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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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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分之一教主》作者:扁担一号(12.23至VIP完结/强推榜文)
文案
在大学即将毕业的一天,白凡平淡的生活起了奇异的变化,
他每到夜晚,就会附身到一个古时的受虐孩童身上,
渐渐的,他发现那个孩童的灵魂还在,不过孩童只会在白天恢复意识,
两人无法直接接触,他们靠着写信交换信息,互相扶持着一起度过难关,
转眼间十年过去,昔日的孩童已经成长为黑月神教的教主。
他们依然一个过着白天,一个过着黑夜,白凡不知道,
那个永远与他无缘见面的昔日孩童渐渐扭曲了的心思
他恨,恨老天如此不公,倾心恋慕的人却永远也无法见上一面,四周所有的人都可以接触他爱的人,
唯独他,却连一次声音也没听过,一个笑貌也没看过,只能压着几要发狂的嫉妒,从别人的口中知晓他的一切。
他们离的很近,却又是最远的距离,日与夜的距离。
内容标签:灵魂转换 穿越时空 年下 江湖恩怨
搜索关键字:主角:白凡,殷睿 ┃ 配角:罗帅 ┃ 其它:白凡,穿越时空,灵魂转化,教主,白天黑夜,二分之一教主
二分之一教主
作者:扁担一号
1
1、第一章 一切的开始 ...
一双脏兮兮的小手,上面还有几道结疤的伤痕,缓缓握起拳头,复又松开,白凡已经呆呆的看着这双小手足有一刻钟了,没错,这双手是长在他身上,这是怎么了……
白凡抬头看着四周,破败的房子,古色古香的不正常,纸糊的窗户一直漏风,吹得那垂下的帷幔飘啊飘,像极了聊斋志异里的鬼屋。
白凡有些忐忑的下了床,拖着这小了不知多少倍的身子走到梳妆台上的那面铜镜前,说真的,白凡在照镜子的时候很紧张,他生怕在铜镜里看到一张没有面孔的脸,或者背后映照出一个青面獠牙的女鬼伸着爪子向他抓来的情景。
白凡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看清了镜子里的情景,很好,没有鬼,镜子中是一个小男孩,七八岁的模样,同样脏兮兮的脸看不清长相,只是那双眸子乌沉沉的吓人,看起来没有一点生气,白凡连忙眨了眨眼,这才感觉好过多了。
在镜子中看清了自己现在的模样,也没有在四周发现什么非人类的事物,白凡总算有了一些安全感,但是即使这样,他依然不明白这是怎么了,这里又是哪里。
"咕咕~"一阵响亮的声音吓了白凡一跳,白凡慢半拍才发现发出声响的是自己的肚子,注意到这一点后,之前因为太过震惊而忽略的身体知觉又全部回来了,白凡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手不自觉的按压腹部,饿,很饿,他从来没有这么饿过。
胃部饿的一阵阵抽疼,肚子里也剧烈的搅动着,白凡忍受了一会,脸孔变得苍白,他从来不知道,饥饿到了一定程度,居然可以敌过任何一种病痛,他曾经以为,自己熬夜打游戏忘了备口粮就已经是最饿的时候了,但是那种程度的饥饿却与现在的完全无法相提并论,毕竟那个时候,他虽然饿了,但还能用对游戏的热情和专注忽略过去,可是现在,已经到了他无法忽视的地步了。
白凡掐着腹部的手越来越紧,头上开始冒冷汗,手脚一阵阵的发虚,不行,他必须找点东西吃。
白凡撑着身体站起来,开始凭着对食物的强烈欲望,一遍遍的在这间房子里翻找,桌子上干干净净的,除了一个破茶壶,什么也没有,掀开茶壶,里面还有半壶凉水,白凡试着尝了一点,似乎是新鲜的,然后便全部灌入了口中,不管是什么,只要能够缓解他的饥饿,什么都好。
喝完半壶冰冷的水后,那饥饿的感觉却依然没有减少分毫,白凡只能继续寻找起来,可能是他的精神打动了上天,终于,白凡在那张小床的被子里侧发现了一个小布包裹,小布包裹藏的很严实,裹的也很紧,白凡满怀期待的打开来,顿时感动了,里面是半个馒头。
虽然这半个馒头又冷又硬,并且有不知道是谁啃过的牙印,闻起来还有点发酸,但确实能吃,白凡三下两下的就干咽下去了,中间一口水都没有喝,吃完后,居然还意尤未尽。
吃了东西后,白凡总算恢复了点力气,但是肚子里的感觉,也就恢复了五成饱,白凡看了看紧闭的大门,犹豫了一会,伸手推了开来,外面黑漆漆一片,似乎有一颗大树,树叶被风吹得簌簌直响,树影映在窗户上很有群魔乱舞的感觉,白凡啪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白凡承认,自己有点胆小,虽然平日里他干过不少大胆的事情,但那些情况都与现在没法比啊,不管怎么看,还是这间屋子里安全一点。白凡呆呆坐了一会,感到有些困倦,搂着床上那床单薄的被子,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白凡是被一阵声响吵醒的,正有些迷糊的时候,一个人推了推他的手臂,"快起来,别睡了,今天灭绝师太的课,你不想被当吧。"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时,白凡初始还有些恍惚,但是紧接着猛的清醒了过来,灭绝师太,被当?他一下子睁开眼,呆呆看着伸手推他的那人,"罗帅,真的是你啊。"
罗帅被白凡炽热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微微躲闪了一下,又不客气的拍了一下,"当然是我了,说什么胡话啊。"
一旁的另一个室友听到取笑道,"白凡恐怕以为拍他的是他女朋友吧。"
"没,没,嘿嘿。"白凡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傻笑起来了,他回来了,他真的回来了,熟悉的室友,熟悉的寝室,昨晚那诡异的场景,果然是梦吧,但是梦,会有那么真实吗?
罗帅有些复杂的看了白凡一眼,摇头甩下一句,"你快点弄好,我们去食堂打饭。"
食堂,白凡眼睛一亮,即使已经知道昨晚的事情是一个梦境,但那也是噩梦,那么饥饿的感觉,现在想起来都心有余悸。
于是,罗帅惊异的发现,平日里总是慢吞吞让他等到不耐烦的人居然不一会儿就收拾整齐了站在他面前,并且还一个劲的催促他快点走。
509室的四个人一齐直奔食堂。对于早餐,这些年轻的学子们很多都认为不必要,难免有些敷衍,随便买几个包子就解决了,再加上食堂里的包子味道平平,有些甚至吃到一半就塞进了垃圾桶。
"师傅,两个菜包。"
"给我四个肉包。"
"我要两个豆沙包一个烧麦。"
"给我十个肉包,再来两个馒头。"一道响亮的声音让大家纷纷侧目,目之所及是一个身穿白色运动服的帅哥,大家看了一眼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可能是帮朋友带早点吧。
但那是不知情人的想法,509室的三人齐齐用着怪异的视线看着白凡。
最终,几人拿着自己的早点就坐在食堂餐厅里解决,而白凡那堆了满满一盘的十个包子和两个馒头也成了一大亮点,最让509室成员惊叹的是,白凡居然最终吃掉了七个包子和一个馒头,罗帅不禁又咬了一口自己的包子,还是以前的味道啊,没有突然变美味,白凡这是怎么了?
饱餐了一顿的白凡,终于感觉昨晚的一切远离了自己,看着桌上还剩下的三个包子和一个馒头,白凡略有犹豫,昨晚的一切,让他第一次有了珍惜的感觉,但是还不等他有所动作,509寝室的几个人就开始不耐烦了,"走啦走啦,来不及了。"
白凡被一催促,再加上带上这几个包子馒头上课确实累赘,便没有坚持,转瞬间就被拉走了。
与此同时,在那间古色古香的破败房子里,躺在床上睡着的小男孩睁开了眼睛,那眼里是一片黝黑冰冷的光芒,他起身后,第一时间发现了落在地上的那块眼熟的青花布,他整个人一愣,随即立刻爬上床去翻床内里侧,不见了……
……
……
一天的课程结束,509室的几人回到寝室,其中平日里最活跃的钱强一进门就不停的拿衣服在身上比划着,完了又拿梳子在自己那寸板头上认真梳了梳,最后还骚包的喷上了香水,罗帅吭哧一声就笑了,"你这是去哪啊,这么打扮。"
钱强抚了下头,特骄傲的说,"去约会。"末了,他还不放心的道,"罗帅,你和白凡听着,哥好不容易找到一个,你们俩给我乖乖待在屋里哪也别去,少棒打鸳鸯。"钱强的这句话里,透出对这两人深深的忌惮,毕竟这种事情是有前车之鉴的,大二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勾搭上一个漂亮的学妹,结果,一次两人正在加深感情时,恰巧就碰到了迎面走来的罗帅和白凡,同寝室在校园里碰上了,自然要打个招呼,但是没想,他那个可人的小学妹自此就明里暗里的向他打探白凡和罗帅的信息,更是一个劲的要他约寝室的朋友出来玩。最后,那场恋情当然是崩了,虽然白凡和罗帅谁都没有接受那个小学妹,但是钱强还是为此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脸。
罗帅自然知道钱强在顾及什么,顿时嗤笑道,"放心去吧,我们把自己锁在屋里,你记得给我们带夜宵就行了。"
正在打开电脑的白凡也扭头冲钱强笑了笑,"我打魔兽。"
任谁都知道,白凡打起魔兽来是极为投入的,不到过瘾,谁也别想让他停下来。
钱强放心的走了,走之前,特满足的丢下一句,"回来给你们带烧烤。"
钱强走后,509寝室内一下子就清冷了,白凡聚精会神的登录了魔兽界面,罗帅也打开笔记本,塞上耳机放着音乐,手在鼠标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浏览着网页。寝室里最沉默的好孩子沈卓良依然埋首在书页里,静静的只闻翻书声。
游戏世界中是最不知时间流逝的,白凡打了一局又一局,正进行到紧要关头,却突然感觉自己高度集中的精神涣散起来,同时,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疲倦怎么也止不住,他的眼皮撑了撑,最终悄无声息的扑倒在桌面上,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中,只余电脑屏幕上的游戏界面一闪一闪的光芒。
……
白凡被一阵强烈的饥饿感弄醒,他皱了皱眉头,今天不是吃了很多东西吗,都吃撑到了,怎么还会饿呢,一睁眼,白凡却是惊到了,这,这里不是……
看着这熟悉的破败房间,低头一双脏兮兮的小手,白凡的心里止不住的生起寒意……
……
509寝室里,沈卓良无意中瞥到时间,顿时放下书,拿起几个热水瓶,说了一句,"今天我打水。"
罗帅拔下耳塞,笑了笑,"快点去吧,晚了就关门了。"
沈卓良点了点头,出门前看到白凡趴在电脑桌上一动也不动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但还是开门走了出去。
沈卓良离开后,罗帅合起笔记本,起身走到白凡身后,之前他就注意到白凡反常的趴在桌上的行为,但只以为那是白凡玩累了趴在桌上休息一会,可是,现在已经这么长时间了,怎么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白凡,白凡。"罗帅轻轻推了推白凡,没有得到回应后,手上又加了一点力度,可是白凡依然没有给出一点反应。
罗帅担心的弯下腰,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安详的睡脸,罗帅愣了愣,随即放松的笑骂了一句,"你这家伙。"睡个觉都这么不让人省心。
罗帅见白凡这样趴在桌子上睡实在是不舒服,便轻轻将白凡的手从鼠标上拿下来,然后退出游戏界面,点击关机。机子关了以后,罗帅把白凡扶了起来,但是要将白凡送上床时却愁了,因为白凡睡在他的上铺,他想要独自一人将白凡送上去,显然不可能,罗帅只能再次叫了白凡几声。
依然没有得到回应,罗帅无奈了,这家伙,看来不知道几天没有睡好觉了,居然游戏途中都能睡着,而且还睡得这么沉,看了眼比自己还要高出一截的上铺,又看了看手中的睡得毫无知觉的白凡,罗帅耸耸肩,怀着一点点私心,笑眯眯的将人放到了自己床上,"谁让你睡得这么沉呢,我可是好心,将就一下吧。"
沈卓良拎着热水回来的时候,见到白凡躺在罗帅的床上,不禁愣了愣。
"这家伙睡得死沉的,我没办法把他送上去,只能让他在这睡了。"罗帅满脸无奈的解释。
沈卓良听了罗帅的解释后,点了点头,拿起一旁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
在这间依然鬼气森森的屋子里,白凡脑中闪过种种纷乱复杂的猜测,但都理不出任何头绪,他无法分辨,现在这个场景,是梦境还是现实,最终,他想要找出答案的心思还是被腹中的饥饿打败了,肚子里的轰鸣声,还有昨晚才经历过的那种让他记忆尤深的饥饿感,都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他下意识的依照前一天的足迹,开始在屋里找寻食物。
床内里侧,没有东西,其他地方,也都没有发现,除了桌上的茶壶里依然有着半壶凉水外,什么都没有发现,白凡有些无力的瘫坐在床上,他开始想念早上被自己丢弃的那个热腾腾的馒头了,还有三个鲜美的肉包子。
白凡正在出神,突然摸到自己怀里有个硬硬的东西,下意识拿出来一看,居然是那个眼熟的青布包裹,虽然今天的比昨天更加干瘪,但里面确实有东西不错。
白凡迫不及待的打开,里面有半块黄橙橙的面饼,上面依然有着不知道是谁留下的牙印,但是白凡表示他不嫌弃,在这种快要让人发疯的饥饿下,只要是能吃的,再差他都愿意接受。
白凡乐滋滋的将整块饼吃了下去,那块包裹着面饼的青花布,随意的放置在了桌子上,随后,吃饱喝足的他,再次裹着那单薄的被子睡了过去,在睡着之前,他虔诚的祈祷,明天醒来,希望还在寝室。
风声呼啸了一夜,屋内的帷幔随着清风飘荡,直至迎来了第一缕阳光。
床上的小孩眉梢动了动,还没有彻底清醒过来,小手却下意识的挪到了胸口的位置摸了摸,但是紧接着,他却一僵,一双黑亮的眼睛猛地睁开,又不见了!
