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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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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ox! 碎碎念[留言板]

姑娘們如有要推介的文可以在下面留言(注明標題和作者) 或者發TXT檔到俺郵箱szheung@gmail.com
    

《念我的名字》蚀骨

不gay不成魔

  一入夜地下车道就不安全,因为在高架桥下面,上面的车灯一过,隧道边缘阴暗的角落便被一道强光带过,啪——我的影子粘在墙上,仿佛越狱的失败定格。
  
  "哈,王佳。"高架桥上面团聚着一圈黑影,为首的一个迅速跳到栏杆上,不怕死的手舞足蹈,将本人日趋缩小的身影暴露在众人雪亮的目光中,那是个女孩子,肖潇:"你撒尿怎么撒到桥下去了?"
  我扯着嘴角,压低帽檐,脚下更急。
  
  刷——一个人影径直从桥上跳下来,象某个武侠小说中的赫赫人物。
  "王佳,做兄弟的,不可以临阵脱逃。"魏闲这话说得正气盎然,就是头上两个羊角辫子一左一右迎风摇摆,巨滑稽。
  三秒钟之后,一帮女人象最终兵器少女一样从天而降,只只狼爪搭上我的肩膀——跑不掉了。
  
  虽然知道大学四年的散伙饭之夜必然妖孽横生,但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能玩到gay吧的,就真的是头一次了。
  我念的是外语系,小语种另外开班,女生巨多,事实上,本班也只有我和魏闲两个男生,一帮女人阴盛阳衰的凑在一起的下场是势必要变态的,这一点看看魏闲的发型就能够明白。
  我本来以为gay吧是不准女的进去的,可不幸的是,这间酒吧貌似是潇潇的哥哥开的,而她软磨硬泡了一个月的成果就是,她哥允许我们在毕业那天前来"参观"。
  一帮hihg到极点的女人被老板明智的请进最角落的包间里,十几只母兽开始不遗余力的将罪恶的黑爪伸向了自己班唯一的两位男同胞。
  最后潇女王下令——吊个男人进来。
  "你们两,剪刀石头布。"
  魏闲一副无所谓的表情,我只好硬着头皮上。
  "剪刀!石头!布!"三声之后,他出了拳头……我出了剪刀。
  
  潇女王不怀好心的看了我一眼:"咱们来mission!帅哥由我们指定,你就去把他带到这里来!"
  一帮女人重新兴奋起来,开始唧唧喳喳的透过透明玻璃物色极品帅哥。
  魏闲轻轻敲了我肩膀一下:"你要是不愿意,还我去吧,这里我熟。"
  我顿时炸的汗毛全起来了,颤道:"你……你、你到底是不是啊?"
  他勾着我的肩膀,小声在我耳边笑:"你说呢?"
  我感觉到他的胸腔一下下的震颤:"我说了算嘛?"
  他似是没料到我有胆这么问,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就他了!"众女妖意见达成一致,伸出魔爪将我抓到窗户那边,遥遥一指。
  
  那是一个神态极度傲慢的男人,翘脚坐在高高在上的皮椅上,目中无人地慢慢摇晃着手中的打火机。
  他很英俊,一头半长黑发随意的散落在颈间,穿著合身的白色粗布衬衫,没有系扣,露出结实平滑的小麦色胸膛,黑色牛仔裤及黑色短靴,笑容有点傻气。
  忽地,他玩弄打火机的手停顿了下,倏地抬眼朝我们这边望来,吓得女人们齐齐往后一退,随即又开始心一轮的疯狂尖叫,因为那是一双绝对璀璨的黑蓝色眼睛,充满自恋情愫的眼睛。
  我的嘴角抽了抽。
  
  "哇哇!他是混血儿么!?蓝色的眼睛哎!"
  "我喜欢他的靴子,看起来就像整天在外面打猎才穿的靴子~"
  "啊啊啊,受不了了!王佳快上!"
  随后我被一帮精神失常的女人扔出来,翻了个巨大的白眼,慢慢向那人走去。
  
  "哎。"我自然而然的在他身边坐下来。
  "恩。"他应了一声,并不抬眼看我。
  "去包间坐坐吧,我朋友想跟你聊聊。"我拿起他放在旁边的酒杯,慢慢饮下。
  "你朋友?"他回头又雷射了一遍包间里的女人们:"那帮怪物是你朋友?"
  我厌弃的盯着他的眼睛看看:"帮不帮,一句话。"
  他摸摸鼻子:"那好,我帮你一次,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我有朋友,要在我们那里住几天。"
  "我说过不许……!"
  "不是那种朋友,ok?真的只是个……朋友。"
  我认真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妥协。
  
  这位同胞是我闷骚的室友阿来,他是做IT业的,当初跟我一起租房子的时候并不知道此人是gay,但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我无意带着可乐薯片和一盘《猛龙过江》的碟片闯进自己家门的时候,这厮给我上演了一出双龙进洞,所以不要怀疑我对此人的厌恶,之所以到现在还没跟他掰了,纯是因为他一个人给了3/4的房租。
  
  我妥协的后果是这个蓝眼睛的流氓迅速的俘获了所有在场女性的心。
  "哇,所以,阿来你其实认识王佳?"潇女王暧昧不明的视线开始在我们之间逡巡。
  好吧,我直说吧,这帮女的就喜欢看两个男的死去活来爱来爱去的。
  "对啊,我们住在一起。"该死的家伙目光流转,一派奸诈。
  在众人没有嚎之前,我拍案:"只是室友!"
  
  魏闲本来想说什么,看我这个反应,就闲闲的靠在椅背上,眉梢斜飞笑容疏懒。
  又来了,我最讨厌这样了。
  
  我跟魏闲之间是有点事的。
  
  我们大一的时候住一个宿舍,感情很好,就是哥们那种的,无话不谈,后来有天晚上喝了很多酒,光着身子一起躺在阳台上聊天,魏闲不知道那根筋搭错,突然站起来,说:"操,我勃 起了。"
  这话要放平时,我也就是一笑而过,关键我当时喝高了,关键他又加了一句:"给我撸撸,王佳。"
  那天之后我就搬出来住了,怪,太怪了。
  
  这是要搞同啊,问题严重啊!
  
  可我越这么想就越怪,有时候他也没做什么,可我就是浑身不舒服,闹心。
  
  我这个人很传统,有点面,做事情也一板一眼的,没有糊涂帐,可这件事让我整整糊涂了三年。
  靠,他到底是不是玻璃啊!?
  
  相较我的尴尬,阿来显得如鱼得水,根本不避讳给一帮陌生人讲他的赫赫情史,一直聊到2点多,我撑不住,便寻了个机会溜出来,一路迷迷糊糊的回了公寓。
  
  也没开灯,摸回房间,贴床便睡,冷气开的挺大的,身体下意识的找被子盖,翻身蹭着我的枕头……额……这枕头今天怎么那么硬啊?
  感觉到暖暖的气息喷洒在脸上,紧接着唇上一片濡湿,我募地睁开眼,翻身一滚,重重的落在地上,狗爬着跑过去猛戳日光灯开关。




不速之客

  床上果然躺着一个人,冲我一乐,鸡窝头搭配惺忪睡颜,分外……嗯,娇媚。要死了,今天被这些变态女人扭曲的,这人年纪不大,五官干净白皙,学生头,让我不自主喊道:"同学,你哪位!?"
  他醒了一点,抬脸瞪我,墨黑的眼珠子:"先生,我今年27了。"
  好吧,这位老哥很童颜:"我管你是谁!你怎么会在这里!?在我房间里!?"
  这位半眯着眼睛,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角,对我就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阿来呢?"
  
  我这才记起,貌似阿来跟我提过他有个朋友会来过夜,顿时放下了与歹徒搏斗的那份心思,可想起刚才那个莫名其妙的吻,又浑身不痛快起来:"就算你是阿来朋友,刚才干嘛要亲……我?"
  他突然凑近,靠的特紧,像是要睁眼看清我的大脸:"我亲了?"
  我都傻了,磕巴道:"亲、亲了。"
  下一秒,他用被子把自己裹成耶稣的造型,不痛不痒的朝门外走:"不好意思,我睡觉就是习惯性接吻。"
  
  我很想掀桌子揍人,拼命克制自己要给阿来一点面子:"喂!那个谁!你要跑去哪!?"
  他像个从壁画里走出来的幽灵,哈欠道:"未免自己吃掉不该吃的东西,还是换个房间睡睡。"
  这是个搞同的,我确定:"那你把我被子拿走我要怎么睡!?"
  
  他停住脚步,回头淡淡的看了我一眼。
  
  我气势惊人,誓不低头的给他瞪回去。
  
  但下一秒,我后悔了,恨不得把自己打回娘胎重塑的那种后悔,因为他一松手,被子留下了没错,可里面居然什么也没穿!
  倒三角的身形,以令人诡异的速度慢吞吞的挪进黑暗的客厅里。
  
  我伸出巴掌,狠扇了自己一耳光,又迅速不明白干嘛要自虐,还扇得这么痛!
  
  '啪'外面的灯突然亮了,我下意识的跑出去。
  那人还光不遛秋的待在客厅中间,正对着他的门口站着阿来从gay吧拉来的原班人马,众人脸上的表情真是该死的活色生香,丰富多彩。
  
  我好心拿被子给那人包起来,包完了才意识到自己这个行为有多么暧昧,慌忙道:"没有……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众人脸上写着'有奸情',我这么说无疑越描越黑,可猛然瞅到魏闲射过来的眼神,我就觉得嘴角抽抽的,说不出了的无力感。
  
  下意识的避开魏闲的视线,突然发现这一切的罪魁,那位暴露狂已经——站着睡着了!
  
  费了半天劲弄走那帮人,又费了乘以2的力气弄醒那只猪。阿来大概觉得是时候给我们介绍一下了:"王佳,这个是安敖,安敖,这个是王佳。"
  我说:"你好,安先生。"
  很没有创意的对白,很没有创意的两个名字,安敖闭着眼睛下巴在桌面上撞,算是打招呼了。
  "他刚从国外回来,时差没调过来,之前熬了几夜,他平常不是这样的。"阿来大概发现我就快抓狂了,我耐着性子决定跟阿来沟通:"他什么时候走?"
  阿来抓猫似的在安敖脖子上顺:"他才回国,没地方住,要几天吧,没关系,他跟我睡。"
  
  我本来要接着追问'到底要几天',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今天好运气,老狼请吃鸡,你打电话我不接你打他有啥用啊……
  一听这铃音我就明显肝颤,这是自从发生了那事之后我给魏闲特设的铃声,接电话就跟催命似的:"喂……"
  "下来,我在你家楼下。"语速很平均,听不出轻重缓急,说完就给我自做主张的挂了。
  我烦躁的闭了闭眼,对阿来道:"我下去一会儿。"
  
  我们住的社区很新,好多屋子都没人住,何况这个点了,外面一个鬼影子也没有,只能远远看见一男的刁着烟站在路灯下面的阴影里走来走去。
  
  我吸了口凉气故作轻松的走过去:"嘿,魏闲……"
  魏闲从阴影里走出来,我准备好的一堆话就飞到九霄云外去了,因为他的神情很认真,而我知道,魏闲不是一个认真的人,一旦如此,那是……那是要出事的……
  下意识的脚下一顿,魏闲的眼底一派受伤:"你……你在想什么?"
  我支支吾吾不敢看他:"我没想什么。"
  "放屁!"
  我迎上他的视线:"反正不会跟你想同一件事情。"
  
  魏闲一听这话就崩溃般地冲到我面前掐着我的脸:"我告诉你,我这个人不轻易动的,谈那个字,我自己都觉得寒碜,可有的时候我也真想那么寒碜一回,我寒碜的不是地方,打你搬出去住我就知道你怵这个,可是你以为我没努力过嘛!?三年了,我一个字也没说过吧,可是不说出来不代表就没有!"
  我挣开他的钳制,故作轻松的笑道:"呵呵,魏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记得我跟你讲过吧,我爸在外交部给我谋了个差使,那个陈伯伯的女儿……"
  "你怎么可能喜欢她啊!?"
  "那什么算喜欢?"我觉得是时候说明白一点了,大部分人脑子里总是些风花雪月的玩意,可我不是大部分人:"魏闲,你以为我会喜欢一个人到很多很多么?什么样的感情都会腻,你把我想的很好,其实你的喜欢只是想象。"
  魏闲冷笑道:"你敢说,这四年来你对我一点想法也没有?"
  
  我没说话,心里在想:可是搞同也太TM麻烦了吧,我爸得揍死我啊。
  "说到底,你是怕了,因为我是男人。"魏闲的目光让我觉得自己犯了错。
  "谁说的?"一个清清冷冷的声音砸在空气里,好像撕开了什么:"他喜欢我啊。"
  
  我调头,寒毛倒竖,看到安敖站在楼梯下面玩手指:"你不是睡着了嘛?"
  "没有你我怎么睡的着?"安敖无比自然的垂手搭在我肩膀上,雷的我鸡皮疙瘩陡然竖起,要不是他小声喃一句:"配合。"我恐怕早就暴跳如雷了。
  于是多了个人壮胆,我们两貌似无惧的平直前视,十分烈士。
  
  魏闲受的刺激颇大,足足盯了我们几分钟才冷笑道:"你们不是。"
  
  现场一片死寂。
  
  "啊?啊……"安敖自问自答的啊了两声,说:"有蚊子飞进我嘴里了。"
  我简直哭笑不得,俯下脑袋看他:"哪有?"
  
  他的脸飞快的凑上来,舌头窜进了唇,滚烫的,火热的,软得像条蛇,我喉结一缠,咕哝的骂了一句,嘴巴开了,那条蛇越发凶狠的钻进喉头,钻进心肝脾肺肾里。
  不论如何挣扎,这个人就是不松口,口腔被对方舔遍了,嘴里全是他的味道,唾液混杂在一起,亲密得失去了分寸,脑子里全是浆糊,等我回过神来,魏闲已经愤然的消失在了夜幕中。
  "他走了,你欠我个人情啊,佳佳。"安敖下意识的用手背擦擦嘴。
  
  我猛地将他往旁边一推,跌跌撞撞跑到草坪边的排水口。
  
  "咯……"死死呕吐出来。
  隔夜饭都吐出来了还在垂死的干呕。
  
  后面那个人什么都没说,只是随手塞了几张面纸过来:"王佳,我回去睡觉了。"
  
  




鸿门宴(上)

  此后几天我忙着准备外交部的面试,阿来忙着上班,安敖忙着补眠,我们三个也都相安无事的。
  安敖白天都是在睡觉的,晚上会在客厅里吃点东西,然后跟阿来连机玩魔兽,半夜会像个疯子一样的围着电脑转,听阿来说,那是他在忙自己的公事。
  
  我至今没弄清楚他是干嘛的,生意人是肯定的,可做什么生意实在很难说,阿来甚至半真半假的告诉我,他没有中国国籍,没有护照,没有身份证。
  
  偷渡客这种念头一出来,我几乎夜不能寐,他却在我最怵他的时候,把阿来最人面兽心的一套西装穿在身上,回头道:"跟我走一趟。"
  我咽了口吐沫:"去哪?"
  很抱歉,并不是某个激动人心的company,他只是淡淡的说:"到机场,接个洋鬼子。"
  
  事实告诉我,他只是要去见个意大利人,想让我做个翻译。
  我在学校主修的是波兰语跟德语,虽然会一些意大利语,但比较蹩脚,本来不想丢人现眼的,安敖适时的掏出了一张支票,写下了我下个月的口粮值。
  我服了。
  
  满机场举着个ZARK的大牌子找人。
  问安敖这个zark长什么样子,他居然给我来一句:"我不知道,我合伙人的儿子,才大学毕业,听说长得挺那什么的。"
  "哪什么?"我擦擦头上的汗,突然发现安敖对着前面的视线突然发直:"招人……"
  
  我一转头,看见一个戴着大墨镜的东方男子大步向我们走来。
  
  "亚裔的?"我一直觉得是个对方是个卷毛猩猩,现在看来T恤牛仔风度翩翩,居然还长得挺帅。
  那人过来用意大利语问了好,又狠狠的把我和安敖的相貌夸了一顿。
  
  "他说什么?"安敖贱兮兮的冲对方笑。
  "他说天气很好。"
  "光说天气能说这么多话?"安敖皱皱眉头:"你问他要不要去酒吧玩玩。"
  我翻了个白眼,向zark表达了一下安敖的良好心愿,这人目光深长的在我们之前逡巡了一遍,表示他想先去吃饭。
  "他饿了,说要去吃点东西。"
  "你编的吧。"
  "爱信不信。"
  "你敢说你从刚才到现在没给我扯一句谎?"
  "……"我倒没词了,他眯着眼睛自作聪明的嘀咕:"你自己不愿意搞同,也别破坏我的姻缘啊,我当真就让你恶心到这个份上?"
  "爱信不信……爱信不信!"我向来不会吵架。
  "还是你觉得应该跟本少爷来个一吻定情之类的……"安敖也不控制分贝,旁边一拿着鲜花的大叔转过头来盯着我们,面无表情。
  我脸上顿时火辣辣的,可一瞅安敖,突然感觉心里跟着了魔似的疯跳,只因为他在面无表情的回视。
  
  我象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个劲的又说:"爱信不信……"
  
  "其实……我是真的饿了。"一口流利的普通话,声音出人意料的清脆,正是我们的客人忍不住开口了。
  "你……会说中文?"安敖满脸贱笑。
  "还会说英文,哪个顺手用哪个。"那个叫zark的应该跟我同龄的,可是我就总脱不了一身书卷气,遇到事情就小心翼翼的,这个人却是一副见惯了世面的云淡风清,甚至连安敖这个介于company幕后跟偷渡客的混世魔王被耍了也丝毫不见生气。
  
  我有点无趣了,挥挥手:"既然你们交流没有障碍,我就先回去忙我的了。"
  我走出好远了安敖才叫我,我没回头,他也没再叫我,心里有点奇怪。
  
  回去的时候阿来正在客厅看录像,马尿洒洒的。
  我一瞅荧幕,男主正对着女主施展咆哮派神功:"我喜欢你啊,你怎么能不喜欢我?你不喜欢我,我的喜欢还有什么意义?如果我的喜欢没有意义,我为什么还要这么喜欢你呢?你告诉我,你想要我怎么喜欢你,只要你喜欢,我就按你的喜欢去做,我一定会一直喜欢你,直到你接受我的喜欢……balabala……"
  "这什么绕口令啊,全是喜欢喜欢什么的,爱情多少钱一斤啊?这世界除了喜欢还有很多东西值得我们去关注吧。"我头大。
  "比如呢?"阿来突然有此一问,我微愣:"亲情,人性,地震什么的。"
  
  抽抽嘴角,突然一首鬼夜哭一样的插曲从音箱里蹦出来。
  "来了来了,这是我最喜欢的曲子!"说完阿来放开嗓门跟着豪放的曲风鬼哭狼嚎道:"我~站在~树尖~看你的窗~,然后~大声~念你的名字~爱人~"
  我捂着耳朵夺门而出,这什么狗屁歌词,要是有个人敢站在树上猥亵我,我绝对一鸟枪把他打下来。
  
  不得不说我出去的正是时候,因为几乎我跨出公寓的同一时刻,手机响了:祝你平安~哦~祝你平安~
  这是我老爸。
  "小佳啊,你现在在市区吗?"
  "不,回公寓了……"
  "快到雍正来,你陈伯伯还有你陈香妹妹都在呢!"
  那边一阵寒暄的笑声,老老小小,人还不少。
  "哎,就到。"我挂了电话就拦了辆的士,直奔雍正大酒楼。
  
  到的时候老爸正在门口拦着,兜着我的脑袋小声道:"都给你说的差不多了,陈伯伯是爸爸的老朋友了,这件事他也答应会帮忙照应,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小香你是知道的,小时候最粘你了,虽然后来到外面上学了,但你们这也叫青梅竹马,爸爸这不是包办婚姻,你自己看着办,反正姑娘是好姑娘。"
  
  我不住点头,老爸捏着我的脖子将我带进包间,脸上笑得错开千丝万缕的沟壑:"这就是我儿子王佳!N大毕业的。"语气是自豪的。
  "小佳,来给你陈伯伯敬杯酒。"语气是宠溺的。
  "去跟小香坐坐聊会儿。"语气是猥琐的。
  
  我偶然瞄到桌上的一坛花雕,那是妈妈生前买的,藏在家里许多年,越久越深沉浓厚,以至于一开罐,满屋酒香,彷佛宝剑出鞘,刹那寒光披现,香醇肆溢。
  
  我看了老爸一眼,再回头,一个穿着粉色小毛衣的女孩双手交叉放在膝上,淡淡的看着我微笑:"王佳哥哥。"
  我心里甜的有如放了蜜糖,脸上却不咸不淡的坐过去:"你还记得我啊?"
  
  陈香还未来得及点头,门突然开了,zark突然出现在门口,安敖自然也狗尾巴似的跟在后头。




鸿门宴(下)

  我扭着个眉头看向他两,安敖压根不理我,zark向我歉意的点头。
  
  "那个,不好意思,走错了。"他们想走,陈伯伯突然拍案而起:"如意!"
  
  如意?谁啊?
  
  估计所有人都有这个疑惑,接着陈伯伯坦然的为我们解开了谜底,因为他迅速走到zark身边道:"给大家介绍一下,他是我外甥,邹如意。我常说的,那个不声不响跑去普林斯顿念经济的小外甥,怎么现在终于肯回国了?"
  普林斯顿……不必这么夸张吧。
  
  陈伯伯眉眼里是说不出的自豪,zark的表情倒是一派平和,既没有生气也没有丝毫喜悦,大家就都你一言我一语的恭维起来。
  
  突然席间有人指着安敖道:"这位小伙子是哪位啊,我怎么好像看着有点眼熟。"
  安敖笑笑,也不说话,zark勾勾嘴角:"以前顺安的那个,现在在老荣手底下做事。"
  安敖吃惊的看了zark一眼,周遭那些听明白的人已经齐齐吸了一口凉气。我心里却说不出的恼怒。
  
  陈伯伯尤其震惊,盯着安敖看了半天:"那你现在是属于国安还是属于外贸?"
  安敖仍旧笑笑:"我自己也不知道,老是飞来飞去的,现在连家都没有了。"
  什么国安外贸的!难道他还是国家间谍!?
  陈伯伯微笑着点头:"谦虚有礼,大好青年啊,成亲了吗?"
  空气一滞,我的拳头暗暗勒紧。
  
  安敖看了我一眼,勾勾嘴角:"没有。"
  
  当然没有!必须没有!这个破玻璃!
  ……
  
  "这样啊。"陈伯伯意味深长的笑了又笑,指指陈香旁边的空位:"既然来了,这顿舅舅请,你们都坐下来吃顿便饭吧。"
  
  安敖也不客气,往陈香另一边的位子上猛力一坐,zark眼神闪着,撒手在他身边坐下。
  陈香显然被安敖那厮纯良的外表吸引了,转头向他友善的笑了笑。
  安敖指着陈香右手的铂金戒指:"Trinity?"
  陈香微微一惊:"你怎么看得出来?"
  安敖眨眨眼:"三色金的秘密很容易发现的。"
  
  陈香的脸就蹭的红了,没什么预兆,仿佛中了什么魔障,因为这个人不明所以的三言两语就着了魔似的脸红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他们就一直小声聊天,将我晾在一边。
  远远的看见老爸边招呼着人情,边失望的冲我摇头,我逼自己不去看他,连喝两杯茶,手都是抖的。
  
  好不容易陈香去上厕所,我挪了个位子,靠近安敖,脸色难看的一忍再忍:"你跟她谈什么?"
  我的声音很小,安敖的声音更小,几乎是吹气式的呼进我的耳膜里:"我喊你那么多声都不理我,就为了来见这小妞?"
  "你就喊我一声。"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纠葛在这个问题上。
  "呵呵。"
  "……笑什么呢?……"
  "王佳你是不是喜欢每件事情都按部就班,井井有条啊?"
  "……"
  他抬手拿自己的杯子碰碰我的:"死心吧,这女人不是你的。"
  不管这家伙安的什么心,他确实惹我生气了,你说一个玻璃还跟功能健全的正常人抢什么老婆!?这不是心理扭曲嘛!
  
  "王佳哥哥?"陈香回来正看见我对着那位龇牙咧嘴,而安扭曲正满脸温和一派云淡风清。
  "我给你看个东西……"安敖朝陈香招招手,陈香立即小兔子一样的跟他钻到一处,两个人亲密无间的挤在一处,突然哄的一笑,陈香满面红光,小拳头在安敖肩上猛力锤了几下:"你坏死了!~"
  语气里全是娇羞,惹得陈伯伯也注意到了:"小香,你和安先生聊什么呢?这么开心?"
  陈香含羞带侨:"爸~你不知道,他、他、他坏死了啦~"
  陈伯伯被自己女儿的眉飞色舞弄得朗声大笑:"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嘛。是不是啊,安先生?"
  安敖笑笑,不动声色的将一个绿色的小袋子放进陈香裤兜里,虽然只有那么一瞬,但我看得清楚,那是一只保险套。
  
  我的头很晕,席间所有人的谈笑都变得十分刺耳,象经过妖怪变声机加工过似的,我掐了自己大腿两下,突然冷静的出奇,回头笑对陈香道:"说得对,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哦?可是男人之所以坏是因为他们不爱女人,这样你也要爱么?"
  人群突然安静下来,陈香有些尴尬的接话:"他们不爱女人要爱谁啊?"
  "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安先生,因为他刚巧就是那个不爱女人的坏男人。"我恶毒的看向安敖。
  
  这会儿在场所有人都会过来我的话是什么意思了,齐刷刷的盯着安敖。
  
  




5

  操作失误弄了一空白章。。。。
  不好意思,反正我也不V,往下往下啊
  摊手,电脑盲




暗黑的身份问题

  酒席散了之后,安敖离开的很快,zark却把我拉到一边,摸着自己下巴怪笑:"王先生对吧,请原谅,我初来乍到,还没有学会太多国骂,那个如果不介意,就先用傻B来形容下您,好吧。"
  我满脸写着有屁快放。
  "Trinity戒指是世上最享负盛名的戒指之一,诞生于1924年,由铂金、红金及黄金三环相扣,营造出多彩的光芒,缱绻相缠的三色金,代表爱情,友情和忠诚,那女孩戴着铂金戒指,她已经有心爱的人了,安敖送保险套给她只是提醒她不要奉子完婚。"
  
  我一路冲回公寓,阿来正在刷牙,安敖不见了。
  "安敖呢?"
  阿来含糊的指指卧室:"睡觉了。"
  "大晚上的睡什么觉啊!"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句式的古怪,劈手就要开阿来房间的门。
  阿来突然挡住,定定的看着我:"惹谁都不要惹安敖,这人是小人,最记仇。"
  
  "我——听——到——了!"房间里传来闷闷的声音叫阿来一下子闪的没影了。
  
  我深吸了口气,推门而入。
  幽暗的房间里,可以看见床上鼓起的一大团被子,远远看去像是烈士陵园公墓的土包,真搞不懂这是什么睡相。
  "有屁快放!"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误会你了,对不起。"我站在门口,一字一句。
  他慢慢从被窝里探头,象只跳脱蚕蛹的蝶:"这样就完了?"
  "你想怎样?"
  "脱光了,跟我睡两个晚上。"
  
  我嘴角抽搐,扑门而出。
  阿来正坐在外面看戏似的吃冰淇淋:"他卑鄙无耻且言出必行。"
  "我——听——到——了!"
  
