还在进行。
殷昔算了算深度,已经达到了上方墓室中图纸上所画的地点。
"有了!是个罗盘!"
简单的,没有任何装饰的罗盘。
"呈送到殷都秘术部。"
秘术部,殷国四大秘部最神秘的一个机构。据说秘术部的首领是以前那突然卸任的流殇国师,而且有传闻说此次挖掘活动出土的很多太古人物塑像都与国师流殇一模一样。前些日子殷岚甚至下了命令加派军队驻守国师所在地,名为保护,实际上是一种武力威慑,秘术部已经不再完全听令于殷国的王,这是四大秘部首领都心照不宣的事实。
那个叫做流殇的秘术部首领,事实上早就掌握了脱离殷岚控制的能力。
从一个低等草木妖物成长到现在这个样子,流殇比任何人的进步都要迅速,那种速度简直就是传说中的一步登天!
秘闻部首领,掌管各项情报的人——虔罗曾经酒后失言说——流殇国师将灵魂献给了魔鬼才得到了现在这种强大得可怕的力量,他本人所禁受的煎熬,不比一步步修炼之人所受的苦少。殷昔隐隐约约地知道,虔罗口中所说的魔鬼就是殷岚。
那个强大到可以瞬间颠覆殷国局势的秘术部首领之所以还在隐忍,就是因为他的本源力量来自于殷岚,以半鬼族的交换契约为引,殷岚曾经将他那一身莫测的术力完全传给流殇,作为交换,流殇不能违背殷岚的意愿,必须承受殷岚施展咒术时一多半的咒术反噬,否则他的灵魂将完全归殷岚所有。
殷昔叹了口气,说到底,那个人也不过是殷岚早期养的一批分流咒术反噬的死士之一,只不过他崛起的速度有些太出人意料了而已。
太古遗址中最早发现的一件与流殇国师有关的东西是一座大型祭坛中心的铜像,不仅仅形貌与流殇完全一样,连底座上都有流殇两个字,虽说是古体字,但是还是能一眼就看出来那就是流殇两个字。
殷岚没有一点点意外。
但是众人看到从来都很冷静的殷岚和臣子狂欢连喝三天酒,几乎醉倒在长白山下的玉河村中。
举朝皆惊。
殷岚头一次在臣子面前拔剑,一招击碎了庞大的铜像。
"流殇!你好……"殷岚头一次失态,是将一名送他回寝宫的宫人错看做流殇,一剑击杀。
那之后殷国就流传着王与流殇国师不合,殷国即将内乱的流言。但是殷岚与流殇见面,依旧客气如初。
第二件,第三件……
紧接着出现的太古遗物几乎都与流殇国师有关系。
殷岚仿佛习惯了每次汇报都出现几次"流殇"的字眼,脸上再也寻不着当初初听到这两个字眼时候的怒意。
直至那座合葬墓的出现——

3.
整个墓室里都是娃娃。
泥做的娃娃,很普通,但是不普通的是那些泥娃娃经过鉴定全部出自一人之手。
而且,新的娃娃还在出现。
因为墓室里有活死人。
与流殇国师一模一样的脸孔,全身燃烧着淡蓝色的火焰,泥是就地取材,长白山地底的泥土,在那个人手中一点点变成一个个娃娃。
墓室周围原本的石墙已经完全破碎,整个墓室都因为活死人不断开挖泥土而变得岌岌可危,他们发现那里的时候整个墓室就在坍塌边缘。
殷岚亲自出马。
所有人都被隔绝在外面,进去的只有殷岚和流殇。
"子尹,是你回来了么?"
几日里任凭秘工部的人摸摸捏捏研究来研究去而不吭一声的活死人在这一刻开口——"子尹,我闻到了你的味道……"
没过多久墓室里似乎有了剧烈的打斗,早就不堪使用的墓室顶梁再也支撑不下去坍塌下来。
所有人都为里面的人提了一口气,好在殷岚与流殇一前一后出现在安全地带。
"怎样?现在你相信了?你只不过是一个早朽烂在泥土里的人的影子罢了。"殷岚笑着,脸上带着血迹。那血,不知道究竟是他自己的还是别人的。
流殇的伤比殷岚重得多,全身都是那种明显被尸气侵蚀的伤口,浅色的国师袍被带尸毒的血染成了墨色,"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提醒!"这个国师显然没有什么君臣观念,整个对话都是用这种以下犯上的语气说话。
"知道就好。"
"王还有其他事吗?尸患逃到鬼界去了,我没有实力追他到鬼界去。"
"没有。"
"臣告退。"
"对了,流殇——你最好不要太胆大包天。我虽然惜你是个人才,但是你和子尹比,什么都不是。"殷岚凑近流殇的耳朵,"你敢接近子尹,我就能让你再也见不到他。我说到做到。"
流殇脸色白了一白,"如果是他自己愿意呢?"
"你可以试试,因为我也不确定。"殷岚环顾一周,在场的只有四大秘部的首领与殷国的王。
流殇与虔罗,还有那个刚刚得到承认的四王子殷昔,另外一个——殷念。这孩子正与殷岚怒目而视。"您还不肯抛弃那个下贱的人类!父王,我不明白……我和母亲几乎把一切都献给您了,为什么还是比不过子尹?!"
殷昔保持沉默。
流殇毫不客气地告退。
虔罗向来部怎么说话,这次也没做任何表示,只是跟在流殇后面离开。
殷岚毫不避讳,"殷念,我也是人。"
殷念紧咬牙关,"父王!我 要 见 子尹。"
"好,你母亲为太平办的生宴,你可以去。"
"一言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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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接下来的事情就有点戏剧化,殷念见到了那个"下贱的人类子尹",那个抛弃了殷岚选择了流殇的"下贱坯子子尹";但是子尹与他想象得完全不一样。
天生怪力的殷念竟然在与子尹的暗暗较劲中输的一塌糊涂。
这个叫做子尹的人类并没有任何主动勾引殷岚的动作,甚至在殷念的感觉里,子尹一直躲避着殷岚的目光。
殷都里恨子尹的人与爱子尹的人一样多。
恨他是因为这个人独占了殷岚的目光,爱他是因为没有一个人能够抵挡得住那种子尹式的魅力,偏偏这个人又对什么人都不屑一顾;连殷国最优秀的王都不能留下他,更何况别的人。
很多人都是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深陷在那种吸引力中无法自拔。
总是有人跟随在子尹后面亲吻他走过的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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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殷都的天空永远都是为殷岚而变,不仅仅是天空,很多东西都是。
.                              ————殷念

"殷岚!"数不清是第几次呼喊,殷念的行动已经惊动了水族王后。殷岚在林子里休息,这里以前是子尹所住的地方,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殷国的王爱上了一个低贱的驱妖人,爱到了骨子里。谁都知道,只有一个抛弃这一切跟随那个流殇国师的人类不知道!
"念!不要再喊你父王了,你这样会激怒他的。"
"殷岚你出来!我有话跟你说!!"殷念继续喊道。
水族王后跪下,扯着殷念的衣角,"不要这样,念,我只有你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不要再喊了,我求你。"
"你放开我!"林子里还是没有动静,殷念在王后面前跪下,指尖掠过王后眼角的细纹,"凭什么?!他凭什么……父王难道就不能睁开眼睛看看我们吗?凭什么……"
一名宫人从林中匆匆跑出,"大王子殿下,王传召。"
殷岚脸上的不悦没有做任何伪装。
"你来说说,你有什么才能有资格让我睁眼。"
直截了当,但是刺痛人心。
殷念一时语塞。
殷岚闭着眼睛,似睡非睡。
殷念咬咬牙,"他能做的我也能!"
"哦?包括让我动心?"
"父王,母后说时间可以改变一切。"
殷岚眯起眼睛,腾出腿上的空间,"你坐过来。"
殷念呆楞。
"不要害怕,我的小儿子。我只是想看看你究竟有没有资本如此狂妄。要知道狂妄可不是个好习惯。"
殷念的小脸上出现那种被称作愤怒的神情,"父王!我已经不小了!"
"是吗?"
"还是说您害怕别人说您乱了纲常才故意这样说?!"
殷岚笑,不是那种完美的笑容,而是猖狂的,肆无忌惮的笑。
"殷念,秘密亲卫队的首领你来做如何?我给你所有的时间与本王呆在一起,让你看看,你的话有多可笑。"
"求之不得。"
"你真放肆,简直不像是本王的儿子。"
"有的人比我更放肆,父王难道没有看到吗?"殷念暗指子尹。
殷岚嗯了一声,"惩罚算一半如何?私闯禁地,打扰本王休息,什么刑罚来着?"
有宫人提醒,"王族杖刑100。"
"哦。"殷岚摆摆手,"自己领罚去,下次来的时候记得安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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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秘工部的首领殷昔,同时也是殷国史官。殷国上下对子尹的评价褒贬不一,但是殷昔在《殷国史》中看到的是这么一段话——貌美多才,集天下之好。不过发生在这位神秘美人身上的事绝大多数都被殷岚无意识地封锁了,所以他们这些史官能够记下来的也不过是从宫人口中得到的只言片语。
常年跟随殷岚的宫人几乎都对这位神秘的号称刹鬼小神的美人有异样的好感。直至流殇于大殿之上跪求殷岚救这人一命,那是殷昔头一次见这个名扬整个妖界的驱妖人。
仅仅丛史官的角度看,子尹确实生了一副倾国倾城的美貌,史书中所说的乱国祸水不过尔尔。
至于流殇,这个昔日的国师,现任长白山驻军统领兼秘术部首领的家伙从长白山来到殷都,导致长白山内禁空大阵的延迟完工,这等擅离职守的重罪,按律当杀。
殷岚只是看着流殇抱着的软软地垂着四肢毫无生气的人发呆。
殷昔头一次见着子尹,就对他印象很深刻。
不是因为他那副快死的模样,而是因为殷岚的反应。"当初本王允许你接近他,可不是为了让你这样来求我的!"殷岚走下王座,将那个看样子已经不行了的人从流殇手中接过。毫不犹豫地施展半鬼族秘术,与那个将死之人进行生命共享。
流殇叩首,不发一言地离开。
真相大白,流殇国师与殷国的王之间根本不存在什么内斗,不过是因为两个人所在乎的都是一个人而已。殷昔有些想笑,最近那些所谓的殷国内乱的流言,不过是一场闹剧。他想起了殷岚当初说他,也是人的话,顿觉好笑。长久以来都以高高在上的形象出现的人,幼稚起来比谁都傻。
他和流殇国师所有的不愉快,竟然只是孩子气的吃醋而已!这种话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了大牙?
殷国内乱说不攻自破,殷岚的子民暗地里给这位高高在上的主子起了个外号——妖界第一大醋缸。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殷岚所过之处不再是跪满一地的人;大家对着殷岚山呼万岁之后,往往还会肆意挥舞着手臂高喊一声,"子尹王后万岁。"当然,殷岚特别关照过史官们,这种事大家乐乐就好,不许往史书里写。
殷念不停地在殷岚背后翻着白眼,看得出,这对父子的感情越来越好了。
殷昔不禁有些嫉妒。殷岚现在看起来不再是那种完美到极点的样子,他反而更渴望得到父亲的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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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父王您笑什么?"殷念看着殷岚不断变白的头发揪心。
"真能这样耗干净了多好,你看这个人,从来都不肯给你父王一个正脸,现在看着多安静。"
殷念的怒火腾起,"您不只是个人,还是殷国的王!"
"殷念……你看看,我在殷都陪着子尹的时候,殷国是什么样子。百姓安康,一片太平盛世之景。神界完全纳入我殷国版图,人界与殷国结盟……"殷岚有几分臭屁地看着殷念,"我的小儿子,你以为父王在这里就什么都不干了么?"
"可是母后已经病那么久了……"
"是吗?"
殷念一阵气结,敢情父王根本就不知道!他脑子里除了国家就只剩下子尹二字了么?!"您太令我失望了,父王……"
"殷念,如果我死了,我要和他葬在长白山最高的山顶上。答应我。"殷岚闭上眼道。
殷念一惊,想起殷岚近来种种反常,蓦然想到那个当初垂死的人已经整整半年都不曾清醒,而父王却在一点点变老,不断消耗着生命之力来为那个看起来根本没有一点清醒迹象的人续命!"我会把您葬在殷国中心。绝对不会让这个低贱的人类与您一起!"
"真放肆啊,念。"殷岚正色,不再与殷念讨论这些儿女情长的话题,"鬼界的情报送来了么?"
作为主管情报的人,殷念倒是比他平时看起来谨慎得多。妖界的势力花了两年时间渗透到鬼界各个角落,这成绩着实不错。要知道鬼界环境之恶劣简直就是妖物的克星!不少情报人员都是死于狱火焚身,如果不是流殇为他们提供的净火符,可能妖物永远都没有在鬼界生存的机会。
"鬼渊与那具活尸起了冲突。"
"嗯?没有查到原因吗?"
"鬼渊杀了鬼王殿所有的下人,软禁了活尸。"
"哦。这样啊……"
"父王,那具活尸怎么能够在鬼界生存下去,还做上了鬼王?我不明白。"
"因为他生前太强大了。妖界生命的发源地,最强的人,大祭祀流殇。太古时期应该是叱诧风云的人物吧,流落到这种境地,已经够让人同情的了。"
"没有灵魂都能够存活这么久,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力量啊……这样的人竟然也会死……"
"不是自然死,是与子尹同归于尽。"
殷念不屑。"不是那个人类吧。"
"是。子尹与太古遗迹中提到的魔鬼子尹是一个人。只不过现在的子尹实力不到当初的十分之一。"殷岚翻开一卷长白山加急送来的古卷,"殷念,你想不想知道子尹与流殇的事情?不是殷国的流殇国师,是太古时期最强的流殇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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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太古时期,妖界并不是现在的样子,当时只有很少的几个聚集地,长白山是最大的一个,被称为当时的世界中心。没有人能够说出长白山当时的样子,但是所有部族都知道当时被人尊为神明的祭祀。据传他能只手劈开一座山头,动动术就能创造一座世界最高峰。
在今天的人看来这根本就是被夸大了的神话,但是,最近从长白山太古遗迹出土的种种物件表明,太古时期确实存在着这样一个人。
妖界是当时五个世界的中心,神,人,花仙,精,妖五个世界在长白圣山的统治下拥有着后世之人无法想象的美好生活。
但是这一切从长白圣山出现了一个魔鬼的那一天起就彻底被打破了。
各个世界都有关于灭世的传说,传说中的魔鬼要么是巨人一般的怪物,要么就是丑陋的四不像;但是太古遗迹中的一卷古书却说,魔鬼来自地狱——地狱为独立在五界之外的鬼界——身长貌美,奇术堪比流殇大祭祀。魔鬼有四仆,均好杀戮。杀戮这种东西头一次出现在安静平和的五界,就在当时五界的中心长白圣山造成了血流成河的惨象。
在脆弱的生命面前,五界之人均被震撼。
四仆很快分散到妖界各地,寻找那些小型聚居地,凡所过处,无一人得生。
妖界乱了。
尔后是神界首领受了魔鬼的蛊惑,率先举旗分裂,率领所有神族回归神界,抛弃了祸乱中的长白圣地;其他三界为求偷安纷纷效仿。
不得已,妖界之人请出已经长达数百年不问世事的流殇大祭祀。
祭祀大人出关的时候,鬼界的魔鬼扮成妖族少年迷惑了祭祀,施展蛊惑之术让没有一点防备的大祭祀对他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五界最强大的人在妖界搜寻了三个月都没有找到地狱来的魔鬼,倒是一路上降伏了两个鬼仆。魔鬼当真是魔鬼,眼看着鬼仆被赶回鬼界也没有一丝动容,只是装作妖界少年的样子躲在祭祀身后看笑话。
直至最后一名鬼仆被赶回鬼界,已经对魔鬼产生了爱怜之心的大祭祀才在一个偶然情况下痛苦地发现,一直跟随着自己的少年一路上都会在他与鬼仆斗法的时候折回他们所经过的村子将当地妖民屠杀尽净!
魔鬼撕破了脸皮,不再伪装,开始在妖界大肆杀戮……
殷岚讲这些的时候一直闭着眼睛,讲到这里的时候停了下来。
而殷念则是头一次对子尹的过去产生了兴趣。
如果这个传说中的魔鬼就是子尹,那么他实力衰退到现在的样子,肯定是当时被流殇大祭祀收服了。那个太古时期的活死人——竟然是传说中那个无人能敌的太古时期第一祭祀……
"然后呢?"
"被撕掉了。"殷岚抚摸着手中古卷的残留部分,"不过后面的事情我知道,半鬼族有类似的传说,稍微推测一下就能够猜到。祭祀大人忍痛降伏了魔鬼,将他的灵魂封印在一件法器中,记忆封在另一件法器里,两件法器分别埋藏在长白山深处。"
"那他为什么会变成活死人?"
"自杀。"殷岚毫无同情心地推测着,"自己将自己封印在子尹的衣冠冢里,直到我们发现。那个可悲的活尸。就是证据。"
殷念突然觉得喉咙眼有什么东西梗得紧。
四周一片寂静。
"那些泥人……是子尹吧……"
"谁知道?养尊处优的祭祀怎么可能把泥捏得和人看起来相像?那些不过是有人型的泥土块而已。"殷岚摆摆手,那本古卷落在殷念面前,"把这东西烧了,陈腐气,闻着难受。"
"父王……我听族中的妲己夫人说……您早年吞噬过一个太古魂魄……"
殷岚如同被火烧了一样猛地做起来,盯着殷念的眼睛好长时间,"你知道什么?"
"流殇大祭司的魂魄,一直都在衣冠冢上方守候着那两件法器,但是秘术部却没有找到那个人的魂魄。从他的身体依旧活着这点推测,强大如流殇大祭祀,即使魂魄离体,也完全没有理由彻底消失。父王,这是秘术部的报告。"殷念跪下,"父王,我只想明白点,您究竟是殷岚……还是那个大祭祀流殇?"
"我吞噬那个人的魂魄时,他没有任何反抗。"
"您……为什么会爱上子尹?"
殷岚扫了殷念一眼,"这也是你们情报部的新工作吗?我愚蠢的小儿子,你究竟想问些什么?"
"因为子尹,您从不正眼看别人,但是……我想和您上床。"
殷念脸上没有一丝羞色。
"如果子尹能够活下来,你什么都不是。"
"嘿,伟大的父亲,别把我想得那么贪心,我就是很单纯地想要和您做点什么而已。"
无耻的殷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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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属于你的,我借来寄托却变成我的心魔;你属于谁的,我刚好经过却带来潮起潮落,背影是真的人是假的没甚么执着。
百年前你不是你我不是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百年后没有你也没有我,悲哀是真的泪是假的本来没因果。

