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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月
(212)
Cbox! 碎碎念[留言板]
《心悸如焚》索无言
人生啊人生
有人说程卓是个传奇,他就努力的找了找,却找不到一点异于常人的经历。
有人说程卓活得精彩,他就用心去翻了翻, 结果只翻出一堆丢人显眼的破事。
所以,他时不时有种想要变成有故事的人的冲动。
所以,很多时候他喜欢感叹"……人生啊人生……",却不知道自己在感叹什么。
没有很多的计划和理想。
程卓的愿望简单得自己都觉得骄傲,就是天天睡饱,餐餐吃好,时时能跑。
因此,大学三年他的主要大事是睡觉,其次是吃饭,然后去图书馆---盖着杂志睡觉。
寒暑假要是零花钱还有得剩,就跟几个哥们姐们找个陌生的地儿来个所谓的旅行。
旅行的时候看山看水看人然后睡觉刨食……
生活就这样行云流水的过着。
到大学毕业的时候,他也只就吼了吼:啊,纯洁的校园爱情,我这辈子竟然就这么错过啦!
没有经历过疲于奔命的就业规划,程卓被早早就定下他的某学校捡了回去。
厚着脸皮当了一段时间该校建校80年来最年轻的老师后,美好的生活在第N个起不来上早读的清晨被他宣告终结。
没了家长'监视',程卓活得更加如鱼得水,游荡得更是哈皮无比。
反正他程卓,朋友满天下兄弟遍四海,也不愁没人投奔。
工作是得来毫不费工夫,日子更是想怎么过怎么过。
只不过,A市的生活虽然写意,但空气质量差,交通太糟糕,赶着上班耽误睡觉;
B城美食多,生活乐逍遥,但身边的哥们日子过得太实在,整天都是房子车子娘子,代沟实在大大滴;
C区的工作虽好,但……
入得江湖近两年,他充分的享用了其丰厚的人力及财力资源。
别的没干,尽花心思去踩点了。
要说没收获也不尽然。
程卓同学在一轮游荡之后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祖国的怀抱啊,真TMD的大,要是在古代,这一趟下来也算是周游了过列国了。
话说每次换地方都那个潇洒啊!
只要轻描淡写的说,本少觉得这个城市没什么好玩的了,换个地方耍切。
顿时就能羡煞一大片。
再气倒另一片。
有几个人能活得如此自在如此逍遥。
又有几个人有此等魄力此种活力。
在一阵阵感叹声中,程卓的心被大大的满足,并且还不断的膨胀膨胀膨胀……
其实,偶尔也会反省一下。
这么活着好吗?
肯定是遭骂的,没心没肺,没责任没志向。
可是怎么办,就是喜欢啦。
他就是胸无大志了。
反正爹妈也没指望他出人头地。
老爸从小的教育方针就是---不做违法违纪的事情,不搞伤风败俗的勾当,乐观积极,开心健康的生活;
他就是喜欢轻轻的来了再轻轻的走掉,不带走一片云彩了。
反正折腾的是他自己,也没让别人代受什么罪。
只不过,要把他那么个家当从一个地儿托运到另一地儿还真TMD贵啊。
抢钱都不带这样的。
当然,要是换以前人程少是不会计较这个的,只是现在……
唉!人生啊人生!
那些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回首就会觉得现在真是惨啊!!
程卓终于明白了,当初自己死命的要离家出走是多么的幼稚;
终于体会到了,生活真的很不容易。
计划中的流浪跟被迫的流浪是有着天壤之别的。
程卓同学活了21年,终于,成熟了。
想当初,他意志坚定的表明不想再在与亲爹有瓜葛的学校呆下去了,他老人家就送了一句话:你要是觉得日子太顺了没意思,出去吃点苦也好,只要不把人搞没了就行。
程卓就在想要不要打电话给他了,想跟他说:老爸啊,借点钱行不啦……
当然,程卓没有这样做。
在他有限的几十年生活经历中,他极少请求别人给予;
更是没有学过怎么主动去要求;
此外,他在众人的眼中始终是逍遥自在的,始终是以一种优雅的姿态活着的,怎么能让人知道现在落魄着。
自古以来都是听人说衣锦还乡的,他就算没这个打算,也不能走反的呀。
唉,自己还是一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
但,事实就是事实。
优雅的潇洒的随意的传奇的程卓同学,落魄了。
首先,没工作了。
因为郁闷上一份工作的办公室文化,决定潇洒的给别人个背影,所以辞职了,带走半个月薪水;
然后,终于又换了个陌生的城市生活了。
选择它是因为上网查机票的时候从出发城市到这个城市的机票最便宜;
最后,没钱了。
以往每次要跑路的前都会乖乖的节俭一段,到下一个地方先投奔某个老友,然后混一份工作,就能够青黄相接了。
这次跑路前先去旅行了一趟碰到暴乱,回来上班不到一个月遇见地震逃亡了一段,后来信用卡刷了好一阵子又据说现在到了金融危机,然后在上一办公室憋气导致不想工作的情绪闹了一段,还忘记数数剩下的马尼,最后……就发现这个月已经没钱交房租了……
第100次确定银行卡上的数字只有最简单的三位数时,程卓终于睡醒了。
他现在是一结结实实的穷人了,是彻底的变流浪汉了。
2008年啊,神奇的一年!
雪灾过了,暴乱过了,股市熊了,地震来了,金融危机了,企业裁员了,有人破产了,有人自杀了,还有很多人失业了……
根本不知道规划为何物的程卓的人生,乱了。
身经百战的程卓吧,学历倒还好,本本也都有,工作经验倒也多,能力也还行。
但是个把月下来,面试机会就逮着一个,完之后就没信儿了。
一轮下来程卓明白为什么有人说找工作难过找老婆了。
一轮下来程少更加囊中羞涩了。
从来没这么穷过的程卓开始觉悟了。
有个老人家说过,穷则变,变则通,通则灵。
所以,乐观向上的程卓很快明白是要压迫自己努力的时候了。
现在的自己急要一份工作。
最好是钱多的工作。
最好是钱多还能立马拿到钱的工作。
最好是钱多还能立马拿到钱的又不需要多动脑筋的工作。
最好是连饭都管的工作!~
……
当然,都得是他能做的工作。
人才招聘网的经纪发的邮件里说了:据统计,招聘经理平均每收10份简历有1个面试,每面试5个以上求职者才会有1个录用。多申请才能获得更多的面试机会!
程卓于是一阵狂投;
人才招聘网的经纪又发邮件了:在当今严峻的形式下,要广撒网,要改变观念,要主动降薪,要……
程卓于是把家政服务也列入查找范围了。
这个世界真是残酷。
连餐厅的服务员年龄都限制在18—22岁之间,像程卓这种都算是高龄了;
保洁的又都是要30—40岁之间,还得是大妈;
看门的都得是大叔,最好还退伍军人……
总之就是,找工作难,找个合适的工作更难,找个合适的薪水发得快工作比登天还难啊。
"为了生活,我们四处奔波。他们在追求什么……"
实在是有点憋得难受,程卓就唱起这句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歌来。
"哟,又呻吟上了!"刚打工回来的舍长刘杨合恰巧有幸听到王歌星的现场版。
"我是有深切体会好没啦!"以前这样吼绝对是强说愁,现在是真的可以自己体会了。
"呵!深切体会。不过你唱歌不错啊,去卖唱好了!"
听听,什么话?同是天涯沦落人,何必。
不过……
卖唱?
程卓觉着灵光一闪。倒是不错的样子。
自己的歌喉不错的,在朋友中算是小有名气的了。
以前还经常开玩笑,说如果哪天没钱了就去街头摆个摊卖唱,认同率还蛮高的。
不过,后来在辗转各个城市的时候,实地考察结果表明他没有竞争的资格。
你看看,那地铁口过道下那些娃娃,哪个不是扛个吉他什么的边唱边演的,自己要去的话扯嗓子喊的时候难道要翘个兰花指么?
"唉……!"憧憬被打破了。
"得了!你呢,赶紧回家爹妈身边做米虫去。你走了,这床位还能租出去拿点零钱花花。"
刘舍长这澡洗得还不是一般的快,这就叹气的时间他就从浴室出来了,真是切实贯彻节约的方针啊。
"喂!良心啊!我又没欠房钱,这不还有押金可以抵的吗?"
人穷的时候比较敏感。这人又会找人软肋,不就是过了两天还没有续床位钱吗?
当初来这个城市的时候,程卓住的还是在网上定的家家酒店。当然,刷的信用卡。
在睡了一晚后惊觉出这样下去很危险,赶紧上网找房子。
这大城市房子都贵啊。
而且都是要求长住的,交的钱也多,都是什么付三压一甚至有押二的。
找个短租的又便宜的房子还真不容易。
开着找房网刷了又刷,电话打了又打,终于发现一个貌似合适的。
价钱便宜,还可以一月一月的付。这简直就是量身定做的啊。
赶紧拨了电话约了看房,等人家傍晚下班后去看房,完了赶紧敲定,明早退房就立马搬进去。
电话接通后,一很清冽的声音接了,说是马上就能看房。
哟,这难道也是一宅家里的。
几经周折后终于找到了目的地。
房主一上来就忒热情的给介绍名字,老爸姓刘,老妈姓杨,刘杨百年好合生下刘杨合。
"浏阳河!我还雅鲁藏布江呢。老夫妻秀恩爱不带侵权的。"程卓心里嘀咕,想起他对名字超执着的大堂哥来,嘴上打着哈哈,"呵呵,好有爱的名字啊。"
房子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虽然程卓还是极力的想要挑挑内沙发内床内窗帘内……
在摸到裤兜里几毛零钱的时候决定统统的无视。
"我没什么问题。就是,哪张床是要租给我的?"房客对着房间里乱糟糟的一沙发床皱着眉头。
还好,那河很厚道指给他中间的大床。
告诉他因为另外一个合租者要出差3个月,所以才短租出去。
这真是天意啊天意。
当晚,程卓就赶紧把房退了,开始了与刘舍长的拼房生活。
房子是个二居室,另一间拼住着俩女孩子。
刘杨合算是这里最资深的房客了,所以租房的大大小小事物都是他管,还有什么水电费了,宽带费了等等。
自己独立租房还是第一次,要以前程卓怎么会过问这些东西。
现在被他拉着说了一大堆也不是很清楚。刘舍后来还把大家的身份证号码都公布了一遍,说是要住得大家安全。
果然够称职的。果然是经验丰富。
为了庆祝新房客的入住,刘舍长还专门下厨做了顿简单的家常菜招待程卓。
让他这个激动啊,都已经好久没有吃到真人做的饭菜了。
初次见面会上,程卓跟他们说要找工作的时候大家似乎对这个话题颇激动。
对于在这个时候竟然敢辞职更激动。
原来,舍长同志离职已经好些日子了。人学的是外贸,原本是要往高处跳的,结果这段一折腾最后却失业了,捣鼓了一段时间现在在家接点翻译干干,顺便炒炒外汇。
另外的A女孩晓艺失业了近两个月,前两天才找了份客服的工作,蛮轻松的,也就不要求工资了;
B女孩佳佳还在寻觅中……
话说,这一屋子辛苦的人们拼在一起也是缘分了。
"哎……小卓!"有只手在眼前晃过,"我说说而已的啊,不是鞭策你去找工作吗!"
舍长刘打断了程卓的无限沉思。
"嗯!我,决定了。"程卓又一次感觉全身充满了力量和斗志。
"……?"
"把去酒吧唱歌列入找工作的范围内。"
"……!!"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次写文,还不晓得会不会有人看呢……
嚯嚯,就当在对自己说好了。
快晕死,发文也这么麻烦的呀~~
怕写不下去才多写了几章~
贴完会好久啊,先占个地盘好了~~
好想睡觉~~好羡慕3点都不用睡觉的人啊~
^^^^^^^^^^^^^^^^^^^^^^^^^^^^^^^^^^^
给自己的坑成型了,接下来就加油吧!为了这神奇的2008好歹有点念想~~
要是,万一,如果……有亲来看偶的文,偶在此表示热烈的欢迎并致以万分的感谢……
有故事的新生活
老妈打电话来的时候,程卓正在跟也许会是未来上司的人Q聊。
现在的招聘途径真是五花八门,QQ都能用来面试了。
程卓对于这种倒是不奇怪了。
以前也有接受过电话面试啊,原远程网络视频面试什么的,自然应付得无比的自如。
而且这是要应聘去做酒吧服务生的,更加是小case。
跟老妈扯谎说好想午睡,就把她打发了。
靠,要是让她知道自己儿子竟然要沦落到去酒吧当服务生,不扒了他的皮才怪呢。
在爸妈眼里自己可是乖孩子啊。
虽然有点任性,虽然有点吊儿郎当,虽然有点小小的叛逆,虽然……
但是在过去的几十年里自己始终都是贯彻了爸妈的教育方针的,从来没有干啥大的坏事。另一方面,在爸妈的眼里,酒吧不是什么好地方。
都是乱七八糟的人爱去的。
做服务生就更不用说了,掉价;
还是去酒吧做服务生就更加……
此外,出门在外混的,都会在家乡有着谜一般的传奇故事,三姑六婆互相传播的都是什么某某某在外月入10万啦、住着别墅开着小车啦等等,
谁能理解人在江湖的难处哦!
唉,这不是形势所迫吗?
先去干着,然后骑驴找马。
通常酒吧营业的时间跟其他单位不一样,这样白天就能去找工作了。
等经济危机过去了就辞了这工作。
反正这谁都不认识,自己不说谁知道程少做过酒店服务生啊。
这样想着程卓就放开心胸了。
他人生的21年里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敞开胸怀的,明天在他眼里永远只会有明媚的阳光。
刘舍的小电没有摄像头,程卓只能语音跟酒吧的"人力资源部"介绍了自己的各种情况,主要是身材样貌等等;
并听取隔壁B女孩佳佳的建议没有报上自己有一点点嫌高的学历,就甩了甩自己还行的英语,最后以呈上照片结束了"面试"。
如愿听到那边说今天下午6点去报道,地址是XX路XX号的Burning 酒吧。
佳佳表现的比程侍应还高兴,抢过刘舍长的小电热心的帮他查路线。
程卓这厢暗暗的吐了口气,却一派轻松的说:"不着急,6点都该是傍晚了,哥哥我还能睡个午觉呢!"
那厢依然无比执着的没有理他,拿起水杯抿了口自家烧的开水,诗人状凝视窗外,
"啊,要开始有故事的新生活了!"
在程卓不知道的另一边,有两个人也有了这样的共识。
"你今天不太对?嗯……有猫腻!"
说话的是沈国忠,就是刚刚Q试过程卓的人,Burning酒吧老板。
看起来温文尔雅的样子倒像是个文化人。只不过,叼着一棒棒糖的形象让人有点无语。
此刻他正一脸探究地看着他的侄子,沈潜。
对方被他戏谑的眼神看得很不自在的扭了扭脖子,咳了一下,拿起茶几上的红酒喝了一大口。
"怎么回事?我们家小仨儿竟然会害羞!!!哈哈哈哈。"
沈国忠大笑起来烂没形象,不大的屋子充斥着这样的声音让沈潜觉得耳朵疼。
本来有点不好意思,这下就成恼怒了。随手抓起一抱枕砸向那张可恶的脸。
"信不信我平了你家狗院子?"
沈潜的声音很冷,凶起来的时候又很霸王、很酷、很man。
不过他的样子就……
而且此刻对着的是自己叔叔,也就一副耍赖小孩样吧。
"恩,信。怎么敢不信啊!"他叔叔嘴上服输,脸上的表情却更加让人想一扁以后快。
"来,跟叔叔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怕死地坐过来还摸了摸沈潜的头。
满意地看到那老虎头上的毛竖了起来,却一点也不在意。
孩子始终是孩子,在长辈眼里永远都是。
沈潜继续抿他的酒,没有立即拍掉肩上的爪子。干净的脸上有点发红,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
"他不错啊。"
"还有……"
"你酒吧需要人。"
"……"
"他自己找上来的。"
"……"
毫无营养不知所谓的对话。
他叔叔已经放下搭他肩上的爪子,操着手靠在沙发上,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罢休的样子,沈潜烦躁的一口喝尽了杯中的酒。按了service叫服务生来。
"这样说吧……"沈国忠明显的耐心不够。
"首先,看见他的照片你明显是惊讶或者说惊喜。不要告诉我说是惊艳所以你有那种表情;其次,从他的谈吐、声音、经历,甚至样貌可以肯定,那孩子根本就不适合酒吧这样的环境;还有,你怎么会突然对我这小小酒吧的招聘感兴趣?……嗯?"
沈潜摇了摇空着的杯子,没理会他叔叔那张判官脸。
"你烦不烦啊。那么多话。"
"嘿嘿。"沈叔叔见了点反应就得瑟上了,立马又换上了万事好商量的表情,凑过沈潜身边,"我这是关心下一代啊。作为你的叔叔,我要确保你不做坏事;作为年轻人的长辈,我要确保他们的人身安全啊。"
"……"
"再说了,等那什么程卓来了,我就是他老板。所以我对你今天的反常表现需要有个了解!!"沈叔叔又正义上了。
"……"
"你……看上他了!!"
"滚!"沈潜有点恼羞成怒。
"嗯……"上扬的语气明显的表示它的主人是不打算就此放过的了。
"……"
"好吧,我看还是通知他不要来了!"沈叔叔作势又要去Q聊。
"其实……"
"嗯!"
"……我之前见过他。"
敲门声响起,上来送酒的是酒吧资深服务生,小李。
进来后,看见他们老板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他侄子。
心想,又是哪个缠上沈小帅哥的小妹被通报了?
唉!人长得帅也麻烦!
就说这老板的侄子沈潜,来酒吧比老板还勤。可每次来了也不做别的,就点一杯酒坐在角落玩深沉,酒一喝完就走人。
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他跟老板的关系。
直到某天,来了个小说看多了的服务生小妹。在连续几次给他上酒后,就自我感觉良好的跟自己说这客人应该是看上她了。所以才每天坐这里喝酒,每天等着她给上酒的一刻。
于是,再去上酒的她变身小说里的调情女郎,故意把酒撒在沈潜身上以制造艳遇。
结果,没有勾兑上,还把客人的兴致给捣了,被领班狠狠的批了一顿。
偏巧那天老板难得来巡场,两自家人就屋里解决家事去了。
他们的关系也就很快传遍整个酒吧。
虽然沈潜外表冷峻,但并不妨碍他成了吧里那些女服务生的梦中情人。
老板的侄子,年轻多金,长相出众,神秘深情,当然这点是因为他在酒吧里故作深沉的表现。华丽丽的钻石王老五啊!
那沈老帅哥莫说年纪也来了,据说还是个有主的。要能让他的侄子看上……
于是,沈潜再来酒吧坐坐沉思的时候,就总有小妹给他媚眼啊秋波啦酒水呀什么的,导致他在很长一段时间无比困扰。
最后只能向他叔叔递交了人事管理报告,才勉强找回他往日的乐趣。
"这次又是谁?没进新员工啊?"
小勇心想着,不由为那些想飞上枝头的小妹妹觉得可怜。
甩甩头赶紧退下,免得被老板抓住,又得去做那某个可怜小妹的思想工作。
等小李逃似的离开,沈老板换了副好商量的面孔。
预感今天会听到一个不错的故事。
"继续。"
"……在十字路口,"小沈抿了不知道几口酒。"他拖着个大箱子,等着过马路……"
"Then……"
"很无助很无辜很迷茫的眼神。绿灯了也没注意。"沈潜表情冷然,却连着用了几个形容词。
"哦!!!"沈国忠不露神色的附和着,努力的克制自己想笑的欲望。
沈潜好像给刺激到了,或者是回想起了某个让他激动的场景。
"我的车刚好停在他前面不远,看他半天不回神就猛按了下喇叭。……把他吓着了!猛的震了一下,瞪大眼睛看向这边……"
"那样子……像一只受惊吓的小鹿。"
"楞了几秒,就拖起很大的箱子往前冲。又已经红灯了……"
"……车都开始往前开,他就呆呆的站在路中间。呃……我车前面的那个位置。"
沈潜想起当时那个场景,还以为是哪个不听话的小孩离家出走。
看见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站在马路中间,又一副丢死人了的表情垂着脑袋,也不忍心把车开过去。他屁股后面还跟着那么大个箱子,根本就没法让道。
倒是自己后面排队的车不耐烦的按着喇叭,他也硬是没有理会。
好在不是交通高峰期,等旁边的车都过了,他才绕开那可怜的小孩把车开走。
从后视镜里看他跟个丧家犬似的慢慢地过了马路。
沈潜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样一个马路上常见的情景这么上心。
以至于后面几天里,只要开车遇到红灯,都会无意识的看看等绿灯的路人。
或许,有个迷惘的小孩会瞪着小鹿般的眼看着他。明明是没有焦距的眼神,却似能透过一切屏障,直射人心底。
可惜,过了个把月,都没有再遇到。
心里暗暗嘲笑自己,或许只是来这里旅游的外地人吧。
现在城市的流动人口那么多,连找个熟人都不容易,更别提要去遇见一个陌生人。
开着车心情有点郁闷,经过Burning的时候,看见二叔的车竟然在,就想进来讨杯酒喝。
哪知沈国忠在兴致勃勃的办正事,用QQ面试新员工。
有够无聊。
招个服务员要亲自出马,还用这么不专业的方式。自己这个二叔真是个特别人物。
觉着有点好笑就凑了过来。刚打算嘲讽他一顿,就看见了沈老板骗来的照片。
照片上的人,竟然就是那天的小孩。
栗色的头发,白净的皮肤,圆圆的眼睛,挺直的鼻子……虽然只是匆匆一眼,却已经记得很清楚。
只不过,照片里的人笑得很灿烂,甚至能看见两颗不是很明显的虎牙。
身上穿着很随意的T恤,更是摆出意气风发豪气冲天的架势,完全不似那个迷失在马路上的小鹿。
然后,自己一时没控制好情绪,竟然耍赖般的要求原本不想聘用他的沈国忠改变主意。
程卓,名字不错。
样子看起来可一点都不'沉着'。
刚毕业的大学生吧!现在找工作似乎很难。
自己这也算是帮他了。
以后……或许能成为朋友,或者不仅仅是朋友……
让他来酒吧不知道对不对。
这样把他纳入自己的视线范围内……
没关系。是自家的地盘,很正规,自己又能经常来。
他是不是真的需要这样……
"喂……醒醒!"
沈国忠打断了沈潜的粉红色回忆。
他已经被shock到不。
这种一见钟情再见倾心的幼稚纯情戏码,还是发生在他这在外冷酷在家霸王的侄子身上。太狗血了吧!
"你不会是发春了吧?"沈国忠小心的向沈潜确认。
"喂!"不知道是心中有鬼还是不满。
"人家可是良家少男啊,你可不能来强的。"沈老板是绝对的好老板,开得不是黑店。
"不过是看他好像很困难帮助一下!"
"但愿!"
这两叔侄的性向在彼此之间不算秘密。
沈国忠自己就是个出柜的gay。
他们家也没人反对,对于大家在伴侣上的选择,一向是奉行民主自由。
反正,虽然是一大家子人,平时大家几乎都是各自生活。
家族生意已经做到国外,每个人都各司其职在不同的地方,难得见面。
而且他们家有着优良传统,不管是男是女,从小就独立面对自己的生活。好不自在。
沈潜这孩子个人作风还是很正的,也不晓得是太低调还是太闷骚,在这方面并没有什么大动作,但也不是特保守的。
对生活中偶尔出现的同性的事情照单全收,但也不见他对哪个上心。
在很大程度上属于神秘的范畴。
貌似身边还围绕着些女人,而且还都是些名门闺秀,或者是女强人什么的……
即使是跟他这么亲近的自己,有时候也会怀疑,他最终会在家人的期望下,老老实实接手家族生意,再规规矩矩讨个老婆为家族传宗接代。
然后就过着表面光鲜,实则暗淡无味的正常生活。
爱情,是像喜马拉雅山般的存在。
多数人都明白它在这世界的某个地方,但你不一定能到达。或者说,很少人有勇气坚持走到那里。
尤其是当今这个年月,管你是爱情是激情,被现实一顿焚烧,留下的就看你还要不要了。
唉!不管怎样,能有个人跟自己相爱就很好。
只是,那孩子的处境就有点……
作者有话要说:唉!想放首歌,貌似还不会弄~~~
RP好了挡不住
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这是本年度很多人的梦想。
程卓没那么贪心,他只要其一就足够。
所以老天眷顾好孩子,给了他这样的命。
梦见啃玉米的程卓中午过了才慢悠悠的爬起来。
慢悠悠的洗漱,再慢悠悠的东摸西摸觅点食,还是到了3点就不知道要干什么。
刘舍长下午有家教要带,在他起床的时候就走了,倒是很好心的把电脑留家里随便让用。程卓一边开机一边心想,这刘杨合还真的是什么活都揽啊。倒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比他更甚。
用刘舍的小电开了QQ。已登录成功,滴滴滴滴的声音就响个不停。那头像更是闪得像要跳出窗口。
家人的,同学的,朋友的,以前同事的,都不晓得要先开哪个。
随手一点,
山城哥哥,同事。
"小子,到哪了?逍遥着吧?我们这办公室都变网吧了……"
无视。
下一个,风之子,不知道谁。
"hello,好久不见你上线了,最近玩疯了吧?"
Pass。
再来一个,你堂哥。
"晃荡到哪个位置了?记得多拍照片回来啊!"
不理。
……
一个个看过去,无非都是些寻常问候,再加上对自己近况的好奇,程卓都没有回复。
以前上Q,是为了向自己满天下的亲朋好友人通报自己在各地的美好生活。
现在落魄的时候,哪里还有什么要跟人家侃啊。
最好统统都不认识,不联系,这样就没人知道自己到底活成了什么样子。
以后还是不要再开这QQ了,看着心虚。
正郁闷着,一个陌生头像闪了起来。
"方向?谁啊?"程卓纳闷地点开。
"你好,不用去上班?"没头没脑的一句!
上班?
程卓看看右下角的时间,都5点半了。
自己怎么就这样坐了几个小时!
什么都顾不得了。马上关了笔记本,匆匆忙忙的准备了一下,冲了出去。
好在Burning并不远,不用转车,坐七八个站下车再走一小段路就到了。
程卓老远就看见艺术体的Burning,挂在一高楼的最顶层。
钻进大厅问问,才知道是在一层,貌似还是个半地下层。
晕倒,就酒吧那氛围,不怕大家Burning了闷死在里面吗?
直觉告诉他此地不宜久留,做久了恐怕会有个什么职业病啥的。
不过现下还是不挑了,这可是自己在这个城市找到的第一份工作啊,而且也有点新奇。
以前虽然也去过堂哥的酒吧玩,不过都是被当小孩子,跟自己同学坐一角落玩掷骰子喝饮料。说出去也真让人不能相信,以爱玩闻名的程卓,其实玩得特别的简单无趣单纯无知。
见到QQ上司让程卓有些意外。
原本以为,会是个留这小胡子铲着小平头穿个花衬衫戴个粗链子的小哥,结果却出来一个温文尔雅平易近人的大叔。而且没有叼一支烟,只是不停的哈欠,让程卓心里直打鼓,他是不是吸食了什么违禁物品。
"程卓!"不是问句,是绝对的肯定句,似乎还带点感叹语气。
"是的。您好!" 乖孩子从来都是有礼貌的,问候的时候加上鞠躬也不知道是那个世纪的礼仪。
"哈哈哈哈!"大叔突然莫名其妙的笑起来。
程卓很郁闷。
可别人跟被点了笑穴似的停不下了。
他也只能呆呆的杵在那。想靠在吧台上,又觉得这初次见面的,或许还没上工就会因为态度散漫被解雇掉。
等那边终于消停下来了,程卓扯出微笑接受大叔的打量。
"嗯。长得挺乖巧。你成年了吧?"
我倒!
程卓无力的面对这个自己无数次纠结的问题。貌似QQ上有说过的呀!
"这是我的身份证复印件。"还是的乖乖呈上,人家现在是大爷好没啦!"还有英语三级证书。"
大叔接过来瞄了几眼,若有其事的点点头,没再磨叽。
随后,热情并耐心的给他说明了酒吧的营业时间方式,他的工作职责工作时间以及薪资待遇等等。
程卓心想,这里的人事工作还是很人性的嘛。除了大叔脸上的笑有点让他毛毛的,其他都很好啦。
估计将开始营业了,已经有几个服务生开始做事,都是年轻小伙和姑娘。看见大叔态度变得有点恭谨,口中叫着"老板"。
老板?
程卓这才知道,这的老板还事事都亲历亲为的,态度还如此和善。
嗯,看来来酒吧做服务生也是不错的工作啊
这么想着,老板叫过来一男生。
"来,小卓。"老板熟络的叫着程卓,有点太过热情。"这是小李。是这的领班,在这工作时间最长的就是他,有什么问题就找他,知道吗?"
"知道了。谢谢。"
"你好!欢迎加入。"小李长的不高不胖,但是很结实。笑起来却有点腼腆。
"你好!请多关照!"服务行业最重要的应该是待人礼貌,没有接受职前培训,程卓只得学习万年前看过的电视剧场景。
"哈哈哈哈!"这个老板是个笑点忒低的人,虽然这样倒是显得亲民没错,可笑也要有个理由不是。
"关照!关照!大家都互相关照啊。"
"呵呵。好。"小李似乎也没太习惯这样的老板。
"呃……呵呵!"
"好了。你给小卓详细介绍下工作,安排一下,刚开始来做点简单的就行。"老板向领班交代。
"我走了,小卓。加油哦!呵呵呵呵!"
"嗯!老板再见!"
"再见!哈哈哈哈!"
"……呵呵!"
程卓没办法,老板笑就跟着笑吧。笑着笑着也就没那么尴尬。
只是到最后他都还没看懂,老板为什么那么爱笑,而且还老一脸了然的看自己。
难道是在观察自己有没有发展成资深服务生的潜力?
唉,算了。猜人心思一向是他认为费神又没必要的事情,还是顾好自己的工作重要。
小李领班继续热情且详细的的给程卓介绍了酒吧的各种情况,然后分配了他任务。
并以资深服务生的身份给了他在此工作的种种忠告。
听说月中这里就发薪水,而且平时还有小费拿。
他再一次感叹自己的人生从来就只有幸运。
唉,人品好了挡不住啊!
程卓的工作就是传说中体验人生的首选项目,端盘子。
只不过不是菜盘子,是酒盘子。
也就是把客人桌上点的酒给送上去,简单。开工。
就这样,程卓同学翻开了人生旅途的又一页。
Burning的生意不错,也很正经。
看起来没有那些电视看到的、小说里读到的污七八糟的事情。
几天下来程卓倒是蛮适应的。
虽然一开始端盘子端得让人直冒汗,一开始收到小费有点不知所措,一开始被人用赤果果的目光打量有点心里发毛等等,总而言之,一切都还好啦。
额外的收入缓解了程卓的经济状况,人也开始精神起来。
不过,人得学会反省和总结。还是不能忘记的贫困的日子,从此要学会忆苦思甜,居安思危。
因此,除了第一天不明白状况,下班的时候晚上2点过了只能打的回去外,程卓现在已经每晚都自己骑车回去。那车还是刘舍长陪他去黑市淘的,148块。
看看自己越来越熟练的工作表现,程卓开始觉得自己天生就是做服务生的料子。
日子这样过也不错,甚至觉得这个行业前景无比的广阔,而为人民服务是多么的光荣伟大。
这期间倒是很少看到老板大叔了,偶尔会瞄到他在午夜的时候进来跟头儿们聊几句又很快离开,只是看见程卓的时候还是会和蔼又诡异的笑。
得,本少还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爆胎嘛,所以逗人喜欢也没什么不对,是吧!
这不,就总有人会毫无理由帮自己忙。
那天过一转角的时候差点摔倒,有人赶紧扶了他一把,所以就没有去亲吻大地;
又一次上错酒正要挨骂,马上客人就有事被请走;
还有诸如搞没见的手机自己回来的,忘锁的单车总是被同事发现的钥匙的,迟到总有人帮请假的……
活得善良没办法,老天都在保佑着。
反正,天天有惊喜,天天好心情。
尤其幸福的是--终于又可以领工资了!!
15号那天晚上,程卓拿到一个小信封。高兴得嘞。
虽然半月的佣金都不到,但是这是实实在在的钱啊。
加上平时的点滴小费,凑起来再省点花已经够他再租一个便宜房子了。
平时的小费可以用来吃喝拉撒,到下月中就能领到一个月薪水,到再下个月……
啊,苦日子终于熬过去了!!
"不容易啊,生活真是不容易。"
第n次掏出钱想啪叽两口的程卓还是没有流口水。怎么都是有品的人,不能那么俗气啊。只是想要由衷的感叹一下,
"过日子果然是需要学习的,人,果然是需要磨练的。"
呃……直觉告诉他有人在窥探他的财产,直觉的抬头,一边赶紧的把小钱塞裤兜。
……又是那个人。
那个人每次都是要一杯红酒坐在角落,周身气场极冷。
偶尔打量一下周围,好想是在注意这一切,又好像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总之就是奇怪无比。话说程卓注意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的时候,想想好像那尊也算是这里的常客。
奇怪。
他这样的不是该去高级西餐厅吗,跑酒吧来品红酒?
好吧,就算他程卓土包子吧,这酒吧是很多红酒,据说是顾客很多都是老外,好这口。
可是那人一副惟我独尊的样子,也不需要来这不算安静的地方沉思吧。
怪人。
不过这怪人不需要程卓伺候,因为他负责的都是些稍微便宜的普通酒水。
跟自己没关系,管他是什么呢。
翻了个白眼,开始工作。
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啊,发了薪水得更加努力的工作以回报上级。敬业的程侍应心想。
下一秒却愣住了,那边竟然朝他抛过来一个大大的笑脸。
呃……好熟悉的味道……
大叔,他老板似乎也是这样笑的。
程卓打了个冷战,出于礼貌回了个职业笑脸。转过身投入工作。
可能室内空调开得有点低,背有点凉飕飕的。
燃起来的Burning
Burning的夜晚并不那么火热。
酒吧的定位原本就只是一个随意宽松的休闲场所而已。
来这里的人也都是正正经经的喝喝酒,或者跟几个朋友聊聊天。
当然,一般酒吧该有的都有。灯光、音乐、美酒、女人等等。再怎么干净的酒吧始终还是酒吧,不是咖啡厅也不是甜品屋。
这里的人们或许平静,或许狂野,或许阳光,或许阴暗,并不是摆在那里任人观赏。
人的内心永远是难以琢磨的神秘领地,种种外表包裹下的心情,恐怕连自己都不一定明白。
不过,沈潜知道,此刻自己的感觉像是捡到了宝。
自从程卓来了这里后,他已经连续来了好些天了。
也许是因为他跟沈国忠有约定,也许是因为还没想好怎么出手,都还没有正式跟程卓结识。
这么久了,就只是来这里坐坐。
看到那个人从开始笨拙得要打翻盘子到现在能熟练的工作;
从开始拿到小费不知所措到现在应付自如,不由得自己也高兴起来。
有几次,都忍不住要走近他身边,但是又不知道要怎么开场。
也为他解过几次围,可那人似乎也没反应。
感觉自己像个变态跟踪狂似的,注意他的一点点小事,还假借人手去帮忙。
而那边又好像完全注意不到有这样一个人存在,连为他上酒都没有一次。
更不知道自己是哪方神圣。
要是直接冲过去说交个朋友,或许他会把自己当坏蛋了也难说。
沈潜很清楚自己在这里的知名度,不过看样子,程卓却没有这种认知。
那个看似八卦的人,偶尔跟人聊起来的时候会疯得很,但是多数时候却是游离事外。
尤其发呆发得厉害。有时候跟周遭完全不搭,让人怀疑他是不是神游到了外太空。
真是伤脑筋,那样的一个人,你调戏他的话,他恐怕会完全状况外;
你挑衅他吧,估计会像拳头打在棉花上那样,完全没有任何反弹……
要不直接挑明……那样恐怕会吓着他吧。
况且自己还不是百分百确定……
沈潜不觉的把这个人的一切都放在了心上。
想着要不就直接跟他搭上几句话,就先交个朋友好了。
说别的还为时尚早,但,一定要与这个人有某种特殊的联系。而不仅仅是这样顾客和服务生的关系。
那得好好想想怎么跟他搭上。
正郁闷着,已经成习惯的跟踪那人的身影,就又看见那么好笑的一幕。
这一晚上自己坐这里也就才个把小时吧,都看见他把那个小信封拿出来三回了。
每次都先是一副捡到钱的样子,然后又露出苦戚戚的脸,最后就换上壮士扼腕的表情。
看来他的心理活动还有点丰富。看得自己都觉得这世界精彩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太专注,竟然被他发现了。
还给他送来了秋波。虽然他期望的是媚眼而不是白眼,不过好歹算是有眼神交流了。
只是,你能不能不要一副防贼的样子。看看你那小信封,也没多少分量!
忍不住朝他笑了一下,成功的把他吓了回去。
唉,果然没错。自己要是随便的上去给他来一段,一定会事与愿违的。
"呵!"沈潜自我解嘲的笑笑。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的了。
平时做事可是雷厉风行,果断得很的。
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就扛下家族近一半的实业。而且生意还越做越好。
长辈们也早就有把决断权全部交付给自己的意愿。
只不过,他本身觉得还是时候不到。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已经接受家里的生意很久了,却始终没有归属感。
只是带着与生俱来的使命和被培养出来的责任去扛着。
把工作当作是充饥的粮食,目的就只是努力去把肚子填满。
这样的人生从来都是方向明确目标清晰的,也是机械的。
像是一道高速铁轨,去向早已决定,连路边的风景也多半只能随着季节换换颜色而已。
时间长了倒是习惯了,偶尔,也会有与其他轨道交错的时候吧。
那么,程卓会是在哪条线路呢?
角落的沈潜有些苦恼,要用怎样的办法来接近另一个人的轨道。
自己从来没有尝试过。
喝了一口酒,抬头去寻找那个让自己苦恼的身影。
扫视了一遍竟然没有。
呵!不会是上厕所去了吧?
他去厕所的频率还是有点高。而且喜欢在厕所里唱歌。更加喜欢在厕所玩手机游戏。还老爱把手机扔在厕所的纸巾盒上。
开始沈潜也是不知道的。
有一次无意间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厕所,他在外面听见隔间的人在玩手机,嘴里还不停的喊,过去、那边、那边……时不时又哼上几句歌,是自己已经熟悉的声音。
当时还想他是不是在偷懒呢。
不过也没过多久他出来了。几分钟后猛找东西,听到他问其他服务生有没有看见他的手机。见他没头没脑的糊涂样,沈潜跑去厕所看看,一只黑色的手机就放在他刚刚用过的那个隔间的纸巾盒上,显然是被主人给遗弃了。
真是……
等下是不是又该进去厕所给他看看以防万一呢。
此时的程卓,第一时间闪现在脑中的是乐极生悲这念头。
他今儿个高兴,领了工资正欢快勤劳的工作着呢。
然后的事情就轰的炸开来。具体什么已经记不太清了,只模模糊糊的记得自己好像是在上酒,从今天起自己也算是合格服务生了,已经可以为各种客人效劳。
端着与平时不一样的高档酒感觉很好,俩客人也是很讲究的外国友人。可是接了小费之后正要走,那边就开始叽里呱啦了。
认真的去听听,原来说有头发掉进酒里了。凑近看一下,什么都没有,但依然给人道了歉。
可那人还是不依不饶的呱唧个不停。
虽然酒吧很大,半隔开的角落之间几乎没有人会注意,程卓还是觉得很没面子,解释不清,叫人更加丢脸。
后来那客人把酒举到自己前面,意思大概是你要觉得没东西就把它喝了以证明清白,也没仔细想,只觉得这样能解决就行,然后……
就开始天旋地转。眼前的人影一下子变多了。
周围的声音似乎也变大了。头晕晕的重重的,脚轻轻地打着飘飘。
全身无力,想要喊开口却发不出声音……
我喝醉了吗?程卓这样想着。努力的要保持清醒。
这时侯前面的客人突然伸手拉了程卓一把,可怜的家伙就掉进了别人的怀里,危险了。
驻唱的乐队是一个三人的组合,为了迎合客人的口味唱着各种中式的西式的歌。配上酒吧独用的灯光和气氛,营造着一个平常又暗含故事的夜晚。
迟迟没发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沈潜有点奇怪,心里莫名的有点烦。
深深的吸了口气,喝尽了杯中的酒。
还是觉得不太舒服。
去厕所转了一圈,回来走到吧台,正好领班在旁边,迟疑了一下还是决定问问。
"小李。……程卓呢?"
"程卓?不知道,上酒去了吧!"小李想不起来这两个人怎么会认识。
"上酒!……哎,程卓去上酒了?"转身过来问调酒师。
"是滴!怎么了?"调酒师兴致高得很,一看就是适合酒吧的人。
"去多久了?几号桌?"沈潜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呃……大概十多分钟吧!我看看……48号桌。"
"……"
沈潜没空去想自己这叫什么感应。
当他快步找到48号桌的时候,看见的,让他没法考虑就亮出了拳头。
昏暗的灯光下,他找了好久的程卓,软绵绵的挥舞着四肢在其中一个洋鬼子的怀里挣扎,喉咙里发出可怜的呜咽。
抱着他的肌肉男低沉的邪笑,一只手紧紧抓住程卓的肩膀,另一只手伸进他的制服中摸索。嘴,该死的在他脸色嗅来嗅去。
只知道自己很火。沈潜一拳打在那人的侧脸,趁他和旁边看好戏的另一个鬼子还没从震惊中醒过来,一把抢过了程卓,死死搂住。
紧贴着的身体热得可怕,没有意识的人还在那径自挣扎。
或许是被对方强烈的气息吓住了,又或许是看见了沈潜喋血的眼神,那两个人一时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要怎么回应。
管他是不是什么敏感的案例,抱着怀里火热的身体,沈潜对跟过来的小李说了一句:"报警!"
然后一把抱起程卓,离开酒吧。
程卓完全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状况。
只感觉似乎自己被人用力的拖住要陷入黑暗,似乎又被另一个人双手抓住要把他叫醒;
似乎周围一片吵杂,又似乎一片死寂;
一时间好像又回到了几个月前的地震现场。无数的画面在自己眼前滑过,焦急的人群,哭喊的受伤者,像要塌下来的天空乌云密布……
好像又是有人在打架。又有东西在不断的碎掉,就像地震的时候墙上碎落的玻璃……
只有一种感觉很强烈,身体在发热,周围好像在燃烧。
是呀。我是在Burning酒吧嘛,真的Burning了。
这样的想法出现的时候,程卓感觉自己像是在不停的浮动。努力的半睁开眼睛,什么都看不清楚。
好像有人影,却又像只是白花花一片,又好像是花花绿绿……
"别哭,没事的!"一个声音似乎从天际传来,沉沉的,静静的。
有热热的气流在耳边拂过。
有凉凉的物体跟自己贴着。
程卓觉得自己更热了,浑身难受又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么热会不会烧坏脑子啊?程卓心想。
原来自己哭了!真是丢死人了,不就是喝了杯酒吗?不就是被顾客刁难吗?不就是遇到地震吗?不就是找不到工作吗?不就……
只是遇到小小的不顺而已,怎么就哭了呢?程卓,你真的是没药救了……
可是,真的好热啊,怎么办!!
谁来救救我,好难过。
梦魇般的初夜
程卓11岁时有过溺水的经历。
那年暑假,程卓跟着他的大堂哥去乡下的姑妈家帮忙"双抢"。
南方的很多地方因为土地面积少,所以要种两次稻谷,每年刚放暑假的那段时间就是收割上季稻谷抢种二季稻的黄金时间,因为天气变得极快,前一刻艳阳高照下一秒可能就是瓢泼大雨,既要赶天气又要把握稻谷收割和播种的时机,谷农就像是在跟老天打仗一样进行抢割抢种,很是辛苦。
即便如此,最折磨人的还高温,天晴自然是热死人不偿命,下雨也只会变得闷热。
姑妈家附件有一个不小的水库,烈日下常闪着粼粼水波。
某个傍晚,头一次参加光荣劳动的程卓小朋友跟着堂哥和在水库边长大的表哥们扑通进了水里。那个凉快,那个爽啊。那可不是游泳池的水能比得上的。
光顾着给自己降温的哥哥们一时没注意,对未知的危险没有半点预知的小朋友刨着刨着就去了好远,等冒出水面的时候已经快到水库中间部位了,一下子就傻眼了,又害怕又体乏,一慌神就死命地乱挣扎。
完全没有章法的乱扑腾是溺水时的大忌,可是每个溺水的人都会那样做。
程卓只觉得周围是柔柔的绿绿的一片,像掉进一大坨果冻里,身陷在里面踩不到底又爬不上去,四面八方涌过来的半透明啫喱堵住了耳眼鼻口,还往体内一个劲的挤压……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翘辫子的时候程卓的大表哥游了过来,已经到了极限的程卓凭着一种本能拽住大表哥的手借力往上钻,深吸一口久违了的氧气又掉进了更深的漩涡。
好在他大表哥水性极好又有过救人的经验,否则不但救不了程卓,自己恐怕也被淹死在水库里。
上岸后程卓感觉自己像是经历的一场梦魇,心里明明清楚明白是怎么了却无能为力。只能任其将自己淹没淹没淹没……
从那以后程卓倒是没有不敢下水,只不过每次都在旁边放个游泳圈就是了。
这时候的程卓也觉得自己快差不多了。
一样的绝望,一样的无助,一样的要被淹没。只是这次不是在水中,却像是在火海。
身体已经不受意识的控制。
程卓心想自己是不是已经灵魂出窍了。却又本能的感觉到周身被一股热流包裹着,不止,体内也有似熟悉似陌生的感觉在乱窜,不能自制的像想要寻找一个发泄的出口,却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解脱……
热,很热,热得不得了。
我是不是到火星了啊!!程卓用仅剩的一点意识幻想着,手下意识的乱划。
沈潜此刻心情却很复杂。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与程卓有交集。而且似乎没有选择的余地。
这傻瓜明显被人下药了。现在这个社会,真的是什么人都有,什么药都有,却没有后悔药。当初不该干涉叔叔的决定让他来这里打工的。程卓明显不适合这样的环境。虽然是老大不小了,却单纯的很,还迷糊,作为一个男人,多少也是个有知识的新青年,怎么就还是一副未经世事的孩子一样呢?说好听点是善良无心机,说难听点就是白。而且还是里外都一样的那种。让人想不通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难受!!……呵!"
程卓已经明显的受不住了,双手开始扯着身上那件可怜的工作服。靠在沈潜肩上的脸红彤彤的,呼出来的热气让沈潜身体一僵,差点坏事。
他们此刻还在出租车里。
把程卓抱出酒吧后沈潜有过片刻的犹豫,随后即决定了该怎么做。
程卓喝下的迷药里明显有催情的成分,而且还是药效不小的那种。
这种东西有大家都知道一种解决方法,其他的法子奏不奏效还不得而知,被下药的人终归是要倍受折腾的。就他现在这状况,自然不能冒险去试验其他的办法,更不能丢下他不管,而且,自己也有私心,不想假他人之手来解决。
本来就是对这个人有想法的,虽然不该是以这样的方式下手,但是现在似乎没有其他选择。大不了……到时候自己装孙子赔罪,死乞白赖地也要把他给追到手。
这样想着,车已经到了。
按沈潜的吩咐停在大成饭店的地下停车场。
司机一路上战战兢兢的,虽然总是跑夜班的还是在酒吧这片区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但像今天这种还是头一会。
半夜三更的,一个一脸乌云的大帅哥抱着一个乖乖牌的美少男上了车就直奔饭店,还是本市最顶级的饭店,这唱得是哪出戏?
唉,有钱人的世界果然复杂。司机暗叹着,倒是职业操守不错的没有想要去窥探其他秘密。只是可怜那美少男,明显是喝醉了,不晓得要被怎么样哦!
而年纪其实不小了的美少男程卓,在经历了漫长的煎熬后,终于盼到了救星。
正躺在饭店高级套房的超大浴缸里享受呢。
感觉自己被浸泡在凉凉的水中,还有一把凉凉的刷子不停的洗刷着自己的身体,体内的燥热顿时也降下不少。程卓幸福得直叹息。
呃,貌似没穿衣服呢,希望没有人在旁边才好……
可惜的是,旁边不但有人,还是个全身心关注着他的人。
对于程卓来说终于爽了的这过程对另一个人却恰恰相反。
沈潜虽然很想要把这倒霉蛋给那啥了,但心底始终是有些犹豫,或者说自己不希望程卓委屈,好歹也不能草草了事。于是扒了程卓个精光扔到水中,希望能让他稍事清醒。
现在看来是估计错误了,对药效估计错误,对程卓的身体估计错误,对自己的自制力更是估计错误。
在他眼前的这具身体……柔韧清瘦且修长,皮肤白皙细嫩,被水浸泡后吹弹可破,或许是因为药力,似乎焕发着妖冶的红光;
而它的主人,此刻面颊绯红,双眼半睁,眼角带泪,却又该死的露出极度享受又可怜兮兮的表情。殷红的双唇微微张开,呼出来的热气似要把空气点燃。
不过空气倒是没被点着,把沈潜烧起来了。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
是个成年的身心健康的正常男人。
最重要的是,他对眼前这个人本来就心怀不轨了。
试问哪个男人在看见自己在意的人的裸体会没有反应的?而且还是这么极具诱惑的身体,上面似乎还贴着"欢迎品尝"的标签。
可怜的程卓,暂时清凉并没有让他冷却下来。
身体被清洗过后感觉似乎变得更清晰了,依然是灼热无比,焦躁难耐。
这样的折磨什么时候是尽头啊。
朦胧的睁开眼,除了白白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楚,身体软软的使不上一点力气,被动的渴望有什么能帮助自己解脱。
当感觉自己靠着一具冰凉的物体时就死命的缠住不愿意离开。
突然就觉得,好像不对劲。
老子!好像是个人。是一具很有力,很健硕,很厚实……很冰凉的躯体。
什么状况?