  安敖其实是大度的,这件事放在我身上就会闹得不可开交的,但他只是嘴上不善了几次,之后也没再纠缠,可我那个时候所不能料到的是,因为这件事,爸爸认识了安敖,一开始,就是如此不堪。
  
  经过那晚安敖似乎终于调整了自己的时差,开始跟我们同步作息,我们是轮着做饭的和打扫卫生的,到安敖的那天房间总是格外干净,饭菜也非常美味,开始我还以为此人多少还有其贤惠的一面,后经阿来点拨,原来是钟点工跟五星级大酒店厨师的功劳。
  
  我闲着没事就给安敖算了一笔小帐,结果令人郁闷,他自己花钱请钟点工跟厨师的钱加起来绝对够他另外租一套豪华阔气的公寓。
  等我拿着计算器去问他,他居然告诉我说他在N城有一套1000多平方的别墅。
  "你有别墅不住来跟我们挤什么啊!?"
  安敖贱兮兮的笑:"我喜欢跟你们在一起啊。"
  
  我其实是不讨厌安敖的,甚至还有点喜欢,这一点我心里知道,可是介于他的性向,我实在不太怎么敢接近他,甚至有的时候象普通朋于那样自然亲切的说话也做不到,所以每次他大大咧咧的说出这种类似调情的话,我就很生气。
  当时我还不知道安敖心里是真的……
  
  我4月份的面试,10个考官,结构化面试,地点居然是翻译局的会议室,同时面试的有19个人,岗位1。
  问题都有事先准备过,可是每次说话主考官都在我面前打哈欠,我脑子就乱糟糟的,一团浆糊。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陌生号码的铃声,我一出考场就听到了。
  "考完了?"这种很干净很标准的普通话,又带了一点低沉,一点慵懒,一点温柔的声音,叫我还没消停下来的心脏又收缩起来:"安敖……"
  
  "恩?怎么了?一副丧家之犬的调调,来给哥哥亲亲~"
  一瞬间我决定卖给他了:"好啊,你在哪?"
  他顿了一下:"……WT剧场你认识吧。"
  
  事实是,安敖本来约了一帮客户去看戏剧的,却因为我的到来特特的跑到剧场门口去接我,我心里不是不感动的,却不管他说什么都是无意识的:"恩,恩,恩。"
  "算了,喝酒去吧。"安敖轻叹一声,青天白日的带我去了gay吧。
  
  那儿白天人不多,我直管坐在吧台上喝酒,安敖就神经兮兮的盯着我看,当我举着个空杯子又要酒的时候,安敖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包白色粉末,当着我的面全倒进黄色的酒液里,然后一只手支着自己下巴,一只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这是挑衅,我并不认为安敖有这个胆子大庭广众的给我下药,可当我举着杯子要往嘴里送的时候,这个恶魔又不痛不痒的加了一句:"万劫不复哦。"
  我气得把酒杯一摔:"你想干嘛!?我喝两杯酒不行嘛!?"
  安敖顿觉有趣,转着眼珠子凑上来在我唇上轻啄了一下:"我在安慰你啊。"
  简直把我弄呆,我使劲抹了一把嘴:"靠。"
  
  然后就没动静了,等我想起来再去看安敖的脸,发现他坐在一边在吸可乐。
  他微抬头溜我一眼,深邃的轮廓和乌黑的眼珠凛凛钻到心脏底。这种震撼感居然让我有些害怕,仿佛下一秒他就要把我吃进肚子里,骨头渣都不剩。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其实就那么一瞬间的事。
  
  好在这时候他的手机响了,他满脸阴郁的接了电话,回头对我道:"戏快完了,我们去剧场接下阿来。"
  安敖进去找人,我就站在《□的困惑》的大幅海报下面,背影萧条。
  海报很有波多礼西亚风格,整面的五颜六色,象欧洲教堂的窗户。
  我正无语的努力将'睾'字从一堆颜色里辨认出来,两个男人挤到前面来——正是zark跟阿来。
  
  "安敖碰到他老妈了,叫我们先回去。"虽然对阿来的话不太明白,但也没想着去深究,我们买了啤酒坐在屋里打扑克聊天,也就无意中聊到安敖:"他到底是干什么的?间谍还是偷渡客?"
  阿来听到这话就捂着肚子笑,zark皱皱眉,扔下一对方片老K:"他以前做过海关的工作,不是事业编制,属于出口中间人的工作,因为他有双重国籍,瑞士跟本国的,都有,后来他自己做了,专做出口外贸的,背后肯定是有人的,不然就他挣的那些天文数字够下狱关个把千年的了。"
  我合上下巴,咽了口吐沫。
  "你知道他妈谁吗?"阿来显摆扔下一对黑2。
  zark啧啧两声。
  "谁啊?"我示意阿来走牌。
  "华月琴。"阿来兜手一把小顺子下来。
  "什么!?"不能不吃惊,老一辈艺术家里这位虽然已经渐渐淡出戏坛,可无疑是中国话剧的开山鼻祖,八几年的时候人家都是往人大的演艺厅跑的,伺候的,无疑都是国家领导人,可是听说这位华女士一生孑然,未曾嫁娶啊,怎么又陡然变成了安敖他妈了?
  
  "阿来你出千,这什么顺子啊!差个2!"zark显然并没把安敖的妈放在心上。
  阿来一拍脑门:"灭,我刚才怎么就走了一对2呢!!"
  
  细想起来安敖很少提起自己的事情,有这样一个不能承认的妈妈,他心里应该很苦吧……突然想起有天早上出门前,看见他坐在饭桌上,斯文地一口豆浆一口饼,电视里突然播起华月琴回国的新闻,他眉眼间无从逃避的忧伤。颠沛流离。
  
  "怎么可怜巴巴的……"我喃喃自语。
  
  "谁可怜?"肩膀上一重,贴着耳朵一阵热气熏得我整个脸都红了。
  
  




吵死了

  我夸张的两手捂着耳朵往后一翻,在地上滚了一圈还捂着,好像被人郭了一耳光:"你干嘛!?"
  安敖拧着眉头,有点委屈:"我怎么了?"
  
  我知道你怎么了,我还不懂自己怎么了呢,没好气地冲他瞪眼:"下次不许对着耳朵吹气!"
  
  阿来跟zark对视一眼,满脸暧昧。
  安敖则顿觉有趣:"哦,下次我吹别的地方。"
  
  我没听明白,却能从另外两人的神情上猜到不是什么好话,甩了手上的牌:"不玩了!"
  安敖索性往我旁边一坐:"怎么不玩,四个人玩炒地皮嘛。"
  我死命的往旁边挪,他干脆手臂一勾将我拽回来:"坐那么远干嘛?心里有鬼?"
  我甩掉他有意无意在我肩上捏的手:"流氓!"
  他贱笑:"你怎么知道我小名?"
  
  阿来正在洗牌,白眼翻翻:"真他妈……那什么。"
  
  zark突然皱眉,有点想不通:"你们……是固定关系那种?"
  
  我歇斯底里:"我们是没关系那种!"
  
  安敖大概觉得那样特有趣,摸摸下巴笑道:"他自称他是直的。"
  
  zark眉开眼笑,忽发惊人之语:"那好,我们3P吧。"
  
  那三人顿时目光炯炯有神。
  
  我一拍地板:"我说过!不准在我的屋子搞同!"
  
  其中两个立即泄气了,zark不痛不痒的补了一句:"咱们去hotel吧。"
  
  我离了家,把那三只淫虫丢在公寓里,可才下楼没多远,看见安敖穿着件灰色的运动衫奔下来,正要开口打招呼,我手机响了:祝你平安~哦~祝你平安~
  
  我拿食指冲着安敖摆了个'嘘'的手势,转身接通电话:"爸……"
  "面试怎么样啊?"
  "还……好……"我漫无目的的往前走了两步,一转身,安敖居然紧紧的跟在身后,瞬间弄了个脸对脸,靠得太近,以至于懵懵懂懂地睁着眼,眨了眨,看他,又眨了眨,愣愣地缓不过神,安敖的眼神带着居高临下的气势,没有犹豫的象毒箭一样刺进我的瞳孔中,看得我手都僵了,突然他赤红的舌头下意识的在唇角舔了舔,我立即伸手捂住嘴巴,瞪大眼睛看着他。
  
  老爸还在电话那头唧唧喳喳的给我打气,我都听不进去。
  
  安敖也不急,伸手将我挡在唇上的掌轻松拉开,神经发巅的偏头慢慢靠上来。
  明显的要亲了,我心喊'死',可身不由己,贱兮兮的把眼睛给紧紧闭上了。
  
  他却擦身将脑袋磕在我肩膀上:"佳佳,你以为我要吻你啊?"
  
  我脑子先是空白,随即犯昏,整个人都冷硬起来:"把你想龌龊了是我混账,现在拜托你把那骚狐狸脑袋从我肩膀上拿开!"
  我推开这混蛋,往前百米冲刺了半天才听到电话那头老爸担心的喊声:"喂?喂?怎么了?小佳?怎么不说话啊?"
  我深吸了两口气:"没事,刚才遇到一娼妓,强买强卖。"
  
  我不想回去,就在大马路上瞎逛,在11路站牌下听见《must go on》。
  我爱死这歌。斗志、青春和不可逾越的梦想全在里边了。
  我就蹲在音像店门口,脸贴着玻璃窗,挤的变形。
  
  老板年纪跟我差不多,搓着手走出来:"先生,进来看?"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面无表情的走开。
  
  在我看来,这些东西都是蛊惑的毒瘤,我的圈子,很单调,却快活,你或许会喜欢,也或许会厌恶,但总算是个我能够待下来的地方。
  
  那天我回去的很晚,但阿来跟zark还在房间里瞎混,只听见阿来一声一声的嗷嗷怪叫:"轻点,轻点……快点,快点……左边一点,左边一点……"
  安敖很有领袖气质的坐在客厅里对着他的手提电脑,处之泰然。
  走近一点却发现他头发上都是水,耳朵里塞着ippo,电脑里玩的是低级扫雷,实在让人无语。
  
  我一点都不想跟他讲话,自己去取了换洗衣服,小心的确定没有遗漏,然后稳稳的锁上浴室的门。
  浴室里有一股鲜奶浴盐的味道,是安敖专用的,也就是说他刚刚使用过浴室。
  
  我的心脉带有绝境之后的狂跳,身体僵硬,手里始终抓着大毛巾没松劲,猛喘了几口气,终于能动,慢慢的打开冷水狠狠冲了几下,擦干,穿衣服。
  收拾整齐出去,安敖已经不在了,我死死瞪着阿来房间的门,恶心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涌上来。
  好半天,我才慢慢控制住自己去拧自己房间的门。
  
  床上的被胎一动,安敖探出一只鸡窝头:"借宿一宿,他们那样我睡不着。"
  
  我不置可否,只是慢慢在那人身边躺下了,痴瞪着一双眼睛对着衣柜。
  
  然后安敖的手伸过来,将一只耳机塞进我耳蜗里。
  《must go on 》的声音山呼海啸般袭来:
  when i can′t deny just a look in your eyes
  takes me higher than high
  i just realize
  time is passing by
  i tremble as i try
  
  我把耳麦甩回去,哑声道:"吵死了!"
  
  




足球赛

  我的面试成绩果然很糟糕,最终我没能入选国家翻译官的行列,老爸知道之后只是淡淡的一句:"这样啊……"我却觉得比杀了我还难受。
  
  "爸,咱们不强求,上次我跟你说的那家波兰公司,他们给我回email了,叫我下周一去上班,实习期过了,年薪5万,也够养活我自己了。"其实5万还是我往高了说的,现在大学生出来2、3千一个月就该谢天了,这活还是多亏了潇潇的介绍,想起她我又是一阵心烦。
  基本上这人性格就是大大咧咧的那种,4年大学我把她当哥们处,她把我当姐们处,零了零了了,她突然给我整个真情告白,我当时想着老爸的陈香呢,就没答应,可现在陈香吹了,我又因为工作的事情欠她许多人情,本来也没打算答应的,可是安敖闹的狠,不是说他招惹我,是在心里闹。
  我明白着呢,我不对劲的狠,当年对魏闲也有过类似的感觉,可我是断然不敢搞同的,我这个人,向来不愿意做什么闹心的事,就算我根上是不正常的,我也有能耐把自己弄正常了,不择手段。
  
  所以我答应了潇潇,不能说是没有私心的,可我也真的蛮喜欢她。
  
  "你先干着,我再找找我以前的战友,说不定还有门。"老爸显然在为他这个唯一的儿子操心,我却更加不是滋味了:"爸,我这么大了,自己的事情自己能解决,您自己保重就好。"
  "你就让我操操心吧,没准过几年我想操心也操不着了,你妈走得早,你打小的格外听话,也没让我有什么操心的机会,现在工作的事情还是老爸去卖卖脸吧……"
  我听得一阵心酸,只能默默点头。
  
  愁眉苦脸的在小区外面晃悠了半天,突然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叫我的名字,我四处看看,发现一小帮人正站在足球场上冲我挥手。
  
  我细一瞅,好家伙,安敖,阿来,zark,魏闲还有一帮认识不认识的男人正围在一起踢足球,就队服来看,安敖跟阿来是一国的,zark跟魏闲一个队。
  我一跑过去阿来就忙不迭的解释了阵容问题,说魏闲是偶然逛到咱们小区来的,安敖偏说他来找茬,然后zark跟魏闲居然是一起魔兽的网友,难免多聊了几句,阿来便浑身不对劲了,四个人相互看不对眼,便各自招朋引类的纠结起来踢足球。
  
  "你棒棒队还是菊花队!?"阿来边气乎乎的问我,边拿鼻孔对着魏闲。
  zark推了他脑袋一掌:"红队还是蓝队?"
  
  我瞄了众人一眼,低头道:"我不想参加。"
  
  那天之后我很刻意的避免跟安敖在一起做什么事,安敖大概也有所察觉,一直憋着,火大道:"你他妈一天到晚阴阳怪气!"
  
  魏闲淡淡道:"他哮喘,以前1500都不跑的。"
  
  我感激的看了魏闲一眼,安敖伸手在魏闲身上猛地一推:"愣着干嘛!?开始啊!"
  
  不得不说这场比赛的激烈程度远远超出了想象。
  种种下流无耻的拖拉拽绊不断在场上一再重演,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心愿——把球送进洞就行了!
  最终安敖跟魏闲在球门口上演了全武行,一圈人居然没有一个拦架的,却围过去喊加油,他们一兴打,围着的人一兴举着手机闪光不止。
  
  安敖鼻血飙飙的坐在魏闲腰上挥拳,一句话也不说。
  魏闲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张牙舞爪的扑腾。
  "你们闹什么啊!?"我猛力推开安敖,将魏闲解救出来,结果施力不当,安敖整个脑袋往门柱上一撞,晕过去了。
  我们又是掐人中又是呼巴掌的他就是不醒,我吓得立马把他背起来,就往大路上跑。
  "我要走了。"背后的呼吸声悠长。
  我背脊一僵,却没停下脚步。
  "明天早上的飞机。"
  "为什么?"我喘着粗气。
  "生意……"他低叹:"刚才魏闲说你谈女朋友了?"
  "恩……"
  "王佳,我其实……"
  我猛咽了口吐沫:"你其实什么?"
  "算了,你胆子太小。"
  
  




胡汉三又回来了

  安敖跑了,说是要去瑞士公干,鬼知道他干嘛去,我有种虎口脱险的感觉,精神倍儿爽利,爱岗敬业,勤政爱民,恋爱事业也如火如荼的展开了。
  
  肖潇做为一个女朋友,出人意料的称职,既不喜欢缠着我买东西,也不喜欢罗里罗嗦的玩矫情,她跟我在同一公司工作,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们两也不显山露水的谈着我们的办公室恋爱,有时候递个文件袋或者在影印机那里遇到就会偷偷亲个嘴什么的,小姑娘隔三差五给我买条领带,弄碗褒汤什么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一晃两个多月,一天我正在家里闲着无聊分门别类我的各种卡类,整整一大张桌子铺得满满的,阿来在门口换鞋就说:"干嘛呢?"
  "收拾卡啊。"我哼着小曲,心不在焉。
  "那个……"阿来挠了两下胡子:"上星期不是收拾过了嘛。"
  我一愣,有吗?:"这星期又有新的了嘛。"
  阿来趴在桌子上,蓝色的眼睛转了半天,突然道:"他,明天晚上9点飞机回来。"
  我手上动作一顿,旋即又加快了收卡的速度:"他是谁啊?"
  阿来翻了个白眼,打开他的手提开始打扑克:"安敖。"
  阿来最近跟公司的上层闹翻了,辞职在家,天天打扑克,网上聚赌。
  "嘿!"阿来拍案而起。
  我抬头看他,一脸兴奋:"我刚才打牌赢了450块钱!"
  我摇头苦笑:"不错。"
  他滑动鼠标:"看看这个进来的人,阿楠。"阿来来劲的自言自语:"这能抵得上我一个月房租,哦,我还能买那个……Oh,no,我全输光了。"
  这人一整天都是这样,没了工作他倒开销更大了,穷的到处借钱。
  可现在我更担心的倒不是阿来付不出房租让我垫,而是他又回来了。
  回来了又能怎样啊……不就是一胡汉三嘛。
  虽然这么想,事到临头了害怕起来,阿来前脚出去接机,我后脚就拿了澡桶和换洗衣服,打算去桑桑拿,错开这段重逢的暧昧戏码。
  
  可门一开,就见安敖举着个爪子正要往门上敲,身上倒是晒黑了不少,也比先前结实了。
  "你……"我张着嘴巴,半天磕巴不出一句话,因为这一瞬间我的心里竟是喜悦。
  
  安敖怪异地看看我,又看看我手中的木盆,察觉出什么似的皱紧眉,冷冷道:"不好意思,我搭了早一班的飞机。"
  我抿紧嘴一声不吭,头痛欲裂。
  "在家不能洗吗?"他抬眼锐利的审视我。
  "热水器坏了……"我低头眼珠子直愣愣的看着地板,那花纹有些像古代的钱币,发财了我。
  "正好,我赶得一身汗,一起去吧。"
  我一哆嗦,倒真的惊了一声汗。
  
  安敖半点不含糊,当场把行李箱啪得一甩,飞速的掏了几件换洗衣服:"带路啊。"
  我只好硬着头皮将这位爷带去了桑拿中心。
  
  我们这儿说的桑拿中心,其实就是一澡堂,里面又小又闷,而且正是夏天,年轻人都在家里洗的,这里只有老头。
  
  我在处物室不尴不尬的站着,安敖却脱得飞快,他和我差不多高,也就一米七七、七八的样子,可骨架宽一个码,穿白色紧身TB,勾勒出漂亮的倒三角,身材正,是男人都妒嫉,可现在我的情绪说嫉妒就真的不怎么贴切了,其实……其实我很害怕他把裤衩脱掉……
  "那个,你……"在他脱得只剩内裤的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口。
  他回头,逼视我。
  我咽了口吐沫:"裤头真好看……"
  他恶意的转过身,炫耀似的脱掉了那唯一的遮挡,然后向我摊开手,似要拥抱。
  
  我本来以为我看见那什么是会不舒服的,可是正相反,我看见那个就在脑子里想象它插进来的样子……
  
  我下意识的轻轻捂着嘴巴吸气,感觉就要喘不上气来的那种,眼神从他身上移开,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
  安敖的语气暗哑:"我先进去了,你快点进来。"
  我坐在长凳上,双手抱着膝盖,头深深的埋下去。
  安敖没再说什么,拎着澡桶转身便走。
  
  过了很长时间,我终于站起来,拎着我的衣服袋子,逃了。
  
  回家就把自己关在房里不出来,当晚做梦,梦见自己抓着安敖的□如痴如醉的舔来舔去,半夜吓醒了,跑到厕所里干呕,胆汁都快吐出来了。
  
  




暗中较劲

  安敖这次的回归就没有之前那么闲散了,实际上他似乎将失业的阿来也拖下了水,两人整天围着两台电脑忙的热火朝天。
  
  本来我还在惆怅,做了那种梦之后要怎么面对这个人,可出人意料的是,安敖也在躲着我。
  我回来了,他就把电脑搬到房间去敲,偶然在屋子里碰到了也不打招呼。
  
  偏偏这些天公司不忙,下班早,便常跟肖潇去避风塘吃冰,有一天远远的看到安敖在马路对面,两人只是一对眼,便都把头调过去,堪堪的拖着肖潇静走了整整一条街。
  
  当晚吃饭的时候安敖就突然问:"那是你女朋友?"
  我点点头。
  "也是实业的?"
  实业是我们公司的名字。
  见我再次点头,安敖长长的哦了一声,再次归于沉默。
  
  两天后,公司上面突然下来通知,要选拔一批人去华沙深造,历时两年。
  这是个向高层主管爬的敲门砖,整个公司的人都伸长了脖子盯着这个机会,可名单一公布,那些资深的一个没有,肖潇的名字倒在其中。
  
  说实话,看到肖潇的名字在深造名单上,我的心里震惊是一定的,可不知哪里猪油蒙了心,居然有种窃喜的感觉……
  
  午饭的时候肖潇走到我桌子旁边:"王佳,我刚才跟经理说,我不去华沙了。"
  我惊讶的抬头,丫头眨眨眼,凑到我唇上一啄:"我向来胸无大志,赖着你了。"
  
  晚上回家吃饭,我显得特别开心,夸张的扒拉着饭粒将肖潇狠狠的褒奖了一番:"想不到她居然肯为我放弃出国深造的机会,可见现在的女孩子也不定全是拜金的。"
  阿来还能配合着迎合几句,安敖从头到尾挑着碗里的饭粒,盯着筷子尖。
  我扔了一句:"算了,我跟她结婚得了。"
  安敖的表情立即扭曲的要死。
  我居然涌起一股酸瑟的暗爽。
  
  第二天我跟肖潇再去避风塘吃冰的时候遇到一个人——王民浩。
  这人是肖潇前男友,大二的时候出国了,肖潇那会儿伤心的不知哭湿了多少手绢,就是现在见到了,两人也含情脉脉相对无言了几分钟。
  我们三个人找了张靠窗的桌子坐下来聊天,说是聊天,其实都是肖潇跟王民浩两个人在聊,我默不做声喝了两大杯冰水,站起来道:"那什么,我上个厕所。"
  
  站在尿池边上我就看见自己印在瓷砖上的笑容,赶紧用手挡住,低头老老实实盯着自己的小弟弟。
  
  出去的时候发现肖潇居然在门口等着。
  我古怪的看了她两眼,又探头往王民浩的座位看。
  "他走了。"肖潇笑眯眯的来拉我的手:"我跟他说,那一切都过去了,我现在喜欢的是你。所以你不要吃醋啦~"
  我的视线穿过落地玻璃窗,看见坐在马路对面邮筒上抽烟的某个戴墨镜的可疑男人,猛地将肖潇拉进自己怀里,紧紧抱着,安定的女人香却不能平息我内心的不安定。
  
  故意很晚回去,本来以为他肯定早睡着了,推开门,却发现一地的酒瓶子。
  阿来死猪一样的趴在地板上,安敖不见了。
  
  空气中传来悠然的香烟味道。
  我便寻着这烟味寻找,终于看见他坐在窗棂上眼神阴郁的看着窗外,白色透明的窗纱呼呼的飘起来,在我们之间游离出重重迷雾。
  
  我瞬间有些脑颠,觉得他是安敖又不是安敖,抬起头瞧见一片空洞的白色。
  白纱抚过光滑的肌肤,安敖的脸近在眼前,如晨星般干净明亮:"这么晚才回来,去哪里了?"
  我狼狈的收回视线盯着他的鳄鱼皮鞋子,呼吸困难。
  他突然走前一步,大腿抬起很不要脸的往前一顶,挤在我的胯部:"伺候那女人去了?"
  我脑子全是空白,此时此刻感到的不是屈辱,不是厌恶,居然是喜欢。
  我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他,却明白这样下去,心要坏掉,烂掉,魂要丢掉,散掉。
  '啪',亮亮的皮鞋上多了一个圆形的水印子。
  安敖呆掉,慌忙捧起我的脸,一脸内疚:"你……你哭什么啊?我、我又没逼你什么……"
  我揉着眼眶:"我眼睛疼。"
  安敖规规矩矩的退后了一步,凉凉一笑:"在你心里我就是个变态吧,总做这些让你难堪,让你作呕的事情……"
  我盯着他的脸,视野里全是他,他的目光温柔到妖异,黑色的毒酒一般,我着了魔,手指探在他唇边,一点一点,描摹他的唇形。
  他骤然瞳孔收缩,象夜行的野兽:"你作死啊?"
  我颤抖着慢慢偏头,巴巴的朝他唇上凑。
  他一动不动,声音却有点发抖:"王佳…?"
  我的头穿过他的颈,稳稳的搁在他肩窝上:"扯平了。"
  说完也不去看他什么表情,转身便走。
  
  夜里睡得很香,因为我终于能坦然面对自己喜欢安敖这件事了。
  可我想,我大概永远也不会告诉他。
  
  因为在我的道德里,亲情是大于爱情的,爱情固然伟大,可抅抅手指头,就一辈子不分手那是放屁。
  我永远不可能跟老爸坦言我是喜欢男人的,要他跟我偷偷摸摸的过,我觉得困难太大,一来我向来事儿妈,而他也有放不下的尊严,我们迟早会掰了,与其如此,不如就这样,我喜欢他,知道他也喜欢我,这样就好了,给自己留条后路,没什么负担,等这股错位的荷尔蒙过了,爱情自然就会离开。
  
  我这个人胆子很小,就连喜欢一个人,也不敢把他的名字念出来。
  
  鼠胆如我者,何得何能拥有安敖?
  
  




搬家

  第二天安敖大早就把阿来叫醒,两人争执了半天,最后阿来打包行李说要去福建几天,家里便只剩我跟安敖了。
  碰巧那天是周日,我不用去上班,只能干对着他,分外尴尬。
  
  门铃突然想起,真是救了我一命,可一开门,外面站着的居然是肖潇:"刚才尽顾着朝你这儿奔了,摔了一跤。"
  我低头,正看见肖潇高高撸起的裤脚,娇小雪白的腿,膝盖上只是稍稍擦破了点皮。
  我赶紧引她进来坐,一面自己跑去找酒精棉球。
  回来正看见肖潇神情古怪的盯着安敖的背影。
  安敖耳朵里塞着mp3,混不在意的窝在厨房里切菜。
  
  "怎么了?"我蹲下,将肖潇的脚搁在自己大腿上。
  "没有,刚才你室友连我名字也不问就直接问我家里有几口人,都是干嘛的,好像查户口一样,然后你一来,他就躲到厨房去了……"
  我暗自好笑:"你别理他,他忘吃药了。"
  肖潇瞪圆了眼睛。
  "搞同的压力大,上次你也见识过,他动不动就抽风裸体。"
  肖潇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可是王佳,你干嘛要跟一帮同性恋住在一起啊。"
  我拍拍她的伤口,她呲牙。
  "他们付房租的大头,我基本等于省下了住宿的钱。"
  肖潇调皮的掐掐我的脸:"原来是因为这个,那你来跟我住啊。"
  
  这话她也没注意控制声量,连戴着耳机的那位都身形一晃,恰恰恰恰,砧板要坏掉。
  我也有些吃惊的看着她,肖潇并不是那么随意的女孩。
  她脸红道:"也是公寓式的,还有个朋友跟我们一起住的,你不要想歪。"
  我尴尬的笑笑:"太麻烦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我都跟我朋友提过这件事了,而且……"肖潇突然神秘兮兮的凑上来,在我耳边小声道:"我觉得你室友对你有意思,把你放在这儿太不安全了~"
  我干笑两声,一时又想不到任何理由来拒绝,便说:"那你让我准备两天吧。"
  
  肖潇前脚刚走,安敖后脚冲到我面前:"不准去!"
  "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看着安敖。
  "不准去!"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
  安敖逼上前:"因为我是你室友!"
  说完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却还死绷着个脸。
  
  "你酒没醒还是发烧了?"我好笑的去摸他的额头,被他甩开:"想死你就试试从这里搬走!"
  正在这节骨眼上,安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来就炸:"喂!……什么!?好,我知道了,我这就过来……"
  挂断电话,安敖眼里全是血丝,下命令:"我要去福建一趟,三五天就回,回来我希望你安安静静的待在这屋子里等着,懂吗!?"
  
  安敖是个白痴,本来我还不打算搬走的,可他让我发现再这么待下去,别说他了,连我也要崩溃的。于是我虽然婉言拒绝了肖潇的邀请,仍然在市区租了间别的靠近公司的公寓,乘着家里没人,搬了个人去楼空。
  
  "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和马汉在身边……"
  夜里十二点多,这首诡异的铃声从头到尾的发挥了一遍。
  我当然知道是安敖,放着没接,那铃声执着的响了七八遍,我只好抓起来。
  
  "喂。"
  "为什么不接电话?问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不想接。"
  "笔记本什么时候拿走?"
  我一呆,走的时候愣没找着笔记本电脑,想必是被人别有居心的藏起来了:"哦,笔记本。"
  "现在马上来拿走!"
  "现在?明天再过去吧。"
  "不行!现在马上拿走!"
  
  这什么人啊!幼稚!
  
  我烦透了,翻身套了条睡裤,直接跑到楼下打了个的,到小区门口时看见安敖抱着我的手提站在大门口,西装裤,夹克衫,手表领带齐活着,显然刚到家。
  
  我鼻头一酸,又马上忍住。
  妈呀,你别再逼我了,我已经糟透了。
  
  我下车离他只有几步远,自知心里有愧,走的慢吞吞的。
  他把电脑猛地往我怀里一塞:"你的神气劲怎么没了? !"
  我讨好的笑笑:"你别生气嘛。"
  "想要我不生气?马上回来!"
  我站着不说话。
  半天安敖长叹一声:"我开车送你回去。"
  我这才发现安敖从福建回来瞬间变成了有车一族,B开头的银色轿车缓缓的从这破烂小区的空地上开出来,我钻上车:"靖江公园那边。"
  然后就一言不发的掏出手机玩俄罗斯方块。
  
  "不是叫你不准搬走嘛吗?"
  "恩……"
  "王佳你变了你知道吗?你变得一点都不听话了!像个固执的老头子!"
  "恩……"
  安敖火大的劈手夺过我的手机,刷一下朝挡风玻璃一甩,弹了两下落在凹槽里。
  我瞪了他一眼,发现他面无表情的盯着前面的路。
  我便把头转过去对着窗外的风景。
  
  "和那女的……现在过得好吗?"安敖干巴巴的声音,弄得我心里一阵阵的钝痛。
  "好。"
  "多好?"
  "非常好。"
  "非常好是怎么个好法?"
  "你喜欢我啊?"
  安敖惊惶道:"什……什么?"
  "深夜叫别人出来,找茬,查户口,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喜欢你',别做那种事情,叫我都不忍心跟你讲话了。"
  安敖张张嘴巴,吃鳖吃的都打嗝了。
  
  我的手机却在这时响了:月光~照在我的手心上~
  是肖潇的铃声,我想要伸手接电话,安敖比我快一步,点了公放。
  
  "佳宝宝你睡了吗?"肖潇第一句话就让我穿邦,既然住在一起怎么还会问我有没有睡?
  我不敢去看安敖的表情,磕巴道:"快,快睡了,刷,刷牙呢。"
  安敖斜睥了我一眼,张扬起嘴角'嘟嘟'按了两声喇叭。
  "咦?怎么有汽车喇叭的声音?"
  我狠狠瞪了安敖一眼:"没有,是我新买的气垫拖鞋。"
  安敖肩膀抖个不停。
  "这样啊,明天的约会你不要迟到喽,我们在白云山脚下汇合,到了给我打电话。"肖潇说这话的时候前面突然有辆车挤进来,安敖上来就忘了戴安全带,一刹车,人就往前冲。
  "小心!"我伸手一拉他肩膀,总算缓和了一点,但他脑袋还是在方向盘上一磕:"我操!好痛,钻什么钻!"
  "谁叫你不做好安全措施!?"
  手机里一阵沉默:"……王佳,你那个室友也在你家?"
  我跟安敖相对看看,他的眼神弄得我更加慌乱,抢过手机:"啊……信号不太好,下次再说吧。"说完就愚蠢的挂断了电话,更加愚蠢的按了关机。
  
  安敖发现我关机:"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
  "干嘛不跟她说实话?说你跟我在一块。"
  "我会说的……"
  "可是你没说,好像我们有什么似的!"
  "我们没什么!"
  "那就告诉她!别让女人误会了!"
  