———————————————————百年————————————————————

1.
对鬼族来说,"父亲"只是一个能够让自身实力提升很多倍的符号。鬼渊打量着身为活尸依旧能够在狱火中行走自如甚至能够利用狱火施展简单咒术的人,将之与子尹做了个比较,最后结论是,随便个人都比子尹那个死不要脸的人更适合父亲这个称呼。尽管眼前的人根本没有一个完整的可以自我思考的灵魂。
"我把那只小鹿吓跑了。"鬼渊想到刚刚的情况就有点气结,不过是闯入了鬼王府,稍微偷看了下那个家伙的进化过程,还有就是把手放到了不该摸的地方——好了,不就是儿子摸了下不肯承认自己是父亲的子尹生下自己的育儿道么?那个家伙竟然惊天动地的跑了!说他惊天动地,是因为子尹刚刚施展的那个穿越界门的咒术只是在动念间就能让周围的鬼力迅速凝聚到一个极小的点上,整个房间都呈现出一种鬼力空虚状态,外界的鬼力瞬间涌入造成"砰"地一声巨响。单单施术都能有这种音效——也只有那个人了吧……鬼族后门不像其他种族只有一个,高等鬼族会在后面分裂出一条育儿道,做爱的时候敞开育儿道,闭合排泄道……可以有一定几率使接受方怀孕,也就是说,完全没有女人这种生物的鬼族内部也可以进行单性生殖。刚刚鬼渊不过是用手强行撑开子尹后庭的育儿道,动作稍微有那么点恐吓性……
以上——就是子尹会从鬼界跑到妖界去进化的真相。记得不?当初子尹被面具城主安顿到"城主府"实际上是"鬼王殿"进行进化的时候是说即使是鬼王来了也不能轻易破除这里的防护——紧接着鬼渊同学就很没道理地出现了,子尹大惊之下逃去了妖界。那个爱面子的子尹当然不会说他自己某处被鬼渊个死孩子摸了……当然,可怜的子尹同学可能误会了什么,我们可爱的鬼渊怎么可能会产生那种让自己美丽的父亲怀孕的邪恶想法呢?!鬼渊吸了吸鼻子,做出一副无辜样。
"走了好……"面具人叹息。
鬼渊凑近,在面具人身上嗅了下,"呦呦,都开始腐烂了。亲爱的父亲大人,您的时间也不多了,不如告诉我您和子尹的事好了,照您说的,他应该也爱您才对,没有道理不认我这个儿子啊。"
"没有什么好说的,都过去这么久了,谁会记得谁?"
"嘁——"鬼渊将一头红如鲜血的发系好,"我要出去捕食了,父亲大人,我可是等着您力量衰退来尹君平原找找乐子。真是奇怪,各届鬼王都守着这片地方不许开杀戒,连刚上任的父亲大人也一样,啧啧,这个鬼王的头衔可真是邪门儿。"
面具人没有作答。
鬼渊无趣,沿着鬼王城的街道直掠出去。
沿途引发无数惊呼。
鬼渊,鬼界名人,束发之时就是杀性大发之时,不杀够人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个人竟然出现在向来没有杀戮的尹君平原……尹君平原上有不少是实力弱小的高等鬼族,因为不适应鬼界到处都是的杀戮与捕猎才来到尹君平原定居。而鬼渊所在的领地则是与尹君平原完全背道而驰的杀戮中心,那里有最鬼界残暴的领主——鬼渊;有最爱猎杀的一群鬼界疯子……
更令人感觉到恐惧降临的是——鬼渊的领地是随时移动的,这个鬼界最年轻的领主"放牧"着一大片浓度极高的狱火,那些狱火所笼罩的地方,就是鬼渊的领地!没有人知道为什么鬼界只有鬼渊领地上的狱火可以移动,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鬼渊所在地千里之内必定是其领地所在。
鬼渊这次竟然把领地迁到了和平的尹君平原!
鬼王城上空浓密的狱火从鬼渊到来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变稀变薄,所有人都能看到千里之外鬼渊的领地上空,那些狱火的颜色已经因为过度粘稠而变成了深沉的黑蓝色。那些杀戮的疯子全都跟在鬼渊后面在尹君平原外围狩猎那些不小心走出尹君平原界线的可怜虫。鬼王的威严一次又一次遭到挑衅。
鬼渊没有将发束起,这说明他心情很好。
刚刚收拾了一个排名比他靠前的鬼界领主,一跃成为鬼界第一领主,说不开心是不可能的。鬼界就是这样,有实力的人,永远受人尊敬。鬼界是有领主排名的,由强到弱依次排开,前十者可以争夺鬼王称号。但是到了鬼渊这一代,领主稀稀拉拉的只有几个不成气候的。不是这代领主太差劲,而是鬼渊这个疯子四处挑战,根本不知道休养生息的意思。大家都在养精蓄锐的时候,这个杀戮狂人到处挑战比自己地位高的,挑战赢了就把失败者干掉,一点都不留情面。所以鬼渊的残忍在杀戮成风的鬼界都能臭名远扬。
唯一比较有挑战性的就是号称鬼界第一领主,最有希望成为鬼王与鬼渊竞争的涵容。据说是当年追随鬼王扫荡妖界的四仆之一的后代。
涵容……
鬼渊俯身,这个家伙应该是少见的纯种高等鬼族吧。
暗金色眸子,和子尹的眼睛有些相像。
不过刚刚和鬼渊打了一场,浑身都是血迹,还有四肢扭曲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好看与否。不过既然身为鬼族,又有高强的实力,应该不会很丑才对。
"打开育儿道。"
涵容暗金色的眸子里闪现出一丝惊恐。
高等鬼族如果被杀,充其量蛰伏在鬼界与其他五界的缝隙中积聚力量等待复活,但是生育后代却能彻底粉碎掉高等鬼族等待复活的机会。
鬼渊毫无怜悯之心地分开涵容的腿,手指强行打开育儿道,涵容向前爬去,企图逃离鬼渊的魔掌。来自身体内部的强烈痛楚将他的希望彻底击碎。鬼渊缓慢地将整支小臂挤进涵容的育儿道,涵容从来都没有这样狼狈过。嚎叫,哀求,甚至发誓做牛做马,只求鬼渊能把手臂抽出来。育儿道是鬼族最脆弱的地方,根本禁不起这样折腾。
"求你……"
"求我什么?"
"求你把手拿开。"
鬼渊思虑片刻,"签订契约,把你的灵魂卖给我。无条件的。作为交换,我不会这样糟蹋你。如何?"
"好!"涵容颤抖着接受了鬼渊的契约邀请。
契约一完成,鬼渊就将手臂抽出,这举动带出大量鲜血,疼得涵容几乎以为自己的灵魂要被撕裂了。育儿道闭合得极其缓慢,似乎已经被伤到了生命本源。
鬼渊抬起涵容的双腿,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衣袍。
快要闭合起来的育儿道再次被撑开,不同的是这次鬼渊将自己的分身插了进去。
"你怎么能……"
"别乱动,否则我可不保证能忍住不在里面射。我说的只是不用手,没有说不亲自上阵。"
"你这个卑鄙的……啊……不要……求你停下……"
"你不动,我就保证不做任何能让你怀孕的事。"
涵容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不去挣扎。
快射的时候,鬼渊果然将分身抽了出来,抵入涵容口中。"快舔,伺候得舒服,我今天就放过你。"
作为高等鬼族,涵容尝尽了屈辱。
末了,鬼渊拿出一个奇怪的物件在涵容面前晃了晃,十分无耻地撑在育儿道口处,"这东西是人界的小玩意儿,我听说高等鬼族遇到危险时能通过折损自身实力的方法强迫育儿道退化,所以为了以防万一,你还是戴上这个东西的好。"
育儿道无法闭合。
涵容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鬼界的人根本不懂得谎言和心机,所以鬼渊这不要脸的阴险刹鬼很容易就能骗死个人。
只见这厮消失片刻,抓来一只高级鬼族,麻利地灌了春药,放到涵容旁边。
在涵容破口大骂之前,这厮自己倒先说了,"真是对不住啊,我最喜欢看别人痛苦。而且我想知道鬼族是怎么生孩子的,亲爱的第一领主,您就稍微忍耐一下吧,据说从怀孕到生出来只需要3天。等我看明白了自然会放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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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鬼族生子简直可以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根本不用鬼渊兑现他的诺言,涵容在凄惨无比的叫喊求饶声中与那个还没有完全生下来的胎儿一起归西。
鬼渊凑近了去,涵容临死前的脸扭曲而恐怖。看一眼就让人觉得心寒。
面具城主远远地看着,黑黑的眼眸里全是悔恨。
鬼渊抬头,"我也是这么出来的?"
没有回答。
"这就是默认了……"
面具城主双手捂着脸孔低下头去,低声啜泣。
然而他一个活尸,哪来的眼泪。
"他生我,你却为了什么狗屁大义封印了他!你真狠!活该他不再认你。"
活尸松手,面具陡然脱离,两行浊泪流出,"不要再提醒我的过错了,求你。"
鬼渊冷笑。
"父亲大人,我以为您是好人。"
"我是废物……"
鬼渊看了眼早就冷下来的涵容,无声地挖了个坑将他和那个没有出生就死了的孩子埋了起来。半鬼族女人生子极其危险,纯种鬼族生殖后代的危险更甚一层。鬼族生育后代的成功率与实力成反比。
鬼渊默然。
他曾经很想找到生父杀之,吃掉生父的灵魂,鬼族的实力可以大幅度提升,甚至超越一个鬼族力量的极限变得能够轻易就调动得起自然界的力量。但是鬼界这么长时间的历史,几乎没有一个鬼族能幸运地吃掉自己的父亲,原因无他,就是因为那些敢于生育后代的鬼族几乎全部死于他们的愚蠢。在鬼界根本没有几个能够活下来的父亲,就算有,也会受到双亲另一方的保护,因此在鬼界根本没有实力太不可思议的鬼族出现。就算有,也一定是年迈的鬼族靠自己的实力一点点修炼来的能力……
鬼渊叹了口气。
为什么那么渴望变成最强者的他会有点动摇,不再想去吃掉那个看起来很好欺负一点也没有攻击性的人类?
那个叫做子尹的人类。
他曾经以为那个人是个愚蠢得被人欺骗也不晓得反抗的家伙,现在看来,根本就是没脑子!用愚蠢来形容他真是太高看他了。为一个迟早会毁灭他的妖界祭祀生育后代……
鬼渊是在鬼界长大的,所以他知道对太古时代存活下来的鬼族来说,什么是最珍贵的礼物。
不是把性命交付,而是冒着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危险为对方生育后代。
就好比鬼族的妖化分支半鬼族的女人至今都只为爱人生儿育女……
很久以前他根本不相信那种所谓的古老习俗,也不知道太古一脉的高等鬼族是有育儿道的,如果不是在子尹身上发现那个后庭里的隔膜,他根本无从知晓育儿道的秘密。
这种远古的秘密已经随着时间渐渐消失了吧……
鬼渊看了一眼那具忽而大笑忽而大哭的活尸,他当年是在发现子尹的力量衰退得恐怖的情况下动手的。从他的立场来看也没有什么不对。子尹毕竟是个千年鬼王,实力高深莫测,不明原因的实力衰减刚好为他提供了动手的机会。
事实上当年众人眼中所向无敌的大祭祀在子尹眼里不过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而已。
"如果重来一次,你会为了荣耀做出对不起他的事吗?"鬼渊拉住癫狂状态的活尸问道。
没有任何回答。
有的只是不停的问题,"你回来了对吗?子尹?是你吗……"
活尸有的不过是记忆而已,它没有一点点对未来的思考能力。
鬼渊恼怒地向活尸发出狠力一击……
彻彻底底的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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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鬼渊继任鬼界鬼王。
发布新王令,尹君平原不允许杀戮,欢迎来和平的尹君平原生孩子。
鬼界笑倒一片。
某人很认真地解释道,"为了保护鬼界的稀有物种——孕夫,尹君平原发布新三令:
一. 见到孕夫与鬼渊要让路
二. 见到鬼渊老不死的父亲子尹要行注目礼
三. 见到那个抢了鬼渊老不死的父亲回去当皇后的不要脸的殷岚王要在背地里吐口水
不止鬼界,六界凡是有口气的生物都笑到抽筋。好在这种类似于无厘头的新三令新四令什么的没有影响到鬼渊鬼界第一人的实力,所以鬼族人还是敬爱着他们的鬼王没有趁机造反作乱。
流殇两次代表殷国访问鬼界。
鬼渊加了新四令——凡是鬼族看到妖界那个叫做流殇的怪胎都不能盯着超过20秒,免得长针眼。
流殇曾经傻乎乎地就这个问题问过鬼渊为什么,结果被鬼渊一把口水打了回来。
鬼渊说,"流殇大人啊,我父亲似乎对您很在意,但是我总觉得您长相是在有点邪恶,所以为了防止大家把您误认为是另外一个鬼界通缉犯,我觉得还是少让大家看您的脸比较好。"鬼渊抖出一张画,上面清晰地画着流殇的样子,只不过最下方用鬼界通用语写着——强奸杀人犯:太古妖界祭祀流殇。
随同前来的殷念一口气没喘上来,笑趴在流殇肩头。
尔后,这个被殷岚训练得一点礼貌都没有的小孩拍拍流殇的肩,"啊!真是不好意思啊……流殇大人,我觉得这个人无论外表还是名字都和您太象了!!我绝对绝对不是在笑您!"
某人绷着一张死人样的脸,无语。