伸手摸摸,想要推开,在碰上那冰凉后反而贴了上去,身体更是水螅般的黏住……
事实上,沈潜也好不到哪里去。
自燃了的男人温度能低呀,只是参照物不同的问题罢啦。
对着软绵绵窝在怀里的人儿,真有点不知道要怎么办!
这么不要命的点火可是你自己干的啊!是为了帮你才这样做的,可不是我的错。强忍着欲望这样想着,理直气壮的把程卓压倒在大床上。
真有点不忍心下手嘞。可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看身下的人微张着嘴,呼着热气,呜咽出声。
就当是答应咯。
那没弄清楚状况只受着折磨的某人,婆娑着双眼无焦距的瞪着。沈潜沉重的呼吸着,再也无法抑制,猛的吻住了程卓。
甜甜的,软软的,热乎乎的……
跟某个晚上梦见的一个味道。只是这热乎乎的感觉更真实,更让人欲罢不能。
沈潜用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柔舔舐着程卓的双唇,然后深入,舌头扫过玉般的贝齿,毫无阻碍的入侵,逮住火热的舌,纠缠,翻搅。
没来由的一阵心悸。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满足感和甜蜜感。
好像找到了一直想要的,准备珍惜一生的宝贝……
好像独自走过一片荒芜,突然发现,一直有个人在尽头等着……
好像原本以为只有一个人的孤岛,突然掉下来一个精灵……
这种感觉在自己27年的生命里是第一次。
不知不觉变得绵长的吻,随着程卓下意识的回应变得火热。
彼此似乎都不能满足这样的碰触。
不够,远远不够。
程卓此刻的身体本能的需要得到抚慰,体内涌动的热流急需发泄。
而沈潜,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想要好好的爱抚身下的人。
就是他了。
自己心底一直暗暗渴望的人,是天生与自己契合的人,是要去爱的人……
是要去爱的人。
沈潜被生出的念头吓了一跳。
自己的心意从来没有这么确定过。
这个人,让自己想要好好珍惜。
不愿他受伤,不想他难受,从来没有这样过。
而此刻,想不让他难受却只能用会伤到他的办法。
心疼却只能把一个个温柔的吻印在他身上。
程卓很难过。真的真的很难过。
有略微冰凉的东西在脸上移动,轻轻地拂过他的眼睛,脸颊、鼻尖、嘴唇、脖子、身体……让他觉得很舒服又很难过。
太磨叽了,完全不能缓解身体的不适,好像更难受了。
努力的动动身子想要更靠近点,却被什么压住了扭不动。
妈呀,难道是鬼压床!!!!谁来叫醒我啊!!!
温湿的感觉顺着身体往下。只觉得自己小腹处阵阵酥麻,阵阵骚乱。
然后,竟然,让人羞耻的地方被包裹住……
然后,身体似乎叫嚣起来,感觉很奇妙……似乎,那就是让他难受的源头……
程卓猛的一震,觉得一切都变了,身体早不是自己的了,意识像是掉进了巨大的漩涡,只能顺着它被淹没……
天,自己是发情了!有人在为自己缓解……恍恍惚惚的意识让程卓几乎昏厥,下面传来的刺激更让他失控,手指乱划着,也不知道是抓到了什么,热热的黏黏的;想开口大哭,张嘴却只是呜咽……
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一顿,下面的动作突然猛力起来,疼,程卓希望更疼一点,他好能醒来,可是没能如愿。
身体随着猛力的抽动战栗,想尖叫,想大喊,想……更沉重的感觉袭来,更无力的感觉袭来,然后……昏厥也欲严重了……
后面的后面,交杂着痛感和快感的陌生意识,好像永无止境。
程卓觉得是被撕裂了又像是被塞满了,像是被淹没了又像是被救赎了……
这一夜,将是人生中最无助最痛苦最混乱最无法言语的一夜……陷入无尽黑暗的前程卓在心里匆匆总结了一下。
想要一颗后悔药
再醒过的时候,程卓的意识立马就回来了。
对于这一点,他自己也很奇怪。
程卓轻微贫血,起得早会晕,据说是低血糖的症状。但是从记事开始,只要醒过来他的意识就能立马回来。尽管他总是能睡到死睡到天昏地暗,却从来没有意外过。
所以,程卓没有睁开眼,但是他闻得到这味道。绝对不是他租的那一张床位在的屋子的味道,更不会是千里之外老妈布置的温馨小巢。
程卓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昨天夜里在这个屋子里,哦,不,是从昨夜开始,他的身上发生了些再也洗不掉的龌龊。
此刻,他只想要永远不醒过来,让他睡到死去吧。
也不行,这样死掉说不准会上报。
报纸会怎么写?
某某,男,某酒吧侍应,约20岁,于今天凌晨死在某张床上。全身赤裸,疑是被奸!!详细情况请关注本报后续报道……然后再把遗体的脸部特写放报纸最上头,请家属认领?
靠,那不是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
去阎王殿都没脸啊……
或许,这事会被捂着。
昨晚那人,是什么人?
但绝对不是什么好鸟,绝对是禽兽,说不定还是黑社会。
所以,为了事情不被追根寻底弄出来,会干脆把这肮脏的躯壳给灭了!
然后,他程卓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的消失在这逍遥了20余宰的花花世界!
这样倒好,倒是死得干净利索.
可是爸妈怎么办?
就这么凭空消失了他们肯定会不准的。即使是死了,估计老妈也要掘地三尺把自己先揪出来问问,为什么没经她允许就私自翘辫子。然后要怎么跟她说?告诉她,你儿子我被人先奸后杀后毁尸灭迹了!!所以没有来得及递交先行翘辫子申请报告……
没法想象老爸老妈会是什么反应。
又或者……
哈啊……怎么办?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做一失足成千古恨了。
要是当初乖乖的听爸妈的话,乖乖的在家乡上着小班,现在不晓得有多逍遥;
要是早先就学会做事情深思一点熟虑一点,就不会随便搞什么辞职啊跑路的,也就不会搞到现在这般狼狈没钱过日子;
要是不那么死要面子,就可以向随便某人求救一下,好好的找份工作,慢慢的赚点钱,再老老实实的开始新生活;
要是不那么草包都不反抗,就不会去接那什么够屁酒来喝就不会……
啊……这世上为什么有那什么药,为什么就没有一颗后悔药啊!!!
再怎么样,发生了就是发生了。上天下地都是既成事实,改变不了了。
悔恨潮水般的涌来,不知所措快要把他淹没了。胸口像是被压了块石头,喘不过气来。
不要睁开眼,不要醒过来,不要这个事实,换一个,哪怕是一觉醒来是睡桥底下做着乞丐……
"哼!"从鼻子呼出来的闷笑声传过来,很轻但是还是听得见。
程卓此刻无比的痛恨自己怎么能如果清醒。
妈的,这屋子还有人。
老子不管,现在我谁都不想看见,不要面对这个世界,不要面对这个现实。
郁闷啊,连死都不行,让我消失吧。神啊佛啊菩萨啊阎王爷啊耶稣啊上帝啊,谁来救救我啊。
"闷死也很难看!"
沈潜看着床上鼓起的一坨已经好久了,好笑那人却以为自己是无形的。
实在看不下去床上那鸵鸟样,忍不住开了口。他这反应……早先想好的说辞完全不管用,这章法让人没法打下张牌啊。
床上那位这时还觉得这声音该杀的不合适宜。
妈的,这人就不能有一点点好心么?看不出来老子不想搭理谁么?我听不见我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谁也不要理我……
"哗--!!"
沈潜无奈地拉开了厚厚的窗帘。
闭着眼透过被子也能感觉到阳光射进了屋子。
程卓真的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睡醒就总能这么清楚的感知这世界。如果可以,他宁愿躲在黑暗里腐烂掉,至少现在是想要这样。
轻轻的脚步声走近床边,蜷缩在被子里的程卓,努力回想小时候在妈妈怀里的感觉……
没什么大不了的。
就当是遇到变态了,酒后乱性了,倒了八辈子霉了,被毒蛇咬了……
可还是得活下去不是,又不是女人,难道还要有失去贞洁的羞耻心吗?
而且……这样一副天塔下来的样子会让别人觉得可怜,也会让人看扁。
不能!要潇洒的面对,男子汉要能屈能伸,要……
"哼!"
闷笑声再次传来。这人也不怕呼出鼻涕来,真是的。
程卓对其嗤之以鼻呢。头顶突然一凉,曝光了!
那某个人总算还是有一点点的良心,没有把被子全部掀开,只是连带的露出了程卓的脖子和肩膀。
在发生这天翻地覆的事件后,程卓第一次睁开了眼。
……是他。
每天点杯红酒坐角落,事前还被自己白眼的窥探他薪水的人。
还好,不是个满脸横肉的,也不是个一头油光的。
这么近距离的看,这人倒干干净净的,很像是……大白脸!
"想好怎么善后了吗?"
沈潜已经无法忍受自己被无视了。心里虽然心疼得紧,却控制不住的想要捉弄一下这鸵鸟。于是抄着双手站在床前,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程卓心中一憋闷!老子!最受不了被人俯视的感觉。赶紧坐起来。
"嘶……!"
某些部位在造反,再次提醒程卓这铁铮铮的现实。胸前凉飕飕的,被子一下滑到腰部了。质量倒是不错哈!!
还没想好怎么先发制人的程卓发觉对方眼睛粘在自己身上,顺着低头一看,青青紫紫的铁证如山,让他再一次巴望被雷劈死算了。赶紧整整被子盖上,忽又感觉这太娘,又赌气般的扯下来。这样动作才感觉周身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除了有些酸胀的身体,倒是也没觉得哪不舒服,难怪会睡得死沉。
"你想一走了之?"
"啊……?"
"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
"……"
程卓快速的转了下脑子。呃……这、这人,是什么人?会读心术么?
"那昨晚,怎么办?"
"……"
什么状况?什么怎么办?
难道是要我负责?
难道是……乖乖,不是这样的吧。要算钱?
这个,还要付费?大白脸难道是……鸭子?
昨晚看见他点薪水,所以设计要把那点钱搞到手?
难道他常常去酒吧坐着装高贵是业务需要?
不会吧!!!!
程卓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
老子被一只鸭子上了!!!
老子非自愿的被一只鸭子上了!!!
老子非自愿的被一只鸭子上了还要付费!!
天啦,给道真雷劈死我算了。
"那……你一个晚上多少钱?"
绝对不是故意这么低姿态的,绝对不是。实在是昨晚体力劳动太累了,对,就是这样。
钱果然是个敏感的东西。程卓看见大白脸鸭子刚刚还一脸戏谑的脸一下乌云密布,瞪着自己半响,刚想说话的嘴像被人突然塞了一鸡蛋,还是带壳的那种。
靠,莫非钱字还能伤这只鸭子的自尊?
可是你自己先提的啊,而且瞪什么瞪,老子现在是金主,哼!
等不到回应的程卓耷拉着脑袋坐在那,心里这样想表情却像是做错事的孩子。
一时没防备,后脑勺被啪叽了一下,下手还真不轻。
沈潜坐在床沿,只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无力。
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把自己调节到程卓那个频道去。
原本还想,自己是不是需要花心思好好解释昨晚的事情,再好好宽慰他呢,现在倒好了,人家当自己是小开照顾别人生意来了。
这火星思维真是……到底什么事情才是他会在意的啊?
"好吧。从昨晚到现在所有花费在你身上的费用:红酒,车费,酒店费,酒吧损失,一共是25888块人民币,一次付清,用支票还是现金你自己看吧!"
报仇成功。
终于看到意料的表情,外星小孩变成了了记忆中小鹿。
轰隆……啪啪啪……
带着闪电从程卓脑际划过道道雷声,最后汇成一个声音25888,25888,25888,25888……
"怎……怎么可能?"连说话都结巴了。
"怎么不可能!"
"红酒是……"
"你挣扎的时候打破旁边客人的那杯,价值988块!" 瞎编着,还故意把钱说的忒重。
"那车费?"
"我运你回来这里的打的费,12块。"
"酒店费?"
"就你现在睡的这里,一晚上14888块。"
程卓无力。靠!没事跑这么贵的酒店干什么,去什么家家啊,庭子的也就两三百块吧。
"酒吧损失费?"
"昨晚因你的事酒吧一片混乱,过后计算的各种损失折合人民币1万块。"
"……"谁来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对了,你赶紧收拾一下。已经过了中午12点了,房间都要另加钱了。"
死鸭子一副看笑话的嘴脸。妈的,真想撕了他,烤了拿去卖。
还在震惊中的程卓狠狠的想。
服务费还是要这样算的,他一定回扣不少吧。
怎么睡一觉起来被人吃干没净了还担了一巨额债务了?太可怕了。
这绝对是噩梦是噩梦是噩梦是噩梦是噩梦……被鬼上身了吗?
怎么办……到太阳地下去就好了,奶奶说过鬼怕阳光的!对,去太阳底下。
心中的执念让程卓忘记了周遭,只想快点让自己从梦魇中醒过来。扒拉开沈潜准备冲向阳光灿烂的大窗户。
"啊……!" 如愿以偿的醒来了。
……摔在床边,顺带着被子滚落在沈潜的脚边。
呜!!程卓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老子,莫非被上了就真的变得娘们了。
曾经听一起上班的某小姑娘群体谈论过,说是有个男生跑去gay吧长见识,后来被人强了然后就歪了,从此走向了BL生涯。她们说得好像是什么美好未来似的,程卓记得当时听了还觉得好笑来着。
这马上就轮到自己了吗?
"唉!"
沈潜重重的叹口气,无计可施。
站起来俯身把程卓连人带被子、抱上了床,还细心的扯了扯被子给盖严实。
感觉自己是从梦魇中醒来又摔下床,程卓全身处于一种不确定状态。被这样抱上床竟然还没反应,只是反射性的望向沈潜的眼睛,脑子中一片空白。
好吧,反正只要不死就行了,自己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这样的状况,随便他要求怎么做吧!
"哼---!"
又是那样的笑。
程卓就不明白,老子,有那么好笑吗?
笑就笑,有必要露出看见世界奇观的样子吗?看来这人是赚傻了吧!
"叮叮叮!"
一阵单调无比的铃声响起,茶几上的手机响了。那人快步走过去看了一眼,脸色突然严肃起来,接起来去了落地窗外接电话去了。
靠,花了那么多钱的房间果然是他妈的大,还什么都有。
程卓现在脑子一片浆糊,浑身的不晓得要怎么办。只想快离开这个地方,先缓一缓。
还好,衣服和裤子竟然还比较整齐的放在某张椅子上,赶紧套上。
这绝对是他一辈子穿得最辛苦的一次衣服,穿裤子的时候就差点摔倒,累得嘞!!!
那个大白脸可能是遇到VIP客户了,程卓心想。这样最好,不管了,趁他不注意先离开这是非之地,给点时间整理一下看能不能接受这现实吧。
乱串了一气程卓拖着残躯慢腾腾穿过大厅,感觉人生就真像一场戏,而他就是连调剧本的权利都没有的小丑,辛辛苦苦干完活,连个盒饭都没有还赔本倒贴。
打了个的回到宿舍,庆幸自己的钱没被掏掉,钥匙总是塞在裤兜里才不至于要曝尸街头。到宿舍的时候刘舍长不在,跑业务去了吧。
也好,没人看见他这难看的样子,想要再洗个热水澡把从外面带进来的味道洗掉,但那电热水器烧水还得一小时,就站在水龙头下冲了冲。
完了还是觉得又累又有点晕,就干脆先蒙起头睡觉,反正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快回来。
变相劫持
程卓又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自己变成了孙悟空,正被困在火焰山那个位置。
火焰山的火真大啊,烧得那个燎原啊,他老孙被困在一片火海里,出不去又死不了,只撩得他直扯自己的毫毛……
正猴急着,不知哪里来了些小妖怪,也不是铁扇公主也不是刘魔王倒像是他花果山养的猴孙子们,叽里呱啦的,其中一个拿个冰凉的破抹布往他脸上罩。
大圣急了,哎呀,我说,你罩着我老孙的火眼金睛我还怎么打魔头啦?
猴孙子也不管,把大圣的脸一阵的抹搓,于是……程大圣回魂了。
迷糊着双眼撑起身子一看,哟!一屋子的人。
刘舍长、小艺、佳佳……还有,等等,大白脸鸭子!!!
他手里还拿着刚把他抹醒的抹布,坐在床边。
乖乖,什么状况!谁来说明一下。
"你大哥说要接你回家。"刘杨合来了。
什么?大哥?回家?程卓努力地睁着眼看着大白脸。他大哥就'温柔'的回望他。
家可是在千里之外啊!大哥没有,大表哥大堂哥倒是一堆!
"刚刚他打你电话,我想叫你起来接电话的,发现你好像有点发烧就跟他说了。然后他就过来了。"刘舍长见他还没搞清楚状况,赶紧解释。"你还是赶紧跟你哥回家去吧。看你都生病了,回家有人照顾多好。是吧?"
小艺、佳佳也很默契的点头。
程卓才发现,这俩女生竟一直看好戏的站在男生宿舍,目光始终注视着他这边。
自己发烧了,怪不得头晕晕,怪不得做梦都是火热的,怪不得会产生幻觉。
"他真是你大哥啊,长得都不像的嘛?"佳佳闪着一双皎洁的眼睛,尖着嗓子打断了程卓的自欺欺人。
"所以刚刚他说直接把你抱走我们没让哦!"
似乎为了给程卓证明,晓艺也莫名其妙地补上一句。
不是幻觉,他"大哥"真的在啊。
"我像父亲。小卓像妈妈!"'大哥'很厚道的解释。
"他不……,"程卓开口要反驳。
"还闹啊!脑子都烧坏了!"沈潜亲昵地把嘴凑到他耳边,无比温柔的说着。手还往他头上轻轻的拍了一下,压低声音。"所以,你想让他们知道……我们的真正关系其实是……。"
程卓吓得猛一转头,嘴唇好死不死的竟然擦过沈潜来不及收回去的脸。
抽气声传来,佳佳和小艺双双瞪大了眼,闪闪发光像是看见了什么免费的高级化妆品。
程卓想死的心又来了。
怎么办?虽然搞不清这人到底要干什么.
他不能就这么被掳走。
但也不想在这一堆阶级朋友中都名誉扫地。
定定神看看'大哥',好整以暇的注视着自己,好像拿准了这是自己的死穴。
看样子是摆明了是不会轻易放过他了。
心里一横,死就死吧。早死早投胎,投个好垱仔!
况且,最糟糕的事情都已经经历过了。他还能对他怎么样?不就是还钱吗?
还怕他跑了!
他可是有担当的人,虽然觉得自己很冤,但是干那行也不容易。
只是应该好好跟他商量下价钱和付款方式什么的,怎么说他这买卖不是他自愿的。
这样想着,程卓凶狠狠的瞪着他'大哥',他'大哥则一脸温柔地注视着他。在别人看来,怎一个和谐了得!!
被沈潜弄出门塞进车里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
三舍友好心的帮他提着各种东西。完了还跟他大哥寒暄。
"小卓承蒙大家照顾了。多谢!"
"不客气!"
"应该的应该的!"
"好好看着你这弟弟啊……"
……
程卓无语。
苦着脸跟阶级兄妹们说了拜拜。司机就发动车子走人了。
"啊!!快点,快点!"
前一刻还晕乎乎的程卓突然像被针扎了屁股似的叫嚣起来,把或许正专心开车或许在猜测他想法的沈潜吓了一跳。
"快点干什么?"
"快点开车,我迟到了!"
"……!"原来还想着这事,倒是蛮敬业的。
"你在发烧,得去看医生。"沈潜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在哄个小婴儿,一边说着一边伸出一只手,把程卓忘扣的安全带扣上。
"不行!不能随便旷工。"
小婴儿执着得不得了,语气里却透着可怜巴巴的味道。
也是,好不容易混口饭吃,现在又在欠债,不能把工作给丢了。
而且昨天自己出状况,肯定影响酒吧。
"你老板说今天不用去了。"
"什么?"
"不用去上班。"
"啊!开除我了??!!"
"……"
程卓只觉得备受打击。
这段没多长时间就这么折腾着,怎么生活就不能平静点呢。
这下怎么办?
比前段时间更糟糕了,前段是没钱吃饭,这段是欠债还被债主追上门。
没钱还就算了,连工作也丢了!
这人现在还把自己抓住,难道为了抵债要逼迫他一起去卖?
完了他就不干了从自己的服务费中收取高额回扣?
听刘舍说现在干这业务的人多着了。自己不干活的,只是做中间人牵线业务,拿的钱却比真正干活的人还多,他就经常遇见这样的。
天啦!人生啊,不带这样跌宕起伏的。
这变成有故事的人了,才发现不容易啊,还是回到幸福平淡的日子吧。
"人都是有底线的,这样绝对不行!"
程卓突然严肃起来。
可惜脸蛋烧得通红,声音又嘶哑,说话还几没力气,怎么着都不像是在谈判,倒像是在撒娇。
"呵!"沈潜都还没完全理解程卓的次元,所以还能笑得出来。"是!等你烧退了就回去上班,这样行吧?"
"呃……去酒吧上班?"小心翼翼的确认。
"嗯。去酒吧上班!"沈潜看着这样的程卓觉得可爱的紧,真是个让人忍不住想欺负、欺负完了就觉得自己罪孽深重的孩子啊。
叹了口气,摸了摸他的头发,细细柔柔的发质,很快就让人摸上瘾来。
掏出手机来拨了沈国忠的号,还是得让他安心吧。
那边很快就接通了,他说了一句"叔,程卓在这!"就把手机放在了程卓耳边。
程卓正纳闷呢,下意识的伸手接住手机,沈老板在那边就跟打机关枪似的说开来。
"程卓啊,没事吧?怎么发烧了,潜没有好好照顾你?回头我给你修理他……。"
"呃……老板……!"摸不着头脑的某人。
"恩。"机关枪暂停发射。
"那个……我今天可能要请假,可以吗?"
"嗯,当然可以。潜已经跟我说过了。我会告诉领班哈。你先好好休息,要听话,等烧退了想上班了再来,知道吗?"
"呃……谢谢老板!"
程卓奇怪老板怎么也老说钱啊钱的,而且还一副跟自己很熟的样子,听不懂。难道自己失忆了。乖乖,这日子是越过越离奇了。
"不用客气哈!没关系的。你们现在是要去哪里啊?要不先去医院打针什么的,得吃点药啊。不然会不舒服很多天。不过最主要的是要好好清理,唉,潜也太粗心……喂!喂!小卓啊?你在听吗?"
那边唠叨了半天才注意到这边已经完全不在状态了。
认真开车的沈潜都听见沈国忠的声音了,看了一眼程卓又开始神游,腾出手拿过手机,"知道。就这样!拜!"挂了电话。
"今天几号?"程卓突然问到。
"恩?16号。"摸不着头脑的另一人。
"哦!"
程卓还在努力的回想到底是哪段记忆被抹掉了。
可惜头晕乎乎的,思考能力有限,还越想越难受。
算了,想不通的问题就不要再想,跟着它走就好了,老爸从小就这么教的没错,而且几十年来屡试不爽。
唉,谁让自己人品好呢!
确定了自己工作没丢,至少还不会饿死程卓就放心了,其他的问题再说吧,怎么还似乎好困好晕好想睡觉啊!这样的想法催生出一个大大的呵欠,害得正开车沈潜的小心脏又颤巍巍的摇摆了几下。
红灯的时候,沈潜侧头凝视程卓的睡颜,内心柔软得一塌糊涂。
站在马路边的小鹿现在就在自己身边呢。
这样看来像是掉进凡间的淘气精灵。善良,简单,无害,但是随性,迷糊,生活低能。
真的很奇怪,他怎么能完完整整还开开心心的活到今天。
或许,是因为身上那股天生无辜的气质,让人不忍心伤害的;也可能是本性无害让人不会防备和算计;或者,是真的应验了那句话--善良的孩子有糖吃,就是幸运就是命中注定……呵,总之是有些不可思议。
不过,明了这些之后自己是不能也不放心让他再一个人到处乱窜的了。
幸运的事情不是绝对的。就好像这次,如果遇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后果不堪想象。
沈潜稳稳的开着车,在驶向饭店路上做了这样的决定。
完全没有意识到,现在的自己,对程卓来说也只是另外某个人而已。人家正觉得自己倒了八辈子的霉呢!
一段时间来不停的折腾又加上发烧,程卓的精神和身体都到了一个极限。
车子到饭店的时候他睡得跟死猪没两样。
沈潜倒是很幸福很认命,再一次抱着他直接进了专用电梯。看看怀里的人,烧得不严重只是睡得死沉,等下叫医生过来给他打个针,不要把本来就不太灵光的脑子给烧坏掉了!
呵呵!是不是有点太瘦了?摸起来是蛮有手感的没错,怎么感觉比昨天还轻了些,恐怕只有一百斤多一点点吧。看起来将近有一米七五的样子,这点重量也太轻了。自己一八三的身高都快一百四十斤重了。以后得给他补补,还要带他去健身才行。
自顾自想象一下以后的甜蜜生活,真让人觉得幸福啊,沈潜忍不住啵了程卓一口。
可怜的孩子,睡得太死了,连个招呼都没打人生就被决定了。要是他知道自己又被带回了那间房恐怕累死也不愿意睡着了吧。
程卓以为是交易现场的套房其实就是沈潜在S市的住所。
在这点上沈潜跟程卓还是有些相似的。
虽然是个大男人了,但是会觉得在自己没有找到另一半组成家庭前,这天下唯一的家就是有爸妈的地方。其他的住所应该就是饭店旅馆。
只不过程卓的其他住所是宿舍啦。
沈潜家做的是酒店和相关配套休闲娱乐的生意,也有非实业业务在国外。而在S市最好的大成饭店就是他家其中的中心之一,公司总部却是在H市,爸妈多数时候在那里,家自然也在那里。
沈潜在24岁留学回国就开始接管大成的生意,爸妈给他买了湖边别墅他不爱住,那么大个房子却不是家,倒是住饭店里舒服,办公又方便,所以只有在爸妈和家人过来的时候才住别墅那边,其他时候都是在饭店过。
安顿好程卓,又打电话给总务叫了医生,还让助理送点海鲜粥上来。
等待的时候沈潜想了想,给近期在美国的老妈打了个电话。让她安排人把湖边的别墅收拾一下,多添置点生活用品,他准备近期住过去。
顿了一下,就加上一句"再找个厨艺好的厨师"。唬得沈妈妈一愣,电话还没挂断就直喊沈爸爸的小名。
沈潜无奈的摇头苦笑,看了一眼床上的程卓,脑中突然浮现出自家妈妈跟程卓在一起的镜头来……
脱轨的星球
程卓觉得自己的人生在2008这个神奇的年头里算是彻底的脱轨了。
新历年初的时候,在雪地里走了4小时才回到家过年;
随后在高原上晃荡了没几下,就被鬼赶似的匆匆撤离;
再就是到现在还无法描述的地震,以及后面或大或小的各种灾难。
感觉是自己到哪里哪里就遭殃。
朋友们还因此开玩笑说,再到哪个城市遇见灾的话就是程卓的问题了。到时候请务必离开祖国。最好去米国,做个民族英雄得了。
结果,没过两个月,铺天盖地的新闻报道华尔路垮掉了。金融危机来了,还是世界性的。这下没得说了。
股票被深套的某些老友发话了,建议程卓同学回火星算了,地球很危险啊!
他倒是也想啊,可火星跟地球还没开始三通呢。离开久了,自己都忘记当初怎么来的啦,暂时也就回不去了。
这样跟朋友们聊的时候,程卓觉得今年自己过得还真是有惊无险的。
天灾动乱中跑出来的了,外在环境虽然变了,但他跟所有受难的人一样,相信只要意志坚定,只要乐观积极,暂时的困难都是会过去,慢慢的生活还能回到正轨。
可是现在,也算是颇有经历的程卓才真正感觉到什么是神奇。
完全不在自己控制的状况才是最可怕的。
有些事情真的不是意志坚定就能坚持住的,也不是乐观积极就能解决的,更不是努力就能改变的。有些事情,就是无法解释,有些人,就是没法沟通!!
好比现在自己面对的这个人,他说他叫沈潜,男,未婚,27岁,身长183cm,体重约68kg,祖籍H市,生意人。小家庭成员:爸爸,妈妈,大姐,二姐。大家庭成员:奶奶,爸爸,妈妈,大姐,二姐,大叔,二叔……
"停!!!"理不清头绪的程卓大喊。好不容易退了烧的脑袋两个大。
要知道睡了一觉醒过来是这状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睡的。
想起自己一睁眼就又回到那张让他永世难忘的床上,手上还插着输液管,旁边不远的沙发上坐着那个现在说叫沈潜的男人,捧个电脑在认真的观摩着什么东西,吓得他差点打翻床头柜上的保温壶。然后觉得自己手一疼,鲜红的血顺着管子流了出去,然后就"啊……"的叫出声来。
是谁!!!趁着老子睡着了把针往我血管里扎的。
这还好,更让他惊吓的还在后面。
那个什么钱好像比他还紧张,把电脑往沙发上一扔三步并作两步奔了过来,抓住程卓的手还扶住他的肩把他往床上按。
不得了,这感觉似曾相识,难道他又要……
程卓全身僵硬的挺尸在那,把沈潜眼中的脉脉柔情直接解读成了色情。
沈潜这心疼啊!
病后的程卓脸色是不正常的潮红,死睡了这么久眼皮和脸颊都有点微微的浮肿了。
早就注意到他可能好久没有吃东西了,昨晚医生给他扎好针后本来打算把他弄醒喂点粥的。结果,人睡得跟死了一般,急得他差点把上来的医生给直接灭掉。医生被吓得赶紧翻翻程卓的眼皮又测测心跳把把脉,最后告诉他小孩是睡死了,因为太累又生病还打了抗生素……
没有办法,只能吩咐医生再给他加点葡萄糖营养素之类的打进去。
折腾得他一晚上起来两次给他换输液瓶。这程卓的血管又太细,医生用了最细的针孔还吩咐不能开太快,三瓶药水硬是从昨晚9点掉到今早10点还剩下点没完。
好在他睡像不差,一晚上也不乱动,连呼吸都轻轻的。除了让自己担心他会不会突然没了也没费什么其他心思。
谁想,这人一醒来就不让人省心。
看这血回流得,比输液进去的速度快多了。
再看看那人,又瞪着小鹿眼看着自己,真是让人受不了啊。
想自己恐怕就是被这小眼神给煞到的。
怎么就捡了这么个呆瓜回来了,还照顾的得心应手的,仿佛自己天生就是伺候人的料。
罢了!罢了! 反正自己就是不看不来他这六神无主的可怜样了。
该是自己的命来伺候这小祖宗的,认了吧!
按医生教的拔了针头,用棉签给他按住针口。沈潜无法抑制的想用另一只手碰碰程卓的脸,又怕再吓着他,只能轻轻的问:"饿了吗?先起来喝点粥。"
"……"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就瞪着眼。
"你很久没吃东西了,先喝点粥。然后才有力气想事情啊。"继续哄小孩。
"……"不说话,不点头也不摇头,瞪着的眼里闪着问号。
"你还想再睡一下?"沈潜都不知道自己的声音都温柔的要拧出水来。
"咕咕咕……"第三个声音响起来,程卓终于换了个丢死人的表情。
"……"
过了半响,"……是什么粥?"输给本能的某人总算开口。还好,没被烧成哑巴,声音也没坏。
"是海鲜粥,喜欢吗?"
"……"
算是读懂了程卓想要吃东西这讯号,沈潜拿过床头的保温壶,里面装着一小时前让人新送上来的粥,打开用小碗装了,准备进行喂食活动。
床上那位开口了:"我想先刷个牙。"
"好!"
从被子里爬出来的程卓站起来的时候颤巍巍的。
沈潜还想扶他走的说,可惜人家不领情,一脸防备的甩开了他的手,好不受伤。
不过还是跟着去了浴室。没办法,程卓根本就找着北嘛,而且也怕他会摔坏了,只能紧张兮兮的跟进跟出了。
其实程卓吧,哪里是什么防备不领情。
他就是觉得自己窝囊的很。事情被弄得越来越糟糕却一点办法都没有,还这么没出息的连生活都不能自理的样子。这可是活了几十年从来没有过的啊,自己哪时不是天下之大任我逍遥的,那时不是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现在搞得连人身自由都快没了,还一副病秧子样要人照顾!
程卓一边机械的刷着牙一边懊恼着,无意间抬头看见镜子里沈潜一脸专注的看着自己,觉得更郁闷了。
这人到底是怎么了!身份不明,暧昧不清,行踪可疑,语气古怪……为什么?
再看看镜子中的自己,啊……糗大了!
自己睡觉的时候一向不喜欢穿古板的睡衣,御用床上服装是以前穿过的T恤和棉质运动裤。那裤子还好,规规矩矩的,可是那T恤……就一明黄的圆领,胸前一张大大的Q版笑脸,还伸舌头的那种,要有多幼稚就有多幼稚。
最要命的是,由于长期在床上使用无度,那领子已经完全走样,此刻就斜斜的挂在他瘦弱的小身板上,还隐约露出半个香肩。
晕倒,从昨儿个傍晚到现在都这么久了,见了这么多人,发生了这么多的事,竟然一直是穿成这副德性!
这下子……一世英名全毁了!
程卓没有勇气再瞟沈潜第二眼,以从来没有过的速度弄干净嘴里的牙膏沫沫再抹了把脸,然后顶着沈潜600伏高压注视逃离了浴室。脚步倒是矫健了许多,看来病都好了。
本着"民以食为天"的古训,程卓慢慢的喝着沈潜奉上的病号粥,在心里告诉自己要慢慢的理清头绪,好好的跟这人沟通沟通,务必要把这事情完美的结果,就好像从来没有发生过。
怕给程卓太大压力,沈潜没再释放高压电流,让他一个人在一边喝粥,自己则捡回电脑去了办公桌那边继续工作。
也只能简单的浏览一些常规的文件吧,心里牵挂着还不明所以的人,想着要怎么让他接受自己,顿时觉得平时与那些奸商们周旋都不算是什么大事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自己决定了就一定不会放他走了。
无论用什么理由,都要留下他在自己身边,至少不能脱离自己的视线。
"那个……"
不知道什么时候程卓竟然主动走了过来。
看着沈潜专心工作的样子,竟然有种佩服羡慕的感觉。反正自己是永远没法注意力集中超过30分钟的。只不过,他那种职业的人,有必要吗?
"嗯!……吃好了?"被打断的人并没有生气,相反还高兴的不得了。
"呃……嗯。吃好了。谢谢。"
"……"
"你的钱我想要慢慢的还给你,可以吗?"虽然难以启齿,但这是重中之重,终究要面对的。
"……"什么叫作茧自缚,自作自受,沈潜明白了。
"但是我不会做你想要我做的事。我好了去酒吧继续上班,然后按月把钱给你。"
"不用……"
"另外请你把这件事情忘了。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吧?"
程卓不知道为什么,很多时候明明是理直气壮的事情,说出来的时候总带着一股央求的味道,从小到大对于要求别人什么事情都是有些不好意思,怕会给别人带来不便和伤害。
"程卓!"
"啊!"
"不说那个,那是在逗你玩的。"沈潜现在无比后悔那时的邪恶心理。
"什么!!!"程卓像是被电到一样,有没有搞错,逗着玩?
"咳!就是……开了个玩笑!"
"开……开玩笑?!"
有这样玩的吗?那么多钱、对着这么穷的人、还是在那种情况下、害人这么久的纠结……
"你为什么要逗我玩?为什么要跟我开玩笑?我跟你又不熟。这样很有意思吗?"程卓不知不觉就激动起来,心里还有点委屈。"怎么可以这样!你知不知道乱说话会害死人的!!"
"咳!!!对不起!"沈潜第一次看见这么神情激动的程卓,真是鲜活可爱啊!!就像……被逼急了的小鹿。呵呵!
"喂!"程卓气愤的对着无视自己一个人偷笑的某只。"对不起就完了?"
"那……你想要怎么样?"
"……"怎么样?倒是没想过,不过这样的话就没欠债不用还钱了!!
"……"
"那我们没关系了吧。我走了!"
"啊……"
"哦!记得把这事情都忘了!"又回头补上一句。转身离开。
"那个……程卓!"
"干嘛?"程卓回头,这人跟自己熟吗?叫得这么溜!
"我想照顾你!"
"哈……?"听没太清。
"……我说,我想照顾你。"
沈潜站了起来,深情的望着程卓,没敢乱动。
只是,程卓觉得这样站在办公桌后面标直又挺拔的人,像是在做演讲或者老总致辞。
他困难的咽了口口水,不知道该鼓掌还是继续聆听。
"……什么意思?"
"我喜欢你。"知道他一时不能明白,只好用了最直白的语言。
"呵呵!!……呵呵!"程卓打着哈哈,苦着脸瞟了一眼沈潜,"又在逗我玩?"
"我是认真的。"
"呃……怎么可能!我们都是男人啊!"
"那有什么关系!我喜欢你,这就够了!"说是这样说,但心里是害怕的,这毕竟是一般人难以接受的事情啊。
"呵呵,很前卫哈。"继续打哈哈的某只。奶奶个熊的,今年到底是怎么了,竟然还有男人向自己告白,还是个……。"呵呵……我们又不熟,都不了解。"
"慢慢就熟了,你想了解什么?"沈潜想着这其实是最简单的事情嘛。
"……"
"我叫沈潜,27岁,是这家饭店的负责人……"
"啊!!停。"
程卓大喊,好不容易退了烧的脑袋两个大。
而且突然觉得全身痒痒,忍不住开始用爪子抓把。
天啦,这是怎么了?一边抓一边说着:"这样说也太很难听了吧!什么照顾不照顾的,我又不是女人!恶心不恶心!!"
"……"
沈潜没太听清程卓的抗议,倒是看见了他突然变身猴子了。
急忙走近程卓身边看看。行了,刚还说不用人照顾的人,脸上脖子上胳膊上,总之能看见肉的地方全附上一层红疹子。
气氛一下子到了浪漫的隔壁。
他无力哀嚎,"你海鲜过敏?"
"啊?海鲜过敏?"继续挠挠。
"……"
"屋里有虫子咬过我吗?"还在继续挠挠,奇痒无比。
"别抓。"沈潜抓住程卓挠挠的双爪,把他按坐在沙发上,另一只手接通内线,"让饶医生再上来一下。"
"……好痒……"
"不能抓!"
……
迷糊的房客
随性的人都信缘分,总觉得这世上任何事情的发生都是命中注定的。所以看到那种"与天斗其乐无穷"的人,他们肯定是想不明白的。
有必要为难自己吗?何苦来着。
想不通的问题不要想,走不通的路绕个弯,实在不行就顺其自然,多好。
人活一世最终也都是个死而已,也不知道那个日子到底是明天还是明年,何不好好享受当前呢!
所以,尽管有一万个为什么盘旋在脑中,无力反抗的程卓还是屈服在内在外在的种种压力下,住进了空降爱慕者沈潜先生的家。而且,再一次失业。
用程卓的脑袋他肯定想不到,这中间是有人做了手脚。
虽然隐约记得老板之前不是那样的态度,可是想想也觉得合理。自己本来就在酒吧惹了麻烦,然后又请了那么多天的假。工作才几天的人试用期都没过,老板不怪自己都不好意思。本来听说了沈潜是老板的侄子想着是不是拉拉关系,又觉得自己跟他不熟不好意思。
他哪里会想得到刚好就是这关系才让他没了饭碗。
其实沈潜也没想要做那么绝。
可是程卓顶着一身红疹子,拖着发烫的身体,还叫嚣着要去上班,让他觉得实在没法再伺候下去。
这些天已经耽误不少事了,这麻烦精过个敏还带发烧的,而且还持续三天才见好转,千万这种情况只是偶尔才好啊,不然的话自己这下辈子恐怕得转移工作重心了。
可是,就这样自己还是觉得日子比以前有意思了。
那个人似乎已经不再折腾了。虽然还是对之前的表白难以置信,但是在说好就当是暂时借住在朋友家、等他经济好转或者找到工作就另做打算之后,他嘟嘟嚷嚷一番也就乖乖的住下了。
现在沈潜每天下班都是自己开车回到别墅去。
以前觉得空荡荡的屋子,现在竟然有了温暖的感觉。
每个傍晚,一回到家,程卓就会摆好一桌饭菜等着自己。
只不过,饭菜都是厨师做的。程卓,连煮粥都不知道要不要放水。
"呵呵!"
想起坚持要回报房东,自己动手煮面的某人把锅煮穿后哭丧的脸,沈潜忍不住笑出声来,把旁边站着报告明天行程的秘书搞的一头雾水。
唉,不知道那家伙今天又搞了什么新花样,还是快点做完事回家吧。
沈潜心中的家中此刻正一副繁忙热闹的景象。
程卓住进这屋子快两个星期了,开始的时候纠结过,别扭过,沮丧过,悔恨过,懊恼过……总之什么心情都有过。
但是散漫随性乐观通达如程卓,在明白这是没有其他更好办法的时候很快适应了环境。
想来也对,他程卓这几年走遍天下,到哪里都是投奔朋友随遇而安,跟人不计较人跟他也不计较。反正新朋旧友的,今天你帮我明天我也可能帮你,你在这方面帮我我也能在另一方面帮你。
人跟人在一起就是这样,任何人对周围的人和事都不可能是毫无意义的,只是你要做好的还是坏的不同了。
就好比沈潜吧,在物质上帮了自己,呃……还有感情上照顾了自己,所以自己就可以做些别的来回馈他,比如帮他打扫卫生啊,看房子啊,给他的屋子增加人气啊,这些都是自己的功劳呀,所以也不算欠他的吧。
至于两人之间尴尬的关系,这个就不要提了。
反正程卓是努力让自己不要在意这件事情的,男人嘛,而且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人家也算是帮自己,太在意倒显得没风度。况且别人也好似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再纠结倒显得自己心里有鬼了,又那么丢脸,能忘记最好忘记,就让它随风飘去吧。
还有他说喜欢自己的事情嘛……早也跟他说清楚了,自己没那方面的嗜好,更不可能就喜欢他了,如果他要陷下去可不关自己的事啊。反正现在把他当朋友,没有别的意思。
自己现在落难受了照顾,以后有什么事情要帮忙的,上刀山下火海只要他一句话,绝对不犹豫。程卓是什么人,重义气讲信用朋友满天下兄弟遍四海……
"啪!!!"一声响。
"哎呀!"程卓捂着脑袋,"疼!"
"知道疼啦!傻小子,又梦游到哪里去了?"
李妈一手揉着面团,另一只一手拧开水龙头冲洗,上面还满是面粉,不过已经在程卓头上抹了一次了。
"嘿嘿!哪有!"程卓笑的好无辜,"再加点水?!"
"不用……哎呀!"
李妈被傻小子的笑给闪花眼了,一时没拦住,揉好的面团一下子又滩了下去。"我的祖宗哎!你是要拿去灌老鼠洞啊!"
"啊……水这样就太多了?"
"嗨呀!我说你乖乖等我做好吃现成的不就行了。你能学会包汤圆啊!"
李妈一把年纪了,头一回遇到这么麻烦的主。
又好学又体贴得不得了,说是要帮忙又说要学习做传统美食,硬要凑上来打下手,却只会添麻烦。偏偏这孩子乖巧善良还没架子,让人都不忍心拒绝。
可是这样下来没几天,李妈做饭的时间延长了一倍,做饭的食材更是浪费了大半,做饭的水平也大打折扣了。
麻烦倒是麻烦,不过人家主人乐意,帮佣的还有什么话说。
李妈做了一辈子苦活,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
多数的人都是瞧不起像他们这种职业的,有时候本行业的人自己都有一种低人一等的感觉,旧社会的贫贱观念到现在还是根植在一些人的心里。
可谁都知道,哪一行都需要有人去做,就好比自己这行,要没了像这种少爷就该吃不上饭了,那还不饿死;还有大街上的环卫工人,要没了这城市还不得臭烘烘一片;再比如那些修房子的农民工,没了他们高楼大厦能自己长出来……不管怎么说,劳动都是光荣的。
就今年来说,李妈都觉得自己也算是幸运的。
听说是年景不好金融危机,地主家也有没米下锅的。
所以有钱人也开始精打细算过日子了。车子自己开了,饭菜自己做了,孩子自己带了,连衣服都自己洗了。这样下来,家政服务行业的生意也就不好了。李妈的厨艺在行内算是小有名气,经验也丰富,但还是被上一家雇主辞退了。
好在没过几天老板又打电话来找她。说是这次雇主别的要求没有,就要个厨艺过硬的,而且还得去大饭店实际操作通过才行。
于是几经选拔,李妈才来了这里上岗。
原本以为,那么要求高的雇主会是个很苛刻的人。来了之后才知道是这么个半大小子。
不但不苛刻,还随和的不得了,来做饭的时候跟他一起就跟和自家孙子差不多,甚至比孙子还贴心。
只是,他要不那么折腾就好咯!!
"李妈!!我说过了,我不是这屋的主人!我是这里借住的。"
程卓每次听到李妈感叹遇到好主人的时候都要解释,这都好几回了,她还是记不住。
"呵呵!你不是这屋的主人?那你每天养猪似的圈在这?我每天还得来给你做饭?你折腾得差点把厨房烧了没人管?"
李妈唠叨着,把红豆磨成的汤圆馅捏成一个个圆团放在盘子里,还得时不时的把程卓捏的畸形品加工一下。
"咦!说的那么难听!"程卓偷扔一团红豆沙进嘴里,不满的抗议,"是朋友的房子。我只是借住,没地方住了!"
"那也得是很好的朋友啊。这么好的房子随便你住。还专门请人来给你做饭。"
"一般般啦!不是很熟。"程卓撇撇嘴,他们真的是一般般啊,要不是那场意外根本就不可能有交集。"而且你不是做饭给我吃啊,是他晚上吃。"
"这我知道。晚上都是做两个人的分量嘛。那你还一天都吃我做的饭呢。人家只吃一餐而已。"
程卓心想,其实早上沈潜也吃了的,因为要在上班前把李妈准备的食材弄好,供程卓起床后享用,他早餐也都是跟程卓一样吃的原生态中式早餐。只不过,每次都是沈潜已经弄好吃完去上班好久了,程卓才起床,然后找到厨房温着的早餐解决掉。
要让李妈知道,她每次临走前仔细教了程卓怎么弄的现成早餐都还是别人弄的,保准会吐血的。
李妈每个中午过来做午饭,那个时候沈潜是在工作着的,就只有程卓一个人在家吃,程卓吃完饭李妈就收拾一下顺便打扫打扫屋里屋外的卫生,完了准备些第二天早餐要吃的东西放在冰箱里,磨蹭几下又开始准备晚餐。可以说,中午和整个下午的时间都在忙着喂这只圈养在别墅里的猪。
说是猪其实程卓胃口倒不大,有时候甚至吃得跟猫似的,所以李妈偶尔也会开玩笑说程卓是条米虫。他倒是也乐呵呵的。
人与人之间的关系还真是奇妙。有些人相处多久都没法亲近,有些人却能在一见面就让别人觉得亲切和温暖。程卓和李妈应该都是属于后者,所以才这么快就建立了忘年友情。
要是沈潜不小心看见这样的场面,估计也要妒忌个十来天吧。
沈潜现在每天都是尽量按时完成当天的常规工作,可是回到家也都到了6点过了,加上有时候塞个车,等回来的时候,李妈做好的饭菜都快凉了。
"对了,李妈。"
解决了最后一团红豆泥的程卓突然想起来有事要跟李妈商量。"以后你中午晚一点来呗。这样你不用那么早就吃午饭,下午还挨那么长。"
"没事儿。我都习惯了。"
"不好。让你来这里煮了跟我一起吃你又不愿意。"李妈为了赶在1点给程卓准备好午饭,通常11点就在家吃好饭后搭公车过来了,等程卓吃完饭收拾好到准备晚饭又有一段时间空着没事干。
"你这孩子,我们也是有那职业……什么的?你说过的……。"
"职业操守!"