  我们两就又气嘟嘟的不说话,车子驶出了闹市区,眼见着离我的小区没几步路了,安敖突然把方向盘一转,朝着鬼影子没一个的河堤开过去。
  
  "干嘛?"我心里一阵紧张。
  "尿尿。"
  "不能忍一忍吗?"
  "不能。"
  
  




安敖的良心

  车子停在一片小树林旁边,安敖当真钻出车朝林子深处冲过去。
  我远远瞧见林子里几个黑糊糊的人影迅速跟安敖凑到一处,当下心中一紧,某部三流影片的奸杀场面冲进大脑。
  今天我刺激得安敖有点厉害,这里黑灯瞎火的,他别崩溃了,做出什么人面兽心的事儿来。
  
  我轻手轻脚的摸出车,走到大路上,遥遥看见了自己家公寓,喜得象发现了新大陆,张牙舞爪的朝温暖的家冲过去。
  楼道上坐了一个人——肖潇。
  
  我脚步顿住,看见她将脑袋从蜷缩的双腿间抬起来,悠悠的看着我:"佳宝宝……"
  我心疼的跑上去将她搀扶起来:"你怎么来了?"
  肖潇嘴唇抿了两下,欲言又止。
  我心里明白,她多半是被那通电话烦的,便宽慰道:"我跟安敖没什么的,因为……今天晚上他们有个睡衣party,硬拉我去参加,我怕你会怪我尽跟这些人胡闹,才撒了谎。"
  肖潇半信半疑,正要说话,突然张大了嘴巴盯着我身后。
  
  我调了个头,就看见安敖只穿了一条裤衩,大步流星的朝我这边过来。
  我满脑子都是一个'死'字,慌忙跑上去将他截在半道:"你干什么!?"
  "我被打劫了。"
  "什么?"我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被打劫了。"
  我脑子有点当机了:"你说刚刚……那车……"
  "某个笨蛋自己逃命的时候忘了关门,直接被开走了。"
  "什么?我没有逃……我以为……我以为你……"
  "你以为我怎样?"
  我一面为安敖那只有一面之缘的宝马鞠一把同情的泪,一面深深负罪:"算了,我找几件衣服给你。"
  
  我扶着安敖气乎乎的背脊慢慢捱到肖潇面前:"他跟party里的人一言不合,被赶出来了,我带他上去找几件衣服穿。"
  肖潇看着安敖,开始火花四射:"不行,我也要上去,看着他滚蛋。"
  安敖翻了个白眼:"这位青年妇女,别这么紧张——放心好了,我对你家佳宝宝真正是一百二十颗同志的心。"
  
  焦头烂额的给安敖找了几件衣服,肖潇乘他换衣服将我拉到一边:"我不喜欢他,感觉又奸又滑,不是个好东西。你别再跟他交往下去了。"
  我心里暗服女王陛下这么快就洞悉了安敖的本质,嘴里却说:"如果因为喜欢一个女人,就这样对待其他朋友,那不算好男人。"
  肖潇撇撇嘴:"那你以后都不准再骗我了,不管再怎么特殊的情况,都不要骗我。我会觉得你在偷情。"
  我心虚的点头。
  安敖出来,正看见我们凑在一起密语,顿时声音往上浮了浮:"吆,要不要我挪地方给两位办正经事啊?"
  潇女王怒火滔天:"死玻璃,这世上好男人已经不多了,你还来跟我抢!?大家都不要繁衍啦!?"
  安敖一点没发怒,走到我面前,拍拍我的脸,笑眯眯的说:"我来得真不是时候,没什么要紧的事了。现在很晚了,我先回去。你少出门,小心着凉。多喝水,少吃盐巴,上床之后不要老拿手机看小说,还有别随便上校内偷我的黄瓜,早点睡吧,明天白云山见。"
  他拉门出去,潇女王一脸吃了大便的表情。
  
  好不容易把两位大神都伺候走了,去洗手间刷牙,看见雾了的镜子上有人用手指写了一句:Do you love me?
  我的心有被偷空的感觉,瞬间眼睛酸瑟,发现水雾要干涸,便慌乱了打开热水龙头,手指在充盈的水雾上写下:yes,i do。
  有些事不用看的太透彻,有些话不必说的很明白,有些人已经万劫不复。
  一直开着热水,痴痴看着,看着水露凝集,丑丑的垂滴下来,弄花那字。
  
  我本来也以为安敖说去白云山只是一时的气话,可当我在山脚碰到他的时候又觉得他本来就该在那儿。
  安敖来得早,闲闲的看了我一眼:"昨晚……后来刷牙洗脸了吗?"
  我莫名其妙道:"没有,都什么点了,直接睡了啊。"
  "哦。"
  
  他背着个大旅行包,缩着个脑袋不说话。
  安敖的头发是那种碎碎叨叨的,象没变超级赛雅人之前孙悟空那种,脸型是有点尖,下巴有点突突的,看起来很有当代大学生的感觉,眉毛很浓密,笑起来有犁窝,这是他最象孩子的地方,安敖反驳说所以他才不爱笑,这眉毛这脸加上这两个犁窝,实在有种不靠谱的感觉。
  等肖潇的功夫,他开始咬指甲。
  这是他的坏毛病了,其实他手指很白很漂亮,就是指甲咬得一塌糊涂的丑,破坏了整体美感,还有他的腰,他的腰……
  "佳宝宝……"有人拍拍我的肩膀,我愣愣的调头,看见肖潇:"你干嘛……盯着安敖看?"
  
  我们本来也是跟团的,可是山上雾气大,预报说有雨,旅行团就没开,我们是本地散客,团队中又明显有一对龙争虎斗置气的白痴,如此不和谐的组合相互冷嘲热讽的结果就是我们要在这种鬼天气爬到山顶去。
  
  肖潇是登山队的骨干,这种山她爬了没有一百次也有99次,而且有意在安敖面前得瑟,所以一开始爬便用了一种类似于猿猴的姿态。
  安敖眼看一只猴子从自己眼前一闪而过,幼稚的喊:"敢小觑吾?安公子乃是血气方刚,龙马精神!"
  这两个人消失的极快,我便乐得在后面慢吞吞的磨计,反正他们到了山顶也是要下来的。
  
  过了没多久,安敖折回来,一脸慌乱:"王佳!那只猴子掉到坑里去了!"
  我一呆,山上的天气不好,我原来打算中午之前能到山顶的寺庙避避雨,可现在肖潇出了事,这山里要是出个滑坡也是要命的:"什么坑?多深?"
  "4、5米吧。"安敖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带头向出事的地方跑。
  我们到的时候肖潇已经昏迷了,安敖顺了根绳子下去把她抱上来,她头碰伤了,没流血,鼓得很大一包,怪吓人的。
  这时候天开始下雨,安敖背着肖潇死命的往山下跑。
  我们直接去了医院,身上的衣服都透湿透湿的粘住肌肤,安敖抱着头,缩在急救室的椅子上咬指甲。
  
  我走过去,想要真心的感谢安敖为肖潇所做的一切,才碰到他的肩膀,他就突然抬头,眶红着眼看着我:"是我推她下去的。"
  我的手僵住。
  "她说我不要脸,她说我卑鄙无耻,她说我手难看……她说你对我就只觉得恶心。我就疯了,我就蒙了,我就变成魔头了。"他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心眼里装满一个特讨厌的人,还喜欢这个人,这就糟糕透了,神智什么的,也没有了,逃也逃不开,避也避不掉,安敖这个人,已经彻彻底底的烂掉了!坏掉了!"
  我站在那里慢慢抹去安敖慢慢淌下来的眼泪:"我知道你是无心的,可是以后不管你再怎么生气,都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好吗?"
  这一刻,高高在上的安敖像个犯了错的大孩子,抱着我哭了。
  
  "那什么,我只是轻微脑震荡,安同志你有必要哭得跟我死了一样吗?"肖潇扶着门框,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们。
  
  




他病了

  肖潇被她家里人带走了,我跟安敖搭公交车回去,到我那个站点的时候他就跟着下来了。
  我走了几步,看他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你干嘛?"
  安敖便走到面前来:"你女朋友的事,实在很抱歉,浑水趟多了,人心也变得不干净了。"
  我笑笑:"没出事就好,她不也原谅你了嘛。"
  安敖难得不好意思:"今天真是丢人丢到家了,居然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掉眼泪……"
  我脑子一热,习惯性的抱着他轻拍他的后背:"安敖,这不丢人,因为珍视生命而落泪,永远都不会丢人。"
  
  安敖也不说话,两人分开一点之后他就一直盯着我看,然后侧头靠上来。
  我没有躲开,眼睁睁的看他吻上来,他的吻带着珍惜,浅尝即止,眼睛眨了眨:"王佳,你……"
  我一直看着他不搭腔,他只好咬牙道:"你真的喜欢肖潇吗?"
  我心里就是咯噔一下,慌乱起来,哑声道:"我……"
  安敖突然笑了:"你骗骗吧。"
  "不喜欢。"我凝视着安敖,"我喜欢你。"
  
  安敖张了张嘴,调头走了几步,又折回来,一本正经的告诉我:"虽然是我叫你说的,但象这种谎话,不能讲的那么逼真,有人会信。"
  我抬手顺顺他的衣领,浅笑:"那你就把我的话忘了,回去洗个热水澡,被子盖好,不然中了风寒有你受的。"
  
  我一语中的,安敖第二天还真发了烧。
  阿来因为在福建办差遇到点麻烦,据说短期之内是不会回来的,安敖本想叫zark跟他去住,但据说此人有极其严重的洁僻,从来不跟别人同居。
  电话打到我这里,我便一时心软,决定搬回去照顾安敖几天。
  
  安敖从小到大没生过几次病,所以唯一的那几次便来势凶猛,这次当然也不例外。
  我们去医院挂了点滴,打了退烧针,安敖从头到尾病泱泱的一点精神也没有,面白口干,双眼无神。
  回家床上窝了一天,居然又低烧起来,彼时正是半夜,我先打了电话叫zark来帮帮忙,自做主张的用冰酒跟蛋青调了个退烧的偏房喂他喝下。
  
  他烧的迷迷糊糊的叫我:"佳佳……佳佳,我头晕……"
  我心疼的要死,哄小孩似的拍着他的背,在他额上印了一吻:"不晕,不晕,过会儿就好……"
  他眯了眯眼:"佳佳,我眼睛酸。"
  我摸着他的眉峰,柔柔的用唇去碰他的睫毛:"还酸么?"
  他勾勾唇角:"我口干。"
  我笑笑:"我给你倒去。"
  安敖神色抑郁。
  
  转身看见水杯就在桌上搁着,我便端起杯,含了一小口,水是温热的,俯下身,一手稍托了他的后颈让他的头高起来但稍稍后仰,另一手环过他的肩头,稳住他的后背,我的嘴唇吻上他的唇,完全吻合后,我用舌尖轻轻逗弄他齿后的舌,温水一滴一滴地从我的舌尖流到他的舌上,一两滴后,他的舌头似乎动了一下,很快就连吸带舔地把水给接过去咽了。
  我心头大乱,躁动不已。
  两人相对看看,全都意犹未尽,干脆把一大杯水喂得精光,一点没洒。
  到后边几口,他简直成了接吻高手了,我刚贴上去,他就大力吸允,一下就全给喝了,舌尖还越境过来看看还有没有多的水,吓得我使劲盯着他看,他依然发着烧,泪眼朦胧的憔悴样,却有看不见的光亮从眼睛里喷薄出来。
  
  "我……我去趟厕所。"找了个烂理由逃出房间,坐在客厅里,平复我乱跳的心和颤抖的手,门一响,zark进来了,拿了盘吃的,拎着电脑包,腋下夹了本书,后面跟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少年,穿得倒跟个花孔雀似的,画着烟熏妆,染的亚麻色头发,一看就知道是个零号。
  zark进来就说:"你怎么不点灯?" 我才发现屋里是黑的,刚才怎么没觉得? 忙说:"不知道。"那少年不出声地把灯开了。
  我便指着他问zark:"这是谁啊?"
  "他叫萧楠,阿来打牌欠了他一屁股赌债,现在把房子让给他了,以后他跟安敖住。"zark轻描淡写得来了一句,便走进房里去看安敖的情况,就听zark咦了一声说:"不烧了,眼神还是贱兮兮的,啊……打人也挺痛的。你喂他吃伟哥了?"
  我心虚的挠头:"那个,可能之前喂他喝的蛋青酒起作用了。"
  zark点点头:"我们分两班,我来盯这夜,因为我睡了一天,你明天早上来吧。"
  
  我二话不说,魂不附体的走出公寓,还在的士上呢,就接到安敖的短信:你喜欢我吗?知道今天你有多奇怪吗?
  我委屈的看着荧幕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安敖:别推三阻四,就说出第一想法,你喜欢我吗?
  安敖:喜欢吗?!
  安敖:坦率一点!不要说谎!
  安敖:王佳,如果你感到害怕,可以慢慢调和。但这个问题很重要,你必须面对。
  安敖:佳佳,两个男人能相爱的可能性,比在路上被炸弹击中的几率还小,这就是为什么我常常会想,或许我真的是上天造来专门配给你的……
  
  我贪婪的看着安敖的真心,苦涩的逼迫自己拼命忍住那种不要脸的爱,眼泪盈眶,一转脖子,正看见老家的房子。
  我上大学之后便不愿意在住在家里,可现在深深的负疚和痛苦却逼得我停下车,冲进了老父亲的房子。
  半夜进去,还哭得惨兮兮的,老爸显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可我连要跟他说什么都不知道,只是抱着他断断续续的流泪。
  
  "为什么这么难,为什么这么难!?爸爸,我以为我一辈子都不会这样的,既不会有心跳的感觉,也没有整晚睡不着的事,爸爸,你知道那有多累人吗,我只想找一个喜欢我的人,只要不伤我的心,过平凡的生活就行……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我好恨自己,我想到这样的自己就寒心,寒心死了!!心脏,如果心脏变硬邦邦的就好了。"
  
  




福建的麻烦(上)

  大哭了一场,惹得老爸一阵穷担心,以为我跟女朋友之间出了什么问题,后来还特特的去找肖潇了解情况,那时候多亏肖潇帮我圆谎……不过那是后话,当天我面临的窘境是必须顶着一对金鱼眼去见安敖。
  
  进去公寓的时候zark不在,安敖正和那个亚麻头发的小孩掐在一起打牌,他两都是自来熟,粘乎的有点让人遐想,安敖看见我的金鱼眼,神色一慌,站起来道:"出什么事了,怎么不回我短信啊?"
  我装作不在意:"什么啊?你发了什么短信?我手机欠费停机了。"
  安敖一脸想把我杀了的蠢样子,站起来把亚麻头的肩膀一搂:"小楠我们走,一会我要是突然死了,就把我的头割下来扔在他家大门口。"
  
  我不知道他究竟从我的表情里读懂了多少,只哀道:"安敖,你不能出去。你的病还没好,不能吹风的——"
  安敖扶着门,回头冲我阴阳怪气的说:"佳佳,你脾气这么变态,能像我这样宠你的,很难再找到了。"
  
  门气乎乎的合上,我若有所思的垂头在客厅里坐着,桌子上放着安敖常戴的一块劳力士,金光闪闪气势逼人,果然物似其主。
  记得曾经问zark觉得安敖怎样,他给了很客观的答案:安敖是一个很三俗的人,一个纯粹的人,一个真实的人,一个就不脱离低级趣味的人。
  可要我说,安敖是一个不知道什么叫'不可以'的人。
  宝马车被盗,应该说我的责任很大,可是安敖就从没想过让我赔钱给他,因为他知道,我没钱,是个穷光蛋。
  这是我们之间一个很大的不同。
  这块表,少说也有十几万吧,十几万对安敖来说只是没有任何意义的数字,他的母亲身份已经这样显赫了,相信父亲的家世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所以他从小到大会因为钱的关系享受到很多福利,这些福利滋长了他的骄傲,他的自信,他的一意孤行。
  可我不同,我从小便没有妈妈,爸爸是我人生的支柱,我至今仍记得自己在小二的作文里这样膜拜父亲:以后遇到喜欢的人成了亲,一定要变成好丈夫好父亲,变成像爸爸那样令人敬佩的好男人。
  可是现在,另一个男人要用他浮华世界中与生聚来的骄傲征服我父亲用大半生换回来的儿子,我,真的就下贱到连亲爹也顾不上了吗?
  
  "啪啪啪!"门板一连串的猛响,打断我的自怨自艾。
  
  我以为是他们又折回来了,可一开门,却是4个不认识的男人,都是黑西装,为首的那个肥头大耳的,戴着个墨镜,脖子上一串金项链:"请问……安敖安先生在吗?"
  我琢磨着是跟他一起做生意的人,便老老实实道:"他出去了,一会儿回来,你们先在屋里坐坐吧。"
  那帮人也不客气,其中两个搬了客厅里最大的一把椅子伺候金项链坐下,最后一个狠狠的将门扑上,上了保险。
  我顿觉不妙,面上又不能显出十分的慌乱,便没话找话道:"不然,给各位大爷弄点水喝?"
  说完暗道窝囊,还没怎么着呢,大爷都叫上了。
  见我说话要进厨房,金项链笑眯眯的伸手拉住我:"不必。"
  说罢朝那两手下使了个眼色,那两人便搬了张凳子在金项链对面,按着我坐下去。
  
  我心道来者不善,这是摆上砧板了。
  "先生怎么称呼?"
  "……王佳。"
  "哦,王先生和安敖关系很深厚吗?"
  其实我大可以说跟安敖不熟的,可我一时整不明白金项链要干什么,万一他要对安敖不利我也好套他的话不是:"是,很深厚。"
  
  "怎么个深厚法?"
  "他喜欢我,我被他喜欢,如此深厚的关系。"奇怪这一刻这种话我还能坦然说出口,对面的金项链有点掉链子,大概是没见过这么老实的人,嘴巴开合了半天才道:"既然如此,牢烦王先生打个电话给安敖,叫他早点回来,就说台湾的朋友来找他了。"
  
  台湾人?
  我心里一紧,安敖来钱路数虽然都不太正,但杀人放火也不至于,怎么会招惹海峡对岸的人千里寻晦气?:"你们跟安敖有什么过节吗?"
  "没什么,福建的一批货物问题,王先生你只要打电话就行了。"
  金项链说话不痛不痒的,可是提到福建两字又让我的警戒上去了一个段数,安敖这些天发烧病成那样了,每天还不忘跟电话那头的阿来交待半个多小时的事情,可见在福建准没发生什么好事,这帮人明显找茬来的。
  "我没他电话号码。"摸清楚这帮人的来意,我当然是不会去打这个电话的。
  金项链疑道:"可是刚刚王先生明明说……"
  "那是他喜欢我,我对他可一点意思都没有!干嘛要留着他的电话号码?"这种关键时刻不管再蹩脚的谎话都会救你一命:"其实我今天就是来找他算帐的,他老缠着我,我女朋友都快吹了。"
  金项链眯着眼睛显然不太相信,我赶紧又道:"你们要不相信咱们就在这里等着,看看这王八蛋回来怎么说!"
  
  金项链一副正有此意的表情,时间便一分一秒的在我们的坐等中过去。
  "我去上个厕所啊……"我刚站起来,两个黑衣男就跟我一起站起来。
  我赶紧冲着金项链打哈哈:"你们还担心我跑了啊?这里6楼,卫生间就一巴掌大气窗,我还能缩骨啊?"
  金项链突然站起来向我伸手:"手机,呼机,大哥大,统统交出来。"
  嘿,原来两岸同胞都爱看《天下无贼》啊。
  
  我老老实实交了手机,进了厕所就关上门从纸堆里翻出一只小灵通。
  这还是因为阿来上厕所没纸,在里面憋了一下午之后想出来的应急策略。
  我轻手轻脚的接通了安敖的手机。
  
  "喂!"里面杂音特大,想来是在酒吧,安敖这嗓子吼得我赶紧拉了冲水掩饰。
  我要直说这里出事了让他别回来,他一定立马飞回来。
  "这么晚了都不回来,玩的很开心啊?"我酸溜溜的:"跟那个叫萧楠的看对眼了吧?"
  "你不肯跟我在一起,我跟谁好你又那么关心做什么?"
  "我关心你什么了让你这么自作多情?有种你今天晚上跟他开房去啊!"
  "你以为我不敢!?"
  "我赌你不敢。"
  "凭什么?"
  "凭你喜欢我喜欢到不行了。"说这种话脸上热热的。
  "……"
  
  电话里传来一片盲音,门口空空空的响,我也不知这招管不管用,只希望这帮人今天等不到明天就会走,便长呼了一口气,开门出去。
  我又跟他们耗了几个小时,眼看都夜里一点多了,安敖还是没有回来,他们就开始怀疑安敖是不是住在这里了,我乘机旁敲侧击:"这王八蛋,该不会因为知道我们这么多人来找他算帐,就跑路了吧!"
  金项链沉不住气的连连喝了几大杯白开水,站起来哼了一声,去放水了。
  我忙孜孜不倦的拉着剩下的三位,口才从来没这么好过的数落安敖的种种人面兽心。
  
  数落到一半,被人冷不丁从侧面踢了一脚,等我反应过来脸已经给人踩在地板上,一只熟悉的小灵通竖在眼前,金项链阴阳怪气的哼哼:"王先生的女朋友是要吹了,这么一对有情有意的玻璃,老天爷都要掉眼泪了。"
  我知道事情败露,不死心的呲牙道:"我刚才说的谎话,是我喜欢他,他看我象屎一样。"
  "王先生是不是屎,还是听听安敖怎么说吧。"金项链直接拨了回拨键,将小灵通搁在我嘴边,三个手下各有分工的力求让我的脸跟地板挤得再变形点。
  
  电话接通之后先是一阵让人脸红耳热的喘息声,看来安敖这次无比听话,真去办事了。
  "喂……"安敖的声音带着情 欲中的暗哑,我以前就很喜欢他的声音,此刻就更加喜欢了,明明身上痛得眼泪都挤出来了,还乐呵呵的朝金项链表功劳似的笑,那意思明白的狠,安敖在逍遥。
  
  金项链也疑惑了,大概开始考虑我的价值,便自己凑过去对电话那头说道:"安先生……"
  "靠!你他妈是谁!!?怎么在我家里!?"安敖的声音不用扬声器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王佳他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带男人回家过夜了!?"
  我一时哭笑不得。
  我怎么可能……对你都不能,何况别人?
  
  金项链黑线了:"安敖!我是马老大!你要是想让这男人平安无事,就给我马上滚回公寓!"
  安敖那头安静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你说……哪个男人?"
  
  金项链一时想不起我的名字,就把话筒凑到我面前,我死咬着下唇瞪着他。
  打手们毫不客气的在我背上踹了几脚,把我的头在地板上砸的'眶眶'响,可我就是不开口。
  只听电话那头颤声道:"行了……我知道了……你等我,我去把他们皮剥下来。"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别提有多伤心了,你说我白挨了这么多下算干嘛?那小子这样都能知道是我,我还硬挺个什么劲!?
  越想越不甘心,眼泪便糊在脸上,流得到处都是。
  
  "小子,别总找不痛快,马叔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金项链下了命令:
  "把他绑起来!"
  
  




福建的麻烦(下)

  安敖的到来相当神速,两个门神自动将他引进房里。
  金项链一见他便满脸假笑道:"安先生终于现身了,马叔叔我这些天找你找得很辛苦啊。"
  安敖不理他,从进门就盯着我不出声。
  
  我被他们绑在椅子上,嘴上还贴了膏药,样子算是很狼狈了。
  "小安啊,你也知道马叔叔想挣韩国人的钱不是一两天了,早些时候你还在吃公家饭,咱们黑是黑白是白,谁也不关联着谁,可现在你小子既然想单干,咱们维发社可是出钱出力,好不容易把生意漂白了,你怎么能转眼把马叔叔几个一脚蹬了?是!你家底子白,上面有个那样的老爸顶着,天塌下来你也能当棉被盖,弄点水货去福建算什么?可你也别太贪了,过河拆桥的事干出来是要遭报应的!"金项链还在滔滔不绝的数落安敖的斑斑劣迹,安敖两眼死死看着我,颤抖着从怀里掏出支票跟钢笔:"多少钱,快说。"
  金项链自以为是自己的那番威吓住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孩子,洋洋得意的竖起两根指头:"不能怪叔心狠手辣啊,这个数可是跳楼价……"
  安敖眼中寒星一闪,逼得金项链止住了下面的话,安敖抬手,笔尖匆匆在纸面上划过:"放人。"
  金项链大概没料到安敖会如此爽快,小心的从他手里接过支票,检查无误,更加狐疑的看着安敖。
  安敖扔了一句:"我报警了,你们要想继续在这儿待着咱们就一起进局子喝喝茶。"
  金项链脸色发白,一挥手带着手下迅速闪人了。
  
  安敖冲过来小心翼翼的撕开我嘴上的胶带,我一开口就问:"是20万?"
  安敖扯扯嘴角,把我的头塞进胸口抱得紧紧得。
  我手还绑着,也不好推开他,便强扭了几下:"说话啊!难道是两百万!?"
  安敖细碎的吻着我的额角,迅速的帮我松绑,抓着我的手腕认真的按摩。
  我声音都抖了:"是……两千……万……是两千万对不对!?安敖你这个疯子!!"我恶狠狠的将他推开:"他们就是把我卖了也不值两千万啊!!"
  
  "值,我说值就值。"安敖大拇指贴着我脸上的伤口轻按。
  深吸口气,胸膛的悸动一时半会还真难压:"安敖你傻了啊……"
  "为什么骗我?"安敖紧紧的盯着我:"不要讲我难理解的话,说简单点,挑着重点说!"
  我一时心软,绝望的闭了闭眼:"别逼我。"
  安敖红着眼睛嘲弄道:"人的一生只有一次,错过就再也没有了。你要是也喜欢我,那就跟我在一起。"
  我苦笑:"你就没想过我们这样做会伤害多少人吗?"
  安敖冷笑:"人这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错误地坚持了不该坚持的,轻易地放弃了不该放弃的。而这种错,我从不去犯。"
  视野里是他的脸,他的眼睛,他认真而萌动的表情。
  我的心脏被掐了一下。
  尚未回神,下一秒,嘴唇被他封得彻彻底底。
  没有温柔的摩挲,一开始就是热切舌头喂入嘴里的挑逗。
  凶狠的暴躁的接吻,弄得我胸腔几乎窒息,终于能偏开了头,却让他将吻印上了修长的颈,轻微的酥麻自他的轻咬传遍全身,叫我细细颤抖起来。
  他托起我的臀,将我放到桌面,双手快速的解开我的上数三颗衣扣,将我整个人往上推,我低头看着他的头顶发炫,突然有一种感觉——这一切迟早要发生。
  "佳佳……"他喊了一声,嗓音沙哑,充满欲望。我只觉得下腹部烧得难受,不知羞耻地期待着,"要做吗?"
  我知道这样不对,但是……这是我第一次想要拥有一个人。
  安敖抬头看我,眼神是诡异的妖亮:"废话。"
  
  衣领被撕裂开,锁骨被压着,淅淅疏疏响起一阵解裤带的声音,那人还在持续的吻着,却给我一种明显的暗示……
  腰部高高抬起,耻辱的姿势,我浑身虚软,贱兮兮的。
  只能紧紧闭着眼睛,感到屁股一阵冰凉,便知道他在做润滑……很凉。
  四周是一片隐忍的喘息声。
  正上方的男性呼吸扑面而来,下面被一个粗硬的东西顶住,感觉到那股压力正在往里进,便不要脸的配合分开腿挂在他后腰上,两手从他臂下穿过,扒着他的背。
  他抽了口凉气,脸上却笑得妖异非常:"原来你也不是那么讨厌这个。"
  
  男人相奸是一种罪。
  我却止不住的在想:我们不怕犯罪。我们没有罪。
  
  他的腰持续施力,从没这么清晰的异物入侵的感觉,属于另一个男人的东西,在贯穿我的身体……
  即使有液体的润滑,依然撕裂一般的痛,我脑子爆炸,"啊……"的轻声叫,抓着他:"轻一点,很痛。"
  "痛你才会记住一辈子,傻瓜……"他忍耐地哼着,紧紧抓着着我的腰,一个深入,完全填进去,媚肉含着他的,阵阵紧缩,我轻呼一声,双腿夹紧,这一瞬间我委屈的盯着安敖,就像要哭出来,又像感恩。
  酥酥麻麻的快感由尾诮传来,我的眼神里大概有恨意,身体却稍微往上移了一下,然后慢慢沉下去,努力吞入。
  他低哑的呻吟,不停吻食我脸上的汗水:"你真好……你真好……"
  
  我看着他,"安敖……"
  "嗯……"他抽动起来,从慢慢的,再一点一点,让我细细体味他身体里的每一个凸起的脉路。
  "我们会有希望吗?"我咬着牙。
  他喉头滚动,手掌撑在我头颅两边,整个钉在桌上,专心于下身的侵略:"再叫一次,我的名字。"
  "不叫。"我浑身都疼,想揍人。
  他不再说话,继续肆意凌虐。
  在身体的起伏中,他用力一顶,我呻吟着,他紧紧搂住我,眼神深不见底:"会有。没有,我就去抢。"
  




我后悔了

  虽然前一夜我确实感到快乐,但起来以后,恢复了理智,看着两人赤 裸相拥的身体,大腿上还残留着昨天欢爱的痕迹,干涸的血痕还触目惊心的留在上面,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老爸看着我满脸痛心的样子。
  
  身边的男人还在甜美的梦中,嘴唇无知觉的翕动。
  顿时,二十三年来,我的情绪没有哪一日如此消极。
  
  披着衣服,抱住双腿,一颗心早已沉入谷底。
  天已经朦朦亮,我却觉得自己被黑暗完全吞食,我转头看着熟睡的他,我有那么喜欢他吗?喜欢到如此狼狈,还被人看得清清楚楚?喜欢到让男人填满自己,含着他的……
  猛抓住头皮,眼睛酸的要死,嘴巴用力,却不出声的骂:贱货!不要脸!
  