————————————篇外篇之一纸通缉令引发的惨案—————————————


————子尹篇————
某日,子尹同学从殷岚的压迫下逃脱出几秒钟,瞥见床头一本由情报部呈送的新报告,翻开一看……
"咦?殷岚,鬼界惊现强奸杀人犯。要六界有点姿色的人都小心点。"子尹随手翻开那张原版通缉令,"啊!这个人怎么从哪个角度看都和流殇这么像!不会是那个小孩长时间没人要饥渴过度心里扭曲变成性饥渴怪叔叔了吧!殷岚,你念念这份通缉令下面那行小字是什么东西……"
————殷岚篇————
翻开,强忍住笑念道,"强奸杀人犯:(太古)妖界祭祀流殇。"
少念一两个字意思是一样的吧。
殷岚无耻至极地想。
————流殇篇————
子尹,你得相信我。
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我的眼光……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流殇大祭司到底强奸了哪个?值得鬼渊这个不正常的家伙发了个看起来还算正常的通缉令。流殇干咳一声,"那个……鬼王大人,如果我没记错,您通缉的人已经死了很多年了吧。"
————鬼渊篇————
牛饮般灌下了一碗鲜血,嘴上还带着鲜红的血滴,无赖地反问,"是这样吗?啊……没关系,那我通缉他的转世之人好了,找到了训练下扎上蝴蝶结送给父亲大人做娈童,先奸后杀!奖励丰厚,流殇大人,您要不要也去找一下?我听说您能够根据灵魂线索找到人的转世。"
————殷念篇————
子尹已经清醒了。
父王开心得像个孩子。
流殇那天确实施展了追魂术,追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殷国大殿制高点的人,我的父王——殷岚。父王吞噬了那个人的灵魂,所以这种追灵术只能追踪到父王身上而不能够显示所追踪的目标究竟是不是那个人的转世。
流殇长吁一口气,淡淡地说,"术失灵了。"
有几个人相信我不知道,但是我从他们眼里都看到了从不可置信到释然的转变。
他们以为父王肯定是那个人的转世吧……
————小粉篇————
殷岚就是殷岚,你们这群傻瓜没看到他远比那个邪恶的流殇大祭祀变态闷骚了不知道多少倍?!殷岚的真实寿命我没说是吧,事实上殷岚这厮出生年月比子尹来妖界的时候稍微早那么一点点,殷岚虽然变态了点,但是他总不能在无脸人老流殇死的时候再钻回妲己的肚子重新出生一次给老流同学的灵魂转世的机会吧!
所以!
还在疑神疑鬼的孩子们!
我们的殷岚同学就是货真价实的变态投资殷岚!绝对不是老流殇!而且当年吃掉太古祭祀的魂魄时,那个毫无反抗的强大魂魄已经被"吃饭"技术纯熟的殷岚完全消化干净了!
(众人:你个不要脸的狗腿子小粉在这里唧唧歪歪什么劲!抢了镜头也没片酬!
躲墙角里画圈圈的小粉:讨厌~俺诅咒你们这群邪恶的囧囧派变态银……泪奔——)
————正常人篇————
囧……
这群人都疯了吧……
(小粉冒个头,顶着锅盖防止挨打:肯定是疯了!)
正常人——貌似遇到变态怪叔叔了,PIA死这个顶锅盖的粉色坏坯子,囧……