"对!职业操守。"李妈跟程卓在一起倒是还学了点新鲜用语的。
"呵呵!那有什么的。现在是我要求你这样做的嘛。"
"那也不好。你太晚吃会饿坏的。"
"不会。我早上起得晚,吃得也晚。嘿嘿,你可以多给我做些早点吃啊。"李妈端着盘子放冰箱去了,程卓像跟屁虫似的粘在后面。
"真想这样?"
"对。你可以晚一个小时来。我最会合理安排时间了。这是两全齐美的办法。"
"小样,还臭美上了。"
"才没有。还有就是那个人,啊,就这屋子的主人,他叫沈潜。"
"嗯,这我知道。他说要这样?"
"不是。是他每天下班都要六点半左右才回来,我们五点半就准备好晚饭了,太早了。等他回来饭菜都凉了。"
"这样啊……"
"嗯。所以晚饭我们晚点准备也没关系,只要不耽误你回家就成。"
"嗯。我们?你还当你也在做饭哪?要没你捣乱我不知道多快呢。呵呵!"李妈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觉得窝心得不得了,这孩子还真是贴心呐!
无赖牌管家
国庆节要到的时候,程卓迁徙到这个城市近三个月了。
后来不是没有试图找工作,只是现在粥少僧多,加上有了前车之鉴不敢随便尝试新领域,有时候上网查个半天一份简历都投不出去。而且马上又要放长假了,用人单位的招聘人员也要休息,那些事情更加都不用想了。
现在程卓每天就在屋里呆着,除了偶尔出门倒个垃圾,其他时间就都呆着养猪。
美其名曰蛰伏,其实是兜兜里没有钱,想跑跑不了。就原本在酒吧领的那点微薄的薪水,还想要长远打算,哪天或许要用来去面个试应个急什么的,真是前所未有的节省啊。
想想还真不是一般的划算,自从遇到沈潜后一个子也没花过。还每天吃他的,用他的,住他的,就差没好意思领生活费了。
有时候甚至觉得自己就像小说里写的男宠。
"呃!!!"程卓打了个寒战。暗骂自己不纯洁。
怎么说也就是个房客而已,他可是正常得很。
虽然是个不交房租的房客,但是自己是有做各种力所能及的事情来补偿的。
比如院子里那些花花草草,都是自己照顾的,天干物燥的每天浇水拔杂草是很辛苦的;
又比如屋主带回来的那只雪狐狸,也是自己每天帮它洗澡喂食还要调教它不能随地大小便,这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耐心;
再就是积极的配合李妈的工作,把这上上下下屋里屋外的卫生搞得多好,把这一日三餐打理得多周到。
在外工作的人,尤其是做大事的人,每天累了回来不就需要一个舒适的家吗?有这样的家,才能好好的休息放松,才能蓄积新的能量以应付后面的工作。
看自己做得多好,多称职,还得心应手,简直称得上是高素质高品质的职业管家了,抵这房租应该也是绰绰有余、心安理得了吧。
"哈哈哈哈!我果然是天才。"程卓得瑟着。
打开沈潜说借给他用的笔记本,开了新申请的QQ,跟原舍长刘杨合连线。
原本那个QQ他是不开了,上来就一堆人问这问那,又不想告诉人家实情,也不愿意老对朋友撒谎,就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
他现在除了隔两个礼拜给爸妈打个电话说自己还好就不跟其他人联系。
这新QQ是因为最近在跟刘舍长做翻译,业务需要才申请的。
说是翻译,不过都是刘舍长翻,他就帮忙查查专业术语,做完之后整理下格式,看看有没有漏译,或有没有出现连他都能看出来的低级错误,那也都是在刘舍长接到急件忙不过的时候。
总之,勉强也算是SOHO一族吧。
只是现在的翻译市场竞争也激烈的很,价钱更是低得离谱,给稿酬的速度更加没得说,有时候拿不拿得到都成问题。要不是现在总觉着自己不务正业,程卓也不会来干这个。
这人啊,在心理上怎么样也得有个积极向上的奔头,自甘堕落是会死得很惨滴!
跟刘舍长捣鼓了一篇600字的简历后就一个下午了。
雪狐狸福克斯已经不耐烦的跑过来咬他的裤脚,程卓看看时间,差不多该准备晚饭了。这可是第一次要独立掌厨呢。
最近说是市面上查出有什么问题奶粉,而且越来越严重的样子,搞得有孩子的家庭都人心惶惶的。
好像李妈在C市的小外孙女也有了什么问题,她女儿两口子都忙于生计,现在是一团糟。昨天傍晚的时候,程卓跟李妈唠嗑聊到这事,好管家的善心一下子就涌出来了,当下决定往后几天自己代替李妈工作,实在不行就叫外卖,让她老人家去照顾外孙女。
本来李妈的女儿就暗示明示希望老妈能迁就一下,这边又这么好说话,也就没再推迟。
放走李妈后程卓才突然想起为难来。
晕倒,怎么就忘记了自己根本就没权做主的了。真正的主人都还没说话,自己就跟工人放假了。
可是都已经跟李妈说了,再收回人家不伤心,太不厚道了。
于是,昨天晚上沈潜回到家就看见了比平时更殷勤的程管家,一如既往的摆好饭菜碗筷,一如既往的跟他打哈哈,一如既往的等着他就坐才开动。
只不过,破天荒的一脸讨好。
完全不似以往,即使嘴上是说着轻松欢快的话,脸上也是开心的表情,却从来不会正视自己。他当然知道程卓是心里别扭,不过也不逼他,不说破。
只是今天……
"嘿-嗨-!!今天有你最喜欢的糖藕!开吃吧!"
眉飞色舞的某人,完全不考虑自己过分热情会让别人消化不良。
"……好。吃饭!"
虽然有些惊讶,沈潜眼里的程卓依然是可爱无比。
之前也有见过这家伙闯了祸后向自己赔罪.那个时候的程卓特别好玩,内疚得恨不得一死以谢罪的样子。明明把别人给弄抓狂了,却好像受罪的是他自己,让人不忍心责备。
说起来两个人同居都个多月了呢,渐渐的都已经习惯这样了。
不过沈潜最近要处理的事物也多,并没有太多时间呆在家里。
两人在一起最久的就是晚上吃饭,完了一起洗碗。开始的时候程卓不准,沈潜就说每天在办公室上班很枯燥,也没有时间锻炼,刚好做点家务调节调节,他才同意了。
两个大男人站在大大的厨房洗碗筷,算不上是什么温馨场面,而且开始的时候没有话说,很不自在。
倒是程卓总会想办法打破僵局,把每天在家里做的事情都给讲给沈潜听。
大概意思就是,今天又浇水拔草了,又给福克斯扫大便了,还把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卫生搞了,晚饭也是自己协助李妈做的了等等。
沈潜明白程卓其实住的很不安心。
另外也发现程卓很不习惯冷场。
不管是跟谁在一起,久了不说话他就会特不好意思。好像总怕冷落了别人会害人伤心似的。除了不能说自己喜欢他的事情之外,基本上程卓是自来熟人来疯型的。
刚开始半强迫他住过来的时候抗拒过,沈潜明白他是觉得他们没有任何理由住在一起,自己似乎没有立场帮他,他也没有理由接受自己的帮助。
程卓就那样一个性子,有时候特随性有时候特死心眼。
不过后来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通了,现在看来适应得比他这屋子的正主还要好,至少跟这屋子有关的所有东西都只会跟他亲近而不会跟自己亲近。
这样很好!沈潜心里想着。
"……那个……"程卓欲言又止。
"怎么了?"不会是李妈的蒸锅又被他烧烂了吧。
"有件事情要跟你说。"
"什么事?"不妙。越严肃就越严重。
"我知道该先问你的,可是一下就忘了。对不起。"
"没关系。是什么?"唉,就算他真的闯了大祸,自己还是会乖乖的给他捡烂摊子,更不会责备他。况且这段日子相处也知道,他不会真捅什么大漏子,就是些生活中的芝麻蒜皮罢啦。
"我让李妈放假了。放到她办好事情回来。"
"嗯。"还以为是什么大事情。
"嗯?没问题吗?都没有问过你就放她假了?"程卓倒是没料到问题会这么简单。
"有问题。"
"啊!可是都跟她说好了。而且她确实是有事情,反正,放假期间她的工作我来做。可以吧?"
"这就是问题。"沈潜往程卓碗里夹了把莲白,赶紧吃饭,往后几天的伙食肯定要差了。
"谢谢。我最喜欢的呛莲白。呵呵。"
"……"
"那你是不反对了?那就放李妈假咯!"
"嗯。你觉得OK就行了。"本来找李妈来主要也是给他做吃的,没想到后来还变成了教他的师傅了。
"我当然OK。"程卓高兴的扒着饭。"不过你放心,最近李妈说我做饭很好了。"
"再说吧。"沈潜学着程卓撇撇嘴,跟他说笑,都懒得打击他。
"不相信?哼,明天吃到再下定论。"
"好啊。我等着。"
"切!!"
"呵!快吃饭。"
昨天还信心满满的程卓终于站在了以往想要占据都被李妈禁止的位置。
努力的回想下李师傅教过自己的做饭过程。
嗯!
先是煮饭。
装上米用水淘几次,放水的时候把食指插到水里,水位到了第一个指节就差不多了,放进电饭煲煮煮煮。OK!简单。
然后做菜。
第一次在没有师傅的情况下掌勺就做简单的好了,西红柿炒鸡蛋,还有按李妈指示打电话让超市送来的配好分量的金玉满堂,都是放油放盐炒炒炒,熟了盛出来装碟,容易。
天气干燥,营养一点滋润一点,再煮一个冬瓜排骨汤。
现成的食材,洗都不用洗,就是倒进电高压锅里装上水烧烧烧,省事。
一番奋战下来,过程混乱了一点,厨师招数笨拙了一点,厨房现场惨烈了一点,成品的样子不堪了一点,但,首次单独掌勺算是顺利的PASS。
程卓看着桌上的三菜一汤,满意的摸着下巴。
还是李妈有先见之明,早就做好了几分撑得起场面的菜式放冰箱里,他要做的只是每天拿出一份放微波炉加热就行了。
"也不是很难!哼!"
程卓跟福克斯都高高翘起了尾巴,肚子饿了。忙着做饭都忘记喂福克斯了。
俯身抱起福克斯准备给它喂食,顺便扫了眼墙上的钟,六点半,刚好。等沈潜回来让他不得不服自己在做饭事业上的长足进步。
福克斯现在还是幼儿期,按照沈潜带回来的养育说明,给它喂的狗粮都得事先用温热的纯净水泡过。偏偏这小家伙皮得不得了,再加上真的饿,狗粮才给泡上就使劲过来刨,程卓只好把盆子高高放在架子上,就这样它还一个劲的在架子下面折腾,怕给啃坏了家具,程卓又不得不把守着拦着必要时还得抱着。
真是,养个小孩估计也没这么麻烦。
正抱怨着,门铃突然难得的响了起来。
程卓奇怪,沈潜不可能忘记带要钥匙。平时这里也没人走动,会是什么人?
正想着正牌主人不在家自己去开门会不会不好,电话也难得的响了起来。一时间都不知道要先做什么,都赶得上做一道心里测试选择题了。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搬完了,原来发文比写文还累!!
对以前潜水看文忏悔。码字的都不容易啊!
给自己的坑成型了,接下来就加油吧!为了这神奇的2008好歹有点念想~~
要是,万一,如果……有亲来看偶的文,致以万分的感谢……
莫名其妙的失落
本着就近的原则,程卓还是先接了电话。
"喂!您好!"
"嗯,是我。"电话中沈潜的声音显得有些低沉。
"哦!!你没带钥匙吗?是你在按门铃!"以前经常忘记带钥匙被锁在门外,敲门却常常没人应,最后就只能打电话给屋里的人。
"不是,应该是送餐的到了。"
"送餐?送什么餐?"
"……那,应该是喂猪的到了!呵呵!"
"啊?……你……哼!"没法子,有些人只有对某些字眼比较敏感。"可是我都做好饭嘞!"
"呵!还真做了……"
"当然做了!我可是说到做到的!"笑话!昨天把话说完他可就憋了口气的,怎么会食言。其他方面没法骄傲,这点还是要坚持的。
"知道啦!"沈潜好笑的答着,本来忙得焦头烂额,听见他的声音似乎又不那么累了。"今天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得晚点才回去。"
"……哦。"
"叫了人送晚饭过去,你去给他开门。"沈潜直觉程卓的语气里有失望的味道,有些开心,又不太敢确定。
"嗯。那……那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了。"对着那边温柔的说完,却不想挂电话。
"……"
"……"
"那……我去开门了。人等了很久了。"实在不习惯这样静静的通话,程卓急着找个借口结束。
"好。"
"拜拜咯!"
"拜……"
话还没落音,就听见嘟嘟的声音,估计那边已经逃了。
沈潜无奈的盯着听筒,似要当做程卓那没心没肺的家伙给盯个洞出来。
一开始拿这人没辙,现在还是拿他没辙。
想想两人现在和谐的朋友关系或者如他说的舍友关系就有喜有忧。
喜的是自己对他来说已经不是路人甲,忧的是恐怕那人会一辈子只把自己当作是一起拼过房的阶级同伴而已。
对于这种毫无进展的关系,真的能听之任之吗?
那个人,也许永远都不会给自己想要的感情,那就终归会离开。到时候,要怎么办?
让他走?
不愿。
从开始就笃定的,现在自己的心意也更加确定了。
已经习惯把他放在心上,看不见的时候就老想着,只有这样才觉得自己是踏踏实实的活着。喜欢他能依赖自己的感觉,看着他在自己的安排下过得越来越舒心就觉得幸福。
虽然遵守与他的约定,为他着想苦苦压抑着感情,并不代表这感情有任何退色,反而越发浓烈了。
沈潜突然觉得,他是自顾自地给自己挖了个坑,心甘情愿的蹲着。然后抓了程卓进来,也不管他愿不愿一起蹲,就把他当作了同壕战友。在并肩作战的同时还想处处维护着,因为心里认定两个人的命是连在一起的。
可是,如果这个坑填不满,程卓也终于不愿意继续蹲下去了,到最后他恐怕只能一个人坑死在里面了……
所以,得想办法把坑给填了!
看来得想点法子主动积极争取一把才行。
可是这阵子忙得很。
虽然金融动荡,但国人对黄金周的狂热一点也没减下来。饭店以及名下的一系列休闲娱乐产业都是事物繁杂的时刻。
偏偏这时候还出现一系列与食品相关的问题来,餐厅用的一些奶制品,蛋类等等都是嫌疑品。
像大成这样的名店,自然不会出现质量问题。
但是一些难缠的客人还是会提出质疑,稍微处理不好也许就会引发大问题。
就像今天餐厅里的事情,要放平时怎么会轮到他亲自处理。谁想,平时精明过人的餐厅主管今年成了股市的受害者,炒股陪了多年积蓄还搭上了老妈的退休工资,心情已经濒临崩溃。收到客人质疑投诉的时候不但不能好好安抚,搞到最后跟客人吵起来不说,情绪失控起来竟然爬上顶楼要往下跳。
俗话说,人命关天,出什么事都好,千万不要出人命。公司上下被搞得一团糟,最后闹得要找消防局派车来解决。
完了一边要分配人手应酬消防人员,一边要安抚住店的客人,还得去慰问餐厅主管和她家人。
自从回国接管工作以来还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
没有办法,程卓就同学厨房里的第一次就这样错过了
也不知道味道怎么样!能不能吃!
对于沈潜的不信任,程卓准备无视。
把饭店送过来的美食放在一边,开始动手准备一个人享用自己亲手做的家常菜。
拿起碗去盛饭,掀开电饭煲一看,乳白的米汤鼓着小泡泡,米还是米,不过是变热了点。顿时觉得无比挫败。Shit,又忘记把煮饭那个闸按下去了。
没有办法,肚子已经开始咕咕叫了,现在开始煮到能吃自己都饿扁了。
只好又把刚刚扔一边的食盒拿过来,打开一看,顿时觉得自己做的那些是喂猪用的。
不管了,开动吧。自己做的那些是要装好放冰箱呢, 还是毁尸灭迹呢?
这顿饭吃下来像是耗费了十年的功力。
一般有人搭理的时候,程卓就整一个话唠,每天发生的鸡毛蒜皮和脑子中的神奇想法多得够他开个个人演讲。
没人搭理的时候,他的脑子也不能闲着,从五湖到四海,从过去到未来,从地球到外太空,不神游个遍也停歇不下了。
总之就是不能有一时半会的消停。
平时这个时候,都是跟沈潜两个人一起用餐。
从一开始尴尬的相对无言到现在可以轻松说笑。两个人作为朋友,作为拼住在一起的邻居,慢慢的似乎也建立起一些阶级感情了。
喜欢跟他说一些乱七八糟的生活琐事,还有自己怪异的梦想和以前遇到的有趣的事情,他都照单全收,不管多唠叨都没有烦过。
偶尔也会问问自己找工作的事情,对着沮丧的自己,总是安慰说不要着急,尽量能规划一下。
而自己那些关于未来的奇怪想法,甚至是以前那些朋友说是火星语的东西,他都没有嘲笑过自己。有时候甚至还会配合自己的思维,两个人天马行空的乱喷。
想想,他这人好是蛮好的,脾气好、照顾人、成熟又能担当,家世那么好,长得又出色,绝对是新时代极品好男人了,有这样的朋友真够面子。
可是,他对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感情呢?自己怎么就被沈潜给相中了呢?
因为长得不够彪悍不够强壮,让人有保护欲?
……那这样的人多着了,至少在这江南城市,自己要仰视的人并不多。
因为性格不足以办大事成大器?
……那是人生信念问题,自己没那方面的理想,并不代表有大事在前不能担当,况且自己这四处漂泊的性子怎么说反倒带点游侠的气质,男人得不得了呢。
……如果是因为那个晚上……那就不得而知了。虽然清楚记得有那么一件事情,但具体的感觉实在是没有。就只知道很无助很痛苦很混乱很难受。
总之,一言难尽。
对于同性恋程卓倒不陌生。可以肯定自己并不反感同性恋。
以前办公室的就有一对,还跟他关系不错,办公室里腐女级的女生都有几个,甚至还曾经开过程卓玩笑,自己是一点感觉都没有,也很清楚自己绝对没有那方面的倾向。
再说自己的初恋可是高中的英语老师来着,一个长的很可爱性格很活泼刚从大学毕业的女生,为此,成绩一向倒数的程卓英语还进过全班前十呢,还被班主任以涉嫌作弊找去谈过话。想来这段无疾而终的暗恋还让自己受益匪浅,自己做过的那些五花八门的工作多数都是得益于还算OK的英语。
不过,不反感并不代表能接受。自己至少从来没有想象过跟个男人一起生活是什么样子。
以前听他们说的同性恋一般都是自己圈子里的人才能互相吸引的,说是什么他们会闻得到同类的味道。
难道自己身上有这种味道?
"唔唔!!"
福克斯解决了自己那份晚餐跑了过来,嗅了嗅程卓的裤脚,走开了!
程卓对它的态度颇有不满,连条狗都这么嚣张!
唉,这年月真是神奇,生活都脱轨了,何时才是个头啊。
接下来还是好好计划一下找份稳定的工作,至少能保证不露宿街头不饿死,其他想不通的问题先留着。
国庆这几天是没有办法了,等过了一定要积极的策划策划。
要回归自己正常生活。
到时候……沈潜应该也不会反对。自己可是个活生生的人,有自主权的。现在两个人也是朋友,没道理总之无止境没理由的接受他的帮助。
他应该也不会使什么花招吧。虽然之前是有威胁过自己没错,但那也是为自己好,这段时间相处也大概明白他是样的,其实还是很正派的,至少不是那种毫无道理去强人所难的人。而且大家还是可以做朋友的,这样相处起来也自在。
不过,他的工作好像很繁重,怎么家里也没有别人,也很少有来往的朋友,平时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这或许也是他愿意跟自己在一起的原因吧,自己别的不行,搞气氛还是拿手,人总不能活得太寂寞不是。
想想如果自己走了,这屋子就沈潜一个人,坐在这吃饭一定很孤独吧。
唉,世界上牛逼的人果然都是孤独的!
程卓机械的扒着饭,再机械的抬头看看墙上的钟,都快七点半了。
福克斯跑过来咬他裤脚,没反应。小狗似乎也习惯了,噌了两下跑开了。
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
按理说人家那么关心自己,也应该礼貌的关心下别人才对的,怎么就别扭得没说出来呢,而且好像连谢谢都没有讲。真是太没礼貌了,难道忘记了老妈教过一句好话暖三冬的了。
太不应该了。
没礼貌最不能原谅了,在程卓眼里仅次于不讲究卫生。
今天自己竟然做了这样的人,顿时感觉食不知味,连做人的基本都忘了,程卓你还能指望自己有出息?
"嗷嗷!"
游荡了一圈,终于又醒过来了。
福克斯不知道发什么神经又过来噌程卓。程卓扔给它一块肉丝,把筷子放下开始收拾。
慢腾腾收拾好,又对着自己炒的一桌菜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装起来放冰箱。
拿起抹布准备擦桌子,看见两副碗筷摆在平时的位置,都没有动过,呆了一下……
习惯果然是个可怕的东西……
这天程卓要关灯睡觉的时候沈潜还是没有回来。
拿起手机想要给他发个短信,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他的手机号码。
顿时又觉得自己这个同居人太不称职。以往跟那些朋友一起住的时候,谁要有个什么事情太晚回都会互相通个气,关心一下。大家都背井离乡的,要相互关照不是。
泄气的扔下手机,重重的躺在床上,瞪着天花板呆了几秒,又觉得自己太奇怪,干脆扯起被子蒙住头,睡觉!
米虫的困惑
接下来的几天,沈潜似乎都忙个不停。
前两天早上程卓还能吃到他准备的早餐,后面明显都没有再回来住过。
程卓每天还是重复做着身为管家或房客该做的事情,傍晚还是练习那两道简单的菜式,只不过每次都只能自己吃掉一点点,剩下的放冰箱,实在放不下去了就倒掉。
反正每天都会有人送餐过来,除了晚饭还有些糕点,明显是给他准备的早餐。
如此下来,程卓渐渐有些按捺不住了。
这样没名没目的住在别人家里,主人都不在,根本就不像话嘛。
而且偌大的房子里就只有自己一个人,哦,还有一只雪狐狸。除了每天上线跟刘舍聊几句,其他时候就只能对着福克斯发傻。
有事情做的时候还好,闲下来就一阵空,浑身不对劲。
有时候觉着像不小心侵入了别人的空间,有时候又感觉自己被这世界遗弃。
特别是到了下午近黄昏的时刻,懒懒的阳光照进屋子,漫天飞舞的都是寂寞。
"嗷!"福克斯努力想挣脱程卓的怀抱,未果,不依的叫嚣起来。把神游的主人拉回来人间。
程卓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自己一向都不是怕寂寞的人啊。
一定是因为失业没事做,又不与以前的朋友们联系,又不出去走,所以才空虚起来。
把福克斯扔在一旁,上楼回到房间把电脑打开,开了新QQ准备找刘舍看看有没有活路可干。
想想又点开一次,把以前的号码输进去,犹豫了一下也登陆了上去。新QQ上了线,仅有的几个头像都是灰的,再看看刘舍后面的签名:回家探亲,有事飞信。
一会旧的QQ也上了线,乖乖,不得了,一堆头像闪得程卓一阵眼花。
一个个的点开来看,都是些狐朋狗友,内容还是那些,什么游荡到哪里啊,逍遥自在表忘了老友啦,不要乐不思蜀了等等。
程卓先隐了身,再挑几个特别要好的打哈哈回复过去,太久不理大家也不对,可是现在真的不想跟人聊啊,都不知道要说什么!
好友栏的都看的差不多了,陌生人里还有一个头像在闪,方向?似曾相识。
点开一条看看,"交个朋友好吗?"
再点开一条,"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找我。"
还有一条,"希望能做你的朋友。"
呃……这人真是热情呢。看看信息后面的日期,是上个月3号。貌似曾经见过他的信息来着,可惜换了电脑,聊天记录也不在了。
看来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开过这QQ了啊。
恐怕未来一个月也不会开了。现在是神秘人物,偶尔现身一下就行。
看看新QQ里就那个几个人,刘舍,晓艺,佳佳,还有俩翻译经纪。实在是少,该加几个新朋友。
于是把方向的资料点开。
"想做你的方向,让你不在迷茫。呵呵,好文艺哦!!"
程卓取笑着这的签名。
这可不是自己的型,肯定没话说,加了反而不好。
到时候人家找自己又不好意思不理,理吧自己又没话讲。54!
"嗷嗷!!"
楼下突然传来福克斯的叫声,程卓今天异常惊觉,飞快的起身走出房间。
一出门就看见了刚进屋的沈潜。
第一次俯视这个人呢,觉得……他好像没平时那么挺拔那么精神那么让自己觉得有压力。甚至,还有点颓废的样子。
像是感觉到了程卓的注视,沈潜抬头便碰到了他的眼神。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笑着,静静地注视着他。
程卓呆楞了片刻,惊觉这样太不合适,咧开嘴扯出个笑脸,"呵呵!你回来了。"
"嗯!"继续轻笑,继续注视,继续……温柔的注视。
"咳!"程卓摸摸头,转身边下楼边说,"我去做饭。李妈说还要再过几天才能回来。"
"嗯。没关系。"沈潜的眼睛跟着那个移动的身影,一动不动的站在那,等着他下来。有种想要抱抱他的冲动。
可惜那人不是往他身边走,而是经过他旁边走向厨房。
"我这些天都有练习。让你看看我的进步。哼!"
"呵呵。不用。"有些失望的看着程卓的后脑勺,有点讪讪的笑笑,一相情愿得过分点了。感情在自己这里不断发展,那边还完全是绝缘体一个呢,就想要什么。
"为什么不用?瞧不起我!"程卓去而复返,手里拿了杯温开水,递给沈潜。弯腰把凶巴巴咬沈潜裤管的福克斯抱开。
"我一会得去H市一趟。"接过水大喝了一口,秋天了,时时都口干舌燥的。喝口水真舒服。
"啊!!就走?"
"……"
"……呵呵。我是说,你都不放假的?现在是法定假日,你怎么比以前还要忙?"
"是啊。我没有假放。全国人民放假的时候我才要忙死。"沈潜好笑的看着他替自己抱怨。这个脑袋里尽是些想当然。
"也是!当老板的都该忙死。"不满意被讥笑,程卓立马回击。福克斯也应景的"嗷嗷"了两声。
"我要死了的话你很开心吗?"突然很想知道他会是什么反应。
"呃……呵呵!什么话!说笑的,那么严肃。"程卓回避着对方的视线。废话,谁看见死人会开心啊。要是沈潜死了……自己就没得免费别墅住没得免费餐吃了,所以……当然还是不要死的好。
"呵!今天H市饭店整修的工地死了个工友,要赶去处理,有点感怀。"见对方又开始别扭,沈潜忙转移了话题。
今年的天灾似乎特别多,一向风调雨顺的H市竟然遭遇百年一次的暴雷雨。饭店整修的架子高,被强风一刮倒了下来,受伤十人死亡一人。
现在举国上下对这些天灾人祸都特别小心,上面给各级部门都有指令,务必把人民群众的生命财产放在首位,确保劳苦大众的人身安全。
本来沈潜只坐镇S市,但是爸妈由于集团的一些其他事务去了美国,只得临时授权他总管大局。好在两市之间本来就不远,坐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几十分钟就能到了,但是要过去处理事务,来来回回的也有一段好忙了。
"……哦!!今年事还真多!"程卓反正是深有体会了,不过这次不关自己的事了吧。"那……你不在这的时候,我还是住在这里,没关系?"
"当然没关系。"
"……"
"你不是得帮我看房子吗!……还要帮我照看小狗。"
"它叫福克斯!!"程卓不明白怎么有些人就笨得快一个月了还记不得一只狗的名字。
"呵!是,福克斯。"回家喝了口水后好多了,转身进厨房洗杯子。
这是他们两个共同的习惯,什么东西用完就先清洗。程卓其他不会,爱清洁倒是值得表扬。看着厨房还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样子,就想戏弄一下他,
"你不是说练习做饭了吗?怎么没看见什么成品?"
"怎么没有。"被刺激到的人也赶紧冲进了厨房,腾出一只手打开冰箱,"看!我昨天炒的金玉满堂。没吃完剩下的就放着了。"
"是吗?"沈潜抹抹手凑近冰箱,伸出手扣开保鲜膜,拈了颗火腿扔进嘴里,细细的嚼起来。
抬眼看见程卓张大嘴巴吃惊的看着自己,便飞速的再拈起一颗塞进他嘴里。程卓反射性的闭上嘴巴,却还是来不及拒绝,倒是差点咬住沈潜的手指。很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去,也不好吐出去,只能傻傻的嚼两下,咽下去。
回头见沈潜嚼完一颗又去扣,嘴里却嘟囔着,"这是做给人吃的东西吗?"
"明明很好吃。"程卓不服。
"咸死了!"继续塞。
"唔……那你还吃!"
"给福克斯也吃一颗。"再塞。
"喂!它吃了会拉肚子的。唔……"
"一点点没关系。"
"怎么……唔……没关系。"
"我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嗷嗷嗷嗷!"
……
两个异常白痴的小孩对着冰箱里一盘剩菜较起劲来……哦,还有一雪狐狸。
小半碟金玉满堂被三只扣来扣去就扫干净了,完了还为谁洗盘子掐了一把。最后当然还是程卓胜利,因为福克斯站他一边,二对一。不过他们不是谁输谁洗啦,而是赢的人动手,输的监视加抱小狗。
有够传统优良的。
程卓一边刷着碟子一边偷笑沈潜抱小狗的囧样,"呵呵!你儿子长跟你长的很像啊。"
"跟你像吧。"沈潜抓住福克斯的颈子掉起来看,可怜的福克斯四只爪子划着空气,嗷嗷直叫。
"跟你……哎,这样它会难过的!"有爱心的小朋友最看不惯小动物被人欺负了。
"不会。你看它多高兴。"另一只手划了划小狗的肚皮,意料的听到福克斯更尖锐的嗷嗷声。
话说有些人一不小心就会露出另一副面孔。就像沈潜,一轻松起来骨子里作弄人的因子其实蛮多的。程卓算是慢慢看清楚这点了。伸手要救福克斯于水火,沈潜却不肯放手,怕它疼又不敢大力的拉它,像极了跟恶魔抢孩子的亲妈。
"把它给我!"亲妈心疼了。
"呵呵!看你们多像。"恶魔还不肯罢休,调戏了孩子还要调戏他妈。
"哎,你很过分!"
"比不上你!"
"我怎么啦?"
"你对狗都比对我好!"
"狗天天陪我呢,我当然对它好。"
"嗷嗷"福克斯也来凑热闹。
"看吧!还一起欺负我。"伤人心呢!
"呀!!"亲妈要生气了,但是又没法子。"你不是有事情要去处理吗?"
"……"
亲妈一句话把某人打回原形。沈潜高高举着福克斯的手收了回来,小狗最终回到了亲妈怀里。唉,好不容易轻松一下,这么快又要面对现实。做个坚强的男人真不容易。
看沈潜突然停下来没说话程卓有点内疚,看样子他一定忙了好几天了,又碰上伤脑筋的事情,铁定很郁闷。第一次见到他这么轻松的样子,自己却要残忍的把他推回现实,是不是太恶劣了?
"咳。你……要去几天?"
"还不知道,可能一两天,可能一两周。"其实哪里要那么久,如果自己愿意的话每天都能像上下班那样回来。可是看他内疚的样子就想要捉弄一下。果然是个恶魔。
"哦!……呵呵!没什么大不了的啦。你是大老板嘛!这点事情肯定很快就解决的!"说是这么说,自己听到说死了人都难受,哪怕跟自己没关系。如果是有关系的话,那肯定更加是受不了的。
"嗯。"
"那你赶紧收拾收拾去吧。"一副赶人的样子,也不照顾一下别人的小心脏。
"不用收拾。"
"那你回来做什么?"
"回来看你!"不能总被轰炸,有时候也要炸炸别人,沈潜邪恶的想。成功的雷倒某人。
"……呵呵!我有什么好看的。"程卓左顾右而言他,"放心,我不会把你的屋子搬走的。呵呵!"
"嗯!倒不怕你搬走,怕你把它烧了而已。"
"才不会。"
"那就好。我走了。"好似回来就为了看看有可能被程卓烧了的厨房似的,除了这里别的地方都没有去一下。"你好好呆着,送餐的人每天还是会来,自己做饭的时候要小心一点,知道吗?"
"是!房东大人!"
"呵!还有什么其他需要的给我打电话,或者告诉送餐的人给你带过来。"
"嗯!……啊,对了。我都没有你号码。"
"喏,电话旁边不是有个通讯录吗?里面有跟这屋子有关的所有人的电话。"奇怪程卓对这屋子上上下下是最熟悉了,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你眼睛看什么去了。"
"我不是尊重主人的隐私吗?怎么能随便翻别人的东西。"从小都家教良好的嗦。
"嗯,那倒是。我说过了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你都可以支配,不用介意。"如果愿意,连这人都可以。当然,这句话放在心里没有说出去。
"好。知道了。3Q!快走吧!"送着沈潜到门口的程卓催着,主人不介意,就开始拽起来。
"恩!走了!"沈潜有点无奈往门外走,又觉得有些甜蜜的样子。要是他再说点什么就好了……
"好。Bye!早去早回!"
程卓再自然不过朝着沈潜的后脑答到。一手抱着福克斯,另一只手轻轻的关上了门。没有看见门外、沈潜回过头来径自看着已经关上的门,一脸笑意。
臭小孩出门咯
接下来的时间好不自由。
大大的屋子里只有自己一个人,想唱歌唱歌想跳舞跳舞,爱睡觉睡觉爱打扫打扫,饿了还有人给自己送粮草,还能随意支配任何东西,程卓不要过得太惬意哦。
"要是在老家的话,这个时候就邀朋友们来开party!"高兴过后程卓独自面对大大的客厅自言自语。
"嗷嗷!"宠物当久了跟主人也会有默契,福克斯很给面子的回答着程卓。
"可惜在这里没什么朋友啊。就我们俩玩吧!"
一人一狗满室乱窜了没多久就到了晚饭时间。
来送餐的饭店服务生早已经熟门熟路了,把餐盒给了程卓,还顺便问了问明天想吃什么,有没有什么别的需要,得到答复后愉快的say goodbye 走人。
没有谁具体说过这是属于哪个服务范畴,只知道是上头交代给家人送的,厨师额外准备,要营养健康美味还要每天都换换花样,最重要是不能有任何跟海鲜有关的食物。
开始被主管额外分配这这任务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发毛,毕竟伺候上级人物不是件什么好事,万一伺候得不周到砸了饭碗,要再找一个就难了。
另外也感叹现在年景不好了,有钱人竟然也舍不得请厨师,要压榨饭店的工人做额外的工作。虽然这样自己本来的活是不用干那么多,但终归是让餐厅的人力受到额外剥削了撒。
有钱人家的孩子真是不懂得生活,事事都要人伺候。
不过这小少爷人还不错,蛮平易近人的,还特讲礼貌,样子长得也逗人喜欢,每次来的时候都还会主动跟自己聊上几句,当然更多的时候是感谢。或许是老板家的小公子吧,从小在家人的庇护下长大,不懂得民间疾苦。
唉,人各有命的,富贵在天,羡慕不来的哦!
所以说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服务生哪里想得到,房子里那"好命"的贵公子其实是比他还要落魄的人。
这不,程卓的远虑还没解决近忧又来了。
跟平时一样,先给福克斯准备好食物,自己再坐下吃饭,一人一狗一直都是和谐共处的。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程卓刚拿起筷子,福克斯就"嗷嗷"叫着窜了过来,围着饭桌跑了两圈,程卓当它神经发作没理它,继续吃自己的饭。
福克斯再转了两圈,还是没人搭理,就蹲在程卓脚边撅起了屁股-----
"噗!!"-----坏事了。
一股恶臭传来,刚吞下一口饭的程卓立马醒悟过来。
靠,福克斯刚刚是在发布要撇条的信号呢。只是平时都是饭后几小时的,怎么今天就提前了。恶心得他,喉咙里的饭都要吐出了。
随着连续的"噗噗"声传来,他再次有了抓狂的发现,福克斯拉肚子了。
真是好的不灵坏的灵,一定是之前那盘金玉满堂的疗效。
不会自己也有事吧。按按肚子,没什么感觉。看来是以前折磨的够多,适应了习惯了。饭也没吃下去,捂着鼻子给福克斯清理了大便,妈的,狗拉肚子还真是臭得无敌。
怎么办?看福克斯随便围个家具就转圈圈,完了就一阵拉,估计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总不能满屋子给它扫大便吧。
或许,得去看兽医或者至少给它吃药吧。
自己什么虽然每天都带着狗,其他情况却都不知道,又得找狗主人。
心里犹豫着,人正忙的时候自己还老添乱,真是不应该。转而有想想都是他惹的祸,保不准明天自己都要被害拉肚子了。不管,打他。
翻开电话本,开头一个就是他的手机号。拨通了半天没人接,正想是不是太忙了没空了,那边就有人说话了,"喂,您好!"
"……"怎么是个女人?
"您好!请问是哪位找沈总?"礼貌而又公式化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程卓耳边。沈总?应该是沈潜吧?
"嗯……请问他现在在吗?"废话,在的话还不接电话了。
"哦。他暂时不在,您有什么事,我能帮您转告他吗?"
"……"
"或者您过五分种再打过来?"
"……哦!那好吧。谢谢你!"
"不客气!再见!"
"再见!"
程卓泄气的放下听筒。看吧,人人都忙着干正事,只有自己整天为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六神无主。沈潜这会肯定是忙的分身乏术,还想叫人家来管小狗的大便事件,太不应该了。
算了,管家就该有个管家的样子,自己搞定。
再次清理了福克斯的便便,把它扔进狗窝里关住,搬出电脑上网搜索要怎么解决这狗拉肚子的问题。
进了宠物论坛,程卓算是又长了见识。
养宠物的人那个多啊,照顾宠物的工序那个复杂啊,宠物主人对宠物宠得啊,实在没话说。
啧啧啧,多少人都吃不上饭呐,小狗倒要喝进口奶粉了!
养了一年的小白鼠死了,主人三天不吃不喝嘞!
……
没空去看那些热烈的讨论,程卓直奔小狗论坛,输入'治小狗拉肚子'按了搜索。
拉出来的一长串热帖。内容都大同小异,狗狗生病了一定要去看医生,胡乱给它吃药可能会导致更严重的后果。
人在没办法的时候,随便有个什么可参考的标准都会成为救星,病急乱投医嘛。
程卓用块抹布包住福克斯,竟然还没忘记带钥匙拿钱。
可一走出别墅,他就傻眼了。
这些日子住在这里,走得最远的就是门口5米处的垃圾桶。这片别墅区看样子就高级得不得了,所以根本就没有以往住的那些地方那么人气浓,随便还能抓个人问问路,随便也能找个小三轮代代步。这里,说白了就是一片精致的荒郊。虽然别墅是一座又一座,看样子住人的也没几个,天都快黑了也没见哪家亮灯的。
程卓不知道是要往哪个方向走才会遇到人。只好碰运气,抱着只能拉出水来的福克斯随便选了条路走。
这排路灯的尽头是另一条路,另一条路的尽头是又一排路灯……仿佛永远都走不出去的黑森林,处处闪着希望却一个也抓不到。
夹杂着臭气的晚风轻轻吹在脸上,程卓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这到底什么事啊!自己的生活就剩下这些了!是不是不小心中了魔咒,找不到出口就得死在里面了?
没有方向的顺着路灯走了一条又一条的路,也不知道过了多久。
终于,在福克斯又一次噗完水的间隙,程卓看见了一座与旁边别墅不一样的小房子,拣起福克斯飞奔过去,竟然就是这片区的物管。谢天谢地,上帝果然没有抛弃自己。
值班的师傅是个五六十岁的大叔,见程卓裹着脏兮兮的福克斯还带着一身臭气走进来竟然还笑容可掬:
"孩子,怎么了?"
"呃……大叔麻烦你,你知道离这最近的兽医在哪里吗?"
"兽医?狗狗生病了?"大叔显然是很习惯这宠物时代。
"嗯!它拉肚子。"
"拉肚子?吃错东西了?"
"大概吧!大叔你知哪有兽医吗?"程卓有点着急,这大叔倒是平心静气得很。
"兽医啊……"
"滴滴!!!"外面响车喇叭声,一辆跑车驶过来。
"你等等啊,孩子。"值班大叔走出小房子去给小车开票。程卓步步紧跟,希望能快点问到路。
"程卓!!"跑车的主人刚好摇下车窗伸手接大叔的通行票,原来是酒吧老板沈国忠。
"啊!老板!你也住在这里?"
"你这小子,没事乱跑什么?"沈国忠嘴里说着,打开车门下了车。
"原来你们认识啊。"大叔忍不住插话。
"嗯!"
"老板,你知道哪里有兽医吗?"
"这附近恐怕没有,要不我给你查查去?"大叔说着,就要进小房子。
"哦。好!"程卓正要走,被沈国忠一把拉住。
"等等。出了什么事?潜十万火急的打电话要我过来看看,说是打家里电话没人接,打你手机又不通,都快急死了!"唉,年轻人就是要不得,做事慌里慌张的。
"啊!对不起!我不知道。"程卓抱歉的想起来,之前打过电话给沈潜,肯定有人跟他说了。以他的性格,自己没再打过去肯定会打回来,结果自己又离开了,手机更是不晓得放在屋子那个角落了。
真是事事都被自己弄得糟透了。自己折腾还不够,还让别人也折腾。
"哎,小卓啊,不是骂你,是担心你知道吗?"唉,这孩子内疚的样子真让人不忍心责备,难怪沈潜那小子如此上心。
"到底是怎么会事跟我说。你是不是也拉肚子了?"
"不是,我没有!是福克斯。是狗。"程卓连忙解释,要是自己还好点,撑一下就过去得了,可狗是答应沈潜帮他照顾的,别人家的孩子总不比自己家的那么好随便虐待不是。
"哦!那还好!人没事就好。"沈国忠松了口气,要是这人出个什么事,自己又会被侄子给烦死了。"来,先上车。这狗得去看医生。"
"嗯,你知道哪有对吗?我就是要带它去看医生,不知道要怎么走才来这问路。"
"行,我知道该怎么去。上车。"沈国忠推着程卓到另一边车门。
"那个……老板,我们身上很臭哎!!"程卓很不好意思的说着,弄脏别人的车多不好啊,看样子这车也贵。
"呵呵!!是挺臭的。"沈国忠故意捂着鼻子笑着程卓,满意的看到程卓更不好意思的苦笑。"没关系,回头我找潜给我洗车子。谁让他惹得这些麻烦。"
说完不由推迟的把程卓和福克斯塞进了副座。自己上了车,按了按喇叭跟看门大叔打了个招呼。
"哎!我查到了……"热心的大叔跑出来,就只看见个车屁股绝尘而去。
你拉没拉肚子
"我早说过福克斯会拉肚子,他就是不听。"
车一平稳过来,程卓就对沈国忠抱怨。
沈国忠也是平易近人的类型,不像沈潜,除了偶尔发抽外,大部分时候都不是很好相处的样子。程卓有预感自己会与这个前老板相处得很好。
"呵呵。这狗叫福克斯?"
"是的。我起的,好听吧?"
"嗯。还不错!"
"嘿嘿!"
"到底是是怎么会事?怎么会拉肚子?"沈国忠问程卓。电话里沈潜只说好像是吃坏了肚子,估计程卓也是,打电话给家里又没人街,怕出什么事,所以急着叫他过来看看。
"吃了冰箱里的剩菜!"想起来就有点气,说明书上明明有说要特别注意狗宝宝的食物,这人也没点常识。
"呵呵!他自作自受!"
"切!受苦的是我。你不知道狗拉肚子有多臭!"
"嗯!是挺臭的,我知道!不过你放心,他也好不到哪去!"沈国忠忍不住趁某人不在的时候洗刷洗刷他。
"嗯,他最近好像工作很忙的。"程卓想起早先沈潜疲惫的样子,还蛮同情他的。
"哈哈!不止这个。"
"那还有什么?"想想,除了工作还有什么是严重的事情,"家务事?"
"嗯,家务事。哈哈!"
"哦!"程卓不晓得要怎么接下一句,虽然对方好像很想在这点上深入探讨的样子。有点闷闷的,不去打听人家的家事,跟自己没关系,没关系。
"算是吧。"沈国忠眼角瞟了眼程卓,继续说道,"他跟这狗一样,也拉着呢!"
"啊!!"程卓意外的喊出声来,侧头看着沈国忠,眼睛嘴巴都张开着,好像是听到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估计比狗还惨!"
"真的?"意识到自己反应过度,程卓坐正来,随口答道。手下意识的摸着福克斯的头,后者软趴趴的只能发出一点呜咽声了。
"当然是真的。我还能骗你。"沈国忠注意到程卓的反应,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孩子真的什么都放在脸上啊。"刚刚你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就是蹲厕所呢。"
"哦!"
"他以为你可能也吃坏肚子了,所以急着叫我过来看看!"
"哦。"程卓强打精神着回话,好像肚子真的不舒服了,不过是空空的。对了,都还没有吃饭,好饿。"我没事啊。谢谢你。"
"呵!不用客气,都是自家人嘛。"
"嗯?"
"到了!下车吧。"
程卓抱着福克斯下了车,发现他们在一个不算偏僻也不太热闹的小街。车停在一排小铺子前,抬头一看,"蝈蝈宠物医生"!咦呃!!!恶寒!好幼稚的店名。
"走,进去吧!"失神间已经被沈国忠带进了店里。
"蝈蝈!!!"
还没来得及观察环境,更恶寒的声音传来,把程卓从太虚幻境震回了现实。抬眼就见一个身影往这边扑过来。确切的说是往他旁边的沈老板扑过来。程卓反射性的往旁边一让,却见沈老板也很默契的从另一边躲开了。
那人扑了个空,咳了一声回过头,一脸哀怨的表情,程卓想着要不要腾出只手来捡一下鸡皮疙瘩,那人又开口了:
"哟!!这是谁家的孩子,长得好萌哦!"
说话间就伸出手来往程卓这边冲过来,吓得程卓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反应。还好,正要惨遭毒手的时候,沈国忠扯住了那人体恤后面的帽子,成功定住了荼毒祖国花朵的邪恶之手,那手就在程卓眼前的空气中划啊划啊划啊……
"别闹了,Sam。晓伟呢?"沈国忠把被叫做Sam的男人往后拉了一下,划出个安全范围给程卓。
"在给狗狗洗澡。"Sam不满的嘟囔,不停的用眼睛打量着程卓,和他怀里的狗。突然捂住鼻子,"咦呃。这狗臭得。"
"对不起!它拉肚子。"程卓很不好意思的解释着,有点接受不了这调调。心里想,这个Sam八成是个同志吧。
"小卓,咱进去。"沈国忠揽着程卓的肩,边说边往里面走。
沈国忠比程卓可能就高个三四厘米,样子也不是特壮实,不过站在程卓旁边就显得要武敦得多。
跟着进到里面,程卓才发现,这小店门面小小的,内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穿过小店从后门出来就是一个院子,有个篮球场那么大,两旁各一排两层的木头屋子,一小间一小间的大概有个十多间吧。院子那头正对着小店的则是一座三层的小洋楼,看起来有些年月,墙壁上爬满了绿色植物,是ivy吧,程卓想,小说里都是这样写的--墙上爬满了常春藤。
除了常春藤,这院子里还有着各种各样的植物花草,还有一套石凳石桌,不是传了几声狗叫。这里的主人真田园啊,也很会享受。
沈国忠熟门熟路的带着程卓往其中的一间房子走,门打开着,一个穿着白褂的男人正在给一只小狗洗澡,看看里面的设施,程卓以前都要没有见过,也不懂,反正很专业很齐全就是了。
那人做事很投入,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就只是问,"怎么样了?"
"人没事。狗拉稀。"放开程卓,沈国忠走过去靠在那人旁边的桌子上,"你快给人看看。"
"那也得我忙完这碴啊!"冷冷的说道,继续用毛巾擦着那只不小的狗。
那狗开始还乖乖的,眼睛上的毛毛被抹干净后,突然不安分起来,朝着程卓"嗷嗷"两声,想要跳下桌子来。
"整天洗它也不怕把它毛洗没咯!"沈国忠抓把抓把那只狗,给那人按住,方便他给套衣服。不,狗服。
"不洗它,像你一样脏兮兮才好!"终于弄好了,把狗扔给嘴里直嚷着"我哪里脏哪里脏"的沈国忠,才直起身来看了程卓第一眼。
好冷的眼神!程卓感觉自己马上被冻着了。
怎么这样的人对小狗那么有耐心,完全不像的嘛。
再看看这人,身高跟沈国忠不相上下,体格偏瘦,气质完全不一样,很冷。嗯,跟沈潜那种冷不一样,沈潜是冷酷的冷,他是冷漠的冷。肤色很白,脸很小,眼睛却很大。作为男人脸有点太小了,程卓想。
"不知道这样看人很没礼貌吗!!"那人开口,直接把程卓冻成了冰条子。
"呃……对不起!"第一次被人说没礼貌,不过就是看看,自己还不是一样打量人。
"哎,你别吓着孩子。"沈国忠赶紧过来暖场,揉揉程卓的肩,"叫晓伟叔叔,快!"