坐起身的小孩第一眼就看到了嚣张丢弃在桌上的那块青花布,顿时他的眼中涌起了熊熊的怒火。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章不可以霸王~~
2
2、第二章 教主夫人 ...
可能是他睡前的祈祷起效果了,当白凡醒来时,发现他很幸运的又回到了寝室,可是他没有高兴多久,庆祝了一个白天后,夜晚他竟然再一次回到了那个鬼屋,此后,更是天天如此,白凡彻底悲催了。
每一天的白天与黑夜都是天堂与地狱的差距,白天他有吃有喝有电脑,日子赛神仙,夜晚则要忍受非人的饥饿,大多时候还能在屋里翻找出一点粗糙的东西填肚子,但是有的时候却连一粒米都找不到,那块青花布空荡荡的放在床头。每当这时,白凡都有一种格外凄凉的感觉。
于是,509室的人发现白凡最近出现了种种反常的现象,时不时走神发呆,开始暴饮暴食,也不玩最爱的魔兽了,每晚早早的入睡,更诡异的是每次入睡时间八点整,堪称全校最早,而且睡觉前手上必须抱着食物,如果他忘记买也会把寝室里其他人的存粮全部搜刮来,然后抱在怀里带着一副安慰的表情睡过去。
白凡的行为在509寝室的人眼里是怪异的,但是没有人知道白凡的心里是多么的悲苦,他明明有东西吃,明明抱着那么多的食物入睡,可是每次睁眼醒来,在那间鬼屋里他还是饿的半死不活,睡前的东西不管抱的有多紧,但却什么也带不过来。渐渐地,白凡终于死了这条心,不再抱着食物入睡了,这让一直担心他的罗帅也松了一口气。
这样一来一回了十多天,白凡渐渐对自己的处境有了了解,他夜晚所处的地方,不是梦境,而是一个真实的世界,他会疼会饿也会受伤,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来的,但是一到晚上八点整,他就会准时的来到这里,成为这个小男孩,而到第二天早上太阳升起时,他又会回到原来的世界。
他推测他应该是用类似灵魂附体的方式来到这里的,因为室友们都说,他的身体晚上一直好好的睡在寝室里,
因为每次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都是夜晚,所以白凡对这里的了解并不多,只是躲在这个破败的院门里往外张望过,院子外面的世界似乎是一座庞大的园林,一栋栋漂亮的小楼的坐立其中,最常看到的是一些拿着刀剑的人巡逻而过,偶尔也会有一些提着灯的侍女走过,他们,都穿着古装。
但让白凡奇怪的是,这个破败的院子仿佛被所有人遗忘了一般,那些巡逻的人从来不会进来,就是从门缝里发现了他,也毫不在意的看一眼后继续巡逻,看样子,他是合法居民,不是偷偷跑进来的小偷。
但既然是合法居民,那么就更奇怪了,这么小的一个孩子,却可以独自一人占着这么大一个院子,虽然这院子很破败,但应该也不是普通奴仆的孩子可以拥有的,那么就应该是主人家的孩子了,可是偏偏这个地位可能不低的孩子却脏兮兮的没有一个人照顾,甚至连饭都没的吃。白凡摇摇头,决定不想了,但是既然这具身体混的这般凄惨,那么一定是身份微妙,没准是私生子呢,他还是小心为上。
又一个夜晚,白凡拍拍蹲到发麻的腿,从门缝前离开,今天没有获得什么新信息,他还是去洗洗睡吧。
白凡回到那间自己醒来的房间里,这院子里所有的房间都上了厚厚一层灰,只有这间还算干净,勉强能够住人,白凡捂着肚子,今天他已经找过了,没有发现任何食物,那个青布包空空如也的放在床头,白凡已经饿的想要啃草根。
在白凡迷迷糊糊的睡过去后,不久天就开始蒙蒙亮,躺在床上的人又坐起身,他看着胡乱摊在床头的青布包,抿了抿唇,又被翻过了,他不知道这些天是谁在偷他的东西吃,但是那个小贼也够笨的,都知道他没有东西了,还每天都来偷他的,这里哪怕一个婢女那,吃的东西都要比他多。
殷睿摸摸肚子,昨天他没有找到东西吃,今天要多找一点才行,否则会没有力气的。
殷睿偷偷出了院门,跑到了厨房后面的一个角落里,他看着婢女从厨房里端出一盘盘热气腾腾的佳肴,不禁觉得肚子饿的更厉害了,其实这里面,应该也有他的一份,但是在那个女人的授意下,没有人会给他送去。
厨房里的菜装盘后,其实还剩下一些,但是这些,也没有他的份,殷睿看着那些剩下的菜肴被几个大厨子瓜分一空,然后继续等待着,直到那些厨子也全部离开后,屋子里只剩下一个看火的烧火丫头,殷睿知道那个烧火丫头给炉子里添够了柴火后就会离开,到那时,就是他的机会。
烧火丫头离开后,殷睿火速跑进去偷了两个馒头,他不敢拿多,如果拿多被发现的话,就有他的苦头吃了,哪怕在厨房偷食对普通小厮来说不是什么大罪,但在那个女人的眼皮下,却可以打掉他半条命。
殷睿揣着两个馒头,躲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就开始啃了起来,狼吞虎咽掉一个后,他看着另一个馒头犹豫了,如果是以前,他一定会留下一个馒头以备不时之需,但是想到这几天都会出现的那个小贼,他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如果留下,也是喂了那贼人吧,殷睿索性把这个馒头也塞进嘴里,不管他把食物藏在哪里那贼人都会发现,还不如现在吃掉,也免了空腹之苦。
"你在干什么?"突如其来的一声厉喝吓得殷睿一僵。他缓慢的抬起头来,就见后面不知何时站了一群人,更糟糕的是,那个女人居然也在其中。
之前出声呵斥殷睿的人此时转过身一脸献媚的对站在后方的华服女人道,"夫人,小的之前就发现这小子鬼鬼祟祟的,特来禀报夫人,没想到这小子果然又去厨房里偷食了。"
那华服女子淡淡的点头,一双凤眸不带任何感情的看向殷睿,带着鄙薄的口吻道,"贱婢的孩子果然也成不了大器,小小年纪就整日偷鸡摸狗,我身为主母,自然要好好管教,来人啊,上家法。"
"是,夫人。"后面马上走上来两个大汉,他们手上分别拿着一根马鞭,上来后二话不说就往殷睿身上抽,没有人在一旁计数,所谓的家法就是打到那华服女子解气。
那马鞭足有拇指粗细,就是成人也受不了,更别提殷睿这个幼小的孩子了,每一鞭下来,都在殷睿身上溅开一道血花,但是殷睿却咬着牙,始终一声不吭,他绝不会在这个女人面前求饶,即使死在这里,他也不会开口叫出一声,殷睿的眼中,蕴含着刻骨的恨意。
一鞭又一鞭的抽下去,四周静的只闻鞭子抽打在肉体上的声音,渐渐的,跟在那华服女子身后的主事沉不住气了,他上前一步请示道,"夫人,再打下去会出事的,教主那里……"虽然没有人在意这孩子的死活,他只是一个庶子,又是一个奴婢所生,教主也从没有过问过,但总归是教主的亲骨肉,如果不明不白的死在这里,谁知道教主会不会突然兴起追究此事。
听了主事的话,那华服女子也沉默了一会,终究抬手示意两个执鞭的大汉停下来,此时的殷睿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身上破旧的衣服都染上了血色。
"把他拖回去吧,别在这里碍眼。"夫人嫌弃的看了一眼被血污了的地面。
"是。"两个汉子应是,正待动手。
那夫人又道,"等等,拖到院子门口就行了,让他自己爬回去。"
"是。"
见着那个简直可以说是眼中钉肉中刺的孩子被拖死狗一样拖走,华服女子嘴角一掀,露出了些许笑意,显然心情极好。
"娘。"远远地小道尽头又走来一群人,当先的是一个春风得意的少年,后面则簇拥着成片的仆从。
"锦儿。"那女子露出些许欣喜,看着迎面走来与自己长相有八分相似的俊俏少年,脸上浮现慈爱的神色,与刚才的冷漠与狠毒截然不同,"锦儿今天怎么想着来看娘了。"
殷锦,黑月神教教主的嫡子,又是长子又是嫡子,从小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被黑月神教教主竭力培养,极为倚重,是人尽皆知的黑月神教少主,与殷睿那个奴婢所生,而且还被教主夫人隐藏了存在的庶子全然不同。
殷锦看到地面的一滩血迹,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娘亲又在教训那个"弟弟"了。对于这种事情,他从小到大早已经习惯,毫不在意道,"娘,孩儿刚和爹从外面回来,带回了不少新鲜玩意,娘你一定会喜欢。"
那华服女子掩唇笑道,"你这孩子,就会哄娘开心。"
那少年走上前来搀扶住华服女子,笑道,"瞧您说的,娘,我们走吧。"
"嗯。"
这一幕母慈子孝的场景越走越远,地面上只余殷睿的血迹触目惊心。
殷睿意识模糊的被那两个大汉拖着,最终被扔在了自己院子前的台阶上,所有人都离开后,殷睿手脚发颤的试图爬起来,但是失败了无数次,白天的教内有着不少人,他们从院子前走过,明明只是举手之劳的事情,却没有一个人敢帮上他一把。他不知花费了多少工夫,终于一点一点的挪进了院子里,费力合上大门,把那些或怜悯或嘲讽的眼神隔绝在门外。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走完从院子到房间的那段路程的,但回到了自己的地盘,他总算放松了很多,他知道他现在应该给自己处理一下伤口,最起码要把衣服脱了,否则衣服会被干了的血液黏在身上,那时候想要撕开又是一场非人的折磨。
可是他的眼睛好沉,他的手也好沉,殷睿张了张惨白的唇,最终彻底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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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 一身两魂 ...
夜,西苑那个荒芜的院子里,突然传出一声惨嚎,不远处巡逻的侍卫们险些被惊到,不过发现发出动静的是那个院子后,他们又放松了下来,听说那位小公子今天被夫人打的很惨,唉,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教主后院的事情,他们还是装作看不见的好。
"嘶~"白凡抽着凉气,满身火辣辣的疼,让他不敢动弹一下。他本以为今天迎接他的又是那种饥饿,没想到老天还嫌他不够惨,居然升级了。
白凡从来没有受过这种疼,疼的他简直想要晕过去,可是神智偏又无比清醒,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用鞭子皮带之类的东西抽出来的痕迹,每一道鞭痕都打破了皮,血液将衣服黏在了破损的皮肤上,边缘部分则青紫肿起老高,白凡总算明白了之前在这个身体上发现的疤痕是怎么回事了,他忍不住在心里狠狠咒骂起来,到底是哪个变/态干的,还有没有人性啊,这个身体才是一个几岁的小孩好不好,这样都下得去手。
白凡知道他身上的伤痕可能是院子外面的那些人造成的,所以他没有天真的去求助,之前的十多天里已经让他认识到这个小孩的死活是不会有人关心的。
白凡等身上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小心翼翼的挪到了那张桌子旁,很庆幸的,桌子上的茶壶里还一如既往的有着半壶清水,白凡先倒了一杯小口的喝下,然后再用里面的凉水浸湿跟血肉黏在一起的衣物,待到衣物湿润时,才极为小心的撕下。
即使白凡的动作已经很轻了,但是伤口被扯动的痛苦还是让他的额头出了一层汗,除掉与伤口黏在一起的布料后,白凡又擦洗了一下伤口旁边的血污与灰尘,没有伤药,他也就只能处理到这里了。处理完一个伤口后,白凡又依次去处理其他的伤痕,这是个极其需要耐心与专注的活,如果一个不小心下手重了点,那么就是一块皮肉被撕开,那种痛楚,简直让人痛不欲生。
大半夜的时间,就在白凡处理伤口中度过了,当白凡将身上所有的伤口都清洗完,他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布料,所有的衣服全部成为了碎片散落在地上。
白凡赤身裸/体的在那面铜镜前仔细照了照,确认身上所有伤口都凝固了以后,才放心的躺上床,他可不想第二天醒来,发现自己又与床铺黏在一块了。
一沾上枕头,白凡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拉上被子盖住身体,白凡很快沉沉睡去。
……
躺在床上的瘦小人影翻了个身,却惊觉身体贴着被子的感觉不对,他一睁眼,就发现被子下面的自己居然不着寸缕,即使还只是一个孩子,但他依然涨红了脸。
黑亮的眼有些不安的眨了眨,紧接着他发现了一个更让他惊讶的事实,他身上的伤口,全部被清理过了!