终章

※※※※※※※※※※※※※※※※NO.1※※※※※※※※※※※※※※※※
老子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我郁闷无比地趴在殷岚豪华无比的大床上,当然,环境是美好的,但是人不能动就不好了。整日里看着殷岚这厮新搜罗的美人从眼前晃过,一点也不能调戏勾搭,我觉得我的世界突然之间无比黑暗。难道老子真的成了黏在殷岚鸡巴上的一只破鞋?!操!看看,一向温柔的老子都骂人了……
囧。
好吧我不温柔。
那老子缩回暖和的被窝继续哀怨着总行了吧。
殷岚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学坏了,做爱的时候花样百出,简直要把人折腾死。如果让老子查出来是谁的馊主意……哼哼~我爬起来,猛然觉得某个地方稍微有点不对劲!我抬眼,大床旁边放了一面人界进口的超清晰穿衣镜。很好,白白的皮肤上好多草莓印啊……真是很色情的场面,还有那个啥?脖子里套的金属链,看起来就像无家可归的小狗一样,很是可怜嘛。但是,叮叮当当的这是什么意思……等等!我不能YY得好像个可耻的同人女;还有,为什么老子要戴狗链!
我觉得我肝火上升的速度如果是牛市肯定赚歪了。
看看天,外面黑得已经能看到星星,我看着空荡荡的床,再次肝火上升。殷岚这个不守妇道的家伙,居然给老子玩早出晚归,真是不要命了!我四处找了半晌没找到可以穿的衣服,索性直接扯了床单裹上。
"这么晚了你去干嘛?"殷岚的声音。
我四处找了找,没发现人影。
"别找了。人界进口的扬声器。我在鬼界。"
日!去鬼界也不叫上老子一起!
"赏月!"我厚着脸皮回答。
"裹着床单去赏月?"
"找不到能穿的衣服,都被你撕得不能穿了!"这厮还好意思问!
"哦……叫下人送就是了么。"
你以为我没叫吗?!从早上醒过来我就叫了一次,中午睡醒了又叫了一次,刚刚是在气馁了没有叫!哪有下人的影子!分明就是连个鬼影都没有!我翻了个大白眼,"哪来的下人!我叫过了!"
门口处一声干咳,等我去看时,一排整整齐齐的衣服放在金盘子里呈于地上,唯独不见人影。搞什么鬼,难不成老子是洪水猛兽能吃了你们不成!殷国当天的报纸就在城门口贩售,我特地跑过去拿了一份,不出所料,头版头条——《刹鬼小神被恶灵附身,正在疗养》无非就是告诉大家,子尹同学与恶灵搏斗后留下了偶尔神智不清胡乱杀人的毛病,大家不要给我们的英雄刺激,让英雄静养……
殷岚这个不要脸的混蛋,敢情以为老子是个大白痴。
人界——广播电视全面覆盖的最新报道,总体意思无外乎——妖界丢失刹鬼小神一枚,疑似跑到了人界,望广大人类朋友与之接触的时候小心其兽性大发。
神界——安静得诡异。
不知过了多久,有神族认出我是子尹。只听该神族毫无形象地大吼一声,"子尹!"
"啊!害我们神界之源消失的子尹?!"
"杀了他!"
这是个梦,我一睁开眼就能恢复正常。
我闭眼,睁眼。
看着那些愤怒的神族人,我还是——回妖界好了。
鬼界是肯定不能去的。
殷岚和鬼渊两大变态头子聚首,我不认为我能在这两个人之间求得什么好处。鬼渊前段时间甚至公开宣扬父子恋,说什么鬼族天生恋父。那种不正常的家伙,想想都可怕。好吧,既然上天注定让我这样可怜没人爱地终老一生,我还是收拾行李乖乖去投靠殷岚好了。
好吧我说话不算数,尽管之前我十分坚定地发誓再也不主动去找殷岚,因为在这厮眼里,子尹主动去找他=子尹饥渴了=子尹主动找他做爱=做到子尹喊救命=等子尹休息好了接着干=我死了。我考虑再三,觉得妖界实在太冷清,最后还是屁颠屁颠跑去找殷岚了。好吧,我是无耻的小贱货子尹……
进入鬼界的时候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晴空万里,一丝儿狱火的影子都没有。我直接怀疑鬼界的两个泉眼被殷岚以神速解决掉了。
在这里找到殷岚很容易,因为那厮将他独有的咒力外放,让人以进鬼界就清楚地感觉到他的方位。
"这么晚才来。"殷岚贱兮兮地笑,尽管很多人都说殷岚这么笑的时候看起来很温暖,但是老子说它贱兮兮,它就没理由温暖!"我们都快等不及进鬼王城了。"
鬼王城被笼罩在一种浓重到极点的黑色物质里,如果不是殷岚告诉我,我肯定不会以为那种黑乎乎像是不干净石油的物质会是狱火的集结体。我开始可怜鬼渊这孩子,整天生活在石油样空气里是什么样的滋味啊……
"情报网已经被破坏了,最后的消息是鬼渊突然在鬼王城上空施展了什么咒,现在整个鬼王城都是界源,进去要小心。不要离开我半米之外……"殷岚将我脖子上那条锁链与他手腕上的金属环扣在一起,这种举动让我直想抽死他,鉴于有不少殷国臣子在场,老子忍了……
石油状物质分开一条直通鬼王城内部的干净道路,我松了一口气,好在不用在石油里走路。
殷岚下车,向前方道路行拜访者之礼。前方的道路中央出现一个一身血红色战袍的身影,以东道主的礼仪作答,是鬼渊。真无聊,我没想到连鬼渊都会国家礼节这一套。反正他们做的手势什么的我是看不懂,我只知道鬼渊这个造型像团没烧开的长条儿火焰,搭配他的发色是很配没错,但是——颜色真的有点不对。我记得鬼王的衣服清一色都是黑的,除了那个鬼界历史上最伟大最白痴的鬼王,后世鬼王根本没有人穿过红色袍子,难不成他和殷岚一样是色盲?
或者,这身做工细腻华丽丽的衣服就是那个白痴鬼王当年穿的?
啊……
原来鬼界这么穷啊!
我对鬼渊这孩子的同情心又增加了几分。
可怜的娃儿……
我看了看殷岚的王袍,表面看去简简单单,离近了看眼睛几乎能被那上面的复杂花纹晃花了眼。鬼渊那套我似乎在城主的更衣室里见到过,有一套比较华丽的红色袍子,其他都是朴素的黑袍。我终于明白过来,原来鬼界穷到只有那么几套能拿出手的衣服,所以历届鬼王平时就穿黑的,只在重大时刻才穿红啊。原来如此。
"那是太古血杀战袍,杀戮越多,战袍的颜色就越鲜艳。"殷岚附在我耳朵上解释道。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鬼渊这一身刺目到极点的红色,原来是血液染上去的颜色——可怜的娃,连颜料都买不起了吗?殷岚这个部人道的家伙,该不会趁着别人没钱打仗的时候大肆侵占鬼界领土吧。想到鬼渊这厮十有八九真的是老子的儿子,休息的时候,我扯了扯殷岚的袖子附耳道,"你欺负小孩不要太过分了。"
结果殷岚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我,"你看鬼渊哪点像小孩?!"
"得了~你都多少岁了!鬼渊那是个可怜的娃儿,从小就没父母教养,还得自己在杀戮成风的鬼界混;你好歹有个母亲。"虽然把你教导成了精虫上脑的变态头子,但总归是有父母撑腰的吧。
"收起你那点负罪感吧,子尹。就算他是你儿子又怎样?难道你打算补偿?"殷岚嘲笑老子……
囧。
我肯定会死不认账,更别说什么补偿。
殷岚啊殷岚,你自己了解我就好,不要说这么清楚出来。你这么说,是个人都会不好意思的好吧!
我摇头。
殷岚狂笑。
"你都不愿意自己呆在殷都吗?"殷岚转移话题。
我额头上渗出汗滴,殷岚这厮的潜台词是,你这么想我?我一边暗骂殷岚这个自恋到无敌的家伙,一边思考怎么才能躲过这次灾难。不要问我有什么灾难,请参考上面关于"子尹主动去找殷岚"的等式一枚。
"我想看看流殇。"我厚颜无耻地拿流殇做挡箭牌。
殷岚的脸色果然沉了下去。
再沉点再沉点,把XXOO的欲望沉没了最好。
殷岚扯了下扣着金属环的哪只手,连带着我脖子上的锁链都绷直。
我很不幸地打了个踉跄没站稳,被殷岚这番突然的举动扯得趴跪在地上。殷岚满意地点头,"总管说的对,这招确实是练练才能成功。"语罢,这厮就把手伸进老子衣服里。
好!很好!非常好!
那个什么什么总管!你死定了!
这个身体早就习惯了殷岚的作为,所以没多久老子就软趴趴地配合着殷岚的动作来回晃荡了。
每次做爱的时候我都有一部分意识飘离到空中,所以我没骨气的全过程都被自己看在眼里。反抗的时间一次比一次短。我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更重要的是X他NND,老子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殷岚这厮根本还没有解放,我就开始喊救命……
难道真要老子去人界买那种传说中男人吃了补XX女人吃了补OO的神奇小药丸?
我怒,殷岚你这叫逼什么太什么!!!
老子终于知道什么叫敢怒不敢言。殷岚这厮竟然像有感应一般捏住老子的命根子,日,你这是恐吓!赤裸裸的恐吓!我泄气地窝在角落里。不想回那个丢人的身体。
我隐入石油一样的狱火中,接着这份黑色的危险物质做掩护,飘去流殇的住处。
我捂着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流殇对着镜子,在自己身上刺下一道道咒文。
每刺下一针,周围就有一大团高浓度的狱火进入到他体内。靠意识控制的针远比人的速度迅速得多。不到片刻,流殇就在背上刺伤了满满的一副我看不明白的阵法,不断有狱火进入阵法中心。我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流殇这孩子的实力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上升着。不过让大量狱火之力聚集在体内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流殇深吸一口气,停止了对狱火之力的吸收。
这孩子现在浑身都是神秘的咒文,这些咒文以一种奇特的姿态组合成一个个阵法。我能够感觉到流殇身体里完全不同于正常妖类的力量流动。这孩子的样子在我看来简直就是个杀伤力庞大的人体炸弹。
我叹了口气。
流殇猛地抬头,有以刹那我以为这孩子看见我了,因为从我这个角度看到的是这孩子直射入我眼底的目光。
但是没多久流殇就低下头,继续他的文刺事业。
这一次是在眼角。
我觉得这孩子刚刚肯定是感觉到了什么,现在才想在眼睛上做手脚。
我现在的状态在太古时期被称为离魂。离魂是不可见的不完整的魂魄,但是借助于特殊的显像阵法就能够看到离魂的状态。我飘在半空一动不动。显像阵法……我有点希望流殇能够看到我。又想马上逃离。
"不要走。不管你是谁,先不要走。"流殇开口道。
他确实感觉到我的存在了。
这孩子的感觉比殷岚还要敏锐!
我注意到流殇加快了文刺速度,而且每一次针落在他眼睛旁,这孩子都要轻微颤抖一下。
尔后是显像阵快要完成的时候流殇猛地震颤,针落下的时候深了一些,提起时在流殇眼角留下一个红色的印记,像一滴血色的泪。"子尹?!"流殇快步前进,双手伸出想要抓住我的衣角。
我倒退着飘离,直觉告诉我流殇这孩子手上施展了某种我不知道的咒,可以百分之百地肯定这孩子肯定能够抓住我。
"就在那儿说话。"我轻声道。
流殇眼神有些迷茫。
我才想起鬼界是没有空气的,刚刚我是通过在妖界时用的空气震荡法对流殇说话,没有空气,自然不会发出声音。我聚集了一团狱火,借助狱火内部的震荡发声,操作有些部熟练,所以我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个女人。"别动,就在那儿说话。你不认为你在干一件危险的事吗?"
流殇沉默片刻,"你指什么?"
"你看起来像个人型炸弹。"我毫不客气地说。
流殇垂首。"你出来太久没问题吗?"
"没有。我们在做爱。一时半会儿停不下来。"
流殇握拳,"子尹……我想亲亲你。"流殇眼里竟然有水珠闪烁。
好吧,我心软了。
我落地,象征性地抱着流殇,事实上我们都清楚那种触碰的感觉不过是用咒力模拟出来的。"别做傻事。"
流殇垫起脚尖,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子尹……你不知道……我根本没有权利站在你面前……如果我没有一点点力量威慑殷岚。我什么都没有,子尹……我要你答应我,永远不许抛弃我,否则我会恨你……"
瞧瞧,这还是我家孩子流殇吗?竟然说他会恨我。
流殇,你睁开眼睛瞧瞧,爷是那种会抛弃你的人吗?
好吧,虽然我经常说假话骗人,但是至少我不是那种X过了能够转身就忘的人。我很想说,流殇我会负责的。不过想想这话说着有点太没人情味,我思量着是不是给流殇一个回吻比较好。另一头殷岚那厮竟然把老子带入了虚脱样的高潮,我脸色阴晴不定,险些没舒服得呻吟出来,忍了好久才恢复镇定,"我得走了。"
流殇像个乖宝宝一样点头。
心里有点难受。
但是又怕殷岚看出不对劲。
我逃了。怕看到流殇无助的心。怕这孩子一时失控扯着我说上大半天的话,怕自己一时心软给了这孩子我根本做不到的承诺。我在心底大骂自己是个无赖,我完了。
殷岚做爱毫不节制。
很明显,某个叫子尹的傻瓜再一次成功被干到虚脱。
而且很爽,隔那么远我都能感觉到从本体传达过去的快感。
如果仅从做爱角度上看,殷岚倒是个完美的对象。
想起了流殇。
我叹气。
老子这TMD遇上的都是些什么破事!
囧。

