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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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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愿永生》作者:凡心点点 (2/4)

得厉害,就叫我,我给你吃几片止痛药。"说完便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陆展柏躺在李晟安的床上,感受着床上李晟安留下的干净清爽的气息,一时也无法再入睡。陆展柏转动着脖子,看看四周的情形。除了身边桌子上台灯微弱的灯光照亮的有限区域,其他的什么也看不清。突然,陆展柏发现台灯下放着一个木头玩偶。个头虽然很小,但依稀能看出那玩偶雕刻的是依偎在一起的一男一女。那男子的身形像足了李晟安,女子自己却从来没有见过。陆展柏想起刘浩曾经对自己说过的,李晟安深夜抱着一个木头玩偶痛哭的故事。应该就是这个玩偶吧,而李晟安心中的那个女人就是她吧?木头玩偶不时散发出阵阵清香,沁人心脾。陆展柏伸手想去够,但却怎么够也够不着。
  不知什么时候,陆展柏还是被痛醒,睁开眼睛已满身是汗。陆展柏本打算继续忍耐,不叫李晟安,免得他又瞧不起自己。但听到大厅好像有动静,杯子磕碰的声音,还有走路的声音。
  "李晟安!李晟安————!"陆展柏冲着门口大叫两声。
  不多时,房门被打开,李晟安走了进来,问道:"怎么,痛醒了?我去给你拿点药!"
  陆展柏见李晟安穿戴整齐,连大衣都穿上了,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忙问道:"现在几点了?"
  "五点。"李晟安边倒水边回答。
  "这么早你要去哪里?"陆展柏又问道。
  "出去锻炼锻炼,顺便去躺庙里。"李晟安将药递到陆展柏嘴边,说道。
  陆展柏低头吃了药,喝了水,才继续问道:"你去庙里做什么?"
  "今天不是新年么,去凑个热闹,图个吉利!"李晟安笑道。
  "那我也要去!"陆展柏立马说道。
  "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去?"李晟安皱眉道,"你刚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我会买吃的回来,用不了多久的。"
  陆展柏没有再说话,躺回了被子里,目送着李晟安离开。

  李晟安锁好门,走到楼下,抬眼一望外面的世界:天还没有亮,雪已经停止,大地白茫茫的一片。所有的一切都被白雪覆盖得如此纯洁,如此美好,这应该是个童话的世界。
  终于是新的一年了,朝阳正在前方在召唤着自己。李晟安大步向前跑去……


后患

  整个春节陆展柏都死皮赖脸地呆在李晟安家,不肯离去。李晟安无奈,也只得每天将陆展柏当成皇太子般服侍着,吃喝拉撒,事事都得亲历亲为。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只是断了两根肋骨,两根手骨,没什么大毛病。可那家伙却像是被打成了植物人般,动不肯动,吃不肯吃,非得要自己抱,要自己喂,连去公司都要背着他一起去。想想自己以前挨打受伤的日子,倒在路上十天八天没人管,最后还得自己爬起来的那些事也不止一回两回,李晟安只得不住地摇头。谁叫自己狠不下心呢?那无赖也真是命好。
  陆展柏则每天笑呵呵地享受着李晟安五星级的服务,不时还给他出个难题,让他重视自己的存在。话说那小子还真是个好人,除了把他逼急了偶尔发发脾气外,基本上对自己是无微不至。这让陆展柏突然有了温暖的家的感觉,谁找了那小子真是他的福气,太温馨,太幸福了。不过随着节日的结束,李晟安公司的工人陆续返回,自己的好日子也就到了头。
  这天,刘浩一大早笑呵呵地跑来找李晟安,看到陆展柏在这里吓了一跳。又看看陆展柏的可怜样,随即又哈哈大笑,问他是不是被他安哥打了。陆展柏点头,刘浩又是哈哈大笑,直说这就是命啊,这就是命。
  李晟安看到刘浩出现劈头盖脸地对他就是一顿臭骂,直说你这混小子跑哪里去了,还知道回来啊,以后再这样,就打断你的腿之类的话。刘浩笑嘻嘻地忙陪不是,还拿出了从香港带回的礼物送给李晟安。
  陆展柏心血来潮,对李晟安说我们是不是什么时候也去香港玩玩。李晟安却对他说自己早已被香港政府列入了黑名单,这辈子是再也去不了那地方的。陆展柏笑呵呵地说这好办,这事包在他身上,保证能让他再次出入香港就如同出入菜市场那么简单。李晟安没当一回事,一笑置之。

  送走了无赖陆展柏,李晟安新的一年的工作也正式揭开序幕。所有的员工都容光焕发,翘首以待。公司也如约接到了鼎新一批新的订单,大家都欢呼雀跃,激动不已。
  正月十五一大早,陆展柏兴冲冲地跑来将一本证件和前些天从李晟安这里拿走的身份证丢到李晟安面前,说今天一起去香港玩。
  李晟安打开来一看,是一本写着自己名字的香港过关通行证,货真价实。"你怎么弄的?"李晟安问道。
  "我自然有办法,"陆展柏笑呵呵地说道,"你就别看了,先准备准备,马上就出发。我知道你忙,就去一天,晚上就回来。"
  李晟安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答应了。
  两人在香港玩了一天,别的没做,买的东西倒是装了十几个箱子。而且陆展柏这身体实在让李晟安不敢恭维,从早到晚几乎都挂在自己身上,简直比牛皮糖粘得还紧。
  傍晚,李晟安给Marian打了电话,约在一起吃晚饭。Marian对李晟安的到来十分欣喜,做东请两人在香港最豪华的酒店吃饭。Marian和陆展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饭桌上是谁也不搭理谁。不过Marian也看得出陆展柏这小子也不是一点用处没有,至少能给李晟安自己给不了的东西。而陆展柏也发现Marian还是有些魅力的,作为一个女人,吸引男人的本钱倒是十分丰厚,也难怪李晟安曾经也对她意乱情迷。
  趁着陆展柏去洗手间的时间,Marian告诉李晟安自己所在的帮派目前正在内斗,自己则有可能最终坐上头把交椅。李晟安知道那是Marian的梦想,只能劝她万事小心,以自己的人身安全为重。Marian则问起李晟安今后的打算,并且旧事重提,让他好好利用身边这张王牌,陆展柏。李晟安依旧是苦笑连连,不置可否。

  李晟安和陆展柏刚刚出关,保镖就将车开过来迎接。留下的东西交给保镖处理,陆展柏一把就将李晟安拉进车里,笑道:"走,我带里去个地方。"
  "去哪里,不是回家么?"李晟安问道。
  "现在还早,听我的。"陆展柏又笑道。说完便让司机开车。
  车子在一片海滩上停下来,陆展柏迫不及待将李晟安从车上拉下来,向海边走去。
  天空一片漆黑,但海浪却一浪高过一浪,向两人身前的沙滩扑来。
  "黑乎乎的晚上跑来这里做什么?"李晟安不解。
  "嘿嘿!"陆展柏笑了两声,接着大力拍拍手掌。
  突然,一道亮光直冲上天。随着一声巨响,瞬间在天空发散成一个巨大的,五彩缤纷的心型,瞬间又暗淡下来,消失不见。原来是烟花!
  接着又是一颗巨大的心闪耀在天空,一颗接一颗,不再停歇,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一切才彻底平静下来,恢复了原貌。
  "嘿嘿,"陆展柏看着李晟安乐道,"很久没见过这个了吧,我也是!"
  烟花的确很美,美得眩目,美得动人心魄,但陆展柏的动机似乎不纯。"放烟花做什么?这里能放这东西么?"李晟安不动声色道。
  "过年嘛,图个热闹。别人不能放,但我能。"陆展柏又笑道,"本来三十的晚上摆在酒吧门口,打算放给你看的,不过没放成。不过,现在放似乎更合适,更有意境。"
  李晟安没有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说吧,好不好看?"陆展柏像个小孩子般盯着李晟安在黑夜中依旧闪烁着光彩的眼睛,笑呵呵地又问道。
  "很好看。"过了半晌,李晟安才说出这么一句。
  陆展柏笑着一把搭上李晟安的肩,和他并肩一起望着眼前的大海,说道:"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什么?"李晟安问。
  "有人曾经说,这世上有两种事物最值得人们留恋,"陆展柏继续说道,"一种是如同烟花般瞬间绚烂绽放,瞬间又彻底陨落的事物。因为他们将最美的一瞬间留给了人们,同时也留下了无尽遗憾和遐想,所以人们留恋他们。"
  "说的不错。"李晟安轻声说道。
  "还有一种,就是人们拼命想去得到,却始终又得不倒的事物。因为那些事物可能是人们一生渴望的,或追求的。虽然得不到,反而更加留恋。"陆展柏接着说。
  "这句说的也很好。"李晟安也说道。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站着,望着漆黑一片的大海,望着面前看不到的远方。
  "晟安,"良久,陆展柏才又说道,"你有什么想得到的么?你留恋的又是什么?"
  "我?"李晟安没有动,似乎在自问,又过了半晌才继续接下去,"每个人都有得不到的东西,都有自己留恋,不愿放手的,我自然也不例外。"
  "是什么?"陆展柏继续问道。
  "我的梦想,我的人生,我的幸福。"李晟安回答,"我曾经梦想着自己长大能干一番大事业,自己的人生能够精彩纷呈,绚烂无比,自己能够最终找到生活的伴侣,能够美满幸福。但现在,这一切都没有得到,一切都值得留恋。"
  "我知道,"陆展柏接着说道,"我知道你想重回正途,重新找回失去的。你想要的不是现在的生活,要的是走上一条传统而正统的道路,去施展你的才华,实现你的梦想。这不仅仅是你父亲的期望,更是你自己的期望,自己的理想,对不对?"
  "你说的没有错,"李晟安道,"我曾经确实是这么想的。但是人生就是这样,一步走错万事错。当你再想回头的时候,却发现已经再也迈不开步伐。时光已经流逝,人事已经全非,机遇也早已不再。这就是人生。更何况,即便当初没有错,一直走下去,我也可能无法实现自己的梦想。来到深圳五年,让我看到了很多,也学到了很多。这个世界远比我想像的复杂,残酷。才能和人性在人们看来似乎并不那么重要,而充斥的大多是利益,权利,暴力和血腥。看似杂乱无章的世界,却处处等级森严。官场有竞争,商场有竞争,连路边的乞丐都有竞争。有的人为了得到而不择手段,有的人为了固守而顽命抵抗。谁都不愿放手,谁都不愿失去。这就是现实。人人都说我善良,但善良的背后确是懦弱,我自己都不能确定能在这样一个世界走多远。"
  "那么,你是彻底放弃了么?"陆展柏又问道,"你没有。因为你的眼里始终闪烁着不安分的火花,你的身体始终精力无限,你的意志始终无比坚强,坚毅。你并没有彻底放弃,不是么?"
  "那又如何?"李晟安道,"或许只是需要时间,将我一切的幻想彻底浇灭。"
  "让我帮你!"陆展柏用力搂了一下李晟安的肩,坚定地说道,"我会尽我一切所能帮助你实现自己的梦想,将我的一切毫无保留全部给你。只要你自己不放弃,我一定让你站上人生之巅,让你的人生绚烂无比!"
  "呵呵,"李晟安苦笑两声,说道,"那么你呢?做这一切是为了什么?"
  "你!"陆展柏大声说道,"我只要你!只要你承诺,永远留在我身边,永远陪着我,我就给你一切!"
  "你真的如此想得到我么?"李晟安又问道。
  "是的,你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梦想,唯一的眷恋,唯一的一切!"
  "呵呵,那我会考虑看看。"
  "真的?"
  "假的。"
  "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
  "你回家慢慢再想吧。"
  或许,做一朵烟花也不错。

时光

  时光飞逝,转眼已经到了五月。深圳的天气也已经开始走向夏天,一时燥热无比,一时又狂风暴雨。李晟安依旧像往常一样忙碌着,自己的生活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只是身边的人却不时有更多的消息传出。
  老爸说自己的身体恢复的不错,已经比以前要舒坦多了,还提到了陆展柏送的鹿茸酒非常管用。家里的老房子已经测地划了线,随时可能拆迁,不过房屋的赔偿费用可能要到冬天才能发下来。自己和二叔,三叔也打算马上开始盖新房。新房子是村里统一规划的,连房屋的面积,结构都是一个标准,可真是要过上城里人的生活了。李晟安听了这些很高兴,也很欣慰。告诉老爸不要太劳累,将盖房子的事都包给建筑工头来做。自己也打算什么时候有空闲回家一躺,顺便看看新房子。老爸一口答应了。
  老爸又告诉自己,二叔,三叔家盖房子都缺钱,问自己有没有闲钱,先借他们一点。李晟安想想二叔,三叔,也不禁感叹。二叔三叔是亲兄弟,但与自己的老爸却只是同母异父。当年自己的爷爷在饥荒年月去人家地里偷了几个玉米果腹,不料却被人家抓住,送到生产大队的高台上进行批斗。那时候的人们十分看重清白和尊严,爷爷回来之后觉得羞愤难当,过了几天便寻了短见。奶奶带着当时年纪还不很小的老爸生活艰难,便又找了个乡下男人上门。虽然自己家住的地方当时还是农村,但位置就在县城的边缘,地方乡镇的人还是乐于上门的。奶奶和后来那个自己也只见过一面的爷爷在一起生活大约六七年的样子,并生育了二叔和三叔。但那个爷爷却是个十足的酒鬼和暴徒,奶奶和他最终还是离婚了,那个爷爷也将二叔和三叔带回了乡下。直到快十岁的时候,自己才知道还有这么两位叔叔和这么个爷爷。
  二叔和三叔在乡下的生活异常艰难,自己十二岁那年,二叔在乡下实在活不下去了,跑来央求爸爸帮忙将自己户口转回来。老爸原本也很孤单,奶奶早就在自己出生之前就过世,而自己四岁的时候母亲也过世了。老爸一直是一个人抚养着自己,身边一直没有一个特别亲近的亲人。看到自己的弟弟想回来,生活又如此艰难,老爸几乎整天都往村办公室跑。转个户口也不是件容易的事,特别是像老爸这样的平头老百姓就更难。但老爸的毅力最后还是让村里的领导投降,将二叔的户口转了回来。
  就这样,二叔拖家带口,带着自己的老婆和不满十岁的堂弟杜辰彻底走进了自己的生活。老爸将老房子让出来给他们住,将自己的一部分土地让给他们糊口,自己则在承包了多年的鱼塘边搭了两间简易的闲屋开始了新生活。又过了两年,三叔也要回来,他当时年纪还轻,还没有结婚,但确是一个十足的游手好闲的家伙。老爸只能故技重施,将他也接了回来。并且把住了才两年的闲屋也让给了他,带着自己在鱼塘的另一头又搭了几间闲屋。为了盖那几间闲屋,村领导没少来找老爸的麻烦,但看老爸一个人带着我也实在可怜,最终也只好作罢。那伫立在鱼塘边上的几间闲屋,便是自己从读初中开始直到现在和老爸一起拥有的家。
  而二叔和三叔的父亲,那个自己并不太熟悉的爷爷,却不知什么原因留在了乡下,没有一起再回来。直到自己高中快毕业的时候,有一天回家突然看到门口锣鼓齐鸣。还被众人披麻带孝的样子着实吓了一跳,原来是那个爷爷过世了。听说是死了好多天直到异味传得老远才被人发现,通知了二叔。乡下早已无处安葬,二叔连夜将那爷爷接了回来,草草办了丧事,将他的骨灰安葬在了我家祖祖辈辈的那片坟头上。
  如今多年过去,生活也似乎并没有好转。二叔除了种那两亩地,闲时去建筑队里帮帮工,没有什么太大的收入,而且亦有老婆孩子要养。二婶是个喜欢打麻将的人,根本存不住钱,而堂弟还要读书,至今生活艰难可见一斑。而三叔混到三十大几才结婚生子,目前孩子都尚在襁褓之中,更是一贫如洗。此次居住的土地被开发,老爸早已经将自己田地的赔款悉数都给了二叔和三叔,自己打算只留下老房子的部分。虽然房子的赔款可能比田地要多一些,但二叔,三叔一直以来都没有自己的房子,靠着那几亩地的赔款想盖起一幢统一规划的新房子着实是有些困难。
  李晟安看看自己的户头,自己剩下的钱并不太多,公司也需要继续运转,但还是给家里汇了十万,希望能帮助他们暂时渡过难关。
  陆展柏,则彻底跑来公司当起了义工,每天和自己一样,准时上班,准时下班,同工人们一起在生产线上挥汗如雨,自得其乐。放假了,陆展柏就拉着自己出去玩,几乎跑遍了深圳的每一个角落,很多地方连自己都不曾去过。陆展柏还告诉自己,过几天就是他的生日,想请自己和晓天他们一起到家里庆祝。其他人倒是一口爽快地答应了,但李晟安却犹豫好久才勉强点头。
  陆展兰自从从北京回来,很快就去了深圳海关工作,一切都很顺利。春天的时候,陆展兰还拉着自己去参观了她的工作环境。两人一起踏青,一起放风筝,一起合影,一起拍大头贴,留下了许多美好的回忆。陆展兰还将自己送给她的木雕拿出来,让自己把容貌刻上去。李晟安为难了好久才将重新刻好的木雕送给她,陆展兰则高兴得像个孩子,手舞足蹈,并且当场向自己示爱,说想同自己交往。李晟安没有给答案,陆展兰也没有紧逼,只是说可能还需要时间,但她愿意等,一直等。
  刘浩突然告诉自己,说想去读点书,学个一技之长。李晟安感叹这孩子怎么突然一下子长大了,知道奋进了。原来,刘浩是看上一个女孩子,追求人家,被人家以没有文化,没有本事的理由拒绝,这才有了点觉悟。李晟安对他又是一阵劈头盖脸地臭骂,骂他只是心血来潮。不过,最后还是告诉他,如果真的是想去学点什么,自己绝对赞成。毕竟他已经逐渐意识到了这些,意识到自己也应该有所追求,意识到想得到必须要付出点什么了。差的只是改变恶习,将冲动赴之行动,自己也应该给他更多的鼓励和支持。
  Marian在帮派的内斗中受了伤,但最终还是如愿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头把交椅,成了名副其实的黑道大姐大。李晟安庆幸之余又不免为她担心,黑道生活,今天是你老大,明天是他老大。而Marian的位置又能坐多久,毕竟只是个女人。身躯始终是弱小的,意志始终是脆弱的。想做个女强人,要失去的恐怕更多。李晟安只能在心中祝福,祝福她能够平安无事,祝福她能够康健幸福。
  还有,自己表妹,小姨唯一的女儿萧萌前些天从重庆打来电话告诉自己,她高考将报考广州的一所大学,很可能会来到自己身边。李晟安这才恍然,原来那个曾经只知道跟在自己屁股后头哭鼻子的小丫头萌萌如今已经要考大学了,已经十八岁了,已经成人了。时间过的真快,他们两兄妹应该有五六年没见面了吧。自从那年寒冬自己去她家大闹了小姨的灵堂,自从他们之后举家去了重庆做生意,自从自己在学校打架,退学,南下,就从来没有见过了。但李晟安对自己的小姨,对自己这个表妹却有着无比深厚的感情。
  说到自己的小姨,李晟安不禁又红了眼眶。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小姨是自己母亲唯一的妹妹,年轻的时候,本来住在山窝窝里的她来到县城的服装厂工作,好长一段时间还曾住在自己家里。可不知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因几分而落榜的高中毕业生。两人就这样相恋了,过了不久便结了婚。本以为这应该是一段幸福美满的婚姻,不料小姨过了两年依然没有怀孕。压力之下,小姨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小姨的身体没有问题,完全可以正常生育,可能是男方的问题,建议男方也来检查一次。小姨回家把医生的话告诉了叔叔,叔叔却死活不肯去检查。在小姨的穷追不舍之下,叔叔才告诉小姨,自己曾经患过严重的肾病,做过手术,早已经无法再生育。而这一切,却从来没有对小姨讲过一个字。
  小姨因这件事伤心欲绝,但那个年代离婚的本也很少,而小姨又是一个没有多少文化的传统女人,最终还是选择和叔叔继续生活下去。不久,两人便领养了一个尚在襁褓之中的女孩,自己的表妹萧萌。两人靠着几亩菜地过日子,叔叔种菜,小姨每天则天不亮就起来摘菜,然后装上板车,推倒县城的菜市场去卖。一晃就这样过了十多年,菜篮子的生意一向都还不错,而且叔叔读过书,一直在村里做电工,家庭环境还算过的去。不料,饱暖思□。在自己上了大学的一年之后,突然听说叔叔和村里另外一个丈夫长期出门在外的女人好上了,经常是夜不归宿。甚至还公然将那个女人带回了家里,任何人都劝不了。
  小姨几次因为这件事寻死觅活,自己在元旦的时候还专程从北京赶回来安慰她。不想那次见面却是自己和小姨最后一次的人间聚首,再见已经是阴阳分隔,梦中才见。李晟安还清晰地记得小姨那天破天荒地在自己家鱼塘上狭窄的房间里留宿了一夜,对自己讲了很多话。有些话自己现在已经不记得了,但有些话自己却一辈子都无法忘记。再次传来小姨的消息已是快临近春节,自己在学校附近的一家餐馆打工的时候。老爸打电话来说,小姨自杀了。李晟安顿时感觉如同天都塔下来了一般,心一下子就被掏空了,眼泪像拧不住龙头的水一样,流得无法停止。
  李晟安立刻回家奔丧,等自己到小姨家的时候,小姨的棺材正准备送往火葬场。李晟安一把扑在小姨的棺材上,嚎啕大哭。哭得感天动地,哭得天崩地裂,哭得人鬼共泣!李晟安在雪地里死死地拖住小姨的棺材,不让她前行。双手抓得鲜血淋漓,脑袋磕得头破血流。自己只想留住她,留住这个一直爱她,一直给她鼓励,一直将自己当成亲生儿子的小姨。她一走,自己会彻底崩溃,彻底无助。
  往事的一幕一幕倒映在漆黑的棺木之上,盘旋在漫天飞雪的空中。孩童的时候自己被其他的伙伴取笑是没妈的孩子而躲进女厕所,安慰自己的是她!小学的时候被同学被推进路边的深沟,两腿摔得白骨森森,营救自己的是她!初中的时候成绩不好,被老爸用凳子砸得爬也爬不动,抱起自己的是她!高中的时候,寄宿在小姨家,无微不至照顾自己的是她!每天叫自己起床,叮嘱自己吃饭,给自己买新衣服是她!每天深夜无论春夏秋冬,做好宵夜一直等自己的是她!高考的时候,给自己鼓励,给自己打气的是她!大学的时候,告诉自己一定要坚持,一定要实现梦想的还是她!而她,却扔下自己一个人走了!

  生活难道就真的如此痛苦么?
  一定要用死亡才能最终解脱么?
  为什么不能再给自己一些勇气?
  为什么不想想那些曾经我对你许下的美好的诺言?
  我答应过你,会给你盖一所漂亮的大房子。
  答应过你,会开着一辆世界上最豪华,最漂亮的车来接你。
  答应过你,带你去看看外面的大城市,大世界。
  答应过你,陪着你游遍美丽的大好河山。
  为什么这些你都忘了呢?
  为什么不想想呢?
  为什么不给自己一个活下去的理由?
  或许只是一个借口也好。
  你就这样走了,不止带走了自己的生命,更带走了这世间对我唯一无私的爱。
  你也带走了我心,前进的心,奋斗的心,不屈的心。
  没有你,我不愿再前行!
  没有你,我害怕自己的懦弱!
  做的再多,你也无法与我分享!
  走得再远,你也永远无法再看到!
  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还有什么值得我勇往直前?
  没有,没有。
  所以,我选择了毁灭!
  所以,我走上了这条不归路!

生日

  陆展柏的生日李晟安不知道送点什么好,他似乎什么也不缺,缺的自己又送不了。最后只得同他人一样胡乱买了点东西,表示一下。
  一行人下班一起约好去陆展柏家,等到真正到了,从来没有来过的张富阳,杨晓天看到陆展柏家的排场才大声疾呼:"乖乖,我这是到了皇宫么?"
  看来刘浩那小子的描述完全不是吹牛,甚至都怀疑他讲的是不是太保守了。眼前这幅景象,远比那小子说的要壮观多了。
  刘浩一路不停给众人介绍着周围的环境,陆展柏家的设施,规模。说的是眉飞色舞,唾沫横飞,简直是如同熟悉得这里是他自己家一般。
  李晟安等人乐的哈哈大笑,这小子简直就是个活宝。走进大厅,李晟安一眼便看到盛装打扮的陆展兰正站在二楼雪白的仿瓷栏杆前冲自己微笑着招着手。她今天穿了一条精致漂亮的粉色裙子,头发高高盘起,额前佩戴着一个灵光闪闪的水晶发冠。如同一位正在同臣民挥手致意的公主,高贵,亲切,典雅。
  "哇,展兰姐!"刘浩看到陆展兰不禁昂头一声高呼,"你今天好漂亮啊,我的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其他人看到陆展兰亦是目瞪口呆,惊为天人,如同看到了神仙般,张大了嘴巴,不知所措。
  "呵呵,"陆展兰一边笑一边快步跑下楼,很快就站到了众人身前。"就你嘴巴甜!"陆展兰对刘浩打趣道。
  "本来就是么!"刘浩继续嬉笑道。
  "晟安,欢迎你们来我家做客!"陆展兰又望着李晟安同众人打了招呼。
  "你今天真的很美。"李晟安也称赞道。
  "谢谢,你也很英俊!"陆展兰也说道。
  众人随着陆展兰上了楼,来到一间偌大的厅内。厅内的摆设亦奢华异常,家具,装饰,摆设无不是价值不菲,连墙上挂的油画都像是名家真迹。厅内正中摆着一张大大的桌子,桌子上摆满了一些高档的休闲食品和水果饮料。
  刘浩倒是不客气,连手里的东西都没有放稳,伸手就是胡乱一把抓,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看没看清楚就往嘴里喂,塞得满嘴都是。末了,提起一瓶饮料就往嘴里灌,半天后才傻呵呵地笑个不停。
  "你是从饿牢里放出来的么?"李晟安使劲敲了一下刘浩的头道。
  "这些东西太好吃了,"刘浩蒙住脑袋依旧一脸口水地说道,"上次赶时间,就只吃了一点点,至今还惦记着呢!"
  众人一阵大笑,接着讲自己的礼物一一放下。
  李晟安再四周看看,才向陆展兰问道:"今天不是你哥哥的生日么?怎么家里好像没什么客人?"想起陆展兰生日时热闹的场面,李晟安不禁有此一问。
  "哥哥一向不喜欢热闹,所以也没有通知其他人,就请了你们几个。"陆展兰笑着说道,"父亲最近也不在国内,所以也没办法回来。"
  "原来是这样。"李晟安轻声说道。
  陆展兰请众人陆续坐下,茶水也陆续上来。
  "对了,展柏哥人呢?"刘浩茶喝一半,突然想起今天的主角还没有出现,问陆展兰道,"今天他是主角,怎么也不露个面啊?是不是躲在闺房里梳妆打扮呀?"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陆展兰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你这嘴巴,还真是——"李晟安伸手又要打,刘浩慌忙一闪。
  "我哥哥正在厨房给你们做吃的呢!"陆展兰笑道,"哥哥知道你们今天要来,都忙活一下午了。说是要自己下厨,连我都从来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呢!"
  "是么?"刘浩惊呼,"那我待会到要好好尝尝,看他的手艺怎么样,比不比得上我安哥!"
  正在说话间,陆展柏出现了,但样子却让大家忍俊不禁,大笑不止。
  陆展柏西装革履,穿戴的整整齐齐,甚是潇洒不凡。可头上,脸上,手上却沾满了雪白的面粉,简直就像是个演滑稽戏的小丑演员。
  "展柏哥,你是不是掉面粉坑里啦?"刘浩乐得冲着陆展柏一声大喊。
  陆展柏这才意识到大家在笑什么,看看自己的样子,也确实是有滑稽。都怪那佣人,说李晟安已经来了,自己根本就顾不得其他,飞奔着就跑了上来。
  "呵呵,"陆展柏傻笑两声道,"你们等等,等等,我马上回来!"说完转身又一溜烟地跑了出去。
  陆展柏收拾完毕,换了身衣服又重新回来,乐呵呵地一屁股坐到李晟安身边同众人开始聊天。
  不多时,佣人进来收拾了桌子,正式的晚餐就要开始了。
  众人陆续上座,一盘盘精美,丰盛的食物也陆续上桌,很多东西众人连见都没见过。待到摆满了一大桌子,佣人给众人倒好了酒。陆展柏一声"开动",众人皆提起酒杯向陆展柏表示祝贺。陆展柏的生日大餐,就在众人一片喧闹声中开始了。

  吃到尽兴,陆展柏突然转头问身边的李晟安:"晟安,你送我的礼物呢?"
  李晟安看看陆展柏,再看看众人,对陆展柏道:"我们都是几个大男人,不知道送什么好。一人给你买了一个蛋糕,对你表示祝贺。"
  "不行!"陆展柏立即大声道,众人的眼光亦都齐齐刷过来,"晓天他们送蛋糕我很高兴。但你,我们相交这么久,难道你就一点不知道我喜欢什么么?你送个蛋糕绝对不行!"
  众人松了一口气,李晟安却犯难起来,左想右想,还是不知道如何是好。"那你想要什么?"李晟安还是开口问道。
  "你送给展兰的那个木头人我很喜欢,也送我一个!"陆展柏趁着酒兴说道。
  众人的目光又齐齐刷了过来!木头人?李晟安那个木头人可不是能轻易送人的。众人心中打鼓,看看李晟安,看看陆展柏,再看看陆展兰,还是一头雾水。
  "没有了,"李晟安回答道,"只有那么一个!"
  "那你回头再给我雕一个!"陆展柏立马说道,样子好像是非要那东西不可。
  李晟安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刘浩看到李晟安这样的表情,心中大叫不妙!这陆展柏今天是不是喝醉了,非要那木头人做什么?那可是李晟安的命根子!
  "哎,哎————展柏哥,"刘浩开口说道,"那木头人又什么好的,又不值什么钱!安哥说没了你就别再计较了么!要不让我安哥给你唱首歌怎么样?安哥唱歌可好听了,歌星都比不上他!他要是给你唱首歌,你一定能长命百岁!看看,你这里的音响设备这么高档,有安哥给你助兴,一定能美死你!"
  "呵呵,"陆展柏笑了笑,看看李晟安的样子,也不打算再为难他,说道,"好吧,我也从来没有听过晟安唱歌呢,也很期待。晟安,你怎么说?"
  "好吧。"李晟安说道。
  佣人陆续收拾了桌子,整理了房间,厅内片刻又变成了一间豪华,舒适的KTV。众人皆期待着李晟安的表现,"来首节奏快点的,今天高兴!"陆展柏笑着冲正在挑碟的李晟安喊着。
  李晟安选了一张碟,放入音响设备中。不多时,音乐响起,李晟安拿起麦克风站在众人面前鞠了一躬,引起一阵欢呼。李晟安面对大家,几乎不用看歌词,和着音乐开口唱道:

  Oh it seemed forever stopped today(哦,今天似乎一切都永远的停止了)
  All the lonely hearts in London (伦敦里所有孤独的心)
  Caught a plane and flew away (搭上飞机,飞走了)
  And all the best women are married (所有好女人都结婚了)
  All the handsome men are gay (所有潇洒的男士都是同性恋 )
  You feel deprived( 你感觉很匮乏)
  Yeah are you questioning your size (你质疑自己的尺寸吗)
  Is there a tumour in your humour (你的体内有肿块吗)
  Are there bags under your eyes (你的眼睛有眼袋吗 )
  Do you leave dents where you sit (你会在坐过的地方留下凹痕吗)
  Are you getting on a bit (你又长胖一点了吗)
  Will you survive (你想幸存吗)
  You must survive (你必须活下来 )
  When there's no love in town (当这个城镇没有爱时)
  This new century keeps bringing you down (这个新的世纪带给你沮丧)
  All the places you have been (所有你去过的地方)
  Trying to find a love supreme (拼命找寻至高无上的爱)
  A love supreme (至高无上的爱)
  ……

  原来是这首,《supreme》。我很喜欢!看来你也不是对我一点不了解啊?知道么?你就是我至高无上的爱!陆展柏一边听着李晟安优美的歌喉,一边看着李晟安潇洒专注的神情,一边想着,思考着……
  一曲完毕,掌声雷动,叫好声一片。
  陆展兰也觉得李晟安唱的好,唱得棒,立马端了杯饮料向李晟安跑去,一脸深情地递给他。
  刘浩看到这美妙的一幕,大笑着对身边的众人道:"看看,我安哥和展兰姐真是相配!简直是天造的一对,地设的一双!"接着转脸又对陆展柏道:"展柏哥,让你妹妹做我安哥的女朋友怎么样,她将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我敢打保票!"
  刘浩此言一出,陆展柏刷的一下就变了脸色,李晟安亦是僵硬当场!
  而陆展兰则脸涨得一片通红,羞涩跑到刘浩面前喊道:"你这小鬼可真讨厌!晟安还没有答应做我男朋友呢!"
  "这么说?"刘浩听完立即惊呼,"这么说你早就已经向我安哥摊牌啦?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安哥会把那个多余的木头人送给你!好,好!我简直快高兴死了!"
  "刘浩,你在胡说什么?"李晟安终于忍不住冲着刘浩大喝一声道。
  "安哥,你就别害羞嘛!"刘浩继续笑道。
  "不行!"这时候,陆展柏突然站起身来一声怒吼。"李晟安绝对不能和展兰在一起!"
  "哥哥!"陆展兰听完在一旁急得直跺脚。
  "为什么?"刘浩听完百思不得其解,反问陆展柏道,"为什么他们不能在一起?"
  "因为,因为他————"
  "陆展柏!"李晟安亦是冲着陆展柏一声怒吼,想打断他。
  "因为他不配!"陆展柏还是接着说下去。
  "什么?"刘浩也怒了,吼道,"你说我安哥配不上展兰姐?"
  "不错,"陆展柏接道,"他什么都没有,他简直就如同是一贫如洗,什么都不能给我妹妹,怎么配得上我妹妹?"
  "靠!"刘浩彻底大怒,道,"原来你们这些有钱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什么狗屁朋友,什么狗屁交情,全都是假的!看看你这虚伪的样子,敢情找我们来就是来看你们有钱人摆谱的么?老子算是瞎了眼,认识了你这种人,我现在恨不得把吃的东西全部吐出来!你们这幅德行简直让人作呕!"
  "刘浩,别说了!"李晟安在一旁喝道,转身又对陆展柏说道:"我们还是先告辞了!今天大家都喝了酒,有些话你别放在心上!"
  "跟这种人你还说那么多干什么?走!"刘浩喊道,提起衣服,拉起李晟安的手臂就往外走,其他两人也跟着走了出去。
  "晟安!"陆展兰在李晟安身后大喊着,想追出去,但手臂紧紧被陆展柏拉着,无法再迈步。
  好好的一场生日宴,又是不欢而散。

表白

  刘浩在公司大骂了陆展柏了三天,直说那家伙不是个东西,狗眼看人低。最后还义愤填膺地发誓,日后一定要干出番事业来,不再让人瞧不起。李晟安也没搭理他,但打心底希望这小子能说到做到才好。只怕他今天一说,明天就直接抛到了九霄云外。
  陆展柏也识趣,这些天也没来公司再搅和。只怕他一来,刘浩那小子非得打他一顿不可。而自己,又不能多说什么。其实生日会也挺好的,陆展柏做的那些食物也是用了心思的,他自己应该特挺高兴。但偏偏和刘浩两个人都是个愣头青,口无遮拦,又管不住自己的脾气。
  杨晓天倒是个最会看事情的冷静人,一下子就看出了其中的问题,专程找了个机会问李晟安,和陆展兰,陆展柏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晟安也不打算再瞒他。
  陆展兰确实像自己表白过。说陆展兰那样的女孩子,自己一点不喜欢那是假。甚至有的时候自己确实也会一时心动,被她吸引。但有了之前的经历,再加上两人各方面的差距,注定是一场悲剧。明知是场悲剧,何苦又要往里挤,往里钻呢。再说,自己还忘不了云依。至于那个木头人,李晟安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自己桌子上的那个连在一起的双人木雕,本来还有一对。都是自己和云依在一起时刻的。但云依走的时候,将她的那个带走,只留下了自己这一个单人的。那天自己也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地将他拿去当了礼物,最后还送给了陆展兰。
  至于陆展柏,李晟安也将自己与他之间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杨晓天,听得他是大汗淋漓,一脸担忧与恐惧。最后,杨晓天问李晟安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忍耐。李晟安只能苦笑着回答,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做?杀了他?宰了他?这些都不可能。除了忍耐,又能做什么?谁叫自己还有舍不得,眷恋的东西呢。杨晓天只能无奈。李晟安的性子,脾气自己最清楚不过。吃了苦,受了罪,什么都憋在心里,却始终把最好的都给了身边的人。从来只知道别人,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的一个好人会如此的不顺利,如此的坎坷颠簸,如此的让人心酸。
  杨晓天问李晟安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过一天算一天,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

  傍晚,深圳又下起了瓢泼大雨。雨大得就像是直接从天上泼下来的水一般,瞬间就能淹没一切。李晟安回到家已是八点过后,草草吃了晚饭,收拾了自己回到房间看书。突然,电话响起。李晟安接了电话,是陆展兰打来的,说自己正在他家楼下。
  李晟安拿了雨伞匆忙跑下楼,却看见陆展兰正站在楼外的花坛边。陆展兰没有打伞,就这么站在瓢泼的大雨之中。浑身上下淋得早已湿透,裙子紧紧地贴在身体上,头发湿乱得紧紧地粘在额头上,脸上。眼睛也是一片血红,面部的水珠不住地从额头流向下巴,连成线滚落在地上,不知道那是雨水还是泪水。
  李晟安撑开伞跑进雨里,跑到陆展兰身前,一把拉住她问道:"展兰,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站在雨里?快进来,快进来!看看你都湿成什么样子了!"说完,拉住陆展兰就要往楼道里走。
  "我不走!"陆展兰却甩开李晟安的手,打掉李晟安手中雨伞,哭着大喊道。
  李晟安也一下子楞在了雨中。"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哥哥又骂你了?先进来再说,这样你会淋坏的!"
  "我早就不想活了!"陆展兰又大喊道,声音比上次更大,哭的也比上次更伤心,甚至直接蹲到了地上,抱住了头,"你就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李晟安一把扶助陆展兰的肩,将他拉起来面对着自己,痛心地问道:"展兰,你究竟是怎么了?你不要这样。你这样让我看了好难过,好难过!"
  "晟安,是真吗?这是真的吗?"陆展兰突然又哽咽着问道,眼中的泪水滚滚而出。
  "什么?"李晟安心中一惊,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哥哥他说————"陆展兰继续哭泣道,"哥哥他说他喜欢你,而且已经和你,和你————就在那个晚上!"
  忽然,空中的一声滚雷打来!"轰隆隆————轰隆隆!",这雷声却如同打在李晟安心上一般。一阵绞痛,一阵压抑,一阵悲哀,一阵绝望!李晟安几近痴呆般放开了陆展兰,全身无力地立在了瓢泼的大雨之中。
  "告诉我,那是真的吗?是真的吗?"陆展兰哭得越来越伤心,语气却越来越坚定,声音却越来越大。
  "是真的。"李晟安有气无力地回答,眼睛中似乎有热乎乎的东西涌出,但不等流下来,便已被被冰凉的雨水冲走,不留任何痕迹。自己为什么会觉得这么绝望,这么悲哀?
  陆展兰的身体开始颤抖,嘴唇开始发紫,头部开始摇摆。"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会是这样?你们为什么要这样?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陆展兰开始拼命地嘶吼,拳头拼命地击打着李晟安的胸部,简直如同就快发疯般。
  "展兰,展兰,你不要这样,你听我说,"李晟安醒悟过来一把抓住陆展兰的双手,痛苦地说道,"那晚陆展柏在我的酒里下了药,我不是自愿的,我不是自愿的!"
  陆展兰听完突然安静了下来,猛地抬起头,眼露一丝惊喜道:"真的?你说的是真的?是哥哥逼你的?你并不喜欢他?你并不喜欢他?"
  "是的,是真的。"李晟安一把将陆展兰抱在怀中,说道。
  "那你喜欢我吗?你喜欢我吗?你喜欢的人是不是我?"陆展兰也紧紧地抱着李晟安,在她的怀里继续哭泣着问道。
  我喜欢你吗?我喜欢你吗?相比你哥哥,我当然更加喜欢你,更加喜欢你。
  "你不喜欢我吗?你一点也不喜欢我吗?从来也没有喜欢过我吗?"陆展兰见李晟安开始犹豫,又歇撕底地在他的怀里开始挣扎,开始怒吼。
  "喜欢,我喜欢你,喜欢你!"李晟安再次将陆展兰紧紧抱住,轻轻地说道。
  "真的?"陆展兰又安静下来,望着李晟安的眼睛问道。
  "真的。"李晟安回答。
  陆展兰也将李晟安抱得更紧了,更紧了。真希望永远这么抱着,永远也不撒手。
  "但是,"过了片刻,陆展兰才继续说道,"哥哥怎么办?哥哥说他很爱你,他说不能没有你,没有你他活不下去。怎么办?怎么办?"
  "我和他是不可能的,他也不是真的喜欢我!"李晟安说道。
  陆展兰望着李晟安的眼睛,就这么一直望着。看着他的泪水随着雨水滚落,看着他几近崩溃却依旧坚定的表情,看着他的一切。"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哥哥让你吃了这么多苦,让你这么难过。就让我来为他赎罪,为他向你道歉。晟安,我爱你,真的爱你!"