这对殷睿来说,是从未有过的事情,以前不管被打的多惨,那个女人都不会派人来给他治疗,所以这次,也不可能是她突然大发善心。那么,他身上的伤口,到底是谁清理的呢。
殷睿看着散落在桌边的那些沾着血迹的布片,突然不知怎么的脑中就闪过一个念头,会光顾这里的,只有那个偷他食物的人吧,毕竟除了他,几乎不会有人到自己的院子里来。
殷睿的神色有些复杂,本来他对那个小贼是愤恨的,因为他偷走了他不多的食物,可是,殷睿摸着身上被处理过的伤口,突然就有了一种温暖的感觉,心里暖暖的感觉很舒服,就连触碰伤口的指尖都有些发烫,殷睿开始不知所措,还是有人关心他的吗,这个想法虽然很可笑,但是殷睿的嘴角却止不住的弯起一道弧度,当他发现自己脸上的笑容时,连忙又用被子盖住了自己头。
不知过了多久,殷睿重新从被子里钻出来,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突然就有一种奇怪的想法,也许那个帮他处理伤口的人就躲在房间里看着他呢,殷睿仔细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里看了许久,终于忍不住轻声叫唤道,"有人在吗,你在这里吗?"
……
"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
"你在这里吗,可以出来一下吗?"
……
"谢谢你帮我……"
……
殷睿一个人对着空房子说了好久好久的话,却都没有得到回应,他的情绪低落了下来,那个人是离开了吧。但是殷睿又有些不甘心,心里总是还有一些小小的期望,也许那个人,他还没有走,他只是晚上会过来,嗯,一定是这样的,他只会在他睡着后过来,既然他不想被人看到,那么,他就写给他吧。
殷睿在散落在地上的布条中找出一条还算干净的,然后在墙角摸出一根碳条,端坐在桌子前,一笔一划的开始写了起来,他记事很早,这些字是他娘亲还在世的时候教他的,娘亲教的字他写一遍就会了,而且从来不会忘记,可是他到底只是一个幼童,而且没有经过先生教导,字虽然写的出来,但却歪歪扭扭的并不漂亮。
殷睿看着自己手中写了字的布条,喜滋滋的收了起来,他把话写在这上面,今天晚上那个人应该能够看到吧。
……
"铃铃铃!!"学校的铃声是这么美好,白凡几乎是怀着一种幸福的感觉醒过来,活着,真好!
室友是这么可爱,教授是那么亲切,呜呜,食堂里的饭菜都这么香,无病无痛能蹦能跳的身体真是太棒了。
白凡看着蓝天白云,一脸感动,他不明白他以前怎么会对生活有那么多抱怨,这个世界,简直是再幸福不过了。
"白凡,你女朋友找。"钱强挤眉弄眼的冲白凡叫道。罗帅看着走来的人,眼中一暗。
白凡抬眼看去,脸上露出笑容,"燕燕。"
那长发飘飘的美女走到白凡身边,脸上的神情说不上好,轻哼一声,"你还记得我是你女朋友啊,你自己说说,你有多久没来找我了,晚上打电话给你也不接。"
白凡有些歉意,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他好像真的忽略了自己的女朋友。至于晚上打电话不接,"燕燕啊,晚上不是我不接,而是我睡着了啊,以后你白天打电话给我好不好。"
"你骗谁呢,那时候就睡着了?我八点多就打给你了,你说,你到底为什么不接我电话。"何燕燕有点生气道。
"没骗你,我说的都是大实话,我们寝室的都可以给我作证,罗帅,钱强,你们说,我晚上是不是在睡觉。"白凡连忙寻求外援。
"是,白凡真的在睡觉。"罗帅和钱强老老实实的点头。
何燕燕闻言却更加气愤了,"你们合起伙来骗我。"
白凡总算明白有口无言是怎么回事了。
好在何燕燕发了一通火后,总算平息了下来,她今天来找白凡,也是有事情的,"白凡,我们系和其他几个系一起组织了个去植物园游玩的活动,自愿报名,到时候可以在植物园里摘水果和野炊,我已经报名参加了,你也要来。"
白凡想了想道,"好,没问题。"
"哇,去植物园玩怎么能没有我的一份,白凡,帮我也报名吧,燕燕啊~我知道你们系美女多,到时候一定要给我介绍啊。"钱强极为垂涎道。
"哼,看你表现吧。"
白凡笑看着钱强贫嘴,突然注意到罗帅还站在一旁,便问道,"植物园你要去吗?"
罗帅沉默了一会,点点头道,"帮我也报名吧。"
"好。"
快乐的白天很快过去,在晚餐时,白凡又暴饮暴食了一番,然后心有余悸的摸摸自己身上完好的皮肤,临近八点时,他无奈的躺上床睡了过去。
醒过来时,又是熟悉的破败房间,白凡检查了一□上,伤口还在,但是比昨天的疼痛要轻微很多,下床走动也已经无碍了。
突然,白凡发现,自己的手中居然握着个东西,打开一看,是一个布条,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几个字。
因为是繁体,所以白凡看的有些费力,他一个字一个字的读着,"谢谢你……帮我清理伤口。"
理解完这句话,白凡只感觉自己后背嗖嗖的冒着凉气,这句话的意思虽然简单,但无疑也非常惊悚,什么叫,谢谢你帮我清理伤口。他昨天清理的明明是自己的伤口。
那么会有人以这种口吻写出这句话就只有一个理由了,这具身体里面还有一个灵魂,而且是正主的灵魂。
白凡以前不是没有想过为什么那青花布包里每天都会出现新的食物,桌子上的那个茶壶里每天也会添满水,还有他出现时都是晚上,那么白天这具身体是怎么度过的,而这身体上的伤口又是怎么来的,但他都下意识没有深思,可是现在,这张只简单写了一句话的布条却明明白白的告诉了他,正主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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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蒲公英 ...
白凡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布条,半晌,才拾起摆在桌子上的碳条在这片布的背面写了一句话。
天空隐隐出现一些光亮,太阳挣扎着露出小半个脸来,躺在床上的小身影也动了动,殷睿醒来第一件事就是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心,但是他很快就失望了,他写的东西,还好好的握在手上,那个人,昨晚没来吗……殷睿有些无精打采的松开手,任由那片布条落在床上,他起身走到桌边,打算倒点水喝,但是拿起茶壶的殷睿却是手上一顿,空的。
殷睿眼中骤然放出光彩,一下子转身跑回床边,他捡起那片布条,果然在背面发现了几个陌生的字迹。
如白凡看繁体费力一样,殷睿看简体字也皱起了眉头,心道这个人错别字真多啊。好在虽然难辨认,但是殷睿仔细看了半天,也算弄明白了白凡写了什么。殷睿想了想,在屋里的帷幔上重新撕下了一块布片,提笔回答了白凡的问题。
两人就这样一问一答过了好些天,白凡渐渐对他附身的小孩有了个大致的了解,他知道了小孩的名字叫殷睿,今年八岁了,一直住在这个院子里,打他的人是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很坏,害死了他娘……同时白凡也每晚躲在院子门缝那偷听到了更多的信息,毕竟总有一些嘴碎的人路过这里时会不由得感叹的两句。
什么一个婢女仗着貌美就想要飞上枝头变凤凰,结果孩子是生下来了,但下场还不是一样凄惨,自己没了命不说还害得那孩子在教内连个奴仆都不如,他们的夫人是多么厉害的人物,怎么会容得一个婢女爬到她的头上……少主又多么的少年英才,这孩子是这辈子都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白凡听的多了,也大致知道了殷睿说的那个很坏的女人估计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也知道了殷睿是这个家里的庶子,但是亲母地位低下,而且已经去世,亲父不重视,主母处处苛待,连饭都不给吃,上面貌似还有个万般优秀的哥哥,身世怎么一个凄惨了得。
尤其是当白凡发现那个青布包里又开始每天都有吃的了,而且比以前还要多点,但是这个身体每次醒来却饿的更厉害时,白凡心里真的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多好的一个孩子啊。可是白凡捂着肚子苦着脸,你真的不用省给我吃,你吃了就是我吃了,你这么省,我饿的更痛苦啊。
所谓投桃报李,白凡也很想为这孩子做些什么,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不让这孩子再饿肚子了,可是他每天睡觉前哪怕抱着再多的吃的,也带不过来一丁点东西,至于出去偷食,他人生不地不熟的,可不想被发现后让这个伤势未愈的身体伤上加伤。
白凡烦闷的叹着气,从寝室里的床上醒来,触目所及是自己手中抱着的,床上铺着的各种食品袋,白凡顿时更气闷了。
"白凡,快点起来,我们要出发了。"罗帅敲着床铺上的铁栏杆笑道。
"哦,去哪。"白凡从床上坐起来问。
"去植物园啊,你忘了?快点,我们还要去超市采购一点东西。"罗帅催促道。
白凡可还记得何燕燕的耳提面命一定要去,只能开始穿衣服,他突然发现罗帅直勾勾的看着他,不由奇怪,"怎么了?"
"啊,没什么,你快穿吧,我们一起出门。"罗帅艰难的把视线从白凡只穿着一条短裤,正伸腿穿衣服的身体上挪开。
两人打理好后,就一起出门去超市采购烧烤的食材和一些女生爱吃的零食。途径过糖果区时,白凡下意识停下脚步。
罗帅发现白凡抓着一把糖果突然发起呆来,奇怪的问,"怎么了,要买糖果吗?"
"啊,不是,我们走吧。"小家伙一定没吃过糖吧,如果能带给他,他一定很高兴,可惜,白凡想到这里更加失落,他什么都带不过去。
买完所需物品后,白凡和罗帅两人就拎着大袋小袋往集合地点走去,到了那里时,他们发现何燕燕早已经到了,而钱强那贱/人,也混在女生堆里笑得格外开心。白凡眯眼,他说怎么一大早就不见钱强人影呢。
对于白凡买的零食,何燕燕显然很受用,尤其是听到几个交好的女生小声惊叹好体贴之类的话语,更是倍觉有面子。
车子来了以后,白凡本来是和何燕燕坐在一块的,但是没一会儿,何燕燕就被其他女生叫走了,看着那几个女生一边分享零食一边看向这边时而点头时而摇头,白凡很有叹气的冲动,果然女生多了,男生就成吉祥物了。
"路程还远,你昨晚好像没睡好,要不要再睡一会。"坐在白凡后排的罗帅俯身道,因为位置的关系,他可以轻易凑到白凡耳边,如果有心,甚至可以脸贴着脸。
"嗯,那我睡会。"
两人这短短一句话的功夫,何燕燕所处地方的那群女生的讨论一下子就热烈了不少,隐隐听到几个女生追问何燕燕那帅哥是谁之类的话语,显然罗帅被盯上了,不一会儿,那里更是传出了几声兴奋的惊呼,白凡心下明了,定然是那些女生问出了罗帅至今单身的信息,他不禁向罗帅投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罗帅看到白凡眼里传达的意思,不知怎么的,脸上露出了些苦笑。
白凡一路睡到了植物园,在植物园下车时,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但是白凡不想说假话,这空气,貌似……比不上他晚上所待的地方。
这次来植物园游玩的人不少,毕竟是几个系一起的组织的,足有两车人,下车以后,带队人大致说了句晚上几点集合,不要忘了时间以后,他们就散了开来。
与白凡结伴游玩的一拨人不少,女生是何燕燕与在车上与她叽叽喳喳那几个,男生则是白凡他们509室的三个,还有另外两个眼生的男生。
一群人在植物园内逛了一会,就去租了两个烤炉回来,因为他们来的比较早,所以在烧烤场找了个好位置,这个植物园并不是什么知名的植物园,管得很宽松,除了烧烤外,也可以在地上用石头搭造个简易灶台。
几个女生忙忙碌碌的开始准备烧烤,那个兴奋劲头让男生都不敢挤进去,白凡他们只好自己捡石头搭灶台,好在周围有很多别人用过的石头,所以灶台很快就搭好了。
灶台搭好后,就是柴火了,他们需要自己去捡树枝,白凡他们走进旁边的林子里寻找枯树枝。白凡捡了不少后正待回去,突然看见一个男生蹲在地上正在摘什么东西,而那男生正是跟他们一起的那两个眼生男生中的一个。
"你在摘什么?"白凡好奇的问,走近后,他总算看清了,居然是蒲公英。
男生抬头后认出了白凡,顿时也笑了,"我们过一会要吃的菜啊。"
"菜?"白凡大奇,"蒲公英也能吃吗?"