※※※※※※※※※※※※※※※※NO.2※※※※※※※※※※※※※※※※
《后宫大总管之淫荡子尹养成篇》
殷岚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原因无他,就是因为我在他与殷国使节团其他人商量国家大事没有看着我的时候老子跑去找鬼渊闲聊了一个时辰。至于聊的内容,不过是鬼界物价怎么怎么样,问问鬼渊每日都吃些什么。闲聊的结果让我更加肯定鬼渊是个可怜的娃儿,这孩子到现在都还是自己亲自出去捕食……
我私自跑去见鬼渊的后果就是现在殷岚连讨论国家大事的时候都不解开连在我脖子上的锁链。
这锁链据说是四大秘部联手做出来的东西,听说是保证质量的三包产品,正牌货。我试过,用尽办法,这锁链上也不过有条白印子而已。我绝望地听着无比枯燥的汇报与讨论,拧着眉盯着一言不发的流殇。这孩子最近越来越沉默。我看他的时候,他正盯着那条连在殷岚手腕上的锁链发呆。听说这孩子是秘术部的首领,会知道解开锁链的办法也不一定。我有些希冀地盯着流殇,结果看到这孩子对我摇了摇头。
晴天霹雳,六月飞雪。
呃,确实没这么夸张,但是老子的心情确实很不爽。
殷岚这厮铁了心要锁死我不成。
真搞不懂殷岚这厮来鬼界到底是做什么的,每日里除了吃喝做爱听来自殷国的消息,都没有再和鬼渊见过面。难道这厮的目的就是带领殷国的部队过来以有好访问的面孔吃穷鬼界?
鬼渊这些日子则是把自己关在鬼王殿,对殷国来的这群人连问都不问。
数日后殷国人得出这么个结论——鬼王城因为有外面那层密度大到吓人的狱火的保护,基本上等同于牢不可破。而鬼王城这个鬼界人的精神支柱如果攻不下,打下多少地方都等于白搭。鬼界本来就是地广人稀的地方,这里的人只听从鬼王的号召,平日里有各自的领主,但真到关键时期,只要鬼王一声令下就能够全员皆兵,没有丝毫疑问地给外来者一记狠狠的打击。
然后殷岚果断地做出回妖界的决定。
鬼渊很好心地出城欢送。
搞了半天,鬼渊这厮原来是胜券在握才对殷国这群虎狼不理不睬……好奸诈的小孩啊……
我趴在殷岚腿上,这厮连回去都这么风光,豪华的悬浮车,庞大的越界传送阵。我把殷岚的腰带掳下,手很不老实地摸上这厮的屁股。好吧,殷岚的身材很好,屁股也很圆,如果不是这厮表现太剽悍老子肯定早就上了他。我抬头看向殷岚,这厮脸上看不出有任何不满。
我开始脱殷岚的衣服,好吧,我承认我现在有些兴奋。
殷岚默许老子的挑逗动作,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不管这厮打的是什么主意,我得先吃干抹净咽到肚子里再说。
开始是惊喜的,过程是云里雾里的,结束是没有感觉的,总之是像梦游的。
"你怎么不反抗?"我的声音因为太激动而有些颤抖。
"你希望我反抗?"
"不是!我是说……你怎么会同意……"
"我又没说不许你做上面那个。"
"可是你不是一直……"
"我以为子尹你是性冷淡。"
我怒指殷岚,翻白眼昏了过去。好吧,老子一半是因为终于能翻身太激动,一半是因为之前被干得太丢脸羞愧的。殷岚这厮的脸皮——TMD究竟是什么材质做的?!
"居然这么不行,看样子还是我来好了。"殷岚自言自语道。
我从装死状态跳起来,"慢着……"
殷岚贱笑。"什么?"
"我们继续。"脸有点烧,但愿没红。
我盯着殷岚那具我不晓得看了多少遍的身体,暗自吞了口唾沫。子尹啊,你的名字叫做精虫上脑……
……
……(以上为自动马赛克处理的内容,因为作者收了殷岚同学的好处)
场面回放到某书房,总管附在殷岚同学耳朵边上,"XXXX第N步,要偶尔给他点甜头尝尝#@……%&……&×&×%……#¥@¥……&#……@¥%&×#%#!……………………"
我捏着殷岚的脸颊,这厮都不晓得脸红一下吗?真是太不可爱了。身为一国之君,做受居然叫那么淫荡!真是好……销魂啊……我傻笑,趴回去拍拍殷岚饱满的屁股,将自己射在他身体里的东西用舌头导出来。又在这厮身上全部舔了个便留满粉红色印记才罢休。
"疼不?"
"疼。"殷岚很不给面子地回答道,"很疼。"殷岚补充说明道。
老子白眼。
这厮当初说什么老子是破坏气氛的高手,轮到他倒比老子更厉害。
"你就不会违心地说句'还好'吗?!"
殷岚斜睨着我,"还好。"
明明是假话,但是我还是觉得这句很耐听。我仿佛看到光明一片的未来。"啊~殷岚你好好休息吧。"
脖子上一股大力将我扯倒,殷岚笑道,"你完了。该我了。"
黑暗笼罩——我觉得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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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别相信狼。
这是我得到的血淋淋的教训。
殷岚在溜从神界抓来的踏云神马,顺便溜宠物。不用怀疑,殷岚的宠物,至少是疑似宠物的物件只有老子一个。殷岚这厮只给我套了件外袍,马鞍做得很奇怪,刚好能够让殷岚把他的某个部位对准老子的后方插进来。马背的颠簸,还有后面某个地方粗糙的摩擦感让我觉得一阵阵恶心。
殷岚似乎很有兴致,我有些分不清东西南北。
"殷岚……你不觉得你的臣子都在看我们吗?"我试图唤起这厮的羞耻心。但是很显然,整个妖族都以这种事情为荣,他们绝对没有人类那么多的规矩,更没有人类的道德观念。妖族是糜烂的,或者从妖族的视角来看,人类这种禁欲物种简直就是性无能。好吧,我承认这样我也觉得很兴奋,但我是脸皮薄的正宗人类,殷岚这厮当着全妖界的面这么做,我多少得表示下我那种来自人类社会对迷乱妖族生活的鄙视之情。
殷岚笑问,"你想怎样?"
我思考数秒,犹豫再犹豫,有些脸红地说,"再深一些……"
殷岚兴致很高,显然他比我更乐意这么做,神界来的马看起来比较纯洁,可能是受不了殷岚和我两个人在它背上折腾这种事,马暴走了,在狭窄的官道上一路狂奔。殷岚不以为意,抱着我飞起,待马跑远了才落地。眼前是殷国特有的一种妖化草地,奇特的草香气,让我想起了妖界著名的催情剂的气味。不要问我为什么会知道催情剂是什么气味,那种东西是妖界最常见的东西,男妖们与女妖们都会佩戴那种香囊。老子再不知道那种东西就白混了。
"高等妖化催情草,殷国最大一片养殖场,喜欢么?"
老子白眼。
"这种东西对你对我都没用吧好像……"我鄙视地看着殷岚,他一个半鬼族,天生抗药性就很强,老子我是百毒不侵,这种常见的小东西怎么能对我起作用?
殷岚牵着我的手,什么也没说。
不到一刻钟我就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
高达半人高的草地中几乎到处都是奸情,站在这里不动都有风声把那种不绝于耳的呻吟浪叫声传到人耳朵里。这真不是一个纯洁的地方。
一声相当兴奋的高亢喊叫,离我们绝对不超过五步远。
我扫了殷岚一眼。
这厮什么表示都没有。
我拨开草丛走过去,有什么人闻风而走,丢下一片被压倒的草地中一名浑身散发着淫靡气息的孩子。不是一对一。以老子长期混迹于此道的眼光来看,这孩子少说被三个人上了。
来之前殷岚就告诉我说这里叫做处子之地,殷国那些想要摆脱处子之身的少年少女们都会来这里。当然也有不少年纪大的喜欢来这里寻找猎物。比如刚刚听到响声就逃跑了的几个人,很明显他们不想让人知道他们来过这里。倒不是说来这里有什么丢脸,只不过来这里如果没有足够的实力又恰巧遇到了同一个猎物就得以武力解决。
我与殷岚的气场都足够强悍,估计殷国这些小妖物们感觉到我们的气息就会不安,更何况我身上依旧残留着当初所吞噬的九叶草的气味,这种东西是妖物们的克星。尽管那种九叶草的气味已经很淡了,但是新生的狱火气息对这些下等妖物依旧有着相当的威慑力。殷岚与生俱来的王者气势更不用说。所以刚刚那几个妖物才会望风而走,气势的碰撞上就落下了不止一筹,如果是我也会毫不犹疑地逃走。
草地中央的妖界少年有些艰难地爬起来。
我蹲下去,捧起这孩子的脸。
看起来相当年轻的一张脸,只是不知什么原因,那双眼睛里已经满是霜华。可能是刚做过的原因,嘴唇上拿抹鲜红让人很想尝尝滋味。五官并不惊人,但是——相当惊艳。
很有色情魅力。
我轻碰这孩子的唇。
殷岚没有反对,因为这厮一开始就说今天可以好好玩。
没有反抗,代表这孩子愿意。
殷岚说在这里如果有反抗,就代表那个人看不上你,做的过程就必须停止,这是规矩,否则满地的催情草就会变化成带着剧毒的触手将人包裹起来消化掉变成肥料。殷岚拉着锁链,向后施力。
"别碰他,有点不对劲。"殷岚带着我从那孩子旁边绕了过去。
那孩子盯着殷岚看了半晌,再看看我,终于叹了口气。
先是脚渐渐变做根茎扎根入地下,紧接着是身体变化做一支催情草,最后隐没在草丛中消失不见。
"那是什么?!"
"草精,专猎色情狂。"
囧。
难道殷岚说的色情狂是说我么?
我明明就是个宣扬禁欲主义的人类!
"子尹,你不去找猎物了吗?"
我找……
找个屁。老子打开灵觉都没发现方圆百里有什么活人气。
你个死变态一开始就是想把老子勾搭到这种地方来上的吧。
我怒瞪殷岚。这厮肯定在处子之地下了什么禁止入内之类的命令。
"不找了……"这肯定又是那个什么破总管的主意,等老子知道那个什么总管是谁,老子非干死他个满脑袋都是XX的家伙!周围依旧是一片淫靡之声,仔细一听才发现那声音根本就是这些催情草发出来的。殷岚这厮这会儿倒是一脸禁欲主义表情。我郁闷地蹭过去,"殷岚,今天天气很好啊……"
"嗯。"
"你不想做点什么吗?"
"做什么?"
那个什么什么总管!我们的梁子结下来了!
好吧,老子豁出去了。
继主动找殷岚之后,老子再次掉价,干出了主动勾引殷岚的蠢事。
反正在殷岚眼里,子尹=某个性玩具=操起来很爽但是不够淫荡的小白痴=多多调教。
这是开始,也是结束。
因为从这里开始老子就知道殷岚这厮学精了,再继续维持一副人类禁欲主义面孔是不行的,不如自己淫荡些。还能免掉很多折腾人的调教。
至于那个后宫大总管——殷岚在老子变成彻头彻尾的小荡货之后老老实实地招供了。
于是我和殷岚做某种事的时候总是拉上总管大人在一边看着。
告诉这厮作为后宫大总管要学会禁欲生活。
总管也是正常男人,所以不可避免地受着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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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是个标准的三好人类。
努力工作——驱妖,尽管是靠抓住九叶草吞噬,然后把自己当作蚊香驱妖……
努力生活——在长白山玉河村四处蹭吃蹭喝,好吧,老子不会做饭……
努力修炼——我发誓我在长白山的时候一刻不停地想着修炼……
而且作为一个修为倒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长白山有名望的驱妖人,我还有着一颗充满乐观精神的心,但是,自从遇到了殷岚,我的生活就彻底迷乱了。
殷岚的畸形生活作风和殷国人的渗透能力一样惊人。
我开始变得耽于美色,在金汤城的时候过得像个亡国的君王。
以至于我一直以为君王的后宫就是用来嫖的,而那个君王就是后宫里最大的嫖客。
尔后殷国迁都殷都,我才发现我错得有多离谱。
殷岚这厮是个五好君王。
几乎所有殷国人都爱戴他。
这一点让我很不明白,因为这厮左看右看都是个精虫上脑的匹夫。
但是知道我开始了解殷国,我才发现殷国素来都有爱一个人就要做的传统。
而且妖界的国家与人类国家不同的是他们根本没有那么多伦理道德观念,那些在我看来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的东西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这点观念差距我们可以简单地理解为耽美狼和直男之间的根本分歧。
好吧,先部说我为什么会知道耽美狼和直男这种稀奇古怪的词汇,首先需要郑重声明的是老子性取向很正常,从来没有对着某位男性的裸体流口水。
好吧,对殷岚和流殇起过奇怪的念头除外。
作为一个正常人类到一百六十几岁还没有和一个美女结婚生孩子是我的过错,同时也是鬼界与妖界的过错。你要知道,鬼界的高等鬼族清一色全部是男人;妖界的女人少得可怜,老子我只是个地位不高疑似某人宠物的物件,怎么能娶上貌美如花的美女做老婆?
比如现在,殷都里少见的女人正对着殷岚发花痴,对殷岚旁边的老子则是给了个无比忌恨的大白眼。
这女人是人界名门之后,据说是秦思的孙女。
秦思,这名字真是熟悉。
不会是那个看上烟的人界男人吧。
秦思的孙女……
"烟还好吧?"我问得有些突兀。
那女人居高临下地扫视我一眼,目光在我脖子上的锁链上停留片刻,从鼻子里哼出一声,"随爷爷去了。"
哦?
烟随秦思去了?
难道是殉情?
啧啧,真是美好啊。
再看看我自己,越来越不像个良家男人。咳咳,我怎么觉得我最近脸皮又有长进。扒着殷岚的领口,一只手似乎在某人胸前一处突起上揉搓……
怪不得这人界来的丫头片子会用鄙视加斜视的眼光看着我。
这美女是勾搭不上了。
我倒是很希望殷岚能把这有损人形象的锁链取下,只可惜这厮在这个问题上固执得像头牛。我记得某日殷岚斩钉截铁地对我说他要把这东西带到坟墓去。
我怒。
这厮真不厚道,死了都要拉着我去陪葬。
好吧,是我先不厚道地忘记了我们的性命是连在一块儿的。
有一次殷岚扳过我的脸,很认真地问我为什么看起来一点兴致都没有。
我能说是因为你牵我的时间太长让我觉得厌倦了吗?
不能。
所以我和他说是因为太长时间没有出轨,提不起精神了。
殷岚当即气结。
决定迎娶新王后。
新王后的性别是妖界少见的女人。
眼前这个看起来很蠢的女孩的姐姐。
我恶毒地想殷岚和他的新王后洞房的时候总得把锁链弄下来吧,到时候我就拍屁股走人,殷岚的锁链厉害是没错,但是老子有的是本事不让你抓到。
殷都的画师将新画送到殷岚面前。
锋芒毕露的女孩,沉稳的君王,再加上旁边冷眼旁观的老子自己。
我看着画中自己的神态,除了那双眼睛和百年前宫廷画师所画的第一张画一样冷漠,我的动作与妓院里那些受过系统训练的淫荡小子们没什么差别。一举一动都是色情味十足。新画师技术很好,连殷岚眼中那一丝喜悦都捕捉到了。
我转身看着殷岚,这厮在为新王后的到来开心吧。
真是个无耻的家伙。
我指着宴席一角自饮自斟的流殇,对画师说,"画他。"
画师的眼睛比这些当事人要敏锐得多。
流殇斟酒时不经意间流露的疯狂完完全全被捕捉在画中。
我笑。
殷岚沉声道,"子尹,你喝多了。"
我点头。
对,老子就是喝多了。我趴在殷岚肩上唱来自鬼界的歌,上古鬼语,唱的是一对恋人彼此相爱。鬼界少有的饱含温情的歌。"殷岚,我爱上你了。怎么办?"
流殇猛地抬眼,眼底燃烧着吓人的怒火。
我举杯,一饮而尽,倒在殷岚怀里不省人事。
接风宴上,靠近殷岚这面,不停跑进跑出地斟酒的数名宫人终于得以消停。醉死就好了,TNND老子究竟说了些什么话!日!完了,万一流殇那孩子想不开怎么办……