"……晓伟叔叔!"望了眼沈叔叔,小孩迟疑的开口,完了就加上一句,"您好!"
"嗯!"那尊神明显不好伺候。
"你看,多礼貌的孩子。呵呵。快给治治这只。"
另一只手抓过程卓怀里的福克斯,递给那个晓伟叔叔。
"哎……很脏啊。"程卓急呼,让晓伟叔叔嫌弃了就麻烦了。
哪知道,那位倒是一点也不介意,直接拧过来,放在另一只盆子里,熟练的剥开抹布,给福克斯洗起澡来。可怜的福克斯,跟块抹布没两样的从这手换到那手都没有人同情,倒是沈国忠抱着的那只'嗷嗷'了几声为它喊冤。
"走,我领你参观参观这宅子。"
"哦!"
把狗扔别人后,沈国忠一手抱着还"嗷嗷"叫的一只,另一手揽着还没回神的另一只走出了狗澡房。
"啊,你也得洗个澡。真臭!"
"我一直抱着福克斯,所以……"程卓很不好意思,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脏过。
"那也去洗个澡吧!"
"啊……不要了。等下回去洗好了。"
还真不习惯,以往都是别人受不了自己的自来熟,没想到还有比自己更厉害的。
"还得好一会呢,你就想这么臭下去啊。"
刚好Sam从店里走进院子,经过他们身边,马上附和了一句,
"嗯。是够臭的。"说完捏捏鼻子进了狗澡房。
搞得程卓感觉像是自己拉稀拉裤裆了一样,怪没面子的。
"呵呵。别管他,他那人就那样。"沈国忠看着程卓的囧样,给他解围。
"走吧,去洗澡。"说完不由分说的拉着程卓往小洋楼走。
"脱落忒嘚,脱落忒嘚,瓦塔西诺过蚂蚁嘚……"
一阵鸟语响起,沈国忠放开了拉住程卓的手,去掏裤兜里的手机。
沈老板还真有品味啊,连铃声都是鸟语来的,程卓心想,听发音好像是日文歌吧。
"嗯。已经找到他了……嗯,他没事,狗和你一样!……呵呵,你没拉脱形吧?……嗯,程卓在呢,要跟他说?……说两句啦!"
沈国忠一副你痛苦我哈皮的样子,诡笑着把手机递给程卓,"是潜。"
"……喂……"
程卓本来想故作兴高采烈状免得尴尬,抬眼看见沈国忠煞有其事的盯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当着人家的面伪装。确实没什么好高兴的,再说也真的没什么力气。妈的,都几点了,才吃了一口饭,都还哽在喉管没下去。
"嗯!你没事吧?"那边传来的声音也是有气无力,倒是显得很磁性。
"嗯。我没事!"不知怎么就心生内疚的感觉,语气中不觉带上点委屈的味道。
"没事就好。"
"……"
"……"
程卓觉得应该问候一下,奇怪就怎么都开不了口。
自己对着其他人一向是热心体贴的呀,怎么对着这个人就这么别扭呢。
"……还是让二叔给你找点药吃吧,难说你只是反应的晚点。"
沈潜还是不放心,自己这一向健康的身体都受不住,就他那小身板倒没事?
"应该不会,我胃好着呢。"
程卓说的也是事实,他自初中开始住校,就没注意过饮食,胃被无视惯了,比一般的人免疫力倒恐怕要强一些。
"嗯。总之还是要小心。"
沈潜虽然不太相信,但也没什么好怀疑的,这不,人和狗都遭了他还好好的。
"嗯!"
"晚上你就住二叔家吧,有什么事就找他。"
"……恩,这样对福克斯好点。"
"呵,不要光顾着狗!!"难为他了,自己说了句帮忙看狗就这么称职。
"哦!那……你不要紧吧?"程卓想起之前某人似乎说过自己对狗比对他还好,别扭就别扭吧,吃人的嘴短,总要适时口头表示一下吧。
"……嗯。没什么大碍。"电话那头,沈潜想象一下程卓说这话的别扭样,脸上笑容更深了,再火上浇下油,"不用担心。"
"我哪……嗯!"马上想反驳一句"我哪里担心了"又觉得太伤人了,只得闷闷的应着。
"呵!有什么就跟二叔说,不用介意,知道吗?"
"哦!"抬头看了他口中的二叔一眼,见对方正好整以暇的注视着自己,突然有点憋火,真是的,什么状况嘛!
深吸一口气,稍稍提高了音量,"没事就挂了哈。你好好休息!拜!"就挂了,把手机递给沈国忠。
"哈哈哈哈!"
接到手机的沈国忠,电波那头的沈潜,不约而同的笑出声来。
"我要洗澡。"程卓凶巴巴的对着沈国忠说着,一时间都忘记自己跟这人都不太熟的。
听了现场版
晚上程卓自然没有回别墅,在小洋楼住了下来。一个人睡在三楼客房。
福克斯经过狗医生的治疗,也不再拉了。被洗得香喷喷的,跟那只据说是叫做辛巴的狗一起安置在楼下。
折腾了这么久,小狗早就睡得死沉死沉的。
楼上的程卓却翻来覆去睡不着。
稀里糊涂的平静了这么久,像只米虫般生活在那栋别墅里,都以为自己要这样作古咯。今天终于又折腾了点大事出来。终于走出那个房子了,又感觉自己是个社会动物了。
再一次感觉生活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以往都是因为自己运气好,或者总是依赖着朋友的照顾,连吃喝拉撒都是跟人扎堆过的多,所以从来都没有觉得过日子有什么难的。就连前段时间跟刘舍拼房,也是住进去开始就习惯的赖上别人。果然还是没有一点长进。一个人过的时候连一点小事都处理不了。还想要走遍天下呢。
转念又想,嘿,这说明自己人好呗。到哪里都能交到朋友,人家也愿意跟自己扎堆,唉,人品好了挡都挡不住。
完了又想,自己还是蛮强壮的嘞,同样是吃了那些东西,其他两只都有事,自己反而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因为那是自己煮的,所以跟自己亲!呵呵!
……不过,不会是自己煮的东西有什么问题吧?自己吃多了胃就适应了,另外两个都是第一次吃所以出状况?
也不会。或许是因为菜是冷的,或者是沈潜的手不干净。
都说话可以乱讲,东西是不能乱吃的。老人们总结的永远都是生活的精髓。
说起吃的来,沈老板的厨艺倒是很不错。
想起刚刚洗完澡出来,还没来得及抗议主人给挑的家居服,肚子就很不给面子的咕咕响起,又让沈老板取笑了一番。
这沈老板真是恶劣的很,整天以看人笑话为乐。
不过,笑归笑,他还是很好心的给自己煮了碗面。虽然是很简单的西红柿鸡蛋面,吃起来却一点也不逊色大饭店的菜式。
想不到沈老板还是个居家型男人哩。看他在厨房进进出出娴熟的样子,一定没少操练吧。
更没想到他也是个同性恋,那个晓伟叔叔竟然是他的爱人,名字就叫艾晓伟。虽然之前就觉得他们的气场都点不对,可是也没往那方面想。自己又不是那些腐女,动不动就意淫。
不过……他们两个站一起,咋一看是一对奇怪的组合,举手投足间却很是默契,很是和谐。真是不可思议。
看他们的样子,毫不避讳,应该是公开了的关系。他们的家人都不反对的吗?周围的人也都没关系吗?
莫非……他们这是家族遗传?所以沈潜也是?他们全家都是?
呃!!不可能。全家都是就不会有沈潜了。
唉,看来以前听到的信息不完全正确,同性恋完全不是外表能看得出来的。看身边的这些,除了那个Sam,反而都是很些比一般人来的更刚强的男人。这样看来,那个Sam倒有可能不是咯!
唉!管它呢!不想了。很久没有这么奔波过了,好困,还是睡觉吧!
正努力给自己催眠,楼下突然传来狗吠声,把刚刚培养的睡意又给赶走了。
不会是福克斯出什么事了吧?程卓想着,支起耳朵听一下,又没声了。不禁暗笑自己真的像个狗妈妈。
叹口气,心想这睡不着不是自己的一贯作风,管他天是不是要塔下来,蒙上被子,睡觉。
可今晚那狗孩子仿佛就是要跟他过不去,消停了一分钟,又叫了起来。而且还越叫越惨烈。程卓心里本来就有点闹,受不了的坐了起来,走到窗户边仔细一听,真是福克斯的声音,貌似还有另外一只狗的叫声。乖乖,难道是自家的狗被地头蛇给欺负了?
……有够丢脸的。
听这架势,一时半会不会停的样子。想着就这样听之任之也不是办法,吵醒了主人家更加不好意思。还是下去看看好了。当下就打开房门往楼下走。
这小洋楼内部的装修以简洁大方为主,院子里留着的一盏应急灯透过二楼客厅大大的玻璃窗照进来,也不难看清路。
程卓轻悄悄的顺着楼梯走着,生怕吵醒了屋子的主人。想想那个晓伟叔叔冷死人的小脸,要是吵醒他保准会给你来个全身冰封。
这么想着,已经下到二楼,正贴着客厅的墙壁继续往下走,就听见一阵粗重的喘息声,从转角处的门里传出来……
"唔……别……"
"别什么?……嗯!!"
"啊……!!!"
"嗯!"
"啊……别……狗,狗……在叫……"
"就记得狗……嗯!!"
"啊……嗯……唔……"
…………
像被雷击了一般,程卓紧紧贴着墙壁不敢移动。
天,他们这是在……在XXXOOO!!
没错,知道他们是亲密爱人。可是亲耳听见,还是……还是有点……有点不能适应。
房里的啊啊声合着肉体撞击的声音不断传来,房间外面的人只觉得心如捣鼓,面红耳赤,全身血气上涌,困难的咽咽口水,不知道是要上好还是下好……
"啊……别……别……太深了……嗯……"
"哈……不要……不要了……唔……"
…………
"啊……"
绵长又有些压抑的嘶哑尖叫伴着男人的低吼,屋子里片刻静下来,只剩下紊乱的粗重的呼吸。
屋子外呆住的小孩突然顿悟,苦着脸憋着气,拖着麻木的身体蹑手蹑脚爬似的又折回了三楼,见鬼般的扑上床,蒙进了被子。
老天!太……太激烈点了吧!!
想不到冷冰冰的晓伟叔叔叫起来那么……那么热情,程卓一时找不到合适的形容词来形容那个场面。就只觉得实在是有点被刺激到。
读书的时候宿舍也有人看黄色片子,通常大家都是开玩笑的不许他看,即使看了的也不是太出格的,也没觉着有这么让人脸红心跳的。以前总觉得,那些东西嘛,也没什么的,从生理学的角度去观摩,不过就像是两只狗交配繁衍后代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这样想来也就对那些东西兴趣缺缺起来。
可没想到,今天竟然还听了个现场版,而且不是A的是G的。完了之后竟然像自己做了坏事般紧张的不得了。
原来,画面终归是画面,永远都不会有现场般的来得震撼,何况还是身边认识的人上演的不寻常版本。再加上最近自个身上发生的这些事情,无一不昭示自己的人生已经完全进入了另一个领域。
想起刚刚虽然只是听到声音而已,脑子里竟然不自觉的描绘起屋子里两人纠缠的画面来,就暗骂自己,天啦,原来我是如此的不纯洁啊!!
隔一会儿又想,装什么嫩呢,都一把年纪了,有必要为这种事情脸红吗?
被子里,心还在蹦蹦跳的程卓抚着胸口,慌了神。
其实程卓在这方面是真的比较无知比较迟钝的。
因为父母都在政府工作,事物繁杂又忙碌,程卓上学就比其他小孩早。还在不需要努力就能得高分的阶段,他成绩一直好得不得了,所以在老师们的作用下连连跳级;到了初中,成绩平平了,爸妈本着顺其自然的客观规律,让他继续混;哪怕后来到了高中,成绩变成了倒数第几,还是一刻没耽搁的被扩招扫进了大学的门槛。
就这样,程卓一直保持着班里年龄最小的记录,加之他本性又比一般人来的简单,通常同学们有什么龌龊的事情也不忍心去污染这么一棵幼苗。再配上他自己琢磨出来的人生追求,慢慢的就成就了异于常人的境界。
虽然后来似乎也在江湖中混了不短时间了,但由于长期来形成的生活模式已经能自动过滤种种杂质,又都有人照应,所以你现在想要在这社会中找一个---你说这世界上没有真正的坏人,他就会举手支持你的---那一定是程卓。
可是,今天,这日子恐怕又要被载入程卓精彩人生的史册了。
不要想不要想,没听见没听见,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睡觉!!!
缩在被子里装虾米的程卓心里默默念着。
一刻钟过后,虾米伸直了脊背……
又一刻钟过去,虾米又缩了回去……
如此反复几次,被子被重重的扒开,一只煮熟了的虾米泛着红光在夜色中眨巴眨巴眼,"睡不着!"
"渴!"
"啊!!!怎么办?"被子又蒙上。
世界一片寂静,楼下的狗貌似早就不叫了,城市里的夜晚连只虫子都没有。被子里黑呼呼的程卓却瞪着眼,看什么,看自己的内心世界呗。
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为什么会对这些在意?
难道……自己也不正常?或者说……自己也是gay,喜欢男人?
不会。自己的初恋对象可是个女人。
虽然那时候还小,又是暗恋,但是还是清楚的记得,每次英语老师看着自己笑时会很开心。
他们说过,那就是喜欢。
可是长这么大了自己都没有交过女朋友。
更没有跟女人那什么过。
这也不是理由,本来自己都还没有那方面的冲动。
他们说这是属于比较晚熟型的。
另外,自己似乎都没怎么像其他人鬼鬼祟祟谈的那样打枪什么的,
连梦遗都极少。
这更不是理由,而且这个也不分性向吧。他
们都说自己这是清心寡欲的表现啦。
也对,自己本来就鲜少有什么想法,以前最大的嗜好就是睡觉而已。
所以……只是因为不好意思咯。
因为是熟悉的人,又或者说,也算是长辈,所以觉得不好意思。
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人家也不知道自己听见过,神不知鬼不觉的,不好意思给谁看呐。
唉,无论如何,终归还是觉得很不舒服就是了。
比起上次真正亲身经历的好像还要不舒服。
那时因为意识都没有完全清醒,所以觉得自己太逊了很丢脸的成分居多。
而这清醒着听到的真人表演,震撼得实在没法无视。
现在想想,不知道自己当初是不是也发出过这样让人脸红的声音。
除此之外,是不是露出了让人难堪的样子。
天啦……这到底是什么事啊?
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明明跟自己没关系的,明明过去了的,还琢磨个什么劲啊!!
妈呀,快让我睡死过去吧……
备受折磨的程卓,这一宿折腾得,最后什么时候睡着的都没印象了。
继续献身服务行业
第二天程卓没有顶着熊猫眼,也没有一眼血丝。
被福克斯挠醒的时候,太阳已经换了一个方向照进屋子。
一把握住福克斯的小身体,翻个身仰躺着,把它高高举起。
"嗷嗷"
"哟嚯!小样!又精神了嘛!"
"嗷嗷"
"呵呵"
"嗷嗷!"
"嗷嗷!"
嗯……怎么还有一只狗?
侧头一看,辛巴也眼巴巴的把爪子搭在床沿,朝着自己叫呢。
估计有点羡慕福克斯跟主人的亲密,想要上来一起玩,又碍于自己跟人不熟,不太好意思。
"哈喽!辛巴!"睡饱了就是心情好,感觉空气中满满的都是能量。
唉,世上没有什么比得过睡好觉的了。
"嗷嗷!"
"该起床了!"
呃,房间里有其他人?程卓吓了一跳。
把福克斯放下,坐起来一看,大大开着的窗户边,站着的不就是晓伟……叔叔!!
"呵……早!"
"不早!"晓伟叔叔还是冷着一张小脸,"还真睡得跟死了差不多!"
"……"程卓不晓得要怎么接下一句,心想,果然跟自己估计的一样,晓伟叔叔起床气很重啊。好好的心情,都要被破坏了。"对不……。"
"赶紧下楼吃饭。"没等程卓说完,对方扔下这么一句,冷冷的飘出了房间。
"嗷嗷!"
"嗷嗷!"
两只狗也随后叫着跟了出去。
呵!狗医生的身上应该有特殊气味吧,不然,那么冷冰冰,自己要是福克斯才不会跟着他。
"咕咕!!!"
肚子很不争气的响了起来。
喔哟!好饿!
飞快的洗洗漱漱下楼,熟门熟路的走进饭厅,不小心瞟了眼墙上的钟,乖乖,一点半了,难怪主人家都不耐烦了,在别人家还睡这么晚,是自己太没礼貌了。
可是奇怪,饭厅竟然没有人。
再看看,桌上也没有饭。
可把程卓给郁闷得,难道是要我自己煮?
这可是在别人家,而且不是什么太随便的朋友,不太好吧。
心里想着,这晓伟叔叔也太不够意思了。就算不喜欢我吧,好歹也是你爱人带来的朋友,就这么随便晾着人!!
想到他爱人,不知不觉又勾起睡完觉后几乎忘记的听墙事件……
"你在这干什么?"被意淫的主人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饭厅门口,拿眼直冻着程卓。
"啊……不是,那什么,吃饭……"
连吃个饭都要这么窘迫,还不如饿着来的舒坦。
"咕咕咕咕"。
"下来!"没再看程卓一眼,晓伟叔叔转身走了。
饿得不行也窘的不行的某人,跟在一冰条子后面,暗自报复,这么冷冰冰凶巴巴的,昨天晚上还是……咳咳……都说要忘掉要忘掉……
不过,这家到底有几个饭厅的啊,也没说,怪不得我找不到!再左右上下都嗅了嗅,也没闻到哪里有飘出饭香。
程卓一路跟着主人走着,一路揣测,被带进了前面的店铺里。
店门大大的敞开着,左边的茶几上摆着几个饭盒,后面的长沙发上坐着Sam,已经打开一盒饭准备开吃,见程卓进来了,也就"嗨"了一声,手下没停。
晓伟叔叔随便给程卓指了一下沙发,自己坐在茶几另一边的方凳子上,打开了一个饭盒开吃。
嘿!
原来是这么熟悉这么亲民的用餐啊!!
饭菜的味道很好,感觉不像是外送的,倒像是家里人做的爱心便当。
程卓本来胃口不大,不过这两顿做一顿的,加上那个氛围也很开胃,倒是把手上那份吃了的个精光。
刚放下饭盒,一张纸巾递了过来,程卓反射性的抓住,道了声"谢谢",抹完才想起都没看是谁服务这么周到来着。
Sam早吃完都柜台去了,只有艾晓伟还在慢慢地进行咀嚼吞咽工作,他的旁边是一盒蓝色外壳的"情相依"抽纸。
想不到,晓伟叔叔还蛮体贴的嘛!!
程卓撇撇嘴笑,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冰山美人别扭受!!
也不知道怎么的,心情亢奋,还好没偷笑出来。那边又开始开冷气冻人,"把饭盒拿去厨房洗洗!"
呃……
是说的我?程卓还没从亢奋中反应过来。
"二楼!"说完起身进了后面的院子。
"哦!"
程卓看看恐怕不是别人,就自己吧。
一边收拾一边想,这样也好,做点事才没显得那么生分,自己也不会老觉得打扰人家,欠人人情。
"洗干净点啊!不然还得洗二遍!"
Sam懒洋洋的坐在柜台后面发话,一脸幸灾乐祸样。
平时这洗饭盒的活路铁定是他干的。
这下来了个小弟,终于升级做前辈了,就开始得瑟,小人呐!
"知道了!那还不简单!"自己做管家兼杂工都好久了,会被这样的小事情难倒?
"哟!没经过高标准的训练不要乱讲话!小屁孩!"某些人显然被训练得标准有点高。
"我才不是小孩!"
程卓抗议完,捧起一堆饭盒,又折了回去。
留下Sam一个人讪讪的摸摸鼻子,好笑的摇头。
事实证明,程卓在卫生方面本身就已经是高标准,所以没有被罚重洗饭盒。
只是接下来的半天,他不停的接到新任务,比如给俩小狗泡泡口粮,把狗医生洗好的小狗抱去店铺,给抱着小狗的客人递递拉下的包包,把不小心给放乱跑到院子里的小狗给抓住,等等。
这些都还好,貌似跟自己平时做的一些家事还挺类似的,所以程卓做的不亦悦乎。
就在他以为自己天生是个宠物看护高手的时候,一桩意外打碎了他的梦想。
快傍晚的时候,程卓得令给几棵兰花浇水,完了没什么事就在院子里跟福克斯玩。
心里想着,该怎么跟主人说要回去比较好呢?看人家一直忙着也没提这碴,自己也不晓得要怎么开口才好。
"小卓,把2号屋8号笼子的赖皮抱出来,客人来了。"Sam在店铺了扯着嗓子喊。
"哦!"
半天下来,天才型看护已经有点门路了。
小心翼翼的抱着据说是赖皮的某狗,从院子里出来。
进得门就看见艾晓伟和Sam对着白色台子上的一只狗在干嘛。艾晓伟背对着自己,身体挡住了手的动作。
程卓好奇,透过店铺中央用来隔开前台和后间的柜子看了看,外面等待的客人在打手机,也不急,就凑过去瞅瞅。
"啊!!!"一声尖叫,震得程卓自己的牙根好像都痛起来。
"嗷嗷!!"赖皮两声。
"唔唔!!!"手术中的狗两声
"你干嘛呢??"Sam责怪的一句。
"……"
艾晓伟顿都没顿一下,把钳子上的狗牙扔进旁边的铁盒子里,拍了拍那狗的头,示意Sam完成后续动作。
"怎么啦?怎么啦?"
屋外的顾客也冲了进来,心疼万分的查看程卓手上自己的宠物。
"没事!"医生脱了胶手套,正在水龙头下冲着手,"把狗给客人!"
没看程卓一眼,倒是朝客人笑笑,也没见生气的样子。
听话的把狗递给客人,程卓这个郁闷啊,这个愧疚啊。
原本不想这样一惊一乍的,实在是因为自己有过痛苦的拔牙经历。
不知为何,他到19岁大学毕业的时侯又开始长牙齿。而且长在尽头,很明显是多余的,牙床安不下,长不出来又疼,不得不去看牙医。
那医生二话没说,告诉他这是尽头牙,俗话中的智齿,非拔不可。
而且以后还得长。
你想啊,长在那个位置,据说又是牙根很深的,又不小一颗,非得张开大口任牙医拿个钳子在那钳。好死不死,迷糊程卓还真遇上了迷糊医生,没有把握好麻药的火候,撬撬撬半天,牙齿没下来,程卓已经越来越清晰的感觉到疼,被固定了的嘴没法说话,只能用手抓把,可那医生艺高人胆大,完全没理会。只见他牙一咬,面目一狰狞,"啵!!"牙齿没了,眼泪也出来了,紧紧喉咙想哭吧,牙血就顺着流进了喉管。
什么叫人间炼狱,算是见识了一会。
反正他现在都还在担心剩下的几颗智齿要什么时候长出来。
要说那时候是身体在感受着,今天这个又是一个真实现场版,还血淋淋的。
谁会相信,他刚刚看到一钳子伸进狗那血盆大口中夹住狗牙的时候,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感觉怎么样?"回味完了,客人已经被送走了,有人理了。
"什么……怎么样啊?"不懂。
"在这做事感觉怎么样?"艾晓伟的脸难得的升了点温,坐在凳子上喝着水。
程卓辛苦的咽咽口水,貌似他那手,刚刚从狗嘴里出来的吧。
"还好啦!"要是没有拔牙那节目就完美了。
"哼!说真话!"冷美人始终是冷美人,外面温度再高呼出来的还是冷气。
"哦!前面都很好玩,就是拔牙……"程卓决定老实交代,免得继续挨冻。
"嗯!"终于满意了,"要不要过来帮忙?"
"啊??"自己好像不是来应征的嘛!!
"不会让你去拔牙,做别的。"
"这个……"
一时间还真反应不过来。
奶奶的,现在找工作不容易的,况且又是另外一个特殊行业,自己可是一点经验都没有啊。
"3000块一个月,包吃包住,考虑一下。"
"哈阿??"这行薪资水平还挺高的呀,都跟以前自己的伪白领工种差不远了,就不知道有没有四险一金。
"没问题就做事。"看似已经谈得差不多了,老板要起身走人,"这里不分上下班,有事情就做,没事情自己安排。"
"哦!"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变成了职业宠物看护。
程卓耸耸肩目送新老板进内屋,回头打量了下新办公地点,该干什么呢?
正好Sam背个背包从里面出来,看见发呆的程小弟。
"没事就擦擦玻璃抹抹桌子!看好你哦!!拜拜——!"
"哦!拜!"
擦玻璃抹桌子?!他都下班了我还干活?
对的。自己是包吃包住,有活就干型合同工。
好吧,随便干点啥好了,反正下午也试用了一下午了。
说干就干,抓起一旁的弹子,柜台扫扫,椅子扫扫,沙发扫扫,墙壁扫扫……
"铃铃铃铃!!"
门框上的风铃响起,沉浸在身为职业服务人员氛围中的程卓眼都没抬,脱口喊道:"欢迎光临!"
"……哈哈哈哈!!"熟悉的声音响起,原来是老板爷呀。
真是,又被笑。
程卓不满的直起身,"有什么好笑……"
哟,还真有客人的嘞!
熟人不熟
职业宠物看护程卓的第一位顾客是熟人。
既然如此,大家也就不客套了。
"我来看看我家的小狗怎么样了!"
"呵!好着呢。跟他爸一样,又活过来了!"看他的样子好想没什么大碍,程卓心想,果然跟狗一样的好养。
"嗯!我看也是!"
"您要不进里间确认一下?想必您对这也熟悉,我就不给您带路了!"
程卓做了个请的动作,继续在那扫扫扫。
客人没抬贵脚的意思。倒是一旁呵呵着的沈国忠,终于发现自己被无视后顺着这台阶进去了。只丢下一句"记得好好看店!"
"是!老板爷!"被压榨的员工低声的表达抗议。
"呵!!!"
"笑什么?"不满的问。
"你可以叫大声点给二叔听到。"真是的,估计他都没意识到自己说出声来了吧。
"啊!!你听见了!"看吧,果然。
"没,什么都没听见!"
"切!"
边嘟囔着边继续扫扫!诶,这有个蜘蛛网,我扫。嗯,那有坨蚊子屎,我使劲扫。哟,那边好像还有……
"已经够干净了!"这也太勤快了,沈潜心想。免费住了一晚上就一要这么卖力的回报?难怪他在自家别墅整天以搞卫生为己任。
"不够!"
"那要怎么样才够?我帮你!"
"不行,怎么能要客人做事。"这人的归属感还不是一般的强啊,马上就成小店卫生主人公了。
"呵呵!!"无奈的摇头。"你的适应能力跟福克斯一样强啊!"
"你还不是跟他一样,康复能力强。"
"比不上。"一把年纪了还拉肚子,折腾不起。"我还没好呐!"
"嗯?还没好?"那边终于停了下来,身为职业宠物看护,爱心是必备的潜在性格。"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肚子难受吗?想拉吗?"
"呃……目前不需要!"被关心是会很高兴啦,可是这个名目似乎有点不太……太那什么了!
"怎么还不好?福克斯都被老板治好了,你没看医生?没吃药?"
"吃了!"
"那怎么还不好。你看的庸医吧。要不,还是让老板给你看看,开点药?"
"……"
"咳!我们不提供这服务!这点你也需要记住。"店老板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了,趁机给新员工进行一下职前培训。
"哦!"
"呵呵……对不起,我忘记了!哈哈!"程卓吐吐舌头。突然觉得很好笑,怎么把这么个大活人看成跟福克斯一样的型了。"哈哈哈哈!"
"笑什么笑!!傻瓜!!"
"哈哈哈哈!"沈潜跟福克斯……本来就是父子嘛!
"别笑了!"
"哈哈哈哈!"还跟福克斯那样拉……
"真傻了?!"沈潜伸出手揉揉小傻瓜的头发。个把月没出门了,头发也没打理,有点长。不过细细的,柔柔的,摸起来很舒服。
终于有机会取笑别人的程卓,没有意识到自己正被人摸小狗般的爱抚着。心里冒出各种沈潜在高级办公场所奔波找厕所的画面。
那一定,很特别吧!
"哎!你是不是,来不及的时候就让秘书给你送手纸啊?"体贴的顾及别人的面子,有人在的时候小声点,所以凑近点问。
"……不是!"厕所里本来都备有手纸啊。
"那,你有没有……嗯?"
"什么?"把程卓手中的弹子拿过来,扔给店老板。另一只大手把还径自傻乐的人揽过来往前里带。留下店老板一个看店,两人边讨论着边往院子走。
店老板撇撇嘴低头做事,耳边继续收听本期话题为"大家一起拉肚子"的热点访谈。
"到底有没有?老实说啊,我不会笑你的。"
"有什么?"
"哎呀,就那个嘛!"
"哪个……?"
"就是……来不及……就拉里面啊?"真是的,这么让人难为情的话还非得说出来不可。
"没有!!"笑话,一代业界精英会拉裤裆。
"真没有??"
"真没有!!"
"骗人吧?不好意思?"
"程卓!!"
"哈哈!我不会笑你的,福克斯也……"
"我掐死你!!!"
"啊!!!!!"
"哈哈哈哈!!!"
……
沈国忠从二楼厨房探头出来,看见他家一向冷酷闷骚的小仨与一个半大小子在院子里打闹。
"啧啧啧啧!年轻无极限啊!"
禁不住感叹。
同性夫夫不能生孩子,年纪一上来,看见比自己小个一轮半轮的就觉得自己是父辈了。
这老院子里平时奔跑的都是些阿猫阿狗,乍来俩小孩调调情,完全是另一种气息。
一个是从小跟自己特别亲的小侄子,一个是……小侄子未来爱人,还是一家亲的嘛。
沈国忠突然生出一股天伦之乐的心情。
"哎!……别拽了,别……"一个气喘吁吁。
"我要好好教训教训你!"一个盛气凌人。
"这么跑你不想拉吗?"一个不怕死。
"看我怎么塞住你的嘴!"一个怕不死。
……
沈国忠看这苗头,怕是会有现场表演看哟!得赶紧坐沙发!没有就端板凳!
可惜,转头一看,锅里的菜火候又要过了,不得不搅局了。
"你们两个!!"
"哈—!"
"……"
"刚买的盐落在车里了,去给我拿上来。"
"哦!"程卓应着就要往外走。沈潜拉住他的胳膊没放。
"等等!"
转过头对着楼上的沈国忠问到,"放哪里?"
"应该是掉在后箱了,你去看看。"
"车钥匙拿来!"
"问晓伟。在柜台。"
"嗯"
两人又哥俩好的往外走。
只不过一个是要去办事,另一个,纯粹就是习惯性动作的跟着。
"遇到事情要搞清楚状况才行动。"大哥开始趁机教导小弟。"像刚才,不问明白就跑出去,找不到费时间,可能还得折回来。明白?"
"明白!"小弟很是虚心受教。"可有时就是条件反射。"
"呵!知道。你整个人就是个条件反射。"大哥开始进行点评。
"就是!!"反射来了。
"不知道脑子用来干嘛的!"
"什么!一时忘记了,急了!"说得人跟傻子似的,有那么夸张吗?
"对对!急的事多了。"
"……"
"不过,再急也不能慌。慌起来就更加没主意了。知道吗?"
"阿,知道了。这不也没什么吗,我又不是做什么大事情。"看这朽木,不可雕也。
"有时候小事情也会演变成大事情,事事都不能掉以轻心。你懂不懂啊?"不可雕也硬要雕。
"懂啦懂啦。真啰嗦!"
"你就懂!来我撬开这猪脑子看看里面什么?"
"喂……"
楼上等盐的沈厨师,看着渐行渐远的一双背影,自家侄子对人如此循循善诱,又禁不住感叹:"爱情真是个奇妙的东西啊!"
回头再看看锅里煮的菜,流理台上一堆食材,似乎也忆起自己的年少轻狂。
呵呵,年轻就是好啊!
一如程卓的预测,这家的家庭主夫果然是沈国忠。
从买菜到洗菜烧饭到摆放餐桌到最后收拾清扫,全都是沈主夫一手操劳。
其他两个似乎是习以为常。
尤其是沈主夫的爱人,更是连菜都不用夹,只管低头吃饭,偶尔抬头接一下某主夫递过来擦嘴的纸巾。而后者看样子是想要直接帮他擦来着。
还不是完全适应的程卓倒是有点过意不去,收拾碗筷的时候坚持要帮忙。
看样子也没人反对,沈潜也没说什么,就和晓伟叔叔下楼去了。
厨房里剩下的两个大男人套着胶手套洗碗。
程卓还是第一次洗这么多碗。
以前最多也就两人的碗筷而已,还都是两个人一起洗。
不过也没事啊,以前自己得洗头遍,再冲冲水,沈潜只负责抹干了放消毒柜。
这里,基本上就是站着侯命罢了。
看沈主夫这动作熟练得,专业洗碗也就这样吧。
"呃……二叔!"饭桌上被沈国忠强烈要求这么叫,还不是很习惯呐。
"嗯!什么?"动作、速度一点也不受影响。
"你每天都做家务啊?"
"是啊。怎么了?"
"不烦吗?"
"不烦!"
"……可是不是说,家庭主妇都会抱怨的!说是做着做着就人老珠黄。"很多杂志上貌似都有写的。
"哈哈!"终于码完了一堆碗,还剩半池子碟子。
"呵呵!是有说经常煮饭会烦的对吧。"明白自己措词不太对,有点不好意思,但又不知道怎么改口。
"没错!不过呢,我不是家庭主妇,也不怕人老珠黄。"虽然会注重外貌,但还是没有女人那么严重的啦。"我这是在享受。做饭给自己爱的人吃是很幸福的哟!"
"哦……呵呵,看得出来,你跟晓伟叔叔感情很好。"两人之间真很黏糊,不过,看惯了也不会让人觉得别扭。
"那是当然!呵呵!总不能还像你们年轻人,动不动就生闷气吧!"
"嗯……"是蛮闷的。
"想好要怎么跟潜沟通了?"把最后一个碟子放进去,关上柜子,沈国忠再自然不过的问着程卓。
"……没!"闷小孩闷闷的回答。还真有点伤脑筋哎。
本来今天气氛都是好好的。
一直到把那条清蒸鱼给顺了个身,大家都还是有说有笑。
不知道晓伟叔叔是不是吃着饭才突然想起来,一边吃一边跟他家主夫说,以后每天都要多做一个人的饭菜。
沈主夫当然也是反射性的问问,是谁要每天来这里吃饭了。
晓伟叔叔自然就说了,程卓以后都要吃住在这里。
刚听到这话的时候,沈潜还没有太大的反应。反正对他来说这里也是自家地盘了,不怕罩不到程卓。
程卓想着,既然都说了,顺便也就把老板聘用自己的始末给叙述了一遍。
也就是说,他程卓,又有工作了,经济独立了,而且待遇不错。可以不用沈潜的江湖救急了。
然后,那曾经救人于水火的江湖侠士顿时就一副程卓过了河拆了桥的样子……
然后,就大家都闷闷的吃饭,吃菜,再吃饭,吃菜……
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回别墅的Taxi里,程卓有点不自在的搂着福克斯,手习惯的顺着它的毛。
两人之间本来就不亲密,现在更是隔开一个人的距离。
沉默。静默。默默。
"您这狗挺漂亮的嗦!"Taxi司机倒是热情,是个耐不住的人,还带口音的。看来又是一个外来打拼人士。
"嗯,谢谢。"程卓平时话蛮多,今天舌头却好像不那么顺。
"呵呵,这娃懂礼貌,是个斯文人。"Taxi也是服务行业,礼貌最重要。
"呵呵!"
"是啥子狗哦?"
"啊?"程卓没太听懂。
"我嗦,它是啥子品种的狗?"司机耐心的又说了一遍,总体来说,狗和人都很招人喜欢,为这种顾客服务,安逸。
"好像是雪狐狸。"说明书上说的好像是这样,自己也不太懂,雪狐狸?是狗的品种吗?
"不是好像,它就是。"旁边那尊难得的开了口。程卓当然又是反射性的看他一眼。咦,变脸了。还朝自己瞪眼。
"嘿嘿!"给脸要脸,给台阶要下台阶,人千万不要争硬气。程卓讨好的嘿嘿两声。惹来沈潜大掌一挥,脖子上的脑袋被蹂躏了一番。
"雪狐狸啷个是狗哟?!"前面司机还没摸清门道。可惜没人了他了。
"你认真想过了?"沈潜长长的舒了口气。
唉,不管是生气的还是被气的其实都不舒服,所以最好还是和和气气的吧,大家都舒坦。
"想过什么?"可世上就有些人本身比较欠扁。
"……去狗院子帮忙!"原来那个院子的名字就叫"狗"。
"是去工作。"
"是。工作!签了多久的劳工合同?"
"呃……好像还没谈!"机会来得那么突然,谁还能想到那个。这找工作嘛,也是看缘分的。
"你啊!"大掌再推推对面的脑袋瓜子。"你以往的工作也都是这样的吧。没有一点计划和规划。逮着就上,玩累了就闪。"
"嗯……你怎么知道?"乖故隆冬,难道这也看得出来。
"看就知道啊。"果然。
"……"
"你自己也说过。什么要游遍天下!做遍各个行业!还有什么,你自己才记得了!"
"呵呵!!"好像是自己说的。"我现在不就是在实现梦想。"
"嗯。倒是!可是之前,好像说终生奋斗目标是顺便尝尽天下美食,老了回乡开饭店来着。"
"……"
"不是又说跟什么前舍长有约定,要往翻译界发展的?"
"对的……"
"还说过游历到一定时期当作家什么的?"
"……"
"嗯!!那在这行发展下去,以后开狗场?"对凡事都三分钟热的人,一切皆有可能。
"……没有啊!"程卓仔细回忆一下,好像什么想法都有过,就是没有想过要以养狗终身的。
"那是要当兽医?"
"没……"
"明天要干嘛?"
"不知道!"
"……"
"知道……去狗院子上班!"
"啧!!你什么时候才能睡醒!"沈潜无奈的用再一次搓搓程卓的头,肯定里面满是浆糊。
"你们哥俩感情好哟!"司机由衷地感叹,车已经停下来了,按了几声喇叭没人理。估计看门大叔趁空挡方便去了。"要开进去不?"
"就在这下吧。麻烦了!"沈潜给了钱,朝司机笑笑。
程卓见给钱的都下了,也打开另一边车门下车,一边又跟司机说了声谢谢。
"真是有教养的兄弟。谁家养这么俩娃,真是有福气。"司机心想着。
下了车这段路程卓熟,昨天傍晚才走过的嘛,不过那么远,还不如让车直接开进去呢。
想是这么想,都已经这样了,现在也只能走了。
静静路上也没有半个人,一排整齐的路灯倒是眼熟。小狗也不叫,难得是安静。
沈潜就走在离自己不到半步的身后,程卓感觉是该说点什么才好,不然傻兮兮的。
"啊!"突然扭头,玩游戏哪?"其实开狗场也不错啊。"
"……"
"你想啊!在乡下置一片地,种上一些果树,再养一些狗。远离城市的喧嚣,每天带着狗在草地上玩。早上可以看日出,傍晚看日落。饿了吃果子……多舒服!"
"嗯!……"
"然后修几栋木房子,多修几栋,做狗房子,像二叔家的那些。再修个小洋楼,修大些,很多房间的那种,装成旅馆的样子。"
"呵!开酒店啊?"好笑的看着前面半侧着身走着说着、眼里闪闪发光的程卓,沈潜也觉得,这世界确实够美好的。
"不是。我才管不来。"让自己去做管理,不烦死,沈潜去还差不多。"用来给朋友住。"
"招待朋友?"
"对啊!大家平时都在城市里忙工作,紧张死了。周末的时候或者休假的时候就可以去我的狗场休息,享受享受宁静的生活。"
"嗯!不错。可是那么宽的地方你要能管得过来吗?"
"嗯……这还不简单,等我努力到能开狗场的时候,我爸妈都退休了,让他们管。"所以说家里有长不大的小孩爸妈会很辛苦,就是这样。
"他们要是不愿意呢?"
"不会!他们肯定愿意。"老爸说过,只要不做坏事,他绝对支持。哼哼,他们一定会为自己终于决定做大事而骄傲的。
"呵呵!这么自信。"
"嗯!……对,那样也可以顺便开餐馆了,正宗的农家饭。"
"哟!!"
"我要把饭菜做得喷喷香。把牌子做的响当当,让城里的人开车来排队。啊,不。都要先电话预约,车来多了会影响乡下的空气质量。"
"呵呵!考虑得这么周到。看来是要做出好饭店来了。"自家的大饭店是不是该请他去做参谋哦。
"那是!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最好!!哼哼!"
"可是你好像都还没有学会做饭!"
"切……你的饭店也没见你自己去煮啊。当然是要请厨师咯!就请李妈好了,现成的厨师。然后请些服务员,清洁工,差不多了吧?"都是天马行空乱想的,得咨询一下专业人士。
"一般是这些,不过你要做那么好的饭店恐怕不行。"
"不够?那得要多少?"
"嗯……还得请经理啊,保全啊,采买啊,人力啊,财务……"
"啊~~那么多!太麻烦了吧!"
"那当然!你以为是过家家啊!"
"也对哦!……嘿嘿!要不……策划管理的事情就交给你了!!"眼中闪着奸商二字的人,准备着怎么收买人心。啧啧,自己果然很聪明。
"我?"竟然把自己也计划进去了,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闹心。
"嗯!你看吧。你总是管这大生意多没意思啊。总是呆在大城市多没劲!你,去我那兼职,环境好,工作对你来说轻松得很。能换换口味,又能放松,或许还能给你管理饭店有些启示。好吧?"小老板分析的头头是道。说完还一副给了金点子讨糖吃的样子。
"嗯!确实不错。要不……直接把你的农家乐开成我的连锁好了!"
"这样?……也行,但是那得是我的地盘,怎么管归你,怎么玩我说了算!"
"没问题!"
"那就这样说定了!" 陷入无限憧憬的人傻笑着,像做成功了大买卖。
"你说……养很多狗的话,可不可以把老板也请来呢?让他把狗院子搬过来,这样狗场也有人管了,还可以开展宠物医疗护理服务……哇!都可以一条龙……啊……"
被未来蓝图给煞到的程卓已经尽享成功的喜悦,连自己在走路还是在飞都忘记了。
脚下突然一空……摔了个两脚朝天。
为什么只有两脚?因为另外两只怀抱着福克斯,没来的及一起翘起来。
而总是救他于水火的沈潜,今天也许是有点被他的美丽蓝图给吸引到,只来得及说一声'小心',就看见前面高高竖起的两条腿了。
这一跤摔得漂亮,摔得利落。
跟玩拓展训练里"信任被摔"似的,身体整个的往后一躺,全部重量托付给了大地。屁股和背部与之来了次亲密的接触,连后脑也没错过。
沈潜目瞪口呆的看着,一时都忘记了该怎么反应。
等福克斯已经嗷嗷着从翻船上下来了,才走过去。
蹲下身去,只见地上躺着可怜的程卓,一只手去探后脑,另一只手去摸屁股,嘴巴张开,也没喊疼,只是眼睛闭着,一脸痛苦样。
完了,摔坏了!
沈潜急忙去扶他的肩,又去碰碰他的头。也不知道是断了哪节骨头还是折了那根筋,不敢乱动。心疼得!
"程卓!程卓!哪儿摔了?哪儿疼?"
"哈啊……好痛!"地上的人惨兮兮的叫起来,都带哭腔了。
"哪儿?哪儿痛?"
"到处痛……哎哟……屁股,屁股痛!"
"……"
"嗷嗷"福克斯围着主人巡视了一圈,急得直叫。
怎么自己总是这么倒霉啊!是不是干了坏事遭天谴了!程卓想着。身体稍稍能动一下了,挣扎着要起来,可怜的屁股不配合。
"哎哟……"
"慢点,别乱动。"
沈潜赶紧扶着,摔了屁股也可大可小的,刚看摔得挺严重的,要是伤到骨头就麻烦了。
"哎哟……"
"……不行,叫救护车。"沈潜急了,一手扶着他一手就要去掏手机。
"别……别……哎哟!"程卓急了,多大个事啊。也不管痛了,直接坐起来。"没那么严重!痛一下就会好的吧!"
"真的?我看看!"说着就要伸手去摸程卓的屁股。
"哎,别。"笑话,怎能随便就给人摸屁股,虽说也算是老友了。"碰它会更痛。真的,缓缓就会好了。"
"……我看还是去看医生。"看地上坐着起不来的样子,眼睛睁开后泪珠子都掉出来了。不像那么轻松。
"真的不用了。"
"真不用?"
"嗯!……丢脸死了!"
这才是关键吧,沈潜心想。
叹了口气。算了,叫救护车确实是夸张了点,还是带他去就近的诊所看看好了。
"来,慢慢的,我扶你起来。"沈潜让程卓靠在自己肩上,手扶着腰,要把他搀起来。
"啊—痛!!"
"……"
实在不想再磨蹭,沈潜二话不说,顺势一个公主抱,某人又华丽丽的掉进来怀抱。
不过这次是活跳跳的了,嘴里还叽里呱啦的,一下又哎哟一下又福克斯福克斯的。
"唉。"
沈潜没辙,抱着一只大的蹲下,把一只小的又接了上了。
然后才认命的朝与家相反的地方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是头胎,没什么经验~~
把小儿子生得太懵懂,啥都不懂,所以超级慢热~~
但亲妈始终是疼孩子的,所以,一定会让他们幸性福福~~
对赏脸前来的阿姨姐姐表示热烈的欢迎和衷心的感谢,即便只是路过,也送上咱家美好的祝愿!就不指望有叔叔哥哥捧场了,实在是本亲妈办的喜宴太甜太腻了~~
将言情进行到底
再回去的时候,程卓昏昏欲睡的挂在沈潜的身上。
双腿紧紧的扣着别人的腰,双手死死的箍住别人的脖子,贴得要有多紧就有多紧。
没办法,为了照顾他的屁股,只能选择了这样的搬运方式。
为了不掉下去,只能全力依靠前面的人。
屁股可是再也不能承受打击了。
更主要的是,只要稍微掉下一点,就会有一双手去托一下。一来碰一下会疼,二来也不好意思啊。
就这样已经够难为情了。
身体前面50%的面积跟人紧密相贴,又是在走动,物理课上学的摩擦生电知道不,温度高的已经到了某个临界点了!
当然,程卓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意义。
此刻他正琢磨着,到底是每次遇到沈潜就没好事呢,还是遇到坏事就有沈潜出来帮忙呢。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劫数,又或者是缘分?这经历,跟狗血言情剧有得拼了!
可自己又不是女人。
虽然长得不是高大威猛孔武有力,但好歹也是活蹦乱跳健康挺拔的。性格更加没有娘兮兮的,相反骨子里还充满了正气和侠义。虽然有时候是会有点感性,有时候太过随性,有时候有点迷糊,但宪法也没规定男人就非得硬邦邦的冷酷无情吧。
难道个个都得像前面这位才算男人!那人生岂不是毫无生气。
呵哈--!不过,长得高大确实是好,背宽宽的靠着也舒服。
虽然还是比不上床,但是,好想睡觉!!!程卓困难的眯眯眼。
可是,不能!
为啥?
这旁边还有位热心大叔呢。
几小时前,沈潜抄着程卓和福克斯出现在出口处的时候,中途翘班的大叔倒是在那里了。
见这架势,怀里那位又一直叫嚷还一脸痛苦,自然是热情的上来帮忙。
也没什么,只是把福克斯寄存那里一会,回来的时候那姿势又不太好抱着小狗,大叔就自告奋勇的决定送他们回屋。
要放平时程卓自然会觉得麻烦人家特过意不去,想今天,要不是大叔失职间接导致他们被扔在门口,自己也不会要走着回来,自然也不会摔这么一跤,就不会搞得这么狼狈,也就不用他帮忙。现在,就当他是对自己的一点点补偿好了。
唉,程卓本来不是这么爱计较的人。
可是今天这跤摔得,算是打破人生记录了。
况且又是这种特殊时期,特殊场合,摔在那么特殊的部位。
刚在诊所还丢尽了脸。
时间不早了,诊所也没什么人,想想该是方便的时候。留诊的医生看样子也算是老道型前辈,在他面前露露小屁股小腰倒也不觉得尴尬。
谁想,旁边没了人手,那老医生却是改不了使唤人的习惯,硬是拿个毛巾都让沈潜代劳,药油更是要人端着在一旁候着。
于是,程卓就这样光着屁股趴在张小床上,一边接受专业老医生的诊治,一边接受代打男护士的观摩,那目光还是灼热灼热的,滚烫得很。
医生在给程卓的尾椎脊椎等等抚摸按捏一遍后,得出结论是伤到筋骨了。
倒是死不了,也不会残废,痛就是一定了,也就个把月吧。不用去大医院,也不用动手术,更是没特效药。
上了点老虎油,再推拿个几遍,完了把剩下的药油拿回去,没事的时候就自己摸摸屁股,再就是要注意,睡的时候得趴着,坐的时候要侧着,站的时候得悠着,走的时候最好扶着!