"当然能吃,蒲公英是常见的野菜。"那男生扶了扶眼镜道。
"真的吗。"白凡半信半疑的蹲□帮忙一起摘。
"蒲公英是药食兼用的植物,而且风味独特,可以生吃、炒食、做汤、凉拌,是非常好的食物……"那男生可能觉得自己被质疑了,很全面的给白凡解释了一番。
白凡越听越认真,因为,他突然想到,自己夜晚所在的那个小院子里,可不是长满了蒲公英。
"蒲公英大量食用不会中毒吧?"
"不会,除了少量过敏者不宜食用,大部分人都没事,你可以把它当做普通的菜来看待。"那男生扶着眼镜很专业的说。
"你懂得好多。"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白凡一个不轻不重的马屁拍了过去。
听了白凡的夸奖,其貌不扬的男生微红了下脸,但是胸脯却是骄傲的挺了起来。异性的赞扬虽然能够让男性得到满足感,但是来自同性的赞扬却更能让他们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成就感。
自此,这个眼镜男身后就多了一个名为白凡的跟屁虫,白凡跟前跟后的看着男生是怎么把蒲公英清洗择叶沥干后弄成一道菜的,甚至其中的每一个部分都有他的亲自参与。因为条件所致,所以他们熬好的是一锅汤。
白凡的反常让罗帅很警惕,他死死的盯着那个戴眼镜的男生,不明白这个相貌平平的男生是怎么让白凡刮目相看的。
好在蒲公英做的汤熬好后,白凡第一个端了一碗送到他手上,这才让他的面色平缓了下来。
喝了一碗汤后,罗帅也没见白凡继续跟着那男生了,而那眼镜男,也找了一个女生有说有笑,罗帅的危机彻底解除。
一天玩闹到傍晚六点时,他们才匆忙赶到集合的地方,之前带队的人有说过六点十分回程。
这时大部分人都已经回来了,白凡他们坐在车上等啊等,却发现早已经过了时间车子还没有启动,略一打听,原来是有人还没到。
车子里顿时响起了一片抱怨声,说好了六点十分,是谁这么不守时间啊,但是抱怨归抱怨,总不能丢下那个人自己先走吧,只能继续等。
领队的人商量着让女生坐一车先走,剩下的男生等那个人到了一起走,这个时候,当然是该发挥绅士风度了,所以几乎没有人有异议,女生所坐的那一车很快绝尘而去,剩下男生眼巴巴的望着。
他们没想到,这一等,就等了足足半小时,当那个迟到的人满头是汗的跑过来时,时间已经接近七点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迷路了。"在那人连连的道歉下,车子启动了,此时天色已经开始泛黑。
白凡看着车窗外的夜色,心里暗暗叫糟,他来的时候,貌似坐了快两个小时的车。
白凡一边看着路况,一边不时看着手表,可是不论他多么希望车子再快一点,时间还是来不及了,距离八点只有几分钟时,白凡眼见车子还是行驶在完全陌生的路上,只能认命的拍了拍罗帅的肩膀,"罗帅,拜托你个事。"
"什么?"罗帅很少见到白凡这么严肃的神情。
"麻烦你把我送回寝室,我要……睡了。"白凡话音刚落,很干脆的闭上眼,马上沉沉睡去。只余措手不及的罗帅和一旁几个目瞪口呆的校友。靠,这也行。
白凡从古色古香的床上爬起来,眺望远方,兄弟,你能做到吧,我可就靠你了。千万别把我丢在公车上啊。念叨了一会,白凡便不再想这事,他对罗帅其实还是很放心的,毕竟罗帅大多时候都非常可靠。
抒发完感情后,白凡想到今天刚刚学到的蒲公英菜汤的做法,顿时来了精神,他跑出门外,看着院子里成片的蒲公英,眼睛里泛出狼一样的绿光。
……
作者有话要说:这是悲催的一天啊,洗坏了洗衣机,两床被子没有干,晚上不知道睡哪,开坏了一扇门,更悲催的是文写好后正要上传,突然三千字变成七千字,而且毫无规律,我苦逼的改啊改,终于改好了,呜呜,要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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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坦白 ...
白凡非常有干劲的在院子里采了一大捆蒲公英,院中的大缸里有清水,可以清洗,为了防止院子里的火光被人发现,他特意寻了一个空房间,在房子里升起了火,一切都很顺利,除了清洗蒲公英时在杆子上发现一条蚯蚓吓得他手脚冰凉以外,没有任何其他意外,他最终还是成功煮了一锅汤。
此时白凡的肚子早已经响了半天,他迫不及待的尝了一口,虽然没有盐,味道比中午的差了一点,但是在此时的饥饿下,却是又香又热乎。
最终,白凡就着殷睿留下的一个面饼,喝掉了整整一锅汤,喝完后,他幸福的摸着肚子,第一次有这么饱的感觉。
这一晚,是白凡自从到了这个世界以后最为舒适的一晚,不用饿肚子的感觉真美好。
休息了一会,白凡又把剩下没洗的蒲公英全部洗了一遍,用沸水沥过以后整齐的放在一旁。在殷睿留下的那块布片上仔细写下了将蒲公英煮成汤的做法,白凡这才放心的去睡了,这样,殷睿明天白天也不用饿肚子了。
两人靠着吃蒲公英,总算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但是白凡知道,只吃蒲公英不是长久之计,他平日里有空,就开始在网上查找各种野菜的资料。更甚至,他开始学些旁门左道,比如,如何开锁。
白凡看了大量的关于开锁技巧这类的东西,又买了几把锁每天自己捣鼓,弄得寝室里的人都用怪怪的视线看着他,钱强还忍不住劝道,"我说兄弟,你到底出什么事了,别想不开啊。"
白凡的回答则是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要说白凡还真有几分悟性,在没有人教的情况下,只靠网上搜索出来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技巧他居然真的弄开了一把锁,顿时,寝室里几个之前还劝他别想不开的男生全部围了过来,用崇拜敬仰的眼神看着他,"大哥你真行,教教我吧。"
能够弄开现代的锁后,白凡信心满满的在那院子里找出了几把废弃的古代锁,不出他所料,古代锁的结构比现代的要简单很多,想要弄开也毫不困难,白凡晚上没事就反复折腾那几把已经快要报废的锁,力求在最短的时间内打开,随着白凡不断的练习,白凡开一般的锁已经没有问题,而且速度很快。
白凡知道,时机已经成熟。是该到他走出这个院子的时候了,要想在这个地方活下去,就必须使用一些方法,既然他和殷睿都是在使用这个身体活下去,那么维持这个身体活下去的食物就是他们两人的事情,可是现在,出去偷食这个明显更加危险的事情却是由殷睿这个幼小的孩子去做的,白凡承认,他作为一个成年人无法心安理得的去享受每晚那点不多的粮食。
下定了决心以后,白凡在一个深夜,第一次踏出了这个小院子。
于是,第二天早上殷睿醒来时,他发现他的枕头边放着两个白胖的大馒头,殷睿愣了很长时间,才露出一丝浅笑将那两个馒头放入怀中。
自从白凡自己出手后,他们渐渐的就能够维持住每日三餐了,毕竟以白凡成人的思维,加上开锁的技巧,偷起东西来不是殷睿这个孩子能够比得上的。
好吧,比一个小孩子会偷东西,这确实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情。
可是随着两人相处时间的增长,殷睿沉默的时间也越来越多,他经常会花很长时间看着自己的手,他的食指上有一道细细的红痕,动弹时还会感到些许酸痛,这道痕迹的出现,他没有任何记忆,并且不像是受伤,而是长时间捏着什么东西造成的。
他这两天因为食物足够,已经没有从那条秘密通道内跑出去,晚上睡觉前也把自己拍的干干净净的,但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却总会发现自己衣服上沾着一点泥土,如果只是衣服那还好说一点,但是不仅是衣服,还有他的鞋子。自从一次偶然的发现以后,他试过很多次,睡觉前将鞋底刷的干干净净,但是第二天醒来,却发现鞋底会有湿润的泥土,他的鞋子是他娘亲在世的时候做的,现在已经有点小了,就是他穿起来都很紧,是谁,能够穿上这么小的鞋子。
种种的蛛丝马迹都在隐隐指向一个诡异的方向,殷睿心底的怀疑开始慢慢扩散。
白凡一直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但是直到有一天醒来他看见自己手中布条上的字时,才发现自己小看了那孩子。
白凡的神色很复杂,不知道到底该不该告诉那孩子实情,可是那孩子既然已经有所察觉,想要继续隐瞒下去显然不可能。虽然从来没有亲眼看过那孩子,但是从每天的那些只言片语的交流,白凡知道殷睿是个心智极高的孩子,这样的话,那种事实,他应该能够……接受吧。
白凡放在床上的布条被窗外吹来的风打了个卷,上面只简单直接的写了四个字
【你是鬼吗】
这天晚上白凡斟酌了很久,给殷睿写了有史以来最长的一段话。
于是,第二天殷睿醒来,就发现自己手中握着的布片上密密麻麻写满了字,内容如下【殷睿啊,我告诉你件事情,你不要被吓到,也不要害怕,哥哥是好人。你不是一直好奇我藏在哪里吗?其实我就在你的身体里,嗯,就是说,我的灵魂一到晚上就会出现在你的身体里,你真的别害怕,我不是鬼,我还没死,我也有自己的身体,出现在你的身体里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而是,一到晚上就自动跑到你的身体里了,这样说,你能明白吗?你的身体白天是你,晚上是我。也可以说,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在末尾,白凡很坏心的添上那句'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时候心情简直好极了,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那孩子皱着眉头被这句话绕晕的情形。
小孩子,还是可爱一点好,这么敏锐,他很伤自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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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回到单身 ...
在告诉殷睿实情以后,白凡也忐忑过一阵,他觉得这件事别说是个孩子,就是大人接受也会有一些难度的,但是出乎意料的是,殷睿的反应很平静,简直平静过了头。
殷睿只简单问了他几个问题后,就对他的开锁技巧感兴趣起来,白凡也由此教了一个徒弟。
两人依然一个白天一个黑夜的过着小日子,自从双方坦白了以后,殷睿每天留给白凡的布片上,除了以前的那些内容外,还多了他每日白天的行程,也算是把他一天内所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白凡,让白凡晚上过来时不至于两眼一抹黑,白凡也依样把他晚上干了什么事,见了什么人都写在了布片上,这样两人对外界发生的事情就有了个平缓的过度,不至于突然出现断层。
殷睿也学会开锁后,两人的日子越发好过起来,毕竟殷睿对这个地方更加了解,他们可以偷的地方,已经不仅仅是厨房,甚至有时的存粮足够他们好几天不出门。于是,白凡发现殷睿留给他的布片越来越大,直至最后扯下了一整条帷幔,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
每天都收到这样长的简直不像是一个小孩能够有耐心写出来的"信",白凡的心情很复杂,他触摸着那一个个稚嫩的笔迹,是因为寂寞吧,因为除了他,就再也没有人能够说话了,哪怕他只是一个寄居的魂魄,这样寂寞而又凄苦的童年,真的该由这样小的孩子来承受吗。
白凡见过这个家里的另一个孩子,殷睿名义上的大哥,那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年,当时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但也能看到那少年脸上的春风得意,那鲜亮的衣服和身后成群的仆人,为什么明明是拥有同一个父亲的孩子,却有着如同天壤之别的待遇,他只是一个外人身处此地就有如此复杂的感觉,那么殷睿呢,他看着他的那个大哥,心里又是何等的不平。
意识到这点以后,白凡的书本里就多了几本笑话大全,他经常没事的时候翻一翻,在里面找出一些有意思而殷睿又能够看的懂的笑话默记下来,夜间在回信的末尾添上去,他不求什么,只求这些东西能让殷睿的童年也有一些快乐的回忆。
值得欣慰的是,在他的努力下,白凡渐渐能够在殷睿的信中看到一些轻快的意味了。
但人果然不能鱼与熊掌兼得,白凡在夜间生活顺遂的同时,他的白天,则出现了危机。
"我们分手吧。"
当何燕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白凡只感到很震惊很迷茫,他甚至不明白,何燕燕要与他分手的原因,所以那句"为什么?"出现的理所当然。
没想到这句话却点爆了火药桶,何燕燕怒声道,"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我早就受够了。"
……
"你自己说说,我们有多久没有一起出去了,平时找你看个电影吃个饭你都推三阻四的,要睡觉,不到十点就回来你找的什么破理由,你看看周围有谁像你这样,你还算是我男朋友吗。"何燕燕一口气把自己长期积压的不满全部都宣泄了出来,眼见白凡还是一语不发,她终于把憋在心底很久的质疑问了出来,"白凡,你告诉我,你是不是有别人了?"