※※※※※※※※※※※※※※※※NO.3※※※※※※※※※※※※※※※※
殷岚不在。
四周冷冷清清的,黑得好像石油一样的狱火充斥着整个空间,让人分不清这里是什么哪儿。
我坐起来,有人给我披上外衣。
"鬼渊?"
没有人回答。
"这是什么地方?"
依旧没有人回答。
我记得我喝醉了,然后越看那个所谓的新王后越不顺眼,然后就是有道雷把我从空中劈了下来。
在我看来我肯定是疯了。我现在所呆的地方像极了过去封印着我的那面镜子法器里的空间,空荡荡的只有自己。我已经死了吧。有些庆幸。这样也好,不用去看那些烦人的事。
然而头痛欲裂。
有人发狂般摇晃我的身体。
我睁眼——是殷岚。
这么说,刚刚是我在做梦?!
殷岚松了口气。这厮脸色有些苍白,遭受重创一般难看。我正想调侃几句,殷岚这厮一拳头击过来,正中我的下颌。我呜呜着楞是好长时间没讲出话来,"见过蠢的没见过你这么蠢的,喝醉了就乱施咒,封印这个封印那个,对着镜子施展!你就不怕把自己封进去了没人救得出来?!"殷岚气急败坏,说话有些语无伦次。
我傻笑。
殷岚呆楞,一巴掌扇过来,我只觉得眼前无数金星乱冒,"子尹,你不会是真的傻了吧!"
我反应了老半天才反应过来殷岚这厮在骂老子傻了。
肝火上升中,我反唇相讥,"你才傻了!满脑袋浆糊!"
通过殷岚只言片语的叙述,我总算明白过来我闯了什么祸。人界送亲队伍的接风宴上,我喝醉了,醉的一塌糊涂,然后我就开始唱歌,似乎是醉倒在桌子边上了;然后殷岚要把我送走的时候我突然暴走,在别人用餐的桌子上又唱又跳,乱发着那些什么人都叫不上名字的咒术。先是接风殿飘到了高空,吓傻了一群出去换菜点的宫人;尔后是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偷来了一把剑,愣是用剑气将整个接风殿劈得七零八落。然后就是重头戏,我似乎在接风殿施展了什么了不得的封印术,导致一部分人瞬间失踪,最后是大笑着对着一面破铜镜大骂。骂子尹是天底下最淫荡,最下贱,最无耻,最恶心,天地不容的怪物。
还扬言要把镜子里那个不要脸的娼妓封印到什么什么地方去永不超生。
然后就是一道闪雷劈中了我。
毫无悬念地,我倒地不起。
被锁链连在我身上的殷岚脸色也不是很好。
那些内殿宫人们说,乖乖,当时那个叫天地变色啊,子尹大人您不知道那道雷有多惊天动地,那道雷耀得人眼睛睁不开,那叫一个鬼神莫测啊——然后他们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只见我周围一个超级巨大的空洞,那锁链一头连着殷岚,然后就是整个接风殿开始高速自由落体……
OMG~
当时那个惊心动魄啊~
我低着头,扒拉着盘子里的食物,听着这群很喜欢瞎掰的宫人给我将惊天动地的故事,时不时偷瞄瞄殷岚的眼色,陡然间觉得这样的日子其实还算不错的。老天真是待我不薄,竟然一道雷劈裂了那条号称固不可破的正牌锁链。我晃荡了一下脑袋,那条本来就摇摇欲坠的锁链很凄惨地滑落下去。殷岚的嘴角不为人知地抽搐了一下。我扫光了第二十盘食物,急吼吼地叫宫人继续上菜。殷岚正在调息,昨天那一道雷劈果然把这厮劈了个结结实实的内伤。连我胸口都有那么点隐隐作痛,显然是那个什么狗屁生命共享把殷岚这厮的感觉直观地渡到我身上来了。
"你表演给谁看呢?!"殷岚满脸铁青之色。
我故作不解状。"表演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借妖界上空百万怨气聚集成雷,你是想借机劈开锁链吧?"
"殷岚,你有没有计算过,如果不是你分担了一半那道雷的杀伤力,我现在已经被劈成灰了。"我很好心地解释道,"人界有飞升的传说对吧,那个纯粹是瞎扯淡,不过天劫倒是有的。高等鬼族进化到一定程度,再加上心志不坚,百分之百会遇到天劫。这个是自然界防止有人的实力破坏了大自然平衡的一种自主平衡手段。"
殷岚闷声不响。
我埋头解决第三十七盘食物。
"子尹,你老实说你究竟是什么物种的变态。"
我将第四十个盘子堆到一边,很无耻地说,"柔弱的人类。"
殷岚深吸一口气。
小心地环抱住此刻浑身缠满绷带的我,"你有能力逃走,为什么不走?"
"我爱你。"我绷起脸,一本正经地回答道。"我装醉的时候不是都说过了么!"你个耳朵背的老不死的家伙,故意气我。可怜老子我这么薄的脸皮,你非得逼着我再说一遍!
经此一事,刹鬼小神的名号威震六界。
那个什么破总管再也不敢向殷岚进献什么鬼主意了。
而那个人界来的新王后小住了数日就以适应不了妖界的环境为由回人界去了。
但愿不是被我喝醉酒时吓的。
当天的妖界报纸清一色的政治新闻,没有一家敢说我坏话的,关于妖界第一惊雷的报道也只有一点点,无非就是刹鬼小神酒后表演奔雷术稍微出了点小差错,然后号称妖界第一坚固的三包工程接风殿被一举摧毁。真的,最多就这么两句描写。然而大家饭后茶余谈论最多的就是刹鬼小神吃起醋来可比殷王厉害多了,简直是那个啥啥啥——惊天地泣鬼神啊~~~负责向我转述这些话的宫人甲带着亢奋的颤音对我说这些东西的时候,我正在解决第一百二十七盘食物。
殷岚解开我手腕上的一圈绷带看了一眼,里面是一只呈现出半透明状的小细胳膊。
我怒指殷岚,这厮松手。
谁说我他妈的完好无损我跟他急!
日!老子都变成透明胶水状了!
殷岚偷眼看过来,"子尹,对纯种鬼族来说度过天劫是什么意思?"
"缺胳膊少腿;翻云覆雨;脱离六界。"我边补充体内缺乏的组成肉体的物质边回答道——呃,事实上我缺的就是些钙质,脂肪,维生素微量元素之类的,不过显然妖界没有这种说法,我现在缺少的是寄体,一个新的肉体……
很好,第二百盘食物。
"你这样算过去了?"
我一拍桌子站起来,"你看我这样像是脱离六界的样子吗?!都变声透明浆糊了!"
没有肉体的可视化生物=透明浆糊=子尹=狂吃狂喝!
我白眼。
继续我塑造新身体的大业。
眼前黑乎乎的一片,像是在石油样的狱火里。
如果你听不懂我说的话,这就说明你还很正常。
我疯了。
我TMD爱上了殷岚。
这厮迎娶新王后我竟然会难受到抓狂!
我捂着自己的心口,那个跳动着的东西是我自己的心吗?我居然蠢到连自己的心都不了解。我甚至没有料到我会因为吃殷岚的醋而暴走发狂到引来天劫。
妖界第一雷。
我闭上眼睛,只有心志不坚的高等鬼族才会受到天劫的打击。
我以为我没有动摇过。
真的以为我没有动摇过。
流殇的影子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我爱的是流殇。一直是,不是吗?
难道不是?
我不了解自己,就好像我不了解其他人的心思。
我从来都没有深究过。
就好像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逃避。
第三百盘食物。
殷岚再次解开我手腕处的绷带,已经不再是透明浆糊的新生皮肤散发着婴儿一样粉嫩的光泽。"子尹,你吃傻了吧。已经够了。"殷岚拍掉我手中的盘子。我疯了。肯定是这样。如果我没疯,怎么可能明明很不满还呆在殷都赖着不走。殷岚没有能力拦住我,只要我想走。这一点我不是比谁都要清楚么?
我想起在人界的时候听的一个寓言故事。
动物园里的大象小时候就被一条小链条拴着,它们幼小的身躯一次又一次挣扎都无法挣脱开锁链的束缚,等到它们长大,变成了大象,只要轻轻一扯就能扯断的小小锁链在它们心里已经成了坚不可摧的东西,所以动物园里的大象几乎没有逃跑的先例。
我被什么样的锁链拴住了?
非要思考这些恶心人的心理问题老子也是会的,但是……
结论怎么样我就很无奈了。
因为我审视了下殷岚,觉得这厮做爱的技巧简直就是六界里少见的高超。居然能够让人有从肉体到灵魂的双重战栗。好吧,我承认我是色迷心窍。做了回透明浆糊,连这么女人的心思都有了,看来我得加强心理建设,免得有一天真的变成了敏感无聊的老三八老鸡婆。
如果有一部子尹的淫荡史,那么这上面一定写着:子尹在长白山勾搭虔罗不成,转而勾引流殇国师,在成功勾搭上流殇国师这个黄金单身汉之后又发现了年少多金的殷国王殷岚同学,好吧,年少不年少这种事就少纠结了,总之无耻的婊子子尹抛弃了可怜的流殇国师转而勾引更加有权有势的殷岚去了。
看看,多简明扼要的一部奸情史啊!
这个无耻的子尹,简直该遭天打雷劈!
我忘了自己刚刚被老天一道惊天动地的雷劈成了透明浆糊人这旮旯事。
子尹啊子尹,你怎么能这么恶劣!
我叹气。
殷岚也叹气。
我抽抽鼻子,"什么东西这么难闻?"
殷岚指指我身上的绷带,"它们本来是白的。"
我低头,看到了一堆已经成功变成灰黄色的绷带,当然,都是我身上的。我惨叫一声,日!不许在惨叫用词上纠结,老子喜欢用日这个字来惨叫胜过用"啊"字不行吗?!殷岚都没意见,你们更不能有意见,真是的,一群不晓得是大妈还是大叔的家伙偷窥人家的内心独白还唧唧歪歪……我飞奔出去——洗澡。
我仔细思考着在殷岚和流殇之间脚踏两只船的可能性。
事实证明,心术不正的人是没有好下场的。比如我,在去温泉的路上被那群善嚼舌根的外殿宫人们看到,从此对刹鬼小神的描述就多了个怪物版本——刹鬼小神是浑身缠着发黄绷带散发着腐尸气味的怪物,为什么殷岚王会迷恋他?别傻了,那是因为那个刹鬼小神太变态了,殷岚陛下怕他出来为害妖界才出此下策。别轻信那些关于刹鬼小神貌美的传说,他根本就是个披着人皮的怪物!殷岚陛下是被他平日的样子迷惑了。
总之就是,自从我弄出了妖界第一雷,有关刹鬼小神的传说就如同雨后春笋一样冒得到处都是。
我有种习惯,就是足不出户听殷岚的内殿宫人向我转述那些大街小巷的谣言,这次真是大饱耳福,几个宫人轮流讲述他们听到的不同版本,连老子自己都不知道原来我有这么多变。
平静的日子过得有些乏味。
总想着发生点什么事,以前都不知道原来我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殷岚这个妖界最大的官从来都不像人界那些一国之主忙到天昏地暗,我闲着的时候这厮顶多听听汇报,说几句不痛不痒的话;我忙着的时候这厮和我一样忙,忙着做爱。
我甚至怀疑殷岚这厮的工作性质和我完全一样,就是保养保养,享受享受,然后再时不时和爱人搞搞少儿不宜的事。爱人,啧啧,看看我用了多不可思议的字眼。
我竟然称殷岚这厮为——爱人。
五雷轰顶。
我彻底囧了。
看样子我子尹是病的彻底,完全没救了。
这样的生活看起来是很不错的,唯一美中不足的是,那些宫人们越来越多地讲述殷都里某某可怜没人爱的小家伙又被某某人甩了,主角全部都是最近殷都一位横空出世的花心大萝卜,此人无姓,名流殇。睡前听一段流殇的风流事几乎成了最近的习惯。我穿着人界进口的棉质卡通弱智睡衣,用脚蹬了下殷岚的屁股,像对老夫老妻一样,"嗳,老头儿,我能不能稍微出点小柜?"
"你试试看。"殷岚抓了我的脚,麻利地扯下睡裤……
干某种事的前奏。
我畏畏缩缩地哼唧一声,"我是很忠诚的,你要相信我。"
"我让你看看,你的流殇如今变成什么样了。"殷岚极具威慑力的话语在他把手伸向老子大腿的时候说一点危险性都没有,不过这厮接下来的一句话却让我紧张起来,殷岚对着内殿宫人们点头示意,"传流殇来,和我说说关于派到人界的交流学者的事情。"
流殇和殷岚的对话内容很正常。
不正常的是我在这过程中达到了三次高潮,还要死不死地叫得很淫荡。
"你的意思是说,这批学者并没有学到人界先进技术的核心内容?"殷岚道。
"是的。人界方面对我们的人怀有戒心。"
"我知道了。秘术部对六界动向的观测有进展吗?"
"一切正常。"
"那么,你可以回去了,我猜你那群小情人已经等不及了。"殷岚下了逐客令。
流殇浅笑,"多谢王的体恤,不过,再多的美人也比不上子尹大人的魅力。请允许我为子尹大人送上一份小礼物。"
殷岚应下。
流殇走近,挥手间凝聚了一串固态化的灵力珠。震惊于流殇如今的强悍实力的同时,也对流殇这放肆的孩子接下来的动作有些不适。这小孩趁着为我戴上珠链的时候从老子颈窝里一直舔到眉角,视一旁的殷岚如空气,这期间整个内殿静得可怕。
流殇站定,目光灼灼地盯着我看。
说实话我有些弄不清脸上发烧的感觉到底是气的还是旧情复燃。
流殇低头,灼热的呼吸喷到我脸上,带起一阵酥麻感。"子尹大人,对您的忠实仰慕者,难道就没有一点点回礼么?"
我的大脑完全处于当机状态,蜻蜓点水般一吻碰了下流殇。
这厮狡猾地移动了位置,刚好碰到了唇。
末了流殇还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震惊!
老子被吃豆腐了!
被吃豆腐了!
对象还是那个乖孩子流殇!
我瞪大眼睛。
流殇笑,"很高兴子尹大人还记得我。我以为您忘了。"
殷岚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
直到流殇的背影消失在视线里。
我彻底爆发,"这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了?简直像个流氓!"
殷岚拍拍我的背,"别这么激动。流殇一直在变,只有你不知道而已。他做国师的时候就很有手段了。"
晴天霹雳。
殷岚的意思是说流殇这小孩一直都是这种德行?那个乖小孩流殇完全是我所看到的假象?"殷岚,这不是流殇吧……我怎么觉得这个不会是那个乖小孩流殇?"
"乖小孩??"殷岚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原来他在你面前真的是一副乖宝宝的模样……你觉得,一个乖宝宝能在殷国这种注重实力崇尚武力的地方生存到现在?"
我囧。流氓流殇……"什么叫'原来'他在我面前'真的'是乖宝宝模样?"
"我注意到——你看流殇的眼神和看鬼渊的眼神是一样的,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小孩。"殷岚似乎很得意,"而我所看到的流殇是一个不断靠了不得的手段逼迫得我一步步退让的人物,所以对你们之间的相处方式有些好奇。"
殷岚这厮……真的好恶劣……
"你明明已经赢了——"我怒。
殷岚收起笑意。"连流殇都看清楚你了,子尹,为什么只有你自己执迷不悟?你应该专注于我,守夫道,不要老想着别人。"殷岚得意地笑,"流殇这么做无非是想告诉你,子尹,他放弃你了。你就老老实实地跟着我混吧。你这笨蛋脑袋里都是浆糊吗?这么明显的暗示都看不明白?"
日!"你很得意?"
"我很感谢流殇的通情达理。"殷岚臭屁地说。
我迟钝,实在不知道流殇在暗示什么。我郁闷地看着殷岚那张欠扁的脸,"通什么情达什么理?"
"你显然很不了解流殇啊……他希望你记住他而已。"
我甩甩头。
鼻子有那么一点点酸涩。
"不会吧……"

※※※※※※※※※※※※※※※※NO.4※※※※※※※※※※※※※※※※
我没有真正了解过流殇,这厮在灵力聚集成的珠链中留下了长白山驱妖人特有的联系方式,让老子到殷都一个经常闹鬼的"怨井"去找他。怨井,据说是离国王后去世的地方。也是整个殷都怨气最大的地方。本来驱除怨气这种事在殷都随便一个术士级别的妖都有能力做,但是怨井的怨气却一直都没人能够驱除。因为怨井本身并不是一个井,而是离国王后耗尽心思摆弄的一处花圃,不管什么人在晚上进入花圃都会迷路,直到第二日正午才能找到出路。有人说,王后想将殷王留下,而殷王却一次也没有踏入过这处奇地。
白天的怨井我不是没见过,但是晚上这种阴森森的样子……说实话让人觉得心里发毛。如果说有怨恨,这个离国王后最怨恨的应该是我吧……
没有看到流殇,倒是看到流殇派来的传令官。
只是给了我一封信,让我进去,迷路的时候拆开看就好了。据说里面是流殇大人的心。我捏着薄薄的一片纸,白眼。流殇这小孩简直是太小瞧老子的实力了,虽然我一直以来没有靠过自己的真本事混过,但是老子好说歹说也是当年长白山三大驱妖人之一,又是终极进化的鬼类,甚至连太古时期的秘术都略知一二,老子会迷路?
我拆开信封,上面只写了一句话:你是谁?
这种话还用问?老子是子尹。
我走进怨井,心中一边思量着流殇这孩子究竟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然后就是——老子迷路了。没有看明白是怎么迷路的,总之就是回到了原地。这里仿佛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界,根本无法依靠灵力与外界沟通得知自己的真实位置。
试了无数种方法依旧没有办法找到出路。
我气馁地坐在花丛中,很正常的气味,没有一丝奇怪的东西,没有致幻类植物。这点我确定,如果说这里有什么不同,就只能说这里能够勾引起我内心深处的思念,那种强烈的穿越亿万年的思念之情。
流殇问,你是谁?
我是子尹。
"你怎么在这里?"殷岚从后面拍了我的肩。
我很想说兄弟你这样会吓死人的,但是考虑到和殷岚这厮一起迷路就不怕碰到离国王后的怨灵了,我说"迷路了。"
殷岚点点头,在临近的草木上放了一把火。
日!爱护花草人人有责!这厮难道不知道吗?!我竖起屏障,隔离开那把火,将殷岚也笼了进来。"这可是离王后耗尽精力制作的绝世迷魂阵,你就这么一把火……"
殷岚抓住我的手道,"我也迷路了。"殷岚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有点痒,这一刻我不知道痒的是心还是耳朵。"这里到晚上根本就没有出路,这样是出去最快的方法。离王后已经死了,烧了又如何?"
袖子里传来清脆的破碎声。
殷岚奇问,"那是什么?"
我抖抖袖子,"上古法器,被你一句话震碎了。"
那面曾经封印过老子的镜子,那面成了精学会了老子超级无敌复原能力的镜子,在殷岚一句话里分崩离析。没有外力敲击,而且,看那些碎片的样子似乎已经失去了灵气,再也不打算复原了。
"是吗?我赔你个新的好了。"殷岚皱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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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了流殇,结果被告知这厮去长白山找虔罗了。三日之后殷岚的内殿宫人告诉我说流殇复任国师,与虔罗大人的感情越来越好。只是这孩子不见我,躲老子好像在躲什么洪水猛兽。殷岚说我们都需要时间。
我想去找那个叫做殷昔的人。我知道他是殷岚第四个认同的儿子,而且他是殷国历史的见证人,史官中权利最大的一位。我想知道为什么。
但是这个计划却因为六界的剧变搁浅了。
妖界界源破坏,影响的六界平衡,本来就是太古时期合并到但是相当稳定的五界界内的鬼界开始一点点与五界脱离;除了妖界之外的四界也渐渐出现了极端不稳定的现象。这样下去的结果只有一个——各界完全独立;再也没有所谓的界门;再也不能做各界之间的交流。
"怎么办?!"我慌了。
殷岚气定神闲地品着人界进口的茶。
好吧,这厮难道不知道一旦我的预感成真他就再也喝不到人界的茶了么?!
"急什么?各界独立不是很好么?"
老子怒。
一名术者匆忙走来,"禀告王,鬼界将在几秒钟内完全脱离六界轮回轨道。"
我脑袋里翁地一声变成一片空白。
他说——鬼界没了……
鬼界没了!
我动了动念,完全感受不到鬼界的气息。
殷岚拍手,似乎称赞了那名术者几句。他说的什么我没有听清楚,因为我的感观已经淡出了妖界。殷岚这厮一开始就想断了我去鬼界的念头?他想将五界恢复到太古时期的样子么?
我闭上眼睛,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殷岚一声不可置信的吼声。
听不太真切了。
要完全恢复到太古时期的平和样子么?
殷岚想恢复这个世界原本的祥和秩序吧……
但是,子尹只属于鬼界啊!
如果鬼界完全脱离六界轮回的轨道,已经是鬼族终极进化形态,从身体到灵魂完全属于鬼界轮回圈的子尹又怎么可能留在五界!
有时候老天真会开玩笑……
这样也好,真省心。
我笑,不知道有没有一位像太古鬼王那样伟大的鬼族再次将六界联系起来。不过那个人应该不会是我了吧……
独立于五界之外的鬼界狱火浓度再次变得极其醇厚。
深蓝色的天空,猩红色的大地,一切都似曾相识。
好长的梦……