要不是还有趴着睡着那条,程卓真怀疑自己来的是不是怀胎八月产前训练班。
唉,不管是怀胎也好受伤也罢,总归都是需要好好休息啊。
好困!大叔。已经开始变迷糊的程卓心里哀嚎。
就这么一段路,他老人家已经从狗的毛色说到自己秋天头发掉得多;又从这段时间业主门集体抗议附近5公里处修了个大饼厂侃到了程卓昨天的屎裤子。什么叫真正的话唠,程卓算是又见识了一个。
显然,大叔这谈话对象原本是拟定为貌似家长的沈潜,可是家长不知怎么了,严肃的很,哼都没哼一声,只顾着往前直行。
以程卓一向不好意思晾着人的个性,只得有一搭没一搭的应着。
"嗯!…呵呵…真的…是哦……"俩眼皮已在打架了。
"嗨!听说最近隔壁区也在闹抗议!观湖小区的前面修了一排28层的新楼,挡住了湖景。真有意思,业主都打着'誓死保卫家园'的牌子,家家挂着五星红旗……"
"到了!"沈家长终于开了金口,也让大叔住了口。
"哦,你们住的C区28栋啊,比较里面了!"
"嗯!把狗放着吧。"还是冷冰冰的人比较知道怎么拒绝人。
"哦!不用给您抱进去?"热心的大叔真是服务周到。
"不用。您请回吧!麻烦了!"
"呵呵!不客气,有事叫我啊!"
"嗯!没事最好不要擅离职守!"
"……呃!"敢情这大半夜的自己还做坏事了!
"谢谢你啊,大叔!"估计是空气也跟着有点冰冰凉,快要见到周公的时候,程卓又突然被激灵醒了。
"呵呵……不用!有空带着狗狗到外面来玩哈!"
大叔倒是不介意。这一来二去的,也算是记住这倒霉小孩了。
只是,那么招人喜欢的孩子,家里有那么冷的家长!!大半夜的,把个热心人都给冻冰乎咯!
"你也太不给面子了。"把头搁在沈潜肩上,程卓半眯着眼睛,替热心大叔抱不平。
"怎么?"
"大叔是要帮忙才离开的。你怎么那样说别人。"
"为他好!"
"哼!那人家那么热情,跟你说话搭都不搭一下!"
"哪里那么多话说。"
"人老话多啊,你以后也会老的。"
"哼!"
"哼什么?你个冰块!"
"什么?"
"我说你是冰块,特大号的。"内心的正义和不满冲击着程卓迷迷糊糊脑子,费力的把头支起一点,嘴巴靠近沈潜的耳朵重重的强调着。
"程卓!"
"干嘛……冰块!"不怕死的继续给某人咬耳朵。
"啊……哎哟……"
突然间天旋地转,瞬间睁大了眼睛的程卓发现自己的身体来了个斗转星移,挂在了沈潜的前面。似有掉下去的嫌疑,双手反射性的抱住了前面的脖子,后背和屁股一疼,然后……清醒了。
两个人现在的pose是鼻子对鼻子,眼对眼。
程卓不能动了,也不敢动了。
他们已经进得门来站在了玄关处,确切的说是沈潜站在了玄关处。他,手挂在别人的脖子上,腿缠在别人腰上,屁股……被别人捧在手里,背被抵着靠在墙壁上。
难怪,摔着的地方因为又着力了所以疼起来。
可是现在,程卓没心思去顾那痛处。因为,前面某处有个火热的家伙在提醒他,天干物燥,小心为妙!
……呯呯……呯呯……呯呯……
两个心脏跳起来果然不同凡响。
除此外,两个人似乎都像被点了穴道,静静的保持这个有点高难度却暧昧十足的姿势没有丝毫动摇。
火热的地方继续保持它的坚挺不拔,鹅黄的壁灯下,主人的眼睛似要喷出火来,却迟迟也没燃起。
程卓感觉空气有点稀薄,呼吸有点困难,口有点渴。
不知道是不是过了一盏茶的功夫,两个人还是没有动。
"嗷嗷!"自行进屋后占着沙发看着他们的福克斯不干了。抢家具不容易的,没什么菜上了就说一声阿,大家好洗洗睡了!
被叫醒的人们终于回了魂。
一个目光深邃欲火重生,一个面露尴尬神色慌张。
"放……放我下来吧,我能走。"挂脖子上的手臂放开了,轻轻推着沈潜的肩,再不敢看他的眼。
"……"
"你……先放我下来!"腰上的双手没有丝毫松动,程卓下意识的把手拿下来去推。
"不要动!"是个人都听得出这男人的声音很痛苦。
"……!!"
怎么办?这不上不下不死不活的生不如死啊!
感觉到一股热气往自己脸上压过来,程卓梗着脖子汲着头紧紧的闭上了眼。这时候是不是该挣扎?是不是该大叫救命?是不是要拳打脚踢……
热乎乎的气息最后没有落到想象中的地方,落在了他的肩上。
沈潜把头埋在了程卓的脖颈处,手圈住他的腰,把他紧紧的抱住。
就只是抱着。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闷闷的声音贴在脖子上震得程卓有点全身发麻。
"但我喜欢你!这点你早知道!所以,我也不想隐瞒……对你的感觉!"
"……"
"你,不用害怕!这是男人的正常反应。……我不会强迫你。嗯?"
深深的呼吸热热的烧着程卓的皮肤,他还耷拉在沈潜胳膊上的双手无处安放。
此刻,程卓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苦苦的压抑,似乎,也能感觉到他对自己满满的珍惜,或者说沉沉的怜惜。
而且,他懂自己的感受。
他还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得到这个男人如此的情意。
至还不能正视这有可能是爱情的事实。
别说是同性之间这没有想过。就算是异性,他也觉得没有一起经历过不会有爱。
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也没有人让他有这样的想法要去弄懂什么是别样的感情。
他什么都不知道,就只是很迷茫。
沈潜没再说话,紧紧抱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慢慢趋向平静。
脖颈处热热的呼吸贴着皮肤蔓延开来,程卓突然有种想流泪的感觉,突然觉得,很抱歉。
迟疑的抬起双手,轻轻的挂在沈潜身上。
程卓也把自己的头放在对方的肩上,眼睛看着来不及关上的大门外,静静的夜晚,暖暖的路灯。
泪水就这样滚出了眼眶。
"对不起!"
让世界充满神奇
那个夜晚的后来很平静。至少对于程卓是来说是这样。
被摔得七荤八素的后面一大片疼痛,不过受不了不洁的他还是坚持洗了澡才睡。在狗院子帮佣了大半天,身上都是狗的味道。不洗倒不是睡不着,只是他会鄙视自己。
半趴在床上想起玄关处的那个拥抱,先前是让人面红心跳的,后面却……无法描述。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只是一会儿。
平静下来的沈潜就着拥抱的姿势把程卓搬上了楼。
这让他觉得有点受不了。
高中时的班主任就经常这样抱他女儿走路的。
大家都说他女儿趴在爸爸怀里,两只脚掉在旁边晃啊晃的,像是只青蛙。
只不过自己这只青蛙有点太大个了。
青蛙爸爸在把自己丢进房间的时候,也没有Kiss goodnight。
甚至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自己一眼。
只是说了句:有事就叫我!
留下程卓呆呆的望着关上了的房门,突然觉得有点凉。
脱衣服、冲澡、上床……
总之移动的过程都痛苦着,好在右侧着睡觉是程卓一向来的习惯,卷着身子窝在被子里面,还没来的及梳理心情的就进入梦乡了。
只是,没法梳理心情的人显然不止程卓一个。
不同的是,有人梳理不来就干脆不理会,有人却会苦苦为难自己。
沈潜斜靠在大床上,没有睡意。
男人太压抑自己会很痛苦,但是他却甘愿为了那个人受苦。
今晚的他先是被身体上的欲念折磨,然后又被心中的不舍煎熬。
是很痛苦。
还有点不知所措。
对于这个已经莫名就喜欢上的人,已经不仅仅是喜欢两个字可以形容自己的感情。
而这个人跟自己人生中出现的所有人和事都不一样。
你不能耍手腕去得到,也不能使手段去征服,还不能用计谋去算计。总之,连柔情攻势都不太行。似乎有点油盐不进,又似乎是照单全收。
明明是一眼就能看透的人,有时候又感觉深不见底。
但有一点能确定,他对自己并不是毫无感觉。
还有就是,他在害怕。潜意识的害怕。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就像只玩得走丢了的小动物,还没有完全明白自己的处境,但能隐约感知危险。
他需要时间认清形势。还需要人庇护和指引。
他看见了他的眼泪,心疼但是没法给予安慰。
那个人,喜欢用开心的脸来面对外界,想要别人永远看到自己阳光的一面。
他还喜欢用若无其事来掩饰自己内心的不安。
他需要一个过程来来面对自己的真心,适应周遭的改变。
对于他来说,自然而然的发展过程才是合理的,才能接受,让人信服。
所以,不能逼他。
更不能强迫他去面对潜意识中还想逃避的事实。
罢了罢了!
自己不是早就有这个认知的吗,就这样也很好。
毕竟,从开始以来就已经有好好守护的打算。
只要他不难过自己也不用老那么心疼了。
也不知道……现在好点了没有。
整晚只能侧着睡会很辛苦吧。
不过,好几个早晨偷偷去他房间,看到的都是习惯卷成虾米的样子窝在被子里,好像母亲肚里的胎儿。
听说,这样的人潜意识中缺乏安全感。
这样蜷着就会安全了?
沈潜没有意识到自己那么庞大的身躯做这样的动作有多别扭,蜷起身子与想象中隔壁的睡脸面对着睡下。
想了想,又伸出左手,就当把那人包在臂弯了。
如果可以这样,他就睡得不那么累了吧。
辛苦了一晚上的程卓第二天自然没能去狗院子报道。
等他因为终于翻了个身碰到屁股疼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传说中的日上三竿。
小心翼翼的爬起来下了楼,就只看见福克斯蜷在落地窗旁边的树影里,晒着过滤了的太阳。
听到程卓的脚步声警觉的支了下耳朵,"哼嗯"两声,眼皮都没抬一下,继续闭目养神。
也不知道它有什么不满意。
程卓撇撇嘴,感觉肚子一阵饿。进了厨房习惯性的看看,餐桌上有盒装的牛奶和精装的蛋糕,似乎下面还压着张纸条。
一手拿过牛奶盒,咬下上面贴着的吸管插进去就拿起来喝,另一只手拿起纸条来看。
---起来了先吃点东西。牛奶倒进杯子热一下,不要直接喝……
"呃……"程卓毫不客气的咽下一大口。停下来喝的动作继续往下:
……午饭1点钟送过来。
已经打了电话给晓伟叔,今天不用去上班。
……我晚上回家吃饭!
---潜
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读完这几个字,身体有点麻麻酥酥的。
程卓楞了一下,回过神。太肉麻了!
抬头看看时间,十二点三十五!靠,又睡这么死。
再看看手里的牛奶,要继续早餐吗?
可午饭马上又要到了。
不喝的话……晚上沈潜回来又会唠叨。
还是喝了吧。
蛋糕也吃掉。
……真是,为什么要在意他会不会唠叨。暗自不满。
却还是去翻了个牛奶杯,把牛奶倒进去再放到微波炉里加热。
这天中午程卓可吃了个饱。
蛋糕牛奶还没全咽下去,大饭店的粮草就送过来了。
本着不浪费的原则,又仗着自己是伤员,程卓把所有能下肚的全扫了进去。
完了就趴沙发上调戏福克斯。
嗨!那厮竟然不似往日热情。
不知道是不满昨晚翻船殃及了它这池鱼,还是又肚子不舒服。
程卓万般无聊。
要平时吧,就打扫一下,里外折腾一番。
可今天,不是这身子骨不方便吗?
没事干!!好无聊!!
早上睡多了现在又睡不着。
好闷!呼……
程卓和福克斯趴在沙发上吐泡泡。
泡泡!?不如上QQ,玩会儿泡泡龙好了。
搬出电脑来,开了Q,准备来一场泡泡龙大战。
程卓从来不喜欢复杂的游戏,顶多就玩点比速度练反应的。
他都搞不懂,那些人怎么就那么喜欢没事找事折磨自己的大脑。
唉,反正自己是能不用脑子就不用脑子,简单才是王道。
QQ上了线,舍长刘的博士脸竟然是亮着的。
这么快就回归了,程卓心想。嗯,顺便跟他说自己找到工作的事情吧。不晓得他会不会介意自己不能再当他助手了。
点开情景模式打字过去:
沉着应战:嘿嗨!舍长!在呐?
我最专业:嗯。
沉着应战:忙着?
我最专业:= =哈!
沉着应战:好吧~~
怎么人人都在忙,就只有自己在做米虫?唉!……不过,也不是人人都有这么好命的。嘿嘿!
嘀嘀嘀……
我最专业:ok了。你在吧?跟你说,有个稿子给钱了。250块。你给个卡号,我给你打过去。其他的几分还没给,那几家公司的规矩都是上个月的钱下个月29号才打。你反正也是做着好玩,不介意吧?打来了我就给划过去哈。
沉着应战:呵呵。
沉着应战:没事,不用给我了。
我最专业:那不行。虽然你在乎那点钱,但那也是你的劳动成果。我不能占你便宜不是。你给个卡号我,我网上直接给你划过去。
沉着应战:不着急。
沉着应战:那么点钱而已~~
沉着应战:呵呵!
我最专业:那也是钱啊。困难的时候100块够吃一个月了。要不你给个地址,我上班的时候顺便给你送过去。
沉着应战:真的不用。
沉着应战:那么麻烦~~~
沉着应战:就当先放你那吧!
沉着应战:跟你说……
俩完全不同频道的人说话是蛮累的。
程卓无数次被刘舍教训,说话太跳跃,句子太短,看着费力还容易误会。
程卓则不爽他说话都要好好考虑,然后长篇大论前因后果完完整整的甩出去。而且会对如250这样的问题锲而不舍的纠结。
不过,说话方式不一样,话唠本质倒是有相似。
两个曾经的现今的阶级好友聊了整整一下午。
刘舍说的都是什么需要找新房客了青菜变贵了润肺吃猪肝了等等等等;
程卓这边则是要去工作了屁股摔着了好想天下雨了这些。
聊着聊着时间都过去了。
程卓把看了沈潜留言后决定再小试一下厨艺的事情都给忘了。
沈潜当然没有指望回家能吃到现成的饭菜。
他早就交代了人准备营养滋补外加舒筋活络养骨生筋的大餐,装上了满满五个保温盒。
到家后困难的把盒子搬进去,屋子里竟然还放着音乐。
其中一只趴在沙发上,撅着屁股,对着电脑在喷口水。另一只见他回来跑过去咬他裤脚。
"呵呵!有没有搞错啊,这样也行!!!"啪啪的打字。
"……"摇头。
"哈哈哈哈!!"变本加厉。
"嗷嗷!"饿得慌!
"等下再喂你!"沙发上那只难得有空,头都没回。
沈潜无语。
放下东西洗了个手,过去看看,是什么让他忘记了痛苦忘记了时光。
"死了都要变,不变成男人不痛快……"
更无语!这都什么跟什么!
偏偏有些人还沉醉的不得了。
沈潜把头凑过去,视频里,一个长还不错看不出性别的人跳着自编的舞唱着改编的歌----XX姐姐誓死变性,网络高歌明志。
呃……小孩在家闷得慌啊。
"哼!"忍不住闷笑一声。
兴高采烈的小孩被吓得笑声嘎止,全身梗住,不敢动弹。
半响才缓缓的转过头,在自己左脸10厘米处,另一张脸也盯着屏幕。
啊……丢脸丢大发了!
嘀嘀嘀……视频里的姐姐还在继续吟唱女人的悲哀,QQ又响起来。
我最专业:原来爱情是这样的:
看了神雕侠侣知道年龄不是问题;看了断臂山知道性别不是问题;看了金刚发现原来物种也不是问题;想起人鬼情未了才真正懂得,死活都不是问题!!
我最专业:呵呵!看吧!我也这么觉得。同性恋也没什么!现在这个年代了,谁还会在意那些东西啊!……
沉着应战:呵呵!
程卓苦苦的咽了咽口水。
想不到那么正统的刘舍在这方面倒是开放。
就跟他随便提了下,他竟然找出一大堆的论据来证明这个问题。
有些还搞笑得不行,所以看着看着就忘记时间了。
害得他一时没留意,被人撞破。丢脸!
现在他就像背着父母看黄色录像的孩子被发现了一样,恨不得地上裂个缝把自己给吸进去。
沈潜心里暗自好笑,有些人觉悟了呀。
不过也不用紧张成这样吧。
社会上对于这些东西的议论处处都是。
生活太无聊的人,没事干了郁闷着就整天去逛什么论坛,各种各样的事情都被拿来YY,整个世界都被弄的乌烟瘴气。
算了,还是给死要面子的人留条活路吧。
"去洗手。吃饭!"拍拍还在懊恼中的小孩的头,起身进了厨房。
"……哦。"
程卓张开嘴深深的吸了口气,刚才差点缺氧而死。
再看屏幕上,刘舍还在继续摆谱。
程卓发了个哭像过去。
沉着应战:会被你害死的!
沉着应战:知道了。
沉着应战:我去吃饭了。
沉着应战:下了哈!
沉着应战:回聊~~
打完,理所当然的认为对方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困难的爬起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二十了~~~加油~~~(*^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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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的,瓦火起咯~~~~
再改了个的名字被狐朋狗友踩到死,干脆破罐子破摔了~~~
呜~~~貌似似乎可能好像~呃~~~有看文的亲~~~~万分的sorry~~~~请54这名字吧~~~
犯贱
敬业的程卓同学第二天就坚持带伤上岗了。
过了一天一夜,屁股痛得也不是那么明显了。只要不去碰,动作不要太剧烈基本上算是没事。
大男人要是因为这么点事情就在家养着才笑死人呢。程卓向沈潜叫嚣着抗议的时候于是说。
大男人走个路还能摔成那样就已经够笑死人了。沈潜心里憋着笑。不过他可没敢笑出来。
后面那位正跪在后座,趴在靠背上闷闷然。看样子像是与住了近不短时间的地方依依惜别。
后视镜里,看门大叔还感动的对着车屁股挥手呢。
敢情大叔看着车窗内渐行渐远的小孩迟迟没有回身,是对他的无限依恋来着。
他哪里知道,车内那位正郁闷着呢。
没错。
是自己坚持要去上班的,也是自己说以后吃住在那里的,更是自己一脸豪情感谢了这段时间屋主的慷慨大方的。
可……那不都是场面话吗?
作为关系匪浅的同居密友,就算不挽留一下也应该表现出依依不舍吧?
况且……况且……还说对自己是那什么来着!!
谁知道,那人对此事比自己还积极,还样样代劳。收拾一早上明明会耽误上班也不在意,完了还亲自整理了所有行囊,就差没点个数看有没有多拿走屋里什么东西了。当然,他承认其中体谅自己行动不便也占一定的成分。
整个过程他程卓只能站一边看着,觉得画面似曾相识。
嗯,对!
上次把自己从刘舍那领过来也是这样的。
只不过上次是作为监护人把自己弄出来,这次是要做委托人把自己送出去而已。
哼!急着把我送走吧,以后每天回来就对着空空的屋子不寂寞死你!!
作为第一天就翘班的新员工,程卓得到的是狗院子的宽容和无视。
这一天下来也没叫他做什么大事情。
除了就近递递东西赶赶小动物基本上就是走来走去。该吃饭吃饭该上厕所上厕所。好像他原本就该是做那些事情的一样。
期间除了Sam偶尔诡异的盯着自己的腰部看看又闷笑一堂外,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大事。
要不是痛处偶尔还是会因为行走不当发发作,程卓就觉得这样的工作和生活堪称完美。
不过,也有点无聊!
尤其是到了晚上,更是没事做。
程卓对看电视不感兴趣,又不好意思做老夫夫的电灯泡,吃完晚饭随便捣鼓一下就上了楼。然后,就不敢随便再下楼了。
有心理阴影啊!
可每天都睡眠充足的也睡不着。
程卓瞪着眼望着天花板。奇怪,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了,不像自己的作风啊。好像自己的天地就只剩下房间这么一小块,没人搭理,没人说话,连福克斯都抛下自己跟辛巴在楼下同居了。
有同性没异性的家伙!
唉!!人生啊,就是一个人的人生。
听某个似乎叫什么仙后的小姑娘说过,有个名人也曾经这么感叹来着。
果然,世界上牛屁的人都有着同样的孤独!
"嘀嘀嘀嘀!"
什么声音打断了程牛人的感慨。
听起来有点耳熟,貌似是短信声,这才想起来着世上还有手机这玩意儿。循声找找,在背包里找到了久违的它。
乖乖,都不知道多久没动了还有电!果然是诺古亚,性能好!
打开一看,信息不是一般的多。几乎都是106开头的。无视。
最新的一条却是妈妈的:"儿子,妈妈和爸爸这两周在乡下,家里没人,这里信号不好,就不要给我们电话了。好好玩,不要做坏事啊。呵呵!"
"咦!我能做什么坏事!"程卓噘着嘴给老妈回短信,打了个'好滴!嘿嘿!'按了发送,然后那发送显示就在那挣扎挣扎,一会儿现出'发送失败'字样。"晕!"不晓得老妈刚刚是站在哪个高岗上发短信了。
正要再尝试一次,嘀嘀声又响了起来。
"还没睡?在干什么?"
嗯?新号码!没记录!不认得!
"……哪个M我?"
"呵!我,沈潜!"心里肯定又在想,这个小没良心的。
"啊~~是你!我正无聊呢!没事干,现在又睡不着。二叔家没什么娱乐!你在哪了?睡觉了?"
"嗯!准备睡!……电脑在你行李箱里,睡不着可以上上网。"
"哦!!真的!我看看!"
程卓扔下手机要爬下床去。嘀嘀嘀嘀,短信又来了。
"不要上太晚,早点睡。不是要上班么!"
"知道了!"真老妈子似的!程卓心想着,脸上却是笑。
打开箱子翻出了笔记本,爬回床上准备开动。
突然又停下,呆了一会儿,觉得有些不妥。自己搬新地方住,怎么把人家电脑也搬过来了!
"你什么时候放进来的我不知道……"
"老这样占你便宜不好耶……"
"我不能老用你的呀……"
"……你对我太好我会不安滴……"
"我就借用一段哦……"
"谢谢啦!"
短信写了又删,删了又写,最后只发出个谢谢。
老实说程卓别的不擅长,适应环境真是一流的。
就三四天的功夫,与整个院子里的阿猫阿狗小花小草相处得其乐融融。
跟老板及同事也是配合默契。
虽然小状况也没断过,不过那些都无伤大雅。
每天做类似的工作也做的乐癫乐癫的。这包吃包住的工种就是好啊,什么都解决了。
这期间沈潜只跟着二叔回来蹭过一次饭,随便视察了下程卓的工作及生活环境,随便问了问,随便吃完饭也没说什么就走了……
"他最近很忙!"二叔一边洗碗一边对旁边发呆的程卓解释。
"嗯……"
"爸妈因为生意上的事在美国还没回,他得两边跑!"
"哦……"
"慢慢就习惯了!"
"嗯……"习惯什么?不知道!
"呵呵呵!"
"……"
"好了!走,下楼去,吃完饭要动动!傻孩子!"
"哦……"
程卓没发觉自己不对劲。
他的主要工作场地在内院,前厅本来是Sam的地盘。
跟Sam说说话也不是很糟,但是有点受不了他的腔调和莫名其妙的眼光。加上工作也不是很清闲,所以很多时候他们还是各自为政。
可是,这两天,Sam发现程卓老有入侵自己领地的嫌疑。
经常从内院抱狗出来后就磨磨蹭蹭的过来跟自己说话,迟迟不进里面去。
要是有个开车来取宠物的顾客,他比自己还要热心的像是要迎出去。可等客人走近了,又不真的去接待。
问他两句吧,总是打哈哈。
真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长了张什么样的脸。算了。Sam也不真笑话他,大家心知肚明吧!
看样子,他的屁股也好得差不多了,貌似都能跑咯!
功夫不负有心人。
程卓这么锲而不舍的观察了几天外面的车流人流,终于等来了一熟人。
李妈!
"李妈!你怎么来了?"程卓奇怪她不是该在沈潜家做饭吗?
"来给你做饭啊!傻孩子!"李妈还是那么和蔼可亲!好些天不见了,见面还是那么热络!
"啊??"
没道理啊!程卓心想。李妈成了他的御用厨师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还不知道,自从他搬走了,别墅那就又空了。
沈潜现在是两市来回跑,回来这边自然住的也是原来的饭店,哪有空回去享用李妈做的晚餐啊。
李妈这一天照顾外孙女回来,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失业。
打电话给管事的人销假,人家直接转给了上头。
上面的人接了电话,还想了一会。然后就给了她一个新的地址,让她去找要伺候的主。
这不,李妈又奔着小祖宗过来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就听老板的,他说以后中午来这做饭,晚上不用管你。怎么,你还想我失业啊?"
李妈这样给程卓解释。
反正老板说了,薪资跟以前一样,只是一顿要做多做一两个人的。
这边比以前那屋离自己家还近,倒也是方便。
李妈想想自己还真走运,去了这么久没丢工作,待遇还变好了。
程卓没再说什么。
似乎觉得这样很合理。
似乎又觉得这样不妥。
他心里似乎有点明白沈潜为什么这样做。但……又觉得说不过去。
太……言情了吧!
晚上趴在床上一个人发傻。
现在这狗屋子的日子还真好啊。要娱乐有娱乐要生活好生活。早中晚三餐都是专业水准的人伺候,狗院子的老板和员工只需要全力以赴搞业务就行。
唉!自己也该为了工作好好奋斗才对!
可是……
应该谢谢给自己提供后勤服务的人吧!还不明不白的占着别人家里的厨师。
不过也不算,厨师也可以是来照顾他亲戚的。哼!
总之……还是要表示一下啦!受人恩惠要知恩图报!
打定主意,抓起这些天颇受重视的诺古亚。
发短信?打电话?
发短信吧!客套话说多了尴尬。
"睡了吗?很忙吗?……李妈过来了,你知道的吧?"想想又觉得太啰嗦,不好。
"嗨!好久不见!要不要过来吃饭,李妈做的哟!"太奔放了,还是不太好!
"听说你最近很忙!……"太……窝心了,依然不好!
"啊!!!!"
程卓把脸埋进枕头。发短信也很难啊!!
---只要让我做一天你温暖的睡床~~oh baby!
久违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枕头里的头颅也立马抬起,抓过手机一看,
"沈潜!"
……接,还是不接?这是个问题。
感觉自己被突来的铃声吓着了,程卓的心砰砰乱跳着,最近天气不好精神不好新环境还没适应胆子变得有点小铃声好久没响了……
拍拍胸口,平静一下,平静……看来得去收收惊了!
手机里几个韩国歌手用不太准的中文继续唱着,程卓深吸一口气,还是接。
"……喂!"
"还没睡?"低沉的声音透过电波传到耳朵里,突然觉得夜很静很静。
"嗯!"
"呵!在干什么?"
"就……趴着。"因为屁股还是会有一点痛。
"哦。后面,好点了吗?"
"……差不多好了。"其实是差不多了,碰到的时候有一点点痛是正常的,这样的伤都是这状况。
"呵!那就好。记得搽药油……走路也要多注意,不要撞着。"
"哦!"
"……"
"……"
"……"
"……那个……"觉得打电话又不说话好浪费,决定先开口。"是你让李妈过来的?"
"是啊!怎么了?"
"没……就问问。"本来想说为什么又或者说不用专门叫过来又或者……
"呵!二叔每早都要做好午饭给你们放着。他会忙不过,而且放过一段的饭菜也没那么好吃,所以让李妈过去煮。"
沈潜这样解释。
心里还不知道他肚子里几根花花肠子!其实是自己要这样做的时候遭到二叔的鄙视,还强烈抗议自己被剥夺了的为爱人准备午餐的乐趣。
可是没办法,要顾及着别扭小孩的小心思。
"再说,也不能解雇了李妈是吧?"
"……是。"
"呵!而且,等忙过这段我也会过去入伙。"
"真的?什么时候?"
"……"
"……呵呵!那要叫李妈提前准备你爱吃的。呵呵。"
"嗯!对!谢谢啦!"
"不客气!"直觉那边的人心情很好,也没在意这样说有什么不对。
"呵!早点睡吧!明天不是要上班吗?"
"嗯!……你也早点睡。"哈,真的困了呢!
"嗯!晚安!"
"晚安!"
作者有话要说:冻啊~~
春梦了无痕
人的心情好了就容易睡着,心思多了嘞就爱做梦。梦做多了就会被魇。
像是在看一幕高清晰的三维电影,程卓感觉身上压着千斤的重量,周身如有千只蚂蚁在爬,胸闷得想哭,却喉咙发紧呼吸困难的时候,他意识到他又开始梦魇了。
只是这次的梦境又不似噩梦。萦绕在心头的不是恐惧和害怕,而是一种他还不太能熟悉的感觉,像是不安、空虚、难耐、骚动、饥渴……
仿佛置身于一片未曾开化的火热混沌世界,全身乏力又剧烈的颤动,心底深处涌串出一股奇异的感觉,控制着他整个意念,似有万缕丝线缠绕又如一汩汩热流涌遍周身,渗透至指尖的酥麻让整个身体禁不住的战栗。
是什么紧紧的裹住了自己,是什么在撩拨他的神经……湿滑的肌肤,修长有力的四肢,火热的碰触……无法睁开的眼睛的紧紧闭着,触觉那么清晰,脑海里似乎能浮现出真实的画面……
火热的唇紧紧相贴,顺着面颊缓缓下移,舔舐掠过耳垂顺着颈线蠕动……所到之处像是燃了起来,灼热的温度烧得人想要尖叫。一只灵活的手已经游遍全身,不,好似两只,三只……仿佛满身都是那手的碰触,带着燎人的温度埋下火种,似要烧穿这身子,一起化为灰烬……
心里明明想要逃避,但身体却背叛了意志………渴望着这碰触,需求着这抚摸。怎么都不能满足……怎么都不能缓解那无法言喻的那股骚动……怎么都不能解脱……
像是沙漠中的人渴望着水的滋润,又像是溺水的人贪婪的想要呼吸……世界似乎静得能听见血管里的脉动,又似乎周遭都是震耳欲聋的叫嚣……
来不及思考……一股刺痛突然自身后传来电流般涌遍全身,人似被从中劈成里两半……痛……那么真……天地突然变得清透起来,交股缠绵的两具躯体合着最原始的律动像是镶在以大自然为背景的油画之中,画面清晰而真实,甚至能看见肉身交合处纤纤血丝,听得到粗重的呼吸和淫乱的呻吟……
近一点再近一点……画中紧紧扣着强健腰肢的修长双腿怎么好似能自己感觉,律动的节奏呻吟的急促怎么影响了自己的呼吸……那被充满的酸胀怎么……怎么好似就在伸手能够碰触的位置……被贯穿的痛楚也……突然,像是游荡的魂魄又被一股巨大的未知的力量打回躯壳,仰躺着的人猛的睁开了双眼……
"啊……"
"嗷嗷!"
"嗷嗷!"
床上多了两只狗。程卓醒了,但是他没有睁开眼。
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心,跳得很快!!
……
"程卓!!"
当程卓第8次拿鸡毛掸子扫着Sam搁在柜台上的脸时,Sam大哥发飙了。
"我说,你这魂不守舍的干什么。想人家就去找啊!不要老在这刺激我行不行!"Sam哀怨,"明知道人家孤家寡人!"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切!连福克斯都知道!"
"……我去喂狗!"小心嘀咕完,看都没看孤家寡人一眼就转身进了院子。
"唉!最是难懂少男心啊!"Sam持续哀怨中。无精打采的支着头。
今天店老板不在,交代几句就出门去了,狗院子算是半营业状态。两个各怀心思的伙计无精打采的做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早早的就关了门。
然后,大大的院子就剩下程卓一个人,还有他的福克斯。或许因为它的伙伴也出门了,也是一副焉撇撇的样子。
静静的没有声音的屋子,夕阳斜照下的ivy,再抬头看看天,感觉这明明是城市中的寂静小院子像是一座孤城。
自己好久都不曾出去走走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程卓已经漫无目的的走在两旁满是树的大路上。
秋天的傍晚已经开始转凉了,这几天降温了甚至已经有人穿上了羽绒服。只穿了一件套头棉质休闲衣的程卓觉得有点冷。
走快一点,再快一点,这样就不会冷了吧。
福克斯在后面紧紧的跟着,两只像是在比赛一样的,渐渐的也就忘记了冷忘记了其他。一人一狗在落日的余晖中越走越远。
当福克斯在不知道那条道上的靠着一棵树撒尿的时候,路旁的街灯都亮起来了。等着小狗的程卓这才想起来观察周围的环境。
往前看看,两排街灯在尽头处会合;回头看看,100米外有一个十字路口,150米处有个丁字路口;左边有个岔路,右边有条小河……就是没有房子。
Shit!
这是哪条街,怎么从来没有来过的样子!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转了多少个弯,反正是顺着马路就那么走过来了。不只不觉的就到了这。
……傻了。迷路了。
等同于路盲的程卓也计算不出来自己到底是走了多远的距离。手机也没带,只知道应该是快两个小时了,估计离狗院子已经有点远了。
无比沮丧的一人一狗站在马路边的街灯下吹着凉风。路上连个车都没有。没得选了,程卓抱起福克斯往貌似来的方向转移。
长久以来形成了良好的习惯,顺着一排排的街灯走完一条路,顺着转弯再走完一条街,偶尔试图拦一下30分钟才有可能过一辆的车……终于走累了的程卓开始抓狂了。
怎么自己每次都会往没人的地方走了!
也不是白天也不能看太阳来识别方向,再说自己也不知道是要去什么方向。
怎么总会这么霉!抬头望天:"为什么啊啊啊!!!"
……喊完还是得走。
咦!前面红红亮亮的一片是什么?
仔细看看!哦!红旗和条幅。还有闪闪发光的"誓死保卫家园"。
大部分屋子是黑漆漆的一片楼,几乎每家都挂上了这些玩意,还配着彩灯!
晕倒!有钱也不是这样浪费的吧!程卓鄙视着,印象中记得曾经有人说过这个地方。
……小区的物业大叔!摔到屁股那天晚上说的隔壁小区?!
原来竟然走到了这里。
迷路的人只要有了个坐标就好,能确认一个点就能确定方向。
朝着那片红旗飘飘奔了半个小时,终于闻到到了点人气。费了半天劲才遇到一个人,跟他打听了下以前住过的地方,再奔过去的时候已经是一小时后的事情了。
终于又见到了认识的建筑物。程卓跟福克斯感觉无比亲切的朝看门大叔奔去。
可惜,今天是个生面孔。还是个年轻人,长得浓眉大眼的,脾气一看就不好。见程卓来了也不招呼也不问,对于程卓的问题一概是"不知道""不归我管""你问别人"……
没办法,程卓一向不知道要怎么跟这样的人打交道,站在那不知怎么办好。
"啷咯理咯啷 嘿 啷咯理咯啷 啷咯理咯啷 嘿 啷咯理咯啷 每一次你走过我的身旁 我就一遍一遍把你想……"
一阵'欢快'的声音响起,电话来了。听到铃声的人马上就换了副面孔,白了程卓一眼,却又慢吞吞的拿起电话背过身去接,似乎还避讳程卓的样子。
有手机了不起啊!程卓撇撇嘴,对听别人的对话没兴趣。随头丧气的往里走。
又回到这个地方了!
又在为鸡毛蒜皮的事情穷折腾了!
秋天的夜晚越夜越凉,冷冰冰的夜色越迟越深。秋风卷起干净的地上残留的几片树叶扫过牛仔裤边灌进裤管,还真冷啊!就要冬快天了吧!今年的冬天会不会特别的冷呢?
饿了累了冷了,悲观的情绪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看看这来来回回也没走几遍的路,想想自己其实在这里住了不短时间……感觉自己的生活真的变得很畸形。
这世界上还有像自己这样活着的人吗?
是不是很多人都是这样漫无目的的过着?
是不是很多人都会这样未来一片渺茫?
是不是……很多人,都会这么懦弱……
一直以来都不愿意去反省,一直以来都刻意去开心,一直以来都在自欺欺人……
都说只要负责好自己的人生就行,不用理会别人,也不用承担别的责任。现在,连最基本的生活都乱套了!
原来自己从来都没有洒脱过。
只是从没想过要去把握自己的命运,没有想过未来,所以才给人超脱的假象了。别人哪里知道这不是自己看透了,而是根本就没有去揣测过!
路灯下静静走着毫无生气的一人一狗。
灯光拉开长长的影子,跟着脚步变换。
空虚的人容易寂寞,寂寞的人很快变孤独。任是这已快人满为患的世界,却好像天地间只剩下自己一个了!
被失落的空虚的悲观的孤独的情绪掌控着的程卓木然的走着,连后面跟了辆车也没注意到。
车里的人在看到这背影的时候终于舒了口气。
同时又皱上了眉头。
天知道自己花了几小时还是找不到人的时候有多紧张。
打电话没人接,狗院子没有人,联系他在这城市唯一认识的几个人也都说不知道,手机更是放在房间里,看样子是什么都没有带就出门了,除了一只狗。
其他人都觉得不用紧张,只有他知道这人说不定又遇到什么乌龙事情了。开着车把城市转了大半圈,想了想决定来这里看看。到门口问了问,说是好像看到这么个人,才知道他迷路了,误打误撞来了这里。
真是,要是再找不到,自己恐怕要去报警了,到时候有些人又会觉得丢脸了,让世界人民知道他这么大的人还玩迷路。
再看着鸵鸟样耷拉着头龟速前移的人,一定又被什么样的想法缠住了。
因为自己这迷糊劲自怨自艾了!然后引发一堆伤怀和感叹,接着就会对自己的人生万念俱灰了吧!
沈潜有点无奈有点心疼又有点好笑的想着。
这样看他的背影真的很脆弱,很无助,也很可怜!就是让人忍不住想要去保护,给他指明方向,让他不要那么彷徨!可是那人却喜欢故作坚强。
看着前面的身影没有半点醒悟,反而越来越沮丧,沈潜想着不能再让他这样思考下去了,怕是要想出病来。
把车停在路边,下了车,"程卓!"
远远的喊了他一声,却还是把人吓得猛的抬头,顿了一下再回头,然后,就那样站着,没有回应,也不动。
作者有话要说:fighting~~~~~~~~~
表白
程卓静静地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几步之外的那个人。
那人用着坚定的眼看着自己,眼神不会闪烁不定,也不会犹豫不决,里面肯定有让人心动的深情和诱惑。不像自己,纯净的眼里什么都没有,心底其实时时都在摇摆。
可是,要走过去吗?带着对自己的不确定走过去吗?带着对未来的不确定……
砰砰作响的心跳敲击着胸膛,像是引起了整个胸腔的共鸣,震得心肺都在疼。努力的深呼吸,还是觉得气闷。
怎么办?怎么会这么怯弱,这么优柔寡断,这么……难过?
"程卓?"
等了好一会,没有得到回应的沈潜带着询问走了过来。对方只是呆呆的看着自己,一点反应也没有。
再走近点,凑近一看,立刻心疼不已。
程卓圆睁着的眼睛闪着泪光,里面蓄满了泪水,鼻翼微张却拼命的压抑着,身体甚至在微微的颤抖,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又倔强的不愿在大人面前哭泣一般。
想都没想,沈潜伸手把程卓揽进怀里,大手抚上他的头,轻轻的安慰:"没事了!"
颈窝处传来大力的吸气声,怀里的身体僵硬冰冷,颤抖得厉害,抽泣声似要控制不住的传出来。看来是被冷坏了。
"没事了!没事了!嗯!"
沈潜紧紧的把程卓抱着,恨不得揉进自己身体里去,都已经习惯了把他当个孩子了。一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一手不停的拂过他的头和后颈,不停的在他耳边说着没事,虽然他自己都不知道怀里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呜……"
抽泣声终于变成了哭声,怀里的人渐渐不再坚持,双手慢慢的环住了沈潜的腰,把脸埋在对方的颈窝,低低的哭了出来。
"没事了!嗯?"
"我……害怕……"程卓哽咽着,轻轻的说出了自己的心事。"我竟然害怕……"
"嗯!我知道了!"沈潜觉得有点好笑,真是个孩子啊。"我来了,没事了!嗯!"
"呜!……我害怕……这是不对的,我……可是我改不了了……"腰上的手慢慢的收紧,顺从自己的心做了想要做的事情。感觉到对方的回应,让程卓觉得有了些安心。"我不想这样的……"
"嗯!没人逼你, 你想怎样就怎样,好不好?"
"我……不想……不想喜欢你的……这是不对的……可我…改不了了……我不知道要怎么办!"埋在怀里的声音哽咽着无助的细述,而原本安慰着他的沈潜却在这个时候突然顿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有片刻的呆滞,片刻失神:听错了吗?刚刚听到他说喜欢……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下去……我……不是个坚强的人,也不是真的能放得开……我其实很懦弱……还……什么都不懂……甚至不懂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样的人生……"
"……"
"呜……我害怕…这不对……可是……可是……我改不了了!"程卓断断续续一边抽泣一边说着,耳边传来他让人安心的声音,身体已经卸下了防备,被包裹在沈潜怀里变得温暖起来。像个孩子般不管不顾的发泄完了,程卓觉得渐渐的不那么难过,心里也不那么憋闷了。只是肩膀还不停的随着抽泣声抖着……
"程卓……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终于醒悟过来的沈潜确认般的把怀里的人搂得更紧,小心翼翼的问。
"……"
"你……能再说一遍吗?"轻轻的在他耳边请求着,生怕把他又吓住了。
"……"
"程卓?"沈潜不依的再问,想要把怀里的人扯开来面对自己。结果刚扯开一丁点距离他就反应过来了,立马更紧的黏上了自己,紧紧的抱住,头死死的贴着自己,扯都扯不开,不肯见人,似乎还隐约的摇了摇头。
激动的沈潜突然又觉得好笑起来,有人害羞了。可是,这投怀送抱的也算是确认了吧。
再看看怀里一缩一缩的脑袋,还没有平顺的呼吸,算了,先让他缓缓吧,不能逼太急了。反正抱到最后熬不住的肯定是又是他。
"好吧!不说!不说了!嗯!"嘴里说着,手上继续安抚的动作。嘴角却再也无法抑制的上扬,划出一个完美的曲线。
程卓哭完了,话也说完了。身体一抽一抽的开始担心面子问题了。
这算什么?
投怀送抱了,还深情表白了,还用哭的!现在又死死缠住不放!这世上丢脸的事情都让自己做尽了。
怎么办?
抱着这伟岸的身躯,两人紧紧贴着,心脏似乎是在一个胸腔里起伏,两颗心跳得都节奏一致,剧烈的跳动带动身体起伏,没有缝隙的紧挨着的两个人身上都确切的感觉得到对方的体温。
刚刚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一刻就是觉得心里憋得难受,然后被沈潜那么一抱那么一安慰,顿时就觉得自己真的受了天大委屈似的,就什么都没管了。
可是现在怎么办?要怎么面对这个人啊!
不能总这样抱下去吧。太肉麻了。
不过……又没做事情,有什么好羞的?坦白有错么?示爱有错么?男人不就该洒洒脱脱么,不就该'爱要说,爱要做'么!
豁出去了!
看着终于愿意放开怀抱的人低着头站在自己面前,沈潜无力。
路灯下看不确切,但是他的脸肯定是红得快烧起来了。这气氛怎么像是受惩罚的孩子跟家长啊,一点表白后的浪漫都没有了。
"呵呵呵呵!!"沈潜最终还是没有忍住,闷笑了起来。
实在是没有办法,有谁表白完之后是他这种表情的:耷拉着脑袋,紧皱着眉头,细眯着眼睛,下扯着嘴角还一脸的苦相。双手更是放在两边直直的贴着裤缝,伸也不是缩也不是。
被笑的人反射性的抬了抬眼,发现沈潜已经是低下头凑在脸上来观察自己了,顿时心跳又漏了半拍,更加不知所措,头偏了偏,扯扯嘴角,想嘿嘿又没嘿完整。
唇角突然一湿,被人啄了一口在嘴上。
惊得瞠目结舌的看向始作俑者,还没回过神就被一道蛮力猛的一揽,撞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嘴,被密密的封上了。
程卓瞪大了眼睛,忘记了呼吸,还来不及感觉自己的心脏是不是要跳出胸腔,舌尖就传来柔润酥麻的触觉,像是有电流通过全身,身体慢慢软了下来,像不是自己的了……
灵活的舌头伸进嘴里,掠过牙关,直接与舌碰触,交缠,吮吸………整根舌头被霸道的黏住不允许退缩,像是要被整个的吸进去……
眼不知道什么时候闭上了,手紧紧抓对方,身体像是要合为一体般的紧紧贴着。程卓微微仰着头,大张着嘴,任其攻陷……世界一片宁静,除了心跳和令人脸红的吸气声就什么都感觉不到了……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又好像短暂得只是瞬间。在程卓觉得自己的舌头是不是要融化掉的时候,沈潜终于结束了这个吻,拥着怀里濒临窒息的人,轻轻叹了口气。路灯下拉得长长的一个影子,一动不动。阴影中一只纯白可爱的小狗,稳稳的坐在草地上,叫都没叫一声。
夜风卷来一阵清香,周围的树木似乎也在低语。沈潜感觉到怀里的人微微的颤动,亲了亲他的耳朵,把他搂得更严实,轻轻的说:
"不要害怕!你有我!去做你愿意做的事情,不需要有任何负担。我,都会在你身边!嗯?"
"……"
"面对自己的真心没有错,喜欢一个人更不是错,所以不要自责。"
"……嗯。"
"如果……也许,将来会有障碍,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面对。你只要相信我……"
"……"
"依靠别人并不是懦弱,也不是没用。人生还很长,每个人都需要时间去学会生活。你是,我也是。"
"哦!"
"但是……人生途中很多重要的东西我们要学着去争取,去抓住!"
"……"
"程卓!"沈潜轻轻的与怀里的人拉开一点距离,双手扶着他的肩,认真的凝视着他的眼,深情的说道:"我爱你!"
"……"
"程卓!我爱你!"看着对方也认真的回望自己,眼中似乎能看见自己的脸,沈潜轻叹般宣誓般的说着。"我爱你!这一生唯一的爱,从来没有过!"
"我……"程卓亦无比认真无比感动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但是,"咕……"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
咕咕咕咕咕!
"……"谁的肚子在叫?
咕咕咕咕咕!
变本加厉的声音再次传来,草地上福克斯辛苦的仰着脖子无辜的看着两个主人,狗肚子打雷般的响着。
"嘿嘿!"程卓同学揉揉脸上还有点粘巴巴的地方,看着对面的人跟夜色一般黑的脸,终于想起来需要调动下气氛。
"……"
福克斯'唔!'的一声,爬过来咬程卓的裤脚。
好冤枉,明明肚子叫的不止它一个,为什么两个人都这样看着自己,肚子不叫的那个还一脸恨不得吃狗肉的样子。它都好几个小时没吃东西了,晚餐时间也早就过了,还跟着跑了这么远的路!
好饿!什么时候上菜啊!
咕咕咕咕咕!
"唔唔!"
"嘿嘿!"
"你们没吃晚饭?"
"……嗯!"委屈,委屈,加丢脸。
"你……"说点什么好呢,按刚才的气氛这个时候不该洗刷人才对的,可是这情况实在是忍不住要说点什么。"……唉!"最后只能深深的叹口气,牵着小孩的手走向停在一旁的车。
"你们到底出门多久了?"
"不知道。大概几个小时吧!嘿嘿!"
"……以后出门记得带手机,带钱,带钥匙!"
"哦!"
"你这脑子!"给一人一狗系好安全带,大手忍不住还是抓把了下那颗猪脑袋。"结果还是会忘记。"
"我又不是故意的。"
"会故意就说明没忘记!……怎么说你好!"
"那就不说嘛……嘿嘿!我们去哪?"
"去吃夜宵!"
"哦!"
"嗷嗷!"
"……"
小日子甜蜜蜜
是个人都看得出程卓在恋爱,连狗都不例外。
福克斯哀怨无比的趴在主人的膝盖上,哀怨无比的接受他的十八摸,哀怨无比的看着前方给予自己无限同情的辛巴,呜,为什么我的主人发起情来这么无敌。
从早上起床到晚上熄灯,程卓同学除了机械的完成了他的清洁工作外,基本上等同于算盘上的珠子,拨一下动一下,灵魂早已经出窍,不知道飞去了哪片天空。
上头的老板和前辈也是郁闷得不得了,叫他一声半天没应,大声一点吓得他跳起来,等回过神来再做梦般完成指令,继续回归梦游状态。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病得不轻呢。
可是,你看看他的脸,嘴角含笑,媚眼含春,时不时双颊绯红面带桃花……啧啧啧,不是发春是什么!