白凡这次总算是有反应了,他皱了皱眉,"你乱想什么?"
何燕燕却铁了心的认定了这个事实般,"你跟我说实话,如果你是又有一个了,你要么跟她断了,要么我们好聚好散,但如果你想脚踏两只船,你最好放弃那个念头,我何燕燕最讨厌那种男人了。"
"燕燕,你冤枉我了,我真的没有。"白凡耐着性子解释道。
"好,你说没有,那么你现在告诉我,你晚上都到哪去了。"何燕燕看着白凡道。
白凡顿了顿,"……在睡觉。"
"呵。"何燕燕对白凡狠狠的点头,冷笑道,"你行,从今以后,别再来找我了,我们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何燕燕没再看白凡的反应,踩着高跟鞋蹬蹬蹬的就走了。迎面正好看见罗帅走过来,对于这位白凡的好兄弟,何燕燕此时也没有心情打招呼,瞟了一眼就目不斜视的离开了。
罗帅走到白凡面前,"怎么了?"
白凡抹了把脸,有些无力道,"分了。"
"分了?"罗帅脸上的惊讶恰到好处,随即拍了拍白凡的肩膀,安慰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分了就分了吧,你可别为这件事情一蹶不振啊,走,我请你喝酒去。"
这一天白凡与罗帅喝了很多酒,甚至喝忘了时间,八点一到,准时的昏睡过去了。
在异世界清新干净的空气里醒来,白凡坐在那张小破床上想了很久,最后他决定,还是放手吧,虽然目前的情况,也不是追不回来,但是他每到八点就会昏睡的情况是改变不了的,也没办法陪燕燕去吃饭K歌,更重要的原因,则是已经大四即将毕业,毕业以后各奔南北,他们可能……还是要分吧。
想通了这个问题后,白凡在枕头旁的小包裹里拿出一个馒头叼在嘴上,然后开始看殷睿那封长长的信,看着看着,面上就不禁出现了笑容,之前因为分手所闹的烦闷一扫而空。
白凡拿起一根碳条,也认真的回了一封,末了,还添上了两个小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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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不是我的种 ...
白凡失恋以后,509寝室内很是小心过一阵,平日里谈话都尽量避免恋啊,女人啊之类的东西,同时还偷偷瞟着白凡的反应。
观察过一阵后,他们发现白凡似乎对这些并没有什么过激反应,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了,又恢复了平日里肆无忌惮的玩笑。
白凡对于寝室里这些活宝的反应是又好笑又有些感动,何燕燕是他大学期间唯一的一个女朋友,现在说分就分了,自然不是一点都不难受。但是白凡他的自制力也不至于让他随随便便的去迁怒,想开了,其实也挺好的,而且他目前白天夜晚分两半的情况也确实不适合去哄女朋友。
让白凡有些奇怪的是,寝室里的其他两个人恢复正常了,但是罗帅似乎还没恢复过来,罗帅在他面前依然坚持不提任何与燕有关的字,坚决不开与女人有关的玩笑,每天给他带一日三餐,早上帮忙提一壶开水上来,甚至有时候连他的衣服也一并放到水房的投币洗衣机里洗了,洗完后还附带一起晾好。
罗帅虽然在寝室里与白凡的关系一直最好,但是以前也没关照到这种地步,白凡刚开始还以为罗帅是为了安慰他受创的心灵,但是现在,他不是已经没事了吗?
注意到寝室里另外两个因为遭遇了如此区别对待而幽绿的眼睛,白凡打了个哆嗦,看看课表,连忙拿上书催促他们快走快走。
……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格外热情,一个小小的身影吃力的在一处长满杂草的小院子里洗着什么,一整条帷幔吸足了水后变得分外沉重,但是殷睿却没有抱怨这点,他只是很沉默的将帷幔上的炭黑字迹一点点洗干净。
看着字迹沾水后一点点晕开,又在他手指的搓揉下慢慢消失,只剩下一点淡灰的痕迹,殷睿黑沉的眼底蕴含着点点不舍,这是他与夜晚的那人唯一的交集了。但即使再不舍,殷睿还是一点一点的把这条帷幔清洗干净,然后挂在一棵树的树枝上晾干。这样,他晚上就又有地方给凡写信了。
将帷幔晾起来后,殷睿吃了一个馒头,见存粮已经不多,就悄悄摸出了院子,打算多弄点东西回来。
但他没想到,他还没走出多远,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来,连忙一闪身躲进一旁的假山后面。
殷锦,他的那个大哥。
此时殷锦的身后倒没有像平时一样跟着成片的人,但依然有两个书童两个侍女,其中一个书童手上抱着厚厚的一摞书,殷锦手中也拿着一本漫不经心的看着,突然他皱皱眉,手中的书随手向身后抛去,另一个书童连忙接住。
殷睿站在暗处看着这一行人,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虽然殷锦不像那个女人一样见到他就想方设法的不让他好过,但是殷睿可还记得他这个大哥年少无知的时候也没少欺负过他,近年来虽然情况有所好转,但那种怜悯的眼神却是他最无法忍受的。
殷睿看着看着,视线慢慢的就凝聚在了书童抱在手中的书上,可以写字记录的纸,对殷锦来说可能是根本不会在乎的东西,但对他来说,却是无法拥有的,如果他有纸的话,他与凡每天所说的话就能够保留下来了……殷睿紧紧的盯着书童手中的书,直至这一行人消失在视线内。
殷睿掩藏住眼底的失落,转身换了个方向离去。
殷睿不知道,在此时,黑月神教内,正在掀起一场风暴。
殷南寒狠狠的将抱着他腿的女人踢开,冷声逼问道,"你说,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被踢开的女人捂着胸口,嘴角溢出一丝血来,显然受了内伤,赫然就是那教主夫人,但她此时却顾不上这些,急忙又向男人爬去,"夫君,不是那样的,我真的没有做出那些事情。"
"没有。"殷南寒冷笑道,一扬手抓起桌上的东西甩向女子,纸张撒了那教主夫人一身,"你应该知道我的性格,到现在,你还想不承认吗。"
那一身华服,此时却说不出狼狈的女子捡起一张纸,只一眼下,面色顿时惨白起来,就连手都开始剧烈的颤抖。
殷南寒冷眼看着这个伏在地上的女人,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道,"现在,我只想知道,殷锦他,是不是我殷南寒的种?"
那本来已经有些失魂落魄的女子一个激灵,一下子被这句话惊醒过来,她顾不得身上的伤痛,再次向男人爬去,脸上的神色竟然比刚刚还紧张,"夫君,夫君你怀疑我没关系,但是真的与锦儿无关啊,锦儿是夫君你从小带大,是不是你的夫君还不清楚吗……"
殷南寒又一次笑了,只是这一次的笑容冰冷中还带着些许自嘲,"是啊,是我从小带大,但是一想起我为别人养了十多年孩子,我就恨不得一把掐死他,你说,你让我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我该怎么回报你才好呢,将你与那奸夫所生的孽子掐死在你面前可好?"
"不,不要啊夫君,锦儿他真的是您的孩子。"一身狼狈的女人拼了命的摇头,一想到自己珍若生命的爱子可能真的会惨遭眼前这个没有心的男人的毒手,她就不寒而栗。
"是我的?你凭什么说是我的?殷锦从小与本座就没有半分相似之处,现如今差距更大,直到看到你那奸夫,本座才知道这是为什么。"
……
"你放心,你那奸夫本座已经让人挑断他全身所有经脉,很快,你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团聚了。"
随着那一声声恶毒的话语,趴伏在地上的华服女子只感觉一股寒意弥漫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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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入主 ...
"来人啊,将这女人关进地牢。"随着殷南寒一声令下,马上就有人上前拽住这位显然已经失势的教主夫人。
一身华服的女子呆愣愣的任由人动作粗暴的拖走,在被拖离这间屋子之前,她听到上首有人小心翼翼的说,"教主,后院里还有一位小公子。"
"嗯,接来吧。"
随着殷南寒那声代表同意的话语,女人的眼里骤然放出怨毒的光芒,她就知道,她就知道迟早有这一天,那个小兔崽子会夺走属于她锦儿的一切,她恨,她当初怎么就没有直接弄死那小兔崽子。
但是不论女人如何悔恨,一切都已经迟了,此时,黑月神教内,已然变天。
一时之间,黑月神教内所有人都知道,教主夫人因不贞不洁之名被休,更是被关押进地牢,而本来应该是夫人依靠的少主,也被监禁起来,顿时,诸多猜测纷涌而来。
更是让所有人哗然的是,之前那个被扔在后院无人问津,甚至几乎被人遗忘的另一个少爷,居然被教主接了回来。
听到这个消息,不少人的脸色都精彩了起来,其中最为惶恐的,就是后院的那些曾经欺辱过殷睿的奴仆,他们本以为在夫人和少主的掌控下,这个庶出的二少爷是永无翻身之日的,甚至哪一天就会被夫人心情一个不好打死在后院内,所以他们平日里在主子那里受了气,都会想方设法的在这勉强算是半个主子的二少爷身上找回来。可是现在这个二少爷要被教主接回去了,要受宠了,想起他们曾经的行径,再想想教主的行事手段,他们就恨不得把自己塞回娘胎里重来一遍,甚至有不少人已经开始收拾行李,想要偷偷离开。
很快,他们的担忧就成为了现实,殷南寒首次把视线投注在自己这个庶子身上,以往发生的事情自然全部都被挖掘了出来,他看着那一件件事情,即使本身对殷睿没有多少感情,但还是勃然大怒,好你个贱女人,给本座戴了一顶天大的绿帽子,让本座替你养了十多年的孽子不说,居然还百般折磨本座的亲生儿子,这些年来本座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与那奸夫所生的杂种,本座的儿子却连一顿饭都吃不饱,真是岂有此理。
教主大人一怒,下面无数的奴仆就遭殃了,尤其是曾经助纣为虐,鞍前马后的替前教主夫人教训殷睿的人,更是被打的格外凄惨,而那几个早就收拾行李想要偷偷逃跑的也没能幸免于难,全部被抓回后受到了更严厉的惩罚。
黑月神教内人人自危,那些针对殷睿的闲言碎语也全部都消散无踪。
而作为事件主角的殷睿则被接入了一个气派的大院子里,院子里奴仆成群,鸟语花香,所有见到殷睿的人都很恭敬的行礼,然后轻轻柔柔的叫上一声少爷。
殷睿被梳洗干净,破旧的衣服被脱下,换上一身华丽的衣着,本来不合脚的鞋子也被除去,变成了轻软舒适的软底鞋。
殷睿木着脸看着镜子中焕然一新的人,任由周围的人折腾,一双黑沉的眼看不出丝毫情绪,更是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
直到殷睿发现外面的天色开始变暗了,才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你们都出去。"
屋子里侍候的几个人动作一顿,随即齐齐向殷睿一福身,然后全部都放轻手脚退了出去。这里领头的大丫鬟在出门前轻声道,"奴婢碧水,少爷需要什么可以随时吩咐。"
当所有的人都退出去后,殷睿的视线缓慢的扫过屋里所有的角落,最终,他的视线停留在了桌案上,那里,放着文房四宝。
殷睿走到桌边,手指触到细软的纸上,他看着这厚厚一叠的洁白宣纸,看着摆放在一旁散发着墨香的砚台,始终波澜不惊眼底终于有了些许触动。
他不想原谅那个男人,不想原谅那个抛弃了娘亲,又抛弃了他的陌生父亲,他也不想接受来自男人的任何好意,但是看着桌上曾经让他渴望不可及的东西,他却动摇了,只要有了这些,他就能够将凡的话保留下来,只要他是这里的少爷,他就能够像殷锦一样,永久的使用这些东西,殷睿的手无意识的紧了紧,他觉得,他应该抓住些什么。
……
白凡醒来时,差点以为自己再次穿越,好在手中所握的纸团安抚了他,打开后见到熟悉的字迹,白凡彻底放下心来。
这次的信件,白凡格外用心,反复看了两遍后,才对自己现在的情况了然于心。这么说,殷睿那个恶毒的后妈因为偷汉子被发现,现在已经被休了,白凡简直就要拍手称幸了,毕竟少了一个威胁总是好的,而且,对那个虐打殷睿的后妈,谁说他不记仇呢。
高兴完了,白凡又开始仔细思量现在的情况,为什么殷睿的爹会突然想起来还有他这个儿子呢?虽然老婆偷人,但他以前抱着一个嫡子,可从来没把这个庶出的儿子放在眼里,除非……白凡的眼中开始放出光亮,精彩啊精彩,哈哈,俗话说男人什么都可以让别人代劳,但是孩子却是绝对不可以代劳的,殷睿的老爹也还真可怜,一大把年纪了才发现被戴了这么大一顶绿帽子,而唯一的亲儿子居然是那个从未被他放在眼里的庶子。白凡一时间觉得真是大快人心啊,照这个情况发展,不管怎么样,他家殷睿的好日子终于来了。