  从今以后,恐怕"王佳"这两个字,也会成为安敖搞同大军中的一员,而当他热情冷却,我就是一座孤岛。
  冰冷,一瞬间象一把剑,贯穿全身。
  我迅速的穿起地上的衣服,默默的离开了这里。
  可空气中仍然是做 爱的味道,雄性的荷尔蒙气息良久不散。
  
  身体很痛,心却更痛。
  晨曦透过重重迷雾照在脸上,眼前却是一片迷糊的水雾。
  
  远远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蜷缩着坐在我家门口,便抹干眼泪走上去轻拍她的肩膀:"肖潇。"
  
  大大咧咧的女孩困惑的张开眼,看了看我,懵懂的表情:"我等你好久了,怎么才回来啊?"
  我慢慢的坐在她旁边,声音暗哑:"为什么这么在乎我?你知道我昨晚干什么去了吗?"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趾,然后一字一句道:"也许你不信,但我其实知道是怎么回事,你看他很耀眼吧,因为佳宝宝还年轻,会幼稚的以为这一辈子就这么一个人了,可其实不是的,将来你会遇到更耀眼的,我的意思是说……象我这种的……"
  女孩难得的脸红,被晨曦慢慢氲染:"佳宝宝…你知道,我哥哥就是…,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我从来不歧视爱……可是爱也有简单的和复杂的,你一定要想好了。前天王伯伯给我打电话,问我跟你之间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我跟他说是我不好,让你伤心了。我想你甚至连提也不敢提到那个人吧。"
  我点点头,心脏一下下的钝痛。
  
  "我不是因为你爱我而开始,当然也不会因为你暂时没爱上我而结束,虽然看着是这样无耻的女孩,但我其实蛮伤心的。"她眼角挂着泪珠:"不知道怎么的,总有被你利用的感觉,有时候明明知道心不在我这里,却仍然固执的相信,你最终会光临鄙人这颗丑陋的心……"
  这是我第一次看见肖潇的眼泪,我捧着她的脸,小心的用拇指抹掉泪珠:"如果你这样的心都是丑陋的,那我的心一定是糟粕不堪的垃圾……说真的,我现在很讨厌自己。"
  她异常坚定的看着我:"佳宝宝,不要自责,我知道这些都不是你能控制的,可是你不能只看着他,那样我就是齐天大圣也救不了你,你只会越陷越深。我们去旅行吧,去远一点的地方玩一阵子,把这些人都抛在脑后,或许你回来就会有答案了。"
  "旅行……"我的视线转远,氤氲的朝霞婉若一片浩淼的红海:"也好,我想去看看海。"
  
  其实旅行真的要靠冲动,既然决定了去旅行,我们就迅速的跟公司告了假,选了今天中午的机票去三亚,各自回家马不停蹄的打包行李。
  这期间安敖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我一概没接,反而更加飞快的去了机场。
  
  安敖就改发了短信过来:没有别的事,就是想问问你为何不辞而别。这里都是你的味道,我已经开始想你了。
  这家伙大概以为我是上班去了,不方便接他的电话。
  放他一个人在那里乱想也不公平,我深深吸了口气,僵硬的拨通了安敖的电话。
  
  那头几乎是立刻接起:"喂~佳佳……"欢快的声音:"我仔细想过了,既然我们现在已经是这种关系……那如果你觉得方便,我可以去跟王叔叔商量商量,他要是一时没办法接受,你就暂时待在我这里,我给你上机关去找个肥缺,等你爸爸看见你事业有成生活性福……"
  我再也听不下去,迅速回答道:"我后悔了。"
  
  ……
  
  "你说什么?"
  "我说,我很后悔,昨天是我一时冲动。"我冷硬的出口。
  听得出安敖的忍耐:"我想知道对我们……你是怎么打算的?"
  "我没有任何打算,忘了吧,那是一个错误。"
  那头想了一会儿:"第一次都会疼的,也许我做得不好,但你也不要说气话……"
  "你没有不好,只是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很……"其实我想说的是'罪恶'。
  
  "你觉得恶心?那为什么还要做?你不要告诉我你是被我强了!昨晚你可是在勾引我!"
  我脸上烧红:"那算我犯贱,我现在不打算再贱下去了,可以吗!?"
  那头粗粗的喘了几口气,不要脸的吼:"不可以!你忘了?你他妈是老子用两千万赎回来的!老子上夜总会找个鸭子也就一千块一夜!你还欠我19999夜!不算人民币汇率再给你打个折,你起码还要待在我身边60年!"
  虽然知道这人是气疯了,但伤害已经造成了:"你以为2000万能买到人的心吗?要是这样,我那晚就不会骗你让你不回家……干吗在我面前提夜总会?你非得那么做吗?我是想要你的钱吗?你生气了可以冲我发火,我生气了要跟谁说!?我跟你约定了什么吗!?我答应过你什么吗?为什么逼我,为什么……你这混蛋!!!我是穷光蛋……现在是没钱,有了钱再来要吧,或者你把我的心肝脾肺肾全都挖去,卖掉好了!"
  
  说完挂掉手机,才发现整个候机室的人都盯着我看,而我气得全身都是抖的。
  
  




海南之行1

  飞机穿入云层,片刻后窗外便射入刺目的阳光。我眯着眼,凝视似乎近了许多的太阳。看了没有云层遮挡的光明,满眼光辉灿烂。
  我看到眼睛发疼,才拉下窗帘,闭目等待降落。
  
  六月的海滩,充满夏日风情。
  下得飞机,已经是斜阳时分。酒店房间已经预定好,是一间别致的私人旅馆。
  这间旅馆,是肖潇特地预定的。
  
  白色朴素的墙,周围是高大茂盛的椰子树,窗外可以望到海滩。
  进了房门,服务生进来放下行李,退了出去。
  
  双人床。
  
  肖潇红着脸:"因为……因为这里生意好,只有这一间……"
  我笑笑:"没关系,我不会乱来。"
  肖潇抿抿唇,满脸抑郁。
  
  晚餐过后,我们很快找到一间酒吧。藏在小巷深处,在夜空荡来若隐若现的音乐。
  推开后现代风格的木门,喧哗声扑面而来。
  肖潇招手,要了两杯啤酒,放在眼底。
  我摆摆手:"我不喝啤酒。"
  肖潇瞪大眼睛看着我:"这可是我请你喝的第一杯酒!"
  我只好拿起杯子,闭眼眯了几口,舌头刺痛,苦涩难咽,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喝这种东西。
  肖潇抬手就是一杯下肚,还夸张的咯了一声:"喝啤酒就要大口大口的喝,要不然一点意思夜没有!"
  我将信将疑的扑了一大口,眉毛拧成一团,除了难喝二字没有其他。
  "佳宝宝你知道吗?其实没有多少人一开始就是爱喝酒的,大家喝酒的目的,是想把痛苦溺死,谁知道痛苦却学会了游泳。"
  
  肖潇一个人喝了很多杯,后来更是对着马桶吐了半晌,出来的时候,脚软得仿佛没有力气支撑身体,我轻叹一声,伏背:"上来,我背你。"
  她长发乱糟糟的披散在面前,笑眯眯的跳上我的背。
  干脆背着她去海滩上吹吹风吧。
  这么想着,便真的赤脚走到了沙滩上。
  
  天地寂寥,肖潇半醉半醒。
  耳边,是大海永远不变的声音。
  西沙群岛在这片黛色中渐渐阴霾。
  "佳宝宝……你真好……"
  我心里酸酸的:"你怎么会喜欢上我呢?"
  "4年的时间,很长哦,可是你一直陪在我身边,变得很要好不是吗?我可是那么难相处的女孩啊,就这样一点一滴逐渐地,建立起感情,以至于回想起来,都是和你一起走过的时光,而且这种感情,不是那种因为不能成为恋爱的对象就说'好,我明白了',然后就轻易迅速消失的东西吧。"
  "那……你现在快乐吗?"
  "不,不愉快。"她摇头,头发在我脖子上挠着:"一点也不愉快啊,老是追着你走,好累。脚、脚也好疼。想要流泪,却又不敢讲,很难受。我讨厌那样。"
  风景变得模糊,回过神来,只能翻来覆去地想起过去的事,浪花不断从脚下溜走,让人觉得仿佛在一直回放着同样的录象。
  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肖潇开始唱起一首无名的歌,声音很哑,却也美妙。
  在那之前我一直以为她这样的人大概不会为自己唱歌。
  那是一首不知何时看的老电影中播放的曲子。
  
  仿佛身体只要动一下,那声音就会消失一样。
  我屏住呼吸,侧耳细听。
  
  夜色温柔,我看了很久的海,上床的时候肖潇早已睡着,我从后面轻轻抱着她,下巴搁在她的肩窝里暖暖的蹭了蹭,不由自主的痴想:我们手牵手一起走进礼堂,我们窝在大床上抢电视看,我们各自牵着一只小孩的手走在回家的小道上……
  突然一个人蹦出来,大煞风景的喊:"你他妈是老子用两千万赎回来的!老子上夜总会找个鸭子也就一千块一夜!你还欠我19999夜!不算人民币汇率再给你打个折,你起码还要待在我身边60年!"
  夜,突然凛冽起来。
  
  第二天,阳光灿烂海风和煦。
  "去哪里?女王陛下。"
  "天涯海角。"
  其实天涯海角只是海南岛的最南端一处令人神往的游览胜地,可这四个字总是对情人有着莫名的吸引力。
  
  沙滩绵长,海水清净,游客也多得出奇,我们几乎找不到时机将自己放进画面的主要布局中去,于是两人干脆沿着海岸一路向北,可跑得太远了,我们才发现,四周已经没有人烟,我们连找一个给我们拍合照的人都成了奢侈。
  日头最晒的时候,我们不得不原路返回,一路寻找两脚走路的哺乳动物。
  两人都穿着短裤,我是简单的T恤,肖潇是细肩吊带,戴了一顶傻兮兮的宽边大草帽,笑容也傻傻的。
  我想不论到了什么时候,这蔚蓝的天空,暖暖的笑容,还有风的味道,都会留在我的记忆里。
  
  "哎,那边有人。"肖潇用手一指,远远的海岸上正有一个人赤脚站在浪花里,看着一望无际的海。
  我们兴冲冲的往前猛跑了一会儿便不约而同的止步。
  
  因为那人是安敖。
  
  没有墨镜没有帽子,西装裤白衬衫,一点度假气氛也没有的安敖。
  干脆利落,格格不入,像个文明的野人,突兀的站在那里。
  是安敖,是安敖,就是安敖。
  他就像盘古一样,硬生生的夹在天地之间,不管多想让他消失,都不能够。
  与生俱来的蛮横。
  
  "你们以为跑到天涯海角,我就找不到你们了?"
  
  这是安敖的第一句话,充满嘲弄。
  而那时我跟肖潇都没能从这海滩绝景中反应过来,投入安敖的暗黑世界。
  
  "跟我斗,先得学会七十二变。"
  
  这是安敖的第二句话,霸道而专横,像个齐天大圣。
  我打了个冷颤,突然觉得害怕这个人。
  片刻之后发现肖潇抖得比我更凶。
  不过不是怕,是气的。




海南之行2

  "死玻璃你什么意思啊!都追到这里来了!?还让不让人谈恋爱了!?太不要脸了吧!"肖潇两手叉腰,脸气得发紫。
  "我说你这姑娘怎么这样啊?你哪只眼睛看见这家伙要跟你谈恋爱?敢问一句,阁下这么青春貌美善良可爱,为什么他妈的被他抓的满背指痕的不是你呢!?"安敖居然当场脱掉白衬衫,背上除了精壮的大块肌肉,就是一条条暧昧无比的指甲划痕。
  
  肖潇一时找不到任何话顶回去,嘴巴开合了两次,终于红着眼看着我。
  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干脆点,来个人一刀把我捅死。
  神智失去控制,右手迅速的向安敖的脸呼过去。
  半道被他截住:"这样就恼羞成怒了?你敢说这不是事实?他妈的,惯坏了!老子珍惜你,才对你这样好。如果换成别的男人,你早就哭死了!"
  这是什么歪理!?我气炸了,另一只手也没闲着,直接往他脸上招呼。
  他正骂得起劲,也没防备我再来这么一巴掌,于是整个脸肿起来,他也不去管,直直的看着我:"想干嘛?杀人灭口?!你后悔了……后悔了也要问问老子同不同意你后悔!都他妈上了床了还装什么邻家小男孩!"
  我脸一下子烧起来,仿佛连血管都要爆开,肖潇突然拉住我的手,极度忍耐着不让火气外泄:"我们走,跟这种人讲不通。"
  我一点头,马上离开安敖逼人的视线。
  
  "手摸手的有意思嘛!?有能耐你们给老子来出淫 浪沙滩啊!"
  声音还在后面飘着呢,看见沙滩里竖着两颗人头——zark和阿来。
  
  那两人明显在逍遥自在的晒日光浴,看见我居然还能没心没肺的打招呼,我没有理他们,跟着肖潇回了旅馆。
  房间里很久没有人说话。
  在我忍不住内心的煎熬打算告诉肖潇实情的前一秒,她突然站在我面前:"安敖说的,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佳宝宝,我只相信你,只要你点头,我就愿意将自己献给你!"
  我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她不是随便的女孩:"肖潇……我……"
  "我们做吧,就今天晚上。"
  
  吃完饭之前我们两个都很烦躁,从她说了那句话之后,我就开始心惊肉跳,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么忐忑,与女人之间的性,之前也有过,可是……
  一个人去旅馆的餐厅吃饭,却在楼道里发现了zark。
  "现在不要到大堂去,除非你想被安敖打死。"这个聪明的男人从来都是我们中间最清醒的,他做什么都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冷静,仿佛与生具来。
  "他怎么会在这里?"
  "他刚刚得知你跟那位小姐住了一间房。马上退了他五星级的酒店,叫嚣着要住到你们隔壁去。"zark轻笑:"不过我想,你们大概什么也没做吧。"
  我咬牙:"不劳各位费神,我们马上就要做了。拜托你叫那个疯子赶快离开!"
  "哦~?"zark的声音往上浮了浮:"那我今天晚上一定把安敖叫出去喝酒,绝不打扰你们的好事。"
  
  也不知道zark究竟用了什么法子,安敖果真没有出面骚扰,可我的心非但没能舒坦,反而更加烦躁起来。
  "我们……开始吧。"娇软动听的声音自更衣室门外传来,枣红色的门板推开,展现出个身材修美曲线凹凸诱人的大美女来,她一头及腰黑发,妩媚星眸,直挺俏鼻,樱桃小嘴,浑身妖娆又娇媚,十足的一个让任何男人都会盯着不放的尤物。
  "肖……"第二个字没出口,她飞扑上来,卷起狂热的吻。
  ……
  
  从房间出来已经过了子夜,洗手间断水了,身上又是一层粘湿湿的汗,只能去旅馆楼下的淋浴间洗澡。
  洗到一半,外面有人敲门。
  "谁?"
  "……肥皂丢在里面了。"一个含糊不清的声音。
  我转头,果然看见架子上多了一块不属于我的牛奶香皂。
  我莫名其妙的把门打开条缝,把肥皂递出去,没想到却被一把抓住手腕,猛地往前一带,门被我自己撞开,身体直接冲进一个硬邦邦的怀抱里,没等我看清来人是谁,那人又迅速将我一撞,整个后背狠狠的压在马赛克瓷砖的墙上。
  "干什……"'么'这个字还没出口,我已经呆到讲不出话来。
  他……他怎么会在这里!?
  缓缓的,门在那副高壮的赤 裸身躯后头'嘎'一声合上,瞬间,我惊醒了。
  "安敖你!……"后面的话被他如狼似虎的吻吃掉。
  我被动的张开嘴,蠕动舌头,希冀从密实的狂吻当中找回一丝呼吸的氧气,可他根本就不想放过我,我奋力的用手掌将他的身体往外推,他居然在我背臀间大力掐了一把,蛮横的抱住我的腰,将我双脚提离地面,背部又一次狠狠的撞在凹凸不平的瓷砖上。
  "晤……"我说不出话来,身体又悬空,找不到任何重心,只能抱着他的脖子一下一下的在他背上猛打。
  而这些对他来说,只是无用功,光是变换角度的不断索吻,就已经摩擦到我鼻尖都痛起来,至于嘴唇,早就麻木了。
  终于他放过了我的嘴。
  "咳、咳……"我被他渡过来的口水呛得连咳数声开口便骂:"安敖你这个王八蛋!啊——"
  脖子被这个野蛮人一口咬住,他抬起我的两条腿估在自己腰间,便有个大的不象话的东西在完全暴露的肉穴外面来回磨蹭。
  我吓得整个人紧抱着他往上一弹:"安敖,不要进来……安敖……安敖……安敖……"
  我语无伦次,一声一声的哀声恳求。
  我看不到他的脸,总能感觉他在我一声声的轻唤中慢慢放松紧绷的身体。
  暖暖的水流从莲蓬里不断淋下,冲刷着彼此的身体,我们维持着这个诡异的姿势。
  我是不敢挣扎的,因为压在我羞耻处的巨大硬物,象一只蛰伏的野兽,随时,都会起来吃人。我满身满头的汗,连颤抖一下都怕会惊动到它。
  "佳宝宝,你还在洗吗?"
  门外突然响起肖潇的叫喊声,我大吃一惊,下意识的想要从安敖身上下来,刚一动作,立即后悔自己是在自掘坟墓,要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安敖压抑了一晚上的情 欲突然爆发了出来,坚硬的阳 具在狭窄的嫩 穴中迫开一条甬 道,一下就插入了大半根。由于姿势的限制,还有短短的一节留在被极度撑开的肛 外。
  我不敢叫,几乎同时一口咬在他肩膀上,死命抱住安敖的头,把他的脸压在自己胸口上,双腿夹的更紧了,可奇怪的是,预期中的疼痛没有出现,虽然有超出想像的满涨感,但还是可以忍受的。
  刚想松口气,他又突然双手捏住我两个腿弯,向前压去,直到我两只脚几乎和头部平行了。
  嘴巴被迫松开他的肩膀,莲蓬里的水柱便直直的淋在脸上,我连呛了几口水,慌忙掩饰道:"我,咳咳,我还要洗一会儿,你先回去。"
  安敖额头顶住我的,五官放大的几乎认不出来,我能从他的眼睛里看见惊惶失措的自己,安敖嘲弄的勾起唇角,眼看就要开口揭穿我的谎言,我脑子嗡的一声,想也不想的用吻堵住他那欠揍的嘴巴。
  他居然毫不配合的紧紧咬着牙,我只好奋力的用舌头叩开他紧闭的牙关,勾出这混帐的舌头,轻柔的吸吮着,嘴里那灵活的舌头开始热情的回应,鼻中闻的是安敖身上淡淡的乳香,体内潜伏着他的凶器,自己的欲望竟然也慢慢抬头,我脸热得仿佛可以炸开油锅,唇舌上的动作却一刻也不敢停止。
  "这样啊,那我回去等你。"半天,肖潇的声音淡淡传来,脚步声渐行渐远。
  我松了口气,突然惊觉安敖正一动不动的看着我,而我的亲吻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停了下来。
  "可以继续了吗?"
  根本没料到这个蛮横的家伙会问出这么有义气的问题,我一时呆住:"额……"
  疾风骤雨的般的侵入紧接而至,每次都是只留龟 头在肉 穴内,然后再尽根插入,狠狠的撞击幼嫩的肠道。我能感到下 体的媚 肉随着他的抽 插翻进翻出。
  那种麻麻痒痒的感觉从下面传向全身,我不敢呻吟,又无力再去咬他的肩膀,只能合紧下唇拼命忍耐。
  "……松口……"他低哑的一声叮咛,舔上来,叫声便被他及时堵来的唇收走。
  肉 棒的挺刺在继续,癫痫一般的快感根本无法忽视,除了搂紧着他我别无他法,他坚定的挺入,将我的屁股猛的向前抛动一下,紧抵我的耻骨绷紧身体,我预感到他要做什么,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几乎失控的流泪。
  果然膨胀到极限的肉 棒开始脉动,像子弹一样有力的精 液随着射出,打在我身体最深处。
  滚烫的,将我烧伤。
  我以为折磨已经结束,虚弱的看着他,头上的花洒还在持续着向我攻击,我终于有机会拧紧开关,下意识的甩了甩头上的水珠,还没开口说话,突然发现刚刚还在我体内发泄过一次的凶手又有抬头的迹象,我惊惶的看向安敖:"安、安敖……别……"
  安敖根本不管我说什么,粗鲁的把我翻过身去,压在墙上腰一用力,粗长的阴 茎长驱直入,小腹"叭"的一声狠狠的撞在我屁股上。
  就这一下,我就差点晕过去,两只脚已经站不住,他便托起我的右腿,向旁边大张着,维持着仿佛狗撒尿一样的姿势继续挺 刺。
  我睁开眼瞪着马赛克墙壁,乱七八糟的颜色,一片模糊。
  将近射 精,安敖拉起我的身体,把头向前探出,一手揽过我的头,一边抽 插,一边想要吻上来,却突然就着缆头的动作,定定说了一句:"我希望你永远记得,这个将你干到流泪的混帐,叫安敖。"
  安敖射完第二次,便拉开门出去,将我一个人丢在了淋浴间。
  我打开龙头,蹲在地上,让自己被水流冲刷到浑身发白,就好像这干净的流水能带走什么似的。
  
  




海南之行3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肖潇已经睡着,我将自己背对着她放在床上,心酸的要死,下面麻麻的,象被人用铁棒杵过。
  软软的,女人的手掌伸过来,环在我身上:"你喜欢他,所以才不碰我,对吗?"
  我回身抱住她:"不!我那是珍惜你……请不要走……"
  女孩长长的叹气,许久都没有说话。
  
  我执着的想要持续这个面目全非的假期,所以第二天我们照原计划去亚龙湾潜水,肖潇显得兴趣缺缺,却不敢拂我的意。
  
  可当我们好不容易到了潜水基地,却发现安敖他们一行人居然也在。
  在门口遇到大家都是一阵尴尬,安敖只是开始的时候稍微吃惊了一下,然后就转头看向其他地方,倒是阿来走上来打了个招呼:"真巧。"
  "是啊。"肖潇冷冷道:"太巧了。"
  "安敖精神不太好,是我提议来潜水的,并没料到你们也会在这里。"zark解释。
  他昨天晚上那样还叫精神不太好!?
  
  我不想理他们,直接闷头进去换潜水衣。
  可我忽略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里的更衣室是公共的,大家就难免要在更衣室里裸身相对,我整个背上都是撞出来的青斑,胸口满是吻痕,腰上也是某人掐出来的淤青,这衣服怎么脱的下来!?
  
  "哇……安敖,你脖子上怎么肿这么大?要不要打破伤风?"
  我没脱,安敖却脱了,不出所料引起阿来一阵没脑筋的惊呼。
  zark饶有兴趣的看着安敖背后的几条掌印:"安先生,你打虎去了?"
  安敖没说话。
  我背对着他们根本不敢去看,阿来没眼色的冲我嚷:"王佳你干坐着干嘛?快点换了衣服咱们一起出去啊。"
  "我……我不舒服……"我咬牙乱扯谎。
  "啊?你哪里不……"阿来后面的话没说出来便被zark强扯着肩膀拖出更衣室。
  
  安敖两步走上来,往我手上丢了条熟悉的银链子:"你落在那儿的。"便出去了。
  
  那儿是哪儿,打死我也不会去问。
  这是我前女友分手的时候送给我的链子,昨天他射的时候抓我头发没抓着,从脖子上扯下来的,后来我整个人已经那样了,当然顾不得去管什么链子,可令我惊奇的是,我在淋浴间待了有两个小时才走,他……该不会变态的一直守在门口吧?
  摇摇头,有那个闲功夫,他一定冲进去再折磨我一次了。
  
  潜水教练教了一些简单的基本常识,我们的船开到海湾的珊瑚群地带,便一个跟着一个的下水了。
  这一拨,加上我们这两队一共10个人,一下水,所有人便跟着教练往珊瑚群里潜,我和肖潇潜水技术都不好,落在后面,可奇怪的是,安敖落在最后,一直默默尾随,我和肖潇都是说不出的郁闷,但他也没做什么,现在又在水下,实在吵不起来,我们的注意力便渐渐被软软的海葵,色彩斑斓的小丑鱼,坚着长剑的海胆,胖乎乎的海参,龙虾及五颜六色的热带鱼吸引了过去。
  时间差不多了,教练开始往上面赶人,我们便都一个跟着一个往上游。
  
  本来想回头看一眼美丽的海底,却突然发现安敖不见了,皱着眉头四处看看,发现他从一处珊瑚礁探头向我招手。
  我扭头看见zark,阿来全都在急急的往上游,便知道这是他们有意要将我留下来跟那混蛋独处,可我凭什么要买他们的帐!?
  我身体流线型曲动,迅速浮出水面。
  
  人又陆陆续续的都爬上了母船,教练开始清点人数:"都上来了吗?"
  "额,我们有朋友还没上来……"zark的声音。
  "安敖还没上来!"阿来的语气已经有点发急了。
  
  教练皱了皱眉头,再次下水。
  漫长的20分钟之后,教练浮出水面:"他还没上来?"
  此时紧张的气氛已经感染了在场所有的人,教练见众人神情凝重,马上道:"阿彪,声纳搜人,还有,打电话给海岸巡逻队的人!"
  