  李晟安将陆展兰带回屋中,安排她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并不合身的"大"衣服。做完一切才开口向她说道:"展兰,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下,等你的衣服干了我送你回去。"
  "恩。"陆展兰一边说,一边四周环视,看了好久才继续道:"你这里布置得好温馨呢,你一直是一个人住么?"
  "不,"李晟安给陆展兰倒了杯热水,笑着说道,"以前和公司的同事一起住,后来我父亲来过一阵,但回去之后就剩下了我一个人。"
  "是么?"陆展兰也笑了笑,说道,"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房间么?"
  "当然可以。"李晟安回答。说完便将陆展兰带去了自己的房间。
  李晟安的房间不大,布置的也很简洁。除了一张铺叠整齐的床,床边的一张桌子。桌子上放着的一盏台灯,台灯旁边的一台CD机和音响设备,和散落在桌子上的文件夹。整个房间其他的地方几乎全部摆了书,各式各样的书,琳琅满目。陆展兰慢慢地翻阅着一些书,最后才转身惊奇地问李晟安:"你喜欢法律?怎么好像大多都是法律书籍?"
  "对,"李晟安笑道,"我小时候梦想着当一个检察官,长大惩奸除恶!大学的时候读的是国际法,直到现在也一直很喜欢,无聊的时候就拿出来看看。"
  "呵呵,"陆展兰大笑两声,道,"看不出来啊!现在身为商人的李晟安的梦想居然是当检察官!不过你惩治坏人的样子真是帅呆了,如果你真做了检察官,那一定是世界上最正直,最英勇,最帅气的检察官!"
  "你这是在取笑我么?"李晟安一边笑,一边搬来椅子让陆展兰坐下,自己也一同坐在陆展兰身边。
  "那你后来为什么辍学了呢?"陆展兰又好奇地问道,"为什么不继续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呢?"
  "这个————"李晟安犹豫了片刻,还是继续说下去,"读大学的时候,家里发生了一些变故,我在学校也出了些事情,所以最后退了学。"
  "哦,原来是这样。"陆展兰有些遗憾地轻声说道。"真是可惜,可惜。"
  陆展兰后来又问了李晟安很多事情,对他的了解又加深了不少。直觉已经告诉自己,李晟安真的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会将是自己的依靠,自己一辈子的真爱。

反目

  李晟安和陆展兰在一起渡过了一段美好的时光。陆展柏不来公司了,倒换了陆展兰一有时间就往这里跑。刘浩虽然对陆展柏有意见,但对陆展兰却依旧喜欢的紧,展兰姐,展兰姐笑呵呵叫声从来就不住嘴。还不时在两人耳边唠叨,都什么年代了,那哥哥管吃管住,管天管地,难道还能管包办妹妹的恋爱婚姻不成?叮嘱两人快速进展,干脆赶紧生米煮成熟饭,最好能弄个娃娃出来,看他陆展柏再怎么管!这些话听得陆展兰是一阵脸红心跳,李晟安则是追着他满世界的喊打。
  两人空闲的时候一起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去海洋馆玩玩,去海滩上游游泳,真如恋爱中的男女般,温馨甜蜜。但陆展兰最喜欢的还是拉着李晟安去KTV。自从上次听了李晟安唱歌,陆展兰似乎是迷上了李晟安的歌喉,几乎要让他将全世界的歌曲都唱给自己听。其实李晟安就只会那么几首,其他的自己也不熟悉,于是一首《she
is the one》唱了一遍又一遍。但陆展兰似乎永远也听不够,永远是一副极度迷恋,极度兴奋的表情看着李晟安。李晟安也只得无奈,一遍再一遍,不厌其烦地唱。
  但好景不长,两人终于有一次还是在KTV被怒气冲冲赶来的陆展柏抓了个正着。
  陆展柏进来就掀翻了两人面前的桌子,劈头盖脸地就对李晟安一顿臭骂:"李晟安!你可是真是快活啊!你还真把我陆展柏的话当成耳旁风,把我当成了隐形人么?你信不信我马上叫人来做了你?你简直就是找死!"
  "哥哥,你这是干什么?"陆展兰也急了,跳起来对陆展柏说道,"我们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们有权利选择自己喜欢的人。我和晟安是相互真心喜欢的,我会同他结婚,要陪他一辈子!"
  "住口!"陆展柏大喝道,"好一个真心喜欢!你难道忘记了我对你说的话么?他是我的人,他这辈子要和我在一起,直到死也不能分开!"
  "可是晟安并不喜欢你!"陆展兰也吼道,"他是个男人,他喜欢的是我!更何况即使你们相互喜欢,你们也永远不可能在一起!外公会反对,爸爸会反对,所有人都会反对!最终你只能一无所有,失去一切!"
  "即使全天下人都反对,即使要了我的命,他也是我的!"陆展柏不甘示弱,继续道,"我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使是将一切都毁灭,我也要得到手!"
  "你简直是疯了!"陆展兰也继续吼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子!我知道,这些年你过的很苦,一直需要一个真正爱你的人来帮助你。晟安确实是个很不错的人,但他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你需要过正常人的生活,他也需要!你为什么从来就不为别人想想,只顾着自己的感受!?"
  "他需要过正常人的生活?"陆展柏反问道,"不错,他是需要过正常人的生活!可你知道他真正需要的是什么吗?你以为他是真的喜欢你吗?他真正需要的是飞黄腾达,真正需要的是扬名立万!他只是想利用你攀上高枝,只不过想踩着你达到自己的目的!这样的事他以前也不是没作过!"
  "够了!"陆展兰大喝一声,"晟安我比你更了解!你用不着在这里挑拨离间!不管他需要什么,只要他喜欢我,爱我,我什么都能给他!我甚至可以为他去死!"
  "呵呵,"陆展柏冷笑两声,"你什么都能给他?你有什么能耐什么都能给他?你以为你很出息了么?你以为就凭你也姓陆?哈哈,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陆家的一切都是我的,外公的一切也都是我的!你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自从出生起,你就注定什么也得不到!从小就没有人喜欢你!父亲不想看到你,外公也很讨厌你,连我一直也是在厌恶你!你就是一个从来就什么也得不到的可怜虫!还妄想抢我的东西?我早就警告过你,你再敢抢我的东西,我就会杀了你!明天,你就滚回英国!是死是活也不许再回来!陆家会养着你,直到你死!"
  "你他妈的混蛋!"李晟安听完陆展柏的话,愤怒得一声大骂,挥手就是一拳打在陆展柏的脸上,将他重重地打倒在地上。
  陆展兰此时眼泪已经是喷薄而出,整个人一下子跌倒在沙发上,如同被雷击一般,呆呆傻傻地坐在那里一动也不能动。
  "展兰,展兰!"李晟安心痛地一把抱住陆展兰,眼泪也跟着哗啦啦地涌了出来。
  好半天,陆展兰才慢慢恢复过来,对着还坐在地上不愿起来的陆展柏说道:"你说的都对,我什么也没有!直到现在我才真正知道,自己是这么让人厌恶的一个人。小时候,父亲,外公喜欢的都只是你!他们看到我,就如同看到了自己的妻子,女儿,不愿面对。看着父亲每次抱着你在空中打转,我真的好羡慕;看到你伏在外公的腿上听他讲故事,我真的好心酸;看到你在我面前炫耀母亲给你留下的洋娃娃,我真的好嫉妒。你失去的一切我都失去了,而你得到的一切我却从来没有得到过。这就是我,陆展兰,一个从小就没有母亲,被哥哥打,被外公嫌弃,被父亲丢在英国一丢就是十年的陆展兰!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是个可怜虫!但是你呢?你比我更可怜!你已经得到了一切,却还嫌不够!你以为自己什么都有,没有朋友,没有关爱!但这一切都是你自己造成的!你从来不愿意抬眼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周围的人,看看周围的一切。只知道自暴自弃,只知道怨天尤人,只知道胡作非为!你就是这个世界最大的寄生虫,最大的可怜虫!"
  "展兰,展兰,"李晟安抱着泪留不止的陆展兰痛哭道,"别说了,别再说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陆展柏也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眼前这两人,心如刀绞。一个是自己的妹妹,不管怎么骂身体上都流着同样血液的妹妹;一个是自己喜欢的人,不管怎么挣扎还是不愿意失去的人。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妹妹说的没有错,自己失去的她曾经也失去了,而自己得到的她却从来没有得到过。一个人从小就得不到任何亲人的关爱,被丢在英国整整十年,那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不错,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自己,是自己。自己才是真正的可怜虫!不仅毁了自己的人生,也毁了他人的!如果当初活着是哥哥,那会怎么样?肯定比我要善良,肯定会原谅父亲,肯定会疼爱妹妹。自己才是那个多余的人,不该留在世界上的人!怎么办?原谅他们?成全他们?可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痛?痛到无法呼吸?那自己该怎么办?看着他们得到幸福,而自己却依旧在红尘中打滚,或者去死?不,不!我不要再过那样的生活!我也不愿就这样去死!都是他,都是他!李晟安!是他对自己说谁不愿意好好活着呢!是他让自己重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重新找了活下去的勇气和目标!现在,他却抛下自己抱着自己妹妹找到了自己的幸福!让自己再次孤零零的一个人,再次被一切遗弃!不可以原谅他们,不可以成全他们!只有一个人能得到幸福,那个人应该是我,是我!如果得不到,我就要将一切都毁灭!让他们与我一起毁灭!在地狱再重新开始,重新分出胜负!
  "听我的话,离开这里!"陆展柏重新对陆展兰说道,"你们才刚刚开始,现在分手还来得及!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一个上我过的床的人和你在一起的!你不愿意回英国,就回北京。从今以后,不管你找什么人,我都绝对不会再过问!但只有李晟安不可以!即便日后我玩腻了他,放了他,或者杀了他,你们也绝对不可以在一起!这是我对你的最后一次警告!如果你不听,我就会立即杀了你眼前这个人!我会让你好好活着,让你陪着我一起痛苦!"
  "我不走!"陆展兰摇头道,语气已经恢复了平静,"我哪里也不去!我要留在这里陪着他!即便外公不要我,父亲和我脱离父女关系,哥哥你用刀插进我的心脏。我这辈子都要陪着晟安,和晟安在一起。如果你杀了他,我也立即就去死,不会有丝毫的犹豫!我这辈子什么也没有得到过,来这个世界走一回,总要得到点什么。我喜欢晟安,晟安也喜欢我!他就是我这辈子唯一想得到的东西!我已经不再是那个弱小的陆展兰,我已经长大了。这一次,对晟安,我绝对不撒手!即便是抢,即便是夺,他也最终只会是我陆展兰的!"
  陆展兰说完,紧紧地抱住了李晟安,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要将这个人牢牢地,永远地抱在自己怀里。
  "好!"陆展柏最终也丢下一句话,"那我们就来一场一辈子的竞争吧!看看这个人最终到底属于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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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从陆展柏在KTV大闹一场后,简直如同从李晟安的世界里消失了一般,不见踪影。陆展兰说他回北京去看外公了,过一段时间才能回来。李晟安和陆展兰倒是彻底确立了关系,成为了正式的男女朋友。俊男靓女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焦点,众人简直是羡慕的要命,纷纷送上自己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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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我已经能够承受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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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讨厌!"萧萌笑着一声娇羞道,"你要是去住个十年八年,那就要养成一头小白猪拉,呵呵!"
  李晟安乐得哈哈大笑,萧萌也跟着大笑不止。
  直到两人坐上了车,驶向了大路,萧萌这才继续开口问道:"哥哥,今天有什么安排,你怎么给我接风洗尘啊?我可是考上了大学哦,你以前可都是笑我笨的!"
  "呵呵,"李晟安在一旁也笑道,"今天我还要上班,你刚下火车,先在家里休息一下,晚上我请你吃大餐,改天带你游遍深圳怎么样?"
  "好,你可不许骗我,一定要带我游遍深圳哦!"萧萌大笑着道,"我要去世界之窗,我要去海底世界,我要去坐过山车,我还要————"
  "好,好,"李晟安的耳朵都快被炸聋了,慌忙打断道。"你要做什么哥哥都答应你,绝不食言!"
  "哎?"萧萌好像突然又想起了什么,诧异地问道,"你不是告诉我你交了女朋友么?什么时候带来我认识认识啊?我要看看哥哥的眼光究竟怎么样,什么样的女人能把我帅到天崩地裂的哥哥迷的神魂颠倒!"
  "你啊————"李晟安看看她的样子,不住的摇头,笑道,"她今晚要加班,明天放假,一早就过来。你别着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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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实在拿这丫头没办法。
  接下来,萧萌在车子里左动动,右动动,仔细观察着窗外深圳繁华的美景,不时还大叫连连,急得李晟安不得不随时提醒她系好安全带。

  到了晚上,李晟安亲自下厨给萧萌做了一顿丰盛的接风宴,并且告诉她明天等展兰来了再一起去酒店里大吃一顿,乐得萧萌活蹦乱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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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又坐在一起一边看电视,一边杂七乱八的聊一些事情。萧萌告诉李晟安,自从他们一家去了重庆,生活都过的不错,爸爸在菜市场卖肉,自己则专心读书,有空的时候的会去帮忙。还说,自己的爸爸又找了个女人,还有两个孩子,但不在重庆,都留在老家。说他们对自己都很好,让自己安心读书,将来能够做点轻松的事情。李晟安听了不禁感慨,不知道萧萌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知不知道自己也曾经是一个被遗弃的孩子。虽然从来没有人对她讲过这些,但这些始终是纸包不住火的事情。但再看看现在的她,是这么的懂事,听话,无忧无虑,也终于算是熬出了头。但愿她能永远这么开心,快乐下去。而自己,将会尽最大的努力为她留住这份幸福,不让伤害和痛苦再次降临。毕竟,长大了,一切都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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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哥!"一个细微而又亲切的声音传来。
  李晟安转身一看,是萧萌。真的长大了,真的长大了,再也不是那个小丫头了。
  "你在想什么?"萧萌走到李晟安身边,也抬眼望了一眼夜空,轻声问道。
  "往事!"李晟安扔了烟头,回答。
  "我也常常想,"萧萌也说道,"也喜欢一个人在阳台上看星星。但不管什么地方的星星,都比不上故乡的星星。还记得小时候,我们一起躺在屋外的凉席上看星星的时候么?那个时候,你被姨夫打了,哭着鼻子跑到我家住了好多天。那个时候你对我说,你要是一颗星星多好,永远挂在高高的夜空。别人只能抬头仰望你,却永远无法再打你,欺负你。"
  "怎么不记得?"李晟安接着说道,"每次去你家,都是我最快乐的日子。有你,有小姨。你们都不会给我压力,只会给我关心和鼓励。高中三年,我一直住在你们家。那些点点滴滴,我从来就没有忘记,从来都没有。"
  "一转眼我们都长大了,"萧萌也继续感伤地说道,"可我们为了这一天却失去了很多,很多。母亲的身影一直都在我梦中徘徊,挥之不去。就连现在看星星,似乎看到的都是她的脸。哥哥,你想我母亲么?"
  "想,"李晟安回答,"有时候想到不敢再去想。她经常也会出现在我梦里,但却始终是同样的一个场景。寒冬的早晨,天刚刚亮。我下自习骑着自行车往你家去,经过那条窄窄的河道,而小姨则拉着装满青菜的板车迎面过来。那是一个坡道,我下坡,她上坡。而我却总是刹不住车,与她擦肩而过。直到好远我才停下来对小姨喊,小姨,你别动,我过来帮你推!小姨则回头笑着冲我喊,不用了,我拉的动,快回去吃饭吧,别又要迟到了!说完小姨奋力地将板车拉上了大路,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总是这样的一个场景,它一直出现在我梦里。年年月月,月月年年。没有其他,只有它。"
  李晟安说完,眼前已是朦胧一片。
  "哥哥,我们一定要幸福,一定要幸福!"萧萌眼前也一片模糊,轻声哽咽道。

表妹

  第二天一大早,陆展兰就来到李晟安家带着萧萌出去逛街。李晟安则依旧去了公司,约好两人晚上到酒店吃海鲜。
  陆展兰陪着萧萌在深圳大大小小的地方逛了一整天,给萧萌买了一大堆的名牌衣服,化装品和上学需要的生活用具,还给萧萌买了两台时下最新款的手机和电脑,乐得她一路上都不停地手舞足蹈。
  晚上,两人到了同李晟安约好的酒店。李晟安早早已等在了那里,看到陆展兰身后的保镖大包小包提了一大堆,只得不住的摇头,小小年纪给她买那么多好东西,也不怕滋长她奢华的习性。
  萧萌笑呵呵跑过来一把拉住李晟安的手,说道:"哥哥,展兰姐长的真漂亮!人也好好,给我买了好多东西。"
  李晟安安排两人坐下,才笑着对萧萌道:"以后可别再这样了啊,你现在是读书的年纪,应该艰苦朴素。大城市的诱惑很多,好东西也比比皆是,你是要也要不完的,只能让自己沉迷不能自拔。好好读书,等日后毕业了,自己努力工作,要什么靠自己的能力来买。实在是需要又买不起的东西,哥哥来帮你。"
  "知道了!"萧萌偷笑着,脑袋贴在李晟安的手臂上低声回答。
  "晟安,看你说的,"陆展兰也笑着开口说话了,"萌萌现在是考上了大学,是大喜事,我们本就该为她庆祝一番。再说了,现在的孩子谁没点感兴趣喜欢的东西?特别是女孩子,更加要注重自己的仪表和气质。早早让她接触一些,也有利于日后养成生活习惯,提高生活素质。萌萌,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萧萌拍着巴掌大笑着表示赞同,"展兰姐说的真好!要是我日后能长得像展兰姐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那我一定会飘到天上去的。"
  李晟安看看这一唱一和的两人,心知再和女人讨论这些,自己一定会被说的哑口无言。也只好作罢,开始准备吃饭。
  等丰盛的海鲜陆续摆上了桌,李晟安看看站在远处的两个保镖,对陆展兰说道:"展兰,让他们过来一起吃吧?"
  "不用,"陆展兰笑道,"他们可是我哥哥专门训练的职业保镖,从来不与我们同桌吃饭的。我让他们在旁边重新再开一桌!"
  李晟安点头。陆展兰伸手将保镖招呼了过来,让他们也先吃晚餐。
  萧萌盯着两个保镖直到他们走远,才低头一脸神秘地问陆展兰:"展兰姐,你们家做什么的啊,怎么还有保镖保护啊?这两个保镖叔叔好严肃,就像电影里的人一样,帅呆了,酷毙了!"
  "呵呵,"陆展兰轻笑两声道,"我家做什么的我一时也难以和你说清楚,改天你问晟安吧!至于那两个保镖,说实话,我也很害怕他们,很讨厌他们!"说完,又是两声轻笑。
  李晟安看着两个女人在一旁交头接耳,自己则是一片茫然。

  陆展兰陪着萧萌渡过了周末的两天,到了星期一,也上班去了。萧萌在家里无聊,只得跟着李晟安去公司看看。
  到了公司,两人刚下车,连脚步都还没站稳。萧萌突然听到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表妹————表妹————",叫个不停。抬眼一看,只见一个高高瘦瘦,年纪约莫二十出头的男孩子正朝自己跑过来,一下子就立在了自己的身前,盯着自己像看稀有怪兽般从上到下,从下到上看个不停。这才明白过来,那几声表妹是在叫自己。
  "谁是你表妹?"萧萌不悦,冲着身前的男孩子喝了一声道。再仔细看看眼前这人的长相,长得还不差,浓眉大眼的,个子也还够高,只不过身子骨看上去不太结实。但最关键的是,他脸上一股轻浮猥亵的表情,一副似乎从来没见过女人的嘴脸让自己反感。
  "这————这————"男孩子突然结巴了两声,吞吞吐吐地说道:"你是安哥的表妹,不就是我的表妹么?"说完眼睛仍旧一直盯着萧萌,几近一副痴呆状。
  "你谁啊?"萧萌更加反感,大声说道,"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别乱叫!"
  "我?我————"男孩子继续结巴,继续说道,"我叫刘浩————"盯着萧萌的眼神依旧没有丝毫的变化,只是连说话的力气都快没有了。
  "叫流氓吧?"萧萌立即接道,随后指指李晟安,又指指他,"我是他表妹,不是你表妹,记住!"说完给了刘浩一个不屑的表情,快步走进了屋子。
  "我————我知道。"刘浩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自言自语地低声说道。
  直到李晟安的一只脚都跨进了屋子,回头再看看刘浩,依旧站在那里眼望着天,一动不动。
  "还不进来?!"李晟安冲着他的背影大喊一声。
  刘浩一个哆嗦,回过神来。转身一脸哀怨地对李晟安道:"怎么办?我被她电到了!"
  "你想死!"李晟安大笑着抬起一只脚,朝空气中踢去。
  这下可好,刘浩一整天如同像丢了魂魄一般,有气无力在楼上楼下不停地游荡着。萧萌去哪儿,他就跟着去哪儿。也不说话,就站在萧萌身后这么盯着,一直盯着。
  萧萌气得几乎破口大骂,但又实在无可奈何,只得跑到李晟安面前叫苦连连。直问自己的表哥在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人,像一辈子没见过女人似的,还一副委琐淫亵的模样,直叫自己浑身打颤,发麻。最后甚至叫李晟安直接开除了这个人。
  李晟安则笑着告诉萧萌,刘浩是有些孩子气,有些顽皮。但平时也不是这样的,今天也不知道被什么鬼东西附上了身,自己也差点不认识他了。还告诉她,不用太介意,其实那孩子人挺好的,等他恢复过来,再多了解了解,两人说不定还能成为朋友。
  朋友?萧萌听完吓了一跳。和他做朋友,那自己还不得让他吞进肚子里啊?想想就浑身不自在。不过,既然自己的表哥也替他说好话,求情,那就算了呗。自己又不是要和他待一辈子,顶多就这么一些日子,自己死活不搭理他不就完了?

  浑浑噩噩过了一天,回到家刘浩才意识到今天究竟发生了什么。等到把一切都想明白,才如同被一道响雷劈了般,尖声对自己疾呼:"完了,完蛋了!这难道就是一见钟情的感觉?难道就是爱情的感觉?"完了,完了。自己也曾经追求过几个女孩子,但也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啊!居然这么强烈,这么震撼?以前别人同自己讲恋爱感觉的时候,自己还不以为然,嗤之以鼻呢!这下可怎么办?报应来了!真是造孽啊!想我曾经独步江湖,潇洒不凡,人人称颂的大侠"牛哥"居然也有今天?居然也会被情所困?肯定是幻觉,幻觉!不,不是!要是幻觉,怎么她的影子还在我面前闪,身子还在我面前跳?幻觉也不会持续这么长时间吧?难道,难道自己的心真的被她击中了?真的堕入爱河了?一定是,一定是!那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啊,自己该怎么办?
  怎么办?难道自己还投降,认输,放弃不成?一定不可以!想我"牛哥"什么时候轻易投降过?认输过?放弃过?没有!好,那就追!就是龙潭虎穴也要追!决不放弃!自己会成功么?好像从来没有成功过!不过,这次不同!她是安哥的表妹,我和安哥的感情那么好,他一定会支持我!再说了,她还只不过是个毛丫头,说不定还从来没谈过恋爱。而我"牛哥"已经是"身经百战","阅历丰富",只要我将自己的十八般兵器一一都使出来,不怕她不投降,不怕她不感动!嘿嘿,到时候,我"牛哥"也能抱得美人归,不用再羡慕一直在自己面前嚣张、炫耀的安哥了!想不到我"牛哥"也有今天,太他妈的幸福了!
  就这么办!
  出发!
  前进!

  第二天,刘浩一改昨天的颓废与阴霾,一大早就春风得意,笑容满面地迎在路口。等到萧萌和李晟安一下车,赶紧跑过去又是道歉,又是赔罪,看得两人几乎傻了眼,最后不得不被他滑稽搞笑的模样乐得哈哈大笑。
  刘浩拉着萧萌给她介绍着深圳的环境,风土,人情。引经据典,如数家珍。讲得眉飞色舞,口水横飞!
  萧萌哪里知道刘浩心里打的什么注意,也渐渐被他幽默搞笑的言语和言语中描述的事物吸引。听的也是津津有味,心驰神往!
  刘浩突然觉得,这萧萌比自己想像中的还可爱。天真,活泼,漂亮,大方。而自己对她的感觉似乎又强烈了几分。
  萧萌也逐渐感到,这刘浩也不是那样的委琐。正如哥哥说的,开朗,健谈,幽默,顽皮。而自己对他其实也没那么反感。
  两人一起在公司瞎打闹了几天,刘浩便提出带萧萌出去玩。游遍深圳的好地方,吃遍深圳的美食。还不等李晟安点头答应,两人一溜烟开着他的车就跑了个踪影全无!
  好家伙!玩了一天还不算,刘浩干脆连班都不上了,整天陪萧萌游走在深圳的大街小巷。只不过还有点分寸,知道下班前准时回公司。
  李晟安也笑着默许他的作为。自己最近也没什么时间陪萧萌出去玩,由刘浩陪着萧萌逛逛更好。那小子是个深圳通,对玩的地方肯定比自己熟。而且身手也有两下子,可以保护萧萌的安全。
  就这样,似乎又是一段热恋男女的甜蜜旅程拉开了序幕。

诱惑

  陆展柏再次来到李晟安公司的时候,刘浩和萧萌乐呵呵地正准备上车,他们今天要去海洋公园,去看大鲨鱼。
  突然,一辆漂亮的保时捷停在了门口,陆展柏从车里走了出来。他今天穿着一件咖啡色的T恤衫和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虽然十分简洁,但恰到好处地将他健美的身材衬托的完美无比。俊帅英气的脸庞,高高的个子,宽宽的肩膀,还有露在空气中强健的手臂。这一切都在显示,他是一个绝无仅有的大帅哥。
  "哇,好帅啊!"萧萌看到陆展柏不禁一声惊呼道,"这简直就是我的梦中情人嘛!"
  "帅什么帅?"刘浩听完不悦,大声不屑地冲萧萌叫道,"有我帅么?"
  "切!"萧萌给了刘浩一个鄙夷的眼神,也不屑道,"就你着身子骨?瘦得跟从来没吃过饭似的!看看人家,多健硕!你再练十年也赶不上人家一半!"
  "谁说的?我一直有好好吃饭!"刘浩急了,大叫道,"从今天起我开始拼命的健身,不信比不上他!他再帅有什么用?张了双狗眼看人低的眼睛,就不是个好东西!"
  "什么,什么狗眼————"
  萧萌话还没说完,只见刘浩一个飞身,挡在了正打算从两人面前穿过的陆展柏身前。
  "你又来这里做什么?"刘浩怒气冲冲地冲着陆展柏问道。
  陆展柏看了看刘浩,又看看了萧萌,才开口说道:"我来找李晟安!"
  "哇,连声音也这么有磁性!"萧萌在一旁盯着陆展柏,继续犯着花痴。
  "你还来找我安哥做什么?"刘浩继续怒道,"我们都是小人物,配不上和你们大人物交往。你也别闲得蛋疼,再跑来调戏我们了!"
  陆展柏没有说话,打算绕开刘浩继续往里走,结果刘浩又一迈步,又挡在了他身前。
  陆展柏似乎有些不耐烦了,刘浩脸上的火气也越来越大。
  "浩子!"突然背后一个声音传来,是李晟安。"你让开,带萌萌去玩!"
  "安哥!"刘浩一个转身,正欲继续抱不平。但看李晟安一脸平静的表情,像个没事人一样,没有继续说下去。
  刘浩走到车边,一边开门,一边心想,他是你认识,带来的朋友。最后被人家瞧不起,被人家耍,关我屁事!自己真是多管闲事,咸吃萝卜淡操心!想完一把将萧萌拉上车,呼的一声就将车开了出去。
  直到车开到大路上,萧萌才忍不住问刘浩:"刚才那人是谁啊?怎么你那么讨厌他?"
  "他?"刘浩继续有好气没好气地说道,"陆展柏,展兰姐的哥哥!"
  接着,刘浩又在萧萌的追问下告诉了她一些关于他们之间的故事和恩怨。

  "你回来了?"李晟安站在院子里递给了陆展柏一根烟,淡淡地问道。
  "恩。"陆展柏接烟点燃,吸了一口,回答道。
  "你外公怎么样?"李晟安又问。
  "很好。"陆展柏回答。
  随即,一片沉默。
  两人转身一起并肩看着升起的朝阳,已经有些刺眼。
  "我很想你,"陆展柏主动打破僵局道,"很想你。所以,一回来马不停蹄地就赶来看你。"
  "我已经和展兰在一起了。"李晟安接道。
  "我知道,"陆展柏也说道,"晚上一起吃饭,我有话对你说。"
  "不行,"李晟安回答,"我妹妹来了,我要陪她。"
  "我会派人来接她,晚上展兰陪着她,"陆展柏继续说道,"你不用担心。"
  "一定要去?"李晟安问。
  "是。"陆展柏回答。
  "好。"李晟安回答。

  下班的时候,刘浩带着萧萌准时回来。一听说晚上要去陆展兰家,再想想刘浩对自己描述的那些,萧萌简直激动得快要跳起来。刘浩心里一千个不愿意,但陆展兰日后可能是自己和萧萌的嫂子,去玩玩自己也没有理由反对,只好气鼓鼓地自己一个人先回了家。
  随即,陆展柏的保镖开车来将萧萌接走。李晟安则开着自己的车,赶往和陆展柏约好的地点。
  天乐饭店。李晟安在这里已经和陆展柏吃过一顿饭,但留下的印象并不太好。但这次,陆展柏并没有那么做。酒店如同往常般生意兴隆,人声鼎沸。陆展柏也只是在角落里找了个桌子,人已经等在了那里。
  李晟安不知道他要对自己说什么,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现在已经是陆展兰正式的男朋友。即便他对自己有再多的感情,再多的不舍,也应该面对现实。生活总要继续,不相信他没有自己就真的活不下去。这就是自己来这里的原因,做一个了结,彻底的了结。如果他愿意,自己日后同样可以和他做朋友,将他当正一个真正的朋友认真对待。
  李晟安坐到陆展柏对面,看了看他。穿的很整齐,样子也很帅气。再看看自己,在生产线上惹上的灰尘和污渍还没来得及洗去。
  "想吃什么?"陆展柏开口问道,语气很平静,就像是朋友。
  "随便吧。"李晟安回答,"刚刚下班,也没什么胃口。"
  陆展柏点了西餐和红酒。
  等到食物和酒都上了桌,陆展柏给李晟安面前的酒杯倒满了酒才开口说道:"先吃饭,吃完我们再说。"
  很快,两人静静地吃完了饭,喝了大半瓶酒,才告一段落。
  "回了趟北京,我想了很多事情,"陆展柏点了一根烟,这才开口说道,"想想自己是不是该放手,祝福你和展兰。毕竟你和展兰都是我最亲近的人,而且都过的不怎么样。"
  李晟安抬眼看了看陆展柏。
  "而且,"陆展柏继续说道,"外公也让我回北京,让我不要在外面游荡了。还给我安排了最好的工作,希望我日后能接他的班。"
  李晟安的眼神一亮。
  "你知道他让我做什么吗?"陆展柏继续说道,"他让我日后当一个出色的检察官!他说他能够在自己剩下的有限生命里帮助我爬到权利的最顶峰,让我受到万人的敬仰与膜拜!"
  李晟安的眼睛更亮了,但这次却带了一丝异样的情绪。
  "呵呵,"陆展柏突然笑了两声,继续道,"忘了告诉你,我在国外学的也是法律,也是国际法。呵呵,我好像还忘了,你学的也是这个。而你父亲和自己的梦想都是日后能当一位出色的检察官对不对?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好像我们的命运是注定好的,会联系在一起般。"
  李晟安的目光却渐渐暗淡了下去,身子也一一下子像蔫了气,靠在了沙发上。"那你打算怎么办?"李晟安小声地问道,像是在问陆展柏,也像是在问自己。
  "我想把机会给你!把我的一切权利都给你!"陆展柏突然加重了语气,坚定地说道,眼中也闪出一道坚毅的光芒。
  李晟安的身子猛地一震。陆展柏的话就像一阵巨响回荡在自己的耳边。"我想把机会给你!把我的一切权利都给你!""我想把机会————"……
  "可是我连大学都没有毕业。"李晟安似乎动摇了,继续低声说道。
  "这有何难?"陆展柏继续坚定地说道,"我立刻就能让你重返校园,最好的校园!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毕业,让你在最短的时间内站上云端,实现自己的梦想!你想一想,你老爸的身体那么不好,还可以活几年?难道你不想在他的有生之年实现他的梦想,也实现自己的梦想。让他多年的辛苦得到回报,让他分享一回你成功的荣耀和喜悦么?你我都是亲人不多的人,我至少还有一个有名望的父亲,一个有权势的外公。但你呢,你只有一个老爸,而你的老爸却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有得到过,享受过!你是一个孝子,你可以不为自己想,但至少应该为你的老爸想想!他可是一直都盼望着你能重回正途!"
  李晟安彻底陷入了沉默。
  "还有,"陆展柏继续说道,"你也别指望能从展兰那里得到什么!我是陆家唯一的儿子,是外公唯一的外孙。陆家的一切,外公的一切都只能由我来继承!展兰能得到或许只有一笔金钱,但金钱却帮不了你这个忙!你想要的,只有我一个人能给!"
  好诱惑,真的好诱惑!我想要的,只有你一个人能给。但是你想要的,我却给不了!如果老爸知道我得到这一切,是因为我跟了一个男人。他还会骄傲么?还会荣耀么?不会!只可能更失望,更伤心!我不能让他再伤心!因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我一个真正的亲人都没有了!我不愿意去破坏现在的宁静!即便我还心有不甘,即便我做不到老爸心目中的那个儿子,我也不愿再去改变!因为一丝一毫的变动,都可能使我失去一切!成为一个彻底孤独,彻底绝望,彻底活不下去的人!所以,我不需要!
  "对不起,你说的那些我都已经不再需要!"李晟安闭上眼睛,缓缓说道。
  "这么说你拒绝了?"陆展柏却睁大了眼睛,问道。
  "对,"李晟安睁开眼,回答,"我对现在的生活已经很满足,和展兰在一起也觉得很幸福。而你,应该回北京,踏上一条新的道路。如果你成功了,我和展兰会在心理默默地祝福你,会为你感到骄傲。"
  "可是我也不需要!"陆展柏突然大声道,"这些我也都不需要!我需要的只是你!只要你陪在我身边,我就得到了一切!我再问一遍,你是拒绝还是答应?"
  "忘了我吧,陆展柏!即便你是真的喜欢男人,日后也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一定会比得到我更幸福。"李晟安继续说道,"我是不会答应的。"
  "呵呵,"陆展柏冷笑两声,道,"就因为我是一个男人,所以才得不到你感情?你敢说你我之间真的没有丝毫的感情么?如果我是一个女人,恐怕你现在已经迫不及待把我抱在怀里了!"
  "对!"李晟安也低喝了一声,"就是因为你是男人!所以我们之间永远也不会有爱情!放过我,放过我!"
  "好!"陆展柏大喝,"今晚和我做!做完我就放过你!我要让你看看你自己在我床上究竟是怎么快活的!让你看看你自己究竟喜欢不喜欢男人!如果你不像上次那样,没有丝毫的感觉,我就彻底放过你!彻底成全你和陆展兰!"
  "你!"李晟安愤怒,亦大喝道,"混蛋!"
  "你答应不答应?"陆展柏不依不饶。
  "绝不可能!"李晟安语气坚定。
  "那就怪不得我了!"陆展柏继续。
  "你想干什么?!"李晟安发飙。
  "倒!"陆展柏手指一点。
  "你?你——你————又下药————卑————"!