本卷已完结

右边栏作者推文里直接点后续篇〖父子情深〗囧(鬼界)
或者复制粘贴回车http://www.jjwxc.net/onebook.php?novelid=309601
为了防止被PIA死
偶决定说说好了
这个……还不是最终结局
是第一卷的结局
顶锅盖爬走~
========================================
1.
[投诉] №11 网友:della 评论:《囧.》 打分:1 发表时间11:2008-04-10 00:57:16 所评章节:4
其实……完全……没懂这帮人在干什么,尤其是这个男猪子尹,他想做什么?
这里面让人弄明白了的,只有一个,就是那只可怜的白莲。
8过,子尹也只29岁……白莲化成人形,再到成为国师,而且前面子尹说还曾见过他,这中间到底用了多少年?怎么白莲不记得见过他?只记得自打幻化成人形后,子尹中蛇毒出现他没敢现身,然后……就是直到村里相遇,中间不曾见过捏?楼主是不是写着写着,忘了?
白莲既然喜欢,那么喜欢子尹,为何会和那两个合伙将他冰封?
这帮人都在忙活什么啊?迷惑中……
===
[答]流殇是本文最纠结的一个人。身为木系妖物,本身能力比较奇怪,尤其是那段封闭感官造成子尹误会的地方,其实是因为闷骚的流殇生闷气……
这个哈……
小粉是用子尹的视角写的,子尹同学是个没心没肺的小白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只是纯粹的得过且过,所以……得过且过的本世纪最狗血的本文就诞生在晋江了……
囧。
========================================
2.
[投诉] №5 网友:凛 评论:《囧.》 打分:2 发表时间11:2008-04-10 02:02:52 所评章节:36
啊?最后结局就是变态国王搬起一大花盆砸了自己的脚?然后刹鬼小同学就此归隐山林了?!
===
[答]目前为止貌似是这样的没错,气死人的小粉硬要这样完结掉上古孽缘篇。姻岚王和上古的流殇祭祀一样想要给五界和平,妄想回到鬼界没有与六界合并时候的状态,但是米有想到子尹同学会因此被动离开……
PS.这位同学好强悍的理解力哈……
========================================
3.
用子尹的第一人称叙述看起来是不是太雷了?话说这文我怎么看不大通透……囧囧。跑路……免得被臭鸡蛋砸死= =+


——————————————上古孽缘(补上第三者版)—————————————
正在写= =+
囧个先,今天运动会;我是和谐向上的运动员……所以本章耽搁了……
谢罪= =+
不自杀= =+


囧囧有神的囧囧精神

番外:

……………………………………………………『5』……………………………………………………

  —————————————————殷岚年少时期——————————————————
  长白山一直都是妖界最神秘的地方,这里据说是太古时期妖界所有种族的发源地。作为半鬼族后辈中最强的一个,殷岚没有理由不来一次长白山。
  仿佛因为这里沉淀了太多的历史,阳光在这里都变得无比厚重,有种很压抑的感觉。
  殷岚深吸一口气,稍显稚嫩的脸上带着嘲笑。
  长白山,号称妖界圣地,不过尔尔。
  山中有个传说中妖界最强大的人类聚居地——玉河村,人数少,但是实力却是强悍得堪比一个妖族国家

  殷岚收敛了一下妖气,向着传闻中玉河村的方向走去。
  长白山中有不少迷魂阵,据说是太古时期遗留下来的庞大而精密到可与自然形成的大阵相媲美的玄妙东西。殷岚手中握着从族内带来的司南,不同于妖界那些传统的感应灵力的司南,族中的司南是靠着感应长白山中其中一处咒力发源地指示方向,所以半鬼族的司南并不总是指示南方,而是永远指向长白山中的某处。
  殷岚顺着司南指示的方向飞快潜行,妖气收敛到极限,为的就是避开玉河村那些人类驱妖者。玉河村的驱妖者似乎是人界术士中最厉害的一支,当时无界分裂时没有和其他人类一起回到人界,而是在长白山守护着什么东西。殷岚此次前来一是为了看看举世闻名的长白山究竟是什么样子,另外一个目的就是应族中密令前来寻找半鬼族发源地中那些来自鬼界的东西。族中最近有不少人开始急剧衰老,他们需要隐藏在长白山中那些太古秘密来延续种族生命,否则半鬼族必将面临灭族。
  殷岚看着手背上那些快速生长着的皱纹叹了口气。半鬼族是受诅咒的族类,他们继承了上古鬼族强大的能力,同时也继承了上古鬼族身体上那种致命缺陷——当实力到达一定高度就开始急剧衰老,而且半鬼族这个衰老点比鬼族提前很多。鬼族是在终极阶段才开始衰老,半鬼族却是在一开始有初次进化迹象的时候就衰老。这些年来半鬼族先人一直告诫后代要压住实力,不要贪多,但是时间的增长会让实力不知不觉地提高……
  现在已经到了族中大面积人员进入急剧衰老期的时候,可以说,半鬼族整个种族能否继续存活下去就在殷岚此举了。如果找不到解决延缓衰老期的办法,不用等到回去,殷岚就能老死在长白山,不用回去了。
  司南的反应越来越激烈。殷岚竟然有些激动,半鬼族的发源地就在附近了。然而那指针竟然在这种关键时刻折了个弯角指向一处密林。殷岚疑惑片刻,还是跟着指针的方向走入密林。
  一处干净的小溪。
  而且……有人在洗澡。
  殷岚屏住呼吸,定定地看着那咒力凝聚成的膜状结界之内有些模糊的影子,刚刚司南的反常应该就是因为这个咒力结界。真是想不到长白山这种地方竟然也会有人精通诅咒之术,一般妖界之人都认为诅咒之术就是向扎小人之类的低级玩意儿,几乎没有人将咒力运用得像是灵力一样灵活,他们只晓得诅咒术的一点点皮毛而已。然而眼前的人无疑比族中任何一位都更精通这种技术,咒力形成的膜状结界呈半透明状,殷岚知道那是高浓度的咒力。结界里面的人绝对是实力高超到恐怖的角色。
  气息隐藏到极点,殷岚在密林里一动不动等了很长时间。
  结界终于一点点消失了,这是殷岚第一次见到人类这种妖界极其稀少的物种,因为这一次的邂逅还让殷岚一度以为六界中最美丽的物种就是人类。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与眼前的人类相媲美。
  这种美简直就是造物的极限。
  殷岚感慨着,直到那人走出很远才反应过来他来这里还肩负着族中的使命。
  司南已经恢复正常。
  殷岚叹了口气,缓步上前,刚刚结界所在的地方此刻散发着一种奇妙的香气。殷岚深吸一口气,贪婪地,狠狠地。
  那个人身上完全没有一丝妖气,也没有鬼族特有的眉心火焰,应该是传说中的人类。真的好美。良久,殷岚才向着司南指示的方向赶去。从来没有这么期待下一次相遇,从来没有如此渴望接近一个人。少年时代就深深种于心底的思慕,就这么开始生根发芽。
  寻找半鬼族发源地的事情进行的并不顺利。
  顺着司南的方向前行了一段时间之后,司南开始乱指方向,明显是受到了什么东西的干扰。
  殷岚干脆收起司南,凭感觉找起来。
  衰老已经越来越严重,殷岚已经明显感觉到力不从心。
  隐隐约约闻到无主魂魄的气味,殷岚迅速循着气味而去。半鬼族可以靠吞噬别人的魂魄为生,尽管是游荡的魂魄,吞噬掉也应该能够稍微延缓一下衰老速度。殷岚提起全身精神,长白山中处处透着神秘,虽说是无主游魂,但也要防着点。这里的东西似乎都不能用常理来解释。殷岚远远地就放出吞噬术进行试探,这里的灵压高到吓人,如果这种灵压是游魂释放出来的,殷岚此次的行动就很有可能搁浅在这里。
  不要吞噬不成反被抢占了躯体才好。
  出乎意料地,这个强大的魂魄似乎一点反抗的意识都没有。
  完全吸收掉魂魄的力量后,殷岚已经开始了第一次进化,而且方才那些衰老迹象完全消失不见。很奇怪的事情,一般的游魂都是因为心中还有放不下的事情或者有怨恨才聚而不散,这些东西根本不会听任别人吞噬掉它们,长白山里真是什么怪事都可能发生。
  游魂消失的地方有一卷古书。
  殷岚谨慎地检查了下周围有没有机关,又试了试毒才打开这卷古书。
  古书保存得很好,但是处处透着诡异,这里地处半鬼族发源地附近,按理说应该有阵法机关的保护,但是殷岚一路过来半点阻力都没有……包括刚才吞噬掉的那只极其强大的魂魄……
  古书上都是些难懂的古字,殷岚只能相当吃力地看懂一小部分。
  这里就是半鬼族的发源地没错,鬼族衰老的秘密记录在一本叫做《大祭祀录》的书上。那东西似乎交给了太古时期留在妖界的一名人类长者保管。应该是在玉河村。如果是刚来的时候,殷岚肯定不愿意跑这一趟,因为玉河村的人类与妖族关系一向很僵,这是全妖界都知道的事;但是现在殷岚对去玉河村这种事反倒有了点期待,不晓得那个美到极致的人类在不在。
  殷岚将古卷顺手收起,向着人气最盛的地方走去。
  玉河村长期不与妖族接触,甚至以极其激烈的手段驱逐进入其中的妖族是不是因为那里藏着这么个太古秘密?
  《大祭祀录》,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
  殷岚脑海中电光一闪,他记得族中就有本名为《大祭祀录》的禁书,妲己曾经提到过,那东西是临摹本,原本在长白山中之类的话!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一趟就算是白跑了。
  不,不是白跑。
  殷岚远远地看了玉河村的方向一眼,美丽的人类,我们会再见面的。殷岚在心底轻轻说道。此刻已经不容耽搁了,族中已经有不少人死于急剧衰老,再不回去恐怕就成了半鬼族罪人了。殷岚思考片刻,掏出刚刚得到的那本古卷。这东西十有八九属于那个强大的游魂。不知为什么,殷岚选择了快速将上面的文字记下来,而后将古卷烧毁。这种不自觉的行动做完了之后殷岚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似乎那只游魂冥冥中并不希望别人得到这卷书。
  想明白了这点殷岚惊出一身冷汗,那只游魂仅凭残念就能影响到自己的行动,如果刚刚它有了一丝一毫的抗拒,自己所面临的就是吞噬不成反被吞噬的后果吧!
  殷岚看着古卷残留的灰烬,再次发怔,陷入石化状态。
  直到附近有人经过才猛然醒悟过来,时间紧迫,已经不容他在长白山耽搁了。
  长白山真是出人物!
  殷岚在心底感慨一声,心中开始燃起渴求变强的冲动。
  离开长白山的时候,殷岚回身望了眼长白山脉中那经年不化的雪顶。长白山,不愧是天下第一!