  我再也坐不住,走到zark跟阿来面前:"你们三个又在耍什么把戏!?"
  "把戏?"阿来一头雾水。
  "他说你……身体不好,自愿在你后面护航,叫我们别去管他。"zark的回答让我的心沉到了谷底。
  
  船上的负责人已经跑到了甲板上:"现在有人失踪了,请大家回忆一下,最后见到这位先生的时候他在哪里?做什么?"
  游客们纷纷摇头。
  "我们一下水便忙着看鱼去了。"
  "对啊,这人一直都在后面,我们没注意。"
  "珊瑚礁!"我一下子跳起来:"我最后见到他在珊瑚礁后面!我可以带你们去!"
  第二次下水,我完全失去了对海的新奇,感觉它象一只巨大的怪兽,吞灭了我所有的灵魂和希望。
  工作人员在我所指的那块珊瑚礁周围反复寻查,最后捡起了一块潜水衣的碎片……
  
  "安先生应该是被礁石卡住了,可能受了伤,被洋流卷走了……我们会到下游的地方去找找,请几位尽快通知他的父母。"
  
  




海南之行4

  这类似于讣告的结论让我寒透了心,似乎已经身在十八层地狱的冰窟中,从头冷到脚间,不断打着寒战。
  想尖叫出来,直直趴倒在当地哭绝了气去,却找不到自己的声音。
  如在梦里游荡一般徘徊在那片海岸,海风还在呼啸。
  天色渐渐阴霾。
  
  书上说人有游魂一样的状态,心神恍惚状若失了三魂七魄。王佳今日亲尝。
  脚有自己的意志,四处乱逛,我在熙来攘往的海岸上晃了一圈,租了船,又迷迷糊糊上了出租车,含糊说了个地名,到了地头随手扔司机一张一百元钞票。
  清醒过来,已经站在一扇有点印象的门前。
  那是我们下榻的旅店。
  
  迎面碰见肖潇,正要出外,端着行李见我呆呆站立,一动不动,愕然道: "你不去巡逻队等消息,在这里干嘛?"
  我就象在水里,浮浮沉沉,说话却还口齿清晰。我问:"你要去哪里?"
  肖潇微笑起来:"我刚刚打电话给林总,同意去华沙的事情了。"
  我不欣赏她的强颜欢笑,直接问:"是不是因为我喜欢安敖?"
  "是。"
  我说: "那好,这辈子我就对不起你了。"
  
  "死王佳……"她眶红了眼,咬着一口獠牙,跨步拖着行李远走,头也不回。
  我径直走进旅店,找到自己的房间,翻找行李……
  
  "总算把那个顽强的蟑螂女逼走了……"
  眼前一片模糊,不争气的水滴'啪啪'掉在地板上,我竟然只是听到这声音也毫无预警的痛成这样。
  熟悉的低沉声线,我几乎怀疑自己幻听了。
  "下一步就是我的垂死告白跟起死回生了!"
  ……
  没错……确实是安敖的。
  四处找寻,突然发现这声音来自与隔壁相联的排气口。
  
  "安敖你这么蛮,万一王佳发现了怎么办?"zark的声音淡淡传来。
  "他怎么会发现,他现在还在巡逻队那里,不停内疚自己害死了我,你们也看到他那个样子了吧,还说不喜欢我?"
  "你这法子也太缺德了……总之干完了这一票,你得帮我摆平福建的事,那二B兮兮的莱文斯莱特家族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阿来的声音。
  "你那个便宜哥哥长得挺帅啊,明显对你有意思……"zark轻笑。
  "z你千万别误会,那个人是有神经病的,我给他钱都不要!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主!"
  "你们都歇歇,我这儿正在节骨眼上呢,快去医院安排我的临危获救!"
  隔壁传来一片打打闹闹的声音,不一会儿走廊一通急促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来电话了~来电话了~"
  "喂……"
  "喂!王先生吗?我们刚刚在南边的暖流区找到了您的朋友,他在海里泡了太久,现在正在医院抢救!请快点过来吧!"
  我冷笑:"好的,我听见了,我知道了。"
  
  一路心冷的到了医院,特级病房的灯一闪一闪红得吓人,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含义。
  进了安敖所在的房间,房中一大帮人似乎正等我等得焦急。
  不少人拉着我的手,不少人急忙涌到安敖床头,轻而急切地呼唤: "安先生,王先生来了。"
  zark跟阿来本来在旁边站着,这个时候安静地退了出去。
  护士劝告众人不要打搅病人,又忙乎一阵,安敖终于徐徐醒来。
  "佳佳……"
  所有人哗地退了出去,留我一人。
  我走到床头,看他一身惨白,面无血色,气若游丝。
  "佳佳………"
  他每说一个字,就好像他会在说下一个字前失去呼吸。
  我说: "安敖,我在这里。"
  他努力瞪大眼睛看我,仿佛要把我的样子刻在眼中。
  我暗自好笑:"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在听。"
  接着,他对我说了三个字。
  我以为他会说:我爱你。但我错了,他奄奄一息道:"对不起。"
  
  我望着他发悸:"为什么?"
  "为所有的事。"
  我不禁想,这人到底是常干这种事的,谎撒到这个份上了,还不忘给自己谋条退路。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你好好保重吧。"我拍拍他的手背,不咸不淡的起身。
  他慌忙一拽我的手,大概又觉得自己用力过猛了,虚软着语气说:"你要去哪里啊?"
  "上班啊,我带薪休假全用完了。"
  "你……你要回去?"
  "对。肖潇已经先走一步了,我是因为听说找到你了,才特地过来跟你辞行的。"
  "可是……我……"
  我拍拍他的脸:"我相信,凭你安敖这个名字,阎王见了也要退避三舍的。"
  我走到门外,不温不火的站着与安敖一帮朋友无声对峙。
  "谁给他找得化妆师?"半天,我说。
  一帮人跟小学生似的低下脑袋。
  
  安敖一掀被子,将身上一堆管子探头全数拔了,冲到我面前:"王佳!"
  "把我当什么了?我是你的玩具吗?"崩溃的情绪,短短十几个小时已经把我这一生的喜怒哀乐都提前预支了,这是我根本无法承受的感情。
  "不是。"
  "那是什么?发泄的对象!?折磨我很有意思吗?"
  "不是!"
  "为什么那么对我?你让我恶心!你让我非常恶心!"我对着他的肚子又踹又打。
  他硬挨了这几下:"我控制不了的……不是为了折磨你,我只是怕你会忘记,有人永远爱着你。"
  我愣了一下,眼睛里又有水掉出来,殴打还是没有停止:"你这个混蛋!你这个混蛋!!"他还不知道我傻兮兮的租了船,买了安眠药,准备去他出事的那片海里自杀,这个愚蠢的花招再多持续几个小时,我就要为了这不知道能不能算爱的感情赔上自己的性命。
  
  我打他打的很用力,安敖缩在地上捂着头,闷不坑声。
  zark终于出手拦住:"别打了,再打他就真要躺急救室去了。"
  我恶狠狠的盯着地上的安敖,他脸肿了,眼神触到我的,突然也燃起了无名的烨火:"就算我再怎么错,那也是你逼的!你偏要做双插卡,把那玩意放到女人的身体里去,我就不觉得恶心吗!?凭什么我安敖要跟别人共用一个男人!?你每天跟那蟑螂你侬我侬的,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吗!?"
  "还有比你更不懂事的吗!?你做这些就没想过会给别人造成伤害吗!?你向来都是这样的,自私自利,不计后果的去达到你自己的目的,这就是你最最幼稚可笑的地方!"仿佛要比试谁伤谁更深,说完这席半真半假的话便愤怒的转身离开了,并没有料到这样的离别会相隔多久。
  
  




冰释前嫌

  从海南回来将近4个月了,安敖没再出现。
  我工作的很卖力,擢升高级秘书,工资飙升,老爸终于放弃了将我往外地调的心思。
  "小佳,你已经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了,老爸身体不好,你倒是早点让我抱孙子啊。"
  "爸,别逼我……我要等肖潇两年。"
  虽然利用肖潇的离开是个卑鄙的行为,但是怎么说呢,也许近朱者赤,被某人带坏了也不一定。
  
  我是不可能打电话给他的。
  我没有错,错的是他。
  我执着的想。
  却仍然忍不住隔三差五的在他公寓门前晃荡。
  我们什么时候变成这种奇怪的关系了?
  
  "安敖的老公?"这声音的主人一脸漠然,是个穿着白衬衫,理着学生头的小男孩。
  我尴尬的岔开话题:"你是……?"
  对方撇撇嘴:"萧楠。"
  我张大嘴巴看着他这一身梦幻的装束,被雷劈也就这感觉了,这还是那亚麻头嘛!?
  "我也不想穿这么傻,姐姐来看我,我总不好告诉她我在gay吧工作吧。"他其实长得很清秀,平时死命往鬼怪里打扮,现在头发染回去了,还真有点高中生的感觉。
  "你姐姐?你姐姐不知道你是……"我突然涌起一股强烈的归属感。
  "她知道啊,不过不知道我是MB。"
  "MB是什么意思?"
  "……就是调酒师。"
  "哦。"
  "你找安腹黑?"
  这外号取的真是……:"哦,没啊,他在家?"
  萧楠鄙视的看了我两眼:"他把房子交给我了,四个月没回来了。"
  我心中一片惘然若失。
  "这是他房屋转让签的地址,我不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那儿了。"
  接过萧楠递过来的纸片,我有些愕然,他居然在德国,柏林郊区的某个地方。
  
  萧楠抿抿唇,突然说:"王佳你陷的深吗?"
  "啊?"
  "现在年轻,被挑逗了就会做正常男人都会做的事,其实不是喜欢,更谈不上爱,这一行的人都有点痴,没得到之前就疯了一样的想弄到手,其实冷静下来,没有谁是非谁不可的。可是被拖下水的人往往难得多,想不开的人也有,所以如果没陷太深的话,早点忘掉就好了,千万别再有所交集。所以我说,安敖也懂这个,没准是放你一马的。"
  我听得直点头,突然感觉这孩子远比我经历的多的多。
  
  日子又平平无奇的过去两个多月。
  进入隆冬,林总有一趟差使要去柏林。
  
  "小开,你德语专业的吧,跟我一起去。"
  听到吩咐,资历深厚的开哥推推眼镜点点头。
  我几步走到林总面前:"我也是德语专业的。"
  开哥抬头,深邃的目光在我身上转了两个来回。
  林总有些愕然,在这里做新人的最忌跟师兄抢功劳,更何况还这么明目张胆的。
  "我能做好!给我个机会吧!"我声音有点抖,哀哀的看了开哥一眼。
  开哥重新伏头,淡淡道:"算了,王佳想去就让他去吧。"
  
  柏林的冬天很冷,我们到的时候刚刚入夜,老板的会议安排在明天,我一到旅馆便告假要出去一趟,从人生地不熟的市区叫了辆的士,我顾不上观赏一路雪景,焦躁不安的直奔柏林郊外的那个地方。
  "先生,前面是莱文斯莱特家族的私人领地,我们不好进去,而且,暴风雪快来了,现在上山会有危险。"司机用德文告诉我。
  付钱下车,我在柏林只待3天,今天不能见面,恐怕这次就白来了。
  
  天真冷。空中浮着些细雪,风似乎是在上面疾走,星星看不甚真,只有那几个大的,在空中微颤。地上并没有风,可是四下里发着寒气,两边的山壁上已有几条冻裂的长缝子,土色灰白,和冰一样凉,一样坚硬。
  裹紧大衣走了没有几百米,风便带着雪星,象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北边远处一个红闪,象把黑云掀开一块,露出一大片血似的,白亮亮的雪花紧跟着冲下来,极锋利的擦过面颊,雪里带着冰冷。
  我哆嗦了两下。抬头看向前方隐约的一座尖塔似的大房子,风与雪混在一处,联成一片,横着竖着都白茫茫冷飕飕,一切的东西都被裹在里面,辨不清哪是树,哪是地,哪是云,四面八方全乱,全响,全迷糊。
  风过去了,只剩下直的冰雪,扯天扯地的垂落,看不清一条条的,只是那么一片,一阵,地上蓬起了雪雾,风景像是假的,毫不真切。几分钟,天地已分不开,空中的白幕往下落,地上的白海横流,成了一个灰暗阴霾,有时又白亮亮的雪世界。
  我沿着大路一直走到尖塔下面的铁门旁边,俨然成了一个雪人。
  
  风雪大,看门的不在,通行的小门没锁,我便从缝隙里钻进去,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终于让我瞧见一个家丁模样的,正拖着一只大麻袋往尖塔走。
  "打扰一下!"
  对方的脚步停下,惊异的看着我:"先生,这里是私人领地!"
  "我知道,我只是来……找我的朋友,他叫安敖……"话才说出口,我突然看见二楼的玻璃上印着两个人影,一个正是安敖,另一个却是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帅哥,安敖眼睛盯着远处的景色,一片迷蒙,身后的男人正抱着他的脖子亲吻他的脸。
  "你找安先生吗?他可是主人的贵客呢!我去给您通报!"
  我感到心脏某个地方坏掉了,有个声音在一遍一遍的提醒我:他在这里待了六个月,他抛下你跟那个男人待了六个月!
  滚烫的泪滑下,只是蜿蜒着到了下巴便成了一颗颗璀璨的冰珠,我朝仆人摆摆手:"不用了,我只是……只是想知道他平安无事。"
  
  下山的路变得更加艰辛,风雪中我不小心摔了一跤,爬起来浑身都疼,便肆无忌惮的迎风大哭起来,感觉身体里的力量都被放空,自己站在天地之间,脆弱的象个大孩子。
  "如果你要把我忘记,就不要再把我记起!"我对着呼啸的山风狂吼,心被撕裂,化成一片一片,飘散在无言的风里。
  
  再次回到N城,我变得更加醉心于工作,人是一种复杂的动物,在总想着'怎么能这样呢?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长达三个月之后,我终于渐渐平复下来,不再自怨自艾,不再妄自菲薄,如果这个人是一根毒刺,那就让他扎在心里最见不得人的地方吧,我永远不会再那般深情的念出此人的名字,就好象从来没有人听过我亲口说爱他。
  
  春天的时候遇到zark。
  是工作的原因,他似乎在筹划一款游戏,要跟公司高层接触。
  他看见我淡淡然的仿佛不认识,林总为我们彼此介绍了,他才文质彬彬的伸手一握:"你好,王先生。"
  是这样啊,原来我已经被赶出他们的圈子了,我凉凉一笑,没去评论什么。
  心里想着,也好,也好。
  
  公事结束之后,他突然上前道:"安敖呢?"
  我漫不经心道:"这问题不该我来回答吧。"
  zark些微吃惊:"难道他还没有……"话说了一半似乎有些遮掩,看着我半天不说话。
  我冷哼道:"还没有从柏林回来?"
  zark惊疑道:"你怎么知道柏林的事?"
  "我去过,他住的地方。"
  "你去柏林找过他!?"zark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去年,12月。"大概人在心里对可怕的事情总是直觉的去想,那不可能,于是总给自己找借口,也许你误会了,怀着这样的希望,难免想从zark眼中看出什么我所希冀的端疑,可他只是点头轻叹道:"看来他确实还在柏林,说起来莱文斯莱特的那位大公子跟他简直是绝配。"
  心冷了。
  zark突然看着我顿道:"我的意思是……"
  "我知道你什么意思。"转身离开,背影够不够潇洒?:"帮我祝他去死。"
  
  我以为,连这种没有风度的话都说出口了,那个人就算不是因为喜欢,也会因为愧疚什么的,给我打个电话吧,可是没有,我睡觉都不关机,每天一没事就充电,铃声调到7,可那首《包青天》的诡异来电就是没再响过。
  于是在某个烦躁的晚上,我终于忍无可忍的拨通了那个人的电话。
  
  "喂……"
  电话响了很长时间,才有一个威严艰涩的声音响起。
  我一愣,也不客气:"找安敖。"
  "……他在房间里睡觉。"
  "把他叫起来!"我想我是生气了。
  那头沉默了片刻:"你是他什么人?"
  "他老子!"
  ……
  "那真是很巧了,我也是。"
  
  啪嗒,动作迅速的挂掉电话,重新钻进被窝里。
  不一会儿,电话响了:"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和马汉在身边…"
  
  我红着老脸抓起电话,语气明显轻柔了许多:"伯父……"
  "是我……"安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沙哑低沉。
  我顿时抓着电话,讲不出话来。
  "想一个人想得快要抓狂了,受不了了,生不如死了,就会象我这样狼狈吧。"他在说什么?:"那些叫我痛不欲生的话先放一边,念我的名字……"
  "……"
  "求你了,我求求你了,叫我一声,让我听到你的声音,让我知道我爱的人还活着,还在地球另一端喘着气……"
  
  我发现我又不争气的哭了,遇到他之后我似乎常常流泪:"安敖。"
  轻唤他的名字,我突然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那头沉默中带出一丝异样的哽咽:"佳佳,我时间不多,就挑着重点说吧,我回来之后见过肖潇,她告诉我你们的事了,还有,船……你不可以再那么傻了,当我想到你要干什么的时候,我差点杀了我自己。"
  "安敖……"
  "本来,我是要去找你的,但是因为阿来的原因,我得罪了莱文斯莱特的宗族领袖迈克尔,他把我缠着你的事情告诉了我爸爸,之前因为台湾人惹我,我发飙过头,那个马叔跳楼自杀了,老头子就把这些帐算到一块,把我软禁在柏林,目的就是不再让我缠着你,所以一直以来我都没有办法联系你……我也想告诉老头子,我们是相爱的,可你做得太绝,一点证据都没给我留下,我俨然就是个不知好歹的纨绔子弟,只好跟老头说,你会来找我的,可我等了281天22小时33分钟,才等到你的这个电话,你知道吗?你快把我逼疯了。"
  "安敖……"
  "……什么?"
  "我光是想起你,血液都在燃——"
  
  




乘机寻欢

  我特地请了假,一大早去了机场,数着机场的日光灯过了几个小时。
  
  然后安敖出来了,瘦长的黑色领带,干净的白衬衫,西服的剪裁得体大方,衬出他倒三角的标准身形,一个绅士小发尾,将多余的头发勾出去,脸部流畅清新的曲线突出,灵动纯洁的五官,让人过目难忘。
  我花痴的愣在那儿没来得及起身,他已经微笑着走到我面前,偏头在我唇上一吻:"佳佳……"
  我脸发烫,伸手握住他的手站起来,盯着他漆黑的眼瞳:"安敖。"
  不同于女人的手,他的手粗粗暖暖的,我几乎能感觉到手指上一个个的罗圈。
  "我要住到你那里去。"安敖另一只手摸着我的脖子,额头抵上来。
  
  "王先生。"一个象伐木工人一样的声音打断我们的腻味,我这才发现安敖后面还跟了一个黑西服黑领带的墨镜男,40岁左右,满脸刚毅:"我叫荣飙,安家的人,老爷的意思是叫我过来考察一个月,确定小少爷没对您作出任何强迫的事情。"
  我莫名其妙的摆手:"他没有强迫我做任何事啊。"
  "这个说不准,毕竟抓住对方把柄,逼别人说自愿这种事情少爷从小到大也干过不少。"荣飙能说出这番话看来对安敖的人品还是相当了解的:"总之,这一个月我会跟你们住在一起,请两位在我作出评判之前不要再有什么亲密的动作。"
  
  你说安敖家的人也真极品,安敖是个弯的他们不去管,倒对他是不是要跑去害人防范甚深。
  这位荣飙大叔显然属于克尽职守那个类型的人,平时走个路都象踢正步似的,说起话来孔武有力,让人想忽视他的存在都不能。
  我跟安敖大半年不见,憋的发慌,都想干点正常男人会干的事,可这位大叔连睡觉也在我们床边打地铺,我们只能看着对方干瞪眼。
  
  夜里熄了灯,房间里连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听得出来。
  过了一个多小时,安敖实在忍不住,猫爪子就往我腰上一挂,别的话不说,只是一点点的靠到背上,隔着裤子我仍然能清晰的感知到,有意无意摩擦着我臀缝的某个东西,正一点点……变大变硬起来……
  他好像觉得不舒服的抬了抬腰,压着的东西便危险的挺立,不轻不重的往我身上某个地方一撞……
  我满脸烧红,轻喃一声:"流氓。"
  
  "哗啦"飙叔突然跳起,拽着安敖一边耳朵将他拖下床:"小少爷,请您乖一点!"
  "痛痛痛痛痛!荣蛮牛!快松手!你一把年纪了可以忍很久,老子再不快活动活动,那里就坏掉了……"安流氓怎么喊,飙叔也不理他,直接拽着他的耳朵去了洗手间,一阵惨烈的嚎叫过后,安敖满身湿淋淋的打着哆嗦:"荣……蛮牛……"
  
  我赶紧拿了毛巾给安敖擦水,一边转头向飙叔念道:"初春,天气还很凉,冷水淋多了他会感冒的。"
  我说完,飙叔跟安敖都呆呆的看着我,气氛诡异。
  "知道了,王先生。"飙叔说:"不过,小少爷属于给点颜色就开染坊的那种人……"
  "佳佳,你对我真好。"安敖粘上来亲了一口,转头挑衅的看着荣飙。
  
  我白天还要工作,安敖当然也不好跟着,就每天在飙叔的监视下开始恢复他以前的不良营生,两人就都在那儿掰着手指头数飙叔离开的日子。
  
  可某天回来,安敖仍然在屋子里操作电脑,荣飙却不见了。
  "飙叔呢?"我凑到安敖后面,发现他在跟萧楠、zark打牌。
  "老头子召唤,他去舔他脚趾头去了。"安敖嘴巴还是一如既往的损。
  那现在岂不是没有人看着……
  我蹲了蹲身子,凑在他耳边吹气:"你想不想……"
  安敖猛地一侧头,也不看我,语气烦躁:"我打牌呢!"
  我被堵了一截,心里不是不气的,抿紧嘴,拉了个凳子坐在他旁边,脱了拖鞋,脚掌麻麻的踢着他脚肘,自己贱兮兮的趴在桌上对着他笑。
  他瞪了我半天,在我脚趾伸到他大腿内侧磨蹭时,深喘了口气,用手揉乱我的头发:"等会儿……我玩把牌……"
  我简直要被他气死!这么大好的机会打什么牌!?
  索性伸出禄山之爪东捏西捏,捏的安敖腰眼一跳一弹,安敖苦着脸,伸出一只手圈住我作乱的爪子:"你……欠糟蹋啊?"
  我眼神一冷,发飚的一巴掌扔上安敖的肩膀,"什么意思?要保持距离?你他妈到手了上完了就撤了?"
  "喂喂喂!"安敖一下捂住我的嘴,紧张的朝电脑望了一眼,这举动让我心寒的一塌糊涂:"我还没一把牌好玩!?"
  这时候电脑突然'叮'了一声,zark发了个'ok'的手势过来,安敖长呼一口气,就着现在的姿势,抓着我两只手,整个人压过来印上一个密实的吻:"你当然比一把牌好玩,可我也不能在飙叔留下的摄像机面前演GV吧,总得寻找点同盟力量解决这个技术问题,咱们所干的坏事才能有安全保障吧。"
  原来如此……想到自己刚才不要脸的行径很可能留下来翔实的影像资料,不由脸上滚烫。
  "好了,王先生你预备让我怎么玩你?"安敖情 色的挑起我的下巴,一下一下的亲,像要把我的嘴巴当冰淇淋吃掉。
  
  我被吻得晕头转向的,迷迷糊糊伸手去解他的衬衫,可他的动作明显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因为当他提着我,举到小腹上坐好时,我已经赤溜溜的正对着他的脸了。
  安敖掐着我胸前的两点,又吻又舔,又是轻咬,起先我只是将他的头揽入自己的怀中,无声低喘,可是渐渐的,这声音就变了样,自己的那根不受控制的慢慢抬头,一棱一棱的往他腹肌上猛蹭。
  安敖两手环着我的腰,凑上来吻我的脸,感受到我的磨蹭,便不自觉的向上挺了挺臀。
  这时候他的西装裤只是解开了一点,但那玩意已经一柱擎天很久了,这时我的屁股正好在向下落,他轻轻一推,便不客气的插进去一半。
  "啊!"许久未风流过的紧洞被一股子蛮劲插入的时候,真的痛得想哭,耻辱却甜蜜,捏紧乏力的拳头砸他的背,心里一遍遍的默念:你自找的,你自找的!你要喜欢这个人,你只喜欢他。
  安敖停住动作,吻我的脖子:"笨蛋,放松……谁叫你夹这么紧……"
  "安敖我告诉你!"钝痛下别扭的快感,直肠要被捅穿了,脑子晕乎乎的猛喊:"除了你谁都不能!谁我都是死!谁都是!"
  我自己都没整明白自己在讲什么,安敖却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我的脖子:"我知道……我知道的……"
  我不出声的狠狠磨牙。
  安敖轻轻抽动了一下:"换一边咬,弄个对称的。"
  感觉下身那条长蛇,退出去,又猛地刺进来,我赌气的咬上同一块地方,想着:就这里了,更深一点,更深一点,永不消逝。
  
  我的狭窄包围着他的滚烫,他在我的身体里边,他是我的一个部分,一轮迅猛的抽 插中,我的身体无意识的上下起伏,嘴里发出变了调的呻吟,闻着汗水的味道,伸手摸了摸嘴唇,还有些隐隐发麻,我闭了闭眼,抱住安敖的背,任由他操控我的肢体,安敖幷没有休止的抛动,龟 头还在一下一下的撞击着直肠深处的某一点,我就像着了魔似的尖叫,被快感刺激的浑身痉挛,终于射了出来。
  喘息着抱住我爱的人,和他热烈的接吻。
  他看我的眼神温柔的能杀死我,我似乎光这样看着他就快哭出来。
  "到我了……"安敖满头细汗,半长的头发垂落着水滴,慢慢将我放在桌上,架起我两条腿,调整了一下角度,再次插进来。
  那么心悸的深入,让我觉得灵魂都被填满了,我一手擦去他头上的汗水,一手摸到他的下腹,缓缓的去碰触他插进身体里来的那根凶器,他哑哑的轻叫,情 欲浮动:"呃……佳佳……"
  "让我摸摸你……"我能感觉到那铁杵似的东西又胀大了一圈,暴起的青筋象某件利器上凸出的浮雕,伸出舌头舔舔嘴唇,我柔媚的朝安敖一笑:"轻点,慢慢插,冻久一点,然后射进来。"
  
  安敖要疯了,红着眼睛,盯着我,象个禽兽。
  
  




无节制

  飙叔的离开比预想的要早,因为他大概也不太受得了每天受两个人怨毒的凌迟眼神。
  我们第一次可以开始过属于两个人的生活,便决定去一趟温泉会所,将连日来的紧张压抑都释放出来,当然安敖的解释是很想在温泉里做点让人脸红心烫的事。
  
  由于去的地方比较远,安敖来得时候又极其潇洒的几乎什么生活必需品都没带,我们便一起上街去采办东西。
  第一次并排走在阳光下,感觉是很微妙的,我们都双手插口袋里闲闲的散步聊天。
  "你真的一口母乳都没喝过?"安敖在讲他小时候的事。
  "没有,华月琴哎,那么有名的人怎么能未婚生子,当然更不能带着溜大街。"
  "你爸爸呢?你爸爸不管你?"
  "他……他比她还麻烦……"
  "你爸爸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个……你不要知道的好,反正……是好身份啦……"
  我呵呵一笑,不再逼他:"你以为在玩杀人游戏啊。"
  
  一瞥头,正看见我最爱的D&G,便拖着安敖进去里面,一眼看中模特身上一件银片闪闪的背心,便指着问安敖:"这个好看么?"
  安敖手指曲动了两下,挠着额头:"蛮象围裙的……"
  
  我不知道安敖啥品味,他所有的衣服几乎都是清一色的西装衬衫,休闲装的影子都没一个,而且偏爱黑白两色,对衣服的剪彩考究到变态,实在不像个正常男人。
  我嘿嘿嘿的满眼调笑着从众多衣架中挑了件大红色T恤,黑色背心,黑色收口牛仔裤塞在他手里:"去穿来看看。"
  他翻了个大白眼:"这么幼稚的衣服谁要穿!?"
  我把嘴一撇:"这么幼稚的衣服别人都穿了,你不穿不觉得可惜嘛?"
  "不觉得!"
  我举着那件银片背心凑到安敖脖子上魔音穿耳:"你要是乖乖的,我就只穿这件围裙给你看……"
  
  安敖顿了顿,一个标准的向后转,不急不缓的走进更衣室。
  
  他折腾了很长时间才出来,我本来坐在沙发上玩手机,门开了,我就无意识的抬头,面前这个脸色阴郁,满脸不耐的男人几乎要让我吹起口哨来。
  红色狂野耀目却不刺眼,黑色冷漠傲然却不沉重。
  修长的双腿,灵动的五官,无一处不在叫嚣着这个人的张狂魅力。
  店员眯着眼睛盯着安敖也疑不开眼了,我捂着嘴巴,半天才站起来在他身边转了一圈。
  "想笑就笑吧!"安敖已然不爽到及至。
  我绕到他面前:"干嘛要笑?安敖,你帅呆了。"
  他嘴角不自觉的往上翘了5度:"真的?你这么觉得?"
  
  "你迷死人了!你站在那里就像一个巨大的雄性激素发散机,你值得别人为你去死……"我说得语无伦次吐沫飞溅,无意识的被安敖拉进更衣室。
  门在后面'啪'的关上,我还在滔滔不绝:"我知道你平时为什么不肯穿这些张扬的衣服了,你怕把人弄晕菜了,缠着你不放……"
  安敖飞快掀掉身上的T恤,衣服还没从手上脱落就偏头过来啄了一下:"是吗,我看旁边那个店员都快笑死了……"
  "她正是被你迷到了!"我以为他要换衣服,也不阻挠,眼神不自觉的偷瞄,小麦色的皮肤,翘臀、窄腰、猿臂、宽肩、松一样挺直的脊背,一路蔓延到尾鞘骨的油滑香汗……
  "佳佳……你没听过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吗?"安敖突然凑近,结实有力的肌肉马上挡在眼前:"我没有迷死任何人,只是你晕菜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现在是单独待在更衣室里啊……
  "走、走开一点……"我小心的将他往后推推。
  "偏不走。"安敖单手握住我双手手腕,作势将我推到墙上,坏笑道,"我要吃你豆腐。"
  我又气又急,开玩笑!这里、这里是别人店里……
  "不、不行……"拒绝的声音意外的小,因为安敖的嘴巴已经啃在我脖子上轻轻舔弄。
  我满脸通红,拍掉他故意在我乳 头上揉的粗糙大拇指:"安敖……你快把衣服穿上!"
  他咬着我的耳垂命令道:"你把衣服脱了……"
  
  说完一只手伸到我腰上迅速的解开裤腰带,一轮猥亵的抚摸,'哗'一声,衣物落地的声音,在密闭的房间里没来由的让空气往上升了两度。
  我悚然一惊,开始认真推搡他不规矩的手,安敖拉起还在做着无用功的我,从我双肩上褪下已毫无作用的衬衫,然后蛮横的想要将我翻过去……
  我用力握紧拳头,浑身僵硬:"你不要脸,我还要好不好?"
  
  "一次就好。"他在我耳边轻轻哄。
  "你的一次根本不准……哪有人一次动那么久的?害的我每次都以为自己要死过去。"我脖子一缩,身体却不由自主的软下来,被他顺利的翻过去,双手撑着墙,安敖贴着我的脸:"我会尽量轻一点……"
  一个巨大的东西抵上来,我闭了闭眼,嘴里轻念:"轻你妈个头。"
  安敖轻笑,在我大露的颈项上舔着,原本在乳肉上流连的右手捏住一边软软的臀肉,向外拉开,左手扶正自己的肉 棒,将龟 头挤入微分的肉穴。
  "佳佳,我要进来了,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都这个时候了安敖还不忘最后通牒。
  我抽了一口凉气,忍住羞耻:"你……你你不准射在里面。"
  安敖的腰慢慢用力,难为他如此忍着了,根本就是存心让我被他那根折磨的欲仙欲死,更可气的是,这个混帐东西还很会挑时候的在他抵达最深处的时候给我轻轻来了一句:"我会帮你掏干净的……"
  
  完事儿之后,我蹲在里面,抱着头打死了也不肯动。
  只见安敖大摇大摆的走出去,把那套衣服往店员手里一丢,在毕静无声的店里嚷嚷道:"把那个银色的,也给我包起来!"
  