故技

  李晟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饭店房间的一张大床上,双手被两片布条牢牢地绑在床头,身上的衣服也还在,只不过已经不再是自己走进酒店的那一身。而陆展柏,也还衣冠楚楚,正坐在床头看着自己。
  "醒了?"陆展柏笑了笑,对李晟安说道。
  李晟安奋力地挣扎了一下,但全身却如同掉进了棉花坑一般,使不上丝毫的力气。想起上次自己被陆展柏下药,同样如此,似乎那次的感觉比这次更可怕,难道是还没有完全发作?李晟安的眼神露出一丝惊恐,这也顺利地被一旁的陆展柏捕捉到。
  "你不用害怕,"陆展柏继续笑道,"我这次可没有加那种药!这次我要给你最真实的感觉,让你清醒地看看自己是怎么在我怀里快活的,看看你究竟对男人有没有感觉?"
  "混蛋!"李晟安终于开口骂道,但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丝毫的力气,"你就只会使用这种下三滥的招数么?"
  "哎,没办法,"陆展柏笑着叹了口气,继续道,"谁叫你身手那么好,又不肯答应我。我不这么办又能怎么办?"说的好像自己还很委屈的样子。
  "你不是说绝对不会再对我使用这种手段么?"李晟安继续有气无力地问道。
  "你就别再动歪脑筋了,"陆展柏说道,"我的承诺可没有你的承诺值钱。不对你用这样的招数你怎么能再次趟在我床上。"
  "你这样叫我怎么相信你?你对我说的那些又如何兑现?"李晟安依旧不死心。
  "我不这样做难道你就能相信我,跟了我?"陆展柏继续说道,"你的性子我了解。与其永远得不到你,不如选择撕毁自己的诺言。还是那句话,只要你答应了我,之前所有的诺言都可以兑现。我即使豁出所有,也会让你当上检察官,也可以现在马上放了你。如果你不答应,那些诺言自然没有任何意义。"
  "那么明天呢?"李晟安也继续说下去,"明天我醒了,我会杀了你,绝对不再留情。"
  "可以。"陆展柏无所谓道,"我早就对你说过,我是个活腻了的人,现在活着的目标就是为了你!既然你选择毁灭,那么我们就一起去死,到了地狱再重新开始。只可怜你那重病缠身,孤苦无依的老爸的该怎么办呢?我的外公,父亲没了我还有展兰,还有金钱,还有权势。但你的老爸呢,没了你恐怕他一天也活不下去吧!"
  你真的很了解我,什么时候已经把我看得这么透彻了。李晟安心中苦笑着。你已经笃定我不会把你怎么样,你已经抓住了我的软肋。你真的好狠!答应他?不行,答应了就是一辈子。倒时候会有更多人痛苦,带来更大的伤害。而现在,只是一个人痛苦。我可以将这一切都放在心里,自己一个人去忍受。不是说自己已经彻底长大了么?已经能够承受一切了么?
  "陆展柏,"李晟安开始做最后的挣扎,"放了我!我会离开深圳,离开展兰,回老家。我会答应你,永远也不再出现在你面前,从你的世界里彻底消失。"
  "已经太晚了,"陆展柏说道,"自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视线的那一刻,自从你在床上抱着我对我说谁不愿意活下去呢的那一刻,自从你背着我在雪地的街道穿行的那一刻,自从你给我细心擦拭身体帮我上药的那一刻,自从你面露惊喜陪着我看焰火的那一刻,自从你充满激情为我唱生日歌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已经彻彻底底的不能没有你了。你现在才对我说要彻底消失,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我这一辈子将为你而活,你什么时候死,我就什么时候死!我宁可将你捧上云端的天堂,让你留在我身边,也不愿意将你打回残酷的地狱,让你离我而去!你是上天派下来拯救一切的天使,你注定就不会是个平凡而普通的人!李晟安,你就认命吧!"
  天使?我是天使?我是什么狗屁天使?天使不该都是快乐的么?不该都是无忧无虑的么?为什么我却这么痛苦?这么悲哀?最终还要出卖自己的身体来得到一切?我是拯救一切的天使?!那么谁来拯救我,谁来拯救我?!
  陆展柏见李晟安已经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看来是不会答应自己的要求了,继续开口说道:"我刚才已经帮你洗了澡,洗得我真想在浴缸就直接上了你。但是我一向不喜欢和没有任何反应的人一起做,所以我还是等你醒。既然你不答应,那么想必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你放心,我会尽量不弄疼你,那样我自己也会很心痛。该用的东西我都会用,你也有一次经验了,也不用太紧张。不过你待会要是享受起来,可别忍着。这样对你没有好处,你越忍我只会越残暴。反之,如果你表现得好,我可能兴奋得更快,也可以早点了事。今晚只做一次,虽然自从上次和你在一起后我没再真正碰过别人,忍得很辛苦。一次对我来说,远远不够。但是我今晚最终的目的并不是发泄,只是想让你看清楚最真实的自己。不过,如果你实在是快活得不得了,自己主动要求继续,我当然更加乐于奉陪。
  "靠!"李晟安在心中大骂,"说的好像是自己挺委屈,我死皮赖脸要做似的!真是个人渣!"
  "你准备好了没?"陆展柏又问道,"准备好了,我可要开始脱你的衣服了。"
  "等等!"李晟安突然张口说道,"把我的手放下来!"
  "什么?这可不行,我要以防万一————"
  "难道你对自己的药没有自信么?"李晟安继续说道,"既然你说如果我没有任何感觉,就会彻底放过我,我决定堵一把,你说的还算数么?"
  "当然!"陆展柏相当自信地回答,不仅是自信自己的药,自信自己的承诺,也是置信自己的能力,就不信你李晟安今晚能忍得住!
  陆展柏迅速将李晟安的手放了下来,他的身体依旧软绵绵的一片。
  李晟安则开始祷告上天,今晚无论如何自己也要忍住。即便不相信陆展柏的承诺,也不能让自己变成他说的那个样子。
  陆展柏开始脱李晟安的衣服。其实也没什么衣服,就一件睡衣,一下子就让他撕了精光。
  陆展柏又站在床上开始脱自己的衣服。他的衣服倒是不少,还慢条斯理地一件一件细心脱着。
  李晟安别过了头,闭上眼睛,不愿看。
  "你闭什么眼睛?"陆展柏边脱边笑道,"你和女人在一起的时候都不脱衣服的么?照你说的,对男人没有任何感觉,应该不会有任何反应才对!"
  "我是觉得恶心!"李晟安回答。
  "是么?一会儿你就不会觉得恶心了,可能还会觉得喜欢得不得了,不愿再松开!"陆展柏大笑一声道,光着身子一下就扑到了李晟安身上。
  李晟安原本被冷气冻得有些僵硬,突然接触到陆展柏热乎乎的身体,不禁一声浅叫。
  "看看,看看,"陆展柏倒是丝毫没有放过这一细节,抱着李晟安大笑道,"还没开始,就激动成这样?"
  "我没激动!"李晟安立马回答。
  "看你嘴硬到什么时候!"陆展柏轻啄了李晟安的额头一下,说道。
  随即,陆展柏开始亲吻李晟安,从上至下,从下之上,来来回回好几遍,直到李晟安开始有些喘息,才停止下来。
  李晟安有些喘息,被陆展柏这么来来回回弄几次,木头人也应该有点反应,更何况自己还是个生理健康的活人。只不过,陆展柏好像知道自己的弱点,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那几处大的疤痕处。每弄一次,自己的体内总会升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怎么会这样?李晟安自己也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疤痕居然如此不堪一击,就如同千万只蚂蚁在上面挠一样,让自己无法忍受。
  陆展柏又在床头不知拿了什么鬼东西开始在李晟安的身下捣鼓起来,直到李晟安大叫一声,才抬头住了手。
  李晟安大叫一声,身下一股被撕裂的疼痛传来。待发现痛感从何而来,才觉得羞愤难当,忙喊陆展柏助手。
  "别怕!"陆展柏安慰道,"我这是在帮你!要不你待会只能更加痛苦。你这里实在太紧,我用了这么细细的一个都进不去!"说完,陆展柏笑着还把一个李晟安没有见过的鬼东西在他面前晃了晃。
  陆展柏索性找了个枕头垫住李晟安,将他的双腿拉到自己的肩上,开始像个小孩子摆弄玩具般,瞪着一双不时惊奇,不时赞叹的大眼睛专心致志开始捣鼓起来。
  李晟安则痛得大汗淋漓,似乎打架时受的伤都没有这么痛过,刚才身体窜起来的异样情绪一下子就跑得无影无踪。要说我李晟安喜欢和男人做这种事,真他妈的见了鬼了!陆展柏真是个人渣!李晟安心中大骂。
  待到做好一切准备,还不给李晟安任何反应的时间,陆展柏瞄准目标,奋力一个挺身,进入了李晟安。
  这是他妈的什么感觉!?
  感觉?陆展柏感觉简直快快活死了,根本就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李晟安则一声尖叫,简直他妈的痛死了!钻心的痛,刺骨的痛,想撞墙的痛!而且还真他妈的涨!浑身像被打足了气快爆炸一般。陆展柏那玩意是不是个充气筒啊!?真他妈的人渣!
  "你怎么样?"陆展柏出了一头的汗,抬起头来问李晟安。
  "我他妈的要死了,你给老子滚出去!"李晟安虽然还骂的出来,但气息都快没了!
  "嘿嘿,"陆展柏看着李晟安的样子,似乎还能忍耐,嘿嘿两声笑道,"这个时候滚出去,可就是我要死了!你别怕,很快就会适应的!很快就会喜欢得不得了的!我这杆宝枪可是极品中的极品!可是在无数枪林弹雨中,身经百战才磨砺出来的!他可是百发百中,射落花朵无数!枪中的子弹更是厉害,例无虚发,每发毕中花心!力道也是无比强烈,那些弹药碎片恐怕至今还留在那些花朵花心最深处,让他们时时刻刻瘙痒难耐呢!"
  "你他妈的王八蛋给老子住嘴!"李晟安听完浑身一哆嗦,大骂道!

感觉

  "呵呵,"陆展柏看着李晟安发怒的样子,继续笑道,"看看,是不是又吃醋了?好,我今天就向你保证,以后我这杆宝抢就只给你一个人用,再也不去拈花惹草。因为我已经找到了一朵最美丽的花,一根最漂亮的草!刚才那招叫做'刺探敌情',喜不喜欢?"说完还用手指弹了弹李晟安身下还毫无生气的那根"小草"。
  "你————你————"李晟安一时气结,羞愤难当道,"喜欢你妈个头!"
  "好了,你也别生气了,"陆展柏继续笑道,"看你现在好像已经适应了呢!我已经感觉到了,你堡垒城墙上小兵们刚才还将我围得水泄不通呢,可现在就已经迫不及待开始给我的宝枪挠痒痒,打招呼了,我现在可要进去一探究竟了哦!"
  说完也不顾李晟安的反对,陆展柏开始在李晟安堡垒内深一下,浅一下,左一下,右一下,有一下,没一下的试探起来。身体还前后左右,上下不停摇晃着。末了,看看李晟安撕牙裂嘴的表情,笑道:"这两招叫做'深入浅出','左右逢源',你感觉怎么样?"
  "你他妈的再说老子打断你的腿!"李晟安忍无可忍,口头禅又脱口而出。什么狗屁"深入浅出","左右逢源"?简直就是他妈的一根搅屎棍,搅得老子心惊肉跳,心神不宁!
  "好啊,"陆展柏继续乐呵呵地笑道,"我让你打。打完了再后悔,再心疼,再给我疗伤,我可喜欢的不得了呢!"
  李晟安抬起手臂就要打,可是才到半空就瘫软了下来,还是没有丝毫力气。
  "现在准备工作做的差不多了,"陆展柏继续道,"真正的战斗可要开始了哦!我这杆宝枪可要开始'冲锋陷阵'了哦!你可一定要挺住,不然早早就弃械投降那就不好玩了。"
  说完,陆展柏一个翻身将李晟安压在身下,提起宝枪就开始在李晟安的堡垒内狂轰乱炸,这冲锋陷阵的架势还真不是一般的英勇,一般的无畏。
  李晟安则被这一阵乱炮轰得晕头转向,六神无主,简直连魂魄都快被陆展柏轰出来了一般。李晟安痛得一身大汗,嘴里不停地低声痛骂着,"你他妈的快住手,老子快死了,老子快死了————"
  陆展柏不知道轰了多久,直到李晟安的电话响起才停了下来。抓起电话一看,是李晟安的表妹萧萌打来的。陆展柏将电话递到李晟安手边,说道:"你表妹打电话来了,你知道该怎么说么?"
  李晟安顿时瞪大的眼睛,一脸惊恐地看看陆展柏,又一脸惊恐地看看电话,不敢接。
  "接吧,"陆展柏笑道,"告诉她今晚你有应酬,不能去接她,在展兰那里留宿一晚。反正明天是周末,展兰也不用上班。"
  李晟安接了电话按照陆展柏说的告诉了萧萌,萧萌大笑着说愿意。末了,突然又对李晟安说展兰姐要同他说话。李晟安又是一脸惊恐地看看陆展柏,他正在得意地望着自己。
  "喂,展兰,"李晟安还是开口说道。
  "晟安,"电话那头陆展兰的声音传来,"你现在在哪里?和哥哥吃完晚餐了么?"
  "吃过了,"李晟安强打起精神,说道,"我还有其他的应酬,吃完我们就散了。啊————"
  陆展柏突然猛地一挺,李晟安失声一叫。
  "你怎么了?"陆展兰听了紧张地问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陪客户喝酒。"李晟安一边说,一边惊恐地看陆展柏,生怕他再来那么一下子。还好,他只是一脸坏笑地看着自己,没有动。
  "这样啊,"陆展兰继续说道,"那你要注意身体,别喝太多,早点回家休息,我明天带萌萌去公司找你。"
  "好。"李晟安回答。随即双方都挂断了电话。
  放下电话,一阵悲哀又向李晟安袭来。对不起,展兰,真的很对不起!
  陆展柏看到李晟安失落的样子,也止住了笑容,安慰道:"晟安,你不用内疚。展兰很爱你,我也很爱你,同样不能没有你。只要你能挺过了今晚,我就撒手成全你和展兰!我和她,注定只有一个人能幸福。"
  李晟安听完,再次闭上了眼睛。
  陆展柏伸手一把将李晟安抱起,自己则躺在了床上。他让李晟安坐在自己身上,让他自己来掌控一切。陆展柏不喜欢这种被动的姿势,但李晟安似乎很喜欢。上次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早早地缴械投降,这样的姿势让他很舒服,很快活。
  但李晟安却没有丝毫的力气,软绵绵的身体一下子就将陆展柏坐了个彻彻底底,实实在在。
  陆展柏一下子进入了一个全新的领地,忍不住浑身一个哆嗦。
  李晟安则如同被什么击中了心脏般,大叫了一声,脸也涨得通红。李晟安用力地想支起自己的身体,但腿在颤抖,手也在颤抖,冷汗瞬间便溢满了额头。
  陆展柏实在看不下去李晟安那可怜兮兮的模样,伸出双手一把托起他两片雪白的山丘,用力地掰弄着,揉捏着。帮助他在自己的身体上上下律动,左右摇摆。口中也继续笑道:"这招叫做'诱敌深入'。"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样的招数简直快要了李晟安的命。热流开始在身体内流窜,不安的情绪开始在心中滋长。很快,李晟安雪白的身体变得通红滚烫,身下的"小草"也开始苏醒,抬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李晟安心中呐喊。真的有感觉,自己真的有感觉。身体实在太燥热,情绪实在太高涨,李晟安忍受不住了,口中不停喃喃道:"不要了,不要了,好热,我快要燃烧了,燃烧了————"
  陆展柏看到李晟安的表现,听到李晟安的言语,欣喜万分,起身一把将他抱在怀里。嘴凑到李晟安的耳边也轻声呢喃道:"晟安,你动情了!你看看你自己,这么热是你的热血在燃烧,是你的情感在流动。因为你感觉很舒服,很快活!还有,你已经抬起了威武的高射炮,再也不是毫无生气的小草了。你自己看看,你的高射炮有多么的漂亮,多么威武,而且炮口已经溢出了好多火药,就快要发射了!你现在就像已经苏醒的火山,火山口不停地冒出滚烫的岩浆。你正在燃烧着自己,积蓄着能量,马上就要火山喷发了!"
  "你——他妈的——别说了,别说了————"李晟安紧闭着眼睛,抖动着身体,紧咬着嘴唇,牙缝里挤出这么几句。
  "要说!"陆展柏突然一把将李晟安的脸拉到自己面前,坚定地说道,"我要说!你可以不看,但不可以不听。我说的都事实!你要是敢睁眼看看自己,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我就不再说!"
  李晟安缓缓睁开眼,看看自己的身体,果真是潮红一片,再看看自己的身下,果真是笔直挺立,一柱擎天。
  靠!你这没有的东西,这个时候立起来有屁用?又打不死他,撞不坏他?李晟安望着身下,心中愤怒道。再抬眼看看陆展柏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实在是窘迫难当,脱口就借用了陆展柏的那句话:"是他自己起来的,我什么也没做!"说完赶紧又闭上了眼睛。
  "哈哈!"陆展柏听完一声大笑,又一把抱住李晟安,道,"晟安,你真可爱!告诉我,你喜欢么?喜欢和我这样做么?"
  李晟安咬紧牙关,死不松口!
  "说啊,你喜欢么?"陆展柏继续问。
  李晟安嘴唇咬得发紫,还是不吐半个字。
  "看样子你还是不肯认输啊?"陆展柏笑着无奈地摇头道,"你这样叫我怎么办呢?我的招数还很多呢!你确定能挺住?"
  李晟安依旧禁声不言。
  "好,"陆展柏喝了一声道,"看来我不使出绝招,你是不会投降的。那么,你就接招吧!"
  说完陆展柏一把固定住李晟安的腰肢,提起宝枪就在李晟安的堡垒之中开始疯狂扫射,疯狂上挺。所到之处,李晟安堡垒城墙上的小兵被杀得血流成河,片甲不留!一条血路被杀开,陆展柏一路冲刺,一路寻觅!寻觅堡垒最深处的宝藏,寻觅那颗不知道藏匿在何处的钻石!直到李晟安一声尖叫,一阵颤抖,炮口的火药如同泉水源源不断地流出,陆展柏终于找到了,找到了!
  李晟安尖叫着扑倒在陆展柏的怀里,用仅有的力气牢牢抱住陆展柏强健的身躯。像无数颗强劲的子弹击中心脏般,李晟安无法喘息,无法挣扎,无法思考。整个人如同飘上了云端,周围白茫茫的一片。无助,茫然,绝望。只想抓住点什么,找到点什么,让自己依靠一下,呼吸一下。浑身就像被烈焰燃烧,心脏就如同被烙铁炙烫!全身的血液混合着火焰流向一点,流向一点。将那一点冲击得如此酥麻,如此瘙痒!血液,火焰还不住手,还不罢休,似乎要冲出自己的身体,但却推挤在那里。一浪一浪,全部堆积在那里!冲不出来,冲不出来!
  快爆炸了!自己快爆炸了!李晟安死死地抱着陆展柏,心中在呐喊。我快要爆炸了!直到陆展柏缓缓停下来,直到自己的炮弹已经蓄势待发,直到自己的堡垒中传来让自己羞愧无比的水声。
  "别再钻了!"陆展柏一把拉起李晟安的头,面对着自己,说道,"再钻你就要钻进我心脏里去了!看看你自己,现在你的那些小兵早就被我杀得丢盔卸甲,血流成河了。他们现在已经化做一片汪洋来滋润我的宝枪了,我已经找到了你的钻石,你已经完蛋了!我这招叫做'直冲云霄'!再坚固的堡垒也只能被摧毁!你就投降吧,不要再负隅顽抗了!"
  李晟安已经顾不得陆展柏在说什么了,他此刻只想释放,只想解脱!
  李晟安伸出一只手,向自己的身下探去……

堕落

  就要解脱了,就要解脱了!一切马上就将过去,彻底过去!
  陆展柏却一把牢牢地抓住了他的手!李晟安,绝望了!
  "晟安,你太不乖了,"陆展柏抓着李晟安的手,看着他依旧紧闭的双眼,说道,"我们这可是公平的决斗!你难道就想这样偷偷地逃跑,再次丢下我一个人么?你休想!你这里你不能碰!只有我才能碰!你的快乐,你的幸福,都掌握在我的手中。你想要的一切只有我能给!而我的快乐,我的幸福,也只掌握在你的手中,也只有你能给!我们天生就注定在一起!你休想再抛下我一个人快乐,一个人痛苦!今天,我也不会碰你这里。我要让你彻底看清你自己。要陪你一起去天堂,一起去畅游极乐世界,让你再也无法离开我!"
  "救救我,救救我,"李晟安声音几近嘶哑地喊着,身体依旧在颤抖,热血依旧在燃烧,"求你救救我!我好痛苦,好痛苦!"
  "我会救你,"陆展柏继续道,"那么我呢,你愿意救救我么?"
  "愿意,我愿意!"李晟安哽咽着。
  "那么,"陆展柏继续,"你认输么?你喜欢和我这么做么?告诉我,告诉我!"
  "我认输,"李晟安迫不及待,"我喜欢。"
  "睁开眼!"陆展柏命令道。
  李晟安睁开眼,一片血红。
  "抱着我!"陆展柏继续。
  李晟安抱住他,一阵颤抖。
  "吻我!"命令!
  李晟安犹豫。
  "吻我!"发怒!
  李晟安继续犹豫。
  "吻我!"咆哮!
  李晟安终于吻住了陆展柏的唇,不顾一切,暴戾疯狂!
  陆展柏终于又开始了冲刺,毫无顾忌,直冲云霄!
  陆展柏几乎将李晟安的腰肢捏碎,几乎将李晟安的红唇吞没!
  这就是我想要的,这就是!李晟安,你知不知道我此刻究竟有多快活,多幸福?!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将我抱得有多么死,咬得有多么紧?这个时候我才是最充实,最安全的!我要牢牢地抓住你,死死地拷住你!将你揉进我的身体里,将你挤进我的心脏里!
  陆展柏松开自己的唇,低头一口吞没了李晟安胸前的红豆,用力地拉扯着,吮吸着。右边,左边。左边,右边。不肯间断,不愿停歇,似乎要将它们吞进肚子里。
  李晟安早已经顾不得羞耻,疯狂地嘶吼,疯狂地呐喊,疯狂地摇头,疯狂地摆动身体!
  明天在哪里?希望在哪里?我该怎么办?我怎么会这样?我就像一个人飘荡在狂风暴雨的大海里,就像一个人游走在烈日炎炎,一望无际的沙漠里,就像僵硬在白茫茫一片的大雪里,就像被埋葬在窒息黑暗的泥土里。只有我一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连我自己已经无法再找到自己!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明天在哪里?希望在哪里?
  "快不快活?"陆展柏问。
  "快活!"李晟安答。
  "要不要我再快点?"陆展柏又问。
  "要!"李晟安又答。
  快了,更快了!
  马上就要结束了,结束了!

  终于,一道白光在两人眼前同时闪过!
  两声同时一声嘶吼,相互死死挣扎,又死死禁锢地仰头长啸一声————!
  终于来临了,终于解脱了!
  李晟安的高射炮犹如失控了般,自动地,忘我地开始向空中发射!炮弹源源不断地打向空中,打向两人的腹部,两人的胸膛,两人的脸……直到弹匣打空,直到殚精竭虑!
  陆展柏的宝枪则火力全开,机关枪般的子弹在堡垒内忘情地,疯狂地扫射!颗颗瞄准靶心,决不浪费;粒粒直击目标,决不扫空!直到最后一颗也命中,直到将李晟安烫击到最后一粒炮弹也溢出炮口!
  两人又牢牢地抱在了一起,抱在一起享受刚才的天堂之旅,回味刚才的极乐之行。
  良久,陆展柏才睁开眼。看看依旧将头深埋在自己胸膛的李晟安,看看两人身上的一片狼籍。
  "天啊————"陆展柏终于惊呼,"我这真是去天堂走了一遭么?真是快活得连魂魄都快不见了,以前我可从没有这样快活过!晟安,你怎么样?"
  李晟安始终将头深埋,双手依旧紧紧地抱着陆展柏,身体依旧在微微颤抖。
  "呵呵,"陆展柏笑了,一把将李晟安的脸捧到自己面前,说道,"看看!看看你积了多少炮弹?弄得咱俩满身,满脸都是!你这力道,也真不是盖的,差点都打到天花板上去了!恐怕你跟我一样,自从上次之后就再也没放过炮吧?呵呵!"说完,陆展柏伸出舌头在李晟安的脸上一扫,一瞬间就将他留在上面的炮弹添了个精光。
  李晟安大骇,赶紧睁开眼睛,惊恐道:"你做什么?"突然又见陆展柏的脸上,嘴上到处都是自己留下的东西,赶紧又闭上了眼。
  "你怕什么?"陆展柏笑道,"这可是你自己的东西,我都不怕你还怕?不过还真粘啊,味道也很不错!"
  "你————你————"李晟安舌头打着结,羞得赶紧别过头去。
  "睁开眼,把嘴也张开!"陆展柏突然又说道。
  "你————你想做什么?"李晟安吓得赶紧睁开眼,惊恐地问道。
  "当然是让你自己也尝尝!"陆展柏不容置疑道,"你过来帮我也弄干净!"
  "不要,我不要!"李晟安吓得拼命挣扎,一下子又触动到了两人还连成一体的羞涩部位。
  "不要乱动!"陆展柏一把固定住李晟安,笑道,"小心再次擦枪走火!算了,这次就饶了你,下次让你尝尝我的,味道更好!"
  李晟安吓得又是浑身一抖!
  "晟安,"陆展柏抱住李晟安,凑到他耳边,继续说道,"刚才你快活不快活?要说实话,不说实话我就继续修理你!"
  李晟安咬住嘴唇,犹豫了半天,才嗖的点了一下头。
  "是么?"陆展柏继续笑道,"我也是!我简直都快飞到天上去了!告诉我,你还想不想要?"
  李晟安听完脑袋赶紧一摆,直接就砸到了陆展柏的鼻子上,"不要了,不要了!"惊恐万分地拼命摇头。
  "真的不要了?"陆展柏摸摸鼻子,继续笑着说道。
  李晟安又拼命点头。
  "好吧,"陆展柏叹了一口气道,"我答应过你,今晚只做一次的,那我就饶了你。你可别乱动,我现在可要出来了哦!"
  李晟安赶紧闭眼。
  陆展柏笑着抱着李晟安将他放在床上躺下,自己则双手提着他的脚腕,将自己的宝枪缓缓从李晟安的堡垒内抽了出来。这还不算完,陆展柏干脆直接站起身来提起李晟安的双脚,将他的身体在空中左晃晃,右摆摆,似乎要将自己的弹药全部摇进李晟安的肚子里。可是当他刚刚将李晟安的双腿一放下,李晟安的堡垒内便"咕噜"一声。随即自己的弹药又一下全部从他还尚未紧闭的堡垒大门口哗啦啦地涌了出来。那一刻的场面,看得陆展柏是目瞪口呆,僵硬当场!
  李晟安闭着眼睛,也不知道陆展柏在做什么。直到听到了自己身下传来的那种声音,才羞愤得干脆直接抓起一个枕头就牢牢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陆展柏大笑着一把将李晟安拦腰抱起,走下床来一起去浴室清理身体。
  直到里里外外被陆展柏帮着洗了个遍,直到两人再次一起躺回到床上,李晟安才彻底地恢复了自己的意识。
  陆展柏则在身后牢牢地抱着李晟安,说睡吧。
  李晟安则说自己想回去。
  陆展柏不许,说你这身体怎么回去。
  李晟安也没有再说话。
  陆展柏关了灯,拉上了被子,依旧将李晟安抱在怀里。
  李晟安的眼前一片黑暗,眼睛睁得大大的也看不清任何东西。只有屋外的街道上还隐约传来汽车经过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夜里却是如此的清晰,明亮。
  黑夜总会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亮,李晟安便起床准备离去。看看还沉静在梦乡的陆展柏,他恐怕只有在这个时候才最安静,最无害。而在他醒着的时候,自己在他面前恐怕永远逃脱不了了。自己输了,日后该怎么办呢?不能答应他,也不能跟着他,更无法摆脱他。难道就这样过一辈子么?你追我躲,你要我闪?永远这么继续下去,循环下去么?这个人怎么这么倔强呢?怎么这么无畏呢?为什么就不知道放弃呢?他的弱点呢?他害怕什么呢?怎样才能让他放弃呢?怎样才能让他绝望呢?或许,正如他自己所说的,他的绝望就意味着毁灭,就意味着死亡!而自己,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主宰不了。不仅无法主宰他,也无法主宰自己。只能任由这一切在他的手中继续。
  那么,就将这些疑问统统都留给老天吧!就让老天让我看看,我们今生的命运是否如他所说,注定会纠缠在一起,注定会快乐在一起,注定会毁灭在一起!
  李晟安回家草草收拾了自己,下楼的时候火红的朝阳已从东方升起,照得他白皙英俊的脸庞光彩耀人。如同往常一样,他再次将车驶向了大路,朝着前方无法预知的未来继续前行下去……

矛盾

  陆展兰带着萧萌来到李晟安公司的时候,见他精神似乎并不太好,以为是他昨晚喝多了酒,一脸疼惜道:"晟安,不是让你不要喝那么多酒么?喝酒伤身,把身体弄跨了怎么办?"
  "呃,"李晟安一边埋头看着文件一边低声回答道,自己都觉得有点不敢再看陆展兰的脸。"没事,就是还有点头晕,很快就过去了。"
  "晟安,你说谎!"陆展兰突然又接道。
  李晟安吓得猛地抬了头。
  "喝酒头晕怎么会没事?"陆展兰这才继续说道,"这种宿醉是最伤身体的。下次要是再喝酒,你先告诉我一声,我让家里给你熬点醒酒汤。"
  李晟安松了口气,连连答好。
  萧萌则在一旁不停同众人讲述着昨晚见到一切多么让自己意外,让自己震惊。如同是闯进了欧洲中世纪的古堡一般,一切就像是一个童话。刘浩则在一旁拼命地唱反调,嗤之以鼻,还说自己日后一定要盖一所比那还大还漂亮的房子,买更多的好东西放在里面,让她的眼珠子都掉出来。气得萧萌连声大骂,还说今天都不跟他一起玩了,要和展兰姐一起去看海。刘浩一下就急了,连忙又陪礼道歉,死皮赖脸地一定要跟着一起去。
  "你们要去海边?"李晟安这才开口向陆展兰问道。
  "对,"陆展兰回答,"本来今天打算叫你一起去的。可看你这精神,还是我们自己去吧!你干脆也别上班了,回家好好休息休息。"
  "不行,"李晟安问答,"最近工作比较繁忙。浩子走了,本来人手已经不太够,我再一走,可能就赶不上进度了。这样吧,你们先去玩,我晚上早点下班,去海边找你们。"
  "你!"萧萌听完,手指一指刘浩,喝道,"你留下,帮我哥哥的忙!你这没心没肺的人,亏我哥哥对你那么好。他现在忙成这样,你居然还整天只顾着跑出去玩!"
  "我?"刘浩被萧萌这么一骂,手指也指了指自己,一副极度委屈的样子道,"我这不都是为了你么?你难得来一躺,安哥又走不开,我不陪你连安哥都要怪我。"
  "我不要你陪!"萧萌继续说道,"至少今天不用。你今天就留下来帮忙!"
  刘浩听完一下子蔫了气,委屈地看看萧萌,又看看李晟安。现在,只有安哥能救自己了。
  "萌萌!"李晟安这才笑道,"你别这样。这些日子多亏浩子陪着你呢,不然我都要内疚了。他留在这里其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你就让他跟你们一起去吧,恩?"
  刘浩听完,喜出望外。
  萧萌听完则是一甩手,瞪了刘浩一眼,自己先下了楼。
  刘浩也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跑了下去。
  "这两孩子!"陆展兰不禁笑道。再看看李晟安,也不忍再打扰他工作,说了几句离别的话,也很快下了楼。
  李晟安则倒在靠背椅上长抒了一口气。怎么办?怎么向展兰解释?难道直接告诉她自己昨晚是和他哥哥在一起,又被下了药,而且还又做了那事?不行。告诉她只能让他们兄妹的关系更僵。但是,不告诉她自己又该怎么面对她?自己不能欺骗她。有了第一次欺骗,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那样如果她得知真相,只能更伤心,更难过。怎么办?怎么办?为什么自己的生活里尽是这些让人绞尽脑汁也想不出答案的难题?真他妈的窝囊!