『6』

  —————————————————殷岚年少时期——————————————————
  半鬼族中的禁书放了整整一个阁楼,而且都没有分类。殷岚向族中长老申请入主禁书楼得到肯定答复后就直奔这个布满灰尘的地方而来,虽说是禁书楼,但是基本上没有一个半鬼族人愿意来这里。半鬼族经过这么多年,似乎在有意识地淡忘自身的历史。
  没有做什么清扫,殷岚在厚厚的灰尘中翻找着那些说不清年代的古书。所有古书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书上所用的语言都是上古文字,书角无一例外标着"鬼族"几个妖界文字。
  《大祭祀录》是唯一一本出现大量妖界文字的书,所以不算是很难找,书卷前半部分是临摹本,后面就完全是翻译本了,甚至还有上古语和妖界语的对照表。这位抄写《大祭祀录》的半鬼族先辈似乎早就料到后代会经历此劫,殷岚翻开第一页的时候就是满满一页颇具古代风格的妖界通行语,大意就是说半鬼族源于鬼界鬼族,是鬼族的妖化分支,他日必定面临与鬼界众鬼族一样的未老先衰的困扰,所以特地整理了长白山大祭司流殇笔记中有关这一部分的内容给后代参考。其后洋洋洒洒地写着签名——子尹。
  殷岚笑。
  不是因为这个签名太丑,而是这个写书的人用辞实在是无赖。
  比如他对半鬼族此次劫难的描述就是——族中出现大片未老先衰的小子,忘了老祖宗活该进棺材。最末一句还说什么不必太感激老子,老子是实在无聊才来抄书顺便看看妖界第一人流殇这厮究竟有什么能耐。
  子尹……
  殷岚合上《大祭祀录》,通篇都是一种不屑一顾的口气,还在其中加入了独到精辟的见解,想不到半鬼族还有这么一位有趣的前辈。
  流殇对鬼族的研究很详细,对鬼族急剧衰老的原因解释得也很清楚,无非就是因为咒力长期积聚在体内造成的极其复杂的反噬,只要找一个替代品施展交换术,献出一小部分自身力量让替代品去承受反噬之力就可以了。不过看那位前辈的口气似乎对这一条解决方法很不屑的样子。这位叫做子尹的前辈对这条解决办法的评论是——拆东墙补西墙,于事无补。
  中间甚至还有一段有关子尹与流殇的争论,只不过全部都是以上古文字记载,又是一种完全陌生的笔记,想来应该是那位叫做流殇的人记录下来的吧。
  殷岚甚至对这两个从未谋面,甚至连他们现在在不在人世都不知道的上古人物产生了一种复杂的感情。他能够想象得到在上古时期那种环境下,两个个性迥异的当世豪杰就各个种族发展做着这么一场有趣的辩论,在妖界最美的长白山,在上古时期那种纯粹、美好到极致的大环境下。很令人眼红的友情。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半鬼族中那些天生残弱的,就成为最好的咒力反噬承载体,同时也能让他们的实力稍微提升一点。接着是寻找其他种族中那些对咒力有着天生抗力的个体作为承载体,这种手段实施起来很简单,在殷岚看来算是种简单有效的手段,只不过不知道那位叫做子尹的前辈对这种情况有什么更高明的见解。咒力反噬,本来就是很麻烦的事情。
  殷岚在禁书楼中甚至翻出了一本子尹的原著,只不过这本书的名字与他的个性一样很是让人哭笑不得——傻瓜咒术入门书:送给半鬼族忘记老祖宗的无耻小子们。
  名字归名字,其中的内容还是很有看头的。
  最简单有效的咒力运用法则,咒力根源的解释,几条最基础的咒术实战。确实是入门书,但是其中的内容却是非精通于咒术者不能言的。教会人运用咒力的方法,而不是教人咒术个例。很有智慧的教育。
  "岚,长老会让你过去一下。"殷厉立在门外,轻声喊道。殷厉,早殷岚出生的兄长,实力在族中却是排得上号的,只不过对上殷岚这个弟弟,殷厉总是觉得底气不足。殷岚看起来很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攻击性太强,就算是笑也令人觉得气势逼人。
  "怎么不进来?"殷岚随手在那几本书外围施展了个简单的咒力结界;刚刚学会运用,看起来很好用的样子。
  "禁书楼……还是不要了吧。"
  殷岚冷笑,这个兄长能在半鬼族混到现在这份上真不知道是凭借什么,这副软弱的个性,看起来就让人怒火中烧。"下个月就是你我的成年礼,亲爱的哥哥,到时候我们之间只能有一个留下。"
  殷厉浑身僵了一下。
  如果要兄弟之间自相残杀,殷岚比他狠多了,殷岚能够毫不犹豫地撕碎他的胸膛,而殷厉却没有这种决然。
  "你放心,我不会和你这种可怜虫争斗。下个月我会离开族里,留你一命,算是还妲己一份生育之情。"
  "岚……"
  "不许叫那个名字。我没有你这样的兄长。我的名字叫做殷岚。"
  半鬼族中只有至亲才可以免姓,否则视为挑衅。让殷厉叫他全名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不承认他们之间的兄弟关系。半鬼族沿袭着鬼族的传统,强者为尊,殷厉的实力在半鬼族中算不上丢脸,甚至还算这一代中的佼佼者,只不过殷岚讨厌软弱如殷厉的性子,没有一点身为半鬼族的自觉。简直就像那些妖国的贵族们,墨守成规,不思进取。这些恰恰是被半鬼族唾弃的东西。殷厉早年去妖界大陆呆了10年,回来之后就变得很不像半鬼族人,无形中被生性剽悍的半鬼族孤立起来,只有妲己那个傻女人对他好到腻。妲己是半鬼族中身份比较特殊的人物,再加上殷厉本身实力高超,所以倒没几个半鬼族后生来找事,只不过殷岚实在看不过殷厉那副样子。
  "好……"殷厉定神。
  半鬼族长老会是族中的权力中心。
  殷岚倚在门边,斜睨着坐在长老会次席的妲己身侧的妖族少年,没进门就注意到这个"母亲大人"的新欢了。很漂亮,但是吸引殷岚目光的不是这个,是这个妖族少年的长相与他在长白山吞噬掉的强大魂魄几乎一模一样。"长白山来的?"
  少年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倒是妲己替他应了声,"长白山小妖精,白莲流殇。"
  殷岚震惊。
  流殇这个名字……竟然是古书中那个人类!殷岚握拳,试图平息双手的轻微颤抖,但是这个行动让他的双手抖动幅度更厉害了,连妲己都向这边投来探索的目光。殷岚深吸一口气,平息了下过于激动的心情,"子尹是……"
  这一次那个从他进来起就一直无精打采的妖族少年猛然扭头,看向殷岚的目光中带着探究。"长白山玉河村首席驱妖人。你们认识?"
  殷岚笑了。
  这两人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只不过……
  为什么这个流殇看起来有点不大像古卷中的人?古卷中的流殇明明应该是个人类才对。那个流殇难道是……自己吞噬掉的游魂?!殷岚心惊。
  长老会决定让殷岚代表半鬼族去掌管殷国。
  殷国,表面上是个独立国家,事实上它是属于半鬼族的附庸国。半鬼族在妖界大陆上经营着几个国家,否则以半鬼族这么点人口,如果没有国家机器做后盾,如何占据海上灵气最充沛的岛屿长达亿万年不倒,恐怕这片安静的栖息地早就被人数众多的妖族占了去。
  "殷岚,你觉得怎么样?"妲己问道。这女人傻是傻,好在她很有自知之明,从来不与殷岚这个冷血的家伙套近乎。称呼殷岚连名带姓一起叫,很是礼貌。
  "这是变相地赶我出族么?"殷岚很不给面子地反问。妲己担心下个月殷岚殷厉兄弟的成年礼,半鬼族人尽皆知。大家很早之前就想知道这个女人究竟如何折腾这件事了。
  妲己打哈哈,"做一个国家的君王比在族中呆着强多了,你不这么认为吗?"
  殷岚点头,"确实如此。"只不过妲己这种行为很容易令人反感,殷岚一直觉得那些自以为很聪明的女人,才真是蠢到了极点。如果他同意接手殷国,那么殷厉就能毫无悬念地成为这一代的族长,比起去做殷国的王,做半鬼族族长反而能得到更大的权力,不过那些并不重要,谁说半鬼族的就一定要遵守族中的规定。
  "等等,出族之前要与下任族长继承人签订契约以示忠诚。"妲己急道。
  殷岚咬牙。"好!"

『7』

  ================殷岚唯一的朋友=================
  殷厉接手半鬼族仅仅用了不到一年时间,殷岚的处境变得很不堪。来到殷国将近一年,尚没有一点建树。殷岚兄弟之间的感情不是很友好,半鬼族中几乎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个发誓效忠的仪式上殷岚狂妄的样子。殷岚甩掉象征殷国王位的权杖,要求是他与殷厉只能签订和平契约,他,殷岚,不可能受一个能力不足的族长的指手画脚。
  所有人都觉得殷岚疯了。
  进入世俗做一个君王是多少半鬼族少年的梦想……
  这下殷国国主又要重新划定人选了。
  殷厉同意了殷岚写下的和平契约。
  半鬼族再次疯狂。
  "殷岚与族中其他两名候选人以殷国国王养子的身份同时进入殷国。胜者为王。"这是长老会当时的决定。
  殷岚毫不犹豫地当场击杀两个竞争者,再次震慑全族。
  这个半鬼族少年表现出来的决绝甚至吓坏了两名长老,这两名德高望重的老辈半鬼族人执意要对殷岚使用族刑。殷岚当场发动了一个中型咒术,那是早就失传的禁言咒,当场所有半鬼族失声了半年之久。
  再也没有反对的声音。
  半鬼族内关于殷岚的记录是这样描述的——这位少年比他的兄长更像是一位族长,或者说……像一个王。或许他的出生就是为了让其他人臣服。
  当时写下这段话的半鬼族人被其他人判为疯子,因为他毫不犹豫地离开半鬼族,追随殷岚去了殷国。这名半鬼族并没有出现在历史中,因为他在追随殷岚控制殷国的时候死于一场意外,但是这个人的名字却被历史以另一种方式记下。这个人叫做殷念,殷岚第一个儿子就以他的名字起名。
  后来确实如他所说,殷岚成为了理所当然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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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念,你不该跟着我出来,你在半鬼族地位仅次于殷厉,如果能够再熬上几年,长老会的空缺就是你的。"
  "不,殷岚,我相信跟着你能够看到光明。这片土地上的阳光都将是你的。半鬼族是个不见阳光的地方,我喜欢出来走走。"
  "我没有你想象得那般伟大。"
  "你在我眼里就是光明。"
  .                              ————《半鬼族纪事》
  "殷岚,我们的士兵都不行了,他们需要休息。不可能在天亮之前赶到目的地。"
  "殷念,你可以吗?"
  "……当然,我会跟您走到最后。"
  "不要管有多少人掉队,我要在天亮之前看到目的地。能跟上的都跟我来。"
  .                              ————《半鬼族纪事》
  "你在想心上人吗?"
  "算是吧。"
  "殷岚,是谁?我怎么没有察觉到?啊,我太失误了。"
  "不要激动,我的伙伴。那个人我也只是见过一面。"
  "是吗?见过一面就能打动我们伟大的领袖?"
  "殷念,不要调侃我,小心我派你去攻坚。"
  "好。我去。告诉我那个人是谁吧,我们伟大的领袖。"
  "我们这次的行动会路过长白山,到那里我指给你看。他的名字叫做子尹。"
  .                              ————《半鬼族纪事》
  王开始变得沉默寡言。
  因为我们路过长白山的时候见到了子尹,但是,那个人冷漠得让人心寒。我们的军队停下来看着那个虚立于树顶的美丽人类很长时间,殷岚那炙热的眼光就算是石头也能够感觉得到。如果一个人有一点点好心肠,他都不会忍心另一个人受伤。

  自始自终,那个人没有向这边看一眼。
  .                              ————《半鬼族纪事》
  殷岚发火了,他像个任性的孩子一样用剑割伤了自己的双手。
  他不是一个轻易让感情泛滥到影响自己判断力的人,但是这一次,我们停在长白山脚下,殷岚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                              ————《半鬼族纪事》
  从那以后殷岚看起来更加完美。
  但是这只能使我更加不安。
  殷岚很任性,我跟着他很长时间,我了解别人所不了解的——殷岚的本性。他只是个想要证明自己的孩子,他很单纯地想被人注意到。
  但是那个人彻底无视他的存在。
  .                              ————《半鬼族纪事》
  "殷岚,我们回去吧。"
  "不。"
  "呆在这里已经没有用了,这次任务拖得时间太久,恐怕已经不能挽回了。"
  "殷念……"
  我等待着,等待着殷岚能够向我说出他的心思。
  然而殷岚什么都没有说,他转身,背对着长白山。我能够感觉到这个孩子突然长大,变得陌生。我知道殷岚一定做出了什么决定,殷岚离开长白山的时候步履坚定,没有半点前些天的虚浮。我知道他还会回来。
  子尹,那个人类究竟是谁?
  .                              ————《半鬼族纪事》
  半鬼族竟然有关于子尹的记载。
  太古时期三大鬼王之一,被流殇封印。
  很少的记载,却给后世提供了无限可能。
  我猛然想起那个妲己为之生子的白莲妖,流殇,这样的名字。来自长白山,这样暧昧的背景。怪不得殷岚来殷国之前要强行与之签订契约。原来这一切,都是宿命的轮回。
  想不到一向不相信宿命的我也要在此唏嘘。
  .                              ————《半鬼族纪事》
  "殷念,不要死!我赢了,我带他回来了,你不是要看看他究竟是怎么样一个人吗?"
  "殷岚……你要的镜子我找到了……"
  殷岚脸色先是一喜,有了这个镜子法器的碎片,他就感觉到子尹真实的内心,他一直都想;但是随后殷岚的脸色变得阴沉。

  我知道他在内疚。
  我要死了。
  镜子上的诅咒会杀死将它解放出来的人。
  "殷岚,不要迁怒。我知道你爱……"
  .                              ————《半鬼族纪事》
  "我还是迁怒他了,殷念。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恨我。我用最糟糕的方式对待他,他现在看到我都会不自觉地向墙角缩。你听到了吗?我想杀了他换回你的命,但是我不能……我爱他,我恨我自己。如果你能再睁开眼看看就好了。我建造的殷都,一年四季都是阳光……"

  "镜子碎片里全部都是血,我看不到他的心。"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还活着,这样活着。"
  "殷念,我恨我自己。你知道吗?"
  "你已经不会知道了……"
  "没有人会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