最受苦的还是跟他较为亲近的福克斯,主子发情了,情郎又不在身边,或许是怀抱太空虚的缘故,一闲下来就把它抱起,放在膝盖上不停的抚摸抚摸抚摸……偶尔还莫名其妙的低笑出声,吓得福克斯掉了一地狗屁疙瘩。心中怨念:主子啊,你好歹也是个男人啊,怎么一副怀春少女的样子!
未来的路很长很长,这才刚开始,就把乖乖的把自己给定位了,看你以后怎么翻身哦!
可是,那位现在哪里还有心思跟自己这卑微的小狗心灵交流,看样子也就那某人能吸引他注意了。人家乐意,人家喜欢,爱咋咋地!毕竟人狗殊途,也操心不来咯!
自从那个表白了的夜晚结束在一顿美味夜宵中后,程卓就开始了这样分裂症状的精神状态。
时而觉得全身充满了力量,精神爽得不得了想要认真劳作一番,时而又觉得懒洋洋的动都不想动;时而提醒自己要振作一点男人一点好好工作,时而又被心底涌出的甜蜜期盼所控制,不自觉就管不住自己的心思。总是忍不住就回想那个人的脸,那个人抚摸在头上的大手,那个人温暖的怀抱,那个人磁性的声音,那个人……
总之又是甜蜜知足又是怅然若失,自己也没法形容。
莫非,这就叫做心有千千结?
可那是小女生玩的,自己可是个大男人。
难得清醒的程卓象征性的鄙视了下自己。
不行,做事,劳动,用工作来充实自己,去打扫。
下定决心了,把福克斯扔在一边,拿起工具准备开始干活。
抬头看看天,哟,又傍晚了呀。二叔炒菜的声音也从厨房发出来了,沈潜应该会很快就过来了吧。忍不住又陷入新一轮的思春活动中。
两个人现在的状况是要有多甜蜜有多甜蜜,要有多生活就有多生活,要有多平民就有多平民。
白天各自上班,傍晚沈潜过来蹭饭,吃完饭后,两个人带着福克斯去压马路。
顺着左边第一条寂静的小路走半小时,然后往回走;再转过第二条大道的路灯走半小时,再往回走;最后穿过第三条街顺便逛逛小摊小铺,再走……
等狗和人都开始打哈欠了就回狗院子,say
goodbye后,沈潜开车回饭店,程卓把福克斯丢进狗屋迅速爬过二楼登上三楼钻被子。通常还要在黑麻麻的被子中缓一下心跳,再摸摸刚刚goodbye
kiss了的双唇,然后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睡觉睡觉睡觉……
唉!没办法,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孩子,春天来了没法控制状态。
"我回来了!"
一个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程卓吓得扔掉了手中的鸡毛弹子。呆呆的看着对方弯腰把它捡起来放在一边,然后大手握自己住满是狗骚的手。
"不用整天都扫个不停啊!这里很干净了!"牵着呆娃娃的手往楼上走,"该吃饭了吧!今天工作忙吗?"
"嗯……哦!不忙!"乖巧的回答,温柔的注视。
"真不忙?还是你偷懒让艾叔和Sam做了?"艾老板成了这段新生恋情的受害者之一,被某个怀春少男以原名字太长为由改了个超级有爱的名字。
"哪有?我很认真在做事啊!"才怪。"不信你问问艾叔。还有Sam。"
"呵!知道了!你很勤快!"
"本来就……"话没说完,嘴巴被堵住了。
只是一个飞快的吻,程卓却红了脸。低头不敢去看对方,快步往前换了两人的位置,牵着的手故意用力的摇啊摇把人拖上二楼,往饭厅走。沈潜看着近在眼前的后脑勺,几乎透明的耳根已然红透,幸福得想大笑。
"开饭咯,我下去叫晓伟。小卓摆碗筷!"厨房里,模范主夫沈国忠取下围裙,准备下楼。对两小孩的小情趣见惯不怪。
"好。"
"我们一起!"沈潜的手指像是粘在了程卓的手上,牛皮筋一般拉开一点点马上又弹了回来。唉,真好命。这一家都是过日子的老实人,家务活都是抢着做的。
"嗯!"
晚饭照常在一片温馨气氛中开始。
好在也没其他人在,也没有人落单。不然哪个倒霉的跟这一家两对吃饭估计会被刺激到。倒也没有什么多过分的动作,也没有什么恶心的言语。大家也就是乖乖的吃着饭而已,偶尔各自帮对方夹夹菜,偶尔沈家的两大男人各自帮自己的爱人擦擦嘴,偶尔两个个埋头吃饭的人抬头看看自家男人,很家常啊很平常啊很正常啊。
只是饭厅的上空漂浮着无数的粉红色泡泡罢了。
"这几天院子里忙不忙?"沈潜先开了口,问程卓的老板,艾晓伟。
"不是很忙。"
"这样!能给程卓放两天假吗?"
"……应该没问题。"艾晓伟接过沈国忠递过来的纸巾,擦擦嘴。嗯,最近自己吃饭的速度变快了?还是其他人变慢了?
"我……为什么要放假?"当事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你不想放假?"
"想。怎么不想!我连周末都没有过。"程卓突然想起来,来上班这么久了,还真的从来没有过休息日,除了很久前那次半营业日。还……
"哟!不满意啊?"沈国忠取笑着突然激动的程卓。
这狗院子本来就是家庭式的工作场所,也没什么纪律,也没什么严格的员工守则。基本上跟做自家的事一样,想休息就休息,也就没想过要设什么双休单休的了。另一个原因是艾晓伟是个不爱管杂事的,就连Sam的上下班作息都还是跟沈国忠谈好的。鉴于程卓的特殊身份,这次连沈国忠都忘记了。
"我没有!呵呵!"
"呵!那这两天就休个假吧。艾叔,你安排下,行吗?"沈潜征求老板的意见,虽然是自家人,但是工作的事情也还是要正式通报一下。
"行。明天跟Sam说一声,后天开始吧!"
"好。谢谢!"沈潜冲艾晓伟笑笑,回头看某人,已经开始置身事外只顾扒饭了。真是!
"为什么要休假?"两个人牵着手慢慢压马路的时候,程卓才想起来问沈潜。
"嗯……如果让你选,休假的时候想干什么?"
"啊~~"程卓偏着脑袋,开始思考。"干什么好呢?旅游?逛街?爬山?去游乐园……"
"哼!就知道玩!"
"休假嘛!不玩要干什么?"
"嗯!也对!那……我们去海边吧!"
"海边啊?现在好像很冷哎!"
"这样!那……我们去爬五指山?"
"五指山啊?好像好高哦!"
"太高了!那……去侏罗公园吧?"
"公园啊?最近风好大呢!"
"……"
"嘿嘿!我就说说而已!你决定你决定。"程卓像个耍赖要糖吃的小孩,摇晃着沈潜的手臂,那位已经因为失败的对话停下来脚步,眼神中发出警告。
"……你呀!"大手抚上小孩的头,接触到刺刺的短发时变为大力的搓摆。
本来程卓的发质是偏细偏柔型,发色也不似一般人的乌黑,而是浅浅的栗色,乍一看还以为是染过,其实是天生的,很适合留碎发,摸起来跟绸缎一样,很舒服。
可几天前他突然想起要去剪发。沈潜看看他已经遮住眼睛的刘海,想想也是很久没理过发了,就带着他去了常去的理发店。顺便两个人都打理一下。
到了店里,洗了头发就各自被理发师带去了不同的位置。谁想,半小时后再见面,一个顶着寸板的白净小子蹦到跟前朝着他眨巴眨巴眼。要不是那身上的衣服眼熟,沈潜差点就认错人。
头发剪短了的程卓好看的脸蛋完全露了出来,面部轮廓更加清晰。稍淡的眉下一双清澈的眼,笑起来的时候弯弯的,多数时候圆圆的,看人的时候亮亮的;鼻子是挺翘的秀气的;下面的双唇是薄厚适中的,因为皮肤偏白,尤其显得红艳,显得好看,显得……引人欲吻……
街灯亮如白昼,灯下一张生动的脸微微扬起,沈潜的目光定在程卓因为耍赖调皮而翘起的嘴角好久,一股燥热从小腹涌上来,喉结不受控制的上下蠕动,而罪魁祸首还微咧着嘴,一副你奈我何的小样。
灯下看美人,越看越销魂。为什么受煎熬的人总是自己!沈潜也在心底哀怨了一把,瞳色一暗,霸道的吻再一次印在那罪恶的小嘴上。
狂风暴雨般的热吻把程卓搅得昏头转向。仰着的头一直保持那个姿势不能变,张到最大的嘴接纳着对方不容反抗的侵略,感觉到丝丝湿意顺着嘴角流下,下意识的吞咽只惹来更疯狂的掠夺,已经渐渐适应的舌仿佛有生命般随着对方的动作笨拙的回应着,却让对方更欲罢不能……身体在发热,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动起来了,在叫嚣,想宣泄它们的感受……
要被吞进去了吗?程卓模模糊糊的想。感觉到这个吻与以往不同,又不明白到底是哪里不对。直到,小腹被一个硬硬的物体顶住,才突然僵直了身体,有点清醒过来的迹象。那家伙……不陌生的,之前打过招呼的……
沈潜用最后的一丝理性扳回了自己的意志,感觉到怀里身体的异样,停下了动作。不能把他又吓着了啊!
"抱歉!"轻轻说着,跟上次一样紧紧的把他抱在怀里,把头搁在他的肩上,慢慢平复自己的呼吸和欲念。太不应该了,是禁欲太久了,还是自制变差了,这可是在马路边啊!
程卓呆呆的任对方抱着,双手只能轻轻的挂在他腰上。一点点的感受着沈潜身体的变化,让他觉得脸红心跳得厉害。……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呐!
"呵!"草地上的福克斯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都冬天了,别人可以抱着取暖,自己就冷惨了,什么世道啊啊啊!
什么时候可以回窝呀!呀!呀!
作者有话要说:泪奔~~~~孩子们还在受苦~~~
厚脸皮的说一句,有路过的亲能不能给瓦留下个脚印或拍块砖什么滴~~~~~~瓦太冷鸟~~~~
Merry Christmas~~~~
吊个凯子去约会
深夜,程卓躺在床上睡不着。
翻身,翻身,再翻身……还是睡不着。
闭上眼睛就觉得身体燥热,腹部似乎又有硬物在顶着,清晰的感觉几乎能描绘出它的形状来……
"啊……"蒙在被子里的人哀嚎,深更半夜的也不敢太大声。
自己原来是如此的不纯洁啊!
回想起尴尬的一刻后,那原本心怀不轨的人马上又跟没事一样,倒是自己心里充满了罪恶和羞耻,觉得很不服气。
凭什么他就能跟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牵着自己压马路,还是像往常一样kiss goodbye,还是跟往常一样一脸平静,只有自己心砰砰跳得都没法思考。
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有玩过……
其实,就像他之前说的,男人都有这样的正常反应……
所以没什么的……所以……
程卓屏住呼吸,做贼般把手慢慢伸进自己的内裤……啊……不行……太丢脸了……啊,怎么办……
程卓小朋友又过了一个难以言喻的夜晚。第二天早上又经历了历史性的新发现。随后过完了懵懵懂懂的一天,在傍晚时分被一辆Bluebird装走,开始了为期两天两夜的蜜月之旅。活动的名称出自同事Sam,该前辈在听说程卓同学要休假跟达令去哈皮的时候就一直深受打击,哀怨的对自己'可爱'的人生无比愤恨。
"你要是累了就睡一下,要两个半小时后才能到呢。"开着车的沈潜注意到程卓今天一直委靡不振的样子。不会是因为说了要去他喜欢的休闲山庄就兴奋得昨晚没睡着吧。小孩子就是喜欢玩啊!
"哦!可是……"程卓瞟了眼沈潜,"这样你不是会很无聊!"
"呵!不会。睡吧!开车要专心,也不能跟你说话啊!"
"哦!……好吧!"想了想,又把身子往右边侧侧,微蜷着闭上了眼睛。
真的很困啊!昨晚都没有睡好。昨晚……啊,打住!程卓气恼的睁开眼,心底鄙视着自己,又不敢太大力的动作,生怕被沈潜看出来。眼瞪瞪的看着车窗外飞过的景物。
此刻车正行驶在靠湖泊的大道上,湖堤上一排排不知名的树木在随风飘动,湖面映着着夕阳闪耀着金黄的光芒,对面精致的建筑若隐若现,视野中还能看见上空蓝蓝的天……
"好美啊!"已经趴在车窗上的程卓由衷的发出感叹。 "真的好美……潜!你看到吗?……感觉……好舒服!"
"我看到了,很美!"沈潜侧过了头看了看脸贴在车窗上的人,眼里满是宠溺。
听到温柔的回答,感觉到减缓的车速,程卓下意识的转过头来,却在接触到对方专注的眼神的时候有点不好意思。
刚刚,似乎自己叫了他什么!!
潜……在心底练习过的名字,就这样脱口而出了。……好像,也不坏!呵呵!
暗暗咬着唇坐好,又飞快的抬眼看看已经专心开车的人,完美的侧脸上似乎挂着得意笑。突然有点恼怒有点不服。不知道哪里来的豪情壮志,就伸长了脖子'啵'的一声亲了对方腮帮子一口。
坐正后自己又觉得有点傻有点好笑有点尴尬有点小鸡啄到米的雀跃,忍不住就嘿嘿嘿嘿的笑出声来。
滑稽的笑声惹得沈潜也忍不住闷笑起来,最后越演越烈,两个人傻瓜般的笑声撒满了一路。
目的地藏龙山庄有几公顷的面积,建在人为的几座绵延山丘上,中心还有个湖。
山庄设有一个五星级的饭店、一个主题乐园、一个高尔夫球场、还有无数林间休闲小别墅、山丘上还有小木屋烧烤台等等。
好笑它名字叫山庄,其实也就是建造在远离城市的另一片都市天地罢了。
用来给人享受消遣的地方从来都是美不胜收的,可惜程卓一路上看了那么多美景,又唠叨了一路,加上原本就睡眠不足,等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他是真的睡着了。
被叫醒的时候,只发现车已经停在貌似停车场的地方,看看旁边的司机,还是神安气定的样子,心里又暗暗的感叹了一把。同样是人,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程卓向来对开车的人佩服得五体投地,开车可是要全力以赴的,尤其是长途,精神高度集中那么长时间可不是闹着玩的。反正,自己绝对是马路杀手类的人物了。所以他都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开车,有现成的服务谁还去受那心身折磨啊。
"饿了吧!我们去吃饭!"沈潜明显没有猜想到程卓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免费劳动力,那闪着崇拜的小眼光让他很是受用。刚睡醒还睁着迷蒙的双眼,真是好可爱!摸摸头!啵一个!
"嗯!"
两个人在餐厅吃了顿清淡又不失美味的晚餐,期间还有程卓不懂的二三事发生,他也没有理会。都是说洋文的男人,虽然自己也是英文很棒吧,可是毕竟没有母语那么得来全不费工夫,要去听懂一段高速又专业的对话还是得费神。
吃着饭呢,不利于消化。
无视。
"Hi!Max!"
"Juddy!How are you?"
"I am fine!But……I miss you!"嗯?这话耳熟!
"Haw!Thank you!Would you mind talking with me aonther day?"
"Oh, no.……Max!You know I am always longing for your coming!"
……这语气听懂了,男人的直觉告诉他来者不善。不能再无视。从饭碗里把头拾起来,看是何方神圣……
传说中金发碧眼魔鬼身材的洋妞。
此刻正站在对面那人的旁边,手……搭他肩上,风骚无比的全身散发着叫勾引的雌性气体。
或许是被程卓突然的动作给惊到了,勾兑中的两个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他这边……
"Oh!Who is this lovely kid?"洋妞先开了口,带着乳母般的亲切。
"……"我恨这亲切,程卓心想,驳回去,该用什么句式?不记得了。靠!
"Haw!This is Chengzhuo!Say 'hello',honey!"沈潜对着程卓说道。
"……hello!"这个,地球人都知道。
"Hi……!"Juddy显得有点莫名和意外,带着不太确定低声问:"You are kidding,Max?"
"I am serious! He is my lover!"
"……"
"It seems that you will be late for the evening party,Juddy. So……"
"……"
"Enjoy yourself!"
"OK!Thanks!Let's talk later!"
洋妞点点头,裹在黑色法兰绒礼服下的大屁股不甘的扭摆着,走过程卓身边,稍俯下身:"Nice meeting
you,Chengzhuo!May you have a hot night!"
"……"
"I will be waiting,Max!"没等程卓想好怎么回答,Juddy就say完 goodbye走了。
气氛突然变得诡异。
还没吃饱,要吃这块豆干,我戳戳戳,那块猪排也不错,我再戳戳戳!嗨,今天这筷子功夫怎么退步了!程卓气愤的想。
"好了!"沈潜看见对面的人鼓着小脸义愤填膺的样子也吃不下去了。"那些都是这里各部门的主管。只是例行公事的打个招呼!"
"……"青菜叶子不错,晚上要多吃蔬菜,我夹夹夹!
"你吃醋了?"
"对!"想都没想就冲口而出,猛的抬起头,看见对面了然的笑才醒悟过来。"谁……谁吃醋!……我不过……不过……我气愤……"转动着眼珠子开始找理由。
"哦!!"
"我气愤……是因为,因为……英语说得好了不起啊!我也会啊!……可是,这是在中国嘛,不是应该说中文吗!"
"嗯!"
"气人!为什么现在这么多外国人跑来我们国家工作啊,抢我们中国人的饭碗!本来现在找工作就难了!哼!"
"呵!你把自己变得有能力就不怕人家抢饭碗了!"沈潜看着已经开始忧国忧民状的人,哭笑不得,这变脸的功夫也是一流的。
"谁说我们没能力,可是人就觉得外国的东西好了!歧视自己人!"
"嗯!有点像!"
"……你还不是一样!干嘛全用的外国人?"
"没有啊!之前都是中国人,你没看见?"
"……是吗?呵呵,我没注意!"想想,前面出现的那些人自己真的连看都没看一眼,什么规矩,在自家地盘上跟自家兄弟说外语。斜眼看看对面的老板,鄙视之!
沈潜真的无比的冤枉。本来嘛,国内缺少游乐园类休闲场所的管理人才和管理系统,加上山庄又是合资形式,所以采取的都是西式的办事方式。管理层多数是外籍或者外籍华人和海龟,也都习惯了用两种语言办公,因为分工方式的不同自家这边很少实际参与具体的操作,所以这里倒是更偏向西化的管理。况且刚刚那些人也只是随意的打个招呼还多聊了几句,习惯了谁还去要求人家在国土上必须讲中文了!
在程卓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豪情演讲中结束了晚餐,两个人终于换了个地方压马路。
虽然不是原汁原味的山庄,但到底是换了片天。空气清新,晚风……更冷!
"阿嚏!"程卓同学打了个大大的喷嚏!"呵……"随后又来了个长长的呵欠!
"……"
"嘿嘿!"
"回去吧!"
"好!呵呵!"
两人不用任何其他程序就到达了房间,程卓不禁感叹,有个老板朋友真不错,有面子,够方便!自己这算不算得上是……钓到凯子了?!
呃!!看看就着壁灯插门卡的凯子,再低头瞅瞅被握在他手中的右手。从那个意义上来说的话,代价应该是要……那什么的吧!
怎么办?看样子这凯子带自己来这里是计划好了,所以计划中会不会包括要在这里跟自己那什么呢?
所以如果万一……要是……他要那什么的话,自己就乖乖的跟他那什么?!
……可是,这样好吗?会不会显得自己太随便,是不是该矜持一点呢!
……靠!矜持个木顺!不是已经在交往了吗?现在的小孩哪怕是个中学生,交往都已经是最正常的那什么的理由了!自己一把年纪的了都!
况且……况且……不是都有过一次了吗?一会生二回熟嘛!虽然不太记得什么味道……虽然……所以……还是有点好奇……有点…呃……想……
咕!……什么声音……
"想什么呢!进来!"打开门插上灯的沈潜不知道小孩又神游到哪里去了,明明吃过晚饭了,怎么又是挨饿的样子。把磨磨蹭蹭的人扯进房间,顺手把门关上!
轻轻的一声'砰'把呆楞的人惊醒了,脊背一直,抬头!
咦!
好宽的房间,好宽的……两张床!
……是个豪华标准间的嘛!
怕痛的夜晚
坐在旋转木马上缓和神经的程卓决定重新审视一下跟沈凯子的关系。
担心的状况完全没有发生,对方很是心安理得的把自己当作了结伴而行的驴友。当然,除了一切花销都他包揽之外。虽然有点不好意思,但他用无敌的狡辩思维把自己糊弄过去了。是男人就不该计较这些小事情不是!
昨天学习了半天的高尔夫,又划了半天船,把久不锻炼的程卓累得个半死。
晚上各自睡在自己的床上,今早起来吃完早餐,随后就被他带到游乐园,进行各种惊心动魄的体验。
而且,那个平时看起来冷酷深沉的人玩起来毫不逊色于人,连蹦极那种自己不敢挑战的项目他都要去试试,据说已经玩了数十次。乖乖,人果然都是戴着面具的。
习惯的抬眼去找那个戴面具的人,正站在外面不远的地方打着电话呢。
果然又换上了另一幅面孔。
呵!明明那么忙,还说是要给大家放假带他出来玩。是体量自己窝得太久了吧。为了让自己安心还说是来视察工作的,就这样算是微服私访?这个凯子……真的很体贴呢!
既然是想要看到高兴的放松的自己,那就给点面子吧。
"开心吗?"
"嗯!"程卓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数码相机,翻看上面自己各式各样的笑脸,偶尔对着车窗外咔嚓几下。
"下次来玩久点,玩到你想走为止!"
"好!呵呵!"
"啧!你还一点都不客气啊!"
"嘿嘿!真这样想的嘛!"不是有什么话说的,要面对自己的真心!
"呵!"沈潜好笑,小白痴真是个矛盾综合体,有时候直白的让人无法招架,有时候纠结的肠子都要扭成一团。"睡一下!不累吗?"
"不累!……还有多久到那个湖?我要把那天看到的景色拍下来!"
"哦!湖啊!还有一个小时到吧。"原来是对美色念念不忘。"到了我叫你,嗯!"
"……我还是陪你说话吧!这样不无聊!"
"不要跟司机说话!"
"切!自己想说的时候又没事!……说话吧说话吧!嗯?"
"……"
"……我睡不着!"
"哦!!……说什么!"
"就说……"
……
城市在湖泊河流纵横交错间落脚,有史以来就以精致优雅闻名的建筑物镶嵌在或绿或蓝布景中若隐若现,都市里难得一见的干净湖泊像是一汪生动的眼,映着斜阳波光粼粼,黄闪闪的煞是好看。刻意维护的环境,人流稀少,黄昏时刻,偶尔经过一辆别致的小车卷起地上几片树叶,静静的,又落下。
真的很美啊!程卓心想!
怕被风吹两人都没有下车,程卓探过身子趴到另一边车窗上欣赏这美景。
宽敞的车中间距离有点远,被美色迷住的人没有注意到自己伸长的半个身子全部都放在被他侵占了领域的主人身上。那主人,当然是毫不客气的把这暖玉温香揽在怀里,下颚贴在他头顶,两个脑袋一上一下的靠在车窗上,一动不动的看着湖面。除了偶尔有个肚子里没什么墨水的人发出重复了百遍的感叹,就只有徐徐的呼吸。
甜蜜的气息弥漫整个车厢,满足得只想叹息!
幸福……就是这样的吧!相爱的人靠在一起有夕阳湖色作伴,与天地万物相依,看尽世间浮华,走完四季冷暖,走到尽头……
原来,幸福就在伸手可及的地方,不需要走千山趟万水,不用大江南北寻遍,命定的人会在世间某个角落等着你,在不经意的路口遇见……
幸运的人不会错过,努力的人不会放手。不管是怎样的相识,怎样的经过,爱了,就跟着自己的心走吧!
"唔唔……"
被吻得可怜巴巴的人,乱舞着双手开始求饶。
辛勤劳作中的沈潜念在对方已经呼吸困难,撤回了深吻,稍微撑起身子,看着身下的人。绯红的脸颊,迷蒙的双眼,一张一合的双唇……该死,摆出这样的诱惑,却还欲拒还休……我忍……尽量吧!
"怎么了?"
"……咕!……好像……会很痛!"
"……我会小心的,不会伤到你。"
"咕咕……还是……"
程卓不断的咽着口水,双手带着抗拒意味的放在沈潜胸前,不敢看那双被欲望烧红了的眼,往下又是一片健硕有力的肌肉,脸上发烧得更厉害了……唔……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现下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也不知道是被什么给冲昏了头,看完湖边美景后,程卓默默的感怀了半响,突然就对沈潜发出了诱人的要求——他,今天晚上不回去了,要留宿对方的豪宅。
靠!那不都是电视里窥探男主角的女二号会做的事情吗?什么时候看过的,不记得了,怎么就学上了?现在又后悔了,怎么办?能不能真像演戏喊cut啊。
乖乖送上门的小白兔开始寻思能不能临阵撤兵……
敌方将领高高在上洞悉一切。笑话!这个时候谁还会把送到嘴边的肉吐出去就是傻了,况且还是梦寐以求的珍馐佳肴。不管了,已经尽力了。
沈潜闷哼了一句'放心',自己找了个理由,继续策马扬鞭,上战场。
中场休息后的攻势更加猛烈。
霸道的吻惩罚般的蹂躏着楚楚可怜的红唇,吮吸到疼痛到麻木。
程卓象征性的推拒了几下,明白是逃不了了,认命的闭上了眼,接受对方暴雨般的热吻。
身体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圈在脖子上的双手像汪洋中抓住一块浮木,紧紧攀附着。
口中含着火热的舌,粘膜交织缠绵引起阵阵战栗传遍全身又回涌经过四肢百骸深入骨髓……
身上的衣物早就不见了,光洁细腻的肌肤与有力的肉体摩擦,无法控制自己的颤抖,当火热的舌划过喉结游走在胸前的两点红缨周围,不能自抑的呻吟自喉咙深处溢出……
"啊……"
不知所措的人把手塞进嘴里,咬住……陌生的感觉要控制整个肉身和意志……不能……
突然一阵刺痛,右边的红缨被含在嘴里,用力的吮吸……
"唔…"
大手游遍全身,留下遍地火种,指尖划过小腹来到了神秘地带。程卓猛得一个战栗,身下最脆弱的地方被握住,温柔的触摸慢慢渐变成大力的套弄和揉搓,全身涌过莫名的快感,驱赶着通体的血液奔向一个地方,缓缓的又急急的,到了,到了……
"啊……"
发泄后的身体软软的没了力气,上下起伏的胸碰触着另一个强健的火热的身躯……沈潜在压抑着,身下的人涣散的眼却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再一次吻上那唇,绵绵密密的,温柔的怜惜的,似要为即将到来的风暴预支补偿。想要好好疼爱身下的人,想要与他一同享受人间极乐……
意识已经游离的人能隐约感觉这温柔,笨拙的害羞的回应,舌追随着缠绕着,鼻间口中尽是甜蜜的气息混着诱惑的味道……
沈潜灵活的手指滑过程卓的腹掠过那刚发泄过的脆弱慢慢探向幽径,在股缝轻轻扫过,惹得身下的人又一阵战栗,被冷落一边的一条修长白净的腿突然伸得笔直,脚趾可爱的卷起……
流连的指似乎还在犹豫,上面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裹了一层厚厚的膏状油脂,试探的按压着细密的褶皱,一边感受着身下人的反应一边慢慢将食指推入穴口……久违的温度瞬间从指尖穿过顺着脉动导遍全身……呵!记忆中销魂的味道难忘的湿热让人迷失的紧致……
用吻细细爱抚着身下的人,沈潜感觉自己全身都在叫嚣,再也无法慢下去了,手指的力度速度似要脱离控制,不容推拒的往穴内挤了进去……
"唔……"迷失在绵长热吻中的程卓被后面突然而来的痛楚唤醒,那作恶的手指却没有丝毫迟疑的继续往里推进。
真实的感觉比梦境更疼,醒过来的神经开始叫嚣,痛楚被无限放大,心里上的恐惧让慌了神的人不知所措如临大敌……
"啊……"挣扎着脱离那火热的双唇,抽回的舌似乎还被银丝缠在一起,程卓全身突然筛糠般的发抖,后穴的动作还在继续,痛楚似乎还在加剧!
"啊……唔……"
……不要脸的眼泪飙了出来……
身上似乎还有情欲的余韵又加上了疼痛更有未知的胆怯……一时间说不清道不明……就知道自己难受的人哭了了起来!!!
……
从来没有这么狼狈过的沈潜沉重的呼吸无法平复,翻转身体把人楼在怀里,手已经慢慢的撤离,轻轻拂过窄小的髋,慢慢的柔柔的抚摸着着柔韧的细腰,另一只手则放在程卓颈后,哄孩子般的揉捏,更温柔细密的吻舔干滚落的泪水,心疼的低喃:"乖,不做了。不做了,嗯?"
"唔……"
"好了!不哭了!"
"……"
跟外国妞抢男人!
这几天程卓很郁闷。
离那个献身未遂的夜晚已经好几天了,他还是耿耿于怀。而实际上真正受了苦的人倒是不在意了,已经把两人的拍拖节目又调整为原来的频道。
可是他,不能原谅自己。
虽然……是在一时头脑发热的情况下决定献身的。虽然……但是,总之,自己是那个点了火爽完就自顾自撤兵的人,所以罪大恶极,所以不可饶恕,所以……
但是……也不能怪自己。毕竟,这才是真正的第一次,谁第一次的时候不会害怕啊。而且,这也不是自己能左右得了的。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了,身体完全不受控制,跟……跟被他用手握住时一样的状况,就是不能自制的有了那样的反应。然后就很不要脸的哭起来……
真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唉!没想到,自己的真正面目不但是个gay,还是个娘兮兮的gay!
程卓沮丧的有了新发现,于是对没有出息的人生又多了一层愤恨。
对于自己在床上的表现,他专门上网去查看了一下,有的说是性冷感,有的说是有心理阴影,有的说是有些人本身就会对这样的事情这种反应,有的……总之,还是说不清楚,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
原来谈个恋爱也不容易!上个床更不容易啊!
"唉!……"
"我说程卓,"当听到第28次叹息的时候,Sam觉得自己的耳膜快要不行了,有必要抗议一下。"你现在还有什么不满意?要事业有事业,要爱情有爱情。吊了个那么好的男人,还整天在这里唉声叹气的,你对得起我这么'可爱'的人吗?"
"……!"程卓鼓起嘴巴,没理会那么粗俗的人。
"你看看你现在过的什么日子!天天有人伺候,时时有人照顾,你说要天上的月亮,也有人马上会去搬梯子上去给你摘……!"Sam拉着长长的尾音调侃着程卓。
"你要怎么过圣诞节?"程卓受不了的扯扯嘴,转移话题。
"呃……!圣诞节?貌似还很久哎!嗯……一个人过呗!你呢?"Sam眨眨眼,问完又觉得不对,"哦!你肯定有人准备了!哪像我啊……"
"咳!Sam啊,我进去看看老板有没有什么事要做哈!"
程卓说完,逃似的进去了。
留下依然无比哀怨的Sam,支着下巴坐在柜台后面,耸耸两条细眉,准备软趴趴的滩柜台上去。
"嗷嗷—嗷嗷!"
好雄伟的狗叫声,是宠物屋难得听见的响亮。
Sam抬起眼皮一看,
"Whew!!"
来客人了!还是洋妞。
金黄的大波浪,幽蓝的大眼睛,挺直的大鼻子,高挑的大身板,还带着一只嚣张的大……狗!
为什么只能是大狗?身为宠物店店员的Sam什么品种没见过,可这狗还真认不出来。因为它实在是太普通,除了高大点,嚣张点,叫声响亮点,浑身的没有其它特点。唯一突出的可能就是那肉身像是能吃的那种。估计,就是条土狗吧!
呐! 看看吧,国人喜欢养进口的洋狗,人外国人却喜欢我们的土狗。果然,别人的地盘是我们的远方,我们踩的土地就是别人的向往。
可是,这狗……能用来当宠物玩么?
唉!看在主人漂亮的份上,还是招呼一下好了!
"哈喽~~!"
"Hi!"
"没爱海尔普油?"
"……Where is Chengzhuo?"
"沃特?"
"I am looking for Chengzhuo!"
"程卓?"
"Yes."
"喂特!……小卓!小卓!有洋妞找你哦!"
Sam冲着院子喊完,又立即回头谄媚的看着洋妞。
耶!竟然一脸鄙夷的看着自己,样子像是,像是打量一坨狗屎。什么嘛!有事求人还这幅德性。讨厌!
"嗷嗷……"
啧!还有一位狗仗人势的!哼,走狗!
里面半天没回应,估计那家伙办事去了。Sam就又喊可几声,还是没人应。
洋妞等了一下也不管了,用看狗屎的蓝眼睛再瞟了眼Sam,把狗绳塞他手里,冲着刚刚喊话的方向往里走。
"哎!喂特……喂特……"Sam也没想去拦,象征性的叫着。
真是,女人就是没礼貌。
不过……这狗,仔细看看倒是很伟岸又很亲切的样子!不像它的主人,不说话就能踩人。想不通,乖娃娃程卓怎么会有这样的朋友。
程卓当然没有这样的朋友。不过他家男人有!
来人正是在藏龙山庄有过一面之缘的Juddy。
西方人的一年快到尾声了,进城来做工作汇报总结,顺便,处理些其他业务。比如说会会老情人,再溜溜狗,顺便探探敌情。
"程卓。"
"呃……yes!"
"说中文吧。我不想听chinglish。"
……
倒!国语甩得没口音,还很BBTV。早先怎么不用。还胆敢鄙视我们的中式英语。
"找我什么事?"你不客气我也不客气,程卓心想。虽然一直是乖孩子懂礼貌,但是面对当面勾引自己男人,不是;情人,也不好;总之就是勾引自己的人,的人,没什么好客套的。
"呵!跟你交个朋友!"其实是想看看情敌究竟是什么人物。结果,她有点满意。
"呃……"
"另外,我想邀请你参加圣诞节派对。"
"啊……?"
"Max也会参加。希望你也能去!"
"……"
Max?好像是沈潜的嘛!可是,party跟自己有什么关系。程卓心想。
Juddy已经自顾自的从包里拿出一张很西的卡片递过来,程卓也没管,接起看了看,都是些要熟不熟的英文单词。
"这个是什么东西?"
"邀请卡。"
"哦!……给我的?"
"……对!"
"为什么?"
"……"
讨个洋妞做老婆是很多中国男人的向往,程卓从没想过。他更没想过的是,有一天,自己要沦落到跟洋妞抢男人。
郁闷!
虽然那个什么Juddy不知为何,时不时被他气得半死,但完了也给自己憋了不少气。
'长谈'了半个下午,跨过了重重沟通障碍,最后还是多多少少有点明白。
她的意思无非就是她比较优秀自己不够好;无非就是她会成为沈潜事业上的好助手而自己或许会变蛀虫;她还有明示暗示提示她是个女人而自己的恋情或许不能见人……
好吧,她说得似乎都没错。可是……那管她什么事!!!
她不就是以前跟沈潜一起读了书!不就是出身爱大利留学米国深造岛国高级注册会计!不就是懂得八国语言会做四国饭菜还能打点太极,不就……是个女人!
……
是了。
那是个女人。
所以,事情就理所当然。
而自己是个男人,所以就要纠结不断……
莫名其妙被下了战书的程卓,在经历了后半个下午的怨念后由郁闷转变成了不满。
那个装得多么温柔体贴多么用情至深多么专情的男人,竟然还有过这样的情史。
爱情的种子不但漂洋过海撒在了大洋的彼岸,又翻山越岭根植在了另一片continent,最后还洋洋洒洒转个圈圈蔓延回了国内。这也就算了,哪个男人没有点风流韵事。可是你不甩人家就该跟别人撇清楚,怎么把学生年代的纯真单恋硬是给逼成了异国情缘又变为商场苦恋还……最后不给人家定论!
于是,还处在不知不觉中的沈潜被人在心中定了罪。无处申冤。
于是,这个傍晚,小院子里每日上演的温馨剧场回家篇暂时停播,晚饭的节目换了台,最后的压马路频道也是雪花点点。
耳根子太清静不太适应,沈潜纳闷了。
今天某些人头上的天线失去信号接收功能了?怎么这强劲电波发出去好久都没有一点反应?看样子又不像是属于串线跳台状态!到底怎么了?
死死抓住某人又要抽走的手不放,暗自思量以后的饭后节目还是换换吧。降温了,看把这小手冻得冰凉冰凉的,经济再不景气,也还轮不到自家人喝西北风嘛!
唉,两个人的冬天不会像以往那么单调了吧。可是……怎么把这人搞定才好?
"今天转性了?"沈潜凑到程卓的耳边问道。
"……"
耶!总是担心别人受冷落的人开始耍大牌了!问题莫非有点严重?
"喂!"
不放弃的继续,干脆停下了脚步。结果那人还是不管不顾的往前走。
一个牵着不放,一个不肯回头,两个人就这么僵持着。
不习惯这么远的距离,沈潜往前一步再轻轻一拉,把别扭的人扯进了怀里。低头看看,别扭小孩也低着头,像是不要别人看见他的表情一般,但是赌气嘟起的嘴像小老鼠般翘了起来,顺着鼻子往下看,可爱得不得了。
他肯定都不知道自己的嘴巴翘得能挂个油瓶了吧!
沈潜忍住笑,但没能忍住低头啄一口。碰到程卓凉凉的鼻尖,又好心的吻了吻给它添了点温度。那人还不领情,往后让让头,一脸嫌恶的样子。
真是只不听话的小老鼠。
"怎么啦?"大大的双掌放在小老鼠的耳朵下面,拇指摩擦着他的双颊,想要把嘟起的嘴角给磨平。
被迫与他对视的人瞪了瞪眼,有点恼怒又有点不甘。
"没!"
"不信!"这老鼠不知道自己脸上写着'本人不爽'四个大字么?
"……"
"嗯?"
"你喜欢女人吗?"程卓冲口而出,本来是要兴师问罪的,可是纠结到最后却只剩下这个问题。
"……"
"你是不是……喜欢女人?"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先说,你是不是会喜欢女人?"突然变得有点着急,程卓不知道自己的双手已经紧张的抓住了对方的衣摆。
"我喜欢你啊!"
"……可是,你还喜欢女人对不对?"
"……"
"对吗?"
"嗯……这么说吧。"看着程卓认真的眼,焦急的神情,沈潜想了想,手放下把他圈在怀里,说道:"我不算是严格意义上的同性恋,或者……像书上说的叫双性恋!"
"……"
"也就是说,我喜欢的人可以是男人,也可以是女人!但是……我只喜欢你!只爱你!那么……我现在是个完完全全的同性恋了!可以了吗?嗯?"
"……"
"我现在是一个只爱叫程卓的小笨蛋的同性恋,嗯?明白了吗?"看着程卓从来没有这么严肃的审视着,沈潜继续保证着。
"……哦!"小笨蛋只是一脸懵懂的嘟囔。
"……就'哦',没了?"
"嗯!……你还想要什么?"想想,得到答案了。没什么了吧?
"……你不应该跟我说点什么吗?"
"你想听什么?"好像也没什么好说的啊?
"我……"挫败,挫败。"我把这么隐私这么避讳的事情全给你说了,你不应该表示一下吗?"
"哦!……你怎么会把这种事情说的那么自然,一点都不会不好意思的吗?"
"……"
"走啦!回家了。福克斯冷了。"说完,用脚趾头拨了拨旁边缩成一团的福克斯,牵着沈潜的大手,一晃一晃的往回走,心情似乎完全换了个频道。
"……"
"……跟你说,今天那个Juddy来找我了!"
"她来找你?"
"嗯!她说她喜欢你!"
"你别听她的,那是以前的事情。"
"以前的事?那就是你们有一腿咯!!"
"不是那样,程卓!你听我说……"
"……可是她说她还要追求你!"
"那是她的事,我早……"
"……那你也太没国际礼仪了……"
"唉!我说……"
……
现实的是堵墙,男儿当自强
在这个有着几十亿人口的地球上,找不到两个人生完全相同的人。
也许,从出生开始每个人都注定要走自己不一样的路。
但从大意上讲,普通人的生活其实很是相似和雷同。
从年幼无知到尝尽成长的酸甜苦辣,再到溶入凡尘俗世变成滚滚红尘中一粒卑微的沙,最后都会随着岁月的风消逝消逝消逝……
可是,你是想要做白沙黑沙流沙散沙或者想要盘结成岩石礁石,自己或许多少能凭着能力或审时度势来拼一把。
所以,作为沙子的我们是不是该有个人生方向呢?是不是该有个奋斗目标呢?
无组织无纪律无政府状态下活了几十年的程卓同学,渐渐觉得自己的思想开始往深处发展,学会了沉思。
这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没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所以不需要跟人比优秀赛能力,因为每个人都各有所长,各自精彩;
这世上活着的每个人都需要有生活的重心,前进的动力。所以自己作为茫茫人海中的一粒粟也应该确立一下自己的人生目标,开始一番为了美好明天的努力和拼搏。
所以说,有时候迷惘的人并不是完全没有方向,而是没有明显的参照物来张显。像是找不到对手的武林高手,没有了出拳拔剑的靶子,就只能做个独孤求败埋进山谷。而一旦靶子现世,必会激起其熊熊斗志,定要来决战三日定生死不可。
当然,决战之前通常要先调整下状态,有的要静气打坐,有的要喝酒聊天,有的可能还要闭关修炼个十月八月的,甚至还有临时抱佛脚的得出去游荡一番,看能不能碰巧捡到速成武林秘籍什么的。
总之,务必要拖到天下皆知,骑虎难下再开始没得弃权的对决。
"Wish all the best wishes for you.
献上最美好的祝愿。
A Christmas greeting to cheer you, my good friend.
希望圣诞祝福给你带来欢乐,我的好朋友。
Wish many good wishes for the holidays and the coming year.
新的一年,向你献上最诚挚的祝福。
May its blessings lead into a wonderful year for you and all whom
you hold dear.
祝福你及你所爱的人新的一年中万事如意。
To wish you special joy at the holidays and all year.
祝你在节日和新的一年中享有无限的快乐。
May the joy and warmth of Christmas fill your home with happiness.
愿圣诞的欢乐和温馨,带给你家无边的幸福。
Take your passion and make it come true.
发挥你的热情,让理想变为……现实。"
"……这句也是圣诞祝福语?"程卓抖了抖手里的圣诞祝福语大全手抄本,自言自语。"难道是抄错了?……嗯,晚上上Q问问刘舍。"
在与'闺中'密友刘杨合进行了一次战况分析后,程卓把近期的奋斗目标定在了努力学习英语和西方宴会礼仪上。
最后的胜利需要从长计议,就近期来讲,绝对不能在自家地盘上丢人。于是,程卓同学又捡起了丢了好一段时间的英语,每天乖乖的进行早读和晚练。
鉴于不能在人前太高调的缘故,这活动通常在屋顶对着几株长过界的ivy进行。
以前记得有个什么抓狂英语曾经说过,要想口语好,就得抓狂的练。怕丢人的冲棵树读,Enjoy losing face的就钻人群里去吼。
他程卓明显属于前者。
晚上10:30分,沉着应战上了线,呼叫我最专业。
沉着应战:嘿嗨!我来了~~ :P
我最专业:……
沉着应战:嗯~~~不在吗?
我最专业:……
沉着应战:刘舍,在?
我最专业:小卓……
沉着应战:呐!!
我最专业:……
沉着应战:嗯!刘舍?说话喂~~~
我最专业:……我难过!
沉着应战:呃……
沉着应战: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我最专业:……我今天去了人才交流市场……
沉着应战:又去了!!
我最专业:……
沉着应战:呃……呵呵。怎么样怎么样?结果呢?
我最专业:就是很难过啊!……找工作的人多得你无法想象,招聘的单位却少得可怜……
沉着应战:啊~~~~
我最专业:简历根本投不出去不算,招聘大厅连落脚点我位置都难找到……
沉着应战:……不会哦~~~~~~
我最专业:唉!反正你是无法理解啦!……就那么小块地方,挤了上万人……
沉着应战:then……
我最专业:人太多了,根本就不受控制,挤来挤去最后就乱了套。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的,人就开始混乱起来,你推我攘的把招聘单位摆的桌子牌子都踩翻了,还有一些人,尤其是些小个子的女生跌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甚至还有被踩伤的。据说还有伤的很严重的……
沉着应战:这么恐怖!!!
沉着应战:那你有没有受伤啊?
我最专业:那倒没有!……只是觉得难过!看这形式,真是觉得前途渺茫啊!深受打击!!!
沉着应战:……呵呵!不会啦!想开点嘛!这是暂时的暂时的。
我最专业:唉!但愿吧!你知道吗!现在只要开个招聘会就会弄得热火朝天,就那么几个招聘单位和空缺职位,成百倍的人在抢。大家什么其他的都不想了,薪资,福利,工作环境,发展前景……只想找个能发工资的活。就连淘粪池的工作都成了热门,竞争的人差点为之大打出手!
沉着应战:这么夸张!!!
我最专业:一点都不!据说明年的就业形式会更加严峻,现在人人都在着急啊!……唉!!
沉着应战:……表那么悲观嘛?
我最专业:你呀,养尊处优,与世无争,不知道民间疾苦,世间沧桑,生活多么不容易。
沉着应战:……
我最专业:我算是尝尽了生活的苦了!现实就像一面墙,大家都在努力的往墙那边奔,可是能通过的机率却低得很,多数人都得碰壁,运气不好的,还会活活的撞死……
沉着应战:……
一晚上的就业现状分析下来,程卓被折腾得有点焉,谈完了躺床上心又有点闹。
唉!睡觉前果然不适合谈论严肃的话题。
屋子外面又适时的刮起今年冬天第一场北风,呼呼的吹在窗户上。一个适合居安思危,忆苦思甜,痛定思痛的现实背景设计好了。
躺在温暖的床上数着绵羊,程卓的脑子里冒出来自己当初来这个城市游荡的样子。
从来没有那么穷过,从来没有那么狼狈过,从来没有那么丢脸过,从来没有……好吧,外在的辛酸就不提了,反正内心的焦虑是生平第一次体会。于是,在那个时候,曾经发过誓,要洗心革面,奋发图强,改邪归正……老实做人了。
可是……
现在的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了。成天过着米虫般的生活,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不务正业……呃,这个还是不对,其实咱做的是特殊服务行业,说起来,也算是冷门高端人才了。
唉,不管先。
总之,怎么能就这么心安理得享受起来了呢?
难道,是因为……爱情?!
羞!!!
一个大男人有这样的想法真是丢人!莫非还以为自己是爱做梦的小姑娘,眼巴巴的能凭着青春靓丽的长相,温柔可人的性格套张长期饭票?
可是……,谁管得着!
本少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间爆胎,老天爷见了生怜爱,于是赐予我一个世间少有的极品……呃,男人,以犒劳自己几十年来为了社会和谐安宁所作的贡献!
哼哼!!没偷没抢没打劫,还自己送上门的,这张镀金边的长期饭票可要牢牢的抓住抓住!!!
但是……
不是人人都说吗,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人生轨道,与另一半并行驰骋在命运的原野,相互照应相互扶持,否则,爱情经不起风霜的考验,最后结果将是……咯屁!!
"咕!"
程卓趴在枕头上,脑海里想着自己的长期饭票咽了咽口水。
配合国际标准时间,那张饭票最近忙于与各国友人进行各种公事的私人的业务活动,已经好几天没进行民间拜访了。要不是他每天都在白忙中抽空打个电话回来,在白忙中抽空回复自己的三字经短信,都要以为两个人已经咯屁了!
看看吧,看看。
这就是人生,这就是现实。
你侬我侬的甜蜜日子在残酷的社会里一样会变成水中月镜中花。而为了这虚无缥缈的情啊爱啊活着的人们,在水枯了镜子烂了后只能得到无边的悔恨啊悔恨。
所以,不能安于现状;
所以,要居安思危;
所以,要高瞻远瞩;
所以……
嗯,简而言之,明天起,继续起来早读,然后努力打扫,努力学习如何清理小狗身上的跳蚤,努力发掘自己对小动物的潜在亲和力,最后,给金边长期饭票发短信打电话……对了,再给老爸老妈打个电话,听刘舍说网球王子不错,可以推荐给爸妈看看,嘿嘿嘿嘿!
嗯!虽然说现实是一堵墙,不是也有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吗?由此可见,现实的墙也是有缝隙的。聪明的人自己找到出口;强壮的人用力去撞个洞口;狡猾的人或许能循到窗口;幸运的人呢?也许刚好站在门口呢!!
人生啊人生,在面对无法掌控的未来时,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自己。只要把自己变强大了变坚韧了变……牛逼了,管你什么现实的墙命运的框框,撞破撞破撞破!!!
好,目标定了就开始实施吧!
"傲气面对万重浪昂昂昂……啊~~~~~好困!睡觉!"