  陆展柏来找李晟安的时候满脸笑容,春风得意,如同得到了什么天大的宝贝般。一路上打着响指,吹着口哨,哼着小调,不时还摇头几声傻笑,好不快活!
  待到看见李晟安正在院子里搬东西,对自己的到来没有丝毫的在意,就如自己是个隐形人般。脸色才突然暗淡了下来,一脸不悦。
  陆展柏一把将正忙的手忙脚乱的李晟安拉到一边,乐呵呵地笑道:"我来了!"
  "呃。"李晟安随便应了一声,转身就要去搬东西。
  陆展柏更加不悦了,又一把拉住李晟安道:"你怎么就这态度?怎么就跟个没事人儿一样?"
  李晟安也不耐烦了,甩掉陆展柏的手就回道,"你想要我什么态度?难道像你一样兴高采烈,活蹦乱跳么?你难道没到我正忙的热火朝天么?你就别来瞎捣乱了!"说完也不给陆展柏说话的机会,直接就跑到帐篷那边又搬起了东西。
  陆展柏楞了一下,随即大怒。但想想好像又不对,他怎么知道我兴高采烈,活蹦乱跳?敢情也不是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啊!
  陆展柏瞬间又乐了。大笑着跑过去一把接住李晟安手里的东西,道:"我帮你!今天你身子虚,让你搬这么重的东西我心疼!"
  李晟安瞪大了眼睛瞪了陆展柏一眼,给了个愤怒的表情。也没有说话,夺过手里的东西,径直就进了屋。
  "这小子,还死要面子!"陆展柏摇头笑道。说完,自己也开始帮忙搬起东西。
  直到所有该搬的都搬进了屋,陆展柏这才再次将李晟安拉到一边,继续笑道:"来来,我们说说话!"
  "说什么?"李晟安一边被陆展柏拽着,一边不情愿地问道。
  "今天你怎么走的那么早?"陆展柏终于将李晟安拉到了一个角落,这才松手笑呵呵地问道,"我可是睡过了中午才醒!你也不叫叫我,我本以为自己一醒来就会直接没命呢!"
  "我哪能和你比?"李晟安点了根烟,抽了一口,接道,"我可要工作,养活自己!不像你大少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快活似神仙!"
  "瞧你说的,"陆展柏听完,反驳道,"我给钱你不要,非得自己累死累活,现在又说这话?我说啊,这都是你自找的,活该劳碌命!"
  "我怎么要?"李晟安听完也反驳道,"我凭什么要?那是你的东西,不是我的。难道就因为我陪你睡了两个晚上,就要拿你的钱。那我不如直接出去卖得了!"
  "你这话什么意思?"陆展柏听完有些急了,脸上的笑容也一下子没了,质问道,"难道你没有要过我的东西?你的这些订单都是谁给的?就算第一笔那次是你自己争取到的。那后来的呢,现在正在做的呢?没有我你能得到么?还敢说不要我的东西?你就继续装吧你,看你那清高样儿能不能当饭吃?"
  "你还敢提第一笔?"李晟安怒了,烟头一甩,道,"没有你我至于这样么?你还敢在我面前提第一笔?告诉你!没有你这混蛋,老子一样过的很好,一样能拿到别的订单!你以为你对老子的生活扮演了多大作用?狗屁!除了那些乌七八糟的事情,你没有给老子带来一丁点好运,丝毫也没有。老子真不知道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遇到你这么个混蛋!简直就是下流,无耻!"
  陆展柏被李晟安骂得一楞一楞的,终于是怒火中烧。正打算反唇相讥,还以颜色的时候,突然看见李晟安的眼中闪过一丝平时并不多见的哀伤。一下子就击中了自己的心,让自己再也说不出话来。
  直到两人一同沉默了良久,陆展柏才开口继续道:"晟安,我们就不能不吵架么?就不能好好相处么?每次我们在一起,不是吵,就是打,没有其他的。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的心里也很难受。但我确实是真心想帮你,想让你过上好日子,不再这么难受。你说你不接受我的建议去当检察官,也不接受我给你的任何东西。但看看你,过的这么辛苦,这么累。每天就你一个人是一直这么忙里忙外,不得空闲。早上那么早起来,晚上下班累死累活还要看书,你说你这都是为了什么?难道你真的一点也不累,一点也辛苦么?看你这样,我真的很痛,很心痛,你知道么?"
  "不这样我活不下去!"李晟安听完,接道,"不这样我根本就活不下去!你知道么?我只有拼命地工作,拼命地让自己没有空闲的时间,才能赶走一直回荡在我记忆中的那些往事,才能让我能够重新面对生活。我只有拼命地看书,拼命学习,才能让我憧憬一下一直在梦里才出现的生活,才能让我告诉自己不要放弃,还有希望。没有这些,我连一天也活不下去!你自以为很了解我,已经将我看的很透彻。但是,其实你什么都不了解!你根本不知道我的这些痛苦从何而来,根本就不知道我短暂的二十五年人生究竟经历了什么!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更加不会像你说的什么命运会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这只是你的借口!你放纵妄为,你游戏人生的借口!你也根本不可能爱我!如果你真的有爱,就应该早早地先去爱别人。不会到现在才抓住我对我说,你是我最爱的人,永远不能失去的人!这一切都是谎言,是谎言!连你自己都不敢相信,不能确定,你究竟能为我付出什么!"
  李晟安说完,直到好久,陆展柏都站在那里,一直那么呆呆地站着,头脑中一片空白!
  直到李晟安的脚步已经快迈入车中,陆展柏才一把跳过来拦在了车前,问道:"你要去哪里?"
  "海边,找展兰!"李晟安回答。
  "你还敢去找她?你还要和她在一起?"陆展柏厉声喝道。
  "是!"李晟安说道,"我不会放弃!"
  "你就不怕我将昨晚的事情全部告诉她?"陆展柏又问。
  "随便!"李晟安回答。

长大

  一个月似乎一眨眼就要过去,再过几天萧萌就要走了,就要去广州上大学了。刘浩这几天也是心急如焚,心里像有只小猫一直在抓啊抓。该怎么办呢?自己好像真的很喜欢她?究竟有多喜欢?自己也不太清楚。反正是一天不看见她就不行,不想着她的笑脸就睡不着。晚上梦里全是她,白天起来第一时间想起的是她,连吃饭的时候猛地往碗里一看,连饭碗里也是她。说她有什么好?也不知道。就是跟她呆在一起特别自在,特别舒服。她很漂亮,也很活泼,而且还很有文化。她不会瞧不起自己,她会鼓励自己。她就像安哥一样,一样善良。虽然偶尔也会发发脾气,但一转眼就会烟消云散,笑容满面。她给了自己希望,日后出人头地的勇气。让自己觉得这个世界是这么的美好,快乐。总之,就是喜欢,就是不想离开她,想和她一辈子都呆在一块儿!
  要不要去表白呢?说自己喜欢她,想永远和她在一起呢?那么她喜欢自己么?不确定。好像喜欢,好像又不喜欢。不知道她对我是什么感觉呢?对我是不是和我对她的感觉一样。如果去表白,会被拒绝么?我们相配不相配呢?她今年十八,我今年二十一,年龄应该不是问题。她长的很漂亮,我长得也不差,相貌也应该不是问题。她人很善良,我貌似也不是个坏人,人品应该也不是问题。她小时候住农村,长大去了重庆,我则一直长在深圳的小胡同里,经历也没有那么大差距。但是,她却有个幸福的家庭,我却是孤儿。她还是个大学生,但我却只是读了个初中。她以后有个美好的前程,但我却不知道今后该干什么。
  坏了!这些都是问题!她怎么可能跟我这么一个人在一起?不可能!自己已经看过太多太多因为这些而最终分手的情侣!人都希望往高出走,不是么?而且女人需要的是安全感。什么是安全感?就是要能依靠!什么叫能依靠?那就是要有钱,要有权!只有这些才值得依靠。而这些,自己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能给她!怎么办?但自己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自己是一时兴起么?只是想在一起玩几天?不是,不是。是真的想谈恋爱,真的想和她在一起一辈子,自己也一个人太久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不是自然规律么?再说了,她是安哥的表妹,我能瞎玩弄么?那他还不得杀了我?安哥那么好的人,又帮了我那么多,我是绝对不会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的。
  管她,先表白了再说!要是她答应了,我从今以后一定要奋发图强,一定要干出一番事业来,一定能给她幸福和依靠!
  于是,刘浩向萧萌表白了,就在萧萌即将离去前的倒数第三天,就在公司二楼的办公室,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刘浩勇敢地像萧萌表白了!
  众人听完一片哗然!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两人可能会在一起!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被表白者,萧萌!又齐刷刷地看向了被表白者在此处唯一的亲人,表哥李晟安!
  萧萌的脸一下子就涨的通红,似乎自己也从来没有想过刘浩会来这一手。
  李晟安也大吃了一惊,不知道这小子怎么又是脑子发热,或是心血来潮。
  刘浩看看萧萌,萧萌别过脸去没有做声。
  刘浩再看看李晟安,李晟安也正看着自己,似乎有话要说。
  "浩子,"李晟安终于开口,"这可不能开玩笑的!你可不能拿这事当儿戏!"
  "我没有开玩笑!"刘浩看着李晟安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来之前已经考虑很久了,我是真的喜欢萧萌,真的很想和她在一起,照顾她一辈子!所以,我才决定开口的。"
  "但是,"李晟安继续说道,"以前和你交往的那些女孩子你也是这么说的,但结果————"
  "这次不同!"刘浩急了,打断李晟安道,"以前我年纪还小,还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喜欢。而且最后都是她们不要我的,我从来就没有对不起她们!安哥,请你相信我!"
  "那你知道她们为什么不要你么?你知道自己有什么缺点么?"李晟安继续问。
  "知道。"刘浩回答。
  "那你说说看。"李晟安接着说道。
  刘浩看了看萧萌,才继续说道:"她们嫌我孩子气,嫌我出身不好,嫌我没文化,嫌我没金钱,嫌我没权势,嫌我没出息!"说完这几句话,刘浩的眼睛都红了。
  "那你想过改变这些别人对你的看法么?"李晟安虽然不忍,但还是继续问下去。
  "想过,"刘浩继续回答,"但是我却已经习惯了,习惯了别人看我的眼光,不想,也没有勇气去改变,因为即使改了,也不知道做这些改变是为了什么。但是,现在我有了目标。我喜欢萧萌,我想给她幸福,让她永远快乐。所以我发誓,今后我一定会为了她而改变自己的一切恶习。脚踏实地,学个一技之长。奋发图强,干出一番事业来。给萧萌一个依靠,一个温暖的家。"
  "那你知道一个人的誓言意味着什么吗?"李晟安听完继续问道。
  "知道。"刘浩继续回答,"安哥你不只一次地告诉我,一个人的誓言是人一辈子人生的追求,生活的态度和生命的价值。我文化不高,以前总不能理解。但是现在,我已经有些明白了。我就是要做一个像安哥你一样对得起天地,对得起他人,对得起自己的良心,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很好,"李晟安继续说道,"你说的很好。那么,你打算今后做点什么?用怎样的实际行动来兑现自己的诺言?"
  "我准备去学汽修,"刘浩继续回答,"今后能够开一间大大的汽修厂。我从小就喜欢这个,这也是我一直不敢去实现的梦想!我也没有指望萧萌能立刻答应我,所以我要去广州学,也可以在她身边照顾她。"
  "但萌萌年纪还小,"李晟安继续说道,"而且她还要上大学。大学毕业了还要找工作,这其中可能还有很多变化,你确定自己能够坚持下去,始终如一?"
  "我会坚持!"刘浩继续道,"不管多么困难我也会坚持!而且会始终如一!哪怕她不喜欢我,我也会坚持!如果有一天,她找到了自己真正喜欢的人,真正得到了幸福。我才会离开,也会永远祝福她!"
  "好了,"李晟安说道,"我没有问题了。我希望你日后时时刻刻都记住自己今天在这个地方所说的每一个字!不仅仅是为了萌萌,也为了你自己的人生。至于你们两个的事,我也无法做主,你过去问萌萌吧!"
  刘浩听完,转头看了看萧萌,说道:"萧萌,你不用急着回答我,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会等。我告诉过你,我从小是个孤儿,从小就没人疼,没人爱,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在大街上混,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生活,长大了也没读多少书,也没什么本领,养成的坏毛病也不少。要不是安哥,我可能早死了。不是因为你是安哥的妹妹所以我喜欢你,而是你身上确实有我喜欢的东西。你很漂亮,也很善良。你不会像别人一样闲弃我,不会看不起我,会给我鼓励,给我勇气,让我的生活充满了阳光和希望。而且我也很想照顾你,和你在一起,继续体会这种幸福的感觉。别人都说喜欢一个人是不需要什么承诺的,所以我也不想对你发誓说我能够对你怎么样。你就看我的行动吧!如果我表现的好,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如果我表现的不好,你可以不用理我。我也不会死缠着你,影响你的学习和生活。我只会默默地看着你,在你需要我时我才出现。如果你在大学或者日后有了喜欢的人,我就会默默离开你。如果你感觉到不幸福,我一样会再次站出来帮你,给你勇气,给你希望。"
  萧萌听完刘浩的话,没有给答案。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但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虽然只有十八岁,虽然平时都是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但早已经历过太多人生的风风雨雨。别人能对她说的,不能对她说的,只要是关于自己的,全部都知道。但这一切都却只能藏在自己的心里,那个最深最深的地方。而周围的这些人们,他们的生活,似乎也同自己一样,有着那么多辛酸,那么多的痛苦。而他们,也只会将这些留给自己,藏在自己心里。
  人活一辈子忍受这么多的痛苦,
  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难道仅仅是为了活下去么?
  那么,
  究竟为了什么而活?
  为了谁而活?
  活着既是苦,
  是谁,
  谁愿永生?
  或许,
  原本,
  在乎的,
  就不是生命。
  追逐的,
  仅仅是
  一幕极致的绚烂,
  一场无悔的真爱。

  那么自己绚烂的人生在哪里?还需要继续去追寻,这才刚刚开始。无悔的真爱又在哪里?是他么?这还无法确定。但他确是个本质不坏的人,有缺点,也有很多优点。自己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但自己母亲的悲剧还在脑海,表哥曾经的不幸就在眼前。自己不能不快乐,不能不幸福!不仅仅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曾经深爱着自己,和自己同样深爱的他们。
  那么,就让时间来证明吧!证明这究竟是不是一场真爱,是不是能够一生无悔。

  萧萌走了!
  刘浩很快也走了!
  虽然依旧近在咫尺,但李晟安的心却突然觉得空了!
  原来,是真的,一切都长大了!
  年轻的人们,都去追逐自己的人生,自己的梦想去了!
  前路漫漫,
  你们一定不要放弃,
  不要放弃!

婚姻

  九月的深圳依然炎热,依然热情如火。但刘浩和萧萌一走,李晟安公司的气氛却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没有刘浩整天的絮絮叨叨,大家也突然变得有些不习惯。或许一个整天围绕在你身边的人一下子离去,心情总会有点失落。
  再过几天就是李晟安的生日,老爸从家里打电话来祝他生日快乐,并告诉他家里的房子已经盖的差不多了,问李晟安什么时候回家看看。李晟安告诉他,可能要等到冬天。
  这天,陆展兰和陆展柏都打电话来问李晟安,生日想怎么过。李晟安告诉他们,自己很少过生日,叫他们不用麻烦。但两人却都说,有惊喜会给他。
  李晟安确实很少过生日,除了小时候老爸和小姨偶尔给自己过过生日外,基本上对生日这两个字没有什么印象。到了生日这一天,李晟安照样同往常一样上班。但等到了公司,发现陆展兰已经在那里等着自己了,而且工人们也纷纷跑过来祝自己生日快乐。
  陆展兰将一束鲜花送给了李晟安,祝他生日快乐,接着对李晟安说:"晟安,我们结婚吧!"
  李晟安听完一下子立在了当场,而周围的人则纷纷拍手叫好。
  "结婚?"李晟安听到这个词有些愕然。虽然人人对这个词都很熟悉,但李晟安此刻却觉得这个词对自己是如此的陌生,陌生得几乎是这样的事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一样。
  而此时此刻,陆展兰确实是在向自己求婚,真正的求婚。
  怎么办?真的能同她结婚么?和她认识才不到一年。虽然知道她很喜欢自己,自己也很喜欢她。但真的能结婚么?我们会真的幸福么?她的外公,父亲和哥哥会同意么?我们能得到他们的祝福么?自己还从来没有正式见过她的家长,他们会看得上我这样一个小老板么?不可能的,这是不可能的。
  而自己同她的感情真的已经到了可以结婚的地步了么?不知道。我们还不知道,对方究竟爱自己有多深。这样的婚姻是不会最终幸福的。
  陆展兰好像知道李晟安顾虑的是什么,并没有要求他立即给自己答案。只是告诉她,自己真的很爱他,愿意一辈子陪着他,不离不弃。而且告诉他,会尽快安排他和自己的外公,父亲见面,不管他们同不同意,自己都要和他在一起。
  晚上两人在海边的一家餐厅一起吃了烛光晚餐,陆展兰还拿出了求婚的戒指,希望李晟安能够收下。李晟安将戒指捏在手上,却不知道能不能戴上去,最终只是将它放进了口袋里。
  两人一起在夜晚的海滩上漫步,踩着海沙,吹着海风。
  陆展兰拉着李晟安的手,看着他俊俏迷人的脸,看着他心事重重的表情。她知道,李晟安是对自己还没有信心。他是一个好人,如果得到他的承诺,那将是一辈子的幸福。但是怎样才能得到呢?自己从萧萌和刘浩的口中得知,李晟安从小到大的生活十分坎坷。这些坎坷已经让他对自己,对生活失去了信心。他不相信自己还能得到幸福,只知道默默地让别人得到幸福。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得不到真爱呢?
  李晟安突然觉得,自己维持了两年多的安定平静的生活似乎又要发生变化了。这是一种不好的预感,因为每一次变化都会让自己失去一样东西。这次又会是什么呢?自己还有什么能够失去的?没有了,已经没有了。心都已经不在了,还有能让自己更恐惧的么?
  和她结婚吧!李晟安告诉自己。即使日后会有更大的困难,但这已经是自己得到幸福最后的机会了,而且老爸不是说想抱孙子么?我应该在他的有生之年完成他这个心愿。至于展兰,即便日后她不再爱我,我也会好好照顾她,将自己的一切都给她。
  李晟安拿出戒指,望着陆展兰,缓缓将它戴在了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然后拉起她的右手,在她的戒指上深情一吻。陆展兰的眼泪瞬间便滑落在脸庞上,伸出双手,牢牢地抱住了李晟安。
  陆展柏抱着鲜花在远处看到了这一幕。心,一下子,空了!
  他根本就不喜欢自己,从来也没有,一丝一毫也没有。
  而自己自以为的那些,一切都是一厢情愿。
  以为他总会被自己感动。
  以为他总有一天会接受自己。
  以为他对自己也有感情。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不管怎么做,即使是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
  自己也得不到他。
  他曾经问过自己,能为他付出什么?
  一切,真的是一切。
  但是,他不会相信。
  不会相信自己也有爱,自己已经被他改变,自己已经不想再过以前的生活。
  他让自己彻底了解了自己,但却不能永远陪着自己。
  只是因为自己是个男人么?男人就真的无法得到他的爱么?
  在床上再疯狂,第二天依旧是烟消云散。
  自己永远也无法得到他的心。
  那么,自己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活下去?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幸福么?
  这样自己只能比以前更痛苦,这样自己真的连一天也活不下去。
  自己就这样去死么?恐怕即使是死了,也得不到他丝毫的怜惜。
  反而,他们会得到一切!得到那些只应该属于我一个人的一切!
  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得到一切!
  那么,既然不想活了,就一起死吧!
  在地狱再开始,我不相信我陆展柏会再输!

  陆展柏快步走到两人面前,膝盖一曲,扑通一下就跪在了李晟安面前。
  李晟安和陆展兰被这一幕惊得有些措手不及。
  "陆展柏,你做什么?"李晟安伸出手一把抓住他就要往上拉,说道。
  "晟安,我该怎么办?"陆展柏挣脱李晟安的手,依旧跪在地上问道,"我该怎么办?我也很爱你,真的很爱你!"
  "哥哥!"陆展兰在一旁大叫。
  "展兰,"陆展柏转头又对陆展兰说道,"哥哥是真的很爱他。我对他的爱不会比你少,如果没有他我真的活不下去。"
  "哥哥,"陆展兰红了眼睛,继续说道,"你不能这样。晟安和你都是男人,你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们三个人都一样。从小都吃了很多苦,都希望找到一个真正爱自己的人。但是,相比我们,晟安比我们更可怜你知道么?他从小到大什么也没有,得到的只有伤害。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让他幸福,让他选择自己的生活。即便你们在一起,你知道给晟安带来的是什么么?是毁灭!他是不会允许自己成这样的一个人的。他的心会受到更大煎熬,他只能比现在更加痛苦。"
  "我知道,"陆展柏也继续说道,"所以我跪在这里只想问晟安一句话。问完这句话,我不会再缠着他,我会永远离开他!"
  陆展兰和李晟安相互看了看。
  "你想问什么?"李晟安问道。
  "晟安,"陆展柏问,"你喜欢过我么?哪怕是一丝一毫?"
  李晟安沉默,不知如何回答。自己喜欢过他么?哪怕是一丝一毫?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如果他是个女人,自己可能会喜欢他。他有的时候也很可爱,也很天真。他很讲义气。他很浪漫。他有很多很多的优点。自己羡慕的优点。但,他却是个男人。
  "没有,"李晟安回答,"一丝一毫也没有。"
  陆展柏的身子抖了一下。
  "好吧,"陆展柏说道,"你们走吧。"
  李晟安的身子也抖了一下。
  他真的放过自己了么?就这样放过自己了么?不是说永远不放弃,永远在一起的么?
  原来,一切都还是脆弱的,还是经不起打击的。
  海誓山盟有什么用?这个世间是找不到致死不渝的爱的。
  没有人能够真正勇往直前,没有人能够真正无所畏惧。
  "你先起来。"李晟安说道。
  "你们先走,"陆展柏回答,"我想在这里呆一会儿。"
  李晟安看看陆展兰,最终还是拉着她的手向前方的黑暗走去。
  直到好远,李晟安还在想,要不要回头看看。
  不能。这次绝对不能再回头,再心软。
  "哥哥————!"身边的陆展兰却传来一声尖叫。
  李晟安见陆展兰转身望着远方,自己也朝同一个方向望去。
  只见陆展柏已经走进了大海里,海浪已经淹没了他的胸部,但他却一直朝前走,没有回头的迹象。
  他这是想干什么?是想自杀么?混蛋!
  李晟安飞奔着向身后的大海跑去,没有丝毫的犹豫。
  直到抓到了陆展柏的手,李晟安才愤怒地问道:"陆展柏,你想干什么?"
  "我想死!"陆展柏说道,目光看着前方,继续朝前走。
  "混蛋!"李晟安又一把拉住陆展柏,喝道,"你有病么?别他妈的动不动就寻死!"
  "没有你我活不下去,"陆展柏继续说道,"真的活不下去。而你根本就没有喜欢过我,我本就是活腻了人,迟死早死都一样!你放手!"
  "不放!"李晟安继续喝道,"没用的东西,这点挫折就要去死?你不是说过永远不放弃的么?"
  "不放弃又有什么用?"陆展柏也继续道,"你根本不可能喜欢我!你还是要和女人在一起,丢下我一个人,我迟早还是得死!"
  "你——?你——?"李晟安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口舌打结,"你要怎么才能不死?"
  "只要————"陆展柏继续道,"只要你告诉我,你有那么一丝的喜欢我,我就能找到希望,继续活下去!"
  "不可能!"李晟安接道,"我永远也不可能告诉你!"
  "哈哈,"陆展柏突然笑了,道,"你的意思是说不可能告诉我,只是藏在自己心里?"
  "你————!你————!"李晟安再次口舌打结,"胡说!我是说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你!"
  "是么?"陆展柏继续道,"既然不喜欢,我的死活和你有什么关系?我死了,你才能彻底和展兰在一起,这不是你想要的么?"
  "不行!"李晟安喝道,"即便我要和展兰在一起,你也不能死!生命只有一次,死了就彻底什么都得不到了,你甘心么?"
  "我可不像你!"陆展柏继续道,"我可没有你那么多的追求,那么想活下去!既然没有什么留恋的,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你回去吧,展兰还在等你,我祝你们幸福!"
  "陆展柏!"李晟安忍无可忍,"你究竟想怎么样?"
  "不许和展兰结婚!"陆展柏道,"只要你不和她结婚,我就活下去!"
  "行,行!"李晟安立马说道,"我答应你!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以后不许寻死,不管什么原因也不许!"
  反正结婚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先安慰了这个混蛋再说。
  "知道了!"陆展柏赶紧点头回答。
  "你这人,怎么还像个孩子?"李晟安边说边将陆展柏拉上了岸。
  嘿嘿!我像个孩子?
  我看你像个傻子!
  我就吃定你不会不管我!
  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让你们两个去快活!
  陆展柏心中笑道。

绑架

  李晟安和陆展兰的婚事正如李晟安预料的那样,受到了陆展兰家人的全面反对。陆展柏自然不用说,反对的声音是最大的。而她的外公和父亲亦是一口否决,别说是同意,就连是个见面的机会也不给。在他们眼中,像李晟安这样的人,是根本配不上自己的外孙女,女儿的。
  陆展兰回北京哭闹了几天,但没有丝毫的作用。回到深圳,只好对李晟安说不管他们同不同意,都要和他结婚。即便是与他们决裂,与他私奔,都要和他在一起。
  李晟安也只能安慰,安慰她这事不能着急,要给家人适应和了解自己的时间。何况她年纪还小,不用急于了结这一辈子才一次的结婚姻大事。自己也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准备,需要时间让他的家人了解,接受。更不希望她与家人决裂,如果是这样,两人日后都不会幸福。
  陆展兰只好暂且作罢。但对李晟安,她是关心得更紧了。除了周末,放假的时间会来公司陪着他,就连是平时,下了班也要一起吃晚饭,一起看电影,一起逛街。更有几次,还要求在李晟安家留宿,但最终一一都被李晟安拒绝。
  陆展柏之后也很少来李晟安公司,很少出现在他面前,又同他那帮酒友混到了一起。又开始了整日游手好闲,伶仃大醉的生活。
  这天,黑子在酒桌上问陆展柏和李晟安进展得如何了。
  陆展柏只能一边喝闷酒,一边回答:"不怎么样。"还告诉了众人李晟安与自己妹妹的事。
  "靠!"黑子听完大怒,"那小子简直是不要命了!耍了哥哥这么久,居然又泡上了妹妹?手段真他妈的厉害!"说完还一脸怜惜的样子看着陆展柏。
  "有什么办法?"陆展柏继续苦笑,"人家压根就不喜欢男人!一直是我自作多情,拿热脸去贴人家冷屁股!"
  "瞧你说的!"黑子继续不平道,"什么不喜欢男人?以前多少自称不喜欢男人的家伙,最终还不是拜倒在你陆展柏的牛仔裤下?后来简直连想甩都甩不掉呢!我看那小子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是不是那小子那个太强,你满足不了他啊?"说完还乐呵呵地问起了两人在床的事,问那小子在床上表现得怎么样。还说那小子看上去那么强悍,陆展柏是不是一直被他压在身下。
  陆展柏一听就急了,趁着酒兴就开始绘声绘色地描述起两人在床上的画面。说得众人是目瞪口呆,涎水四溢。谁都不敢相信,那小子在床上竟是如此疯狂,如此不知羞耻。罢了,众人还齐声拍起巴掌给陆展柏鼓掌,并给他继续打气,说什么一定要先征服那小子的身体,其他的以后再说。实在不行,就来点狠招,让那小子彻底地绝望,彻底地对他死心塌地。不能老这么惯着他,这样只能让他更加有恃无恐,得意忘形。
  狠招?对别人自己可能还狠得下心,可对李晟安?用了狠招,恐怕最终疼的还是自己!陆展柏嘴角笑着,心里痛着。
  最后,大杨告诉陆展柏,日后在一起喝酒的机会可能不多了,自己马上就要出国。按照父母的意思,去追求一个国外财团的千金。恐怕也是一场持久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公德圆满。
  许涛也告诉陆展柏,不久要去香港开拓新市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再聚首,再干杯。
  而黑子,则说自己没什么事儿,依旧一如既往,随叫随到。
  陆展柏的也突然觉得,生活,似乎又要起变化了,起变化了。
  四人举杯,共祝明天,共祝离别,共祝再聚。
  又是一场昏天暗地。
  又是一场不醉不归。

  转眼已经到了十一月末,深圳也已经快走完了秋天,气温也逐渐凉爽了下来。
  "家乡应该已经是冬天了吧?下雪了没有呢?"李晟安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自问。
  又是一年即将过去,本以为会很平静的生活照样泛起了不少涟漪。
  这样的生活自己已经很适应了,很适应了。不再去想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不再去做那些无法实现的美梦。只想这么安安静静地过着每一天,留住自己仅有的,珍爱自己眼前的。这样的生活或许才是最适合自己的,让自己感觉最踏实的。
  真的会是这样么?一切真的能不再起变化,真的能永远这么平静下去么?
  但是,这天傍晚,李晟安却突然接到陆展兰打来的电话,说陆展柏被绑架了!
  李晟安立即赶到了陆展柏家。
  陆展兰和保镖们已经急得是六神无主,团团打转。
  "究竟是怎么回事?"李晟安脚步还未站稳,便心急如焚地向众人问道。
  "晟安,"陆展兰亦是一脸着急无措地答道,"我刚刚下班回到家中就接到绑匪的电话,说他们绑架了哥哥,要求5000万的赎金,两个小时倒账,还说只要报警马上就撕票。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清楚,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李晟安听完,再看看周围的几个保镖,个个都耷拉着脑袋不敢抬头。看样子,陆展柏确实是失踪了。
  "你们不是一直跟着他么?怎么会这样?"李晟安又向几个保镖问道。
  "少爷,"一个保镖终于抬起头,说道,"不————晟安,今天下午少爷刚刚从香港回来,出了关突然说要去海滩,还不许我们跟着。我们只好在后面远远地跟着,可等我们到了那里,发现少爷根本就不在那里。我们以为他又去了别的地方,但找遍了四周也没找到。后来打他的电话也关机,打回家里也没人。我们就开始找,他可能去的每一个地方,还去了你的公司,你公司的员工说你刚刚走,也没看见你和少爷在一起。直到小姐接到绑匪的电话说少爷被绑架了,我们才急着赶了回来,有几个兄弟现在还一直在外面找。"
  李晟安听完思虑了片刻,转头又问陆展兰道:"对方有没有说他们是什么人?只是为了赎金还是有其他的目的?"
  "没有!"陆展兰继续说道,"他们也根本不可能告诉我们他们是什么人。至于目的,只说了要赎金,没有说其他。但是————"
  "但是什么?"李晟安赶紧问道。
  "但是,"陆展兰犹豫地说道,"电话里那人的声音我好像在哪里听过,但是始终想不起来。"
  "是么?"李晟安面露一丝惊喜,继续道,"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上次绑架你的那几个人?"
  "对!"陆展兰听完恍然大叫道,"就是他们其中一个!没错,你这么一提醒,我就想起来了。我确定就是他们其中的一个!上次我和他们在车里纠缠了许久,对他们的声音印象非常深刻,绝对不会弄错,就是他们!"
  李晟安终于松了一口气,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但接下来的问题会更加复杂,对方可不是一般的绑匪。是背后有着庞大组织,严密的机构的黑道亡命之徒!
  "你们认识他们么?"李晟安又问保镖道。
  "认识!"保镖说道。"少爷曾经和他们结冤。上次小姐的事情发生之后,少爷还专程派我们去调查过。但对方组织严密,手段凶狠,我们最终只能给予警告,不了了之。"
  "陆展柏究竟和他们有什么恩怨?"李晟安听完继续问道。这家伙真是不知死活,什么人都敢得罪。
  "这————"保镖看看李晟安,又看看陆展兰,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快说啊!"陆展兰在一旁急了,跺脚催促道,"你再吞吞吐吐哥哥的命就快没了!"
  "事情是这样,"保镖终于开口继续说下去,"大约两年前,少爷在酒吧认识了一个男孩子。少爷很喜欢他,就和他在一起待了一阵子。但是不料那孩子却早就被一个黑道头目包养,那个头目也找上门来。那孩子求少爷救他,说自己不想和那头目在一起,只想跟着少爷。少爷一时心软,打算给那头目一笔钱了事。但那头目不肯,还和少爷打了起来。当时他们人不多,很快就被我们解决了。但是谁知道日后却后患无穷,对方的背景很复杂,势力也很庞大。多次骚扰过少爷,但我们也提高了警惕,没有让他们得手过。自从上次小姐那件事之后,他们也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再找过少爷麻烦。但谁知道,现在却又————"
  "混蛋!"李晟安听完不禁在心中一声怒骂。"活该!"简直是不知死活!
  陆展兰在一旁听得也不知道心中是个什么滋味。
  "那照你们看,"李晟安只得继续问道,"他们拿到赎金会放人么?"
  "不可能!"保镖立即回答,"我们结冤不是一点半点,一次两次。如果钱能解决问题,早就解决了,何况少爷第一次给的钱就已不能算少。黑帮都是些亡命之徒,要的不止是钱,更要脸面。他们这次抓住少爷,是不可能轻易罢休的,很有可能得到赎金也会撕票!太老爷隔得这么远,恐怕也来不及营救。"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陆展兰一听,更是急了,拉着李晟安的手满地跺脚。
  "你们现在有多少钱?"李晟安抓住陆展兰的手继续问道。
  "钱是有点,"陆展兰回答,"但肯定没有5000万!现在父亲还在国外,外公在北京。即使现在通知他们,等他们确认一切,将钱准备好,恐怕早过了时间,哥哥也早没命了!晟安,我们还是报警吧!警察一定知道他们的窝点,一定会将哥哥救出来的。"
  "不行,"李晟安回答道,"这些黑帮的作派我比你要清楚,更何况是一个大的黑帮。恐怕现在这里也已经早就被他们盯上了,只要报警,他们马上就会撕票!不能报警,绝对不能!"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怎样才能救出哥哥,怎样才能救出哥哥?"陆展兰继续跺脚,继续叫喊。
  "等!"李晟安说道,"等他们再打电话来!我们则要继续拖延时间,再想其他的办法!"
  "什么办法?"陆展兰继续问道。
  什么办法?
  陆展柏,这次你的性命就交给老天来裁决吧!
  李晟安拿出手机,缓缓拨通了电话……

对策

  打完电话,李晟安心中已经有了底。
  在等待绑匪电话的时间里,李晟安开始吩咐众人。
  "展兰,待会的电话我来接,"李晟安说道,"我接完电话之后你什么也别做,先向单位请几天假。这几天呆在家里,哪里也不能去,一步也不能离开!还有,之后不管任何人打电话来,一律不要再接!"
  陆展兰点头。
  "你们,"李晟安转头又向保镖说道,"全部的人手立即集中到家里!全力保护展兰的安全,片刻都不能松懈!还有,随时听候我的调遣,不得有异议!"
  保镖们点头。
  电话响起。
  李晟安拿起听筒。
  "喂————"对方的声音传来,"钱准备好了吗?"
  果然是他们!
  "还没有,"李晟安回答,"时间太仓促,我们还需要更多的时间。5000万不是个小数目,现在是晚上,即使转帐也没那么快,至少要等到天亮!"
  "你是什么人?"对方又问,"你能做主吗?"
  "你不要管我是什么人,"李晟安继续说道,"但我绝对能够做主,不信你可以问问陆展柏。"
  对方开始犹豫。
  李晟安则开始聆听电话里的声音!细节的声音!一丝一毫也不放过!
  海浪声!好像有海浪声!对,没错!果然没错!
  "不可能!"对方又说道,"不可能让你们等到天亮!不照我们的要求做,我们就立刻撕票!"
  "你们想要的不是钱么?"李晟安继续道,"撕票你们就什么也得不到!何况,陆家的背景你们恐怕早就已经调查得一清二楚。撕了票,你们也一个活不了!给我们时间,让我们准备,我们绝对不会报警!你们也肯定可以拿到钱!"
  "等到天亮绝对不行!"对方继续说道。
  "八个小时。"李晟安也继续,"只要再给我们八个小时。现在是八点半,八个小时也没有到天亮!"
  "四个小时!"对方又道,"最多四个小时,否则我们立即撕票!"
  "好,"李晟安道,"四个小时。"
  "好!"
  "等等!"
  "还有什么事?"
  "我要确认人质现在的安全!"
  "呵呵,好吧!"
  "晟安————"陆展柏虚弱的声音从电话中传来,"别管我。带展兰走,回北京。别管我————"
  "怎么样?"
  "很好。"
  李晟安放下电话,转身就要出门。
  "晟安!"陆展兰在身后拉住他叫道,"你要去哪里?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李晟安转身拉住陆展兰的手说道,"我会把你哥哥救出来,你不要担心。"
  "不————!"陆展兰抓紧李晟安的手,大叫,"你不要去!你斗不过他们的!我们报警,我们报警!"
  "展兰,"李晟安安慰道,"听话,放手,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按照我说的做,留在家里,哪里也别去!我会活着回来,你哥哥也会活着回来!"
  "不————!"陆展兰瞬间哭泣道,"我不能让你去,我不能失去你,我不能让你去————"
  李晟安对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立即过来拉住了陆展兰。
  李晟安迈步走了出去。
  "不————!"身后依旧是陆展兰的声音,几近嘶吼。"你不能去,不能去————"
  我一定要去。
  即便是死,我也要让陆展柏活着回来。