  我一整天都没理他,到去温泉的时候也没缓过来。
  这是有原因的。
  自从飙叔走后,安敖脑子里就老是那档子事,两人在家里就更厉害,短短一周的相处,我的黑眼圈严重到可以跟国宝媲美,而且安禽兽对这种事总是乐此不疲的,不分地点不分场合。
  问他以前也曾在一间屋子里单纯的待在一起,凭什么现在不能了……
  他的解释很直接:"那时候你还不懂事,现在不一样了。"
  于是这件事似乎应该归咎于我的懂事?
  
  去温泉那天,安敖讨好似的穿了我为他选的那套衣服,却只能激起我更大的火气:"今天,我们就单单纯纯的去洗温泉!洗温泉你懂不懂!?不准乱来!"
  "哦。"安敖开车,替我系好安全带,贴脸一吻:"我不乱来,真不,相信我的人品。"
  
  




温泉之恋1

  话说,洗温泉其实真的是件十分暧昧的事,尤其对情侣,更尤其对安敖。
  老实说,他在车上就开始对我毛手毛脚,遇到收费站也不肯把自己的安禄山之爪缩回去,由此我不得不严重怀疑他的人品。
  
  到会所时发现安敖只订了一间房,盯着他看,他就指着头顶日式的灯笼:"吆,真大!"
  这间温泉浴汤是一对北海道的日本夫妻开的,室内设计全是和式,进门规矩大的要死,要穿木屐要穿浴衣,不过到这里来玩的客人似乎也是为了追求一点异国情趣,于是这样的规定也被大家一一接受。
  安敖很喜欢浴衣,实际上这是他除了正装之外唯一一次对所穿的衣服表示出浓厚的兴趣,我开始还是挺高兴的,后来听他说那是因为浴衣比较好脱,便彻底的不想发表意见了。
  
  我们到的时候正赶上晚餐,巧的是那天是老板跟老板娘的结婚纪念日,浴汤的晚餐是集体供应,我们便匆匆换了衣服跑去凑热闹。
  安敖换衣服比较慢,我就站在走廊上等他。
  走廊只有三人宽,各个房间都用拉门隔开,隔音效果不怎么样,只听我后面的房间里有一男一女的喘息呻吟声,不觉尴尬,又有一男人开口:"我先去了,你们等会快来。"
  拉门大开,走出来的居然是个我认识的人——魏闲。
  他一身浅灰色的浴袍,赤脚站在过道里,看见我脸上一愣:"你怎么也在这里?"
  "额……跟朋友一起来玩……"我还在晃神中。
  他嘴角翘翘,往前一大步,贴脸站着:"怎么还是一样慢半拍的样子?"
  我咬紧下唇甩了一句:"那你呢?怎么在这儿?"
  "公司年休,跟我弟弟弟妹来找点乐子。"魏闲无奈的指指刚才那间房:"要去吃晚饭吧?一起吧。"
  "我朋友……"我正想分辨,魏闲一下子拽着我的手往前拖:"毕了业就翻脸不认人啦,老子可是…恩~了你四年。"
  
  中间一个词说得含糊,我也不敢去问,往安敖的门看了一眼,希望这家伙等会不要发什么神经。
  魏闲的目的很明确,几乎一坐下来就开始喝酒,别人用杯子他用碗,我也被他灌了几杯,脑子有点晕,可还心心念念安敖到哪里去了,怎么在晚餐上都没见到他?
  魏闲瞧见我心不在焉,便皱皱眉头笑道:"你现在跟谁在一起?"
  "啊?"我回过神来。
  "跟肖潇还在一起吗?"
  "啊……没了。"
  "哦?"他似乎有些吃惊:"我以为那女的会死缠着你不放的……"
  "啊……"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自己闷头喝了一杯酒,酒的味道很淡,有点甜甜的余韵。
  "所以,是被什么人勾引了?"魏闲盯着我,眼神怪怪的。
  我一下子看见安敖正跟台上的老板交流着什么,便安下心来,慢慢笑道:"恩,被勾引了。"
  
  "谁啊?"
  这时安敖也看见了我,满脸怒色,大踏步的朝我这边过来。
  我不说话,眼珠子转到魏闲脸上,抿着嘴巴小口小口的眯着酒,然后小心的往旁边挪了一个位子,安敖不等魏闲发问便一屁股坐下来:"你他妈脑子被门挤了!?要等得不耐烦跟我说一声啊!把我一个人扔在那里傻B傻B的找你很好玩啊!?"
  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安敖生气就想笑,特谄媚的把杯子两手献上:"安大王,喝口酒解解气吧~"
  "你说的……该不会是他吧?"安敖还没回答,他脑勺后面的魏闲已经僵硬的指着安敖发问了。
  安敖这才意识到后面还有个人坐着,慢腾腾的转身,把后脑勺又扔给我,静止几秒,安大王谦和温柔的开口:"魏兄~您老别来无恙啊~"
  魏闲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仍对着我说:"这家伙不行,人品巨差,脾气就从来没好过……"
  "姓魏的!你真是闲着没事干了!?这里哪轮得到你插嘴!?老子的事干你屁事!?老子人品怎样,天地之间自有公道!要你这个外人来指派什么!?"安敖急了。
  魏闲恼恼的又喝了一口酒:"他大爷的,怎么是你这种……"
  "我这种怎么了!?我这种也自有人喜欢!"安敖调头对我也是一通火:"告诉他,你被我迷死了!"
  我端着酒碗,点头:"我被你迷死了。"
  呵呵,这酒真好喝。
  
  安敖大力掰着我的脸:"你完蛋了!你居然敢把我丢下来跟这小子跑来这里偷情?别以为说两句好听的,我就会放过你。"
  我头往前一撞,嘴唇在安敖那两瓣上轻轻一碰:"那你惩罚我吧,安sir~"
  我不知道自己说这话的表情如何,只是我说完了,对面那两位齐齐咽了一把口水。
  "靠!"魏闲一仰头,闷头喝了一整碗酒。
  安敖则是一副勾引未成年人的色胚样,连哄带骗道:"佳佳啊,你很累了吧,来,我们去困觉~"
  魏闲刷的起立:"困什么觉!?现在才7点!这么早就困觉你小心肾亏!"
  安敖不管他,拉着我就站起来往过道上去。
  我一路傻呵呵的笑,安敖也傻呵呵的笑。
  只是他笑得明显比我猥琐许多。
  
  于是我不高兴了,到房间了就两手扒拉着门,挤在走廊上。
  安敖恨铁不成钢的咬咬牙:"小佳佳~我们进屋,好么?"
  "不要。"
  "为什么呢?"语气蛮象春晚的某个经典节目。
  "进去你就要干坏事的。"
  安敖翻了个大白眼,随即又换了一副给鸡拜年的黄鼠狼的表情:"我能干什么坏事啊?"
  "你会用大棒棒插我!"我似乎说了不得了的话,导致才走到过道里来的魏闲扯着眉头痛苦的调头就走。
  安敖眯着眼睛:"你以为你赖在过道里我就不插了?"
  身体被一股蛮力往里推,我一边跟门较劲,一边萋萋哀哀的看着他:"安敖~不要插啦,我好难受的。"
  安敖深吸一口气,喉头又滚了一圈,半天才对上我的视线:"你哪里难受了?我看你每次都很享受啊,我技术那么好……"
  脑袋晕乎乎的摇来摇去:"因为心跳太快了……"
  "恩?"他一只手按着我的脑袋,嘴唇凑得极近。
  "像要坏掉一样的跳,脸也热得……好像要化开了,每次进来都希望留久一点,出去就好像被抢走了什么似的难过……"我迷茫的盯着他的嘴唇,安敖粗嘎的呼吸重重的打在脸上,让我觉得鼻子下面的汗毛都跟着他的节奏一下一下的扇动。
  安敖捏在腰上的手用力一拔,我整个人瞬间离地,被他扛牲口似的甩在背上,门被他后脚跟一带,呼啦一下关上,屁股上挨了狠狠的一巴掌:"你要敢跟第二个人说这么浪兮兮的话,我就让你屁股开花!"
  
  




温泉之恋2

  
  酒醒之后已经是上午7点了,睁开眼睛就是安敖的面部大特写,半长的头发细细碎碎的遮住半边脸,手臂和腿都熊抱在我身上。
  
  我从被子里拿出手不自觉的将挡着他脸的头发拨到耳后,迷恋的看着这人。
  
  大腿内侧奇疼,腰肢因为昨天晚上的某些剧烈运动别扭的镇痛。
  
  我其实不大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所有的印象就是安敖留着汗水的却异常认真的脸,一下一下在我面前有规律的上下动……
  
  我推开安敖一点,他睡得很熟,而且正在磨牙,我不由想,这人真是坏到家了,连睡觉都咬牙切齿的算计。
  等我裹着床单站起来,才发现屁股里面湿湿的,有东西正顺着腿流下来。
  脸烫的象要烧起来。
  这混蛋,到底乘我喝醉做了那档子龌龊事!
  便套上浴衣去了浴汤,打算洗干净下面……
  
  早上没什么人,池子也是大大小小隔开来的,我就挑了个最角落的浴池,脱光了,将自己慢慢沉进水里。
  其实自己伸手去抠那些东西真的挺那什么的,饶是没人看见心跳的还是极快。
  好多……
  
  不知是温泉的原因还是什么,身上红得跟个虾子似的。
  羞耻的感觉在心里膨胀——凭什么啊?大家都是男人——我、我又不能给他生——孩子——干嘛要——射、射进来啊?——有病啊——留这么多在里面——会拉肚子啦——讨厌死了——
  头一点点沉下去,全淹在水里,我就睁着眼睛在水里吐泡泡。
  
  然后看见一双脚走了进来。
  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凭着一双脚就认出了安敖,可我就是知道。
  一点也不想浮上去,那双脚却慢慢变成了一双腿,他居然是穿着浴袍下来的,绛红色的浴袍,里面是白色的衬衣,再里面就什么也没穿了……
  
  头发被人抓住蛮横的往上拔,整个人往上一浮,猛吸了口气,被水呛得直咳嗽。
  安敖的表情很怪:"你要死啊?不要随便消失!"
  "啊?"我捂着嘴巴慢慢咳,不太能理解他的话。
  "你不准……不准说你又说后悔了,然后莫名其妙的跟别人跑了。"安敖伸手揽着我的背,拥进怀里。
  我两只手死死的抓着他的浴袍,咳嗽仍然没有停止,已经感觉一只粗糙的大手伸到我下身某个关键不停的搓弄。
  "混蛋……一个晚上了,你……你还要不够嘛。"我一边拿手猛拍他的背,一边微微张开大腿,让他整个腰都挤到我两腿之间……
  他轻笑,舌头舔上我的肩膀:"佳佳,你现在腿开的挺自觉啊。"
  我全身没有一处是着地的,除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浮力,几乎整个人四爪蛇一样的扒拉在安敖身上,他顺势一只手伸进水里,揽着我的臀,往他那里送……
  我重心后仰,便看见自己的大腿从水里翘上来,习惯性的勾着他的背。
  还没来得及脸红,下面已经被一个巨大的东西抵住,忙在他身上猛拍了两下:"有、有人。"
  安敖笑得无声无息,我只是隐隐的用脸颊感受着他肌肉的扯动,然后他抱着背的手一松,下身往上轻轻一耸……
  "啊……"喉咙意外的哑,声音意外的贱。
  我扒拉着他浴袍的手暗暗用劲,下身稍稍扭动了一下,本意是想调整角度,让那个进的更深些,却惹得安敖在我背上猛拍了一巴掌:"淘气。"
  "我没……"话没说完,被他撅住我的唇,吻个没完。
  安敖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动的很用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用力,每一次深入都带的水面为之一荡,层层的氲染开一圈圈涟漪。
  我痛得直翻白眼,手指在安敖浴袍上掐的惨白,嘴里断断续续的叫他的名字:"安……敖……安安安……敖——"
  "恩?"
  "好……深……呃……"
  "不想要了?"
  "……不是……那、那个……继续。"
  
  安敖肆无忌惮的动了很长时间,我只知道抓着他的浴袍顺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也不知这样过了多久,我的神识已经很涣散了,安敖才如梦似幻的在我耳边蛊惑:"我可以射进去么?"
  我强打起精神在他身上打了几下:"不准。做做就好,我又不能给你生孩子——"
  后面一个字已经变味,因为我已经明显的感到一股滚烫的液体进入肠道,烫的我后 庭阵阵紧缩,人绷的笔直,脖子猛向后仰,大露的锁骨被他一口咬住。
  半天,安敖的激射慢慢停止,在我臀上情 色的一捏:"你是不是狐妖啊?我的原阳全被你吸走了……"
  
  我气得又想打他,他却顺势将我整个翻过去,变成仰在他怀里的姿势,双臂从我胳肢窝下面穿过,让我没有重心的被他架在怀里,一通乱折腾的晃动了两下,屁股无意在他刚软下去的那 话儿上碰了碰。
  安敖吸了口气,半说话半将整条舌头刺进我耳鼓里哼哼:"想我再动一次么?"
  感觉到后面的凶器迅速变硬,我根本就想把这个毫无节制的家伙绑起来打一顿,可是耳朵烫的厉害,整个人晕乎乎的,慢半拍:"啊?什么?动什么?"
  那玩意居然这么快又突破后门,插到里面来:"这个啊。"
  "啊——"这声音不算大也不算小,只是格外淫 荡,我赶紧死咬着下唇,两手在虚空中乱抓。
  安禽兽将我两手拉在浴池边,自己从后面压在我身上,伸手捏着我前面两点,屁股在我大腿间拼命耸动着。
  我现在别提有多郁闷了,这个人……这个人怎么都喂不饱啊!?
  小 穴里的媚肉被粗大的阴 茎磨擦的越来越酥、越来越麻,真想大声的呻吟,把肉体上的快乐痛苦全部喊叫出来。可……我怎么敢?
  于是自觉的将嘴巴沉到水里,模糊不清的发着一个个的单字。
  混蛋的嘴已到了我的脖子上,又亲又舔,又是狠狠的吸吮,留下几个明显的吻痕。
  我的身体在他大力的奸 淫下,一点一点的向前移着,由于低着头,头顶就一个劲的朝石头上猛戳。
  我却一点也感觉不到头上的疼痛,整个身体好像都消失了,只剩下屁股后面那一点,被大龟 头撞的全身酥麻。
  安敖见我不开口,更加狂野,抽 插的更加强劲。每次都是只留半个龟 头在菊门中,然后一口气整根插入,恨不得连睾 丸也塞进我后面。
  我回头想诉苦,他就像一条大狗一样,把舌头伸得老长,在我脸上疯狂的舔舐,令我满脸都沾着他的口水。
  我本来想说话,一张嘴就莫名其妙的变成舌吻,安敖很爽,因为他正不停的用一种类似鼓励的低哑呻吟催促我不要脸的迎送他的那根……
  安敖用尽全力的向下一沉臀部,闷哼一声,就此不动了。我的双腿猛的一阵抽搐,知道到他要来第二次了,说不清什么感觉,无神的盯着白浊的水面,发出一声淡然的叹息,忍受着男人滚烫的精 液打入身体里的无上羞耻。
  他在情 事中身上就会有股男性荷尔蒙的味道,很好闻,一开口便连声音也带了那股味道:"佳佳,男人射 精其实不全是为了传宗接代,更重要的是,宣誓自己的所有权。"
  我脑子空白一片。
  只听他说:
  "王佳,我宣布你专属于我。"
  
  




雨夜

  我决定再也不去温泉了,在那里泡几天完全不存在放松这样的说法,一趟行程回来,我整个人象被推土机撵过,浑身都疼得要死,某些人做事从来没有轻重,一高兴起来就又打又掐的,虽然事后会小心的给你按摩推拿,可我觉得那纯是为了下一次更凶猛的压榨。
  
  终于在拉了几天肚子,上厕所几乎变成一天大灾难的之后的某个雨夜,我对安敖提出了禁止'那个'方案。
  "那个,是哪个?"这是安敖的第一反应。
  "就是……嘿休……"
  "那我哎呀好了。"
  我踢了他一脚:"就是做 爱!"
  他推着眼镜大咬笔头,困惑的看着我:"我不想做的。"
  "你放P……"
  "你老逼我。"
  "我哪有!?"
  "满脸写着,来糟蹋我吧,快来糟蹋我吧~"
  
  "我没有!"我终于动了真火,命令安敖收拾东西离开我的公寓,这个没安好心的就粘上来,说一些不要脸的话,抓着我的脸亲啊亲的,又是一堆更不要脸的话,毛手毛脚起来,我就晕晕糊糊的被带到床上,等反应过来,安敖裤带上的金属扣子已经在鱼缸里砸的'邦'一声响。
  "叮咚叮咚……"
  我正夹着安敖的腰催促他快点用力,门铃一阵急响,接着老爸的声音就传了进来:"小佳!快开门!"
  我慌乱的一脚将安敖踢下床,一边将他的衣服揉成一团塞进他怀里,一边四处找地要将他藏起来。
  对了,阳台!
  我一面叫门外的老爸等等,一面拽着安敖拉开阳台门小声警告:"你要是出声,我一辈子不理你!"
  没敢去看安敖的表情,我拉顺了衣服打开了大门。
  
  "怎么这么久?"老爸一脸狐疑。
  "睡着了。"我看见老爸一头一脸的水,才想起阳台不是封闭式的:"外面雨下得很大?"
  "恩,没带伞,到你这里来暖暖身子。"
  "你等等,我去找几件干净衣服,你在这里洗把澡再走吧。"我扭头进起居室,拿了几件自己平常换洗的衣服,一出来,看见老爸盯着我家的纸篓看,便顺着他的眼神瞧过去,顿时惊得三魂没了七魄。
  死安敖,用过的保险套乱丢是要害死我啊!?
  老爸坐下来点了一支烟,慢慢的吸,我不敢说话,默默放下衣服坐在他对面。
  "小佳你24岁了。"
  "恩。"
  "一个正常的24岁男人是需要女人的。"
  我心里一抖,只点头。
  "我知道你很爱肖潇。"
  "恩?"
  "可你等不了她那么久,既然你已经有了新的对象,就不要委屈了人家,带过来给爸爸看看,年内,就把这事给办了吧。"
  "什么事?"
  "结婚啊,还能有什么?"
  我脑子嗡嗡的响,只想让爸爸打消让我结婚的念头,便胡乱说道:"不是的,我想娶肖潇,那个套子……那个套子是我叫鸡用的……"
  话说出口便道不好。
  老爸似乎也非常吃惊:"叫鸡!?妓女很脏,还有很多病,你糊涂了!?怎么能做这种事!?"
  我心里怕的要死,死咬着嘴唇不说话了。
  老爸见我这个样子,便长长叹气道:"好好的,找一个正经女人,能看见你成就家庭是老爸这辈子对你最大的希望了。"
  我无意识的点头,又摇头,最后又缓缓的点头。
  老爸无奈道:"如果真是非肖丫头不可,就不要在家里胡搞了,我一进来就闻到里面好大一股骚味……"
  我低垂着头,神经脆弱的颤抖。
  
  老爸又交待了几句,总算离开,我合上门就朝阳台跑,门一开,看见安敖裹着白衬衫光着腿缩在角落里,牙齿打颤,眼神冰寒。
  我心疼的搂着他进了屋里:"安敖……"
  他白衬衫透湿的贴在身上,印出里面麦色的肌肤,双唇发颤,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把他搀到沙发上揉了近半个小时的手脚,才听他打开惨白的唇,吐道:"我的名字……有那么见不得人吗?"
  我定定的看着他渐渐深邃的眼瞳。
  
  安敖僵硬的扯动面部的肌肉:"从小到大……从小到大我去见我妈,去见老头子,都会被旁边的人一再警告,不准当众接触他们,那时候我还不懂事,根本不知道为什么,于是有一次,我妈唱完一场下来,我就凑过去跟她撒娇,我现在还能记得她那么陌生的假笑,摸着我的头问我:'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我真的很想大喊,我叫安敖,叫安敖!不是路人甲乙丙丁,我是你儿子安敖!可我没有这么做,因为我想要听我爱的人骄傲的念出我的名字,而不是摇尾乞怜,永远做她背后的阴影。"
  "那是我爸爸!我怎么说出口!?"我满腔的委屈:"我心里面亲情是排第一的!你只能排第二,第二你懂不懂,安敖!?"
  "……"安敖困惑的摆了摆头:"28年来,安敖只做第一不做第二。"
  "安敖,你太自私了!我什么都放手了,只有这个不行。"
  安敖不说话,嘴唇颤动。
  我狠心又道:"你要是不想做第二,大家就散伙!就分手!"
  安敖露出象孩子一样受伤的表情,慢慢的靠在我肩膀上:"我做……我做第二……你别走……"那发丝的味道,冰冷的耳朵带来的触觉,透过湿湿的衬衫从胸口传来的温暖,让我的心痛得要裂开。
  
  我欠他了,我又欠他了。
  我触到他的伤,撕裂他的伤,折磨他的伤。
  我利用他的对我的软弱与顺从,将他的尊严,他的潇洒,撵碎了一地。
  我们狼狈的彼此相拥,迫不及待的联成一体,动情的呻吟,放肆的挺动,铁杵一样的东西在我身体里面穿刺来去,酥麻的快感让我激烈的承欢,贱,真贱。
  男人爱上男人本来就是一件贱的不能再贱的事情,何况还爱的如此之深?
  感情远远超出负荷,像要爆炸,情 欲狂乱中弓起身体,下身一阵紧缩,存着心逼着他射进来,他哑哑的吼了一声,突然拔出,低头拉着我的脸,我能看见他马 眼张开,大量的阳精疾射而出,沾了满脸,我顿时有种被侮辱的感觉,心里难受的要死,不知不觉便趟出眼泪来:"你去死!你去死!不愿意就拉倒!拉倒!滚!滚!"
  他栗色的瞳孔稍稍收敛,长舌一伸,我脸上的白浊跟泪水便悉数落入他口中,我想要躲开,他右手一抬我的下巴,左手托住后脑,弯下腰,四唇相接。
  我紧紧的闭着嘴巴,不让他舌头进来。
  "甜的,好吃的。"他如此蛊惑。
  "放p……"舌头被撅走,一个怪怪的咸味冲入喉头,很想找个简单明了的词汇来形容这种味道,可挑到最后竟是个触目惊心的'骚'字。
  原来骚味是又甜又好吃的。




生日疑云

  早上爬起来,接到zark电话:"王佳,到钱柜来,给你过生日。"
  我才想起,今天好像是我农历的生日,看了下表,早上7点:"你们从白天就开始K歌?"
  "不是。"zark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我们已经K了一晚上了。"
  "那干嘛昨天晚上不叫我?"
  "为了给你准备生日礼物。"
  "啊?"
  
  好在今天是大礼拜,我揉着太阳穴搭上了去钱柜的公交车。
  "博蓝花园,您贴心的私人密境。"移动电视广告上打出实业制造的字样,然后安经理的名字赫然在侧,一串我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扎进眼里。
  
  最近到哪都能看见安敖血红色的印刷体名字,月初他在我们公司出现的时候可引起了轩然大波。
  实业是做景观设计的,因为是近些年才起来的设计公司,名气在国内并不算大,于是这位安先生就乘虚而入,以国际顾问的身份变成了销售部经理,办公的地方就在我隔壁,10步远的地方。
  公司给他分了房子,他居然欣然接受,搬家的时候我把他的行李一件件的从三楼往下扔,他居然乐呵呵的在下面接,搞得我倒像个怨妇似的。
  在公司虽然从不跟他说话,但难免有眼神交流,我开始是怨毒,再来是不咸不淡,最后都麻木了。
  因为他每次都会貌似不经意的对我嚷:"那个谁,给我倒杯咖啡。"
  起先他会往我这儿打电话,可只要一开口电话便被我气乎乎的挂断,于是后来他学乖了,总是打了电话不出声,让我听他的呼吸,我也够贱的,明知道那头是他,还是会一直举着手机听到对方挂断为止。
  一晃两个星期了,我坐在公交车最后面,居然开始不住的想,今天应该可以和好吧……
  
  我不理安敖,甚至连他搬走都一句挽留的话也不说是有理由的。
  大概一个月前吧,我爸爸所在的公司突然增加了一项每周一影的员工福利,公司鼓励老干部要带头去观看影片,提高自身修养,以发展的眼光看世界。
  我开始还挺高兴的,就陪着老爸一起去看个电影消遣消遣。
  结果,第一周:《春光乍泄》
  第二周:《蓝宇》
  第三周:《盛夏光年》
  第四周我们没敢去看,老爸却得到公司月奖——一套《孽子》光碟。
  开始的时候我还呆呆的以为这些只是巧合,结果送老爸回家的时候,看见小区门口安白痴,zark,小楠居然拉着横幅在办一个"一视'同'人"的丁字裤走秀。
  
  这样我都不飙怒,我还是人嘛!?
  车子颠簸中到了钱柜,我有点神经兮兮的,一下来对着墙壁的镜面反射扯扯头发,拉拉衣角,撂撂白牙,傻透了。
  一进去房间,看见小楠举着个话筒手舞足蹈的在唱舞娘,姐姐走了之后,他那身行头越发变本加厉。
  屋子里人巨多,豪华大包,zark被一堆人围在中心,据说这些都是他这一年多来交往过的零号,z这个人虽然不时花心,但有一个,跟一个人交往的时候绝对不会跟另一个人牵扯不清,所以即便分手了,也有人时时念着他,比如阿来,他自从海南一别已经离开很久了,可每次打电话回来都会问到z的事情。
  "寿星,Happy Birthday。"z众星捧月着向我走来。
  我已经在人堆里扫了一圈,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开口便是:"安敖呢?"
  z促狭的笑笑:"想他了?"
  "对,想打他!"
  
  z把酒杯递给旁边的人,搂着我的肩膀出了包间:"以安先生的脸皮,你以为揍他两下他会改?"
  我挑着眉头:"那怎么办?"
  z扯出一个满分的笑容:"你敢不敢……"
  "敢!"
  "奸了安敖。"
  "什么东西?"我炸毛。
  z笑盈盈的打开隔壁小包间的门,安敖被人用窗帘裹成粽子,满面平和的躺在沙发上睡觉。
  "没理由让你一直做下面的啊,在下实在看不过去安先生一声不吭的耍阴招,昨天晚上就把他给你预备的那些玩意全伺候他喝了,干不干他随便你,此后 庭过期不候。"z狠狠蛊惑,伸手在我背上一推,合门而出。
  
  我手有点抖,心跳的声音大的吓人,安敖又在磨牙了,边磨边扯唇角,叫人怪害怕的。
  "安敖……"我解开他身上的束缚,轻唤他的名字,他睁开眼,羽似的睫毛闪了闪:"恩?"
  我知道他是不清醒的,可仍然用商量的语气小心问:"我能要你吗?"
  安敖乖巧的点头,坐起来偏头亲我,手就伸过来解我上衣的扣子。
  他今天的吻法很卑微,没什么侵略性,只是在我唇边蹭来蹭去的,不时伸出舌头舔舔我的牙齿,我被挠得烧火,不由食指大动,一边主动越界去侵犯他的口腔,一边伸手在他臀上做准备活动。
  "恩~~~"超长的尾音,超级酥麻的声音,我几乎不敢相信这个是安敖的声音,不知为何脸涨得通红:"不、不要叫……"
  我将他推倒在沙发上,转身去拿桌上的润滑剂,一回头,居然看见他自己拉开两腿,后门大开的对着我笑。
  我下身就开始烫起来,想起这本来是要用在我身上的效果,便冲上去'啪''啪'两巴掌:"不准笑这么贱!"
  安敖委屈的看着我,眼角些许潮湿,越发惹得人情 欲沸腾。
  恶念一闪而过,便把裤子统统脱掉,举着那 话儿站在安敖面前吐了一个字:"舔。"
  这个家伙一点害羞的意思也没有,居然象找到玩具的小孩一样,想也不想将已经勃 起的阴 茎含入嘴里吸吮,左掌托住两颗下垂的睾 丸,像玩弄健身球一样的旋转着,中指伸出,按在会阴处揉着。右手伸到下面搓弄着自己的那根。
  "你……"动作之迅速到位,娴熟有力,让我不能不感慨:"你是不是经常干这个?"
  安敖听我这么说,突然双手扶着我的胯部,一脸迷惘的不动了。
  我能感到他嘴里的温热湿润,再看到他扑闪双眼的清纯模样,那玩意便不受控制的越变越大……
  我心里想着就这么堕落吧,右手轻按住安敖的后脑,左手抚摸着他的脸蛋,开始慢慢的在他嘴里抽动起来。安敖仿佛受到了莫大的鼓励,开始自觉的前后活动着脑袋,用湿润的双唇磨擦着青筋暴突的阴 茎。
  我就有点疯了。
  感觉到每一次圆大的龟 头顶到他喉头的粘膜,跪在地上的安小受都有要呕吐的冲动,而他每一次的反呕,都会不受控制的让那玩意进的更深……
  于是虽然不敢像强 奸一样疯狂的抽 插,但仍然不由自主的加大了撞击的次数和力度,安敖闷哼两声,多余的口水还来不及吞下,就被阴 茎撞了出来,流的他一身都是。一出一进的肉 棒上涂满了安敖的唾液,在镁光灯的照耀下,闪着淫 猥的光芒。
  高 潮的一瞬间,死死的按住安敖的头,整根插入了他嘴里。一股股的精 液间歇性的爆发出来,直接冲入了安敖的食道,想到安敖正在喝我的东西,脸就涨的通红,安敖明显呛到了,我一拔出来他就趴在沙发上猛咳,我心疼的跑过去顺他的背。
  