身处在这个精致的大房子里,白凡却感觉没有以前的破院子自在,因为环境陌生,他也不好四处走动,又琢磨了会殷睿写给他的信息,他也提笔写下了自己的分析作为回信,殷睿那孩子虽然早熟,但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孩,没有经历过什么事情,突然遭此大变,心里恐怕是不安的,他还是要帮他策划一下,好让他安安心。
首先要告诉殷睿这是好事,最坏的日子已经过去了,其次是要让殷睿保持些许警惕心,尤其是他那个爹,心机不可谓不深。之前欺辱过殷睿的仆从全部被责罚一事白凡已然知道,但白凡正是从这一点看出了那个未曾谋面的男人深沉的一面。
他这一番作态,除了打给大家看,给殷睿立威之外,更重要的作用,恐怕是为了消消殷睿心中的怨气吧,毕竟被亲爹仍在后院不闻不问这么多年任谁都会怨啊,但是他现在没有直接出现在殷睿面前,而是先做了这么件好似站在殷睿这边为他做主的事情。殷睿现在毕竟还小,孩子的怨恨来的纯粹去的也快,如果他能继续做出几件这种博得殷睿好感的事情,殷睿没准还真能尽释前嫌去给他做好儿子呢。
这样一想着,白凡心里又满满不是滋味,所以在信里尤其重点的提到要殷睿小心他爹,别被卖了还帮人数钱。
因为在屋里没找到碳条,白凡也与殷睿一样是用毛笔在纸上写的回信,但是软趴趴的毛笔他实在是用不惯,字写的是又大又丑又扭曲,还有好几个地方有大大的几滴墨汁,白凡悲催了,殷睿那死孩子以前就笑话过他老写错别字,看了这种字,还不笑死。但白凡有心遮丑也没有用,他实在是没办法用毛笔写出更好看的字来了。
将写完的回信铺在桌上晾干后,白凡小心的折了起来放入怀中,正巧他这个时候又有些饿了,想起殷睿信上所说如果有事可以吩咐一个叫碧水的婢女。白凡清清嗓子,开口唤道,"碧水。"
门外很快出现了一个窈窕的身影,"奴婢在。"
"帮我准备些点心进来。"
"是,少爷。"
碧水的办事效率很高,几碟精致的点心和一壶温热的茶水很快送了进来。白凡挥退她们,就开始美美的享受了,这可是正宗的古代手工点心,纯天然,无污染。
白凡开始是因着好奇,每样点心都尝了一点,后来他发现,其中一叠块状点心最合他胃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还有一股独属于梅花的清香,简直回味无穷,白凡一连吃了好几块,直至开始出现饱胀感觉,这才停止。
碧水进来收拾桌子时一眼就看到了几乎空了的那盘,眼中不易察觉的闪过些许笑意,福了福身子就离开了。
第二天殷睿醒来,看到白凡留给他的信件后,脸上就浮现出了古怪的神色,并且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好笑的神色,凡的字……怎么变得这样丑。
待到吃早餐时,桌上除了清粥小菜与几样早点外还多出了一叠块状糕点,碧水一边放下糕点一边轻柔浅笑,"少爷昨晚很喜欢吃这梅花糕呢,奴婢今天让厨子多做了一盘。"
殷睿的动作一顿,看着那碟糕点,凡……喜欢吃吗,殷睿拿起一块放入嘴中,甜美与清香顿时充斥口中,确实美味,但这种糕点,如果他不是如今的这种身份,却是半块也吃不上吧,他要是被打回原形的话,凡岂不是也无法吃到了……殷睿的眸色暗了暗,一个本来模糊的念头在心中渐渐清晰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球收藏~球包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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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九章 逃离 ...
殷睿那个便宜老爹将殷睿晾了几天以后,终于首次要见他了,值得一提的是,殷南寒召见殷睿的时候刚好是夜晚,而此时,殷睿这个壳子里的芯子是白凡。白凡怀揣着各种纠结随着仆人去往主屋。
殷南寒坐在上首,仔细打量着这个几乎被自己遗忘的孩子,嗯,没有想象中的畏缩和浮躁,不错,尤其让殷南寒满意的是,殷睿的长相里与他的几分相似。
想到这个才是他真正的亲子,殷南寒看殷睿自然就顺眼了很多,而且殷睿自进来起,脸上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在他眼里这就是胆色,他殷南寒的孩子自然要胆色过人,总体来说,殷南寒对殷睿是很满意的,就是长得瘦弱了一点,想起自己所查到的那些,殷南寒在心中叹息。他因为一些经历,极为厌恶庶子与嫡子争位,所以这些年从来没在这孩子身上投注过半分关注,没想到……造化弄人。
殷南寒在打量儿子的时候,白凡也在打量殷南寒这个不称职到了极点的老爹,第一印象是有点意外,他本以为殷睿的爹是个头发斑白年纪一大把的老头子,没想到本人竟然没那么老,只能说是一个中年帅大叔,想来也是,古人结婚都很早,殷睿的那个大哥也才十几岁,所以殷睿爹的年龄估计也就三四十岁,还算不上老,白凡心里蓦然就生出了危机感,这个年龄……还是可以生的。
如果他又取了一个老婆,然后再生出一个嫡子,殷睿岂不是又要被抛弃。
就在白凡胡思乱想的时候,上首传出了一把极富穿透力的声音,"写几个字来看看。"
"啊?"白凡有些茫然。
殷南寒皱了皱眉,难道这孩子连字都不会写?不过想起他这些年被扔在后院无人问津,连饭也吃不饱的情况,不会写字,还真的很有可能,殷南寒纵使再冷酷无情,此时的口气也不由得缓了缓,"写几个字来看看。"
白凡这次总算听清了,看着仆人很快摆上来的笔墨纸砚,白凡却犯了愁,在殷南寒的目光下,他咬咬牙,只能丢脸了,殷睿啊,我对不起你。白凡提起那软趴趴的毛笔,刷刷刷的写了几个字。
见到眼前的孩子会写字,殷南寒眼中露出了些许欣慰,但是当看清白凡的字迹时,殷南寒的那些欣慰就全部消失无踪了,就连一向缺少表情的脸,也都很诡异的抽了抽。
殷南寒沉默了半晌,开口冲一旁侍立的人吩咐道,"去请几个教书先生来,明日起教授少爷,从启蒙教起。"
启蒙……白凡默了。
既然决定承认这个儿子,自然就要从现在开始培养,殷南寒招了招手,将白凡唤到身边,然后一双大手就伸了出去,在白凡的小身板上又摸又捏,直把白凡摸得毛骨悚然,正待后退时,殷南寒又收回了手。
殷南寒点了点头,"根骨尚可,就是之前毫无根基,耽误了最好的时候,但从现在练起,辅以药浴,勤加苦练,亦可挽救。"
白凡这才明白这是传闻中的摸骨,顿时眼睛亮了,每一个男人心中都有一个武侠梦,而现在一个传闻中的武林高手就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纵使白凡对眼前这个人当爹的不称职程度极为鄙视,但对他的武功还是非常好奇的。
殷南寒早已成精,自然看出了白凡这不易察觉的细小变化,顿时眼中也出现了些许笑意,"既然来了,那么就从今晚开始吧,以后每日戌时到我这里来泡药浴。"
白凡点了点头,仆人很快搬进来一个大浴桶和热水,然后全部退了出去,至于配药,竟然是由殷南寒亲手放置,从这里没有一个外人来看,这药浴的配方貌似还是某种机密。有了这点认知后,白凡就认真的看着殷南寒是怎么放药的。
殷南寒注意到白凡的目光,在心里点了点头,一边在浴桶中放入草药一边道,"这药浴是江湖神医独创之法,世人少有知晓,药效颇为神奇,长期浸泡之下,可以让人的根骨恢复到练武的最佳时期。"
白凡一边听一边在心里点头,暗道好东西,实在是好东西。
殷南寒配好药后,就让白凡坐进去,最让白凡纠结的是,他坐进去后,才发现这浴桶是带盖子的,看着殷南寒将一个中间留孔的木盖放上来,他顿时就只留了一个头在外面,身体全部被闷在蒸笼一样的浴桶里。不出一会,白凡额头上就布满了汗珠。
白凡初始以为只要忍上一会就好了,但是这一蒸,还真的就没完没了了,并且这药浴里也不知放入了什么东西,渐渐的,他竟然觉得身上麻痒难耐,好像一只只小虫在往身体里钻,这样一来,他就更加难熬了,等到殷南寒说可以出来时,他几乎是逃也似的跳了出来。
殷南寒点了点头,"这药浴泡的时间越长越好,念你今天是第一次浸泡,以后浸泡的时间会慢慢增加。"
慢慢……增加,白凡的脸色开始发白。
从此,白凡的苦难生活就开始了,每天晚上一睁眼就要去泡那难熬的药浴,然后还要做白天的一些功课,更悲苦的是,为了使自己的字迹与殷睿相仿,并且与殷睿共同进步,他就连白天也不得不去苦练毛笔字。这让509寝室内的几个都大为惊奇,跑上前去瞄两眼,居然还有模有样,更奇特的是写的是繁体的,很有那么点唬人的架势。
509寝室的几个刚开始以为白凡只是好新鲜,折腾两天就会放手,他们看到白凡练字时还会上前调笑两句,"不玩魔兽玩复古了,你不会看上哪个中文系的妞吧?"
白凡对于这一切不置一词,闷头苦练,时日一长,509室的几人就发现不对了,这么多天下来,白凡居然每天都坚持最少练习两个小时,有时候如果放假,更是一下午都耗在那里,从未有一天间断过,这样下来,白凡的字是越来越好了,而且白凡还从图书馆借了很多古文书,每天神神叨叨的背诵着。
白凡会这样刻苦也是不得已而为之,毕竟他会在那个世界待一半的时间,每日泡药浴的时候,殷南寒会随心情考他一些白天的学业,可是天知道白天去听课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为了不给殷睿留下不学无术的污点,他只能有空就把殷睿白天所学的东西再次学习一遍,时间不够的只能回来再补了。
白凡觉得他和殷睿简直就是一对难兄难弟,因为他知道,殷睿其实也与他一样忙碌,毕竟大部分的授业和训练都是白天完成的,他晚上代替殷睿的可以说是比较轻松的部分。
更不幸的是现在又临近毕业,已经开始有学生陆续的找工作了,忙毕业论文,忙毕业答辩,总之是非常忙碌,好在白凡身边还有个万能助手,否则白凡真的担心他能否忙得过来。
"嗷呜~罗帅,你不公平不公平,为什么只帮白凡洗衣服,我也要啊。"钱强看着在阳台上晾衣服的罗帅又开始习惯性泛酸。
"一边去。"罗帅对钱强可是半点不客气,拿起下一件衣服抖了抖穿上衣架,发现这是一件白色小内裤时,罗帅脸上的笑容顿时格外奇怪,不由的瞟了眼白凡。
"你们一定有奸/情,快说,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勾搭成奸的?"钱强捶胸顿足道。
"你才知道啊,罗帅早就是我的人了。"躺在床上的白凡拿开盖在脸上的书,笑得极为欠扁。
罗帅听到这话,脸上有些泛热,迅速的把所有的衣服晾好后,他走进寝室打开电脑道,"白凡,论文已经联系好了,那一家很有口碑,价格也公道,过几天就能把论文传过来。"
白凡冲罗帅笑了笑,"辛苦了。"
"我也要我也要,你们好奸诈,自己找好了都不告诉我。"钱强马上跳起来扑到罗帅面前。
"给,自己打电话联系。"罗帅淡定的扔给钱强一个电话号码。
论文代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大学的毕业论文少有真正是自己写的,大多都是在网上拼凑出来,愿意花点小钱甚至可以由专人制作出来,绝对高水平高质量。白凡本来打算自己拼一个的,好歹有点诚意。但是最近实在太忙,只能想出这个馊主意了。
随着时间一天天临近毕业,白凡感觉罗帅在自己面前转悠的时间变多了,并且有好几次都欲言又止的样子,这让他很疑惑,不知道罗帅想对自己说什么,可是夜晚繁重的课业分去了他太多精力,也就没有深思。直到……罗帅那个对他来说可谓惊天动地的告白。
没错,罗帅对他告白了,他的好兄弟对同样是男人的他告白了,而且还亲了他一下,意思清楚明晰,不容的他有任何混淆。白凡感觉他这辈子的震惊加起来都没有今天的多。
白凡近乎狼狈的拒绝了,说了什么他自己都没注意,只知道罗帅的脸霎时变得冰冷,随后本来不急着毕业的他用最快的速度办理了离校手续,逃也似的离开了。
是的,他逃了,逃的飞快,他想这一定是个荒诞的梦境,只要离开这里,他就能忘记这件事情。
白凡回到父母那里待了一个月,平静了心绪后,去往了离家乡最近的Z城找工作,他觉得这里很好,没有人认识他,也不会碰到罗帅。
在Z城刚开始的两个月真的很辛苦,租来的房子,里面很多东西都不全,新找的工作,陌生的同事与环境,更苦的是殷睿的那些先生竟然加大了课业的量,而殷南寒也开始让他蹲马步和教他一些人体穴位之内的东西。
所有的事情搅和成了一团,白凡再也没有时间去想罗帅的事情,白天要适应工作,有一点空闲都要练字看书和记穴位图,晚上八点准时睡到古代,马不停蹄的去泡药浴,被殷南寒考较学业,然后再学习一些新的东西。
白凡觉得他已经练成了一项绝技,用从容的表情和动作,去完成好几件复杂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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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自制药浴 ...