  李晟安开着车在大街上兜着圈,甩掉了一切有可能的跟踪,径直来到了张德平家。
  张德广已经在等他。
  李晟安详细说了情况。
  张德广细心听完。
  "怎么样?"李晟安问道,"是你说的那个地方么?"
  "没错,"张德广接道,"肯定是那地方没错。我曾经和那个帮派有着不错的交情,他们最安全,最适合关押人质的地方只有那里没有错!"
  "那怎样才能成功营救?"李晟安又问道。
  "你确定要去救他?"张德广一脸忧虑道,"那可是龙潭虎穴,去了可就是九死一生!"
  "即便是刀山火海,地域阎王殿我也要去救!"李晟安坚定道。
  "好!"张德广一拍桌子,大叫道,"就冲你这份豪气,你这份义气,我张德广这次帮你帮到底!"
  说完,张德广拿出一张白纸,一边画地图,一边给李晟安分析地势。
  "这里是深圳西南沿海的一座山,海拔200米左右,但地势十分险峻。南面是断崖,靠海,这里不可能上去,也不可能逃生。西边是丛林,也基本无路。北面则是上山的唯一一条路。但这条路会有帮派的人严密把手,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这里是这个帮派老三的地盘,大约有200多人。按照今晚这个形势,大约会有一半人留守在周围,而且他们手中都会有枪。按照惯例,六七十人会留在山脚,三四十人会在山顶。如果顺利通过了山脚的关卡,最快上山的路也只有一条,但路上的人不会太多。到了山顶,上面的建筑也不多。只有南面靠海的一栋两层的洋楼。洋楼一共有七个房间,楼下三个,楼上四个。同样,按照习惯,人质一般会被关押在二楼,任何一个房间都有可能。大部分人手都会在一楼,二楼不会超过十个。所以你不能硬闯,那样肯定没命。你只能绕到洋楼靠海的背面想办法直接上二楼进屋救人。如果找到人质,也不能直接从大门出去,要按照你上来的方式返回下去。但这个时候却是关键,人质一般在这个时候已经是受伤,或是早已筋疲力尽。稍有不慎就会直接落海,一命呜呼,绝对不可能生还。
  如果救出人质,你们同样不能再按照山上的路原路下山。因为这个时候很可能已经被发现,山下的人会马上往山上赶。即便是没有被发现,你们到了山脚,同样是无路可逃。你们想下山只有一条路,唯一的一条路。往东边跑,一直往东边跑,钻进东边的灌木丛中摸索着下山。记住,千万别跑错,除了这个方向,你们不可能会有另外一条活路。等出了灌木丛,你们面前会出现一道非常陡峭的斜坡。这个时候,你们离山脚就只有50米远了。意思就是说,这道斜坡离地面有50米。这道斜坡不同于山上,不会有大树,不会有很多灌木。只有很多杂草,很多碎石。但是,它的坡度却非常陡峭,你们根本不可能走着或者爬着下山。只有滚!你们只有滚着才能下山!而山下,也不是平地,是连着南面大海的一个小海湾。但这个海湾已经不属于他们的势力范围,因为不管从什么方向,他们也到不了那里。而且这个海湾中的暗礁也不多。也就是说只要你们的身体滚落进了海湾里,而你们还没有丧命的话,你们已经找到了绝大部分的生机。然后,你们要一直往东游,并且要快。东面只有一条上岸的路,我会在那里等你们。这条路我知道,他们自然也知道。你们这段游程不能超过半个小时,否则他们就会赶到堵住路口。那个时候,你们要是再想活,就只能指望老天了。
  大体就是这么多,关键是现在是晚上,困难可能比我描述的要大得多。你可要想清楚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没有把握就一定不要冒险!"
  李晟安看着地图,凝视了片刻,思考了片刻,最终还是抬头对张德广说:"没问题,我去!"
  "好!"张德广也一声应道,"我们马上开始准备!"
  两人片刻就将大大小小的东西准备了一个一应俱全。全都是张德广曾经用过的东西:衣服,防弹背心,铁链,绳索,挂钩,手电筒,工兵铲,砍刀,匕首,伤药……装满了整整一背包。
  最后,张德广还将一把手枪塞进了李晟安手中,说道:"拿着,没这个不行!"片刻,又转头问道:"这玩意你会用么?"
  "没问题!"李晟安一边将枪别进后腰,一边笑道。
  "果然好样的!"张德广亦大笑道,"果然是条汉子!今晚如果你成功了,我张德广日后誓死追随,绝无二话!"
  "我们到那里大概要多少时间?"李晟安又问道。
  "至少两个小时!"张德广说道。
  李晟安看看时间,九点半,也就是说到了那里顶多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让自己救人。
  临近出门,李晟安又一把抓住了张德广的手臂,说道:"德广,你把我送到那里,你就先回来,我让保镖在你说的那地方等我们!"
  "不行!"张德广立即喝道,"我张德广是那么不讲意气的人么?你曾经救过我一命,即便是今天把命还给你,我也要报了你这恩情!再说,没有人比我更熟悉那里的路况,只有我才能安全把你们带回来!"
  "可是,你的腿————?"李晟安继续道。
  "没事!"张德广笑道,"虽然还有点不灵光,不能陪你上山。但做后勤服务,收拾残局还是绰绰有余!你就别再担心了!倒是你,不知道今日一别,日后还有没有命再相见!我张德广一辈子能认识你这么个人,死而无憾!"
  "我也是!"李晟安用力地拍了拍张德广的肩膀,笑道。
  "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张德广道,"我对你有信心!到时候咱们喝他个三天三夜,醉了也不归!"
  "一定!"李晟安将地图收进口袋,笑道。

营救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来到了山下的关卡。
  "哟,是广哥啊!"一个西装革履的高个男子带着一帮人拦住了张德广的车,伸头往车窗里一看,说道,"好久不见,最近在哪里发财呢?也不给兄弟们指条财路?"
  "是小余啊,"张德广看了看对方,笑道,"你不是彪哥的贴身么,怎么今日个守起大门来了?这不,我正有一条财路想要彪哥商量呢!找了他好多天,也不见个人影,所以今天来这里碰碰运气?彪哥在这里么?"
  "您可来的不巧,"高个男子也笑道,"彪哥刚刚从这儿走。您要是没什么特别急的事儿过几天再来找他吧?这几天帮会的事多,您看连我都被派来这里了,人手实在是不够。彪哥也是忙得团团转,不得空闲。不要您有事儿跟我说一声也行,我尽快帮您转告一声!"
  "那可不行,"张德广立马反驳道,"我既然亲自都来了,自然是有重要的事。这事也不方便到处去说,总之是桩大买卖。要不我就先进去等一会,免得大老远的白跑一趟?"
  "这————?"高个男子犹豫。
  "怎么,难道连我也信不过?"张德广不悦,语气也马上威严起来,"我就将车开进去停好,转过头再来陪你们聊聊天。要是彪哥半个小时还不回来,我就打道回府。你要是见到他,就说我找他了,让他改天再给我打电话,怎么样?"
  "行!"高个男子又往后座望了望,这才点头答应。
  两人顺利通过了关卡。
  张德广在一处众人视线不及的阴影处将车停好,接着迅速打开后备厢,李晟安立马就从车上跳了下来。
  张德广看看前面的路,对李晟安使了个眼色,接着快步向人群走去。
  李晟安回头望了望,找准机会就沿路上了山。
  路上确实没什么人,但这山路却异常的陡峭,特别是刚开始那段,只有石头和杂草,不见树木。
  李晟安看了看四周,微微调亮了手电筒,看看时间,十一点四十。再看看地图,判断路线没有错,瞬间又熄灭了手电筒。
  半个小时之后,李晟安顺利来到了山顶。
  面前是一块不大的平地,不远处的一栋两层的洋楼,屋内的灯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平地上。
  山顶的风很大,呼呼作响。远处还传来了隐约海浪排击岩石的声音,声音正是从洋楼的背面传来。
  李晟安躲在阴暗处看了天,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漆黑一片。接着又拿出指南针,确定好自己的准确方位。
  看到站在洋楼外面的几个人陆续进了屋,李晟安迈步准备绕向洋楼的背面。可脚步刚一动,洋楼外立即传来一阵狗叫声,李晟安赶紧缩回了脚步,顺势躲到了一棵大树后面。
  屋内立即有人跑出来,拿着手电筒朝四周照了照。发现没有异状,则对门外的狗是一番痛骂,最后干脆将狗也拉回了屋内。
  李晟安看准时机,脚步轻盈地几个大跨步就绕到了洋楼背面。
  这洋楼背面根本就没有路,显然是傍着断崖而建,只有微微露出地基的一角可供踩踏。
  洋楼背面的风更大,吹得人摇摇欲坠。李晟安借着一楼窗户射出的灯光向下看了眼,黑糊糊的一片,只有像是从地域传来的魔鬼搬叫声的海浪惊涛拍岸的声音。
  李晟安又抬头看了看二楼,只有靠近自己的第二个房间的窗户内有灯光,但窗户禁闭,拉着窗帘,而其他三个房间则是黑暗一片。不过还好,第一个房间的窗户是开着的,窗帘还在左右翻滚,而且二楼离地面也不算太高。
  李晟安立即将绑好铁链和绳索的挂钩牢牢地固定在一处坚硬的岩石角落,另一头则钩在自己的腰带上。再看看时间,十二点二十,还有十分钟。
  李晟安退后几步,一个冲刺,踩着那一角落满碎石的地基,张开双臂,如同起飞的燕子一般,在墙脚上轻轻一点,一个侧翻身就钻进了第一间开着窗子漆黑黑的房间。落地的一刹那,李晟安死死地拉住了在手中还留有小半截的铁链。
  李晟安迅速起身,屋子里没有动静,应该没有人。接着又迅速跳上了窗子,踩着窗沿迅速向闪着亮光的隔壁窗户挪,直到手摸到了那边的窗沿,摸到了玻璃。
  李晟安用力一推,推不开,窗户应该已经被反锁。
  怎么办?是砸窗进屋,还是直接走房门?
  李晟安看看手臂上了腕表,还有八分钟,还有时间。
  不能砸窗!
  现在自己的情况不好出力。万一砸不破,而屋内还有看守的人,一定会被发现。即便是没有看守的人,自己砸破了玻璃,动静太大,下面的人马上就会赶到。而陆展柏可能已经受伤,成功营救的几乎微乎其微。
  只能返回走房门。
  李晟安迅速解下腰带上的两个挂钩,挂在了窗沿上。自己也迅速返回,重新跳进了黑屋子。
  打开手电筒,找到了房门,李晟安又靠在门口聆听了数秒。
  走廊上没有动静,但好像楼下隐约传来人声!
  李晟安迅速拉开房门,瞟出一只眼张望。走廊上灯亮着,没有人。但沿着往另一侧的不远处的栏杆下望去,一楼的大厅内似乎有十几个人正围着一张桌子在打牌或是喝酒。
  李晟安找准机会,见众人的视线没有注意到楼上,低头一个滚身,沿着地板就滚到了第二个房间的门口!
  李晟安蹲在地上,来不及再注意众人的视线,伸手就去扭房门的把手。
  扭不动!房门被锁!
  李晟安将手缩回来,从口袋中摸出了一根坚硬的铁丝。回头看了,楼下几个面对自己的人依旧没有注意到自己。
  李晟安捏紧铁丝,继续伸手,将铁丝插进了锁孔之中。
  "咔嚓!"锁开了!
  "汪!"不好!狗又叫了!
  李晟安此时已顾不得回头张望,手抓住把手一扭,用力一推,钻进了屋子!
  目光立即在屋内扫视了一遍,看到了陆展柏,没有其他人。
  李晟安迅速关门,反锁,但已经听到了门外混乱的脚步声。
  顾不得先看陆展柏,李晟安伸手就将周围的几个桌子拉过来抵住了房门。桌子上的东西滚落一片,劈里啪啦直作响。
  李晟安这才抬眼看陆展柏。他正被全身捆绑地绑在一张椅子上,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扒得精光,身体上到处是伤痕,到处还往外渗着血。但似乎还没有晕过去,正瞪着一双还闪着亮光的眼睛看着自己。
  "晟安!晟安————!"陆展柏突然大叫道,瞬间又痛哭流涕,"帅呆了!帅呆了!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我就知道————!我都快被他们折磨死了————呜呜————"
  "住嘴!"李晟安一声大呵,"没用的东西!哭什么哭?!"
  李晟安迅速拿出匕首,割断了陆展柏身上的绳索。接着又从背后的背包中扯出防弹背心和腰带,丢在陆展柏身上,喝道,"快穿上!要快!"
  外面的人已经开始撞击房门,李晟安不得不转身回去抵住房门!
  陆展柏似乎是痛得不行,慢条斯理地开始穿起衣服!
  "你他妈的快点!"李晟安一声怒吼!
  陆展柏一下被震醒,连忙手忙脚乱地将衣服穿好,将腰带系好。
  "把窗户拉开!爬上去!快!"李晟安继续怒吼。
  陆展柏赶紧拉开窗户,伸头一看。我的妈!下面可是万丈深渊!
  屋外枪声响起,直击门锁,门板!李晟安不得不蹲下身子,用后背死死地抵住桌子。抬头一看,陆展柏居然还在磨蹭!
  "你他妈快给老子爬上去!"李晟安几近狮子吼,额上青筋都暴了出来。
  "下面是海,好高,好深!我不敢跳!"陆展柏用哀怨的眼神看了李晟安一眼,可怜兮兮地说道。
  "你他妈的不是说自己早活腻了么?"李晟安简直是肺都快气炸了,吼破了喉咙道。"怎么连个海不不敢跳?!老子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来救你这个废物的!!!"
  陆展柏心中一惊,手忙脚乱地爬上了窗沿。被狂乱的海风一吹,几乎就要跌倒下去,赶紧两腿打颤地死死抱住了窗沿墙面的一角。
  "看到旁边的挂钩没?"李晟安继续喝道,"赶快挂在自己的腰带上,卡死一点,卡死————!!"自己已经快顶不住了。
  陆展柏低头一看,果然有两个挂钩挂在窗沿上,急忙俯身抓起来就卡在自己的腰带上。生怕卡得还不够死不死,索性再使出全力捏了几下。
  "卡好没?!"李晟安继续喝道。
  "卡好了!"陆展柏晃晃悠悠地答道,像个小孩子回答老师或者父母的问话。
  "退后几步,抓住玻璃窗!快!"李晟安继续大声。
  陆展柏踩着窗沿退后了两步,一把死死抓住了玻璃窗。
  就在此时,李晟安迅速起身,脚尖在地面用力一瞪,飞一般地跃上了窗沿,蹲在在陆展柏身前。
  瞬间门也被撞开,众人一窝蜂地涌了进来!
  我的挂钩呢,我的挂钩呢?
  李晟安找不到挂钩!找不到挂钩!
  回头一瞟,两个挂钩都被陆展柏牢牢卡在腰间!
  我靠!真他妈的是头猪!李晟安简直想杀人了!
  但众人已经涌了进来,纷纷举起了手中的枪,准备射击。
  李晟安一个起身,对陆展柏大喝道:"抱住我!死也不能松手!死也不能松手——!!"
  陆展柏一把紧紧地抱住了李晟安腰,紧得李晟安几乎透不过气来!
  李晟安伸手一抓铁链和绳索,大喊一声:"跳————!"
  两人的身影瞬间落下窗沿,淹没在黑暗之中!
  与此同时,身后如炸雷般的枪声也响起……

艰难

  陆展柏抱着李晟安奋力一跃,身体瞬间便在空中开始自由落体,瞬间又被腰上铁链及绳索的强大力量死死地勒住。这瞬间的感觉,陆展柏以为自己已经完蛋了,腰似乎已经断了,似乎已经和自己的双腿上身分离了,已经没有任何知觉了。
  而他这一刻唯一能想到的是,怎么办?即使活命,以后也再也不能给李晟安性福了,再也看不到他在自己怀里抱着自己喊"我要""我还要"的喷血表情了。
  时间来不及他多想,似乎上面又有一股重力向自己压来。是李晟安!是他的身体在下滑,在下坠!直到彻底将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到了自己身上,直到自己彻底对未来的性副绝望!
  而这一瞬间,李晟安简直想直接松手跳进大海得了。这种痛苦真不是人能够忍受的。短短的那么一瞬间,自己的重心往下落,伴随着陆展柏抱着自己的双手将自己用力往下拽和身体毫无向上力量的拉扯。李晟安抓住铁链和绳索的双手瞬间犹如千年宝剑砍在万年玄铁上一般,"哧"的一声崩出一道火花。那种钻心刺骨之痛即便是人类再进化一百万年,也找不到任何言语来形容!而自己的手,还不算是宝剑,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血肉之躯!
  李晟安觉得自己的手已经没了,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而他这一刻唯一能够想到的是,怎么办?即使活命,以后也再也没有双手修理身后这个简直比猪还蠢的混蛋了,再也不能紧紧抱着他的身体拼命地喊"不要了""我不要了"!靠!这句话哪里冒出来的?混蛋!
  时间也来不及他多想。两人在空中静止了那么一瞬间,又向东面的断崖划出一道弧线!两人转眼即将迎面撞在断崖上!
  陆展柏见势脑袋一缩!身体躲在了李晟安后面!
  李晟安只能双脚朝着崖面一蹬!
  完了!
  双脚也没了,没有知觉了!以后坐在他身上再也没有力气了!只有任由他拼命地往上顶了!靠!这句话又哪里冒出来的?人渣!
  两人又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
  李晟安只能强打起精神,双手用力地拉住铁链和绳索,拖着背后那头猪稳定住身形。
  两人的身体又砸向崖面!
  这次,李晟安没有再用脚去蹬。而是选择直接用身体砸向崖面!
  "轰——!"李晟安的身体带着陆展柏的重量狠很地砸向崖面!
  瞬间,巨石脱落,落下深渊,听不到半点声音。
  李晟安的胸口犹如被千斤炮弹击中,瞬间也麻木了,失去知觉了。
  我以后看你还怎么咬?怎么吸?我都没有感觉了!靠!没用的东西!
  口中"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鲜血!
  还好,证明我还活着!关键的是我已经抓住了"救命稻草"!
  "晟安,晟安————"陆展柏终于伸出脑袋,爬上了李晟安的肩膀,惊慌地问道:"你怎么样?你说说话啊!你别吓我!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呜呜————"又是一阵痛哭流涕。
  "噗————!"李晟安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我真的他妈的是鬼迷了心窍,跑来救你这混蛋!
  "呜呜————"陆展柏哭得更大声了。
  "放手————!"李晟安开口道。还好,还能说话!只是,声音也不是自己的了!看你以后还让我怎么喊,怎么叫?靠————
  "什么?"陆展柏喜出望外,又大惊失色,"放手?放手我会死的!"想想又好像不对,"不,放手你会死的!"
  "你先放手————"李晟安实在是没有力气了,"我沿着绳索爬上去!再拉你上来!"
  "耶————!太棒了!"陆展柏听完兴奋得大叫,在李晟安肩上耸个不停,"晟安,你简直就是个英雄!刚才你表现得就像是个蝙蝠侠,穿着迷彩制服的蝙蝠侠!太帅了!你穿着制服的样子简直就迷死人了!以后你要是当了检察官,我要你天天穿着制服和我做!你感觉到了没,我现在都硬了!快失控了!"
  "你他妈的————!"李晟安想骂人骂不动了。这禽兽脑子里想的尽是这些东西,我非得哪天割了他那玩意不可!"放手!"
  "遵命,制服大人!"陆展柏一声应道,"你可抓稳了!"
  陆展柏终于松了手,李晟安抓着绳索,踩着崖面气喘吁吁地爬了上去。
  刚刚把陆展柏拉上来,一群人已经照着手电筒,牵着狗朝他们跑了过来!
  "你还跑的动么?"李晟安解了陆展柏身上的挂钩,立马就问道。
  陆展柏动了动,似乎腰还使不上力,脸都吓绿了。"不能动,不能动!我完了,我完了!"
  李晟安拿出指南针迅速确定了方位,接着蹲着身子对陆展柏道:"上来,我背你!"
  陆展柏这次是真的被李晟安感动了,眼泪哗啦啦地就涌了出来,一把扑到在李晟安的背上!
  李晟安艰难地站起身,回头看了一眼,迈开大步就向东面跑去。
  两人很快就钻进了灌木丛。但身后的人却越追越紧,而且人也越来越多。
  "晟安,不好。"陆展柏在身后叫道,"他们有狗,知道我们的方向!"
  "把我腰上枪掏出来!"李晟安喝道,"把那狗打死!"
  "什么?你还带了枪?哪弄的?"陆展柏一边说一边从李晟安的腰间拔出了手枪。
  "你以为你的命我一个人救得了么?"李晟安继续道,"少废话,快开枪!"
  陆展柏也毫不含糊,在李晟安颠簸的背上转身就瞄准灯光下朝自己扑来的大狼狗。"砰————!"
  狼狗一声惨叫,应声倒地!
  "中了!"陆展柏高兴得手舞足蹈。
  "想不到你还有两下子!"李晟安也笑了两声,"不是个废物!"
  "我的本事可多着呢,"陆展柏不服气,反驳道,"你以后要是多了解了解,会有更大的惊喜!"
  "是么?"李晟安继续笑。
  陆展柏继续得意。
  身后的人群没有了狗,很快就被李晟安甩的不见踪影。
  李晟安趁机打亮了手电筒,掏出指南针一看,方位没有出错,应该快到了!
  "晟安,我们往哪里去?"陆展柏又在身后问道。
  "跳海!"李晟安回答。
  "什么?"陆展柏大惊,"怎么还是要跳海啊?"
  "你想活命么?"李晟安继续道,"想活命就得跳!"
  转眼两人已经出了灌木丛,来到了斜坡边。
  李晟安终于将陆展柏放下,说道,"你再动动看?"
  陆展柏一动,好像腰能动了,喜出望外。再顺着李晟安手电筒所指的方向朝斜坡下面一看。我的妈,这哪里是个破,简直就是一个悬崖,几乎都没坡度了,而且尽是一些碎石杂草!这里真的能跳下去么?
  李晟安则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解下背包,抽出一瓶水,对着嘴就是一阵猛灌!末了,还给陆展柏留了大半口,递到他手上,接着又开始低头在背包里捣鼓起来。
  陆展柏借着手电筒的灯光看了李晟安的脸一眼。
  简直让陆展柏惊呆了!
  他脸上哪里还有一块好的地方?
  除了汗水,全部是血!扎人的血,恐怖的血!
  原来李晟安在断崖上撞的那几下,在灌木丛中疯狂穿梭的那一阵子,他所受的苦全部都写在了脸上!撞击的血!被灌木划伤的血!正一滴滴地从他的伤口中流出来!滴到背包上,滴到地上,甚至都滴进了递给自己的矿泉水瓶中!
  陆展柏瞬间止不住泪水,一把夺过李晟安手中的手电筒!
  手电筒上也全部是血!
  陆展柏拿起手电筒朝李晟安的手照去!
  天拉!这还是人的手么?
  掌心已经被铁链和绳索勒得都看得见骨头了!手背亦是粘满了鲜血,根本都看不到伤口。
  血还在滴,不停地往地下滴!
  再看看他的身体,进屋时一身崭新帅气的迷彩制服早就已经破烂不堪,也早就已经变了颜色。血色!不,黑色!
  胸前,手臂露在空气之中的肌肤也全是血,全是血!
  再看看下身!
  迷彩裤从膝盖往下,早已就不复存在!
  小腿被灌木,被山石划得让人眼花缭乱,几乎看得见白骨的伤口,依然是血!汩汩地往鞋中,往地下流着血!
  血液甚至都从他脚下早已磨穿的钉子靴筒中流了出来,在脚底形成了一滩血水!一滩散发着强烈血腥味的血水!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他连吭都没有吭一声呢?
  还笑呵呵地背着自己一路跑了下来?
  他难道不疼么?
  一点也不疼么?
  可是,
  我好疼!
  我的心真的好疼!
  我以为自己受了很大的伤,我以为自己活不了了。
  可我命,确是他用鲜血和生命换回来的!
  他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他居然还在笑,还在笑!?
  这个世间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没有一个人能配得上他!
  他根本就不是这个世上的人!
  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了别人!
  却把一切的痛苦都留给自己!
  这个世上哪有这样的人?哪有这样的人?!
  陆展柏终于无法忍受。
  终于一把抱住李晟安!
  终于放声嚎啕大哭!
  哭声肝肠寸断!
  哭声响彻云霄!
  你这样叫我怎能放弃你?!
  怎能放弃你?!
  明明叫你不要来的!你却还是来了!
  可是我心中又是期盼你来的。
  可是你来了,却把自己弄成这样!
  怎么办?怎么办?
  你为什么要救我?
  你会救我如同救你身边其他的人一样么?
  不行,不行!
  我不能和他们一样!
  你救了我,我死皮赖脸也要跟你一辈子!
  你要负责,你要负责!

  "没用的东西!"李晟安见势一把推开陆展柏推开,骂道:"怎么你就知道哭?难道你外公,你父亲就只教会了你怎么哭么?这么人高马大的人,怎么还像个孩子?"
  "晟安,晟安————"陆展柏又一把扑过去,抱得更紧了,哭得也更凶了。"你流了好多血,受了好多伤,你不疼么?你不疼么?"
  "疼什么疼?"李晟安又一把推开陆展柏,不让他再靠近,喝道,"都是皮外伤!早就麻木了,不疼了!你是不是身上疼?哪里疼,我给你上点药先!"
  "我疼!我好疼,我的心好疼!"陆展柏一边摸眼泪,一边道。
  "治心疼的药我可没有,"李晟安突然又笑道,"好了,好了。你也别内疚了!知道我不容易以后就别老找我麻烦!你以为我想来救你么?还不是因为你是展兰的哥哥,是我半个亲人!"
  陆展柏一听心情瞬间跌落到了谷底。哭也不哭了,闹也不闹了,一本正经问道,"你只是因为展兰才来救我么?"
  李晟安一看陆展柏这架势,知道他又要叫真,连忙又安慰道:"也不全是!我们认识也快一年了,发现你也有不少优点,怎么样也算是个朋友了。"
  "我有什么优点?"陆展柏揪住话题,就要刨根问底。
  "以后再告诉你,"李晟安边说边将几片药丸递给了陆展柏,"先把这药吃了!我们现在还没有彻底安全,待会还要在海里游泳,身上的伤现在也没法治!你如果有命活着回去,我就告诉你!"
  "好!"陆展柏答道。一口将药丸送入嘴中,咕咚一下喝了一口还混合着李晟安血的矿泉水把药咽了下去。
  李晟安也吃了几片药,站起身来用绷带将身体上几处大的伤口胡乱包扎了一番。换了一身新衣服,又将一件浮力外衣递给了陆展柏让他穿上。
  做完这一切,李晟安又一把拉住陆展柏说道:"抱紧我!闭上眼睛!死也不能松手!死也不能!"
  陆展柏一个转身从李晟安身后牢牢将他抱住!
  "不是这样!"李晟安喝道,"从前面抱!"
  "不早说!"陆展柏又是一个转身,乐呵呵从前面拦腰将李晟安紧紧抱在怀里。最后,还不忘趁机在李晟安还粘满鲜血的红唇上猛咬一口。
  李晟安一皱眉!
  陆展柏赶紧闭眼!
  是你说的,我死也不能松手!不能松手!
  李晟安亦紧紧抱住陆展柏的腰!
  两人顺势一倒,身体便沿着斜坡向海湾滚去……

险阻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李晟安拖着已经在海水里昏厥的陆展柏爬上岸的时候,张德广正在岸上和帮会的人火拼。
  李晟安看看时间,一点五十,想不到他们来的那么快。伸手拍了拍陆展柏的脸,丝毫没有动静。
  "德广————!"李晟安冲着张德广大叫一声。张德广应声避过飞来的子弹,跑了过来。
  "晟安,好样的!"张德广满头大汗地笑道,"他们的人一来,我就知道你成功了!你们怎么样,还坚持得住么?"
  李晟安又看了看陆展柏,才对张德广说道:"我还行。他们有多少人?"
  "十多个!"张德广答道,"也是刚刚到!"
  "德广,"李晟安继续说道,"你把枪给我,先带他走,我来顿后!"
  "不行!"张德广立马反驳道,"看你的样子,肯定已经受伤不轻,他们人太多,你一个人应付不了!"
  "你还是先走,"李晟安继续道,"不走我们都得死在这里,之前做的那些也都白费!你放心,我还挺得住,不会有事!"
  "晟安,你————"张德广看看李晟安,再看看依旧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陆展柏,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小子何德何能,能让你如此能舍命相救?也罢,我先带他走,你自己要小心。实在不行就先跑,躲起来再说,我会尽快来救你!"说完,张德广将手里的枪交给了李晟安,匍匐着将死猪般的陆展柏拖进了车里。
  李晟安则翻身跃到了车前,匍匐着身体,抬起手臂瞄准人群就开枪。"砰——!砰——!"两颗子弹射出去,对面两人应声倒地!
  "你简直就是个神枪手!"张德广从车窗伸出头,翘起大拇指向李晟安喊道。说完随即开动油门,打转了方向盘就将车驶向了侧面的大路。
  张德广一走,对面的人扑过来的速度也越来越汹涌,李晟安也一下子失去了屏障,身体暴露在了空气之中。
  李晟安顺势滚进了路边的草丛中,还好是晚上,迎面射来的汽车灯光只能让自己看清他们,而他们却很难发现躲在草丛中的自己。
  子弹不多,必须一颗解决一个,剩下的再想其他的办法!李晟安心中一边盘算,一边瞄准射击。
  又是几人应声倒下,其他的人也不敢再贸然前进,脚步也慢了下来,但雨点般的子弹也朝着自己的方向射过来。
  李晟安只能在草丛中不停地躲闪,不停地移动,不停地靠近人群。
  子弹打完,再加上张德广之前已经解决的几人,对方还剩下四个人。必须尽快解决,不然他们马上就会赶来更多的人。
  李晟安找准时机,一个蹬腿从草丛中飞身跃出,紧接着拳脚并用,身体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的弧线,一脚直踢一人的腹部,一拳直打一人的胸口,瞬间便撩倒了四人中的两人。
  一人的枪脱手飞向空中,李晟安又是一个飞跃,紧追手枪在空中划出的弧线,一把抓住!不等身体落地,李晟安在空中一个转身,目光如箭般一瞟,抬手便瞄准身前不远处还依然被刚才的一幕震惊得不知所措的两人拿枪的手臂。"砰————!砰————!"又是两枪!
  两人的惨叫声几乎同时响起,身体也几乎同时倒地,跌在地上一阵翻滚,一阵痉挛!一阵大叫!
  李晟安的身体也顺势落地,顺势翻滚。借着一股惯性,李晟安再次钻进了身边的草丛。
  一切已经安静下来,再没有了枪声,只有从远近不同处还倒在地面痛苦挣扎的众人口中传出的痛苦喊声,呻吟声。
  天依旧漆黑,依旧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但就在这漆黑的夜里,在这短暂的时间里,李晟安拖着几乎已经不属于自己的身体片刻便解决了十来个人。
  还不待李晟安歇口气喘息,前方不远处又停下了一辆车,灯光依旧朝这个方向照来。
  车上陆续走下四五个人,看不清样貌,但个个身材魁梧,健硕。
  "彪哥!"一个声音在人群中响起,不知道是谁在叫谁。
  "怎么回事?"一个阴沉而磁性的声音问道。
  没有回音。
  看来来人皆是被眼前这番景象所震惊,震惊得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李晟安躲在草丛中捂住胸口,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对方这次来的应该是高手,而自己的身体实在已经无力再打斗了。只能指望着他们认为自己已经逃跑,放弃继续搜索而选择离开。
  不料,这时倒在地上的一个男子却突然抱住了其中一来人的腿,大叫:"彪哥——!他钻进了草丛!还没有跑远!"说完还用手指了指李晟安所在的方向。
  李晟安此刻已来不及做他想,只能先发制人!
  说那时迟,那时快!
  李晟安瞬间又从草丛中飞身跃出,手臂在空中一挥,枪口瞄准人群就射!
  "砰——!砰——!"
  又有两人应声倒地。
  但与此同时,自己拿枪的手臂也一阵剧痛袭来!自己也中弹了!
  好快的反应,好准的枪法!李晟安心中一惊!
  身体落地的同时,李晟安打算估计重施,再次钻进对面的草丛。可还不等着陆,自己的胸口便又招到了狠狠的一击!
  一记重脚踢在了李晟安的胸部!瞬间让他失去了所有的力量,所有的防御。
  李晟安跪倒在地上,抬眼一看,一个一袭黑衣,身材高大魁梧的男子站在了自己面前。背着光,看不清面容。
  李晟安按捺不住胸口的绞痛,一口鲜血喷到了地上。
  "是你?"身前的男子开口说话,是方才那个阴沉而磁性的声音,"是你单枪匹马上山救了人?又孤军战斗打伤了我这么多兄弟?"
  李晟安没有做声。既然已经被你抓住,再多说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来人又一脚踹在李晟安的胸口,语气更加阴戾地吼道:"是不是你?"
  李晟安又吐了一口血,才缓慢开口道:"是——我!"
  来人的眼睛立即闪出一道光。
  李晟安没有发现,也发现不了。
  "你想活命么?"来人又问。
  "想。"李晟安回答。
  "你认为你还能活命么?"来人继续。
  "能!"李晟安继续回答。
  来人眼光又是一闪。
  可这一闪,却立即被倒在地上的李晟安捕捉到。
  李晟安便在这一瞬间积蓄了全身仅有的,全部的力量,身体骤然从地面弹起!甩动右腿直踢来人的胸口!
  来人惊愕,来得及做应招,身体本能地向后一闪。
  不料,李晟安却又骤然收腿,身体在地面上一个跟头,朝着远离来人的方向翻去,瞬间便已到了十步开外。
  刚站稳脚跟,前方又有一道灯光照来,又是一辆车迎面朝自己飞速驶来,照得李晟安睁不开眼,快得李晟安来不及躲闪!
  "晟安——!快上车!"
  是张德广!来的人是张德广!
  张德广开着窗的车从李晟安身边飞速驶过,可这最后一丝活命的机会李晟安绝对不会放过。在这转瞬即逝的时间里,李晟安却找到了最精准的时机,身体如同一道光箭般钻进了车窗!
  两人的车从来人的身边飞速划过,不顾前方打来的枪声,不顾道路上的障碍重重,义无返顾地冲上了大道,消失在夜幕里。
  来人没有动,也没有继续追,只是在回忆着什么,阴戾的嘴角泛起了一丝笑容。
  "晟安,"张德广在车中转头对李晟安笑道,"你实在是太厉害了!在彪哥面前居然也能逃生!简直就是个奇迹!"
  "彪哥?"李晟安疑惑。
  "对,"张德广继续道,"刚才你面前的人就是彪哥!他可是深圳黑道的大哥大,身手那可是宗师级别,打遍天下无敌手!"
  李晟安一边听着,一边撕碎衣服给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做包扎。
  "怎么,你中枪了?严重不?"张德广看了看,又问道。
  "对,就是被你说的彪哥打伤的。"李晟安回答,"不过不严重,没有伤到筋骨。"
  "是么?"张德广继续道,"看来彪哥是有意放你一马!他要想打死你,你绝对活不了!"
  "呵呵!"李晟安苦笑。
  "我马上带你去疗伤!"张德广又道。
  李晟安这才看看自己的四周,才开口问道:"陆展柏人呢?"
  "放心,"张德广道,"我已经把他送到了安全的地方。那小子像睡死了一般!不知道醒来还记不记得我们的李大侠是经历了怎样的生死一线才将他救出来的呢?呵呵!"
  生死一线?
  或许生死之间本就只有那么一条线,想好好的活,就得时刻踩着那条线,死也不松手,死也不松手!
  李晟安终于倒在了后座上。

感悟

  陆展柏整整昏迷了五天五夜才醒,醒过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大叫:"李晟安!李晟安!李晟安人呢?"
  "哥哥,"陆展兰见势就道:"你先别激动!晟安没事,他很好,他很好。"
  "怎么可能好?"陆展柏立即反驳,"他受了那么多伤,伤得那么严重,怎么可能好?他在哪个病房?在哪个病房?"
  "他不在医院,"陆展兰听完也流出了眼泪,哽咽道,"他去公司了。"
  "什么?"陆展柏更是惊愕,大叫,"伤成那样还要去上班?他是不是疯了?"
  "是,是,"陆展兰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是疯了。你知道他伤得有多重么?几乎全身是伤,全身是伤!还中了枪!可他根本就不进医院,根本就不来!说来了就会被调查,被调查就有麻烦!哥哥,你告诉我,你说晟安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他对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呢?为什么从来就不替自己想想呢?"
  "不行,我要去看他,我要去看他!"陆展柏一掀被子,起身就要下床,可身上四处传来的疼痛又让他瞬间跌回床上。再想想李晟安受的那些伤,那还得把他疼死?
  "不可以,"陆展兰连忙制止道,"父亲已经回来了,马上就会来看你。还有,爷爷也派人来了,就在外面。说等你醒了就把你接回北京修养,连我,也得马上办手续,回北京!"
  "那晟安呢,晟安怎么办?"陆展柏想起的还是李晟安。
  "他哪里也不去,也不会跟我们走,"陆展兰继续说道,"他让我们回北京。"
  "这怎么可以?"陆展柏大怒,"他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们。他不是你的男朋友么?你们不是要结婚么?我们带他一起走!我让你们结婚!带他一起走!"陆展柏似乎要放弃了,此刻只想将李晟安留在身边就好,不管什么身份。
  "没用的,哥哥,"陆展兰泪流满面,"父亲也外公的人已经找他谈过了,他们根本就不同意我们的婚事!他们想给晟安一笔钱,让他放弃,但晟安拒绝了。"
  "你回了北京,你们还怎么谈恋爱?"陆展柏继续问道。
  "所以我哪里也不去,"陆展兰回答,"我不会回北京,我要留在这里,永远留在他身边!"
  "我也不走!"陆展柏也道,"我也哪里也不去,也要留在这里陪着他。"
  "哥哥!"陆展兰突然喝道,"求求你放过晟安吧!晟安已经很可怜了,你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他冒了生命危险将你救了出来,难道你依然不能为他想想么?他一直想过的是正常平静的生活,他经不起再折腾了!更何况,如果外公知道了你和他的事,外公一定会杀了他的,一定会的!"
  陆展柏的身体一下子又瘫软。
  叫我放手?又是叫我放手?难道两个男人就真的不能在一起吗?展兰,你只不知道我究竟有多喜欢他,多爱他?直到现在我已经一刻都不能没有他了!我也挣扎过,也想过要放弃。可是每当想起这些,我的心就像被刀绞一般难受!就像万箭穿心般痛苦!父亲算什么,外公算什么?他们都无法阻挡我的路,阻挡我想要去得到他的决心!我从来就没有亏欠过他们什么!
  可是,唯有你,唯有你,陆展兰!只有你,还能激起我心中那么一丝的不忍!是我,从小打你,骂你,让你远离亲人,让你孤独痛苦。可现在,却恰恰是你,成了我最大的绊脚石,挡住了我的去路!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想要的我也想要!我同样可以像小时候一样仗着哥哥的身份,打你,骂你,重新夺回只应该属于我的东西!可到了现在,我对你,已经狠不下那个心了!但他是我的!也是我最先发现的,最先得到的!你却又来跟我抢?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至于他,不管曾经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但遇上我陆展柏就注定是他命中最大的劫数!现在,我已经可以毫无保留地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他,让他实现自己的梦想,让他得到一切!但是只要他留在我身边,永远不离开我的视线!
  我已经妥协了,已经不能再让步了!我可以答应你们在一起,可以答应你们结婚。但绝对不可以丢下我!你和他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我和他的事你也别再管!至于最终谁能得到他的心,就交给老天来判决吧!
  我绝不放手!绝不!