  他抬眼看我,我便在他的注视之下一点点呆掉,想着'好可爱,好可爱'之类女兮兮的字眼,我居然能够忽略这个人无穷无尽的恶毒,再次抬头……
  叼住他的嘴巴,两人的舌头就缠在一起,双手扶住他的臀,轻轻的向下压去,他两腿大张,勾着我,我急急忙忙的一挤润滑剂,他被凉的往上一窜,哀哀的看了我一眼,我手伸进去抹匀:"对不起,对不起。"
  动物一样的趴过去,舔遍他全身每一处,一只手伸到下面调整角度抵上去……
  他不舒服的上扭,我拉着他的肩膀将他拖回原位,下身一点点的使劲。
  侵略。
  安敖痛得眉毛抖成一团,两手大力的抠着我的背:"佳佳……等一等,不是那里,太疼……"
  我闲闲看了他一眼,他撇开视线,自动无视我脸上的笑容。
  我乘机不客气的猛沉身,一插到底,到达最热最烫的深处。
  "操。"安敖不由自主的双腿绷的僵直,闭紧眼睛咬着牙关。
  我毫不怜惜的往外猛抽。
  "啊……"熟悉的暗哑音调:"别动别动。"
  不听,用力的抽 插几十下。
  "你……"安敖吃憋的瞪着我:"你故意的?"
  我下面的动作越发粗鲁:"好歹认识你一年了。"
  "妈的,别乱插了,你这个新手。"安敖难得脸红,微微抬了抬身子调整了一下角度,我前面便顺畅了许多,不由红眼:"你给别人做过?"
  "恩,一开始的时候,在学校,有一个学长,我很喜欢他……那是我第一次。"虽然说的断断续续的,但我却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情?"
  "九几年吧,我忘了。"
  "九几年?你那时多大?"
  "14岁。"
  我猛力往前一顶:"你个王八蛋!"
  安敖闷哼一声,不发话的扒拉着我的背,汗水密密的粘在一起。
  我又连刺了近百下,终于射了,没什么力气的趴在他身上,他便搂着我轻叹:"佳佳,生日快乐。"
  
  




很爱

  结果又粘在一起。
  我的位子正对着他独立的办公室,透过玻璃抬头就能看见他在里面咬笔头。
  这人估计是属啮鼠的,抓着什么咬什么,没东西的时候就咬指甲,烦躁的时候咬的更凶。
  
  他突然抬头,盯着我。
  我一下慌了,才发现自己一直盯着他。
  他扯扯嘴角,朝我举起咖啡杯子:"佳佳……"
  我便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他的办公室:"在公司不要这么叫,很肉麻的。"
  安敖恬着脸,不知耻的嗲声道:"佳~"
  我劈手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尽量调整面部肌肉:"安经理,请注意场合。"
  一路踢着正步走到茶水间,便绷不住脸嘿嘿直乐,往咖啡里加了两袋奶精,不要糖,抿了两口,不烫。
  便又虎着脸返回去,安敖正在无聊的玩领带,看见我进来又是一阵傻乐,不接杯子道:"喂我。"
  "不喝拉倒。"我端着杯子头也不回的出去,看见安敖无精打采的伏在桌案上又开始咬笔头,我便觉得欺负了他,心里说不出的舒坦,抿着杯子里奶味十足的咖啡,舔着杯沿,止不住的想,这里他碰过,这里他碰过,这里他也碰过……
  
  快下班的时候下了大雨。
  人都陆陆续续的走了,安敖给我电话:"一起走?去我那里坐坐?"
  "滚,没功夫。"
  
  我就在停车场等安敖下来,他现在不跟我一起住,可是我很想他,很想见他。
  等了一个多小时,天全黑了,雨也停了,安敖才下来,嘴巴里刁着两张文件,火急火燎的,我一见,就知道他有公事要忙,马上朝旁边的车子后面一躲,等他开车走远了才出来。
  公车没了,又舍不得打的,便一路沿着马路走。
  安敖的电话又来了:"你到家了吗?"
  "当然。"
  "那就好,早点睡吧,我晚上要去参加一个酒会,你……"
  "你以为我想知道你干嘛啊?"
  "没……"
  "那不得了,罗嗦什么!"
  "哦。"
  电话无趣的挂断,前面的路变得更远了。
  
  繁灯闪烁中一辆黑色豪华轿车在我身边停下,车窗拉开,zark探头:"哎?王佳?真巧,你怎么还在这里?"
  "回家啊。"
  zark狐疑道:"安敖一个人去参加nicco的酒会了?"
  "好像是说要参加什么酒会……"
  zark皱眉:"你知不知道nicco以前跟安敖有过一腿,很长的一腿。"
  心里涌进一股很复杂的感觉,虎声虎气道:"不知道!"
  zark挠挠头,随即勾起嘴角:"我带你去吧,作为……我的男伴。"
  
  z似乎对我这身打扮极其不满,一路开车带我去了一家意大利成衣店,牺牲了点票子取了一套线条简单流畅的深灰色夹克,下身一套朋客皮裤,登山靴,腰上系了一条向70年代看齐的玫瑰花纱巾,这样的组合却并不突兀,意外的有味道。
  zark有点看呆,半天挤出一句:"很英俊。"
  我具体对英俊没什么概念,只是看着镜子里的人觉得有股冷气往上冲,眼神阴郁着,淡淡撇了一眼zark:"走吧。"
  在车里的时候,zark止不住的瞄我,弄得我本来就不太欢快的心情更加不爽:"干嘛?"
  "没有……那个,安敖因为自己长得很童颜,就变态的对每一个比他长得有男人味的家伙进行无情的讥讽……"
  "所以呢?"
  "所以我现在有点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安敖见到你的表情。"
  
  车子开了半小时,终于在一栋奢华的别墅面前停了下来,zark先下了车,对我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我也不客气,就近搭着他的爪子,走得挺象那么回事。
  这样的装扮在酒会里算不上过火,因为大家的穿着都下了番功夫,有的性感有的冷酷,就是那种常常会有'哦~原来还可以这样搭配啊'的感觉。
  只有一点特别的就是,几乎所有人都会以拍打对方的屁股作为打招呼的方式,很多人还顺手在我的裤兜里暧昧的塞了名片之类的东西,我虽然不习惯,但也入乡随俗了,不久,看见安敖远远的站在角落里,正在跟一个小胡子褐色头发的家伙聊天,聊得貌似还挺开心……
  
  "安敖!"zark迫不及待的向他打招呼,他朝这边看了一眼,本来只准备淡然转过去的,突然看见我,微微一愣,随即沉着脸杀过来,我本来觉得他会打我,还手的心都有了,他却突然侧头靠上来。
  我又觉得他要吻我,心脏100倍的负荷,快要跳出来。
  可是亲吻并没有落下,他只是侧头靠在我肩膀上,双臂环到我身后。
  我愣住了,感到周遭的目光渐渐带了些促狭的意味,尴尬的正要伸手推开他,他却自动离开了,嘴巴里刁着一张标价卡。
  我的脸刷地红了,刚才走的急,连标价也忘了剪下来。
  zark捂着嘴巴,表情玩味。
  
  安敖满脸阴蛰,冷冷道:"回去。"
  "不要。"我觉得我的表情跟他学得有七分象。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我一听这个就炸:"凭什么?我跟zark来的,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你不懂,这是nicco一年一度的花花公子聚会,两杯下肚那些家伙会把你吃得干干净净。"
  "那你在这里是准备吃了谁?"
  "我有事。"
  "当然,跟那个小胡子续续旧情什么的。"
  安敖几不可察的勾了勾唇:"醋了?"
  我脸热:"没有。"
  "是公事。"他好言哄道:"为了合约……"
  "为了合约你就要去出卖色相?"
  "你这个醋可是吃得一点道理也没有了……"
  "醋不醋的需要道理吗?需要吗?"说完这一句才觉得自己露馅了,憋着嘴不说话,安敖笑得淫 贱:"乖乖等我一会儿,我就回来。"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的背影就难受。
  我都来了,你还不理我……
  我都说我醋了,我都那么不要面子了,你还不肯跟我走……
  我调头猛喝了几大杯酒,看得zark一阵慌乱的跟我抢酒瓶子,我摸着脑袋伏在沙发上:"没事,我要睡觉。"
  
  有神智,不想动而已,过了不多长时间,安敖走来了,就听到他跟zark说话。
  "怎么了?"
  "他要喝,我拦也拦不住。"
  "胡闹,酒里有东西……抬上车吧。"
  半推半就的被弄上车,zark在前面开车,安敖半搂着我,顺我的头发。
  
  "你害怕了吧。"zark的声音意外的清晰。
  "什么?"
  "今天咬标签的时候……那么用力,牙龈都出血了。"
  "……"
  "根本没在这个圈子混过,已经是这么有魅力的男人了,以后很容易踢掉你吧。"
  "……你放P……"
  "那么急着在众人面前宣布你的专署权,不是害怕是什么?"
  "你放……你觉得他有多爱我?"
  "啊?这种问题啊……"
  "这种问题怎么了?"
  "挺幼稚的。"
  "……"
  "只有同样幼稚的人能回答。"
  我诡异的有了力气,爬到安敖耳边:"很爱。"
  声音很小,只是安敖能够听见的分贝,他喉头梗了梗,见我又重新趴那睡了,便使劲摇着zark后背:"听到了吗?听到了吗!?"
  "听到什么啊!你这白痴!我开车呢!抽风啊!?"
  安敖便丢下他,腻过来跟我咬耳朵:"那是证据,你别想赖。以后你再也不能说从没约定过什么了,你开口说过爱我,你开口说过爱我,很爱我……"
  
  听他低声喃喃,突然什么火气都没有了。
  安敖是太阳一样的人,而我就象月亮一样,要极由他的光而闪亮,他照亮我,他照亮我,他照亮我……如此辉煌澄亮。
  生命如晨曦暮霭一样慢慢燃烧,不急不徐,静静迈向光明与黑暗。
  如果男人爱上女人是晨曦后的光明,那么男人爱上男人便是暮霭下的黑暗。
  虽然沐浴在晨光中,温暖和煦甜蜜浪漫,可有时候黑暗中手掌的温度也会传递给你如番莲花开般顿悟的幸福。
  爱一个人本来就是一场万劫不复的灾难。
  
  




吃醋了吧……

  醒来之后第一眼看见的是天花板上裸体的油画。
  画面前面是一个俊美的男人在池子里兜水,身后另一个男人深情的看着他,背景是广阔无垠的黑。
  出自法国一个无名艺术家之手,那是安敖的最爱,只因为安敖觉得那画里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执着的等待,无望的回眸。
  这是在安敖的新家喽。
  
  老实说,他搬家之后我还一次都没有来过。
  安敖不在房里,我动动身子,发现自己没穿衣服,后面酥麻,身上还有股牛奶浴盐的味道,不由往毯子里钻了钻,闻着里面浓浓的乳香味,几不可闻的喃喃:"那事也要清醒之后再做啊……痛死了。"
  
  听到客厅里有动静,便学着初见安敖的样子,把自己包起来,气汹汹的拉门出去。
  结果客厅里十几号中外人士围着桌子做成一团,貌似正在开会。
  我这般'香艳'登场,大家的下巴便纷纷往下掉。
  安敖从人堆里跳起来,面色不善的将我拉回房里,'邦'一声关上门,客厅里立即'哗'的一下,夹杂着各种语言的议论。
  我跟安敖对视了半天,尴尬的要死。
  "干嘛……干嘛要把我带回来?"恶人是要先告状的。
  "我没有你公寓的钥匙,你又烂醉……"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干嘛要乘机……乘机……"
  "你求我的。"
  "狗P。"
  "真的,你不记得了?你趴在地上求我的。"
  "……"没有记忆,无法反驳:"那外面是些什么人?"
  "工作的事情,那时候就是因为怕吵到你,才搬出来住的。"
  心里有点暖,突然想起刚才那堆人里好像还有昨晚那个小胡子:"那个小胡子……"
  "你说nicco?"
  "跟你什么关系?"
  "……现在没关系啊。"
  "以前呢?当初呢?"
  "学长。"
  "……"
  "就14岁那个……"
  "行了。不用说了。"
  
  没去看安敖的表情,他出去之后好长时间,我才在他衣柜里翻了一件宽大的睡衣,下摆拖下,隐隐露出大腿,心情很糟。
  再次拉门出去,会议已经结束,人少了很多,但仍然有三两个人留下来喝咖啡,其中包括那个小胡子,安敖在厨房里给大家弄东西吃。
  所有人抬头看我,我友善的笑了笑,挥舞着两只大袖子,蹦蹦跳跳的朝安敖过去。
  他正在下饺子,陡然看见我撅着嘴亲上来,伸手在我额上一抵,顺势捧住我的脸:"怎么了?"
  我不顾周遭的目光朝他怀里凑,双手环着他的腰仰头:"饿了。"
  我不否认自己有大鸟依人的嫌疑,安敖捏着我的鼻子笑道:"等等,就好。"
  饺子拨棱拨棱的在锅里翻腾,安敖表情专注,大厨架势。
  我死粘死粘的从后面抱着他,抬起膝盖在他大腿里面蹭:"我饿……"
  他调头想说什么,被我波波亲了两下,他好笑的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stop。我们在招呼客人……"
  我瘪着嘴:"那好,我帮你去招呼客人。"
  
  一转头,发现一屋子人都瞪着我咽吐沫。
  我揉揉鸡窝头,夸张的打了个大哈欠,直奔小胡子。
  小胡子呆呆的看着我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我便偏过头来极其不礼貌的对他进行扫描。
  三十几岁,正是男人味最浓厚的时候,欧洲男人特有的清澈瞳孔深邃五官,有点肌肉,笑容邪恶,此外就是裁剪简单的黑白条文DIOR衬衫和材质讲究的休闲裤,很有风度的坐在那里,脖子上垂下一条显眼的十字架。
  我舒服的微笑,果然有做禽兽的资本。
  
  他一上来就用英语赞叹道:"安敖的王佳,久仰大名。"
  我听他这么说就点点头:"强 奸未成年人的nicco,我也听说过你。"
  我用的是中文,小胡子听不懂,在座有能听懂的,表情跟塞了个鸡蛋似的,nicco好似没料到我不会英语,便只和善的笑笑,爪子伸过来,目标是我脖子上的玉观音吊坠,那是我们洗温泉的时候顺便买的:"啊……玉?很漂亮……恩,这个,中国的神?玉皇大帝?"
  "观音。"我拉了一下链子,将吊坠扯回来,仍然是中文。
  "是个女神?"他大概已经知道我在反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一手支着下巴撑在沙发上看我:"中国男人都喜欢找个女神随身携带的?"
  我翻了个白眼,还是中文:"没有,男戴观音女戴佛,传统。"
  nicco便眯眼笑笑,用生硬的中文说道:"你讨厌我。"
  "对。"
  "为什么?"
  我不说话,看了看安敖。
  nicco闭了闭眼,似乎有点眉目的微笑,再次挑战自己的中文极限:"他,坏的,假的,骗的,爱……"他指指安敖有指指自己:"没有。"
  我有点觉出自己的无礼,便用英文回答:"可是他第一次爱上的人是你……"
  "nonononono!"nicco似乎对说中文上瘾,指着安敖道:"变态的!no爱的!咬……"
  安敖突然走上来:"你们聊什么呢?"
  nicco便闭口不说了。
  
  我转头看向安敖,乖巧的说:"我在帮你招呼客人。"
  安敖认真的看着我脑袋上的发旋,然后揉乱:"回房间,把裤子穿起来。"
  我都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反抗:"热呢。"
  安敖也不说话,拿着空调遥控器,嘀嘀嘀嘀嘀按了十几下,没两分钟,室内温度骤降,穿西装的都开始抖嗦嗦的抢外套,安敖挑眉:"还热?"
  我嘴唇打颤,狠狠的瞪了安敖一眼,没有骨气的冲回房里,迅速的套起自己那一身行头,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安敖的公寓。
  
  眼睛酸,咬着嘴唇跟自己较劲。
  电梯门快要关上的一瞬安敖窜了进来。
  电梯里还有一帮小姑娘,看起来像是高中生,安敖走得急,没穿鞋,光脚站在电梯里,姑娘们陡见帅哥如此行头,纷纷面露诧异。
  安敖没去管,瞪着我的方向,一步步的过去。
  空间本来就狭小,他根本没走几步就把我逼到了墙角。
  兴许是他做得太明显,女孩们看出了端疑,一阵敖敖的怪叫,倒把我整了个大红脸,不知如何是好了。
  安敖回头瞪了她们一眼,丫头们安静倒是安静了,只是手机全翻出来了。
  "回去,还是在这里演活春宫?"
  安敖凑在我耳边小声喃喃。
  我感到脸发烫,仍然倔强道:"回去干嘛?丢你的脸?"
  "那你是要演春宫喽?"说话的人半分玩味,整个唇便贴上来,在我那两瓣上缱绻一吮。
  "啊!~哈~!!"
  "亲了!亲了!"安敖背后一阵卡查卡查的快门声。
  "白痴!快录像啊!"
  我傻傻的看着这帮在我印象中会尖叫着捂脸的小女生,有点无语。
  安敖回头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大惊小怪什么,我们就是这种关系。"
  此话无疑引起新一轮的尖叫,不过安敖也不在乎,淡淡对我叹息:"你担心我出轨?"
  我摇头:"没有。"
  "那干嘛去找nicco麻烦?"他脸靠得极近,几乎就是贴着我的唇在喘气,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见他放大的瞳孔里促狭不安的自己,墙凉凉的烫着背。
  "我想知道有多深……"
  "什么?"
  "你对他的感情。"
  "……"他稍稍靠近在唇上轻啄了一下:"没有。"
  我很想推开他,但就是不敢:"什么没有?"
  "我是说,我跟他没有感情。"
  "那天你还说你喜欢他……"
  "我是喜欢咬他的鸡 巴……"
  我面色古怪。
  他似乎很开心的笑起来:"早些年,我刚刚发现自己是gay,什么都想试一试,nicco脾气太好,被怎么样了也不敢往外说,所以我跟他把什么都试了一遍……你也知道我喜欢咬东西,结果做口 交的时候也有那个坏习惯……不过你别担心,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他说完这席话,电梯已经到了底层,一圈人簇拥着安敖往外,我梦游似的跟在后面。
  突然被安敖一推,又回到电梯里,密实的吻凑上来,电梯门在我眼前合上,伴随着门另一边众多不和谐的女声尖叫。
  吻得七荤八素的,脑子就不清晰起来:"你的脚……"
  "恩?"他将我往壁上狠狠一顶。
  "会着凉的。"
  




阳台的话

  安敖那阵子很忙,一直说忙完了项目就搬回去,我舍不得他每天不是快餐就是速冻饺子,便在家里弄了东西给他送去吃。
  某天正在家里炖猪骨头汤呢,突然门响,是老爸来了。
  他跟我讲老宅那边要翻新,商量着要在我这里住一个月,我自然义不容辞,这事跟安敖合计了一下,他立即面露不快。
  
  "这么说我一个月都不能到你那里去?"安敖近视不严重,平常都不戴眼镜的,只有在工作很长时间的情况下才会戴,比如此时,他刚刚熬了一夜,喝着我给他煮的小鸡炖蘑菇汤,眯了眯眼,从两片镜片后面悠悠的看着我。
  "我们不是有约定嘛,不能让我爸爸知道。"我坐在桌子对面敲我的笔记本键盘。
  他赤着两只脚,从桌子下面搭到我膝盖上来:"那你可以在我这里过夜啊……"
  我两腿一收,让他扑了个空:"不行,夜不归宿会让我爸爸怀疑。"
  安敖怨愤的瞪了我一眼,又开始咬笔头。
  "说好了,这个月你给我老实一点,如果再敢在我爸爸身上动什么歪脑筋,咱们就真掰了。"我抬眼威胁:"再说,难得有这种机会,我也真想好好对爸尽点孝心。"
  安敖咬牙,两眼发直的盯着我的脸。
  我知道安敖的底线快到了,仍然忍不住暗爽的去捅他的水位线:"磨什么牙,去给我拿厅可乐。"
  安敖赤脚在地上踩得啪啪响,径直走向冰箱,眼角的余光看见他乖乖的拿了可乐,还用袖子擦擦易拉罐口的灰尘,才递给我。
  有点得意的接过,才含了一口,被人陡然在后面推了一把,可乐撒了满脸。
  "干嘛呀……"才要发火,看见安敖笑眯眯的掏出手帕给我擦嘴,然后用无名指在我脸上碰碰:"粘兮兮的……我给你舔干净。"
  没来得及反抗,整个大口条熨在脸上。
  
  现在跟老爸住在一起,晚上回去的太早,自然睡的也早,刷牙的时候安敖的短信就一条条的蹦出来。
  安sir:干嘛呢?
  刷牙啊。
  安sir:用我送的那支牙膏了吗?
  恩……为什么那么喜欢牛奶口味的?跟没喝到母乳有关系?
  安sir:不知道,因为舒服吧。你用了,亲起来也舒服。
  翻了个大白眼,漱口。
  捂着嘴巴哈了口气,有安敖的味道。
  安sir:刚才换衣服,看见你穿的那件了。
  哪件?
  安sir:露大腿那件。
  ……
  安sir:在考虑要不要找个相框裱起来。
  不准做这么无聊的事。
  安sir:佳佳,我爱你。
  我拿手机的手一抖,差点掉进马桶里,半天回了一个字:哦。
  安sir:佳佳,我爱你。
  心脏快跳出来了:谢谢你。
  安sir:佳佳,我爱你。
  深吸两口气,噼里啪啦的输入:我也爱你。
  然后闭眼,才要按发送,安敖又发了:不好意思,刚才操作失误发了三次。
  这混……
  
  老爸入睡很快,我却总是辗转难眠。
  手机荧幕亮了。
  安sir:我想你。
  摸摸脸,有些烫:哦。
  想了想,又回:不要这样,我们才最多几个小时没见……我也想你。
  安sir:┬_┬,能打电话吗?
  不行,爸爸睡着了。
  安sir:就只能忍着?
  恩。
  安sir:……到阳台来。
  我微愣。
  安sir:我在你家楼下。
  
  有种类似做贼的心情,轻轻打开阳台门,我家安腹黑正一脸孩子气的蹲在路灯下面,见我探头,立即兴奋的大挥手。
  心里蹼捅蹼捅的跳,却装出满脸严厉,对他做了个嘘的手势,晃晃手机。
  安敖的电话马上来了。
  
  "大晚上的,不睡觉做什么?"刻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要做什么坏事似的。
  "呵呵……"那头不说话,沙哑的笑声。
  "没多加件衣服?声音都哑掉了。"
  "……好想把你带到无人岛去,私奔得了。"
  "说什么傻话。"
  "呵呵,为什么是傻话,私奔从来不是我的问题。"
  "怎么说这个?不能懂事点吗?"
  "以前不敢说,因为你胆小,现在说了,我也胆小了。"
  "安敖……"
  那头是他动人的喘息声:"在你念这两个字之前,从来不知道我的名字可以这么好听,好像一听到,人就要化掉似的。这样叫我,多听几次会折福的。"
  呼吸困难,心脏好像坏掉了:"不要说这些,会让我动心的。"
  他脸上的笑容温暖如春,而在这之前因为担心一些所谓形象的问题,安敖的笑容一向很吝啬:"我觉得我变笨了,所有的机关算尽都变成了幼稚的耍宝,你会动心是因为我的心早就跳疯了,虽然说爱情不是交易,不能用天平来计算,但是我在天平这头所放的砝码已经太多太多,就算你是沉甸甸的孤星也应该被我撬起。"
  眼睛发酸,明明他只是静静的站在那里,却让我觉得被拥抱勒得快要窒息。
  "怎么办,想碰你的手,想摸你的脸,想吻你的唇……"这人用沙哑的嗓音触动心弦,眼泪在眶中转了两圈,终于无声落下。
  他皱皱眉头:"怎么那么爱哭?从身体里流出那么多水分,会干瘪的。"
  这个混蛋连安慰别人都一定要拐弯抹角。
  "我知道你爸爸很爱你,他的爱很简单,肉身完好、权钱不缺、妻儿俱全,所以我,只能夺走你的灵魂。"他笑声暗哑:"如果,真的有丘比特……好想掐死他。"
  
  "小佳……"爸爸的声音突然在后面响起,我慌忙回神,看见他已经大步朝阳台过来:"大晚上的站在阳台干什么?"
  "我……"我还没开口说什么,老爸已经倾身朝楼下望去,而此时安敖已经象幽灵一样消失了。
  "我只是吹吹风。"心情说不出的复杂,老爸看着我的眼睛很长时间,终于拍拍我的肩膀,淡然道:"早点睡吧。"
  我喉头梗动:"爸爸……你……知道安敖吧。"
  老爸的身形顿住,背影有些沉重:"我知道,今天早上我去过你们公司了……他是你上司嘛。"
  "恩……"我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平和缓慢的说道:"他是gay。"
  "对啊。"老爸回过头,满面笑容:"再出色的人也没用,他是gay,而你不是。"
  
  




远走吧

  "陈香?"筷子上的鱼块抖了一下,安敖抬头的速度超乎想象的快。
  我点点头:"听说她跟男朋友吹了,陈伯伯跟爸爸都有那个意思。"
  "那个意思是什么意思?"安敖说话慢吞吞的,拿筷子捣饭粒。
  "我敷衍一下好么?让她讨厌我。"我合掌恳求:"不然你可以在旁边破坏破坏,我一点也不介意。"
  安敖唇角上扬,仍然捣着饭粒:"呵……哪有那么简单。"
  很无奈的一句话,让我本来就不太好的心情更加低落。
  
  最近老爸总来公司转悠,说是到了退休的年龄,单位现在都放任他,让他跟亲人多亲近亲近。
  于是他便自靠奋勇的在家炊事,每天上下班来接我,一时间我仿佛又回到了小学时代。
  这种事放在安敖身上估计他会当场抓狂,换成我就会逆来顺受。
  安敖近来消瘦了许多,头发也剔短了,瓜皮头,一身素雅的银色T恤,简单别致,越发衬的五官灵动有神。
  我一手托着自己下巴,一手伸过去摸他的睫毛。
  "干嘛啦?"他伸手格挡。
  "看着就是一副机灵相,不像我,有种少年老沉的感觉。明明你年纪大一点……"我也不掩藏心里的想法。
  "老沉有什么不好,我还巴不得呢。"
  孩子气的话,我伸手去触他的嘴唇,另一只手抵在自己的唇上:"好软……难怪每次亲都会觉得粘在唇上下不来了……"
  他撅住我的手,阴着声音:"别再乱摸了。"
  我双手伸过去,笑眯眯的蹂躏他整张水嫩的脸。
  "王佳,你爸爸在外面找你。"开哥的声音自茶水间外面传进来。
  笑容冷却,我尴尬的松开安敖,回神出去。
  "佳佳……"安敖轻唤,似乎犹豫了很久才道:"喜欢柏林吗?"
  介于上次去柏林找安敖的不良记忆,我摇头:"太冷了。"
  
  再次见到荣飙我是惊讶的,荣飙的表情却一如既往的僵硬。
  他贴身跟着安敖,安敖也不去管他,仿佛他只是一件人肉布景,我却没法不在意:"他怎么又来了?"
  安敖却象故意岔开话题似的撒娇道:"好久没那个了……"
  我敲了他脑袋一下,看见荣飙眼中森冷的光:"他这回……怎么看上去那么讨厌我啊?"
  安敖笑起:"荣蛮牛也爱上我了呗。"
  我比划着要打他,他一缩脖子,提到:"跟我去旅行吧。"
  "恩?"
  "出国走走,过段日子再回来。"
  我抿抿唇,不是不想的:"爸爸怎么会同意?更何况是跟你一起去。"
  "那就不要告诉他,先斩后奏。"他哀求道。
  我捏捏他的鼻子:"怎么可能,他是我爸爸,我永远都不可能丢下他。"
  安敖苦笑:"对,他第一重要的嘛,要死,也是我先死。"
  我恨不得撕烂他的嘴,愤怒的瞪了他两眼:"又逼我?"
  "呵……不逼,不逼。我投降。你守着他,我守着你。"他的眼神很苦涩。
  我抑止不住的亲他的唇,一下又一下。
  他没有急着回应,而是迷蒙的看着我的脸,长睫颤动,似要将此刻狠狠印进脑子里。
  
  第二天,安敖没来公司。
  我心中忐忑,拨了他的电话上百次,发现他的手机号已经被注销了。
  我坐立难安的又等了一天,终于忍不住偷跑去了他的公寓,拿他给的备份钥匙开了门,屋里没人,连家具也被搬的一干二净,象个毛胚房。
  我坐在空荡荡的房间地板上,恐惧的感觉流入四肢百骸。
  他去了哪里?
  他要把我丢下了吗?
  他终于忍不下去了吗?
  不能想,越想越觉得脑壳被人打开了,脑浆被抽的干干净净,满脑子剩下的就只有安敖两个字。
  他消失一个礼拜之后收到了来信,从柏林来的。
  