白凡秉持着机会难得,共同进步的原则,不管再忙再累,他都坚持做到学习与殷睿一样的课程,练习一样的基本功。如此一来,他也算是把一个武林世家培养子孙的流程走了一遍。
在把《三字经》《千字文》《增广贤文》之内古代启蒙读物记得滚瓜烂熟,简直可以通篇背诵后,那些人体穴位图也能数家珍时,殷南寒可能觉得他有了一些基础,开始教他练气之法。
白凡不淡定了,即使面上依然不露什么表情,但是心底可谓汹涌澎湃,坐在浴桶里直勾勾的盯着殷南寒。
殷南寒笑了笑,先是口述了一遍口诀心法,让白凡铭记于心,好在白凡这些日子每天背那些古文,已经背出了经验,这篇不算太长的口诀心法记住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让白凡记住心法后,殷南寒让他跟着自己的声音做,放松呼吸,精神内守,意念随呼吸凝聚于丹田之处……
虽然这些话玄之又玄,但是白凡这些日子已经习惯了听从殷南寒话语,本来就泡药浴泡的有点晕乎了,沉下心来,竟然好似真的进入了那种似睡非睡的境界,渐渐的,他感到下腹部似乎升起一丝热流,更让他惊异的是,浴桶里那之前让他浑身难受的药水竟然起了奇效,那些好似千百只往他身体里钻动的小虫子似乎受到了某种引导,齐齐往丹田而去,他丹田中的热流随着这些小虫的加入,有了壮大的趋势。
殷南寒看着闭目坐在浴桶中的白凡,眼露赞赏,此子悟性非凡,根骨亦是不差,经过这些日子的调理,竟是比殷锦更甚一筹,对于自己的亲身儿子比那个冒牌货要出色,殷南寒自然是有一股得意的,想那殷锦自幼就用各种珍贵草药养着,却也没有什么太过出色的地方,而这个才找回来的儿子,虽然时日不长,却初见成效。
但殷南寒心中终究有一些遗憾,这种资质,如果从小就开始教养,那么日后,定可让世人瞩目。可惜,错过的终究是错过了……
白凡这一夜沉浸在那种奇特的境界中,身体内的热流随着殷南寒的话语流转过一个个穴道,不知转了多少圈以后,才重新回归丹田之中,这时,他才发现,他在浴桶中所待的时间超过了往次所有的时候,而泡完药浴的他居然精神饱满,没有一丝疲态,不像以前那样汗流浃背热的脱水。
白凡从殷南寒那里回来以后,就找了纸笔将那篇心法口诀默写下来,又将殷南寒今天所说的话语一字不差的记录下来,深怕因为自己漏了什么而让没有听到这重要一课的殷睿练内力练岔了气,那样他的罪过可就大了。末了,因为今天实在是精神饱满半点不困,白凡开始提笔接着殷睿未完成的功课继续写下去,这功课虽然前一半是殷睿写的,但白凡接下去的部分却让人看不出丝毫端倪,两人的字迹分毫不差,宛如出自同一人的手笔。
时间流逝,外面天色开始微微泛白,不知何时趴伏在桌上睡过去的人睁开了眼,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厚厚一叠已经完成的课业,黑沉的眼里露出了些许暖意,随即摊开手心里的纸团仔细看了一遍,默记下心法口诀之后,盘膝坐在了床上,闭目吐纳起来。
这厢殷睿在用功,那厢白凡在床上睁开眼后,露出了极为兴奋的神色,一骨碌爬起来拿起纸笔就开始记录心法口诀,写完后,他还在上面添加了一个极为骚包的名字《武林秘籍》。
看着这一页武林秘籍,白凡的幸福感简直无以为表,这是秘籍啊秘籍,凭借着这个,他可以成为一代武林高手了。
但是白凡的兴奋没有维持多久,因为他很快就发现,当他如昨晚一样盘膝坐地认真练功时,体内居然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感觉。
白凡不信邪的继续练,结果还是死气沉沉……直到他练到上班时间将到,才不甘心的收功去公司。
白凡接连练了几天,身体里都是毫无动静,但是他不死心,大侠梦不是那么容易破碎的,正版的武林秘籍都被他弄到手了,要是还一无所得岂不是太窝囊,再说殷睿是小孩子的身体,而他都已经二十多岁了,出现气感晚一点也是正常的。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白凡努力了一段时间以后,他入定时已经能够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丹田处有一些动静,但是那些气息很散,总是凝聚不起来,白凡很着急,就开始找原因,在反复对比他在自己身体里练气的感觉和在殷睿的身体里练气的感觉后,他终于发觉两者最大的差别了,在殷睿的身体里每次入定都是泡在那桶药浴里,而那药浴似乎也确实有奇效,殷南寒曾说过那药浴能够让人的根骨恢复到练武的最佳时期。
想到这一点后,白凡的眼睛马上亮了,他拿出自己的存款,直奔药店而去。那药浴的配方殷南寒没有瞒着他,甚至还详细给他讲解过每一种草药的用量和放入顺序,所以依样配制出完全相同的药浴,白凡自认没有问题。最让白凡感觉庆幸的是,那药浴的配方里没有太过珍贵稀少的草药,大多都是常见的草药,否则他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财力。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才让这个药浴的配方如此难得可贵吧。
白凡所去的中药店是Z市比较大的一家,品种齐全,因为才领两个月工资,白凡手头上还不算宽裕,为了自己的荷包着想,白凡没有买太多,每一种草药只买了泡三次药浴的量,但饶是如此,十几种草药称量下来,两个月工资还是没了,那些草药虽然不珍稀,但有些也不太便宜。
将一袋袋小包装的草药全部装入大便利袋中,白凡出了药店,泡药浴,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工具没有配齐,那就是……浴桶。
现在谁家不用浴缸,浴桶在Z市这个繁华的地方简直可以做古董了,白凡站在路边,一辆辆的招出租车问司机知不知道哪里有卖木质浴桶的。大多司机都摇了摇头将车开走了,终于,不知道在问了多少辆车后,其中一个司机点了下头,"上车。"
车子开了很长时间,一直开到了老城区,在一个店前停了下来,白凡见那店前放着很多把木制的小椅子之类的东西,走进去一看,居然还真的发现了木桶,有大的泡澡的那种,也有小的泡脚的。
白凡很爽快的买下了个大号的,然后发现浴桶缺了个盖子,便画图示意加一个,店主是个老木匠,手上功夫是一绝,没让白凡等太久,一个崭新的浴桶盖子就做好了,中间还留着一个头大的窟窿,与白凡在古代用的那个一模一样。
大件的东西都提供送货上门服务,店主招呼过来一个小伙子,让他开着车把白凡连人带浴桶一起送回去。
回到自己租的房子,与那小伙子一起将浴桶搬上楼后,白凡向人道谢,然后迫不及待的准备起来。
先把浴桶刷洗了一遍,开始烧热水,这么大的浴桶所需的热水量极为惊人,白凡见热水器今天的水温有76度,索性插上电源再加热几小时,练了两小时字后,白凡发现水温已经到了89度,便开始一盆盆的接热水往浴桶里倒,好不容易把那浴桶填了八分满,热水器里的水也见了底。
因为这一大浴桶的热水存在,屋子里很快充满了水汽,很有烟雾缭绕的感觉。白凡拆开今天所买的一个个药包,每一样都处理过后抓了三分之一放进去,有的磨成粉,有的切成片,有的整段放进去,还有的其实只需要他所买药材的一部分部位。
药材全部放好后,白凡便开始耐心的等待,他知道要让热水在浸泡药材的同时自然降到人体能够接受的温度才可入浴。
随着药材浸开,一股浓郁的药香弥漫开来,味道与他夜间所泡的药浴一般无二,白凡知道自己的药浴应该是制作成功了,但到底是不是真的成功,还要过一会亲身试验后才知道。
待到温度可以承受时,白凡除去衣物泡了进去,那个浴桶盖子也被他盖了上来,形成了一个大蒸笼。不同于以往一泡药浴就恨不得跳出来,这次他可以说是带着点期待仔细感受身体上的细微变化。
在热水的熏蒸下白凡额上很快布满了汗珠,凝聚在一起的汗水顺着下巴不停的流淌下来,但是白凡的脸上却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因为那熟悉的有千百只小虫子在往身体里钻的感觉又出现了,天知道他之前有多担心因为这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从而让相同的药材无法制作出同样的神奇效果。但是现在看来,他是不用担心了。
白凡沉下心神,尝试着凝聚丹田内那分散的气息,这次依然很费力,但是在钻入身体的那些小虫的帮助下,那几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慢慢有了凝实的迹象,并且在白凡的意志下开始互相靠拢……
这天泡完药浴后,白凡终于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丹田内的那一团气了,虽然不像殷睿的身体那样第一天就可以流转全身,但白凡已经很满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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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赌石 ...