  李晟安拖着裹得像粽子一般的身体在办公室忙碌着,众人看了一阵心绞痛,纷纷劝他回家休息,公司的事交给众人来处理。
  李晟安则笑着说没事,只是手臂上的枪伤稍微重点,其他的都是小伤,很快就好了。还说如果自己不动,伤口更加难以复原,早已摸清了自己的身体规律,让众人不要担心。
  不知道陆展柏怎么样了?李晟安心想。这几天自己也一直没去看他,只是听展兰说他已经能能下地走动了,应该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就他那一副中看不中用的身子板,我看要再次生龙活虎起来恐怕要比我恢复得还慢。
  前些天,他的父亲和外公的代表还找自己谈过。说很感谢自己救了他,自己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不管是金钱,还是安排个更好的工作都可以,自己拒绝了。但话题的重点,还是自己和展兰的事。他们都不同意,这也是自己预料之中的。他们说展兰还小,又刚从国外回来,阅历不多,可能只是一时的冲动,两人不会长久。话说的很委婉,但真正的原因谁又不是心知肚明呢?他们愿意给自己一笔钱,让自己离开陆展兰。但自己,同样拒绝了。
  自己和展兰的感情,即便如他们所说不能长久,但首先放弃的绝对不会是自己,自己不能伤害她。如果有一天,展兰亲口来对自己说,晟安,我们分手吧,我已经不再爱你了,你给不了我真正想要的。那么,自己才会离开,才会彻底离开。因为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孤独,习惯了被抛弃,习惯了被爱包裹的糖衣炮弹。但是,展兰最终也会这么对自己么?不知道,不知道。一切诺言都是不可靠的,都是不能确定的。明天会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但愿自己的伤赶快好起来,但愿不要再起变化了。马上就可以回家看看自己的老爸,看看自己的家人,过一个祥和热闹的新年了。要不要带展兰一起回去呢?老爸见到他,一定很高兴,很高兴。展兰愿不愿意去见见我的家人呢?应该是愿意的。她已经告诉自己,说她不会回北京,会留在这里陪着我,永远陪着我。那么陆展柏呢?他会离开么?会回北京么?回去做那个自己日日夜夜都在梦想的检察官么?真的好羡慕他,好羡慕他。
  "晟安,你在想什么?"陆展兰走上楼来,正看见李晟安靠在窗边,往着窗外发呆。
  "展兰,你来了。"李晟安转身也看到了陆展兰,微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你先坐下,"陆展兰继续说道,"老这么站着不行。"
  李晟安微笑着,听了陆展兰的话乖乖坐下。
  陆展兰从带来的食盒中盛出了一碗汤,递到李晟安面前,微笑着说道:"快趁热喝吧,这个是大补骨汤,对你的伤有好处。"
  李晟安也笑了笑,伸出了缠满绷带的双手。
  "等等!"陆展兰突然又说道,"你别动,我来喂你!"
  "我哪有那么虚弱?"李晟安也不禁笑道。
  "不行!"陆展兰继续道,"一定要我来喂!我可是你女朋友,而你又受了这么重的伤,做这点算什么?我还希望把你身上的所有的疼痛都转移到我自己的身上呢!"
  "呵呵。"李晟安听完也开心地笑了两声。
  陆展兰坐在李晟安身边,端起汤碗,盛了一汤匙,先在自己的嘴边吹了吹,才送向李晟安的嘴边。
  李晟安张开嘴喝了一口。
  "好喝吗?"陆展兰笑着问道。
  "好喝。"李晟安也笑着回答。
  "那我以后天天给你熬!"陆展兰继续笑道。
  "是你自己熬的?"李晟安问道。
  "是啊,"陆展兰继续笑着回答,"我可是翻了好多书,请教了好多大厨才学会的。以后我不仅要给你熬汤,还要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做自己能做的一切。"
  "谢谢你,展兰。"李晟安很感动。
  "别说谢谢,"陆展兰赶紧打住李晟安,"你是我最爱的人,为你做什么我都愿意!晟安,你爱我么?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说过呢?"
  爱?我爱她么?或许,此刻这种温馨而又幸福的感觉,就是爱吧!
  "爱,"李晟安回答,"我也爱你!"
  听到这句话,陆展兰手中的碗瞬间滚落到了地上。他爱我,他真的爱我。我也是,我也是!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互相望着,一直望着。直到陆展兰缓缓闭上眼睛,直到李晟安慢慢凑过去吻住了她的唇。
  这一刻,两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正准备进门的人也纷纷退了出去,不愿再打搅这份最美丽的幸福……

  接吻过后,直到良久,陆展兰才又开口说道:"晟安,我真的好幸福,好幸福!哥哥已经答应让我们在一起了,他答应让我们结婚。你放心,如果哥哥去劝父亲和外公,他们也一定会同意的。"
  李晟安的心突然揪痛了一下,不知道为什么。
  "是么?"李晟安道。
  "对,"陆展兰也笑道,"你高兴么?高兴么?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高兴,我也很高兴。"李晟安回答。

吴彪

  喝了一个月陆展兰熬的大补汤,李晟安的伤已经好了七七八八,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众人都感慨,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李晟安笑而不言。
  这天中午,李晟安正在办公室忙碌,突然有工人上楼来说有人找。李晟安心中一愣,赶紧下了楼。
  走出大门,院子里站着一个黑衣人,三十多岁,身材高大健硕。即使是冬天,也穿得很少,身上发达的肌肉充满了力量。再看看五官,轮廓十分硬朗,剑眉鹰目,鼻直口方。一头短发,两颊的鬓角修得整齐而浓密。
  李晟安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这个人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身上散发出来的一股杀气也似曾相识。
  "请问阁下是?"李晟安走到来人附近犹豫地开口问道。
  "怎么,这么快就把我忘了?"来人用阴沉而磁性的嗓音回答,"吴彪!"
  果真是他!彪哥!
  "请问彪哥来此有何贵干?"李晟安又不动声色道。
  "当然是来找你!"吴彪立马回话,口气不容置疑。"我们的帐还没有了结!"
  "你想怎么了结?"李晟安又看了看眼前人问道。真高!比自己还高半个头。再看看四周,似乎今天只是他一人前来。但即便这样,恐怕也难对付,这人的身手自己见识过。很厉害,真的很厉害。
  "借一步说话!"吴彪继续道,盯着李晟安的一双眼睛从未移开。
  李晟安犹豫了片刻,说道:"跟我来!"说完将吴彪带出了院子,找了个无人的角落。
  脚步刚落,吴彪就开始慢步围着李晟安打转。一边打转,一边细细观察李晟安。从上至下,从前至后,不放过丝毫细节。
  半晌,吴彪才又在李晟安面前站定,依旧一脸阴沉地说道:"不错,不错。相貌,身材,身手都是一流的,我已经很久没有看见像你这样的人物了。"
  什么不错?李晟安心中有些不满。这人看自己的眼神简直像足了陆展柏,该不会又是一个像他一样的变态吧?
  "说正事吧!"李晟安按捺住情绪,说道。
  "呵呵,"吴彪突然冷笑了两声,说道,"你知道那天晚上我放了你一马么?"
  "多谢彪哥高抬贵手!"李晟安立马说道。
  "那又知道为此我的帮会遭受了多大的损失么?"吴彪继续道。
  李晟安不言。
  "本来那小子是与我家老三结冤,"吴彪继续说道,"我也不想过问。但你一出现,马上就弄得鸡飞狗跳,还打伤了我那么多弟兄。现在帮会又受到条子的严密打击与监控,我们的损失可谓惨重!现在,帮会的弟兄人心不齐,个个义愤填膺,要求将你抓出来给大家一个交代。你说该怎么办?"
  "彪哥,"李晟安也继续说道,"帮会自然有帮会的规矩,胜负成败,自然也理应坦然。我只是一介草民,即使抓了我,也挽回不了你们的损失。至于泄愤,人人心中都有愤,恐怕这也只是推卸责任的借口!"
  "好,"吴彪继续说道,"说的很好。你说的我很赞同,我看你是个人才,我可以不过问。但是我家老三的脾气可不像我,他可是有仇必报之人。你救的那小子来头大,暂时他们还动不了。但只要他留在深圳一天,迟早会再次落入我们手中。对了,听说他还有个妹妹,是你的女朋友?我看也不安全。至于你,这些日子我们已经把你调查的很清楚,的确是一介草民。你的身手不错,但你周围的人,你的朋友,你的员工,可能都不能确保安全!"
  "彪哥,"李晟安也继续说道,"你受伤的兄弟,医药费我会全部承担。至于其他,还请彪哥出面帮在下平息。"
  "我为什么要帮你?"吴彪接着问道。
  "彪哥今天只身前来,不是心中早已经有打算了么?"李晟安接道,"说条件吧!"
  "果然聪明!"吴彪又笑了两声,继续说道,"那好,我给你一个选择!"
  李晟安眼睛一亮。
  "跟着我!"吴彪说道,"跟着我闯江湖!你是一个人才,我很看重你。只要你答应跟着我,这件事你什么也不用做,一切自然平息。怎么样?"
  "对不起,"李晟安立即接道,"彪哥,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入黑道!"
  "哈哈!"吴彪大笑两声,接着道,"果然如此!以你的才智和身手,如果入黑道恐怕早就有一番成就了。既然这样,那么我再给你一个选择,也是最后一个!"
  李晟安的眼睛又一亮。
  "陪我睡一觉!"吴彪说道,"我很喜欢你。只要你陪我睡一觉,同样,这件事你什么也不用做,一切自然平息。日后你,包括你身边的任何人,在深圳都不会有任何危险。怎么样?"
  果然如此!还是让李晟安猜中了!这个人和陆展柏一样,同样是看中了自己这一副皮囊。恐怕当初放自己一马,也是为了今天吧!
  怎么办?答应不答应?不答应,除了自己,陆展柏,展兰,晓天,富阳,自己的工人,都会有危险。他们都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亡命之徒!
  答应?那么自己又要陪男人睡觉!自己简直都快变得不像个男人了!难道自己的样子真的很吸引男人么?自己长得也根本就不像一个女人,为什么他们————
  "呜呜————"就在李晟安正在思考的一瞬间,吴彪突然向前一个迈步,瞬间用手掐住了李晟安腰间的死穴。李晟安双脚一软,摊倒在吴彪的臂弯之中。吴彪就势一低头,封住了李晟安的唇。
  吴彪的舌头立即就翘开了李晟安的牙关,强有力的舌苔在他口腔中一扫,顺势就抓住了李晟安的香舌,瞬间吞进了自己的口中。
  两人来了一个超常时间的狼吻!
  李晟安的腰眼被吴彪掐得死死的,浑身使不上丝毫的力气。只能任由他在自己的口中蹂躏,吮吸。
  这个吻几乎让李晟安喘不过气来,脸色片刻便涨得通红,从嘴角流出的银丝也连成线源源不断地滴落在地面。

  "李晟安————!"突然一个熟悉的吼声从不远处传来,"你们在干什么——?!"
  吴彪手上的力道一松,李晟安立马一个翻身站了起来,赶紧抹抹嘴角,大口大口的喘了几下。再抬眼一看,吴彪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一脸玩味的阴笑。而不远处,陆展柏正怒气冲冲地向两人跑来。
  陆展柏瞬间便跑到了两人跟前,冲着李晟安就怒吼道:"你们在干什么?在干什么?啊——?"
  李晟安有点手足无措,也不知道该回答什么。
  陆展柏再转头看看吴彪。靠!居然比老子还高,比老子还壮!"你他妈的什么人?"陆展柏冲着吴彪亦是怒吼。
  吴彪脸上立即变了天,一片阴霾。正欲开口说话,李晟安却抢先了一步。
  "你先回去,你的事我过两天再给你答复。"李晟安对吴彪说道。
  吴彪听完,没有说话,转身便走。
  "站住!"不料陆展柏又在吴彪身后怒吼,迈开大步就要追出去。
  李晟安一把将陆展柏死死拉住。
  吴彪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扬长而去。
  吴彪一走,陆展柏更是气,一把甩开李晟安的手,指着他的鼻子劈头盖脸地就喝道:"你说,你说!你和他刚才在干什么?干什么?"
  "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李晟安终于开口道,说话的底气自己都觉得有些不足。
  "你当我是瞎子么?"陆展柏继续大喝,"我看得一清二楚,你们是在接吻,是在接吻!你自己看看,地上是什么,地上是什么?"
  李晟安低头一看,地上的一滩水渍更是让自己难堪,彻底没有了言语。
  "好啊,"陆展柏气得几乎跳脚,"李晟安!想不到你还有这一手!还养了个地下情人?居然还在我面前口口声声什么不喜欢男人,绝对不同男人交往!?装得一副无比纯洁,清高的模样!你他妈的就是在耍我!就是一最狡猾的骗子!怪不得呢,怪不得你在床上那么骚,那么浪!敢情早就让男人给调教出来了!今天可,可真是让我抓了个现行!你他妈的,你们他妈的简直就是一对狗男男!奸夫淫夫!"
  "你他妈的别胡说!"李晟安也怒了,喝道,"我和他才刚认识!"
  "什么?!"陆展柏一听火更大了,恨不得直接从嘴里喷出来,"才刚认识?!才刚认识就这样?你他妈的就这么欠男人干么?下流!无耻!骚货!还是你认为我陆展柏的腰摔断了,以后没法让你快活了,现在赶紧再找一个?他妈的,居然还找个那么高,那么壮的!简直就是不要脸!老子告诉你,你一辈子别想再找别的男人!老子现在好得很,强得很!照样能让你爽翻天!"
  "你他妈的再说老子撕烂你的嘴!"李晟安彻底被陆展柏激怒,大吼一声!抬起手臂就要打,陆展柏吓得一身冷汗,赶紧跳开了两步。
  李晟安也没再要打,收回了手臂,看也没看陆展柏就径直进了院子。
  陆展柏一个人在外面又是气,又是急,围着大树团团打转,恨不得把这树都连根拔起。
  等到半天气劲过了之后,陆展柏才仔细想想,李晟安应该不是那样的人。自己和他认识也一年了,他的性子自己很清楚,也从来没有和其他男人有过这种来往,那个男人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地洞里钻出来的。
  想明白之后,陆展柏就急冲冲跑进去向李晟安道歉。
  李晟安一笑置之,叫他别放在心上。
  陆展柏还不甘心,继续说道:"晟安,你知道么?我这是在吃醋!你这次可真是让我彻底打翻了醋坛子!不管那家伙是哪里冒出来的,你以后别再和他见面,别再和他说话,更不能和他上床!那家伙那么阴戾,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你又是个什么好东西?李晟安心想。
  不过,最终还是微微点了点头。

条件

  三天之后,李晟安还是拨通了吴彪的电话。"彪哥,你说个时间和地点吧!"
  晚上,李晟安准时走进了酒店的房间,吴彪已经躺在床上等他。穿着件睡衣,抽着烟。
  "你说的话作数么?"李晟安走到吴彪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
  "江湖规矩!"吴彪笑道,"我说话一言九鼎,绝不反悔!"
  李晟安身子怔了一下,站着没动。
  "先去洗澡,我等你。"吴彪继续说道。
  李晟安走进浴室,脱了衣服,慢慢地洗了澡。
  出来的时候,吴彪已经将睡衣也脱了去,彻底光着身子躺在那里。
  李晟安看了一眼,吴彪的身上几乎全部是发达的肌肉,强壮得如同一头牛一般。只不过,同样醒目的是他身体上和自己一样的累累伤痕,遍布全身。
  李晟安缓缓走向床边,吴彪伸手一拉,就将他拉进了怀中。
  吴彪很快就撕掉了李晟安身上的睡衣,开始观察他的身体。
  "你的皮肤可真好,真白。肌肉也很结实,"吴彪赞叹道,"不过和我一样,到处都是伤,可惜了。"
  李晟安倒在吴彪的身上就如同倒在一块钢铁上一般,他身上肌肉的坚硬程度不敢想像。
  吴彪上下齐手,开始抚摸李晟安。
  李晟安一下子全身僵硬,不知道该干什么,反射性地闭上了眼。
  "眼睛睁开!"吴彪突然对李晟安喝道。"我不喜欢和闭上眼睛的人做!"
  李晟安缓缓睁开眼。
  "你可真漂亮!"吴彪继续赞叹道,"特别是这双眼睛,清澈的就像泉水一样。"
  李晟安不敢说话,也不敢动。吴彪的手很粗糙,划过自己的身体甚至还有些刺痛。
  "放松!"吴彪继续抚摸,继续说道,"以前和别的男人做过么?"
  李晟安身体一抖,赶紧回答:"没有。"
  "别回答这么快!"吴彪继续笑道,"有没有做过,我待会一验就知道。如果你说谎,可有苦果吃!"
  李晟安身体又是一抖。
  "好了,"吴彪放开了李晟安,继续说道,"现在轮到你了,先帮我添起来!"说完指了指自己身下。
  "什么?"李晟安吓得大吃一惊,顺势就往吴彪的身下看去,一条黑色巨莽安静地躺在那里。"不行,我不做那个!"李晟安赶紧说道。
  "呵呵,"吴彪又笑了两声,说道,"我看你还没有搞清楚状况!既然来了,要做什么自然是我来决定!不过你放心,我没有虐待的嗜好。但这个,是必须的!"
  李晟安有点后悔了,自己连和陆展柏在一起时也没做过这个,想想就一阵恶心。李晟安僵在那里,迟迟没有动。
  "怎么,后悔了?"吴彪又开口说道,"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反正还什么也没发生。"
  李晟安心中挣扎着。挣扎了许久才慢慢移动身子,将头凑了过去。
  一阵强烈的男性气息传来,李晟安胃中开始翻涌。
  吴彪依然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嘴角慢慢泛起一丝笑意。
  李晟安索性一闭眼,伸出舌头就添了上去。
  "哦————"吴彪一声浅呼,身体微微抖动了一下。
  李晟安就这么来来回回在表皮上添着,但即使这样,吴彪的巨莽也开始慢慢苏醒,慢慢抬头。片刻就精神百倍地立在了李晟安嘴边,又黑又粗,又大又亮。
  "含住它,吞下去!"吴彪命令道。
  李晟安的身子猛地一怔!但这一怔过后,他还是张嘴一口将吴彪的巨莽含进了嘴中。
  "哦——哦——哦——!"吴彪连着几声高呼,身体也连续抖个不停。"你的小嘴简直太棒了,真他妈的爽!"
  李晟安含着吴彪的巨莽,不知如何是好。但味道立马就传进了自己的口中,又腥,又咸,直让人作呕。而且巨莽又开始瞬间膨胀,片刻便撑满了李晟安的嘴,而且坚硬无比。
  "用力吸,从上往下,"吴彪喘着气继续命令道,"用口腔和嘴唇,牙齿不要碰到!"
  李晟安只得用吴彪教自己的方式开始吸起来。每吸一次李晟安的呼吸就困难一次,可每当自己张大嘴想呼吸的时候,口中的津液就会源源不断涌向吴彪的巨莽。不一会儿,巨莽就被滋润得油光水滑!
  吴彪又是几个连声大叫,嘴里直呼爽快!趁李晟安不留神,一个挺身,猛地往上一顶!
  巨莽一下子顶到李晟安的喉咙眼,李晟安来不及喘气,连忙抽嘴就是几声大咳嗽,眼泪都差点涨了出来。
  "你简直太有天赋了!"吴彪便喘气,边继续赞叹道,"我还从来没有这样爽快过!继续!不要停!舌头也别闲着,卷在头上,来回舔,来回钻!还有!下面的两颗蛋蛋也要!用手把住,轻轻地揉捏!"
  李晟安只得继续。嘴撑得满满的同时,还要伸出手来抓住吴彪两颗鸭蛋般大小沉甸甸的蛋蛋把在手掌轻轻揉捏,细细把玩。而他,还时不时往上猛一挺!
  做了一会儿,吴彪身手一把将李晟安的双腿分开拉到自己身体的两侧,李晟安的双丘立即就对准了吴彪的脸。
  吴彪伸手一巴掌就狠狠地打在李晟安的山丘上,雪白的山丘立即泛起鲜红的五指印。
  李晟安闷哼了一声,瞬间停止了动作。
  "继续,不要停!"吴彪继续命令。
  李晟安低头继续。
  吴彪猛抬起头,嘴凑上李晟安的双丘就是一阵猛啃,猛咬!
  李晟安浑身一阵颤抖!
  片刻,吴彪移开了嘴,继续躺倒,伸出双手把上李晟安的双丘,用力地掰弄,揉捏!时不时还一巴掌打在山丘上,响声洪亮清脆,响彻整个房间。
  李晟安实在有些忍受不了了,但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即使半途而废也是自己吃亏,只得耐着性子忍下去,只是希望他快点,快点了事。
  吴彪终于伸出一根手指头,开始在李晟安的私密处开始挖弄起来,时不时还朝上面吐几口口水。
  李晟安则忍得牙齿打颤,大汗淋漓。
  吴彪的手指头终于伸了进去,还不时惊呼一声:"真紧,真热!"
  就这样,等到吴彪的三根手指头开始自由出入,李晟安几乎都快断气了,嘴上也停止了动作,抽了出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好了!"吴彪终于大叫一声。接着连忙起身,跪在李晟安身后,提起他的膝盖跪地,双手掰开双丘,巨莽瞄准目标就一个冲刺,"滋"的一声一杆进了洞!
  李晟安痛得大喊一声,几乎连气都无法喘了,脑袋一下就耷拉在了被子上。
  "忍忍,忍忍,"吴彪在身后喊道,"刚开始都这样!可到了后来,个中滋味,可妙着呢!"
  李晟安咬住牙关,咬住嘴唇,咬得几乎滴血。
  吴彪不同于陆展柏,不会给李晟安适应的时间,上来就是一阵横冲直撞,开疆僻壤!他的力量实在是大,身体实在是重,频率实在是快!劈里啪啦的声音在房间回响,就像是在放鞭炮!两颗沉甸甸的鸭蛋也一并重重地砸在他的双丘上,口中还不停地念叨:"实在是太爽了!你的小嘴实在是太紧了!实在是太会咬,太会吸了!"
  李晟安所有的感觉只有一个字,疼!每撞击的一下就像是用钉锤钉在自己身体里面一般!额头上大汗淋漓,身体上却僵硬冰冷一片,口中亦是牙关紧咬,不吐半个字!只希望这一切快点,快点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吴彪终于撞累了,慢慢停了下来。
  李晟安以为一切已经结束了。
  不料,吴彪却将李晟安一个翻身,看了看他的样子,再看看他的身下,不满道:"你怎么这样一副鬼表情,身体也完全没有反应?是不是没有爽到?"
  李晟安躺在床上,只顾大口大口喘气,早已顾不得说话。
  吴彪干脆往床上直接一躺,道,"自己坐上来!刚才我是急了点,那是因为你实在是太吸引我了!我确实是很喜欢你的,也不忍心看你这样。现在你自己来吧,觉得怎么舒服怎么弄!"
  李晟安这回彻底被吓到了,不可以!陆展柏说过自己最喜欢这样的姿势,只要一坐上去,马上就会有感觉!不可以!李晟安眼神慌张地拼命摇头!
  "快啊!"吴彪又大声喝道,"你现在想不做么?我还根本没出来!现在不做,之前的一切都白费!"
  李晟安绝望了!白费?白费?你可真会说风凉话!疼的可不是你!
  李晟安只得撑起身子,缓缓爬到了吴彪身上。面对他伸手扶住巨莽,对准自己的地方,缓缓往下坐。这次自己一定要忍住,一定要忍住!自己不是对任何一个男人都有感觉!
  可巨莽才刚刚钻进去一个头,就卡在了那里,动弹不了了。无法继续,实在是大,实在是疼,实在是涨!
  吴彪实在也受不了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看李晟安忍得也十分辛苦。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伸手用力一拉李晟安受力的双脚!
  "啊————!"李晟安一声惨叫,身体猛地往下一落,狠狠地将吴彪的巨莽坐了个全根没入,严丝合缝!
  "现在好了,"吴彪也是大气猛一喘,开口说道,"不用忍得那么辛苦。现在开始动,喜欢怎么动,就怎么动!它暂时交给你了!"
  李晟安足足喘了两分钟的气才回过神来,还好,只是痛,只是痛!
  在吴彪不不断催促之下,李晟安终于开始动起来。
  这一动不要紧,但李晟安很快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开始发热,体内的热流开始流窜,下面开始发痒,开始酥麻!
  果真如此!果真如陆展柏所说,自己喜欢这样的姿势。而且不分对象,只要是个男人!李晟安对自己绝望了!
  吴彪也顺利捕捉到了李晟安身体的变化,欣喜异常,干脆直接伸出手,扶住李晟安的腰部,帮他快速动了起来。
  "啊——啊——"李晟安终于忍不住叫出声,"不要啊————太快了————好热————我不行啊————痒啊————"
  听到李晟安的叫声,吴彪更是高兴,干脆还配合起来,不时还猛地往上一顶!弄的李晟安娇喘连连。
  看着李晟安愉悦享受的表情,看着他火热红烫的身体,看着他身下已笔直挺立的大炮,吴彪这一刻觉得特别有成就感,就连自己的感觉好像也更舒爽了几分。"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姿势!"吴彪笑着说道,"我说吧,到后来个中滋味美妙着呢!你也别再忍着,想叫就叫出来!那样才能爽彻底!我会给你最好的感觉,陪着你一起飞到天上去!"

绝望

  吴彪的话音还未落地,李晟安不顾羞耻的叫声已经响彻了整个房间!听得吴彪一时也愣了神,"想不到他这么喜欢!"
  "不要啊————不要再顶了————好痒————好麻————"李晟安疯狂地叫喊着,身体早就已经不用吴彪帮忙了!双手一把撑在吴彪的胸口,自己就开始迅猛地直起直落!"好快活——!好快活——!我要融化了————我要上天了————"
  吴彪看到李晟安这样的表现,简直乐开了花,一边继续奋力地向上顶,一边双手也开始揉捏起了李晟安胸前的红豆,口中还带着笑意问道:"怎么样,是不是感觉很棒!"
  "好棒——!"李晟安昂头大喊。
  "喜不喜欢我的大家伙?"吴彪继续。
  "喜欢——好喜欢——!"李晟安继续大喊。
  "怎么个喜欢法?"吴彪继续问,手指还不忘用力在李晟安红豆上揪一下!
  "啊——!啊——!"李晟安连声尖叫,"好大,好粗!"
  "还有呢?"又是一拧!
  "好硬——!"李晟安嘶吼!
  "还有呢?"又是一扯!
  "好烫——!好有力——!"李晟安干脆扯破了喉咙!"别扯了啊————好麻————好痒————!"
  吴彪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终于放了手。抬眼一看李晟安的身下,炮口已经汩汩流出了火药,干脆伸手在炮头上一抹,顺势就将沾满了黏液的手指头送入了口中!回味了一会儿,又笑着开口道:"想不到你那里长得跟人一样漂亮,而且出来的东西味道还真鲜美!"
  "别————别那样————"李晟安红着脸,睁着迷离的眼睛望着吴彪断断续续说道,"脏————脏————!"
  "不脏————"吴彪也继续笑着说道,"待会要不要我也帮你舔舔那里,保证能让你爽上天!"
  "不要————不要————"李晟安继续娇喘,"不——不可以————不可以————"
  "真的不要?"吴彪猛的一个上挺,继续笑道。
  "啊————!"李晟安又是一个尖叫,赶紧扯着嗓子就喊道,"要!我要————!"
  这个时候,李晟安的身下渐渐传来"噗嗤——噗嗤——"的水声。李晟安听到这羞人的声音,赶紧闭上眼睛低下了头。
  吴彪却一下子来了精神,大笑着说道:"想不到你还真有天赋啊!居然都爽成这样子了!这个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到的!"
  "不是啊————不是啊————"李晟安红着脸奋力地摇着脑袋,拼命想反对,想抗拒,但身体上下起落的速度却更快了!
  "什么不是?!"吴彪此时却大喝一声,伸手一把按住了李晟安的腰,让他狠狠地再次将自己的巨莽吞没,却不再给他起身的机会,死死地按住。自己则一个起身,和李晟安坐了个面对面!
  "不要啊——!太深了——!太硬了——!"李晟安又是一声嘶吼!想继续动,却被死死按住,怎么动也动不了!
  "现在告诉我!"吴彪厉声说道,"以前还和什么男人做过?"
  "没有啊——!"李晟安大喊,几乎快要哭了!
  "还说谎?"吴彪继续喝道,"没有做过怎么可能这样?!你看看你自己,现在是个什么样子?你要是不说,今晚我就让你永远这样!"
  "我说,我说————"李晟安实在忍受不了了,开口求饶道。
  "说!"吴彪大喝!
  "陆展柏!"李晟安终于开口说道,"我只和他一个人做过!真的,真的,再也没有别人了!"
  "呵呵!"吴彪突然恢复了原貌,阴笑了两声,"你可真是不简单啊?上了哥哥的床,又去泡妹妹?!真是有你的!难怪你会舍命救他!原来你们早就有这么一腿!"
  "不是啊————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李晟安继续求饶,继续喘息。
  "哼!"吴彪冷哼了一声,继续说道,"是不是这样已经不重要,现在你已经到了我的床上!告诉我!你是他做比较爽,还是和我做比较爽?!"
  "都爽啊——!"李晟安立即答道。
  "你可真浪!"吴彪大骂一声。
  李晟安拼命摇头!
  "我说过,"吴彪继续说道,"如果你对我撒谎,不会有好果子吃!接下来我可不会让你这么爽了!来,咱们换个姿势!现在该轮到我好好爽爽了!"
  李晟安拼命挣扎,拼命抗拒,但还是被吴彪一个翻身狠狠地压到了身下!就连双腿,也被吴彪用双臂狠狠地压过了头顶!
  "你的身体韧性可真好!连这种高难度动作也是信手拈来!"吴彪大笑着说道,随即蹲起身子就骑在李晟安的双丘之上!
  "不要啊————不要这样————"李晟安只能作最后的抗拒和挣扎!
  吴彪没有再理会李晟安,巨莽开足马达就像打桩机一样狠狠地向洞内钉下去!全身的重量全部集中在了巨莽之上,频率只有越来越快,越来越猛!丝毫不再停歇!
  李晟安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身体内更是被吴彪的巨莽搅得翻江倒海!
  但不适的感觉很快就过去,李晟安的体内片刻又传来更加让他舒爽快活,难以自持的极致快感!吴彪的每一次下落,都毫无例外地撞击在那一点上!而且力量之大,快感之强烈,是自己从来就没有体验过的!体内的热液也更加汹涌地涌向他的巨莽!
  李晟安终于忍不住又开始尖叫,呐喊:"用力啊——!用力啊——!好爽——!好爽————"
  "呵呵,"吴彪一听,也乐了,"想不到你更加喜欢这样的姿势!这样更好!咱俩可以一起爽上天!"
  "好!好————!"李晟安立即接道,"不要停,不要停————!"
  吴彪打桩机的速率也更快了!
  李晟安的炮口转眼便已经溢出了炮弹,他快不行了!
  吴彪见势一把狠狠掐住了李晟安的炮根,喝道:"还没结束了!你休想这么快!"
  "不要啊!不要啊——!放手——!放手——!"李晟安大声嘶吼,大声尖叫,"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
  吴彪却突然慢了下来,就是不让李晟安得逞!
  "求求你别这样,别这样!用力!用力————!"李晟安几乎快疯了,苦苦哀求道。
  "告诉我!你就这么喜欢被我干么?"吴彪根本不理会李晟安的哀求,甚至更慢地地开始轻轻研磨,大声喝道。
  "喜欢!真的好喜欢——!"李晟安大吼。
  "那我把你干烂掉好不好?"吴彪继续笑道。
  "不要啊——!不要——那样————"李晟安吓的拼命摇头。
  "不要?"吴彪不悦,喝道,"你还想留着做什么?继续媚惑其他的男人么?"
  "不是的——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李晟安继续摇头,痛苦地嘶喊。
  "好拉————"吴彪突然又笑道,"别怕!你是干不烂的!只能越干越爽!现在,告诉我,你究竟是怎么样个爽法?"
  "真的好爽,真的好爽!"李晟安上气不接下气开始吼道,"你每撞击的一下,我那里又痒,又酥,又麻!大脑一片空白,就感觉像是飞上了天!而且越用力越爽!你不撞我根本就爽不到啊——!"
  "哈哈————!"吴彪大笑两声,似乎对李晟安的回答很满意,继续说道,"原来是这样!我是撞到你最快活的那一点了!被撞到那里可是最爽的!你可真会享受!你想听听我的感觉么?"
  "快说,你快说!"李晟安已经是迫不及待。
  "你下面现在是又嫩又滑!而且咬得我可真紧!里面就像有千万张小嘴在拼命吸我的巨莽!而吐出来的全部是炙烫的黏液!将我的巨莽浸泡得就像着了火一般!而且,不管我怎么抽,怎么插!硬是一滴也带不出来!只能越积越多,越来越烫!我简直快爽翻天了!你简直就是一个极品!"
  "好,好!"李晟安继续喊道,"我们一起爽!我们一起爽!一起去天堂!"
  "哈哈————!"吴彪大笑两声,"好!我就如你所愿,带你一起上天堂!"
  瞬间,吴彪的打桩机又恢复了对李晟安强烈而又致命的打击!
  两人的尖叫声,呐喊声,撞击声不绝于耳!几乎响彻了整个酒店!
  吴彪也没有放过李晟安的鲜唇和红豆,俯身地下头在两处轮番嘶咬,轮番吮吸!
  李晟安已经彻底到了天堂!似乎只有在这个时候,自己才是最快活的,最无忧无虑的!已经彻底忘记了一切!一切!真希望时间永远停在这一刻!
  炮根即便被死死掐住,炮弹还是忘我地汩汩流出,流向吴彪的手掌,流向自己的腹部。
  吴彪终于不忍,放了手!而自己也快了,也快了!"你想让我射在哪里?是下面的嘴,还是上面的?"吴彪喘着粗气大声问道。
  李晟安一边享受着炮弹忘情发射带来的极致快感,一边口中喃喃道:"不要————不要弄在————里面!"
  "张嘴!"吴彪立马喝道!
  李晟安条件反射般张大了嘴!
  吴彪身体猛地一抽!"啵!"的一声巨莽就弹了出来!而浅黄色的炙热黏液也瞬间如泉水般从洞口涌了出来!
  吴彪迫不及待一个大跨步,就势就将巨莽插进了李晟安的嘴中!
  又是一阵猛烈□!巨莽瞬间涨到最大!
  紧接着巨莽一个强有力的抖动!吴彪浑身一阵痉挛!
  瞬间,一道接一道如同机关枪扫射子弹般的滚烫腥稠黏液射向了李晟安的口腔深处,直入食道!不留任何间隙!
  李晟安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只有拼命地吸着,咽着!咕咚,咕咚,咕咚……直到两分钟之后才慢慢停息,慢慢停息……
  吴彪抽出了黑亮巨莽,在李晟安脸上拍打了好一阵,才最终一头扑倒在他的身上……