作者有话要说:过十万咯~~看这速度~~啧啧啧啧~~给自己赞扬一下~~还要继续加油哦~~~
虽然只有几个亲maybe小编在看----还不鸟识偶,呜----但还是要解释一下,这些天在赶一篇有时限的作业,还有点手冻冻的,所以更得晚了点点~~~8好意思~~瓦会继续努力滴~~
ps 虽然收藏每天只是在以+1的数量增长,但还是无比让人鼓舞滴~~3Q~~
平安夜
2008年的冬天,寒冷一沽一沽的袭来。
不下雪的城市里,时而阴冷潮湿冰冻入骨,时而又艳阳高照如沐春风。老天似乎要锻炼人的意志,又时时不忘给点念想,让人不至于彻底绝望。
据说南方都有好几个省开始下雪了;据说某处矿场又被炸塌了;据说很多企业倒闭了,很多外资回国了,很多公司裁员了……但每个过着正常生活的平凡百姓依然平凡正常着。或许是不当家的不知道油盐贵,或许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事情没有降临到自己头上的那天,生活依然继续。
网络上的各种消息或悲观或消极或不忿,多数都会结束在'我们是坚强乐观了不起的中国人'这样的高呼声中。让人也不由自主的被影响,早就滋生的作为中国人的骄傲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是啊,2008这神奇的一年,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个从头到尾折腾着一大家子人的年月就要到头了。
对新年到来的期盼给人平添了几分希望。终于,走过来了吧!又将有一个新的开始。我们,果然是了不起的祖先不屈的传人。
可是,为什么会有中式圣诞节?
玻璃窗上的Merry Christmas,圣诞树上挂的红色小灯笼,还有写成红色对联样的节日祝语。啧啧啧,真的很有特色哇!神奇!程卓无聊的又好奇的穿梭在一群高鼻梁凹眼睛的国际友人之中,寻找着自己能吃的食物。周围的人叽里呱啦的聊得热火朝天,他一句也听不懂。
本来嘛,因为不服气要赴情敌的约,平生认真学过一次的程卓就只过了英语交流关,想想这西方人的party也不会有多难。
谁知道,Juddy说的竟然是爱大利人的party,当然还有爱大利人携中国的lovers一起。
把程卓给郁闷得嘞!心想这人果然奸诈!竟然搞这种飞机,难道是要自己在宴会上出丑?
可是看样子又没什么事。
这些人无非就是扎一堆聚在一起,认识的人热火朝天的聊天,不认识的人点头示意后各种刨食。反正只要有人跟你笑就回个笑,实在不行再say
个MerryChristmas,没什么难的。
除了听不懂的嗡嗡声震得耳朵有点疼,除了整个大厅没有几张板凳可以坐,除了偶尔几个洋大叔听不懂的搭讪热情得有点过分……基本上,还算是个不错的平安夜。
只是,这爱大利的食物……
啧啧啧……这是用来吃的吗?没放盐的肉、没油水的面、能当教鞭用的长条面包,还有无数要长相没长相,要味道没味道的不明物体。天,这些人要是能喝到李妈或二叔的洗锅水会不会把自己的舌头给吞下去哦!
程卓小心翼翼的夹起一块肉状物体放进盘子,一边皱着眉审视着一边向靠过来的沈潜嘟囔:
"潜,我想问服务员要点盐。也是要说爱语……吗?"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对着自己,搞错了,尴尬!"sorry……"
"潜?……你就是那个小孩?"
那人很自然的打断了程卓,然后用着他最不喜欢的方式看着他,问着他最不愿听到的问题。
"……"程卓不想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40秒不到,这个人给他的感觉……不好。怎么就会错以为是沈潜了。虽然身型体格很相似,身上同样也散发出强者的霸气。可是,潜还是温柔的体贴的,这个人……有点邪恶,有点坏。而且,还是个混血儿。
"你……认识我?"
"认识!"没有介绍自己的打算,没有走开的意思,那人若无其事的敷衍着程卓。
"那,你是谁啊?"不走开,又不说话,还继续打量自己,任谁都不会自在,况且是程卓。
"硌!"那人的声音似乎变了变,一直戏谑的盯着程卓看的眼睛垂了垂,又确定的说道:"江硌!"
"哦!我叫程卓!你好!"如果没看错,那个江硌的眼中,有瞬间落寞。
"说了这么久才问好,不奇怪吗?"随手叉起一块在程卓眼里是不明物体的东西扔进嘴里,江硌的表情又变了回去,继续调戏他。
"呃,你……吃饭了吗?"
"啧啧!"
"那要说什么嘛?我们又不熟!"话不投机半句多。程卓火起,这人怎么这么坏。
"呵!有点脾气!还没被沈潜调教好!"看到程卓火了,江硌倒是笑得平常起来。"这样可不行。"
"……走了,您慢吃。Bye!"程卓似乎弄明白了,估计是沈潜的某好友,过来笑话自己的。
"哈哈!别!"见程卓生气,江硌觉得更好笑了,用身体挡住程卓的路,"这就生气,太经不起事了。"
被拦住了,程卓气恼的看了看江硌,后者还是那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我要去找沈潜了!请你让开。"
"哦!不过,他现在应该在忙吧!"听话的让开了,江硌跟着程卓一起走着。偶尔跟对面的人打个招呼。
"……嗯!"程卓都想说不管你的事了,可是一直以来待人的习惯让他说不出来。这个江硌很讨厌。
"呵呵!讨厌我就直说嘛!不用给面子的。"
"……"敢情这人一直在观察自己,程卓心想。可是,应该没表现得那么明显吧。
"哼!"还真是什么都写在脸上啊!看见眼前的小孩瞪着无辜的双眼看向自己,江硌闷闷的笑着。"沈潜带着你走这条路竟然还没碰壁,真是个奇迹!"
"……什么意思?"扑捉到里面似乎有敏感字眼,程卓问道。
"没什么!……"
"John!"稍远处有人朝这边喊,江硌应了一声,准备离开。
"哎……"话还没说完呢,程卓急了!
"呵!我走了!"江硌边走边说,"Bye!神奇小孩!"
"喂……"
什么嘛!真是的!
莫名其妙的被人调戏了一番,程卓有点烦躁。垂着头闷闷的站在一张摆放着水果沙拉的桌子前,四周扫视了一下也没看那个熟悉的身影,烦躁又加了一层。
本来跟着沈潜一起来的party,可是到了后他就有一堆的朋友要打招呼,其中当然还有Juddy。开始的时候他还时不时过来跟自己说说话,却总是说到一半又被人拉走。当然,多数时候还是Juddy。
这下也不知道他去到哪里了,都已经一个人晃荡了好一会了,也不见那人过来报道。
郁闷。
看看四周,到处都是来自其他国度的人。看看近处,几个跟他情况类似的中国女孩也都是在努力的对付食物,偶尔抬头跟她们站在远处的lovers打个flyingkiss。
突然觉得莫名的恼火。
可恶。
这些人,不好好呆在自己家,跑来我们家抢饭碗,勾搭了女生不算,还来抢男人。
不可原谅!
绝对,不能让他们轻易得逞。
我们要坚决捍卫领地完整,誓死保卫家园。
拿出点魄力来,不能任人捏扁搓圆。上战场!
可是,程卓抬眼观望,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Max,你……对那男孩是认真的?"
转角半隔开的休息间,Juddy静静的坐着,没有了人前的风情,倒还多了点东方美人的含蓄端庄。
"是!"沈潜决绝的回答让Juddy脸上的期待立即变为失落。
原本以为中国男人都含蓄,喜欢细水长流,不喜欢西式的开放,所以她学习中国的东西,学做一个中国女人,学着用中国人的方式来追求他;所以就来了中国在他名下的公司做事,成为他事业上的助手。这样偶尔能见见面面,偶尔表示一下爱意,不就能日久生情了吗?虽然他会拒绝,但是也没太大反应,Juddy以为这对中国男人来说是正常。
都说中国男人在恋爱的时候不会直截了当,而是迂回婉转……所以,他可能只是在观察。
可是,怎么几个月不到的功夫,这个男人身边就有了爱人。还是个男生。这是传统的中国人吗?
"Juddy……"沈潜出声唤醒了对面的女人。
"嗯……"
"……你没事?"
"……Max,我喜欢你!你们……你们……"她不知道自己要怎么说,事实上自己心底并不觉得同性恋有什么,所以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Juddy,我的回答还是一样。"
"可是……可是,你让我留在你的公司工作,这不是代表我还有机会吗?"
"你误会了。让你留在公司工作不是我个人的决定,……而且就算是我的决定也是因为你有这个能力,而不是因为其他。"
"可是……这些年你都没有跟其他人交往,难道不是因为我吗?"
沈潜在心底叹了口气,中西文化的沟通真的是个大问题。任是这精明能干的女人,竟然还会被言情小说的剧情给毒害。这个西方女人已经有着完全东方式的爱情观。可是从留学的期间到归国后,一直以来她对自己的示好都明确的拒绝了,虽然还是会一起工作还会碰面,但也只是像朋友一样而已,只是没料到她对自己似乎不是想象中那样的程度。
"你喜欢什么样的追求方式相处方式,我可以改?"见沈潜没有说话,Juddy以为他是不是在犹豫。这个男人是冷静的稳重的,感情不会外露,让人很难看出他的情绪。除了……跟那个男孩一起的时候。
"Juddy。对不起。请不要再浪费感情在我身上。"
"可是,你跟那个男孩可以吗?……在你们的国家,这是不被祝福的!"
"……这不会成为我的问题!"
"你没关系。但是……他呢?他的家人不会反对吗?"
"……"沈潜沉默。不能说这不是问题。程卓的家听说是在西边一个遥远的小城,那里的人们,能接受这样的事情吗?"我会尽力去解决!"
"Max!"Juddy摇摇头,"这不是你的作风,这是没把握的仗。这……"
"我也没问题!"一个声音打断了两人的谈话。程卓眼定定的看着沈潜,出现在休息间的转角。"没有人会反对的!"赌气般的确定着,鼻子有点酸酸的,眼睛里有些雾气。
"程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偷听你们讲话!……再见!"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开。
他不是故意要偷听别人讲话的,只是想看看他们在哪里?
然后,就碰巧听见有人在告白,然后碰巧听见有人在剖析他们的关系,然后就碰巧被提及自己没有考虑过或者回避去考虑的问题……
然后……就好像,好像一直放在阴暗中默默滋长的嫩芽突然被搬进了有阳光的天空,又像是被催眠进入美好幻境的人突然被叫醒回到现实,一时间无所适从,一时间难以适应,一时间……不知道该是什么心情……就只觉得,心里很憋闷,很难受,很……
"程卓!"熟悉的大手抓住了程卓,沈潜已经走到他身边,"Juddy抱歉,我们先走了!"
说完,牵着依然低埋着头的人往出口走去。
心悸
"真的……不要叫东西来吃?"
"不要!"窝在沈潜怀里静静的看着窗外夜景,程卓小声的孩子气的回答。
背靠着宽厚温暖的胸膛,头镶在让人安心的颈窝,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让人觉得懒懒的不想动。
而且,刚刚又哭了,太丢脸了,所以也不要吃饭,不要见人。
被牵着离开party的时候程卓一声不吭,憋哭憋得很辛苦,却还是被沈潜看见了他一抖一抖的肩膀,就知道,小孩又开始憋着哭了。真是没办法啊。哪也去不了了,直接把人从2楼的party现场带去了他在28楼的专用套房。
怕丢人的程卓憋哭的功夫还真是一流,电梯里近一分钟的时间都忍住了没爆发,只是在拼命的深呼吸想要压抑住想哭的欲望,看得沈潜又是心疼又是好笑。又没其他人在,不晓得他在顾及什么。
等进了门后,沈潜想要好好看看那张脸的时候,程卓跟宝贝要被人抢了似的死死抱住他不放,接着就跟水库放闸一样一顿嚎啕大哭。哭得那个激烈啊,沈潜都担心他是不是会随时咽气咯!
没辙!只好又跟哄宝宝般的慢慢哄着。
估计晚上吃进去的能量也不多,过了不知道多久他就哭完了,也好不容易平静了下来,就又开始考虑自己的面子问题耍起别扭来。赖在沈潜怀里不肯动,连脸都不让看一下。
也的确该他别扭的,谁家孩子20好几了还整天哭鼻子。做家长都觉得丢人!
不过,沈家长是个宠孩子宠到极致的好家长,随着他别扭随着他闹,任凭他静静的霸在怀里,两个人靠坐在落地窗旁的沙发上欣赏夜景。
城市的夜晚是灯火通明的,规划好了的建筑和街道在夜色中更能明显的展示自己的姿色。足够高度的视野能把大片的美景包揽在眼底。混合了中西文化的平安夜,在这已经聚集了无数国际友人的我们的土地上也处处弥漫着浓浓的节日气息。
厚厚的玻璃把冷空气阻隔在外,只留下用心去感受的夜的静谧夜的深沉夜的异样色彩。静静的,窗前依偎着的两个人也被这气氛所感染。
冬天也是一个美丽的季节呐!
"潜……"怀里的脑袋动了动,擦擦头顶的下颚。
"嗯?"
"……"
"饿了?"
"没!……"程卓把另一只手也伸进沈潜的手掌,感受着上面的温暖。"我们……是可以在一起的,对不对?"
"当然!"
"……不会有人反对的,是吗?"
"……嗯!"沈潜犹豫,不想怀里的人被现实所缚。印下一个轻吻,又确定道:"不会!"
"真的?"
"真的!"
"好!"使劲的缩缩身子,想要更靠近些,却已经是最紧密的距离,觉得自己有点好笑。自嘲般用头碰碰身后的人,然后放心的靠着,静静的看着窗外。近处,万家灯火;远方,……远方是无尽的黑暗。
"潜……"
"嗯!"
"万一……我说万一,如果有人阻拦……要怎么办?"
"……"沈潜把玩着程卓的手指,一根一根的展开,再握住。这双手很冰,自从牵过他的就知道,总是没有温度。所以……让人心疼。所以想要一直这样握着,给他温暖,再不放开。
"潜!"半天没有得到回应,程卓不依的拉开两人紧贴的身体,转过了头。刚刚被泪水洗过的眼干净清透,还能反射出点点夜光。
"如果,我说如果,有阻拦有障碍,我们……要分开吗?"带着期待和需要确认的热切,显得无比执着的双眼认真的看进沈潜眼里,话未落,眼中已然氤氲。"我们……会分开吗?"
……如潮水般涌来了心痛,冲击着心脏到疼。
爱着和被爱着,一样让人心悸。
沈潜细雨般的吻落在程卓的眼上,鼻尖,唇……轻轻的细细的厮磨,绵绵的舔舐。
这个人,不应该为现实烦恼,不应该因俗事忧心,不应该让不安束缚。他应该开开心心的,应该始终带笑的,应该无所顾忌无事牵绊的。应该,始终在他怀里只有快乐!
可是他担心了,不安了,难过了。在这懵懂超然的外表下,埋着一颗敏感纤细的心呐!没心没肺活着的爱的精灵,是上苍赐予他守护的,怎么能让他伤心呢?舍不得啊!
如临梦境。
程卓已经记不起来了,是什么时候被脱光衣服了?又是什么时候躺在这张久违了的大床上了?宽宽厚厚的床,触感极好的被,有点冰冰的,但一点都不觉得冷。因为两人紧紧贴着的身体一刻也没有分开过,那温度有着世上最强效的驱寒能力。
熟悉的吻熟悉的手指膜拜着稍显青涩的身体,点点红莓种在几近透明的肌肤上,慢慢氲开,连成了整块的诱人绯色。双唇所到之处像是埋下火种,温暖,灼热,滚烫……还难耐饥渴。
水螅般缠在上面的人身上,程卓已将自己完全交付。
他喜欢这样毫无缝隙的拥抱缠绵,似水乳交融般的交缠让他觉得幸福觉得甜蜜觉得满足,更觉得安心。就好像……是命中注定的契合,把两个人紧紧的扣在一起,结成一个分不开的完整。
永远,不会再有缺口。永远,不会再有迷惘。永远,不会害怕……
是的,他会害怕。幸运的人生里没有过大的挫折,但会因此更害怕失去。简单的内心不会受太多的折磨,但会因此为未知不安。还有自己都不知道的对爱的执着,已经到了不能想象分开的重量……
身上的人灵活的手技巧的吻唤回了远走的意识,当身下的脆弱被整个含入口中时,又抽身离去。如风暴中一扁舟,程卓在对方口中迷失于肉欲的极致,只能任凭身心沉溺于无边欲海。
他不知道,高潮时那直扬的颈朦胧的眼滴血的唇绯红的双颊亦让对方沉迷,无法自拔。
肌肤相贴感触到的火热让沈潜无法再做太多的思考,身下的人焕发着绝艳绯色的身体更是致命的催情剂。还有那天鹅般美丽的颈红得滴血的唇绯红的双颊朦胧的眼,无一不是焚烧意志的诱惑。已经再不能等待了,想要进入这具身体,想跟他合而为一,想要……把他整个揉进体内。
却还是温柔的体贴的慢慢的吻着爱抚着。大手探索着一个个敏感地带,唤起他一寸寸欲望,直到身下的人被欲望慢慢吞噬。
就着体液和膏剂的手指轻轻刮过褶皱,随后探入羞涩的洞穴。紧致火热柔软的触觉一如记忆中的美好,令人发狂。呵!这就是销魂的味道!
怀里的人还是有些许的挣扎,溢出来可怜的鼻音,同样能唤起最深沉的欲望。可怜的人很快被热切缠绵的吻所安抚,随即一同感受这碰触,这贴心的磨人的前戏。
分不清是谁的呼吸谁的心跳,鼻息间都是彼此的味道,口中含着彼此的舌,辗转厮磨。深深密密极尽绵长的吻一样让人欲罢不能……
进入的过程让人脸红的缓慢温柔,几乎能感觉到肉壁上粘膜的相互咬合胶着,又丝丝分离牵扯着推进,仿佛是一同庄严的宣誓又似在演绎生死相依。
被扩张得很好的后穴仍免不了的撑到紧绷,无法动弹的男根亦受着难耐的苦楚,而完成彼此交合仪式的满足却让人甜蜜幸福得忘了疼忘了痛。
心悸!
似乎听得见摸得到心尖的颤动,似乎听得见摸得到脉动的声音,似乎……像是彼此长在了对方的肉身里。
这天赐的属于自己的人呵……
终于,从心到身的完整了……
律动牵扯着每一寸神经,带动了每一段骨沉浸在无边的欲海。
窄紧冗长的甬道裹着炽热的雄伟,在原始的抽插动作下似已融入彼此的血肉,又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各自的滋味。
吻,依然在继续,爱抚没有间歇,贴着颈线缓缓滑过的湿热已经无法引起意识游离的人注意。十指交错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过,手心相贴传过来另一种温暖。似欲念,似爱念,似祭奠。
修长的双腿早就缠住了精壮的腰,诚实的反应着主人的意志,连那紧紧裹住骨骸的薄薄细肉也都在轻轻颤抖,寸寸节节,因承载极乐而触动。健硕的背上一只玲珑的手,无力的滑落又无措的抬起,抓一把有力的肌肉又根根指节伸得笔直……
"啊……啊……"
扬起的脸上最是妖娆的双唇微微张开一个诱惑的弧度,魅惑的呻吟带出香甜火热的气息,呼出来,连空气都被染上了桃色。双目半闭着,眼角含着泪花,红得滴血的脸一片火热犹如盛开的红雪莲………
要去了,要去了……
世间极乐就是这不知生死忘却流年如火般焚烧的感觉吧……
窗外,不知是谁家燃起了烟花,城市的上空瞬间变得璀璨,五彩的图案升腾在广袤的夜空,又渐渐散开。
该是异国他乡辞旧迎新的时刻呐!圣诞老人或许正在派发装满了希翼的红袜子了。满满的装载着美好明天的红袜子,一定会让孩子们异常开心吧,又将是一个在惊喜中开始的新年呢!
无论是在那片天空下,渴望的心都会期盼一个圣洁愿望的允诺。是对人生的肯定,是让信念能笃定,是馈赠,是赐予,似命定。
可是,神啊,如果我是个不听话的小孩,你可不可以,可不可以也留下属于我的那只红袜子呢?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缺咯……
嗯~~没别的~忙、冷、懒了~~
不说~~~94自我鄙视下+8好意思哈~~
早起遇到鬼
圣诞节的清晨程卓醒得很早,因为他肚子在咕咕作响。
这也难怪,过了个那么辛苦的平安夜,精神和体力都消耗殆尽,怎么能不饿。
再一次在这张床上清醒过来,却是不一样的甜蜜味道。
不用睁眼,能闻到让人心安的气息,能感觉到平缓绵长的呼吸,能碰触到温暖又有力的身体,这身体……跟自己的那么近的贴着。而且,还曾经……还曾经那么深入的连在一起过……
"呜……"
微微睁开的眼马上又死死闭上,程卓一张原本就桃色满溢的脸更是绯红欲滴,泣然的埋进紧搂着自己的怀抱,想要把那淫靡的记忆甩开。须不知这样的动作吵醒了劳累的人们,沈潜睁开一双神采奕奕的眼,感受到这怀里的温度,里面尽是满足。
在彼此怀抱中醒来的早晨果然是人生最美好的时刻。只是,这怀里的人又在纠结什么呢?
轻轻的在他耳际印上一个吻,"早安!"
吓!程卓被吓了一大跳,反射性的抬头看看说话的人,撞进一双专注深情的眼里,就移不开了,不觉的眉眼中亦满含笑意,"早安!"
凝视半响,感觉着对方的每一次呼吸,满满的都是甜蜜……呵,笑容蔓延在两张脸上,无法抑制再拉近彼此的距离,密密的实实的没有缝隙的相拥在一起。
幸福,就这样将两人紧紧包裹。
"潜……"
"嗯?"
趴在沈潜身上,后背享受着专属的抚摸,肚子也似乎不饿了,程卓觉得自己又要睡着了。可是又不想睡,想要跟他说点什么。
说什么呢?
还记得昨晚问过他未来,记得他眼中的心疼,记得他允诺永不放手不离不弃,记得……想要回复他自己明了的心……
可是后来,后来的事情让自己完全迷失,所以没有说出口,现在清醒了,又有点不好意思了。
"潜……"
"嗯?……怎么了?"温柔低沉的声音尤其显得磁性。大手来回在身上的人后背摩挲,确切的感受着他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太瘦了!清奇的骨架上就裹着一层薄薄的肉皮,细腻顺滑,摸起来是很舒服没错,但心中满是疼爱的人却不满意。养了这么久,怎么就没有肥一点点呢?看来该去跟两位厨师好好探讨下食谱才行。
"……我……"被抚摸得懒洋洋的人小猫般半眯着眼。
"嗯?到底怎么了?"
"我……我好饿!"
"……"
程卓发誓,他绝对不是故意要改变话题的,绝对不是故意要破坏那个气氛的。
他敢保证,他张开嘴巴的那一刻,心里和脑子里都是要说想说的那句话的……可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冒出来的就是那么一句'我好饿'!
然后,就成就了现在的状况。
两个人坐在车里,去觅食。
因为大成不供应清晨四点半的早餐,沈潜还特意拨过内线问了前台值班的人,这个时候也几乎没有愿意外送的食物,有的也是那些垃圾食品小卖部。他自然是舍不得程卓的胃去消化那些东西。可是听着他的肚子打鼓般响着,又不能就这么算,于是就决定了,找吃的去。
大清早的,看着他忙前忙后程卓很是愧疚,多次表示自己可以忍可以吸空气可以吃垃圾可以喝白开水,可是有人就是比他自己还爱惜这臭皮囊,无论如何也不愿意凑合。
于是,在灰蒙蒙的一片混沌中,两人坐在车里两边观望。
不到五点的街上已经有环卫工人在清扫了,静静的空气里还是有冷冷的味道,虽然坐在车里感觉不多,但是没什么颜色的世界始终是冰凉的。
这世上有很多努力活着的人呐!程卓心想。自己,是不是属于社会的蛀虫啊?总是在依赖着身边的人,总是没有规划的四处乱撞,总是不考虑未来不承担责任。这样活着,真的很欠扁啊!还折腾得周围的人都不得安宁。
呵!虽然人家比自己还乐意这么折腾,但这终归不好!还是要学会做事成熟稳重点,不能总像个孩子吧!
"笑什么?"
"呃……我笑了?"
"嗯!还笑得傻兮兮的!"
"真的?"程卓伸手准备去转一下镜子看看。举到一半被拦截了下来,握在温暖的手心里。
"有没有不舒服?"
"有,肚子饿!"
"呵!我是说,那里……疼吗!"
"……"血气哄的往脸上冲了上来,刚刚还小孩般耍赖样的人马上安静了下来,抽出被抓住的左手摸摸鼻子,不自然的把头扭过对着车窗外。真是的,这种事情干嘛老提它。
"嗯?"
"不……不疼了!"结结巴巴的说完,脸上就发起烧来。又暗暗觉得自己没用,都已经这样了,有什么好扭捏的嘛。
不过,现在真的不疼了。刚开始是有点不适应,但是,或许是两人结合的时候都极尽情动,而沈潜也已经做到最温柔,所以自己根本就没有被伤到。反而,反而觉得很……很OK啦!虽然是有点丢脸没错,但确实有爽到啊!所以,所以,如果以后每次都这样的话,也许是件不错的事情呢!
呀……到底在想什么?
惊觉自己心思不纯洁,程卓赶紧甩头看景色。
黑麻麻灰蒙蒙的一片,也没什么好看的。
咦……!那是什么?
前方50米,一棵,不,一排树下,飘动着的,长长的细细的垂垂的……好像,是块布。
可是……怎么会在动?还一颤一颤的?
呃……往上头看看,像黑的又似亮的一坨,在动;
再往最下边看看,像黑的又像白的一坨,不对,两坨,在动……
眨眨眼再看,没错,还在动,还一鼓一鼓的……越来越靠近了……
背渐渐变凉,头皮渐渐发麻,呼吸变得急促……
像什么?
黑……白……无……常!!
"程卓,程卓?怎么了?"一边认真开车还一边两边观望有没有开着门的餐馆,沈潜发现了程卓的紧张,出声叫他。
"啊?"猛的打了个冷战,程卓回头,坐正来身体陷进座位里。
不是的,不是的,一定是看错了。不要自己吓自己了。想想又拍拍胸口顺顺呼吸,没事,自己在车里的嘛,旁边还沈潜呢。
"呼……"
"怎么了?"莫名其妙的,沈潜问着。
"我好像看见鬼了!"
"……"
"真的!就刚刚,从旁边'嚓'的过去了!"
"你!……"沈潜无语,再看看程卓煞有其事的样子,都不晓得怎么说才是不打击他。
"好恐怖!"那人还径自在拍着胸。"果然不能太早出门。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
经历了这么个奇遇,程卓心有余悸。当车在一个写着清真二字的房子前停下的时候,他死死的抓住车门把不想下去。不是吧!这环境,怎么看怎么诡异。
一番折腾后天又亮了些,能看得见成排的树木,密密的叶子厚厚的树影,清清冷冷的街道,造型特别的灰砖瓦房,还有……热气腾腾的包子!
咕!咽口水的空挡被沈潜拉了出来。嗯!这是传说中的佛门净地吧,应该更安全才对。放轻松放轻松。
哇塞!这地方貌似生意不错啊!门口摆着的摊子上一堆堆的包子笼,脸泛着光的师傅里里外外忙个不停,都已经有几个人在买包子了,估计等一会要排成行哦!
食指大动,程卓扑上前去,按不同的颜色点了这个那个那个这个等等等等,问了下路就端起盘子往里走。
还亮着灯的屋子,竟然已经有人在吃早餐了。晕!那要到中午不是会饿死啊。
找了个凳子坐下,沈潜拿着两杯豆浆也进来了。迫不及待的抓了个长得比较好看的包子塞进嘴里,一边接过递过来的豆浆来喝。
嗯!味道不错!比某个party上的那什么酪好吃多了。世界上最美味的食物果然是在我们这里。
两人也不说话,就慢慢的吃着喝着。看来昨天晚上都很尽兴很尽力。
早餐快到尾声的时候,程卓一边喝豆浆一边仔细的观察那剩下的两个包子,沈潜见他这么认真的也禁不住问:"怎么了?"
"你说,哪个会是肉包子?"都吃了7个青菜包了,该换换口味了吧!可是又只能再吃一个了。
"小声点!"配合他的幽默,沈潜把嘴巴凑到他耳边说。"两个都不是肉包。"
"啊!!全是菜包!"
"嗯!"
"为什么?"
"这是清真啊!都是素菜的多!"
"啊?哦!对哈!呵呵!"记起来了。身在佛门的嘛!出家人都是吃素的。
捡起其中一个不知道会是什么菜的包子,程卓在心里复习刘舍传授的吃素心得。吃素好啊,吃素健康啊,吃素养生啊,吃素减肥啊!吃素,便宜啊!唉,想当初,还跟着刘舍过了一段节俭的日子呢。
"苏夜!"旁边的沈潜突然开口,叫的不是他的名字。程卓抬头看看,又顺着沈潜的目光转头。呃……出家人!小沙弥!
"……沈先生!"小沙弥很是拘谨,神色也很不自然。"……来吃早餐!"
"对!"
"那……您慢吃,我先进去了!"
"……好!"对方不愿继续的样子,沈潜也没多说,目光却没移开。
那叫苏夜的小沙弥微微欠了欠身,经过他们往更里面走去。身后两个人的眼睛跟着移动,程卓觉得这身影蛮熟悉的嘛,好像在哪见过。长长的袍子,徐徐移动的步子,呃……那块布!!呵!这不就是……那只鬼吗?
"哈哈!"程卓忍不住笑起来,习惯性的看看沈潜,对方却没理他,喝着豆浆若有所思的样子。
程卓喝一口豆浆,转转眼珠,问道:
"他……是谁啊?"
"嗯?"
"刚刚那个?小……师傅。"
"苏夜。"
"苏夜?……没听过。"
"呵!你当然没听过,又没见过面。"
"你朋友?"
"嗯?……朋友的朋友。"
"哦!"朋友的朋友?什么关系?细细地嚼着包子,程卓突然又想起昨天晚上的事,也是遇到了沈潜的莫名其妙的朋友。
唉!仔细想想,自己对他的世界真是一无所知啊。不觉的有点泄气。
"怎么了?"细心的沈潜当然又察觉到了某些人低落。
"你的朋友我都不认识!"
"呵!你想认识啊?"
"也不是……啧,就是……哎呀,我就想多知道一些关于你的事情。"
"嗯。好啊!你想知道什么?"
"随便。"反正不要把自己当小孩子,好像应该什么都不懂也不需要懂的样子。
"呵!让我想想!"突然这么积极,不晓得是好事还是坏事呢!
"嗯!"
"……下周,我爸妈要来了!"
神奇的妈妈
未知有时候是危险的,但有时候却是件好事。
就好像打针一样,如果完全不准备,突然被针扎一下也就跟被蚂蚁叮一口差不多,并不会很痛。但是,如果医生用棉签沾了酒精把将要扎针的地方清理一遍,再拿着长长的针管对着你的手臂或屁股作掷镖状时,很少人不会为即将到来的疼痛害怕的。
所以,应该是等待预知的痛楚这过程在磨人吧。
怕打针的程卓就没少受这样的煎熬。很小的时候,曾经有过一段天天打针的日子。
倒不是生什么大病,就是脑袋上长了些疮,往回近二十年的医疗还不是很发达,用了无数的药也迟迟不好。程卓的一个远房舅舅是小城里最好的皮肤科医生,无奈之下尝试了据说是当时最先进的治疗方案,打针,西式的。
4岁的小程卓当时已经是小学一年级的学生了。为了照顾小程卓,舅舅会每天到他家报道。而且务必是在爸妈都已经下班回家之后。因为小孩特别怕疼,但又特别乖巧听话。跟他说了好孩子打针的时候不该哭喊挣扎后,就跟妈妈说:妈妈!我也不想乱动害舅舅没法扎针的,是身体自己要那样。下次打针的时候,妈妈就使劲抱住我吧,这样我就动不了了!就能好好打针了!
然后,每次打针就能看见小孩紧闭着双眼,小身子埋在妈妈怀里,露出个小屁股瑟瑟发抖,却再也不哭不闹了。
现在的程卓,就像是那抹了酒精的小屁股。紧张得一抖一抖的,等着面见沈潜的父母高堂。
本来吧,他还觉得跟沈潜的关系应该还没有到达那一步,怎么算都还不到见家长的那道程序。可是还没等他想好怎么上诉怎么躲避,那边已经把架势全摆开来了。
家长们比原计划还要提前两天到了S市,没住大成,住在程卓辛勤打理了个多月的别墅里。然后就一纸诏令,命程卓随沈潜今晚下班双双回家,向两老觐见。
怎么办?
程卓对着他的老友--鸡毛掸子思量着。店里院子里都扫了一遍了,还是没有想好开场白。
沈潜的爸妈会是什么样的人呢?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自己呢?会问自己什么样的问题呢?他们是真的赞成自己的儿子跟一个男人在一起吗?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态度跟他们说话好?要怎么称呼……
啊……一团乱麻!!!
以前见到不熟悉的长辈或爸爸工作上的朋友就会很不自在,所以老爸从来不带他去那些场合。要是有人来家里作客,爸妈也总会说,小孩子吃了饭就自己去玩,然后他就会乖乖的吃完饭离席。就算是工作之后,自己也是受着大家的庇护,能避开的都尽量避开了。
可是,这次……是真正要以一个大人的身份去面对了,或许,万一,他们反对两人的关系,是不是还要与他们对抗?!
"小卓!?"一个很好听的女声撞进了程卓的思绪里。有人叫了自己的名字,嗯,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这种妈妈般的叫唤了。
"你就是程卓,对不对?"那声音又响起,程卓终于从梦幻中醒了过来。不知何时身侧站了一位女士。个子不矮,程卓抬眼就看见了对方脸。
淡施粉妆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弯弯笑着的嘴露出整齐雪白的牙齿。看不出年纪的一张脸。
见程卓看见了自己,眼中瞬间闪出喜悦,双眼灵动的一转,波波头往前一点,垂在耳朵下方的一缕稍长的头发也动了起来。
"小卓!你好!我是妈妈!"
呃……妈妈?谁家的妈妈?但,同样的念头随后一秒闪过,是沈潜的妈妈!
"妈……阿……姨……"
程卓实在是没有经验,这样的关系到底该怎么称呼才好?反正,是不能像她说的那样叫妈妈了。
"唔……"沈妈妈前一秒一脸雀跃,马上又不悦的瘪起了嘴巴,调转头说:"我有跟潜提过的对不对?见了面小卓得叫我妈妈的,是吗?"
"不记得了!"云里雾里的程卓正奇怪她跟谁说话呢,一个孩子气的声音带着冷漠的语气在一旁答道。
于是循声望去,旁边原来还站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此刻正拽拽的靠在木壁上,用着与年纪不搭的深沉眼光打量着程卓。逮住了程卓的视线,竟然朝他抛过来一个带邪气的冷笑。
呃……这又是什么状况?
"呵呵!难道是我弄错了!"沈妈妈打着哈哈,手已经伸过来挽住程卓的手,"来来来。介绍一下。小卓啊,这是你大姐的儿子,我的外孙,叫龙沈一男。……男男,快叫小舅舅!"
大姐?龙生一男?小舅舅?程卓还在消化着,那边的人终于小孩般的叫开了:"不要叫我男男,我叫Eric。"
"啧!!好好的名字不用,叫什么洋名!男男多好听,龙沈一男多有气派,起这名字……"
"啊!!我不要,叫我Eric,Eric,Eric……"
"哎……"
"小卓,我叫Eric,记住了?"
"呃……"程卓看着两个对自己来说还是陌生人的一大一小在旁边熟络的争执,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喂!小卓也是你叫的!叫小舅舅!"
"切!"
"呀……"
这个下午的狗院子异常的热闹。
放平时,程卓也算是焦点人物,神奇一把手。但是今天,这里的人才见识了什么叫做一山还比一山高。
"小艾,你跟国忠用什么牌子的KY啊?回头给小卓他们推荐一下吧!"
"……"老板艾晓伟冰山雪崩。程卓准备撞墙。
"Sam,你叫Sam对吧!要是小卓太累了起不来床,你要多帮忙干活哦!"
"……"前辈Sam猛然跌倒。程卓开始撞墙。
"嗯?男男!你去帮小舅舅扯下衣服,红草莓露出来了。"
……龙沈一男无视。程卓停止了撞墙动作,抓住衣摆。
"福克斯哦……!!好可爱啊!!跟我媳妇长得好像呢!"
"嗷嗷",福克斯给面子了吧!程卓……程卓去哪里了?哦,可能找棵树哭去了!
可惜了,没听见。
热情洋溢五色斑斓的下午终于在一片'欢笑'声中结束了。劳作许久疲惫了的人们在黄昏时刻迎来了归家的男人们。
程卓用着无比热切的眼望着他的潜,对方回以了然的注视。慢慢走过他身边,轻轻碰碰他的手指,四目对视的时候,目光胶着在一起,旁若无人。
"嗯哼!"有人干咳了一下,似乎受到了冷落。
如梦初醒。程卓终于看见旁边还有人。
呃!中年版沈潜。一样如雕刻般坚毅的脸,深邃冷静的眼,高高的鼻梁……
"怎么样?爸爸长得帅吧?"
不用回头就知道是谁在说话,被叫醒的程卓恨不得地上有个缝把自己给吸进去。又是被沈妈妈语录雷到,又是没礼貌的瞪着长辈看。最要命的是,这是沈潜的爸爸。太失礼了!
"叔……叔好!"程卓结结巴巴的出声,窘得满脸通红。
沈潜体贴的伸手过来抓住他的手,想让他别那么紧张。可这起了相反效果,谁能在人家初次见面的父母面前能自在的亲亲我我呀。
还好,沈爸爸似乎也没注意到,轻轻的'嗯'了一声就示意该回去了。
倒是沈妈妈兴奋得不得了,欢快的张罗着一家子人辞别了老板和一院子狗,把程卓塞进了回家的车里。
再一次,程卓觉得生活又脱轨了。
看一眼前面稳稳开着车的沈潜,再移动视线到他前面副座上露出的散发着威严的肩,程卓感觉到阵阵压力。紧张,又来了。
不过,这紧张没持续一秒,就被旁边的人出声驱赶走了。
"哎!小卓啊!你不叫我妈妈,叫妈咪怎么样?"沈妈妈依然不屈不饶跟程卓商量着,还用手讨好的挠挠他的胳膊。
"阿姨……"
"妈!……你别这样好不好?"从镜子里看见程卓的囧样,沈潜终于好心的出声帮他解围。果然,早就想像过自家妈妈跟程卓见面的样子,一点都不意外。
"我怎么样了嘛?我就喜欢小卓叫我妈妈怎么啦!我记得上上次打电话给你的时候就提过了,你答应了的,怎么食言?"
"有吗?不记得了!"
"就那次,那次……你在山庄打电话的那次?"
"……没印象了。"
"喂!……男男,你作证的对不对?"
"没听过。我不知道!"
"你……你们……,老公啊?"沈妈妈没底气了,赶紧寻求援助。
一直沉默的沈爸爸沈国伟动了动,转过身子对着后面的三人。先是困难的把视线放在程卓脸上,没有表情的审视了十秒,在对方以为自己会窒息死掉的时候露出个浅浅的笑,然后再宠溺的看了眼沈妈妈,回头坐正;"随他喜欢吧!不要强迫孩子。"
"……老公!!……小卓啊,你不喜欢我吗?"可怜兮兮的瘪瘪嘴。
"没……没有啊!"程卓不好意思的轻轻答道。其实是蛮喜欢的啦,可是,再喜欢也不能刚见面不到一天就叫妈妈啊!而且,而且还是这么那个的关系。
"真的?"
"嗯!真的!我蛮喜欢阿姨的!"
"真的吗?呵呵!那……不叫妈妈,也不叫妈咪……要不,叫婆婆好了?"
"……"
暴汗!
程卓只觉得身上正被雨淋,除了打哈哈外连个悄悄屁都不敢放了。
车子里其他三个男人,则不动声色的偷偷抹掉了各自额上的三条黑线。
好婆婆当家
程卓的小日子过得很是幸福。
爱情是甜蜜的,工作是顺心的,见家长是令人满意的,呃……婆媳关系是和谐的融洽的!
所以说,人生是有着无尽可能的。
所以说,即使有一天遇到搞不定的事也千万不要气馁,生活或许会在下一个转角给你准备了意想不到的美好哦。
令人吃不太消的'婆媳'见面虽然有些意外有些无措,但结果却是轻轻松松的溶入了这个家庭的,像一家人一样,开始了同一个屋檐下的生活。
这不,已经按正常时间上下班的程卓老师,学会了充分利用自身的知识资源,给小外甥上起了英文补习课。
现在的孩子真是了不得啊。还在肚子里就听英语练发音了,幼儿园的时候就开始正式上英语课,等到了小学,已经学会背单词啃语法了。再下去到中学,起码也得学个二外什么了吧!那到了大学,岂不是只能学火星语了?
啧啧啧啧!光阴荏苒,日月如梭!作为老一辈不好好充电很快就要混不下去咯。
记得有人说过,教学相长。辅导学生的同时自己也能好好温故知新一下。
"卓,It's no use trying to explain, I am not interested.
这个句子里的trying,是表示正在做的动作吗?"提问的是好学生,龙沈一男。在经过多方斡旋后,把对程卓的爱称给定了下来,专属的。
"嗯?我看看。"程老师说着,把一男同学的《小学生英语语法100问》拿了过来。心里感叹,这小学生的英语书真厚,作为未来精英被培养的一男同学的书更厚。
看看吧看看,一个小学5年级的学生竟然学的是什么句式!什么句式?呃……就是自己也不太懂的句式。
"这个啊……"思考。思考。
"嗯?"
"呃……反正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语言是交流的工具嘛,读得懂就行了不是。
"啊!!意思我知道,就是语法不明白!"应试教育,绝对是应试教育的产物。
"反正应该不是正在进行时。"
"那为什么有ing形式?"还是个执着的应试教育护卫者。
"嗯……"
"小卓!男男!快过来!"厨房里,沈妈妈冲着外面认真上课中的人喊着。
"哦!来了!"
程老师得令,立马放下书起身跑进了厨房。而一男同学则先捡起被丢到一边的书瞟了一眼,随便往身后一扔,翻个白眼也慢腾腾的跟了过去。
"铮铮铮铮!"厨房里,沈妈妈摆个欢迎观赏的POSE,请两人注意接下来的节目。
盖子被掀开后,餐桌上摆放着一个圆圆的厚厚的大蛋糕,外面是白白的稠稠的奶油,边上是巧克力围成的栅栏,面上写着红色的HappyBirthday,其余的地方是无数不同种类的水果,尤其是堆成红心状的草莓,让人忍不住要流口水,在草莓的中间还插着一个装饰物,呃……光屁股的丘比特!!
这个……不是什么新创意了吧!
两个小孩同时把目光收了回来。程卓更是把要流出来的口水用力的咽下去。
"怎么样?怎么样?我做的哦!漂亮吧!"沈妈妈一脸兴奋,急切的寻求肯定。
"还行!"
"嗯!嗯!好漂亮!……阿姨好厉害!"
"嗯!!!我就知道!!"
程卓是真的打心底佩服着沈妈妈。别看她在其他事情上脱线,在厨艺上却一点都不逊色于李妈,而且比李妈还多一手绝活,能作出很好的西点。
所以,尽管他们又回了别墅住,李妈还是留在狗院子做午饭。这边的饮食统统归沈妈妈管。当然,她更不会让程卓闲着,做什么都要把他带上,还要仔细的讲解,耐心的指导,估计是有把他带出山继承衣钵的打算。
程卓的厨艺反正是有目共睹的烂,貌似先天性缺乏这方面的神经。刚出生的时候太小,爸妈也没教过他要怎么自己做,小小年纪上学后,不是吃食堂就是吃外面的小卖部,零花钱更是都捐给了路边的小摊摊。方便,快捷,自在。
不过近几个月来,程卓的生活能力倒是多少有了些进步。至少不会再做出煮饭不放水的乌龙事了,顶多就忘记给电饭锅插上电源什么的。
今天是沈潜的生日,之前程卓并不知道。
早上的时候沈妈妈老早就来敲他们卧室的门,等沈潜开了门后还硬是挤进房间站在床边说话。弄得还在摸索着找人的程卓一早就烧红了脸。沈潜无奈的看着自家老妈调戏人也没办法。
等玩尽兴了,沈妈妈才拿出两个红包,对着沈潜说生日快乐,却把包包一股脑的塞给裹着被子斜靠在床头的程卓,搞得程卓万分不好意思,犹豫半天才把光溜溜的手伸出来接着,都不知道要不要说谢谢。
生日嘛,通常是晚上过的,怎么一大早就发红包?发就发吧,还一人一个,他又不过生日!唉!这沈妈妈的精神世界真是……丰富!
有了精力充沛的沈妈妈安排日常作息,程卓乃至整家子人的生活都规律许多。
他不用再住在雇主家没日没夜的干活了,相反还总是托跟去监工的沈妈妈的福,时不时能早退一下,迟到一下,再翘翘班。反正老板是人家弟夫,自家人,没话好说的。
至于沈家的两个大男人,则每天忙着工作上的事情,只要傍晚按沈妈妈的规定在7点前回家一起吃饭就行。
而小辈龙沈一男同学,因为家在北方,寒假长,早就放了假跟着外婆游荡,期间偶尔翻翻据说是他妈妈要求学习的英语,偶尔要求程老师补补课。
总之,现在这家的生活状态就是,其乐融融。
所以为什么有人说,婆媳关系是世上最难经营但又最微妙的关系。
这还是蛮有道理的!
自古就有恶婆婆拆散苦命鸳鸯造成美满家庭破碎的传说,不然你问问九义教里的孩子,谁没背过孔雀东南飞的。要不你再去调查调查喜欢悲春伤秋的文艺小青年,哪个不知道东风恶,欢情薄,一杯愁绪,几年离索。
可见,有史以来恶婆婆就威胁着小夫妻或小夫夫的幸福生活。
好婆婆就不一样了。
好婆婆能保障家庭和睦,能维护社会安定,能为世界和平作出重要贡献。境界再高点的好婆婆,会比疼自己儿子还要疼儿媳儿……夫。
你看看,程卓被照顾得。不但上下班有专车接送,工作时还会有人陪打扫陪聊天,回到家还有专业全职太太免费培训如何牢牢抓住爱人的心。具体的事情也不用做多少,往旁边一站就有人自动把功劳让一半到自己身上。
这还不算完,为提高夫夫性福生活的质量,连就寝时间都有人按国际健康标准进行了调整。
一家五口在温馨无比的气氛中为沈潜庆祝了28岁生日后,沈妈妈豪迈的包揽了所有的后续工作,催着小两口赶紧滴,上床休息去。
"妈!这么早睡什么觉!"用餐的时候,沈妈妈以'这是小卓花了一个下午精心为你准备的'这一理由,迫使沈潜吃下来好多,肚子都撑撑的,怎么睡得着。
"啧!不早了,都九点半了。"沈妈妈朝儿子眨眨眼,做体贴状。"上了一天班多累啊!早点睡,明天不是还要上班吗?"
"……"
"小卓也累了。对吧?小卓。"
"啊?我没……"
"你看小卓眼睛都快睁不开了,为了准备这些可是忙了一下午呢。一定累了!"
"……"程卓努力的睁睁眼,难道眼睛变小了?
"去吧,去吧。早点睡,早点睡哈!"
无语的两个人在沈妈妈的督促下,只好双双上了床。啊,不,上了楼。
吃得太多别说不好睡,连坐都不舒服。两人自从寒流来了后就不再饭后散步消食了,改为对着窗户看夜景。屋子虽然暖和,但毕竟是冬天,两个人前胸贴后背的叠在一起,程卓整个人被铁箍般的手臂实实的扣着,圈在落地窗玻璃前的栏杆和后面的怀抱之间。为了促进消化,俩连体婴还不时的左右摇晃以加速肠道运动。
"爱神蛋糕不是我做的!"心虚的小孩不敢居功,开始老老实实的交代。
"我知道!"
"合欢粥也不是我熬的!"继续交代,坦白从宽嘛。
"嗯!"
"双鞭汤也不是我煲的!"
"哦!"
"桌子是我摆的!"
"呵!"
"柚子是我切的!"
"不错!"
"……"
"还有什么?"
"没了。"
"哦!"
"所以……唔。"被沈潜呼出来的气弄得脖子痒痒的,程卓偏了偏脑袋,从玻璃的反射中看见后面的灯光和人。"所以……我没有礼物送给你哎!"
"是哦?"失望!
"你喜欢什么?我明天补上!"
"我啊……我喜欢你啊!"这礼物不错,啃一口!