  佳佳:
  那个……柏林一片大雪,果然不适合你。
  我决定环球旅行了,从这里出发,四五年之内不打算回来,有可能路上遇到好地方就待一辈子了,所以,你大概不用等我了。
  如你所见,我想放弃了。
  乘你不在的时候单独去会过你爸爸了。
  对不起,又耍花招了。
  我去的时候他在削土豆,然后请我吃了土豆泥。
  很好吃,他说你小时候最喜欢吃这个,其实他知道你早就吃腻了,可是因为知道家里穷得买不起别的食材,就一个劲得说好吃,你从来都是个勉强自己迎合他人的孩子。
  你知道我听到以后都感动死了。
  你好乖哦。
  象你这样的小孩居然还活着,真是太稀有了。
  你爸爸很像阴谋家,实际上,我觉得他比你聪明很多。
  他从头到尾都没跟我提过一个不字,却从头到脚打击的我想回娘胎重塑。
  是我太自私,要绑住你是我不对,强迫你爱我是我不好。
  我就像一个大累赘,大包袱,压得别人不能喘息。
  我做什么都成错。
  所以,我要离开你。
  如果执着的等待只能换来无望的回眸,那我放手,让你自由。
  为何相爱一定要成双?
  请让我安敖一人,带着你的灵魂,远走天涯。
  ……
  
  看完信我一个人坐在雨里淋了很久,然后老爸回来:"小佳,怎么坐在外面,进屋吧。"
  我眼神飘远,看着老父花白的头发,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我,竟然连质问的胆量也没有。
  这个老头,他羞辱我的爱人,他折磨他,他刺伤他,他赶走他……
  而我竟连开口质问的胆量也没有!
  我一个劲的想着,又不能挽回什么,何必呢,他是你爸爸,他把你养大成人,你的命本来就是他的……
  心里的怨毒却象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爸。"
  老人回头。
  "你刚刚杀了我一次。"
  
  我回不了魂,却仍然要朝九晚五的过日子。
  上班下班,那么多人与你擦身而过,没人知道你今天经历了什么,于是冷漠渐渐累积,心变得坚硬。
  
  谈恋爱?
  看着面前这个含羞的女孩,嘴角上扬。
  这恐怕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无爱,我要拿什么来谈?
  "不用了,结婚比较好。"
  女孩自动将我的话理解为主动,桌子旁边的老爸喜笑颜开:"那太好了,既然两个年轻人互相喜欢,那就在年底先定个婚好了,毕竟他们认识也很长时间了。"
  
  很长时间?
  我挠挠下巴上短促的胡扎,认真的想,有多长时间了?
  安敖离开我仿佛就在昨天。
  有点滑稽。
  此刻我有种预感,他一定在某个小浴汤里,抱着他的新晋情人疯狂交襄。
  掐着咖啡杯的指节发白,有种想把咖啡淋到对面那些人脸上的欲望。
  我拼命压制。
  又或者,他正躺在一张舒服的摇椅上,远眺着面前的大海,口中轻喃:"佳佳……"
  唇边勾扯起淡淡的笑意。
  
  "佳哥哥?"陈香嗲声,扯扯自己毛茸茸的粉色大衣。
  这曾经的可爱却被我深深厌恶,她为什么不能西装领带穿得通勤OL一些,或者,她的指甲可不可以不要那么长,短一点,支枝桠桠,透着齿痕,好让我一根一根用舌头去磨圆?
  我站起来:"对不起,上个洗手间。"
  我一如既往的狼狈逃窜,如他所说,我就是那种一旦情况不利就逃跑的人。
  冷水洗干净脸,我抑制不住的用湿淋淋的手指在镜面上划:I miss u。
  
  若真有神明,请诅咒安混蛋此刻也在某个不知名的地方与我念着同样的话,心比我痛一百倍。
  
  手机突然唱起: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和马汉在身边……
  




可怜

  手机突然唱起:开封有个包青天~铁面无私辨忠奸~江湖豪杰~来相助!王朝和马汉在身边……
  "喂……"手很抖。
  "王先生。"板斧一样有力的声音,是荣飙。
  "荣飙?"明明知道还要问,用硬邦邦的声音问。
  "是,有关少爷的事情,如果您还介意,我在您家楼下等着。"
  什么叫我还介意?
  我不是表现出不介意的样子吗?
  我不是很不介意的过了一年多吗?
  可是心脏,心脏不给面子的跳起来。
  
  穿过大厅的时候听见老爸在叫我,我盯了他一眼,用一种高傲的眼神,或者说复仇似的眼神,好像在说'警告你,现在别来烦我',可当老人被我的眼神刺伤,露出一脸惊愕,我又恍然的愧疚,不敢看他,夺门便走。
  一切都是用跑得,虽然边跑边想凭什么呀,连他的保镖都可以这样指派我?
  区区的一个他的消息,就可以让我这样?
  世上找得着我这样傻的人吗?
  因为想我吗?
  所以要派人来说类似后悔的话?
  觉得愧疚了吗?后悔了吗?旅行寂寞了吗?
  有病啊,这个时候想要回头?
  我是玩具吗?
  
  看见荣飙时我喘息的不能说话。
  荣飙垂怜道:"进去说,王先生。"
  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费了很大劲才把门打开。
  "你坐一下,我去泡杯茶。"努力维持基本的待客礼仪,却发现冰箱里除了牛奶还是牛奶,闭了闭眼,拿了杯大光明:"这个,你凑活着……"
  荣飙坐在沙发上,盯着茶桌上安敖给我的信。
  自从一年前收到那封信,我似乎总是习惯性的把它拿出来看看,翻来覆去,纸面破破烂烂的。
  "那个……"我冲过去收拾,心里酸溜溜的,好狼狈。
  荣飙看着我的慌乱,沉默了半天才说:"这是我寄出去的,少爷出事之前就写好的。"
  身体顿了一下,努力咀嚼着这两字:"出事……?"
  
  "有些事本来是绝不能告诉普通人的,可是荣飙心疼少爷。"
  "……"
  "老爷的身份,其实是名将军,国防部的。"
  "……"
  "少爷2年前曾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被老爷利用,卷进一项国际经济纠纷当中,少爷是中间人,更是一切的关键,本来少爷作为证人一直以来身份都是隐秘的,但是一年前,名单泄露,国内已经不再安全,老爷想叫少爷去柏林躲一躲,但他放心不下你,决心要留在国内等事件平息,同时也交待我如果自己出了事,就把手机号码注销,从柏林把这封信寄出去。"
  
  脑子里乱糟糟的闪过一些事情。
  "佳佳,喜欢柏林吗?"
  ……
  "跟我去旅行吧。"
  ……
  "对,他第一重要的嘛,要死,也是我先死。"
  ……
  "你守着他,我守着你。"
  ……
  
  飙叔见我不说话,又叹道:"后来真出了事,少爷被人绑出境外,消失了大半年,直到……今年年初的时候通过一些政治手段,换了回来。"
  我慢慢的往嘴里顺着我的大光明牛奶。
  "这个……都是一些对付政治犯的招数,大小骨折不谈,电击的后遗症是语言障碍,这一年他都在重新练习发音。因为……国防部的一些事情,一直在西沙群岛的基地疗养。"
  我听说过一种现象叫做雪盲,暴风雪的天气,漫天飞雪,天地素裹,人在雪地里辨不找方向,惶惶然不知所措,如同此刻。
  我连开口说一句诸如'怎么这么可怜'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感觉牛奶顺着食道慢慢流下去,含在嘴里的是一片润滑甜蜜的液体,淡淡的奶味顺着鼻息呼出来,这是一种安全的感觉吗?我似乎可以明白为什么安敖那么喜欢牛奶了。
  
  荣飙大概是看不惯我一言不发的样子,有点怒气:"本来是不想来找您的,可是少爷一直那么努力,想要帅气健康的再次回到您身边,您却在这里相亲,飙叔我既不能告诉少爷这么残忍的消息,也不能把你抓到基地里去拷打,只好跑来告诉您实情……"
  我抿唇微笑:"告诉我是想我怎么做?推掉亲事,等他回来?还是痛哭流涕,觉得是自己害了他?"
  "……"飙叔张大嘴巴看着我,不能说话。
  "是这样吧,你是这么想的是吧?我应该愧疚吗?凭什么啊?我只是照他想的去做而已,他留下这样的信是什么意思?是说他有个三长两短,我可以照信里说的那样记得他的好,觉得他是潇潇洒洒的走开的,我也应该潇潇洒洒的活着,是吗?"
  这样的问题飙叔无法回答,我自己也不能。
  "所以,我不是照他说得做了吗?潇潇洒洒的活着!他凭什么!凭什么要来扰乱我!?既然做了那种好像英雄似的事,那么,该怎么挽回是他的事!不能挽回也是他玩弄这些花招的代价!我很好欺负吗!?我为什么要因为一个人的幼稚患得患失!?我为什么不能坦然的去结婚、生孩子!?我卖给他了吗!凭什么他想让我放手了,我就要那么潇洒,他耍花样的时候,我就要觉得感动呢!?"我的表情是认真的,飙叔无言以对,似乎根本没料到我会有这样的反应,有种猪八戒照镜子的感觉:"烦死了……怎么会有你们这对人。不管了不管了,当我没来过吧!我只是觉得这个苦果,不应该少爷来吃。"
  
  安敖离开之后的一年间,无数次在梦里因为曾经的软弱而自责的我,有一天趁着醉意找到zark,没能说出什么大义凛然的话,只是哽咽着低下头。
  zark拍着我的肩膀对我说:"他就那么好吗?"
  觉得自己可怜。
  委委屈屈的喝了很多酒,发誓再也不要这么可怜了,即使他回来,告诉我他过得非常开心,即使他就此忘掉我们之间的事情,我都不要觉得自己可怜,开口说:"那就这样吧,我也挺好的。"或者让自己的孩子认他做干爸,就这样潇洒一辈子,总之绝对不会是可怜。
  可是现在的我却觉得十分的可怜。
  
  




大家都生气

  再见到安敖,是在一种非常自然的情况下,一点突然的感觉也没有,我先接到上面的email,说安经理卷土重来了,11月24号大早,公司的人都跑去机场接他。
  我一到冬天就特别怕冷,于是用羽绒把自己裹得像个球似的,帽子围巾一样都没少。
  等机的过程十分低落,一直躲在外面抽烟,相反,接待科的女人异常兴奋。
  
  外面下了大雪,飞机就晚点了,所有人等到晚上11点,已经全都脱力了,安敖才终于出现。
  休闲西服,黑围巾,蓝色条纹领带,红色衬衫,灰色西装裤,搭配登山靴,大檐黑帽,穿的很是花哨,真是不怕冷。
  人瘦了,发型比之前更短,精神爽朗的样子。
  林总跟他寒暄了半天,他也只是恩恩恩的,一直拿眼睛在人群里找我。
  我叹了口气,把帽子摘下来,围巾拉下一点,闪着白牙朝他笑笑。
  他的表情有点愣愣的,但随即轻笑起来:"早点,休息吧,大家。"
  声音有点迟缓,看来是还没完全恢复。
  我走上去,对林总道:"那个,旅馆我已经为安经理准备好了,现在这么晚了,大家就先回去吧,有什么明天去公司再说。"
  
  人群便都散了,我双手插进口袋里,走在前面为安敖引路。
  一路无话,直到进了出租车,他才开玩笑似的讽刺道:"你还,没车?"
  我搓搓手:"没钱啊。"
  "还好么?"
  "什么还好?"
  "工作,生活,之类的。"
  "工作,如你所见,是老资历了,正准备跳槽或者要求加薪了。生活嘛,因为老爸的一再撮合,正在跟以前那个陈香忙活定亲的事情。"
  他看着我的眼睛闪了闪,就立即转头望着窗外。
  "你呢?旅行舒服吗?"
  "恩,很好。"
  我往手掌上哈气:"咦,两年的旅行就一句'很好'吗?具体呢?跟我讲讲吧,怎么跟不会说话似的。"
  他揉揉脑仁努力道:"伦敦,有很多,雾气,夏威夷,椰子树,跟草裙舞,西沙群岛……有风,粘粘、湿湿的,每日每夜的吹,夕阳,红得要死……"
  我气愤的打断他:"是吗,哪里没有夕阳啊,一点意思也没有,就没有去什么迪斯尼乐园之类的地方?不是喜欢土著吗?有那么多奇怪的嗜好,没有带什么特产给我!?"
  他盯我看了一眼:"为什么,这么生气?没有带,没有特产,为什么,我要,给旧情人,礼物?!"
  这小子,干嘛眶红了眼看着我!?
  好像我做了什么伤人的事情!?
  是你自己要装的,既然要扮开心就扮的象一点啊!这样盯着我算什么意思!?
  我们无声互瞪。
  
  "两位,金华饭店,到了。"
  司机的声音打断了我们的对峙,我引着安敖去大堂办入住手续。
  "吃饭了吗?"如果这话他再晚一秒说出口,我就要头也不回的回家大哭一场了。
  "没有。"我一脸恩赐:"一起吃吧。"
  乱七八糟不知道点了什么,刀刀叉叉一顿没礼仪的狂戳狂吃。
  "饿死鬼,投胎啊?"安敖没怎么吃,顺着手里的白水。
  我瞪了他一眼:"是啊,早上9点到现在,什么也没吃!我很饿!"
  "围巾,吃饭,不要戴。"
  我也不反驳,动作粗鲁的除去围巾,昂头显示喉结下面那颗淡淡的吻痕。
  安敖眼神一闪,不自在的吃着碗里腻呼呼的意大利面。
  "那个,陈香,很好?"
  我拿餐巾纸揩了一把鼻涕:"女人,就这样呗,胸大无脑,永远都不会发现自己未婚夫原来是个变态。"
  "不要,这么说。"
  "哦。"我恍然的看着他:"对不起,没有照顾你的感受真是抱歉了,搞同才不是变态,是恋爱对吧?你爱着我,我也爱着你,像要一辈子似的。"
  他不说话了,开始用叉子折磨盘子里的面。
  我也懒得说话,把鼻涕吸回去,又开始跟我的牛排奋斗。
  他递了手帕过来:"感冒了?"
  我拍掉他的手:"没有。"
  "不要闹,快拿着。"他的手持续的放在我眼前。
  我埋头吃着碗里的东西,本来想就这么不理他的,可是闻到一股消毒水的味道,看见他的手臂克制不了的晃动着,眼泪就在一瞬间聚集,啪啪掉进牛排里,被我奋力吃掉。
  胡乱的接过那条手帕,狠狠的醒了一通鼻涕,又给他丢回去。
  
  饭吃完了我就直接冲回家,对着马桶一阵狂吐,把山珍海味都吐出来了,才抓着马桶盖子大哭不止。
  安敖来了短信:刚才你走的时候,想留住你的,腿太疼不想去追了,手太疼不想去拉了,喉咙哑掉不能出声了……你把我变得这么渺小,残忍地离去了。
  
  




算和解?

  我能感觉到他的心痛,他有他说不出的无奈……但是他做出那副无所谓的样子,他越是这样我就越难受,于是我折磨他,指责他的愚蠢和幼稚,推翻那些轻易许下的诺言和糊里糊涂的债。
  可这样又能如何,当眼泪流下来,才知道,折磨也是另一种明白。
  没人知道从飙叔出现到他回来的这段时间里,我无数次的坐在他家公寓楼下发呆,以为他随时会从楼上下来,认真的对我说:'佳佳,对不起,让你担心了。'回家的路上我总是克制不住的哭了,眼泪一次次崩溃。无能为力这样走着,再也不敢骄傲奢求了。我还能够说些什么,我还能够做些什么?我好希望你会听见, 因为爱你我一直在等你……
  
  第一次拨通电话我没准备好,所以听见一个'喂'字我就挂了。
  第二次就直接了很多:"你想干嘛!?"
  "……做朋友吧。"
  "不行。因为彼此伤害过。"
  "那就,做敌人吧。"
  "也不行……因为彼此深爱过。"
  第二个电话,他挂掉了。
  于是气乎乎的第三个电话:"你知道吗?从头到尾,从头到尾你的那些算计我都知道!都知道!鱼上钩了,那是因为鱼爱上了鱼饵,它愿用生命来得到它……因为喜欢你,所以觉得上当了也无所谓!爱上男人了也无所谓!可是你在干什么!?我就这么不可信吗!?这么不通情理吗!?如果你说有危险,我会不跟你去国外吗?在西沙群岛就不能写信吗!?电话呢?也不能打一个吗!?身体不好为什么不说,强颜欢笑就那么有意思吗!?如果你死了,我怎么办?如果我变心了,你要怎么办!?这些你都没有想过吗?你的脑子是屎做的吗!?"
  
  说完直接挂断,把电池抠出来朝墙上砸,然后窝进被窝里翻来覆去,翻来覆去。
  凌晨两点终于决定不折磨自己,就重新找了块电池装上,却居然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气得我把第二块也抠出来摔了。
  
  第二天上班迟到,被林总训了一顿,看见安敖如常的坐在我位子对面的玻璃房间里,在咬笔头。
  这时候就突然想起他刚刚离开的那个时候,我常常坐在办公桌旁边想象他咬笔头的样子,留恋还是习惯,更多的,我将它理解为一种延续中毒症。
  过分依赖某个人的存在,以至于一旦缺少了,就无法坚持的一种病态。
  这一瞬间我感到难以忍受。
  一个持续中毒的人看见一大摊海洛因的感觉,没人能够理解。
  就在这时,那摊移动的海洛因走过来,甩了一句:"我有话,要说。"
  搞笑这样一个根本还没恢复正常语言功能的人居然说他有话要说,更搞笑的是我居然一点没在意他想说什么,只是死死的盯着他黝黑的眼仁,想着'真漂亮啊'这样的话。
  
  他在前面带路,我慢慢跟着,然后开始仔细思考,我气他的理由。
  他总是喜欢自做主张,在背后搞一些卑鄙的小动作。
  可他是个帅气的男人,从不畏首畏尾,比我有主见的多。
  浅笑犁窝,一旦笑起来,总给人温暖的感觉。
  生气的时候真的很不讲理。
  可就算生气了,说出来的话跟表情也很可爱。
  太喜欢床上活动了。
  可是那个……也算不错。
  腰很直,手臂很有力,身体曲线很美。
  此外总能理出我很喜欢但又不敢随便尝试的发型。
  做人很有原则,很聪明。
  知道尊重老人,有爱心。
  虽然经常摆出一副土财主的样子,但总得来说很有修养,知道进退。
  ……
  必须生他气的理由只有两三个,但是喜欢他的理由,怎么就像满天繁星一样,这么多呢?
  
  安敖回头的时候发现我还盯着他,便讪讪的吸了口气:"关于,昨天,我想了很多,决定还是,直接说比较好。"
  赫,能说六个字?那就六个字六个字的说啊,嘴唇一翕一动的,真性感。
  安敖见我没搭话,便继续道:"当时,不是没开口,叫你,跟我走,你没答应,我是第二啊,所以,不能要求,西沙群岛,是军事基地,不能写信,说话也是,只能,发单字,看着夕阳,吹着风,念你的名字……你说,订婚了,就不想要,扰乱你,我死掉的话,你永远,不会知道,你变心了,我会祝福你……"
  '别再这样了,是我错了,咱们和好吧,我们为什么要分手?想要抱你,我爱你……'想告诉他这些,可我为什么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呢:"意思是我现在跟谁在一起你都无所谓了?那你最好不要再来烦我,我现在跟女朋友过得很好!"
  
  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生气,明明没有什么可气的,却偏偏要伤他,因为他一开始没有对我说出实情?还是因为突然发现自己那么在乎这个人而变得无所适从,喜怒无常?
  我无从得知,只能小人得志的尽力刺伤他,让他恨的我牙痒痒,从而永远不会再那么轻易的离开我这个可恨的人。
  幼稚又自私的爱,只想从别人身上看出他爱我多深,是不是比我挚热浓厚,就要用尽所有的武器逼对方去承认去妥协去委曲求全。
  肤浅极了。
  可,爱本来就是肤浅的。
  不在恋爱中的人,只要回想起来,都会觉得自己当初是那么的幼稚可笑,可是如果这些幼稚没有曾经到来过,那就不是爱了。
  
  晚上回家的时候外面下了雪,我刻意在外面逛了一阵,喝了点酒,才回去,心情特别好。
  到家门口的时候看见安敖缩在门口等我,冻僵了。
  叫醒他,嘴巴里也只是支支呀呀的,说不出一句整话。
  我就把他扛回去洗热水澡。
  
  安敖不知是忘了说话还是神经短路了,一直放任我给他脱衣服,搓背,拿热毛巾给他捂身上的各处伤口,我们家的浴霸暖气特别好,莲蓬头的水特别热,小小的浴室里充满了白色的蒸汽,到处都雾蒙蒙的,我踢掉身上湿淋淋的衣服给自己浇。
  安敖偷看了我一眼,又重新拿眼睛对着我家浴室地面瓷砖。
  我被他这个可爱的动作逗乐了:"地上有钱吗?这么瞪着,瓷砖都害羞了。"
  安敖不理我,开始自己动作往身上擦牛奶浴盐。
  
  我蹲到他面前:"我帮你吧。"
  他喉头梗了梗:"你他妈……"
  "吆,还语言障碍呢,都会骂人了。"我挖了一块浴盐摸上他的胸口,耳边响起浴盐与皮肤摩擦的'滋嘎'声,我不动声色的往下……
  "你……"安敖的声音有点怒气。
  "那里也要洗啊,硬了更好洗。"真不敢相信这么不要脸的话是我讲的。
  安敖无语的哼嗤起来,努力了5分钟,出来了。
  "这么快?"我无心的一句话,叫安敖整了个大红脸,急忙解释:"我是,忍了两年的,又是自己,喜欢的人给我……"
  安敖不再说下去,我乐了:"这么怕做快枪侠?那要不要证明一下?"
  他认真的看着我的脸:"你什么意思?"
  "你说,一个男人把自己情人带回家洗澡,还脱得精光的,不是勾引是什么意思?"
  他推了我一把,眼睛有点红:"神经病。"
  我拿后背对着他,朝他怀里一靠:"就说想不想吧。"
  
  静了几秒,突然被他猛地推在地上,插了进来。
  急速而狂暴的抽 插,每一下都是加上全身重量结结实实的猛烈撞击。
  那刚刚还被他死死盯着的瓷砖一下子压在脸上,急促的呼吸在冰凉的地面上喷出一片淡淡的水渍,鼻尖还有一股浓浓的奶香味。
  "痛死了,你是牲口吗?不能讲点好听的!?就算一句,对不起,我进来了,也好啊!"
  "你以为串门啊!"声音饱含情 欲,叫我听了却不由来气:"我不要趴着,我要转过去!"
  他开始是不置可否的,我挣扎了两下,他便没奈何的将我翻过来,我紧紧的环上他的背,享受他在甬道中一下下的熨烫:"说你爱我。"
  "我爱你。"
  "说'谢谢你也爱我'。"
  "谢谢你也爱我。"
  "说'我爱你一生一世'。"
  "我爱你,一生一世。"
  "要连起来说!"
  "……"
  "为我说七个字不行吗!?"
  "我爱你永生永世。"
  
  




我的最爱

  闷热的夜里,做这种事情会觉得自己的爱人象狼人或者野兽,因为男人的汗水交叠在一起,发出暗哑的呻吟,真的比最猛烈的春药还要有效,这时候你只要适时的哀叫两声,并且在你想要他努把力的瞬间抓紧他的胳膊急促喘息,那么多半你会拥有一个粘湿的夜晚。
  但是冬天的话就要抱的紧紧的,闷在棉被里拱来拱去,虽然不至于出很多汗,但是你有大把的时间和兴趣舔遍对方全身,这个时候做口 交是最好的,用灵敏的口腔在深夜里感受情人的脉动,蠕动的喉舌可以轻易让他缴械投降,发出蠢蠢的哀鸣。
  如果不是在床上,就一定要注意不要硌到自己,站着的话,一定要选一个自己舒服的姿势,哪怕难看点也无所谓,因为情人站着的时候往往会很兽欲,顾不到你舒不舒服。坐着的话就好一点,但是要抱紧他,不然两人一起从椅子上摔下来也是有可能的。
  还有一点要注意的是,要时时亲吻,痛了要亲,爱他更要亲。
  
  适时夸他一下,下次他会更努力,撒个小娇他也会怜惜你,但是不能说他快,否则会有大麻烦。
  这一点,安敖教育了我一晚上。
  于是天亮的时候,我才顶着个黑眼圈沉沉睡去。
  
  被食物的香味弄醒,已经又是黑夜了,安敖坐在床边玩PSP,光溜着膀子打的正欢,屋子里缓缓的暖气流淌着,外面是大雪,窗户上雾蒙蒙一片,床头放着面包和牛奶。
  "恩?"安敖听到响动,回头,嘴里刁着半个面包圈,糊弄了一声:"醒了?"
  我抓着被子挡住半边脸,看着他发笑。
  "有什么好笑?"他凑近:"害羞了?"
  我点点头,谁能在做了那么多不要脸的事情之后还能坦然面对逼你做这些的家伙?
  他拿掉面包圈,想吻我。
  我捂着嘴巴:"没刷牙。"
  "没刷我也要亲。"
  于是我松开手,在他唇上啄了一口,跳起来找我的内裤。
  
  起床去刷牙,安敖也跟过来刷,两人便对着那面曾经写过'do u love me'的镜子龇牙咧嘴的搞清洁。
  我刷的快,不一会儿便漱口了,安敖连这个也不高兴:"多刷一会儿。"
  我于是只好刷第二次。
  安敖对我的马虎很不满意,夺过我手里的牙刷,亲自动手,在我的嘴里腾挪牙刷棒,样子还挺认真的。
  其间看见我脖子上那颗不属于他的吻痕,不快道:"陈香怎么办?"
  "你回来之前我已经推掉了。"
  "恩?"
  "那个,是我自己揪出来气你的。"
  安敖恶狠狠的瞪了我两眼。
  我就对着他那张满是白沫的嘴巴亲下去:"我家安sir这么可爱,我怎么舍得让你伤心呢?"
  "谁可爱!?"安敖生气的翻着白眼:"哪里可爱了!我是你男人,我比你大!你懂吗!?没大没小的!"
  我简直哭笑不得,擦了一把嘴,赌气道:"本来看你这么可爱还准备让你晋级的,现在看来还是算了。"
  "什么晋级?"
  "从第二位晋升到第一位啊。"我说完了看着安敖,他完全呆了,我乘机戳着他的脑仁:"哎呀,难看死了,一脸痴呆样,可爱个P啊,我真是瞎了眼。"
  
  我一说完就到冰箱翻东西吃,安敖马上屁颠屁颠的跟上来:"怎么会?你不是说,我一脸机灵相吗?可爱的,我很可爱。"
  打开的冰箱被某人扑上,安sir满脸'你不承认我可爱我跟你急'的表情,逗得我肚子里笑翻了,脸上却冷淡道:"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安敖硬着头皮举了个剪刀手摆在面前,不停眨巴着眼睛。
  我差点绷不住,硬逼着自己冷静:"这样就是可爱了,以为做这种高中生的pose就是可爱了?你几岁了!"
  安敖瘪着嘴巴,嗲兮兮道:"三岁。"
  忍不住笑出来,抓着冰箱把,捂着肚子直不起腰。
  
  安敖怒火中烧的推了我一把:"这样,算晋升了?"
  我笑摊在地,安敖终于有点挂不住脸了,伸出爪子挠我痒痒:"有这么好笑!?我让你笑个够!"
  我背贴着地,四脚朝天的还要躲他,就像个毛毛虫似的,用背在地上蠕动,他便抓着我的脚踝将我在地上拖来拖去:"坏东西,拿你来拖地!"
  幼稚的家伙。
  我一把将他拽倒,俯身将他压住,盯着他的明眸:"让我来一次,我的最爱。"
  
  做gay的好处,闷热的夜里或者干冷的冬天,自己化身为狼也是没什么不可以的,适当的反攻有益身心健康。
  (安sir:歪理。)
  
  舔着这固执男人满身的伤痕,看着他欲海沉浮的表情,叫人不自觉的想起他在西沙群岛的日日夜夜,有点恨他,为什么对自己如此残忍,这样消瘦的身体,好像蕴藏着开天辟地的力气,真是个可恨的人。
  "啊……佳佳……慢点。"他总是隐忍的时候多,从来都是自我感特别强的人,很难想象会让我在他身上做这些事。
  我动得很慢,只是想留给各自一点时间,好好体会彼此的心意,可当我们对视,那目光就会在心里狠狠的撩拨,使人不自觉的想,动,快点动,冲进去,撵碎他,寸寸片片都是你的。
  
  喘息中安敖闷哼一声,我心疼的想要抽身,他抱着我不动:"我是……第一的了?"
  "你从来都是。"
  "呵呵。真痛,每一次,被拒绝了,会痛,希望渺茫了,会痛,在西沙群岛,物理治疗的时候,练习发音的时候,想你的时候,都很痛,做 爱了会痛,被你恨了也会,连现在,觉得高兴了,也那么痛,难怪爸爸说,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疼痛。"
  我没有回答,只是加快了下身的律动,沉沦着叫他:"安敖……"
  "怎么了?"
  "我只是想这么叫你的名字。"
  
  或许还会有分分合合,因为生活不是童话,总会这么一直走下去。
  天地向来是不仁的,也许正像安敖他爸所说,人生下来就是为了疼痛,可是人们是因为有爱才会疼痛的,因为无法麻木,因为不能逃避,因为这就是我们正视生活的态度,所以我们才会在这样波折的人生历程中体会一次又一次让人战栗的疼痛。
  可是,这样的疼痛与幸福有关。
  如果爱还没有远走,就忍耐吧,打落牙齿,请和血吞吧,觉得辛苦了,就亲个嘴吧。
  因为当你念出他的名字,顿时星河海面,灵光浮现,会赠给你此生无法负荷的幸福。
  
  ————————end————————

  蚀骨 09.6.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