  半个小时之后,李晟安冲完冷水,清理完自己的身体,穿好衣服从浴室走了出来。
  吴彪依旧四脚朝天地躺着,身体依旧一动也没有动。直到李晟安的手伸向了房门的把手,才开口喃喃说道:"我现在真后悔,不该给你这样的选择。我应该让你跟着我,永远跟着我……"
  "呵呵,"李晟安冷笑了两声,"如果这个世上有后悔药,真正需要的人是我,是我……"
  走到大街上,冷风袭来!
  李晟安仰起头,闭上眼,久久那么立着。
  再次睁开眼,两道泪水瞬间滚落脸颊……

发泄

  元旦节,陆展柏知道李晟安这天放假,早早便约好了他和张德广一起吃午餐。三人都好酒,陆展柏特意找了个中餐厅的包房,准备好好热闹一番。
  酒桌上,陆展柏对张德广的帮忙表示感谢。
  张德广则笑着说:"我也没做什么。你要感谢啊,真正感谢的人应该是晟安!他可是豁出命去救你的,这可不是一般的恩情!"
  陆展柏一阵感动,转头再看看李晟安,似乎情绪不高,样子也显得很疲惫,心疼道:"晟安,你是不是太累了?喝点酒,晚上回家好好睡一觉!"
  李晟安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自从那晚和吴彪在一起之后,精神总是有些恍惚。而且这几天更是有些心神不宁,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没事!"李晟安笑着答道,"来喝酒!"说完端起酒杯就一口见了底。
  几人聊起了那晚惊醒动魄的故事,还说到了陆展柏昏迷之后李晟安单独和黑帮火拼的事情,听得陆展柏大为惊讶,李晟安从来没有对自己说过这些。
  说到火拼,张德广自然也提到了深圳黑道的大哥大,彪哥!也将彪哥的一些故事绘声绘色给两人讲述了一番。
  陆展柏这才想起来,张德广说的那个彪哥很像是自己在李晟安公司外遇到的那个男子。带着疑惑,转头就问李晟安:"晟安,那天我在你公司门口看到的是不是彪哥?"
  张德广一听,也立马接道:"晟安,彪哥找你了?我说呢,帮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如今一个月都过去了,怎么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是他们的作风啊!要是按照往常,肯定是要弄得腥风血雨的。晟安,彪哥找你做什么?是不是处理那件事?"
  "恩,"李晟安有些不适,赶快喝了口酒,轻声答道,"是处理那事。"
  "你们怎么处理的?"张德广紧接着又问道。
  "这个,"李晟安有些犹豫,继续说道,"他受伤的兄弟医药费由我来承担。"
  "就这样?"张德广有些难以相信,继续追问。
  "就这样。"李晟安也继续答道。
  "不可能啊,"张德广还在自言自语,"居然这么简单就了事?"想了好久,又看看李晟安,才又说道:"晟安,我可得提醒你,这事可没有这么简单的。既然彪哥都亲自出马来找你,又那么简单了事,肯定是有更大企图。说不定他看你身手好,想收为己用呢!还有————"张德广仔细看了看李晟安,吞吐道,"还有,彪哥那人可是喜欢男人的!你又长得这么帅,你可要多长个心眼,小心他打你的主意!"
  李晟安一听,身子猛地一颤抖,赶紧站起身来道:"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拔腿就要走。
  "站住!"陆展柏却在身后大喝一声。
  李晟安瞬间就立住动不了了。
  陆展柏听到这里算是听明白了,原来那天那个人真是彪哥,两人还当众在大路边接吻。再想想张德广说的那些话,说什么不可能这么简单了结,说什么有其他的企图,说什么彪哥喜欢男人。陆展柏算是完全明白了,李晟安早就背着自己把身体卖给了那个混蛋,来换取事情的平息。陆展柏一想到李晟安和其他的男人接吻,上床,心中的怒火就如同是巨浪滔天,怎么控制也控制不了。
  "你是不是和他上床了?"陆展柏冲着李晟安怒吼一声问道,两个眼珠子都几乎射出火花来。
  张德广听到这句话也是吓一跳,连忙也看向李晟安。
  李晟安的身体一直在抖,一直在抖。嘴唇一直在咬,一直在咬。过了好久,才开口说道:"我先走了!"
  "站住!"怒气冲天的陆展柏又是大喝一声,扑过去一拳就打在李晟安的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李晟安跌在地上,依旧不知所措,依旧一动也不动。
  "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真是下贱!整天想着往男人身上坐!往男人身上钻!真是不要脸!下贱!"陆展柏还不罢休,继续一边骂,一边用脚往李晟安身上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张德广看不下去了,跑过来一把拉住陆展柏,喝道:"别打了!你这是做什么?问都没问清楚就拳打脚踢?即使是这样,他做这一切也不都是为了你?"
  "问什么问!"陆展柏一把甩掉张德广的手,继续怒吼道,"你看看他现在这样子!这不是已经默认了么?为了我?谁他妈的要他为了我?我看他就是下贱!就是欠男人操!他妈的在我的床上就是一副骚样!上了别的男人的床,指不定浪成什么样了!"
  张德广一听,眼睛珠子都快瞪了出来!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得继续拉住陆展柏,对还倒在地上的李晟安喊道:"晟安!你快走,快走!"
  "想走?没那么容易!"陆展柏一听,又一把甩开张德广,一脚踩在李晟安胸口,继续喝道,"你说!你这个贱人究竟和多少男人干过?把你都干成了这副德行!说!"
  李晟安依旧不说话,依旧任由陆展柏踩着。或许,这个时候就让他打几拳,踢几脚,自己心中的痛苦反而能够减少几分。
  "你他妈的还装哑巴?!"陆展柏又是几脚,又是怒吼,"说!"
  "你够了没?!"张德广实在看不下去了,又一把将陆展柏拉开,喝道,"你就别再发疯了!就冲晟安舍命救你这一点,你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都是最重要的!即使是和彪哥那样,那也是为了你日后的安全!你这小子究竟有没有良心啊?人活在这世上容易么?晟安都为你做成这样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什么也不知道!你什么也不知道!"陆展柏一边摇头,一边痛苦地喊道,"他根本就不喜欢我,根本就不喜欢我!他喜欢的是我妹妹!是我妹妹!"
  张德广一听,彻底懵了,"你们这,你们这,究竟是演的哪一出哦?"自己也彻底是手足无措了。
  李晟安缓缓从地上爬了起来,又缓缓对陆展柏说道:"你说的没错,我根本就不喜欢你,也不喜欢任何男人。我的事以后请你不要管,你的事我以后也不会再管!请你回北京,回北京,从今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休想!"陆展柏立即喝道,"你休想赶我走!怎么,现在有了能让你更快活的男人,就想甩了我吗?你休想!我是不会让你们快活的!我要铲平那个黑帮,杀了那个混蛋!你以后找一个男人,我就杀一个!你休想再过快活的日子!"
  "哈哈!"李晟安大笑两声,"就你这样子,能保住住自己的命已经不错了,还想去杀别人?你凭什么?就凭你这副一无是处的熊样?还是凭你家天高皇帝远的老头子?你就别再做梦了!这个世上就连路边的乞丐都比你强,比你强!我告诉你!和彪哥做是我自愿的!不像你!对我又是灌酒,又是灌药!我还要告诉你!彪哥的功夫也比你强多了!他让我更享受!更快活!"
  "李晟安————!"陆展柏彻底被激怒,扑过去就和李晟安撕打起来,"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你这个贱人!你这个骚货!老子今天非要杀了你不可!看你以后还怎么骚!怎么浪!"
  两人瞬间便扭打在一起,张德广在旁边也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一个劲喊:"你们别打了!别打了!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急得直跳脚!
  李晟安也没对陆展柏下重手,两人就这么你一拳,我一脚的从空中打到地面,依旧不罢手,不求饶。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才松开对方,躺在了桌子底下。
  "你们还真是————"张德广连连摇头。这两人吧,说没感情,可自己看起来对方比谁都在乎对方。说有感情,又是骂得口破肺炸,打的地暗天昏。
  李晟安在桌子地下喘了两口气,对旁边的陆展柏说道:"你不是想铲平那黑帮,杀了吴彪么?回北京去!当上你的检察官!日后再来收拾他们!"
  "我不走!"陆展柏也喘着大气道,"我要跟着你!陪着你!从今以后不让你再被别人欺负!不让你再受苦!检察官应该你来当!日后回来找那个混蛋报仇!"
  "呵呵!"李晟安笑了两声。
  "呵呵!"陆展柏也笑了两声。
  两人就这么躺在地上也不愿起来,张德广也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敢情这是两人经常上演的戏码啊?什么跟什么啊!也乐得清闲,一个人坐在旁边抽起了烟。
  "晟安,"陆展柏突然又想问什么。
  "恩?"李晟安应了一声。
  "那家伙真的比我强?"陆展柏还是开口问道。
  "什么?"李晟安装傻。
  "你知道我在问什么!"陆展柏继续。
  "你就这么在意那个?"李晟安笑道。
  "当然!"陆展柏不甘示弱,"那可我的尊严问题。要真是那样,我可真要去杀了他!你快说,快说!"
  "怎么说?"李晟安不悦,"这个能这么说么?"
  "好,"陆展柏继续道,"这个可以暂时不说。但你可别忘了,你说过我有很多优点的,还说有命回来就会告诉我。这个总可以说吧!"
  "这个————"李晟安回答,"可以。那我就说说————"
  突然,李晟安的电话想起。
  李晟安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掏出手机,凑到了耳边。
  ……
  接完电话,有那么一刻,李晟安的人如同静止了一般,所有的肢体语言都瞬间静止。电话从掌心滑落,敲在地上砰砰作响,也浑然不觉。脸上的表情也如失去了魂魄般瞬间静止,只有瞳孔,瞳孔慢慢放大,放大……
  突然李晟安从地上猛地弹起!伸手就掀翻了头顶的桌子!整个人如同发疯了一般,拔腿拉开房门就向外冲去……
  "晟安,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陆展柏和张德广看到这一幕也惊呆了!冲着李晟安飞奔的背影就是一阵大喊!他们从来就没有见过李晟安如此失态!

打击

  "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我要去哪里?我要去哪里?————"李晟安在大街上飞奔着,头脑中一片空白。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该怎么做!
  "我该做什么?我该做什么!?"李晟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打击得已经神智不清,口中不停地念叨。这条路跑到头,又往回跑!
  "对!"李晟安突然停住了脚步,大声说道,"我该去机场!我该马上回去!"
  "机场在哪里?机场在哪里?"李晟安四处张望,浑身发抖!不知道怎么去机场,不知道怎么回去!
  "对!"好像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应该从马路对面打车去!对,打车去!"
  李晟安已经看不清马路上急速飞驰的车子了,一心想过马路,一心想到对面去,迈开大步就要冲过去……
  "晟安————!"陆展柏突然一把拉住了他的胳膊,大喊,"你疯了么?没看到这么多车?究竟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了?"李晟安颤抖着将脸转向陆展柏。
  惊恐!陆展柏看到李晟安脸上只有一个表情,那就是惊恐!脸色惨白,瞳孔放大,嘴唇颤抖!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李晟安!"陆展柏一把抱住李晟安,吓的也是一声大吼,"究竟怎么了?!究竟怎么了?!你说话啊!你说话啊!"
  "怎么了?"李晟安被陆展柏死命的摇晃似乎摇清醒了一些,猛地抬头说道:"我————我老爸————不行了!"
  "什么?!"陆展柏也是被这个消息吓了一大跳,大叫道。
  "不行,我现在要回去,"李晟安奋力地一甩陆展柏的手,大喊道,"我现在马上去机场,马上去机场!"
  "不行!"陆展柏又一把拽住李晟安,大声道,"你这样不能一个人回去!我陪你回去,我陪你回去!"
  李晟安看看陆展柏,颤抖着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匆匆做了一些准备就定了当天下午的机票返回李晟安的家乡。
  到了省城,两人还要坐三个多小时的汽车。
  路上,李晟安向阿姨询问了老爸的情况,阿姨说现在还在县人民医院抢救,是突发心脏病。李晟安问为什么会这样,阿姨说一时也难以说清楚,等他人到了再详细说。
  一路上李晟安都是坐立不安,浑身颤抖。北方的冬天很冷,一路还飘着大雪,而这拥挤的汽车里连暖气也没有。陆展柏将衣服给李晟安加了一件又一件,但还是没用,他的手依旧是冰冷的,浑身依旧颤抖个不停。
  李晟安真的很害怕,很害怕!一路上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紧紧地抓着拳头。不能有事,老爸一定不能有事!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老爸,你一定要挺住,一定要挺住!我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晚上八点半,两人终于赶到了县人民医院。这虽然是县里最好的医院,但规模也不大,设施看上去也很陈旧。
  老爸,你挺住!以后我接你去深圳,再也不离开你!
  李晟安还来不及抖落身上的雪,就直接冲进医院向急诊室跑去!陆展柏也跟在后面,奋力奔跑。
  急诊室门口,大家都在,都在。阿姨,妹妹,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他们都在,但人人神色肃穆,紧张。
  李晟安来不及和众人打招呼,就一头扑向急诊室大门!
  打不开,门是关着的!
  但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一些,医生还在忙碌。应该没有事,应该没有事。
  "晟安!"众人同时一声呼喊。
  李晟安转头一看,大家都在看自己,看自己。
  "怎么样?老爸怎么样?"李晟安一把抓住阿姨的手,紧张地问道。
  "医生还没有出来,"阿姨也紧张而又痛苦地说道,"下午犯的病,一直昏迷不醒。医生研究了方案,开始手术。到现在,手术已经进行四个多小时了。"
  "怎么会这样?"李晟安又问道,"怎么会突发心脏病。医生说他的心脏病只是轻微的,不严重。前天还给我打过电话,怎么会突然发病,这么严重?"
  听到问话,众人的身体皆是一抖,脸上也出现了各色不一的表情,二叔,二婶甚至直接蒙头大哭了起来。
  李晟安看看众人,又看看阿姨,他需要一个明确的答案。
  阿姨也看看众人,才犹豫着将李晟安拉到了一个无人的角落,陆展柏也跟了上去。
  接着,阿姨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诉了李晟安。说完自己已是痛苦难当,一下子扑倒在墙上大声痛哭起来。
  原来是这样!
  原来只是这样!
  天啦!
  老天爷啊!
  你为什么就这样不长眼?
  为什么要用这样一件事来夺走我老爸的生命?
  为什么要让他承受这样残忍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
  老天爷,你有什么怨恨,你有什么不满,就全部冲我来吧!全部发泄到我身上吧!
  请你放过他!请你放过他!

  这个时候,急诊室的门开了,医生门口喊:"谁是病人的儿子?"
  李晟安闻声拔腿就跑了过去!
  "我是,我是!"李晟安大声答道,一脸期望地看着医生,"怎么样?医生?我爸爸没事吧?"
  "哎,"医生叹了口气,才一脸遗憾地说道,"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是急怒攻心,导致心脏病突发。再加上病人身体上其他的疾病也同时爆发,现在他的心肺功能已经开始衰竭。手术已经宣告失败了!现在病人想见你,你进去和他说说话吧!"
  医生的话一说完,李晟安的脚一软,整个人一下子摊倒在了地上。
  走廊上瞬间响起嚎啕的哭声!而李晟安的二叔,二婶,已经是哭得趴到了地上,口中不停地大声哭喊:"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李晟安看了自己的二叔,二婶一眼,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双手一撑地,赶紧爬了起来,推开急诊室的门就朝自己的老爸跑去。

  陆展柏,慢慢从角落里走回来,慢慢走向急诊室,慢慢地看向李晟安和他的父亲。
  直到此刻,陆展柏依然都不敢相信,仅仅是这样一个原因,就要了李晟安父亲的性命。他不敢相信,不敢相信。
  原来只是这样。
  村子里最近关于老屋拆迁的赔款发放了下来,李晟安家的老屋本是属于他父亲的。不料,他的二叔和二婶仗着自己已经在那屋子里住了十多年,声称那房子已经属于了自己。并且瞒着李晟安的父亲独自去村里领了房屋的赔偿款五万多,回来之后更是只字不提。直到李晟安的父亲发现赔偿款已经被自己的弟弟领走,回家找他理论。最后还让步说那钱自己可以不全要,只要弟弟给他一半即可。因为那是自己的名分,是自己应该得的。不料他的弟弟硬是一分都不给,找来村里的领导交涉也无用。于是,今天,李晟安的父亲在自己弟弟家大闹了一场。结果夫妻二人不仅对他破口大骂,更是动手打了他。结果导致他急怒攻心,心脏病突发,命丧黄泉!
  这样的故事,在陆展柏听来,简直不可想象!仅仅为了五万多块钱,就导致兄弟反目,大打出手,最后还闹出了人命。但现在,事实就摆在自己眼前。但陆展柏,理解不了,实在理解不了。
  陆展柏看看趴在地上哭得感天动地的李晟安的二叔和二婶,谁又能想到这就是害死自己亲哥哥的凶手呢。他们这是过的什么生活?什么日子?简直不敢想像!
  陆展柏又向急诊室里望去,李晟安已经一头扑到在了自己父亲的面前。李仁仆慢慢揭开了氧气罩,伸出手将李晟安拉到自己面前,在他的耳边慢慢地说着什么。
  李晟安的泪水瞬间就如泉水一般涌了出来,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老爸的手。而他的脸,已经开始变形:无奈,不舍,伤心,痛苦,仇恨,绝望……这些表情一一出现在了他的脸上。嘴角已经嘶开,泪水却涌了进去。
  这是陆展柏第一次看到李晟安哭,但这一哭,却让他铭记了一辈子。此刻,似乎是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痛苦,所有的悲哀,所有的凄凉,所有的不舍,都汇集到了他的哭泣之中。这个哭声,几乎是感天动地,人神共泣!这个世上,没有比这个还痛苦,还凄惨的声音。
  陆展柏甚至感觉到,李晟安已经崩溃了。他已经彻底找不到活下的勇气了,只有绝望,只有悲惨,只有凄凉,没有其他。
  李晟安看着自己的老爸,听着他的声音。头不停地点,泪不住地流。他现在还能做什么?老天爷,告诉他,他现在还能做什么?
  终于,生命仪上一道横线划过!李仁仆倒下了!心脏停止跳动了,再也不说话了,手也滑落了,一切都结束了!
  李晟安也倒下了,倒在了地上,更是倒在了地狱里!人静止了,心也静止了,一切都静止了!可泪水却无法静止!依旧在涌,依旧在流!流出来的几乎是血,全是血!
  过了半晌,李晟安突然又从地上跳了起来!使劲摇晃着老爸的身体,使劲地呼喊着!老爸,你醒过来!你醒过来——!不要扔下我,不要扔下我————!
  李晟安又猛地从急诊室冲了出来,对着走廊大声哭喊:"医生——!医生————!"
  医生们很快就赶了过来!
  李晟安扑通跪地,抱住医生的腿拼命哭喊:"医生——!求你救救他!救救他——!救救他————!他要心脏,我有,我给他!他要肺,我有,我也给他!他需要什么我都给他!求求你救救他,救救他——!他不能死,他不能死——!他不能死————!"
  医生看到这一幕,亦是眼泪模糊了眼。忍住悲痛掰开李晟安的双手,快步进了病房。
  陆展柏早已泪流成河,李晟安的所有痛苦就像是同时发生在自己身体上一般,如此清晰,如此感同身受。
  "晟安,晟安————"陆展柏痛哭着一把抱住还在地上哭喊,颤抖不止的李晟安。
  片刻,医生又走了出来。李晟安一把甩开陆展柏,扑过去又抱住了医生的腿,颤抖着问道:"医生,怎么样?我老爸是不是只是晕倒了?什么时候手术,什么时候手术?"
  医生看看地面上的这个孩子,心中真是感慨万分。但最终,还是不得不摇头对他说道:"病人已经去了!孩子,你请节哀吧————"

  "孩子,你请节哀吧——!孩子,你请节哀吧————!孩子————"这个声音就如同是天音在李晟安耳边回响。
  这是上天的声音么?
  是么?
  是你要带走他?带走我这个唯一的亲人?
  为什么?
  为什么?
  我现在已经是这个世上最孤独的人了!
  我已经失去一切了!
  为什么?
  为什么?
  我害怕孤独!
  我不想失去!
  你知道么?
  你知道么?!

悲哀

  李晟安缓缓从地上爬起来,又缓缓走进急诊室,走到自己老爸的身边。凝视了许久,伸手将他抱了起来,走了出来。
  "晟安,你干什么?"阿姨拉住李晟安的臂膀,哭泣着问道。
  "带他回家。"李晟安静静地说着。
  大街上,大雪纷飞,行人无几。雪花在橘红色的路灯下四处飞舞,寒风呼呼,吹乱了一切。
  李晟安抱着老爸的身体在风雪中行走,在黑夜中前行。
  到家了,到家了。
  眼前这一排排新建的楼房整齐,漂亮。眼前这一栋,就是李晟安的新家。可这个家,却没有了最需要他,最值得拥有它的那个人。就像是一个孤独的身影,孑然一身地,伫立在黑夜之中,风雪之中。

  三天之后葬礼。村子里的人都来了,许久不登门的亲戚也来了。刘浩和萧萌也从广州赶了过来。陆展兰也要来,但李晟安婉拒了。
  萧萌看看自己哥哥的样子,憔悴得已经不成人形。他已经在这里跪了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萧萌依稀记起了自己母亲走的时候的样子。那时候自己还小,但表哥在自家门前的雪地中一跪就是三天的情景依然记忆犹新。表哥真的是很伤心,很痛苦。表哥更是可怜,可怜。似乎这世上的所有痛苦他都经历过,都忍受过。萧萌知道表哥和姨夫的感情有多深,知道他多么深爱,多么舍不得姨夫。但为什么,为什么上天连他最后这一个亲人都要带走?太残忍了,太残忍了。
  出棺的那一刻,李晟安抱着老爸的遗像又一把跪倒在了棺木之前,伸手抓住它,不让他走,不想让他走。
  "孩子————"村长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就放手吧!让你父亲安息吧————!"
  李晟安的眼泪瞬间又喷薄而出,一头倒在地上凄声哽咽不止。老爸,我不是不想让你安息,可是我真的舍不得,舍不得你走。你走了,却留下了我一个人,留下了那么多的遗憾,你在那里能安息么?能快乐么?真的能快乐么?
  棺木在大雪中前进,鞭炮声,唢呐声,哭泣声,一路前行。
  这个时候,路口出现了一个绿色的身影,高高大大。
  李晟安抬眼一看,是自己的堂弟,杜辰,是二叔的儿子。
  已经长这么大了,已经长这么高了。穿着一身绿色的军装,显得英挺帅气。棱角分明的俊秀五官和李晟安有着几分神似,身材同样是笔直修长。
  "哥————大伯————!"杜辰一把跪倒在路上,拦住了行人的去路,匐在地上大声痛哭。
  李晟安没有言语,也没有理会,领着棺木和人群从他身边走过。
  "对不起————对不起————"身后一直传来这个声音。
  火葬之后李晟安的父亲被安葬在了祖坟上,那是一个小山头的山腰,长满了松树。李晟安的祖祖辈辈都在这里安息,有那些已经没有了墓碑的祖先,有自己的爷爷,奶奶,母亲,还有那个爷爷。而现在,自己的老爸也躺在这里。他终于可以去和母亲,爷爷,奶奶团聚了。终于不用再受这世间之苦了,终于解脱了。
  葬礼结束之后,村长拉着李晟安的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孩子啊,你一定要好好保重啊。虽然你的亲人都不在了,但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是你的故土。如果在外边生活的不好,那么就回来,我们永远欢迎你。你是一个好孩子,听话的孩子,孝顺的孩子。"
  李晟安跪在地上,用手扫着坟地周围的雪,一直这么扫着,扫着……

  晚上,陆展柏和李晟安同睡一间房。身边的他将头捂进了被子里,不知道睡着了没有。而陆展柏却怎么样也睡不着,虽然同样是三天三夜没有合眼。这北方的冬天异常寒冷,而这刚刚建好的房子还四处透着潮气,也还没有装暖气,即使裹在被子里也是冷得瑟瑟发抖。
  陆展柏坐起身来,打开手边的台灯,点了一根烟,慢慢抽了起来。开始回忆,开始回忆自己到李晟安家后见到的一切,经历的一切。
  李晟安将头被子里伸了出来,转头看了陆展柏一眼,用沙哑的声音问道:"怎么,睡不着么?是不是认床?"
  "不是,"陆展柏也看了李晟安一眼,回答道,"只是睡不着,起来想想。"
  李晟安没有接话,沉默了半晌,才又开口说道:"想什么?是不是见到这里的一切都觉得很新奇,很意外?你以前或许从来也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吧?"
  "是有些新奇,有些意外。"陆展柏答道。
  "是么?"李晟安也接着说道,"你觉得新奇,但这里却是我的家,是我的故乡。而我,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十八年。这里的经济不发达,马路很狭窄,人也很少。设施也很落后,人们的文化程度也不高。但这里的人们,和每一个地方的人都一样。也有着自己的追求,自己的向往。村子里的人每天会想着怎么样多赚一些钱,怎么将自己的房子修得漂亮一点,怎么样培养自己的孩子,让他们日后有出息。有了钱,他们就可以在其他人面前挺胸抬头。有了漂亮的房子,他们就会觉得更加有面子。孩子在外面有了出息,他们在家里腰杆才会挺得更加笔直。
  以前,这里的人们祖祖辈辈都是以种地为生。但开发商一来,说可以给很多钱来买他们的土地,说可以让他们住上崭新漂亮的新楼房,说可以让他们变成真正的城里人。于是,他们便将自己的生计之本,卖给了他们,甚至不惜放弃祖屋来交换金钱。为了能多得一分,他们可以跑断腿,找关系,找领导,因为这些都是他们日后炫耀的资本。但真正的,他们得到的,却少的可怜。一亩地几千块,就这么卖了出去。如果最后能拿到一个大几万,他们就会高兴得呼天抢地。
  或许你认为五万多块根本就不值得一提,或许还值不上你一身的行头。但在他们看来,这却是很大一笔钱,或许一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为了这些,他们可以不论亲情,不顾道义,不讲道理,占为己由。只要进了自己的口袋,那就属于了自己,是绝对不会再吐出来半个的。这就是他们。你可以无法理解,但在他们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也是习以为常的。而我,从小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受着这样的熏陶,走着既定的道路。
  小时候,我家很穷。母亲过世得早,只有老爸和我。我们也一直是被看不起的,也是被同情,被可怜的。我的老爸从小就培养我,让我读书,让我好好学习,指望我今后出人头地,光耀门楣。而我,从小也梦想着长大当一个检察官,长大后惩奸除恶。但小孩子又能知道多少呢?我很调皮,成绩也不好。于是,老爸对我更是严加管教。他脾气不好,也没读多少书,也不懂得教育孩子的方法。对我总是不是打,就是骂。不听话是打,成绩不好是打,贪玩也是打。记得有一年冬天,我贪玩掉进了河里,于是躲在麦田里,不敢回家。直到晚上,老爸带着一大帮邻居出来找我,将我找到。但老爸很生气,直接就把我扔进了冰冷刺骨的池塘里,也不许别人来救。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因为那是我经历过的最可怕的一次,但最终还是被邻居救了起来。
  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再贪玩,努力学习,拼命学习。等大了之后,我也慢慢了解了老爸的苦心,后来也顺利考上了理想中的大学。我是村里的第一个大学生,老爸很高兴,特别高兴。其他人也很羡慕,纷纷来道贺,就连那些常年不上门的一些亲戚也来了。老爸感到了荣光,感到了骄傲,那恐怕是他一生之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但我进了大学,离开了家乡,离开了故土,一切都很不适应。多年埋藏在内心深处的压抑因为我小姨的死,而彻底爆发。
  我打了人,把他打成了残废,但同时也毁了我的一生,毁了自己的梦想,毁了老爸所有的期望。
  他一病不起,我也无心再继续学业。而那些曾经羡慕和嫉妒我们的村民,亲戚们也都远远地看着,心中或许是感伤,或许是微笑。去深圳的时候,我对老爸发誓,日后若是不做出一番事业来,绝不回来。但到了深圳,我才真正看清这个世界,看清一切。像我这样的人,比比皆是。想要成功,难上加难。我也想过冒险,想过出格,同时也做过。但所有的结局,只能让我更清醒地看清自己,让自己认命,让自己屈服。于是,我又一次让老爸失望了。虽然后来他找了阿姨,盖了新房子,但这一切都太迟了,一切都不能弥补他心中的痛苦,心中的遗憾。就像你说的,他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过,一天也没有。最终,却只能以最悲惨的方式带着遗憾走,离开这个世界。
  他真的很可怜,很可怜。小的时候爷爷奶奶过世的早,二叔,三叔去了乡下。只有他一个人,一直只有他一个人。上学的时候因为家里的成分不好,整天被打得连小学也没有念完。长大后为了和我母亲结婚,白天上山砍材,夜里回家挑土,日日如此,就连大年初一也一样。终于,他一个人用土砖盖起了我家那间老屋,迎娶了我母亲。但母亲在我四岁的时候因病去世,他怕找个后母对我不好,于是一个人抚养我,给我一切。他种着地,养着鱼塘,种着莲藕,这就是我们的生活来源。后来二叔回来了,他把老房子让给了他们一家住,自己在鱼塘边搭了个棚子。后来,三叔也回来了,他又把棚子让给了他,自己在旁边又搭了一间。自己的土地也给了他们,让他们生活。
  我和老爸从此就守着鱼塘过日子,春天养鱼,秋天收网。夏天种藕,冬天来挖。但不管多么辛苦,他却从来不让我帮忙。总说你去好好学习,这才是你该做的。他脾气虽然不好,但心地善良。他将自己的一切都给了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弟弟。但我们,给他的却只有失望,只有痛苦。那天,他在病床上求我,对我说不要怨恨二叔,二婶,他们始终是自己的亲人。他还对我说,他已经没有遗憾了,因为他有一个好儿子,真正的好儿子。但我知道,他是痛苦的,是最痛苦的。他的遗憾是天底下最多的,最大的。他只是想要我,要我们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
  这就是我的老爸,我最后的眷恋。"

选择

  老爸的头期,李晟安一个人站在山腰的那片坟地前。陆展柏站在山脚,远远地望着他在松树林中孤单的身影。
  李晟安看着面前的石碑,一块是崭新的,是老爸的,脚下的泥土也是新的;一块已经陈旧,是母亲的,上面的字迹已经变得模糊。
  "老爸,母亲,"李晟安对着他们喃喃说道:"你们见面了么?你们在那里幸福么?你们这么多年没见了,再见一定很快乐吧?你们在那里还有没有痛苦呢?还会不会孤单呢?
  老爸,你知道么?你一走,我的心就像是空了,什么也不想做了,做什么也没有意义了。我不知道自己以后该怎么办,不知道该怎么才能继续活下去。我也想陪你一起走,到那里去永远陪着你。可你却说让我好好活下去,好好活下去。说我还没有娶媳妇,还没有开枝散叶,还不能走。但我一个人很孤单,真的很孤单。一个亲人也没有了,一个爱自己的人也没有了。一切想活下的勇气了没有了,一个给我活下去的理由也没有了。
  我将怎么活下去?为了什么而活?为了谁而活?为了自己的梦想?不,我已经没有梦想了,活不下去;为了其他的亲人?不,我已经没有了真正的亲人,活不下去;为了爱情?不,这个世上没有真正的爱情,活不下去。
  我该怎么办?如果我就这么跟着你去了,在那里你见到我会高兴么?肯定不会。因为你带着那么多的遗憾而走,在那里肯定也不快乐。如果见到我,你会再骂我,再打我,说我是个没有出息的儿子么?肯定会。那该怎么办呢?我不能死,但我却又活的这么痛苦,我该怎么办呢?
  老爸,我真的很对不起你,是真的。你在的时候,不能在你身边孝顺你。你走了,也不想再听你的话。你说人这一辈子活在世上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生存么?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痛苦。我们应该像其他的生灵一样,只要填饱肚子,只要不受冻挨饿就可以了。可我们却不是,我们要的远远比这要多。
  这就是痛苦的根源么?你在世的时候希望我能给你荣耀,给你骄傲,但这一切你都没有得到,这就是你痛苦的根源么?而我呢,需要的是关爱,是谅解,是亲人。但这一切也都失去了,这就是我痛苦的根源么?
  我本打算千方百计留住我最后的眷恋,守住自己最后的一点幸福。但是老天,还是不给我这个机会。还是将我最后的一点点都夺走,还是让我失去了一切。
  老天对你是不公平的,凭什么别人依旧能在人间享受天伦之乐,而你却让自己的弟弟推下了地狱,独自游荡在那阴冷黑暗的地方。你说让我原谅他们,但我为什么要原谅?我不能原谅,不能。
  老天,对我也是不公平的。凭什么人人都有父母,都有关爱,而我却一无所有?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从小到大,也什么都没有得到过。你说让我活下去,而我自己也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生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浑浑噩噩,一事无成。我不甘心,不甘心。
  如果说,还能活。那么只有一个理由,实现对你的承诺,让你了无遗憾;实现自己的梦想,让自己无悔走一回。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了,因为我太痛苦了。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能够坚持到哪一天。所以,我要用最快的时间来实现一切,用最快的时间来让自己解脱。
  老爸,原谅我,你一定要原谅我!我会很快就来陪你,很快就让我们一家团聚,很快我也就不会再寂寞,再孤单。"

  陆展柏在山下看着李晟安,心中感慨万千。这个人,这个善良的人今后该怎么办呢?他还能继续活下去么?最后的一切都已经失去了,还有什么能让他活下去呢?展兰么?他和展兰之间的爱情么?不,不能。他受到的伤害太多,早已不相信了爱情。自己么?不,更不可能。他对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感情。
  但不管怎么样,自己都要让他活下去。如果他死了,自己也不能活。活着才能拥有一切,死了什么都得不到。这是他说的。所以,自己一定要让他活,让他活。自己以后会给他爱,给他勇气,给他一切,只要他能活下去。
  陆展柏踏着落满雪花和松针的山路,慢慢朝山上走去。
  "晟安,走吧!"陆展柏扶了扶李晟安的肩,开口说道。
  "你说的那些还作数么?"李晟安开口问道。
  "什么?"陆展柏有些愕然。
  "帮我实现我的梦想,给我想要的一切!"李晟安又说道。
  陆展柏松开手,向后退了一步。
  "还作数么?"李晟安又问。
  原来是这样。
  原来自己一直在等待的机会是在这里。
  你终于开口了!
  但却选在这个时候,这个时候。在你最绝望,最痛苦的时候。
  你只是想给自己找个理由么?让自己活下去的理由么?
  如果没有这个承诺,你又该怎么办呢?是直接去死么?直接去死么?
  原来,在你心中,最重要的是你的家人,你的老爸。即使他已经死了,但你却彻底再没有牵挂,没有束缚了。你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只是为了兑现自己对他的承诺。你是这样的人,我知道,我知道。但如果实现了呢?你还是要去死,还是要去死。
  你真的没有其他活下去的理由了么?真的没有了么?
  原来,在你的心中,我和展兰根本就不值得一提,不值得一提。
  而我该怎么办呢?虽然你从来就没有把我放在心上,但我却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你想实现自己的梦想,然后就去死。而我,却想得到你,让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此刻,是我的机会,也是我得到你,让你陪着我的唯一机会。即便不爱,我依然要留住你,得到你,不会让你死!
  "当然作数!"陆展柏又向前两步,开口说道。
  "你真的能做到么?毫无保留么?"李晟安又问。
  "对你,我陆展柏纵然是粉身碎骨,也绝对不再食言!"陆展柏拍着胸部大声说道。
  "很好,"李晟安接道,"那么,说你的条件吧!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我想要什么?!
  "我要你,"陆展柏说道,"我要你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我!身体,感情,甚至生命!我要你日后永远陪着我,永远在我身边。永远爱我,永远不离开我!而且,你的一切只属于我一个人,永远不许再给别人!即使我死了,也不许!"
  "你要的可真多!"李晟安突然笑了两声,说道。
  "不!"陆展柏却一本正经道,"我要的并不多!你答应么?"
  李晟安犹豫了片刻,点头说道:"好,我答应!"
  "那么,"陆展柏继续说道,"你现在在你父母面前发个誓!说你从今往后跟着陆展柏,你的一切都只属于陆展柏!绝不背叛!绝不抛弃!"
  晟安,我不想用这么残忍的方式对你。但你,我已经太了解了!我要让你永远属于我,永远陪着我,我只能这么做。
  李晟安开始犹豫,迟迟不说话。
  "你放心,"陆展柏继续说道,"我说的这一切只是针对你个人!日后你当上了检察官,工作上的事情我绝不过问。在外面,我可以听你的,给你足够的面子。但在家里,和我在一起,你就得听我的,什么都得听我的!"
  "我要做的可不是一般的检察官!"李晟安继续说道,"我要得到最大的权利!坐上最高的位置!"
  "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尽全力帮你!"陆展柏也说道,"至于最终能走上哪一个台阶,还得看你自己!不过,晟安,我对你有信心!只要你自己不放弃,你日后一定是这个世上最出色的检察官!"
  "好,我答应你!"李晟安没有再犹豫,一口答应。
  "至于展兰————"陆展柏继续说道。
  "你放心!"李晟安打断道,"我会和她分手!从今以后我们不会再有可能。我只会跟着你,只会属于你一个人!"
  "好!那么你就发誓吧!"