"……我是说礼物啦!生日礼物!"被咬的麻酥酥的,心里也甜蜜蜜的,更加坚定了要送份好礼物的心意。
"对啊!你做我的生日礼物好了!"沈潜一边说着,一边开始拆礼物包装。
"嗯!……不是啦!我是说……是说……"程卓努力的挣扎,无奈有些人蛋糕吃得有点多,能用的力气也多。
"谢谢你的礼物了,我不客气咯!"贴在颈窝的声音震得前面的人身子一僵,一只大手已经伸进了运动裤的松紧带里。磨磨平坦的小腹,满意的引起一阵战栗。
"不是的……"
"嘘!乖!我很满意这礼物!"
"唔!……潜,到床上……到床上去……"程卓来不及抓住作恶的手,下面的脆弱已经被握住。双腿一软,就要站不住了。
"太饱,先热热身一下再到床上去,好不好?"低声的在耳边征求着意见,顺便舔舔薄薄的耳垂,下面的动作却没有一点迟疑。手心感觉着可爱的形状和绒般的柔软,毫不客气的逗弄起来。
"别……潜……唔……"
程卓在玻璃窗上看着自己隐隐约约的脸,面颊一阵发烧。双手紧紧抓住沈潜抱住自己一只手臂,心想,潜变坏了!
很给面子的,变坏的人恶意的刮刮小可爱,加大了套弄的力度。
"唔……啊……啊……"
从来没有这样过,程卓在沈潜怀里缴械投降,软趴趴的只能挂在对方的手臂上。
"好了!消化得差不多了,我们换地方。嗯?"象征性的问一下,沈潜顺手拉上窗帘,再一把抱起还没回神的人,走向温暖的大床……
楼下客厅的沙发上,躺着一只被冷落的诺古亚手机,如意三宝的铃声轻轻的响了几遍后,被同样遭了冷落的人接起……
千里追子
"男男!你到底跟小舅舅的妈妈说了什么?"
"没……说什么!"
小孩被外婆吓着了,低着头支支唔唔的不敢大声说话。
沈妈妈很少有严肃的表情,更加少有生气的时候。但此刻,刚刚接完电话的程卓六神无主,都快哭出来了,让她很想要把害她宝贝儿媳难过的罪魁祸首给揪出来。
今天三个人一起从狗院子回来还高高兴兴的,回到家后打算在沙发上窝一下,总结总结今天的工作,展望展望明天的生活。程卓坐下来才发现自己被遗忘的手机塞在沙发缝缝里。拿起来看看,十几通电话,还有几十条短信,全部是爸妈的。正纳闷着想打开一条看看,电话马上又来了,还是妈妈的。
笑眯眯的接起,腻腻的喊一声妈妈,可没过3秒脸上就晴转阴了。
妈妈那边的声音大得屋子里的人都听得见:"昨晚有个小孩接你电话,说你,你跟你……男人,哈,上楼……睡觉去了!是怎么会事?"
"……"程卓觉得身上的血突然全被抽干了一样,从亲生妈妈嘴里说出这样的自己,这……太难以言喻了。
"是怎么会事?什么叫……你男人?你老实说,……你是不是……是不是……搞同性恋了?你别以为爸妈落伍,不懂这些……"
"妈……"从来没有听妈妈这么严厉又痛心的语气跟自己说过话,加上又心虚,程卓一张嘴就带着哭腔了。
"你要这样……妈就不要你了……"妈妈估计也是慌了神了,不知道要怎么说这宝贝儿子好。
"妈妈……呜……"
"你……你……别不争气!"
"妈妈,对不起……"眼泪像掉线的珠子滚落下来了,等于跟妈妈承认了,妈妈一定伤心了!
"你……"
"妈妈……呜……"
"你等着!今晚爸妈就到S市,你跟我们回家!"
"妈妈……"
说话的时候程卓的爸妈已经在机场了。
昨晚电话里得到的消息让夫妻俩一夜没睡好。
刚开始听到楞了好久,还安慰自己是小孩子恶作剧,这种事情想都没有想过。但听见了心里有放不下,再打过去电话又始终没人接。好不容易睡了,第二天打还是没人接。
两个人心里七上八下的,工作的心思都没有了。
仔细想想,最近儿子打电话的时候就经常推荐什么日本动漫给爸妈看,完了还老提什么断背山啦,西雅图不眠夜啊什么的,说是经典名片,让他们没事的时候提高提高艺术欣赏水平。前个星期更是,往家里寄了本。妈妈收到的时候还感叹呢,儿子怎么学会关心爸妈的精神世界了。现在才弄明白,原来他是让看里面的附加章节来的。
这样看来,所有的事情都是有预谋而为之。敢情是为了他自己铺路。
自家的儿子可是从小就思想单纯,毫无心机的,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一定是被人带坏了。而带坏他的那个人,肯定就是……就是那个男人了!
敢问世上有几个父母能像沈潜的妈妈那样,自己儿子找个男媳妇还喜欢的不得了的。而且,就他们家程卓那样的,也肯定,肯定是被欺负的那个。
可把夫妻俩给急得,当下决定了飞去S市把儿子给抓回来。于是十万火急的定了机票,两个人请了假就往机场赶。
登上飞机后,程卓的爸妈还像在做梦。但是又明明白白听见儿子这样说了。顿时跟刚打完仗似的,全身没了力气。
"老公……怎么办?"
"……到了再说吧!"
"小卓是个死心眼,他要是……要是非得那样的话,怎么办?"
"……"
"我们就……就真的……"
"怎么也不能真不要他了!"
……
"我妈说不要我了!"在候机室等待的过程特别漫长,鼻子哝哝的,程卓小声的说着。眼睛毫无焦距的看着地面。
"不会的!"沈潜握住他冰冷的手。很想好好抱抱他,让他在怀里哭个痛快。可是大庭广众下,程卓肯定不愿意了。"相信我!嗯?"
"……"程卓不说话,就猛吸鼻子。
从程卓生活的城市飞到S市需要将近3个小时,加上起飞降落,9点过了,飞机还没到。
沈潜下班回家的时候,沈妈妈已经做好接待部署了。全家出动,去机场接人。最后还是沈爸爸阻止了这一行为。这种情况下还是让程卓的父母先跟孩子见个面,然后再双方家长会晤比较好。
于是,两个人就撇下了眼巴巴的沈妈妈,直接来了机场。连晚饭都耽搁了。一个是根本就忘记吃饭这档子事了,一个是心疼得要感同身受。
飞机抵达的广播响起,接机的人流慢慢聚向出口。由于是晚上的航班,又不是来自人流密集的城市,就只有十几个人在等待,连个举牌子的都没有。
程卓紧张的站在一边,放在沈潜手中的手湿湿的微微抖着。沈潜用力的握了握,担心的看着他。程卓突然觉得这样不对,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又不知道该放在哪里好。正忐忑不安着,抬头就看见人流中正往外走的爸妈,担心了那么长时间又长途飞行了这么久,两人都很疲惫。一时间自责,愧疚,不安,悔恨,所有难过的心情全涌上心头,忍不住鼻子一酸,泪水又涌了出来。
稍微走近点,爸妈也看见了自己的孩子。确切的说,是第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自己儿子旁边的男子。
不似他们想象中种拐了自己儿子的流氓痞子,也不是黑社会那种凶神恶煞,更不是强人所难的猥亵男人,而是一个外表出众,成熟稳重的年轻人。这样的人放在人群中更显得卓尔不凡。如果是有女儿的父母,恐怕会梦想自己有这样的女婿吧。可是,他们家只有儿子……
走近前来看看自家儿子,早已经热泪盈眶,拼命的忍住不哭。爸妈又是气又是心疼,再加上中途耗了这么久,郁结的怨气也没那么强烈了,精神上又有些疲惫,真正到了,看见人了,满腹的责骂却一句都说不出来,就剩下尴尬。
再尴尬也没法回避。沈潜拉了拉程卓,朝着已经明显减慢了脚步的夫妻俩走去。虽然没有介绍,但是,看着情形也都明白了。
"叔叔阿姨,你们好!"沈潜一本正经的鞠躬,在商场上打滚这么多年,估计都还没有用到过这么庄严的礼仪。
可惜,程卓的爸妈也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比较好,脸上都是尴尬得不得了的表情。就看了他一眼,程卓爸爸'嗯'了一声,两个人干脆把注意力全集中在自己儿子身上。
那个焦点人物自从他们出现在视野里就一副'我有罪我忏悔'的样子,现在看爸妈都望着自己,更加是不得了。也不敢直视他们,小心翼翼的看一眼,轻轻的叫了声爸妈,又低下头,肩膀还一抖一抖的。
"你……"爸爸妈妈看了这样子也不忍心骂他,更不能打了,妈妈开口说了一个字,自己眼眶也红了。
大厅里稀稀拉拉走着几个人,偶尔也有人奇怪的打量一下站着的四位,多数人都没在意。
可这样站着也不是办法,沈潜忍着想搂住程卓的冲动,开口打破了僵局:"叔叔阿姨,我们先回饭店再说吧!"
"……"
谁都不说话,沉默得可怕。
"车就在外面,没有落下什么行李了吧?"沈潜继续努力着,想想以前都是程卓搞气氛,现在看来这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们没有行李。"爸爸终于开了口,大家都是男人,突发事件也已经过了这么久了,该面对的现实也都得要面对。
"那好,我们先离开这里吧。……程卓?"引着爸爸往外走,那边程卓和妈妈还在相顾无言。沈潜出声提醒他,在爸妈的面前也不能太亲密,再刺激一下就更加不知道怎么收拾了。
"嗯!……妈妈……"
"……走吧!"妈妈叹了口气,无奈的看了儿子一眼,跟着爸爸一起往大厅外走。
沈潜松了口气,又伸手拉了拉还发楞的人,把他往前推到爸妈旁边,四个人前前后后的出来候机室。
上车的时候,程卓一个劲的贴着妈妈,没去坐他习惯的副座。爸爸坐了前面,程卓母子就坐在后边,紧紧的挨着。程卓时不时吸吸鼻子,又小心翼翼的观察下妈妈的表情,可怜兮兮的样子让妈妈忍不住叹了口气,没在甩开挽住她胳膊的手。
"那个……你怎么称呼?"最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程卓的爸爸,问着开车的沈潜。
"我叫沈潜,叔叔。"
"省钱?……这名字谁起的?"
"呵!是我妈起的!让您见笑了!"
"你父亲姓沈?"
"是的!"
"哦!我们小卓跟他妈妈姓!"难怪。
"这样。……那叔叔您贵姓?"
"我?我姓张。弓长张。"
"那是个大姓!"
"呵呵!是的……"
……
作者有话要说:self-BS
亲家母的较量
伸手不打笑脸人,是老祖宗定下来的家训。
而人和人的冲突多数都是因为互相都卯起才越演越烈的。如果对立的双方有个是软趴趴的,笑盈盈的,即使是最顶级的泼妇恐怕也没法把台词甩得熟溜。所以,有时候示弱比耍强来得更有用。
此外,人的心情是会互相影响的,所以心情轻松的人嘞会让周围的人也觉得安逸,心怀不忿的人相反就会让别人也觉得有压力。把两者都放在一起的,是融合还是排斥,或者一番纠缠后生成第三种情绪,则要看各自的气场够不够强烈到压住对方咯。
沈潜和程卓的妈妈显然都是有文化有修养的女性,很明白这样的道理,在大事上绝不会含糊,绝不能被人牵着鼻子走。
从普见面到安顿好大家摆开谈判的架势,两位或许是未来亲戚的优秀女性就明确的充分的表达了自己的立场。一个是热情好客,一个是彬彬有礼;一个是笑容满面,一个是神色凝重;一个是妙语如珠,一个是字字斟酌……如此三番下来,大家也渐渐的熟悉了。该表达的表达了,该宣告的宣告了,该了解的了解了。双方谈话也得以顺利继续了。
至于那些大家长,或许是日理万机劳累了,或许是长途跋涉疲惫了,又或者都是场面上的人物,倒是有点官方会晤的样子,客客气气的打招呼,时不时点头示意下。外交工作,就留给随行的夫人们底下去开展了。
而事件的两位主人翁,在父母双亲在场的情况下自然是规规矩矩老老实实。就时不时有人用如柱的目光爱抚一下另一位,时不时另一位又怯生生的偷瞄某人一眼,彼此都带着咫尺天涯的心情静悄悄的传递着爱意。高堂在上,没有发言的权利,更没有亲热的可能。说起来,这谈判的最终目的还是两位的终生幸福呢,乖乖的配合吧!
为了充分表示对未来亲家的重视和尊重,沈家上下都来了饭店接待程卓的父母,连导火线龙沈一男小朋友都在列。不但安排在最豪华的总统套房入住,还在最好的包厢设下了豪门宴,为远道而来的亲家接风洗尘。
事发严重,大半夜的,双方家长似乎都摆开了隆重的架势,大有豪吃一顿痛饮三盅再秉灯夜谈的苗头。
然而,两方人马在目的上有着本质的差别:兴师问罪VS拉家常。
大家也都是有品的人,自然不会出现争执不清的场面。只不过,吃饭的空挡,就相互奉承一下,旁敲侧击一下,再思想渗透一下。
酒啊茶啊汤啊几盏入肚,谈话就渐渐深入,开始慢慢靠近正题。
程卓妈妈:"沈潜真是年轻有为啊,又长得一表人才,追求他的姑娘恐怕有一节车厢那么多吧?"
沈潜妈妈:"您说的哪的话?他这凶巴巴的长相闷闷的性子,哪有人愿意接近啊!也就小卓这样热情又可爱的孩子,才会看他一眼了!"
程卓妈妈:"……"
沈潜妈妈:"来,您试试这个,莲子百合炖老鸭,味道不错。"
程卓妈妈:"哟!真的不错!……您看,从这吃的都看得出,你们家是有品味有脸面的家庭。将来沈潜要娶媳妇,一定也要找个大家闺秀才配得上哦!"
沈潜妈妈:"哎哟!怎么会!我们家也就是做生意的,市侩得很。不像你们,国家干部,有知识懂道理,看把我们小卓教育得,多懂事,多纯净,多招人疼!"
程卓妈妈:"……"
沈潜妈妈:"来来来。吃吃这个,金玉满堂!口感还行吧!"
程卓妈妈:"……嗯,这好吃!啧……我看看,您这戒指,一看就是钻石的,这么大得有几十克拉吧!啧啧啧,也只有你们这样的富贵人家才戴得起,我们这些清水衙门公务员,跟你们可没法比!"
沈潜妈妈:"哪里的话!也就一块大玻璃,俗气的很!我看您这丝巾是苏绣吧?真是漂亮,您才真的有品味,真高雅!"
程卓妈妈:"哦!这是前面……咳……"
沈潜妈妈:"……呃……哦,呵呵!来,吃菜吃菜!"
程卓妈妈:"小卓啊,爸妈定了往返双程机票,也定了你回去的机票,明天你收拾收拾,跟老板说说,马上就要过年了,咱回家准备年货,啊?"
程卓:"妈妈……"
沈潜妈妈:"不着急不着急,还早呢。再说了,你们大老远从L市过来了,我们怎么也要好好招待招待才过意得去。您看,我都定好了明天市内静华一日游的票了,还有明天晚上游船绕内城的票。听说啊,这儿的夜景特别美,我们也是从来没有看过,明天就一起好好观赏观赏。"
程卓妈妈:"这怎么行。我们吃百姓饭的,还要回去赶着上班呢。您的好意就心领了。"
沈潜妈妈:"没事没事,这不明天就星期5了吗?那后天再后天就是周末啊!国家干部可都是享受带薪双休的吧!"
程卓妈妈:"……"
两口子赶着过来抓人也没算日子,两天假后恰好真的是休息日了。
沈潜妈妈:"您也说了,你们为百姓做事,一年到头的也辛苦了。现在让我们这些做百姓的招待一下,也表示一下我们对你们的感激嘛!"
程卓妈妈:"……"这都哪跟哪啊,天高皇帝远的了。
沈潜妈妈:"来来来,喝点这个宁神汤,飞了这么久都累了。今晚好好睡一觉,明天我们一家人好好玩玩!等玩遍了S市我们再去H市逛逛,熟悉熟悉,以后得经常来。"
程卓妈妈:"不……"
沈潜妈妈:"爸爸你别老自己吃啊,给程卓爸爸倒酒。一看就是做大事的,喝酒喝得有气魄!……还有沈潜,你怎么回事!给……嗯夹菜啊!"
沈潜赶紧给老丈人夹了一块五花肉。
程卓妈妈:"哎呀,老张你晚上不要吃那么油腻的东西,你胆固醇本来就高……"
沈潜:"对不……"
沈潜妈妈:"没关系!这些菜都是营养专家特别搭配过处理过的,很健康,不会有事的。"
程卓爸爸:"嗯……像是那么回事,吃起来很爽口!……来沈先生,我们再喝一盏!"
沈潜爸爸:"好!"
程卓妈妈:"你……"
沈潜妈妈:"呃!……呵呵,来来来,我们也喝汤喝汤!"
程卓妈妈:"……"
沈潜妈妈:"小卓啊,你别老看着,吃东西,别饿着了,啊?"
程卓:"哦!"
沈潜妈妈:"还有男男,晚上不要吃太多,等会睡不着!"
一男小朋友:"……"
沈潜妈妈:"大家慢慢吃,慢慢吃。不够咱再叫人上!呵呵!"
或许是因为盛情难却,或许是由于舟车劳累,又或者是操心费神的缘故,这开场的第一晚就这样过了。
没有足够的时间去思量对策,第二天一早又被专门带去游览了S市的风景名胜,尝够了各种风味小吃,还在沈妈妈的张罗下打包回好多土特产。
不是没有想过要拒绝,不是没有想过要发发飙,只是这一家大小,哪怕是工作繁重的人都齐齐出动等着他们,实在是没有办法耍什么大牌。到后来,程卓妈妈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像沈妈妈和一男小朋友这样的人陪前配后就算了,连沈爸爸和沈潜都是一路跟着,实在是过意不去又觉得别扭,搞得他们一家三口跟皇帝出巡似的,太夸张了。
这样还不算,沈妈妈看来是存心要亲家过意不去,那种体贴入微的习惯都不知道她一个富太太怎么学来的。
"沈潜,快点帮程卓妈妈拿下包,手上的热饮要溢出来了!"
"男男,去把爷爷手上的香蕉皮拿去扔了,再把他的购物袋拿给外公提哈!"
"哟!这个好看!来来来,您看看这……"
"唉!小卓啊,真是贴心的孩子,跟妈妈这么亲,好羡慕哦!"
……
事实证明,'我的地盘我做主'也是经过策划者总结生活研究人生得出来。在没有足够强大火力的情况下,试图从敌方战场拿东西是不会轻易成功的心情复杂的玩了一整天,程卓爸妈两口躺在豪华大床上交流谈判心得。
这吃人的嘴短,用人的手短啊。又过了一整天了,话也说了几箩筐,关键的事却连口都开不了。
这沈家的亲情攻势,真有点吃不消了。
也别说这什么贵宾级的招待,就那边的态度,也能堵住人的嘴了。
沈家的家长是那么平易近人,没有架子,还在自己面前摆出了低姿态,把他们尊为上宾的。看得出来,对两人很是重视,尤其是对自家儿子,更是重视。
说到儿子……对,儿子,这才是最重要的啊。
什么总统套房,什么贵宾待遇,那些都是其次,关键是那个人。
即使没有这些东西,只要那个人的心离开了,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想想自见到儿子以来他的表现,神情举止中透出一股幸福甜蜜的味道。想要开开心心的,又碍于两人在场就不安着难过着还深深自责,这样夹在中间,更是让人觉得可怜。
还有那个什么沈潜,对自己孩子的心意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关心,疼爱,怜惜,包容……两个人的虽然从没有在爸妈面前做出什么亲热举动,甚至连目光对视都避忌着,但是就从那偶尔一瞥眼,无意间碰碰手,都能让人感觉出其中的缠绵个中的滋味。
如果……如果是放在一般的情侣身上,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可是,可是他们就只有儿子……
可是事情已经这样了,现在就算是把儿子用绑的抓的弄回去,恐怕也只能找回个躯壳罢了。
这样想着,做父母的心中就跟硬生生的被挖掉一块肉似的,疼得难受。
"呜!!老公,你说要我们生的是个女儿该有多好啊!"程卓妈妈想到坏处,忍不住扑进爸爸怀里哭诉。
"生个女儿,你就愿意她嫁这么远吗?"
"……当初真不应该由小卓的性子,四处游荡的……"
"那不是以为,他能在外面摔打一下能成熟一点吗?"
"可他从小就那样……"
叩叩叩!
敲门的声音打断了爸爸妈妈的悔不该当初。两人对望了一下,心想不会又是那边妈妈的糖衣炮弹来袭吧。都已经一败涂地了,还要怎么样哦!!
爸爸犹豫了片刻,走过去开了门!
"爸爸!"
原来是宝贝儿子,程卓!
请罪
虽然一直没有发作,但是程卓爸妈心里有气那是肯定的。
从听到惊人的消息到来到这个城市,一肚子火就一直埋在在里面,没能燃起,也没能扑灭。然后又被人家的视线转移法忽悠了许久,暂时遗忘在一角。但这并不代表结束,反而有可能加热升温。
所以,当罪魁祸首不知死活的出现,又摆出罪孽深重的样子时,事事都首当其冲的妈妈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别让他进来!让他回那边去!"
妈妈狠狠的说着,强迫自己露出冷漠的表情。
爸爸为难的看看老婆,回头又看看儿子。在看到程卓眼中升起的水雾时,心立刻软了下来,伸手把杵在那不知所措的儿子拉了进来,关上了门。
有些事是只有对自家人才能说的,有些话也只有在没有外人的时候才能说得出口。
虽然跟爸妈见面都好一段时间了,但是却一直没有好好谈话。更没有好好的向爸妈请罪。
怎么说自己也是个大男人,程卓虽然心里还是不知道要怎么办,但是,事情因自己而起,无论如何也要自己去面对。或者被爸妈骂一顿,哪怕是打一顿,只要能让他们消消气,自己的心里也好受些。
只是,被妈妈推拒在外就好比真的被父母抛弃,那种感觉才是钻心的疼。
来之前程卓想了好久,要在爸妈面前表现得积极些,懂事些,坚强些,以取得爸妈的信任,让他们知道自己长大了,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了,让他们放心。
可一听见妈妈说这样见外的话,走过去挨在她身边又不愿意理会自己,眼泪就哗哗的流了出来。
"妈妈……"
"你还来干什么?不是不要我们了!去跟你那一家人在一起了吗?"
"老婆……"
爸爸责备的叫了妈妈一声,心疼的看着母子俩。妈妈自己也不好过,说着绝情的话,却比谁都伤心,别过去的脸上也淌着泪。
"妈妈……呜……"
程卓本来就是特别容易流泪的人。只是,在以前的生活里面从来没有这样的事,哪怕是要违背爸妈的意思做些任性的事情也都是带着小孩子的撒赖和调皮去征求同意,所以大人们也都是和和气气的对他。而今,这事情已经超出小孩子能赖皮的范畴了,只能用可能让爸妈伤心对自己彻底失望的态度去争取。甚至,甚至有想到,或许爸妈就真的会跟自己脱离关系。
所以,当听到妈妈说这样的话时,就感觉自己真的被抛弃了,变成爸妈的外人了。顿时疼得心如刀绞,伤痛欲绝,跌坐在妈妈旁边,径自在那哭开了。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爸妈不要我了。
人的情绪就像是关了闸的水龙头,一旦被打开了,水自然是源源不断的往外流。程卓母子心里都各自苦着,现在又各自哭着,一家三口仿佛真的在经历生离死别,那个悲伤和凄凉。
最后还是爸爸稍微清醒些。一把年纪的男人,看着自己最亲的两个人哭得像是要随时咽气,心里也难受。走过去坐在床边,把靠着的母子抱在怀里,出声哄着:"好了,都不要再哭了。有什么话就好好说!"
有什么话说了?这不就是两个人痛哭流涕的原因吗?
不提倒好了,一提问题就出来了。
还能说什么,总不能两母子交流爱情经营心得吧。
经爸爸一提醒,妈妈的也马上回神了。他们来不就是要斩断这禁忌的情丝的吗?不就是要把儿子抓回去的吗?
"儿子……你明天跟爸妈回家!"
"妈妈……"程卓终于抬眼能看见妈妈的脸了,两个人的眼睛都亮晶晶的。
"什么都别说,听话。我们回家,过完年找个单位工作,好好在家呆着。以后哪也别去了!"
"妈……我……"
"你玩了这么久也该够了。是定下心来的时候了。再过几年,过几年就找个人结婚。你的同学都有好多当爸爸了!"
"呜……妈!"
"你又不像其他人那样,需要担心工作房子车子,这些我跟你爸都会帮你打点好。你就老老实实的,过一般人的日子,这样不行吗?"
"妈妈……可是……可是……呜……"程卓想象着妈妈口中说的一般人的生活,心里一阵难受,可嘴上又说不出来。
"儿子……听妈的话。你只是,只是从小没经历过,所以不懂。……所以别人诱惑你一下,你就……你就被带坏……"
"不是的……妈妈,不是的……"
"你没有想过,这是不对!你还小,还年轻。以后还有好长的路要走。要是被人知道了你是……你是个同性恋,以后怎么做人呢?"
"呜呜……妈妈……"
"听话!就当是妈求你了,跟我们回家,好不好?"
"妈……我,我不能……"
"我们一起回家,重新开始,把这事慢慢忘了!嗯?"
"妈妈!……不行的……我不能……"
"儿子!!……你一定要让爸妈伤心死吗?"
"呜……爸,妈……对不起!我知道我不对,可是……可是……"
"不对就改。现在还来得及……"
"妈,改不了了!我知道不对,也想过后果……可是,我管不住自己……"
"你……"
"我做不到……我知道错了!不该这样的……可是,可是,已经改不了了……"
"儿子……"
"我改不了了!妈!"
"……"
另一个房间里,沈潜独自对着窗外发愣。
许久前,两个人还依偎在一起静静的看着夜景。同样的景色,同样的动作,却不能像往常那样安心。
"潜……"
"嗯。"
"我想去找爸爸妈妈。"
"……"
"我想……自己跟他们说,说清楚。"
"嗯……我们,一起去!"
"不要……我一个人去。"
"为什么……不让我一起?"紧了紧环抱着的双臂,心里或许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我想让爸妈知道,这是我自己决定的。我能自己决定。"
"……"
"我不能,老是依靠别人给我安排……我是个大人,是个男人!"
"嗯!……好。"
得到了赞同,程卓把脸转了过来,跟沈潜对视,脸上竟然还带着笑容:"我们并没有做坏事,对不对?所以,只要请求爸妈原谅就可以了?"
知道他已经自己绕出来了,沈潜放心的对他笑笑,宠溺的用鼻尖碰碰前面的小鼻子:"对!我们不是犯罪,我们只是做了他们不能认同的事情!"
"嗯!我要努力去说服爸妈,让他们接受。我还想让他们知道,这是一个成熟的男人自己的决定!"
"呵!好!那,我们的未来就靠你去争取咯!"
"嗯!我会对你负责的!放心!"
"好!!交给你了!"
一双手突然环在了腰上,打断了沈潜的思绪。熟悉的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谁都没有动。
感觉着背后的人平稳的心跳,暖暖的体温,沈潜心想,事情或许比想象中要美好。
"怎么,不多陪陪爸妈?"
"嗯?"耍赖似的在宽厚的背上擦擦脸皮,程卓没听太清楚。
"怎么不多留一会,跟爸妈说说话?"
"他们玩累了,要睡了!"
"呵!又哭鼻子了?"虽然身后的人极力的想掩饰,但还是被他听出了浓浓的鼻音。
"没有!!!"
"我不信!"死要面子的人,怎么都觉得可爱。呵!
"真的没有!!"
"哦!那,让我看看你的脸!我就信了。"虽然这样被他从后面抱着也很甜蜜,不过,还是喜欢跟他面对面的亲近。
"不要!"眼睛恐怕红得跟兔子似的,夜里会吓着人的。程卓心里狡辩着。好想就一直这样靠着啊!
可是有些人在有些时候就是不够体贴,不够善解人意。
沈潜轻而易举的挣开了程卓的束缚,转过身来把人搂在怀里。来不及低下的头就被捉住了,两人都直直的望进彼此的眼中。果然又哭了,真是个爱哭鬼啊。
不过这次沈潜没再取笑,爱哭鬼主动凑上来的唇让他有些受宠若惊。还没有反应过来,那双平时总是会推拒一番的手臂就自主的缠上了他的脖子。依然还是笨拙的吻,生涩的舔舐着他的双唇。有点怯怯的,有点激动的,轻轻的摩擦着。机械的蹭了一会,见对方半天还没有反应,有点气恼,有点不知该如何继续,还有点急躁。伸出小舌头试探一下,又不知道该怎么进攻,就傻傻的搁在那里,进退两难。
呵!真是个磨人精啊!沈潜在心底为自己这突然得来的奖赏赞了一把。手臂瞬间收紧,张嘴含住那使坏的舌头,立即夺回了主动权。
今晚的程卓出乎意料的热情,积极的配合着深吻,还用心的学着回应。被唤起的心的共鸣让两个人都不由的沉浸在这甜蜜的长吻中。重重复重重,密密又织织,爱意正浓。
慢慢的,体温渐渐升高,身体的碰触带上了情欲的诱惑。一双环抱的大手不再满足只是紧贴,灵活的探进熟悉的领地。在碰到对方同样的火热时,满心欢喜,努力克制住心底的欲望,一把抱起已经开始疲软的人走向大床。
衣衫尽退,诱人的身体强健的身躯密不可分的交缠在一起。热吻,触摸,爱抚,结合。早就像是一体的两个人再一次深深体会彼此交融的心悸。
冬季的天空少有星光,不知道是天太冷没有注意,还是它们怕冷没有出席。但是,那又有什么要紧。只要,有属于自己的一片天,有与自己作伴的人一起等待,春天很快就会到来,星光灿烂的夜晚也一定不负期待。
回家
传统的春节是喜庆的,是高兴的,也是繁忙的。
而今,社会的发展赋予了这个节日更多的意义。是老一辈人心中除旧迎新的时刻,更是他们盼望着在外打拼的孩子们回家团聚的一刻。而在外辛苦了一年的人们为了赶回家度过几天的团圆,不得不再一次劳心劳力,还得甩一把血汗银子。所以,每近年关,海陆空交通航运总是会特别的热闹。所以,某些买不到票的孩子夜里梦见自己能御剑而飞也是情有可原的。
当然,不管有多辛苦,这最重要的日子也还是要跟亲亲爸妈一起过才舒心。除此之外,还有那些亲朋好友,在有限的今天里也要好好的拜访拜访,热络热络。恨不得在有限的几天内能把家乡的所有都装进去,已慰藉来年在外无尽的乡思。
程卓这个春节的假期早已经超出了国家法定范围,时间之长直逼寒假。可把他一堆朋友给羡慕得嘞,纷纷表示对他们未曾谋面的程卓的老板深深的敬仰,并有打探是否还有职位空缺的意图。
须不知,人家程卓这假期是靠了拉关系潜规则得来了。
说到底,程卓还是没有办法看着爸妈的背影离开。在好好的安抚了沈潜之后,简单的打包了下行装,以回家过年为由打算跟着爸妈一同回乡。
于是,在沈潜的深沉默许下,在沈妈妈的万般不舍下,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狗院子老板艾晓伟提前给了程卓一个无上限的春节探亲假。
在家的日子还是同往常一样。
跟爸妈一起回到老家与一大家子人共度了春节,跟堂兄弟表姐妹们一起打打闹闹,欺负欺负别人,也被别人欺负欺负。只要自己不说,谁都不知道谁这在外的一年半载在外到底经历了什么事情,乖巧的孩子还是乖巧,调皮捣蛋的也还是老样子,只是,年纪渐长的,慢慢的有了些自己的心事。
"唉!老五,你干嘛老看手机啊?就不能好好的抓牌?"说话的是程卓的大堂哥,张笑。两个人的对门打拖拉机,这老小隔不了几秒就瞅手机,活似能瞅出个美女来。害得他的下家要不停的给他拿牌,偏偏那下家是二姑姑的老幺,名叫佟翠,是个卑鄙小人,每次都要装作不小心一起掀开,看见程卓烂得不行的牌,笑得跟捡了钱似的。
也确实真的是他们散了钱给她,几圈下来程卓和大堂哥这方已经输了好多了。所以老大就不满的发话了。
"哦!"程卓还是心不在焉的应着,又瞟了眼手机屏幕才收进兜里。
"这盘再输了,等下就没收你的手机了哈!!"老大的零钱都不够了,开始对老小施加压力。
"嘿嘿!不会!"
"赶紧出牌,到你了!"
"哦!"受了大哥的威胁,程卓稍微收敛了点,开始认真的打牌。
可是,程卓就没有玩牌该有的性格。出牌都是按规矩随便来,完全不观察上家出的牌,也不管对门出的牌,更不会估计下家会出什么,总之就根本不会算计。再加上手上的牌多数都被对方看见过,这一盘下来输得个落花流水。
大哥很不爽的拿眼睛刮着程卓,程卓只能耍赖的笑笑。偏偏在洗牌的空挡,他的手机终于嘀嘀的响了起来,迫不及待的掏出来,还没打开新信息,就被老大伸手抢了过去。
"还给我!"
"哼!刚说了的,输了就没收。嘿嘿,我看看,是谁把我们家老小迷得神魂颠倒的!"
"哥!!还给我!"程卓急了,可不能让他们看见那短信啊!追过去作势要抢。
"想得美!你们想听吧?老三,抓住老五,我念给你们听啊!"老大躲开程卓的爪子,开始读打开的新信息:"对不起,刚有点事!呵,没关系,在家多陪陪爸妈……咦,没什么营养嘛啊!"
老大失望着,被三堂哥绊住的程卓松了口气。
嘀嘀嘀嘀。又一条短信进来,老大失望了脸又重新亮起来,程卓的心又紧张了。
"我很想你!……哟嚯!!!!看看,看看这是谁?"
"快点看看,还有没有别的!"
"就是就是。"
其他两位也来劲了,附和着。
"哥,把手机还给我了!"程卓挣扎,可惜哥哥就是哥哥,力气比他大。
"他?……还有人的名字叫'他'?是男是女?"
"大哥,手机给我!求你了?"被制住的程卓有点慌张,死命的挣开去抢手机。悔不该为了方便省事就存了这样一个名字。又生怕他继续翻下去,貌似里面还有些比较肉麻的信息呢。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对不对?"老大一边说一边躲着。两兄弟玩起了老鹰抓小鸡。
"给我了,哥……"
"不给,不给……"拿着手机的手四处躲着。
突然手一松,手机换了个人手。大家停下来一看,程卓的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趁着张笑不备,把手机拿在了手中。
"妈妈……"程卓手足无措的站在那,停止了抢的动作。
"婶婶!"
妈妈看看儿子欲哭的表情,顿了一下把手机递给了程卓。
"妈妈!"
妈妈的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儿子紧紧握着手机的手,深吸了一口气,露出个笑容:"你们都多大了,还老是逗弟弟玩!一个个都长不大似的!"
"嘿嘿!哪里啊,不小了,婶婶。看我们小卓都谈恋爱了呢!"张笑说着,就忍不住向程卓确认:"对吧,老五,有女朋友了吧?……不过,怎写个男的他,你不识字啊?"
"我……"程卓心里想着要怎么诓过去,一时又缓不过来。
"随手就打了个字吧。你又不是不知道,小卓就这迷迷糊糊的性子。"还是当妈的了解儿子,马上出声解了围。
"对啊!老小从来都是这样的,以前不是还把自己的名字写成'程桌'的吗?"三堂哥也想他以前的糗事,拿出来洗刷他。
大家庭里就五个兄弟,年纪最多也相差不过两三岁,读书时候的事情大家也都互相清楚。
"是哦!还老记不住老师姓什么……"佟翠也来参上一本。
"对啊!也分不清舅舅和姑父……"
"还有啊……"
陷入对往事回忆中的孩子又闹成了一团,连当事人也为着维护自己的形象忘记了刚刚的小插曲,只有妈妈一个人在一旁独自愣神。
就这样度过了春节假期的一天又一天。程卓还是像往常一样,做着那个时而调皮时而乖巧的孩子,依然是大家心中的老小。至于那件似乎已经被默许的事情,一家三口也不去讨论,也不提及。
转眼假期结束了,爸妈也去上班了,大家都散了。
程卓却不知道,要以怎样的心情怎样的理由跟爸妈说要出发去另外一个城市。
回来已经三个多星期了,快一个月没有见着那个人了。思念,深入骨髓,却还不能表现出来,还要努力的去装。所以每天发发短信聊以慰藉,夜里没人的时候听听彼此的声音,感觉很甜蜜却天天都在折磨中。再不然,就一个人斜躺在床上发愣。
"儿子!"
"嗯……妈妈!"程卓把目光从手机上收回,看见妈妈给她拿了杯热牛奶走了进来。
每天睡前一杯热牛奶是程卓在家的时候妈妈定的习惯,说是这样能促进睡眠。而事实上他的睡眠一直都很好,就只是怕睡得太死而已。
接过牛奶,程卓一边小口喝着,一边悄悄的观察坐在床沿的妈妈,心里有点小小的不安。
妈妈却没有说话,隔了一会递过来一样东西。
程卓放下杯子,接过来一看,是一张机票,两天后去S市的航班。鼻子一酸,刚喝下去的牛奶马上变成了另种液体要往眼睛流出来。口中叫着'妈',低下了头不敢看自己的母亲。
"儿子……"两母子的心意总是相通的,妈妈坐近一点挨着程卓,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儿子的手。
"去吧!……如果你觉得,那是你非要不可的东西,妈妈不会再拦你。"
再也无法抑制,眼泪像掉线的珠子刷刷的流了出来。抬头看看妈妈疼爱的目光,程卓心里也阵阵心疼。
"妈妈……"
自己真的是很不孝啊!妄自接受着父母的爱,却不能回报他们。哪怕是最普通最寻常的父母亲的心愿都无法为他们完成了。而明明知道这样会让爸妈伤心,却管不住自己的心,管不住自己的行为。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却无法改正。最后还是让爸妈宽恕自己,包容自己。
"妈,对不起……"
"儿子……"心里难受又心疼儿子,妈妈也红了眼眶。"爸爸妈妈还是觉得这样不对。但是……但是,既然你自己死心塌地要过那样的生活,我们也只能由着你……"
"妈……"
"你要知道,这条路不好走……你从小就没经历过什么事,也不会为自己着想,妈只是怕,只是怕你会吃亏……"
"妈妈,我不会……"
"爸妈就当放你出去流浪,如果……如果你哪天发现自己不适合那样的生活了,你就回来……回爸妈身边来,嗯?"妈妈说着,泪流满面。把自己的儿子放逐到复杂的世界里面去历练,或许是有好处的吧。至少,能让他自己学会成长。
"嗯!妈……对不起!"伸手揽过妈妈的肩,两母子靠在了一起。
爸爸走过房间门口,看看情形,也没再进去。望着依偎着的一对母子,眼中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孩子长大了都会有自己的生活,父母亲却永远都是他们累了之后一个停歇的港口,一直静静的存在。
明天的明天一万种可能
冬去春回,转眼间已经到2009年。
网络上,生活中,大家都写下了同样的2008总结:过大年,雪灾了;炒牛市,崩盘了;留个影,艳照了;去旅游,暴乱了;乘飞机,罢航了;坐火车,出轨了;呆在家,地震了;发工资,都捐了;喝牛奶,结石了~~~~~这一年,太难了。
庆幸的是,这些都已经过去了。
或许人总是要经历一些磨练才能学会生活的吧,也是要经过一些事情才能平心静气下来好好过日子。
程卓以前老想着四处游荡让自己变成有故事的人,可真正生活变的有点非比寻常了,又觉得那些都不是那么重要,没什么好说的了。
尤其是在别人兴致勃勃的追问关于你神秘私生活种种种种的时候,真恨不得自己就是一个平凡得掉进熟人堆都没人鸟的同学ABC。
嘀嘀嘀……
QQ响个不停。
大堂哥:小卓,小卓!什么时候带弟夫回来给我们看看呗。听叔叔说长得很帅啊!!
张家老小姓程:哥~~~
大堂哥:怎么,不好意思啊?有什么的,市B区的前书记上回都带着他的BF秘书来我们家了呢?
张家老小姓程:他是他,我是我。不一样。
大堂哥:有什么不一样的?
张家老小姓程:他是光杆司令,不用顾及家里人的面子。
大堂哥:哟,什么时候学会思考了?
张家老小姓程:我一直都会啊……
大堂哥:呵呵,是!你会得很。不过说真的,小卓,大家也都知道了,让人来见见家里人呗。
张家老小姓程:嗯……可是,这样好吗?
大堂哥:有什么不好的。家里人都不反对啊……
张家老小姓程:……爷爷他们……
大堂哥:早没事了!就我叔那山大王似的,谁敢对他宝贝儿子的事说不啊!
大堂哥:……至于其他闲杂人等,我们家老小想怎么过他们敢说什么。就算真有人说,我们都不在乎!
张家老小姓程:嗯……回头看什么时候有时间吧!
大堂哥:哦!……对了,佟翠说想加你新QQ,我给她了啊!
张家老小姓程:不要啊哥……
大堂哥:有事下线了哈!回聊!
张家老小姓程:…………
完了。
那个佟翠表姐,也就是二姑姑的老幺,不但是个卑鄙小人,还是个腐女。整天就喜欢追问自己什么1啊0的,还要传授什么28招反攻术。被她缠上就麻烦了,迟早有一天会被逼得再换个QQ号。
唉!这什么世道啊!程卓趴在客厅的沙发上对着电脑哀嚎。
看看时间,已经七点了,沈潜还没回家,又是一阵失落。
近段时间不知道商界又有什么事情,沈家爸妈都回去了H市,沈潜也整天在忙工作。程卓则过上了朝九晚五的上班族生活。只不过狗院子没有周末,平时早晚砍掉的时间全部用周末补了。
闲的时候就学学英语,看看,连福克斯也早在开始过上家庭生活的时候就丢在了它好伙伴辛巴家里,日子倒也不是很辛苦。
大家似乎都各有各的生活,平时有空就上上网联络联络。
信息时代就是这点好,无论空中距离有多远,也完全不会阻碍大家感情交流,每天谈谈各自的生活琐事,就好像还是生活在一起一样。
这不,在网上建一个群也能让一家子人像围着桌子一样谈心。
看看闪着红心的群头像在闪,程卓知道,家庭谈话时间到了。
妈咪:小卓,小卓!
乖儿子:嗯,阿姨!
妈咪: 嗯~~~ :( ……吃饭了?
妈咪:嗨!程程,你上来了!
妈妈:嗯。刚吃完饭。小卓没吃饭?
乖儿子:嗯。沈潜还没回来。
妈咪:这孩子,最近忙呢。小卓你要体量哦!!
妈妈:那你自己也要吃饭啊。
乖儿子:(不知道要先回答谁)……哦!
妈咪:小卓去吃饭吧。程程,我们聊聊五一去漓江玩的事情吧……
妈妈:好……儿子,你快去吃饭吧!
乖儿子:哦!那我先下了……
妈咪:去吧去吧!M一下你的潜哈!Bye!
妈妈:去吧!
妈咪:哦!对了,男男让我告诉你,暑假要跟你一起过。
乖儿子:……哦!知道了!Bye!
妈咪:白白白白~~
妈妈:拜拜!
程卓好笑的看着串叠字,心虚的把自己的QQ调成隐身,不想去掺和两位妈妈的旅游大计。只不过,随时准备着自己或许会被算计进去就是了。
再看看里面灰色的另几个头像,还有里面一个叫做'方向'的,忍不住笑起来。
原来,沈潜曾经想过用那么拙劣的办法跟自己勾兑上呢?QQ?那不是网恋?亏他想得出来。想当初看见那么个类型的Q友,可是毫不犹豫的PASS掉了,怎么都不觉得跟自己不是一个频道。
现在看开,单凭一点点蛛丝马迹是不能判定人和人是否合拍的。
很多时候,没有接触的机会,不深入的去了解,也就没办法爱上一个人。所以,也许会在不经意间错过很多东西。
还好,幸运的是,应该降临到自己头上的东西最终还是没有错过。
嘿嘿!几十年来本本分分的做人是对的,老天爷会记住的。
所以,还要加倍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完美哦!
嘀--嘀 – 嘀!
呃!还想变完美!
光顾着聊Q,锅里煮着的绿豆稀饭被忘记到爪哇国了。
程卓拍拍脑袋,把电脑合上,进了厨房。
哦!不用管的。全自动智能电饭煲的嘛!把绿豆洗好放进去,按两小时煲粥就行了的。等煲好了就会系统报警。
把盖子掀开,扑鼻的清香。嗯,好吃。
等潜回来一定压着他吃两大碗,听刘舍刘杨合说的,绿豆粥能去火,还有营养。沈潜最近一定是工作太忙,又没好好休息,所以上火了。前天好不容易有几分钟时间打个KISS,竟然舔到他嘴里的泡泡,真是!
不过,今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程卓撇撇嘴,决定还是打个电话关心一下,这个时候,应该也不会耽误什么事吧!
嘟嘟……
"喂!"
"吵到你了?"
"还好!我过会儿再打给你,嗯?"
"哦……"
"Bye!"
电话挂了。程卓对着电话呆了几秒。想了想,把电话放下,又进了厨房。
大成这边,沈潜正跟中西结合的管理班子商量着事,因为工作放假时间的不同,前一季度的诸多事项遗留了些问题,马上又要新季度了,正忙着进行确定和计划。
谈论着探讨着,不知不觉就时间晚了。
好不容易宣布解散了,沈潜心里只想着快点回去那个温暖的小家,好好舒缓舒缓。
"Max。"Juddy跟在沈潜身边,叫了他一声。
"嗯。还有事?"
"没有!"
"没事就下班吧,辛苦了!"
"忙得连饭都没吃,不请我吃饭吗?"Juddy似乎有些故意的说,笑着看向沈潜。
"……呵!"
"看把你为难得,我开玩笑的。"Juddy见到沈潜为难的样子,很满意。"已经有人给你准备晚餐了,你过得不错啊!"
"什么?"沈潜不太明白,放慢了脚步。
"我刚刚不是出去了一会?碰巧看见了一个抱着电饭煲的孩子上了楼!估计,是去了你房间吧!"
"呵!真的?"不用想也知道是谁了,沈潜脸上立即露出了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
"嗯!真羡慕!……那孩子真好玩!抱着个电饭煲的样子还蛮可爱的!"
"呵呵!他就那样!"
"Max, 我……"
"Juddy,去吃饭吧。辛苦了!"电梯门开了,沈潜没等Juddy说完就一只脚踏了进去。
"……好!Bye!"Juddy站在那没动,虽然电梯里的人还是礼貌的没有立即关上门,但是,明显他们去的不是一个方向。她,还是等另外一趟吧。
"Bye!"
房间里,无聊的程卓小朋友正躺在沙发上闭目养神。
不知道沈潜什么时候才能做完工作呢?给他短信也没回。这么忙,干脆这段时间搬回饭店住好了,回家的话,一来二去的浪费不少时间呢。
唉!在外拼搏就是要这样居无定所随遇而安才行啊!真可怜!
不过也有说狡兔才有三窟的,他这样的流浪法算是高明的吧?有几个人能这样逍遥自在的!样样不用愁,生活乐无边。嚯嚯嚯嚯!人生不要太美好哦!
沈潜进得房间就看见个傻兮兮的家伙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还笑得直流口水。旁边的一个角落,静静的放着个电饭煲,竟然没忘记找了个插座插上电温着。
轻轻走过去坐在他兀自陶醉的人身边,低头啄了一口湿润的唇,那家伙这才如梦初醒般睁开眼来。
"回来了!"亮亮的眼睛闪着喜悦的光,笑成一道好看的弧度。顺手扯住沈潜的胳膊坐起来趴在肩膀上。"我去给你盛……"
话没说完嘴就被结结实实的堵住。一顿舔舐啃咬,耳鬓厮磨。片刻后两个人都有些气喘吁吁,情欲的味道开始在周身萦绕……
"……你上火了……"据说吃绿豆粥有效,所以……
所以……要有人帮忙降火啊!于是,上火的人开始把火往另一个人身上转移。
"潜……唔……你没吃饭……不饿……"煮了粥呢,先吃……
要吃啊!不是已经开动了么!继续,饿坏了的人开始把美味吞食入腹。
"呜……嗯……潜,你工作累……"应该好好休息吧!
工作是脑力劳动!累了需要做点体力活调节一下。没有停止动作……房间里开始上演爱的原始舞曲。
夜幕降下,一个个平凡不平凡的故事在世间的每个角落继续着。
你是不是也在认真扮演着自己的角色,还是始终觉得永远做着生活的配角。可是,不管怎样,时光赋予了未来无限遐想,明天更带给人生一万种可能。下一刻,过一天,再一年,谁知道谁会变成有故事的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完了~~~~
平生第一次强迫自己坚持~~~赞一个~~~
啊~~还是冷啊~~
虽然没有几个人,但是还是谢谢看文的亲~~谢谢支持~~~o(∩_∩)o...
要是留个言就好了~~嘿嘿~~接下来会写刘舍的故事~~房客~~要是不嫌弃,请继续支持啦~~~
卡了刘舍 先写另一个~~sorry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09/09/09 at 下午6:56: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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