  李晟安发完誓,两人一瞬间突然都觉得,这个世界要变了,真的要变了。
  日后不管再如何,两人从此都将紧紧地联系在一起,谁也离不开谁了。
  至于结局,谁又能够预料呢。
  一个能够活下去,一个能够得到想要的。这不是最完美的结局么?
  但李晟安的心,陆展柏的心,真的就能够紧紧靠在一起,永远不分离么?
  李晟安真的能够活下去,陆展柏真的能够彻底得到么?
  这或许需要更多的考验,更大痛苦。

  处理完最后的一些家事,再次告别故土,李晟安和陆展柏再次回到了深圳。
  但这个城市的一切,不久也要离自己远去了。
  两人即将开始全新的生活,迎接更大的挑战。
  李晟安的梦想,直到这一刻,才算迈出了真正的步伐。
  但这一切的背后,似乎注定这个世界是疯狂的,是无奈的。
  坚持,一定要坚持!

寒冬

  回到深圳,陆展柏立马就回了北京。而李晟安,则要处理公司的事情以及和陆展兰的感情。
  众人听说李晟安要走,都很惊讶。但大家也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李晟安,注定不属于这里。
  李晟安说大家的工作问题,会和陆展柏一起为大家解决,明年会安排他们进鼎新工作。如果明年大家还来,也不用发愁找工作。
  杨晓天被李晟安推荐给了张德平。以他的能力,日后在鼎新也一定能做出一番成就来。而杨晓天却对李晟安的未来担心不已,他放弃了自己苦心开创的事业,选择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自己不解。
  "晓天,"李晟安说道,"老爸一走,我已经无心再留恋这个世界了。本打算就这么过一辈子,只要他能健健康康,一直陪着我,可他这么早就走了。我也不知道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但想想老爸的遗憾,想想自己的遗憾。总觉得自己还该做点什么,让自己踏实。我从小就梦想做个检察官,现在,也只有这个理由能让我坚持下去。我知道,会很困难,所以我也一直不敢再往前迈一步。而现在,只有陆展柏能够帮我,让我了无遗憾。我没有时间了,我怕自己坚持不下去。所以再一次选择了走捷径,用自己的身体去换,虽然不知道结局会是什么,但这是我最后的机会。"
  杨晓天听完,也语重心长地对李晟安说,"晟安,我们认识也有几年了。我知道,你一直过得不快乐。因为你给自己的压力太大,肩上的责任太多。虽然我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但来的时候还是不愿意接受。你去吧,去实现自己的梦想,那才是你真正想要的。你会是一个出色的检察官,但愿那个时候,你也发现了能够让你继续活下去的理由。我会支持你,我们大家都会支持你。"
  再见陆展兰的时候,李晟安缓缓从手上取下戒指,对她说:"展兰,我们分手吧!"
  陆展兰很伤心,很伤心。这是在李晟安预料之中的。但又能怎么办呢?他这一辈子,从来就没有伤害过一个女人,却最终伤害了她。"对不起,展兰!忘了我吧!"
  "是哥哥么?你是要和哥哥在一起么?"陆展兰哭泣着问道。
  "是。"李晟安回答。
  "为什么,为什么?"陆展兰摇头。
  "他能给我一切,能让我活下去。"李晟安回答。
  "我也能!我也能给你一切,也能让你活下去!"陆展兰说。
  "不,你不能。"李晟安说道,"而且,我已经绝望了。我拥有的每一样东西,最终都会失去。所以,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不能。"
  "你不会失去我,永远不会!"陆展兰吼道。
  "对,只有得不到,才永远不会失去。"李晟安苦笑。
  "我不会放弃的。"陆展兰说道,"我也不会放弃的!"
  "展兰,你还小,以后你会发现有很多东西值得你追寻,你总有一天会知道的,会放弃的。"李晟安最后说道。
  对不起,展兰,现在结束,对你的伤害是最小的,对不起。

  陆展柏再次回来已是半个月之后,推开李晟安的家门,一脸阴郁。
  陆展柏将一个文件袋往桌子上一扔,说道:"这是北京最好大学法学专业的录取通知书,春节过后你就可以入学,手续已经办好。你只要修满学分,就可以毕业。以你的基础和资质,两年时间就可以顺利毕业。到时候我会再安排你进检察院实习,工作。"
  李晟安打开来一看,果然各种手续已经一应俱全。
  "谢谢你。"李晟安说道。
  "不用,"陆展柏接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那么,现在就让我看看你的诚意吧!"
  李晟安不知道陆展柏想做什么,愣了一下,等他继续说下去。
  "去!把你那个木头人,还有那些照片,信件,还有所有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切都烧掉!以后在你身边,只允许留着我的东西!"陆展柏面无表情地说道。
  李晟安犹豫了片刻,缓缓走进房间,将有关于云依的一切都拿了出来。伸手点燃一把火,彻底付之一炬。
  留着这些又有什么用呢?一切都已经成为过去。放弃吧,遗忘吧!重新开始吧!
  陆展柏看完,依旧一脸阴郁道:"好了!现在,进屋,到床上来!"
  李晟安怔了一下,还是跟着陆展柏进了床。
  陆展柏躺在床上,说道:"现在,我们做!告诉我,是我逼你的么?"
  "不是。"李晟安犹豫了片刻,说道。
  "好,"陆展柏说道,"现在你先脱衣服。在我面前脱,慢慢脱,不许闭眼,不许转头,看着我脱!"
  李晟安按照陆展柏的指示,慢慢脱了衣服。
  "现在过来帮我脱,一边脱,一边吻我!"陆展柏继续说道。
  李晟安爬到床上,开始帮陆展柏脱。一边脱,一边吻。
  拉下内裤,陆展柏粗黑油亮的巨物猛地一下子弹了起来,李晟安的手也猛地一抖。
  "舔!"陆展柏命令道。"舔它!"
  李晟安犹豫。
  "怎么,不想做么?"陆展柏继续说道,"今天不做,明天也要做!以后天天都要做!"
  李晟安地下头,缓缓将陆展柏的巨物含在了口中。
  "哦——哦——哦——!"陆展柏被李晟安的小嘴舔吸得几声惊呼。"晟安,你太棒了!想不到你的口活这么好?像训练过一般!"
  李晟安的身体一个颤抖!
  陆展柏突然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一个起身,伸手就抓住李晟安的头发向上用力一扯,怒道:"你是不是给那个吴彪做过?说!"
  李晟安点头。
  "你可真贱!"陆展柏的双眼立即涨得通红,大骂道,"连这个也愿意给他做?!"
  李晟安没有回话。
  "好!"陆展柏继续吼道,"今天,你就把给他做过的全部给我做一遍!我也要把他给你做过的全部做一遍!看看到底谁更厉害!看看谁能让你更骚!更浪!"
  李晟安依旧没有做声。
  "怎么,不愿意?"陆展柏喝道,"不要忘了,在家里,你得听我的!什么都得听我的!我要你做什么,你都得做!开始吧!"
  李晟安又缓缓低下头,重新将巨物含在了口中!
  一整个晚上,陆展柏都用着极其粗暴的方式对待着李晟安。直到两人都筋疲力尽,连爬也怕不动。
  激情过后,陆展柏才抱着李晟安对他说:"晟安,对不起,我不该这么粗鲁地对待你。你知道么?为了你的事,我差点和我最尊敬的外公翻了脸。所以我心情很不好,你要原谅我,要原谅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对你,好好对你。"
  李晟安任由陆展柏抱着,轻轻点了点头。

  第二天,李晟安便和陆展柏踏上了去北京的飞机。
  飞机起飞的那一刻,李晟安隔着窗户又看了深圳一眼。这个伴随了自己六年的城市,直到临走,才发现自己从来就不属于这里。在这个人人都梦想成功的地方,自己依然是一无所有。不曾带来什么,也不曾带走什么。
  但这六年,在这个地方。李晟安却认识了自己,认识了生活,认识了这个世界。这里也曾经留下了自己的足迹,自己的青春,自己的泪水。还有那一水相隔的香港,同样在自己心中成了抹不掉的记忆。
  而北京,那个自己梦开始的地方,梦碎的地方。如今又如何呢?那个地方还能容得下自己么?还能属于自己么?但这一次,自己不会再放弃。即便是抢,是夺,也要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天!
  陆展柏给李晟安租了一间公寓,离学校很近。说会陪着他过年,陪他渡过一个不孤单,不寂寞的新年。
  北京的天气很冷,整天飘着大雪,六年不见,这个城市变得李晟安几乎都快不认识了。街道加宽了,树木种多了,高楼也越来越漂亮了。曾经就读的学校,自己都快找不到路了。但这个新的学校,人人梦想的地方。自己,就这样走了进来。两年,自己又要再这里渡过两年。而这两年,又该怎么过呢?
  身边只有陆展柏,那个声称很喜欢自己,很爱自己的人。但为觉得什么心还是离的那么远呢?他真的能陪着自己么?北京是他的家,有他的家人,有他的朋友,有他熟悉的一切。他又能给自己多少时间呢?
  很怕孤独,自己真的很怕孤独。每天除了看书,唯一的盼望就是陆展柏的出现。希望他陪自己说说话,聊聊天。不管说什么,讲什么。只要有一个声音在身边,就会很踏实。
  不知道春节怎么过,也没有地方可以去。陆展柏却买来了很多新年的装饰用品,说即使不在家,身边没有亲人,但依然可以过的很快乐。两人约好大年三十的晚上去天坛,去放焰火。约好一起开着车,在北京的大街上游荡一整天。约好去喝酒,去唱歌,去堆雪人。
  新生活就这样开始了,开始了。

振作

  大年三十两人早早出门,一直玩到凌晨才回家。在电梯里李晟安难得兴致勃勃地谈起了晚上看到的烟花,说很美,很好看。陆展柏突然发现,李晟安这人真正爱好的东西不多,但似乎特别喜欢看烟花。于是,便扬言说天天放给他看,直到他看腻味为止。李晟安却微笑着说,永远也不会腻。这一笑简直让陆展柏乐靠了花,简直比那烟花漂亮一万倍。
  刚刚进门,陆展柏便迫不及待如恶狼扑食般一把就将李晟安压倒在沙发上,低头就对他的红唇一阵蹂躏。
  "你做什么?"李晟安挣扎着抬起头,将陆展柏推到一边说道,"这才刚到家。"
  "我知道啊,"陆展柏笑着又在李晟安的耳朵上咬了一口,说道,"我早就等不及了。你摸摸看,我一路就是这么硬着回来的,都快憋死我了!"说完就将李晟安的手往身下拉。
  "你这混蛋,"李晟安抽出手怒道,"你怎么脑子里想的尽是那些事呢?你就不会想点别的。"
  "没办法,"陆展柏笑道,"我只要一看到你,一闻到你身上的气味,整个人就如同被灌了春药一般,控制不住啊!快,快,脱衣服,我想要!"
  "不行!"李晟安回道,"昨天做了一晚上你还嫌不够?我还有事,今晚不行。"
  陆展柏一听,急了,大声哀求道:"晟安,晟安,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李晟安简直被陆展柏弄怕了,床上的手段层出不穷,每次都要弄得自己叫苦连天。不知道今天又要玩什么花样。这样下去,自己非得精尽人亡不可。可偏偏,这人又不知道节制,整天吃饱饭就想着那事,和野兽也没有区别了。
  "你先去洗澡,慢慢洗,洗好了在床上等我。"李晟安只得摇头说道。
  "遵命!"陆展柏大声应到,马上就来了精神,一溜烟就跑进了卧室。
  李晟安进书房开始整理前些天从深圳家里寄来的书,堆满了大半个屋子。可不到十分钟,陆展柏就光着屁股跑进了书房,笑嘻嘻对他大喊:"晟安,快点,快点,我洗好了!"
  "靠!"李晟安看到他这副鬼样子,破口就是大骂:"你这混蛋还要不要脸?干脆到外面裸奔得了,不知羞耻!"
  "嘿嘿,"陆展柏不怒反笑,"这可是在家里,怕什么?你快点,我在床上等你!"
  李晟安也懒得再答理他,自顾自地开始整理起了书籍,心中盼望着那个混蛋什么时候睡着了就万事大吉了。
  不料,陆展柏隔个三五分钟就进来催一次,就像是无敌催命鬼一般,不依不饶。最后见李晟安始终无动于衷,干脆脸一板,放下狠话:"你要是五分钟之内还不进来,我就在这书堆里上了你!"
  李晟安吓得一个哆嗦,连忙跑进了卧室,钻进了浴室。
  "晟安,要不要我进来帮你洗啊?"陆展柏在浴室门口笑着大嚷。
  "不用!不用!你别进来!"李晟安赶紧从浴缸爬出来,将浴室牢牢反锁好。他进来?自己还有命出去么?
  "你锁什么锁?"陆展柏在门外大笑,"今天就饶了你!明天,明天我们就在浴室做!哈哈!"
  李晟安索性一个咕咚,脑袋钻进了水里。
  在浴室磨蹭了半个小时,听听外面好像没动静了,李晟安蹑手蹑脚地打开门。
  "哈哈!"陆展柏一个跳起,拦腰就将李晟安抱了个满怀。"看你还想逃?以为我睡着了?你那点小心眼,还能逃的出我的手掌心?"
  李晟安只得摇头无奈,战战兢兢被陆展柏抱着扔到了床上。
  陆展柏一把将李晟安抱在怀里,看看他的样子,笑着安慰道:"晟安,你别怕。我知道你还有些心理阴影,但是你也很喜欢的,对不对?我会好好对你,保证不会弄疼你,你就等着享受就好了。"
  李晟安大气也不敢喘一声,任由陆展柏扒了衣服。
  "你好像不喜欢用后面的姿势?"陆展柏一边吻着李晟安,一边说道,"其实后面做也可以很快活。只是你很抗拒,很紧张,所以每次才那么痛苦。今天,我要让你从后面爽!来,转过身,跪在床上,撅起来!"
  "你想做什么?"李晟安一听,额头上就吓出了一阵冷汗,神色慌张地问道,"不要,我不要用那样的姿势。"
  李晟安话还没说完,陆展柏却一个转身到了他身后,抬起他的双丘就是一阵揉捏。
  "不要啊,不要这样!"李晟安肌肉马上紧绷,摇头抗拒着喊道。
  "别怕,"陆展柏一边抚摸,一边安慰道,"放松,别紧张,交给我,相信我。"
  李晟安不知所措,值得慢慢放松了身体,任由陆展柏玩弄着。
  "再撅高点。"陆展柏温柔地说道。
  李晟安只得抬得更高。
  陆展柏一低头,伸出舌头就在李晟安雪白的双丘上一阵狂添舔。
  "啊————啊————啊————!"李晟安大叫,"别这样啊,好痒啊————好痒啊————"
  陆展柏却对李晟安的抗议置若罔闻,干脆更进一步,掰开双丘,舌头直接伸像了粉嫩的菊花————
  "啊——啊——啊——"李晟安连声惊叫,"别舔那里啊————受不了啊————住手啊————痒啊————"
  "怎么样?"陆展柏听到李晟安的叫声,笑着抬头说道,"不难受吧?是不是觉得很刺激?"
  "别啊,别啊,"李晟安连声喘了几口粗气,红着脸断断续续说道,"别舔那里啊————好脏————而且好痒,我受不了啊————"
  "呵呵,"陆展柏笑了笑,继续说道,"晟安的菊花可香着呢!而且好嫩!你就继续享受吧,我会让你忘记自我的。我可又要开始了哦!"
  说完,陆展柏又低头开始对李晟安菊花的猛攻。有力的舌头舔遍了四周还不罢休,舌尖还奋力往菊花里面钻,似乎要钻进李晟安的肚子里。
  "哎呀——哎呀————"李晟安失声大喊,双丘不停地摇摆,"不要啊————不要进去啊————不要再钻了啊————好痒啊————我不行啊————"
  陆展柏的舌头一边往菊花里钻,一只手用力在双丘揉捏,另外一只手则伸向李晟安的两颗蛋蛋,握在手心轻轻把玩。
  李晟安的身体一下子窜起一股火苗。陆展柏的舌头不仅在舔自己,而且还在自己的身体内搅动,还往自己的体内输灌着炙热的津液。这一下子就激起了李晟安的欲火,浑身犹如被电击了一般,一阵酥麻,一阵瘙痒!而自己的蛋蛋,被他捏的好舒服,好舒服。好像瞬间就积蓄了满满的炮弹一般,又涨又麻!前面的大炮也毫无征召地猛地抬起了头,前端的液体一下子就涌出了一大片,连接成晶莹的丝线滴落在床单上。
  陆展柏见势更是卖力,舌尖拼命地往里钻!一边钻,一边吸!一边还朝内灌着津液!转眼,菊花便湿漉漉一片,自动张开。一开一合,粉红的嫩肉在翻滚,好不诱人!
  李晟安终于忍不住了,失声大叫:"啊————!好爽啊————!别再钻了啊————!别在灌了啊————!痒啊——————!"双丘扭动的幅度更大了!菊花周围的嫩肉被陆展柏坚硬的胡茬刺激得更是一阵阵痉挛!
  "不行了啊————求求你停啊————"李晟安拼命地叫喊着,早就遗忘了起初时的紧张和不适,"你的舌头好厉害啊————!我快被你舔死了啊————!不够啊————!好痒啊————!再深一点啊————!里面也要的啊————!"
  陆展柏如同得到了鼓励一般,舌头进攻得更凶猛了!
  菊花也彻底开放,迎接着陆展柏的临幸!
  陆展柏一个用力!整个舌头都钻了进去!
  "啊——啊——啊——啊————!"李晟安几声嘶吼,"进去了啊——!全都进去了啊————!好痒啊————!好热啊————!你这坏舌头————!轻点啊————!不要啊————!再往里面啊————!里面更痒啊————!"
  李晟安快活得几乎快语无伦次了!
  陆展柏却还不罢休,继续往里钻!继续往里舔!似乎不舔到李晟安的那一点誓不罢休!
  "快停啊————快停啊————!"李晟安拼命地摇头,拼命地摆臀,拼命地呐喊,"我快要不行了!你快停啊————!还是痒啊————越来越痒啊————!"
  李晟安的身体开始聚集能量,忍耐已经快到极限了!
  陆展柏依旧忘我第地钻着,舔着!丝毫没有注意到李晟安身体的变化!
  "停啊————!快停啊————!痒啊————!"
  陆展柏继续钻!继续舔!
  "我真的不行了————啊————啊————!"
  陆展柏还是继续钻!继续舔!
  "啊——————————!"
  李晟安一声长吼!实在是到极限了!抬起脚,一个后蹬腿,奋力向陆展柏踹去————!

欢愉

  "啊————!"陆展柏被踢中腹部,惨叫一声。人仰马翻地滚到了地板上,抱住肚子疼得满地打滚。
  李晟安终于得以喘口气,但里面还是痒到不行,而且越来越痒。
  "你干嘛踢我?"陆展柏从地上爬起来,红着眼问道。
  "痒啊————"李晟安继续喘着粗气,说道,"实在太痒了,我受不了啊————!"
  "呵呵,"陆展柏抱着肚子又跳回床上,笑了笑,"那现在怎么样,还痒么?"
  "痒————!"李晟安立马说道,"现在更痒啊————!好像有什么东西流进去了啊————!里面,深处,更痒啊————!怎么办啊————?"
  陆展柏一把扑到李晟安身上,继续笑道:"流进去的那是我的口水啊,要不要我再帮你舔舔?"
  "不要啊————!"李晟安拼命摇头,喊道,"你的舌头太软啊————!只能越来越痒————!里面根本够不到啊————!"
  "那怎么办?"陆展柏乐着咬着李晟安的耳朵问道。
  "给我止痒啊————!"李晟安一把抱住陆展柏,大声喊道,"我快要不行了————里面好像有蚂蚁啊————在咬啊————快给我止痒啊————!"
  "怎么止?"陆展柏一边吮吸着李晟安的红唇,一边笑着慢悠悠地问道,"你又不让我再舔,怎么止啊?你说用什么啊?"
  "呜呜————"李晟安将陆展柏搂得更紧了,失声叫喊道,"用更粗,更硬,更长的东西啊————伸进去啊————快啊————!"
  "什么东西?"陆展柏一脸茫然,继续问道,"那是什么东西?你说清楚啊?情趣棒棒么?这里可没有哦————"
  "你————?你————?"李晟安挣扎着不知如何是好,这个混蛋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般地望着陆展柏,可他就是无动于衷。可是,可是,里面真的越来越痒了啊————!
  李晟安不肯开口,陆展柏也不着急,慢慢看着他被欲火煎熬的模样。浑身已经滚烫通红,身下的大炮高高挺立,流着眼泪。双腿紧紧并拢,不停地相互摩擦着,挣扎着。
  "你这个坏蛋啊————!"李晟安又喘着气喊了两声,见陆展柏依然无动于衷。干脆自己伸出手指,向自己的菊花探去。
  "啊————!"李晟安的手指刚刚碰到自己的菊花就连声几个惊呼,进不去啊,好紧啊,好痒啊,怎么办啊?
  "你做什么?"陆展柏一把捉住李晟安的手,依旧笑着问道,"你这样是止不了痒的!根本就伸不进去啊!进去了也不够深!只能越来越痒!我的口水可是无敌催情药!现在恐怕都流进花心了!没有我的独门解药,是救不了的啊。"
  "给我解药啊,给我解药啊————"李晟安又一把抱住陆展柏,在他的脸上疯狂地吻着,拼命地哀求着。
  "你说啊!"陆展柏一边任由李晟安吻着,一边说道,"你想要我做什么啊?想要我的哪里帮你啊?说了我才能给你啊!"
  "那里,那里!"李晟安赶紧一指陆展柏□的昂然巨物,大喊道,"用那里啊!进来啊————!帮我啊————!"
  "那里?"陆展柏根本不理会李晟安,继续问道,"那里是哪里?"
  李晟安咬住嘴唇,脸涨得通红,就是不肯说出口。
  "你说啊,"陆展柏继续道,"别害羞啊,想要那里是正常的。只要你说了,我就给你啊!"
  "你的棒棒啊!你粗大坚硬的青龙棒啊!用它啊,快啊————!"李晟安终于还是忍不住了,大声叫道。
  "哈哈!"陆展柏一听大笑两声,"青龙棒?哈哈,我喜欢!好!我马上来帮你止痒!你先撅起来,我从后面来!你这次可不能再踢我!要是再踢,我就帮你绑起来!"
  "好啊————!"李晟安迫不及待,一声答应,赶紧高高地翘起了雪白的双丘。
  陆展柏一个翻身,就到了李晟安的身后。硕大的青龙棒在李晟安的菊花口研磨了一阵,菊花瞬间绽放,张开小嘴迎接着止痒棒棒的到来。
  陆展柏一个挺身!"滋!"的一声,全根没入!
  "啊——啊————!"李晟安大声尖叫,"好大啊————!好硬啊————!好烫啊————!你轻点啊————!"
  "怎么样?"陆展柏捏住李晟安的双丘,喘了一口大气,笑着问道,"现在感觉怎么样?还痒不痒啊?"
  "痒啊————!"李晟安摇头大喊,"还是痒啊————!更痒了啊————!而且还涨啊————麻啊————!你动啊————快动啊————!"
  "遵命!"陆展柏大喝一声应道。马上就聚集了全身的力气,开始猛干起来。抽到菊花口,再狠狠干下!速度不快,但次次一插见底!
  "舒服啊————!"李晟安拼命摇摆着双丘,口中大喊着,"好舒服啊————!再用力一点啊————!再深一点啊————!里面还痒啊————!"
  "你这个妖精!"陆展柏伸手一拍李晟安的翘臀,大喊道,"这么做还嫌不够?你都快把我的棒棒咬断了————!"说完,青龙棒也加快了频率,开始疯狂地律动,玩命地狂干!
  "哎呀————!哎呀————!"李晟安浑身几个颤抖,语不成调地嘶喊道,"就是这样啊————!再快一点啊————!马上就要顶到了啊————!快啊————!好爽啊————!还差一点点啊————!"
  "说!从后面被干,爽不爽?"陆展柏一边猛干,一边大声问道。
  "爽啊————!"李晟安大喊,"真的好爽啊————!你的口水啊————!又流进去了啊————!顶不到了啊————!里面还是好痒啊————!用力啊————!"
  "又进去了?"陆展柏不可置信,笑道,"你的仙人洞可真深!简直就是个无底洞啊————!"
  "是啊————!"李晟安不知羞耻地附和道,"是好深啊————!现在怎么办啊?你顶不到里面啊!里面越来越痒了啊————!"
  "谁说我顶不到?"陆展柏大喝一声,"还没有我顶不穿的洞呢!我们换个姿势,保证干穿你!"
  "好啊————!"李晟安赶紧起身,任由陆展柏抱着,面对着他就狠狠坐了上去!
  "哎呀————真的更深了啊————!"李晟安惊呼。
  陆展柏抱着李晟安,一边向上猛顶,一边慢慢移到床边。"来!抱紧我!双腿夹在我腰上!"
  李晟安闻声赶紧紧紧地搂住了陆展柏的脖子,双腿也紧紧地夹住了他的熊腰!
  陆展柏抱住李晟安的双丘,突然踩着地板站起身来,接着猛地向上一顶!
  "啊————!"李晟安大叫一声,"不可以啊————!太深了啊————!顶到了啊————!顶到了啊————!"双臀被掌握在陆展柏的手中,双腿紧紧地缠着他的腰,浑身使不上一点点力气,只能任由他的青龙棒像千斤顶一样顶着自己。
  "爽不爽?"陆展柏坏笑着咬着李晟安的耳朵问道。
  "好爽啊————!"李晟安大喊,"真的好爽啊————!你的棒棒太长了————!太有力了————!我都快被顶飞了了啊————!"
  "飞不了!"陆展柏大笑,说道,"这才刚刚开始呢?还有更爽啊,想不想要?"
  "要啊————!"李晟安立马喊道。
  "好!"陆展柏一口答应。"抱紧了————!"
  李晟安赶紧搂紧陆展柏!
  陆展柏则开始一边肉捏李晟安的双丘,一边将他的身体向上抛,向下放!任由他的菊花用力地干着自己的青龙棒。速度之快,叹为观止!
  "哎呀————!"李晟安尖叫,"好爽啊————!怎么会这么爽啊————!好棒啊————!顶得我好舒服啊————!真的到头了啊————!顶到那一点了啊————!好酥啊————!好麻啊————!不要停啊————!用力啊————!"
  陆展柏接着连续几个奋力挺身!
  "啊啊啊啊啊————!"李晟安爽得直接昂头嘶喊,"太猛了啊————!太快了啊————!烂了啊————!我要被你干烂了啊————!"
  "干不烂!"陆展柏大笑一声,满头大汗地说道,"我们现在到窗边去,拉开窗帘继续!"
  "不要啊————!"李晟安一听,奋力一个挣扎,可浑身只有一个着力点,这一挣扎,只能被操的更深了,"啊啊啊————!不要去啊————!有人会看见啊————!不要啊————!"
  "怕什么?"陆展柏不以为然道,"就是要别人看看!看看你在我怀里爽成什么样子了!"
  说完,陆展柏一把拉开了窗帘,一把将李晟安放在了冰冷的桌子上面。提起他的双腿,就是一阵猛干!
  "拉上窗帘啊————!"李晟安双手捶打着陆展柏,口中失声大喊,"不可以啊————!太爽了啊————!我不行了啊————!要射了啊————!"
  "呵呵,"陆展柏一边奋力猛操,一边笑道,"看看你!每次都能直接被干得射掉!看来你的大炮以后也派不上用场了哦————!"
  "快啊————!再快一点啊————!快出来了啊————!"
  "好!你就射吧!尽情地发射吧!我还要等好一会呢!待会再慢慢玩!先让你爽一次!"
  "啊————出来了啊————!"
  李晟安的浆液从炮口激烈喷出,直打向陆展柏的脸!
  陆展柏索性张开嘴,让李晟安的精华尽数没入自己的口中!
  青龙棒依旧不遗余力地猛操着,似乎不榨干李晟安,决不罢休!
  漫漫长夜,一夜疯狂,才刚刚开始。
  这新年的夜晚,陆展柏又不知道会要多少次!

现实

  床上尽管疯狂,但到了白天,李晟安却一如往常般冷静,自律.做什么都井井有条,思虑周详。似乎只有和陆展柏在一起,自己才会如此放纵,如此失态。
  转眼已经开学了,李晟安再次走进校园,直接上了二年级。大家对这个新来同学好奇不已。虽然李晟安已经二十六岁,但年纪看上去,就像二十刚出头,而异常帅气英俊的外表马上就受到了同学们的欢迎。一段时间下来,李晟安在专业课上的表现更让他人叹为观止。简直就如同一个从业多年的资深律师,对各种法律条文了如指掌,案例分析更是精彩准确。课外,各种集体,社团的活动更是光芒万丈。短短几个月,李晟安便成了学校的大明星。女孩心中的白马王子,男孩效仿学习的楷模。老师们对李晟安的评价也十分高,一致认为,他日后将是法律界的人才,甚至可以成为一个优秀出色的法律专家。
  李晟安自己却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多年的不放弃,多年的学习,多年的社会经验,已经可以让他在面对眼前这一切时显得淡定,从容,宠辱不惊。现在课堂上学到的那些,自己早就已经烂熟于心。但缺少的,仅仅是一纸文凭,名师的指点和圈子中的人缘,脉络。于是,李晟安不辞辛苦地拜访各路名师,结交更多法律界的朋友。很快在圈中,已经有了良好的口碑。
  暑假的时候,李晟安破格获得了去一家律师事务所见习的机会。成功帮助同行解决了一件企业与政府之间的经济纠纷案,受到了行业专家的一致赞赏与表扬。
  九月,受到学校推荐的李晟安顺利通过了全国司法考试,并一跃成为了某公司的法律顾问。短短的大半年,李晟安已经做到了多数人一辈子才能做到事情。而在这一切的背后,确是他多年的经验积累,整日整夜不眠不休的结果。一天当一个星期用,半年当一个月用。在他的生活里,似乎是在同时间赛跑,同光阴竞争。
  陆展柏依旧一如既往,不想工作。但外出喝酒倒是越来越少了,整日在家当起了家庭主夫,将李晟安的生活料理得也是有声有色。或许,感情上陆展柏并不认为和李晟安进展了多少,但只要每天看到他,每天能和他在一起,自己就觉得幸福。他从来没有认为一个人对他的重要程度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似乎一刻也无法离开。他会陪着李晟安一起看书,一起研究案例,会做所有的家务。除了在床上扮演丈夫的角色,陆展柏觉得自己似乎彻底成了一个女人。每天在家痴等着丈夫回家的女人,每天为了博得他一笑,一个吻的女人。但自己是满足的,是幸福的。如果说这个世上有种东西永远不会厌倦,那便是自己对李晟安的感情。
  李晟安虽然话少,并没有说过究竟喜不喜欢他,但陆展柏知道,他对自己也是很好的。他做的一切,似乎都在不经意之间,在默默无闻之间,在让人不易察觉之间。他会将自己当成亲人一般关心,爱戴。会将自己当作朋友一般客气,实在。会将他善良诚实的本性,一一在自己面前展示。但唯独不提,爱情。两人之间的爱情。陆展柏即便在床上将他折磨的死去活来,千百遍不厌其烦地问他爱不爱自己。但李晟安,却从来不说一个字。
  不仅如此,李晟安在他面前不仅不提感情,而且对以前的事情说得也很少了。那些曾经在深圳的过往,那些小时候的生活,李晟安基本上是只字不提。每当陆展柏告诉他,关于某某某的消息,李晟安总是事不关己地随口应一声,就彻底没了下文。虽然离他近了,但似乎又更远了。李晟安很少再打他,骂他。在深圳时候的那种开朗活泼的性格,现在在他面前,却消失不见了。看到的更多是,他在窗前发呆的样子,猛抽着烟,一脸沉思的样子。不知道他现在在想什么,不知道他的心。
  有时候,陆展柏以为他想起了往事,想去安慰他。但李晟安马上就会回头笑着说,我没事,什么也没想,只是累了,精神不够集中。陆展柏也只好作罢!自己虽然是幸福的,但他却似乎并不像自己一样幸福。两人之间,看似亲密,但始终有着一条看不见的鸿沟,隔在中间。想迈出脚,跨过去,但跨不过去。想伸出手,抓住他,但怎么够也够不着。
  一年的时间,就这样转瞬即过。来不及回味,已经到了又快到了新年。李晟安在学校的表现依旧出色,在外面也有了很多应酬,每晚直到深夜才能回家。陆展柏很好奇,不知道他在外人面前会是怎么一个表现。但一次偶然的机会,当他看到李晟安和他的那些新朋友在一起满面春风,谈笑风生的模样之后,自己的心突然似乎凉了半截。他还是老样子,依然不能真正接受自己。即便是有承诺,有誓言,但在自己面前,永远不是那个真心的李晟安。他是会永远跟着自己,永远爱戴自己,但这一切,都无关他的感情。只是兑现他的承诺,兑现他的誓言。他宁可将自己当成长辈,亲人一样爱戴,但绝对不可能给自己真正的爱情。
  但自己要的又是什么呢?不也是说仅仅让他留在身边就好么?其实不该再去贪求他的爱情,但人始终就是这么贪恋。一个整日在自己身边,被自己拥在怀中入睡的人,但心却始终不在自己身上。如何能忍受?如何能接受?不能!要让他爱上自己,如同自己爱他一般。这样,才是公平的,才是合理的。
  这天,陆展柏准备好了饭菜,等李晟安回家。
  李晟安却直到晚上十点才回来。进了家门,发现陆展柏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既没有看电视,也没有做其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怎么了?"李晟安丢下公文包,笑了笑,"你还没有吃饭么?我说今晚会晚回来,让你别等我的。"
  "对,我还没有吃,"陆展柏看了李晟安一眼,起身坐到餐桌前,"你不在我也没什么胃口,你过来陪我吃一点吧。"
  李晟安将外套扔到一边,露出了完美的身材,笑道,"好吧。虽然我已经吃过了,但既然你没有吃,我就陪你再吃点吧。"说完便也坐到餐桌前。
  陆展柏一直盯着李晟安,眼睛眨也不眨一下。
  李晟安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接着皱了一下眉,抬头笑道:"好像冷了,我去热一下,你等等,先别吃。"说完起身便要进厨房。
  "不用了,"陆展柏突然说道,"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什么事?"李晟安重新坐下,问道。
  "展兰回北京工作也快一年了,你怎么从来也不问一下?"陆展柏说道。
  "是么?"李晟安喝了口红酒,说道,"好像听你说过。她现在过得怎么样?"
  "她现在很好,"陆展柏说道,"现在在对外经贸部工作。外公,父亲都很欣赏她,应该会很有前途。"
  "那就好。"李晟安接着说道。
  "她今天对我说,她想见你。"陆展柏继续说道。
  "见我?"李晟安如同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说道,"有什么好见的?不见比见面好,她会明白的。"
  "但她却说,她依然放不下你,"陆展柏继续说道,"而且,她现在和你一样,只知道工作,学习,其他的什么也不顾!"
  "你是他的哥哥,你应该多关心她,"李晟安接道,"你也应该多些时间关心你的家人。你的父亲,还有外公。你不用整天在这里,我一个人可以料理。有时间,你多回回家,和以前的朋友也多些来往。或者,找点事情来做。"
  "你是什么意思?"陆展柏问道,"是嫌我烦么?"
  "不是,"李晟安说道,"只是怕你无聊,你应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用太在意我。"
  "是么?"陆展柏继续说道,"可我只要有你就够了!我现在想问你,你还爱不爱展兰?"
  "展兰?"李晟安疑惑,"爱?我早就忘了,那些东西只会出现在梦境里。或许从来就没有发生过。"
  "那么我呢?"陆展柏继续问道,"那么,你爱我么?"
  "呵呵,"李晟安苦笑了两声,"我早就没有爱了。我答应过你,我一辈子都会和你在一起,至于其他,什么也不存在,也永远不会存在。你也别急着说你爱我,刚刚开始,一切都是美好的。但时间一长,你也会厌倦,你也会厌烦。我只能在你厌倦我之前,将一切做的更好。如果有一天,你对我说,我已经厌烦你了,我就要开始靠自己,彻底靠自己来实现一切。所以,一切,都是不确定的。我要抓住现在,抓住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晟安,"陆展柏继续说道,"你变了。短短的一年时间,你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李晟安了。看看你现在,整天流连在上流社会的圈子里,整天想着去巴结一些有地位,有权势的人,对其他的不闻不问,这还是我认识的李晟安么?"
  "是么?"李晟安也说道,"那你说,现在我除了这些,还能追求些什么呢?没有!我也想不出来。现在的一切才能激起我的斗志,让我精神百倍!或许,正像你说的,这才是真正的我。我要做一个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