白凡又接连泡了两天药浴,效果很明显,他体内的气息现在已经可以在身上流转了,但是窘迫的情况同样来临,三天量的草药已经用完,而他身上却没钱了,虽然体内的气息已经可以运转周天增加,但是进境却极为缓慢,比之药浴辅助的时候慢上不少。
夜晚,白凡挥退碧水后,极为幽怨的在屋子里转悠了起来,尤其是书架前停留的时间最多,那上面放着很多作为装饰的古董玉器,白凡知道这都是真品,只要能随便带回去一个,他一辈子泡药的钱就不愁了,可惜他在当初刚穿过来饿得半死的时候就明白了,他带不过来任何东西,也无法带走任何东西。空有宝山而不得的滋味真不好受。
白凡唉声叹气了半晌,最终只能写好留给殷睿的信件以后上床打坐,自从发现打坐恢复精力的效果比睡觉要好,还能增进修为,白凡就再也没睡过,可能是有感而发,白凡在今天的信件末尾写上了一句【有钱真好】
本来只是随意而为之,但白凡没想到,他第二天就在殷睿的信上看到了【凡很缺钱吗,凡住在哪里,我给你送钱去】的话。
白凡被这话语弄得哭笑不得之余又有些感动,但是他住的地方,还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向殷睿解释,只能写道【在很远的地方,你恐怕走不到那里,谢谢你的心意了。】
白凡以为这个话题能够就此揭过,但他没想,殷睿就揪住了这个话题般死不放手,似乎不打听出他住在哪里誓不罢休,【怎么会走不到呢,只要凡告诉我在哪里,不管多远我都能过去的,凡就等着我送钱来吧。】
对于殷睿的执着白凡真的很没辙,【乖,你真的找不到,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到你这里来,如果我找到了方法就来看你。】
似乎那句'来看你'让殷睿很开心,他总算不再执着这个问题了,只是说了一句【你以后一定要来看我,否则我就去找你。】
虽然看不到人,但是那字里行间的认真依然可以看出,白凡看着这一页信纸,心里突然有些沉重,他是真的不知道连接这两个世界的方法,那孩子如果长大了,就会发现他骗了他吧。
伤感完了,回到自己的世界,白凡
发现药草的问题依然没有解决,虽然他这个月的工资没几天就可以到手,但是那么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顶多只够买一两次药浴的草药,用完之后他依然回到原点。
白凡终于知道为什么武功高强的人总是不缺钱了,因为他要是缺钱的话压根培养不出来这样一个高手。
没有钱配制药浴,白凡只能依靠自身的力量来壮大体内的那一团得来不易的内息,但是事实很不如人意,他白天要上班,晚上又无法待在自己的身体里面,能够让他静心修炼的时间实在不多,白凡有时候烦躁的恨不得把自己那份工作给辞了,但是现实很无奈,他没有千万富翁的老爸,也没有什么其他谋生技能,想要活下去,只能老老实实的上班。
就在白凡几乎认命时,一个意外的发现改变了他的生活,事情的起源来于一次出差,那次出差本来他是不愿意去的,因为一到八点就睡觉的情况,所以他几乎没有什么夜生活,同事聚会也从不参加,但是作为新人,部门经理点名带他一起去,他要是再拒绝岂不是太不给面子。无奈的白凡只能简单收拾了点东西跟着经理南下。
出差所处理的事情很顺利,不出两天就都完成了,但是让白凡意外的是,经理并没有马上回去,而是带着他去了一个地方。看着一片热闹繁华的市场,白凡傻眼了,他没想到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古板的经理居然还爱赌,当然,此赌非彼赌,这种赌是不犯法的。
"赌石"被业界称作是翡翠交易的最高境界,而Y省的R市因为临近缅甸,市场极为繁华,更是全国4大珠宝集散地之一和全国最大、最早的缅甸翡翠交易市场,聚集了众多的翡翠原料商和翡翠商户。
白凡的经理虽然是一个大公司的高级主管人员,但是一进这里,那是一个水花都打不起,直接伦为最最普通的客户,毕竟在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有钱的疯子。
看着流连在一堆堆石头中,眼泛狂热拿着小电筒认真照的经理,白凡很有些无奈,但是顶头上司在这里,他能到哪去呢,只能跟在后面,实在无聊了,便也看看那些原石。
赌石对白凡来说是一件完全陌生的事情,对于怎么从那些在他眼里没什么区别的壳子上看出里面到底有没有翡翠,白凡也是完全没有经验,不过看着一旁经理看的认真的模样,他也仔细盯了半晌,看了半天后没看出什么名堂来,他忍不住调动体内的内息从手掌上温和的传入石头中。
内息慢慢充盈了这块不大的原石,很艰涩的感觉,但期间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白凡转了一圈后收了回来,他知道,这块原石里恐怕没有什么东西,全部都是石头。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白凡又陆续挑选了几块不大的毛料,结果都是如之前一般,白凡笑了笑,这就是十赌九输了吧,不过内息穿透石头的感觉真的不太好,艰涩又费力,不是什么愉快的感觉,白凡放下手中那颗石头,正待放弃继续探查,但他的手指却突然一顿,这种感觉是……此时他的手背已经贴在了毛料堆上,刚刚他的手上还残留有一丝探查所用的内息,但就在那一瞬间,却仿佛被什么吸走了一般。
白凡的脸上出现了些许郑重,他的视线聚集在刚刚自己手背所贴的那块原石上,并且将它从一堆毛料中挖了出来。
白凡仔细打量着这一块原石,通体乌黑,饭盒般大小,约有一斤重,再次试探着传入内息,那种感觉又出现了,短暂的艰涩感后,内息就极为顺溜的进去了,甚至会有一种这块石头在吸收内息的感觉,白凡仔细感受着那块异常的区域,那是在这块石头的右上方,大约有鸡蛋大小的一片区域。
白凡有些心动了,赌还是不赌,白凡看看一旁的标价,3000元,刚好是他刚领到手的工资。白凡听到柜台那有动静,抬头就看到自家经理已经抱着他敲敲打打半天选出的几块原石去付款了。
白凡想了想,也抱着这块原石去了柜台,不管这里面那有异常的区域是翡翠还是特殊一点的石头,但既然碰到了就不妨试试,他还不至于连三千元都输不起,就当出去旅游了一趟。
付过款后,那经理看到白凡也抱了一块原石,心情非常好的笑道,"小凡,你也出手啦,哟呵,还是黑沙皮的,走走,我们一起去解石,看看我们的手气怎么样。"
"是,经理。"白凡并不懂黑沙皮是什么,但还是冲经理一点头,跟了过去。
店外头就有一台解石的机器,有专人在后面负责解石,当然如果买主准备亲自动手也行。
那解石的机器处已经有一个人在解石了,不过那人解出来的全部都是白花花的石头,看样子输的血本无归,眼见那人面色苍白的走了,经理似乎也被感染到了些许紧张,他道,"小凡,是你先还是我先。"
"我只是陪经理来的,经理随意吧。"白凡笑道。
"那么还是我先吧,我选的这几块皮壳不错。"经理强笑了笑,想要纾缓自己的紧张感,然后将手中的原石交给了解石的人。
机器运转的声音开始响动,经理聚精会神的看过去,第一刀下去,经理脸上露出些许失望,但是随即又继续眼含期待的看着下面的解石,可是随着一块原石解完,都只是白花花的石头。
切第二块的时候,白凡能够明显感觉到一旁的经理更加紧张了,一刀下去,白凡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经理激动的跳了起来,"涨了涨了,见绿了。"
白凡凝目望去,果然见切口那里露出一抹绿色,解石的人神色也郑重起来,小心的擦洗起来,可是随着那块绿色的庐山正面目渐渐显露出来,经理脸上的狂喜之色却消失了,就连那解石的人神色间也露出了些许遗憾。
这块翡翠也吸引了不少其他客商驻足,只听有人低声议论道,"可惜啊,好一块水种,居然有这么多裂纹。"
"是啊,这裂纹遍布的,这块翡翠顶多就做个戒面,也就是保本而已。"
听着那一声声评论,经理的脸更是灰败,之前惊叫狂喜的样子似乎从没有在他身上发生过一样。并且他的好运似乎消失了,之后的几块毛料解出来的全部是白花花的石头。
看着这一幕戏剧性的变化,白凡心叹,赌石这东西,玩的就是心跳啊。随即白凡又有些担心起来,哪怕他手中的那块原石里真的有翡翠,但如果也和经理的一样有许多裂纹该怎么办。
可不管再担心,此时也轮到他了,白凡将原石递给了解石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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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赌涨 ...
被之前所开的那块布满了裂纹的翡翠吸引来的客商大部分都离开了,只有少部分留了下来,继续看白凡的那块黑沙皮怎么样。
解石的人开始一步一步把上面的一层皮剥掉,剥完一面后,看了一下裂纹走势,画下切割线,解石机器运转开来,第一刀下去,是石头,白凡不动声色,因为他知道那块异常区域在右上方,现在还没切到那里。
第二刀下去,"见绿了,又见绿了。"有人惊喜的叫了起来。顿时之前还没走多远的客商哗啦一下全部又围了过来。
解石的人也露出些许意外,他没想到今天居然接连解出两块翡翠,他的动作顿时放慢了不少,看着那一块渐渐露出原形的半透明玉石,白凡松了口气,大小和他探测的差不多,鸡蛋般大,并且上面并没有那些密密麻麻的裂缝,比较完整,但尽管如此,白凡依然不明白这块翡翠的价值,只能凝神注意周围客商的议论。
"涨了啊,是块冰种,而且也没什么瑕疵。"
"是啊,不知道这块毛料是以多少钱拿下的,如果三万以下,那就是大涨啊。"
"这块冰种翡翠应该能值四十多万,看来这家店这次进的毛料不错啊,接连解出两块翡翠,走走,我们也进去看看。"一时间,热议的人们全部都涌进了这间店铺,笑得老板合不拢嘴,更是让人在门外点了一挂炮竹。
白凡拿着那块据说价值四十万的翡翠,还是有一点不真实的感觉,这样简单的就赚了四十万?一下子翻了一百倍?
"经理。"白凡正待回头找自家经理,没想到旁边根本没人,一转头,原来经理也加入了那些眼红的采购大军之列,白凡一时默了。
因为刚刚白凡赌涨了,并且为店家带来这么多生意,所以老板很热情的招呼道,"小伙子今天手气不错啊,再挑两块吧。"
白凡笑着点了点头,反正经理不准备走,他也走不掉,索性再看看,不过摸着手中的那块翡翠,这个真的值四十万?
因为心念着手中的翡翠,所以白凡也没有很认真的挑选,只是随便的翻捡一些拿起来看看,过了一会,白凡听到身后有动静,一回头,才发现刚刚自己看过的石头居然都又被人捡起来认真研究,顿时很有远望的感觉。
担心有人因为相信自己的手气,所以买了那些被自己摸过的原石,白凡只好停手,天知道,他刚刚沾手的毛料里全部都是石头,他还不想祸害他人,自己前所看的那些原石可不便宜,白凡记得有好几块都是万字位的。
因为无事可干,白凡便走到了经理身边,此时的经理身边已经放了好几块挑选好的原石,老板还拿着一块开了窗口的石头在向他推荐。
开了窗口的原石就算是半赌了,因为从窗口那里可以窥见里面的一丝情况,赌涨的几率要大很多,所以相对的价格也更高。
"你看看这绿色,都快赶上玻璃种了,绝对的A货,十五万元已经是很低的价格了,如果赌涨了,我也不多说了,那小兄弟是跟你一块来的吧,看样子你们今天的运气真的很好啊,我们这行,除了眼力就是靠运气,唉,买不买看你自己,我也不多说什么了。"那老板摇摇头,将手中开了窗口的原石放回展架上,经理看着被放回去的原石,咬咬牙道,"等等,我买。"
一直在注意着动静的老板手上一顿,嘴角勾出一个细微的弧度,很快又被慈眉善目掩盖了,他重新将那原石拿回来放到经理的手上,"赌石吗,我们这行就要有点赌性,赌涨一玉,一夜暴富的佳话数不胜数,就是看你敢不敢赌。"
经理似乎被那老板的话说动了,脸上的神情坚定起来,正好此时白凡走过来,经理开口招呼,"来来,小凡,你今天手气好,帮我看看这块怎么样。"
那老板看了一眼白凡,也笑道,"是啊,这小哥今天的运气很好,沾沾喜气也不错。"
上司有命,哪敢不从,白凡接过那块原石,首先为这块原石上十五万的标价咂舌了一下,随即就一脸认真的看着这块原石,体内的内息却悄悄流转,顺着手掌蔓延进原石内部,别说,这块原石的外表看起来是极为漂亮的,尤其是窗口那里,一片翠绿,纯净无瑕疵,就是白凡这个不懂行的人都觉得不错,但是内息蔓延进原石内部转了一圈后,白凡的神色却古怪起来,这块原石里,居然就只有窗口那里有薄薄的一层翡翠。
想到这块原石十五万的标价,如果经理买下了,还不输的血本无归,到时候他也一定没有好脸色看,白凡正想劝经理打消买这块原石的念头,但是内息扫过开口边缘的翡翠时白凡却一顿,这个地方,有点奇怪……因为翡翠和原石是一体的,在一块原石里,两者间会有一种过度,也就是说翡翠和石头中间会有一段白不白青不青的地段,既不是石头也不是翡翠,而是两者的混杂,但是这块原石的那处却诡异的界限分明,石头和翡翠间有一条非常清晰的界限,这让白凡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怪异感觉。他脸上的神色严肃了稍许,运转目力仔细向原石的开口那里看去。
在内息的帮助下,手中原石的每一个细节在他眼中渐渐清晰起来,甚至于之前忽略或者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地方,都在他眼里放大。
那个慈眉善目的老板见白凡死死盯着原石窗口的样子,心里咯噔一下,心道不会是个行家吧,可是之前看他们俩的样子都不是老手,切出翡翠也只是靠运气而已,应该不可能发现吧。但饶是如此安慰自己,老板的心里还是多了一丝忐忑,就在他想要借机打断白凡对原石的注视时,白凡抬起了头,"老板,你这样不地道吧。"
老板的面色一变,"什么,什么不地道?"
白凡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要我说出来吗,你这里可还有不少客人,这黏贴的痕迹也太明显了。"
不用白凡继续,那老板已经急的连连摆手,头上都冒汗了,"小声点小声点。"
白凡的音调放的并不高,但是一旁的经理却是可以清晰的听到两人的所有对话的,他马上意识到了什么,面色立刻就变了,不善的看向那老板,"你敢卖假货。"
翡翠市场的造假亦是很常见的情况,他知道自己平时接触翡翠的时间有限,必然比不上常年在翡翠原石交易市场徘徊的客商,所以每次来买原石都已经小心再小心,就怕买到假货,没想到今天竟然一时不查,险些着了道,想起这块原石十五万的标价,他一下子出了一头冷汗,看向白凡的眼里顿时添了几分赞赏和感激。
经理拿过白凡手中的原石,再次认真看了看,他本来就对各种造假有一定的了解,再加上此时得了提醒,细细一看,也看出了这是哪一种造假,造假开口是造假中常见的手段,其原理是在低档赌石上切小口粘贴高翠薄片,以劣充优,一般可以从黏贴的缝隙上看出端倪。
这件事情最后以老板好话说尽,并且将经理所选的那几颗总价值三万元的原石免费送出为了结,经理也没有太过纠缠,毕竟他们是外乡人,而R市又是一个少数名族占总人口的46%,一个多民族混居的城市,能在这个城市里经营石料生意的人多少都有些家底,不是轻易可以招惹的。当然,最后那老板所送的几块原石依然没有解出翡翠来,经理经历了这么一番波折,本来对赌石的狂热也冷静了不少,两人第二天就回了Z市。
回到Z市后,两人依然该上班上班,但是变化却也出现了不少,其一就是公司里的职员们发现自己部门那个古板的经理居然自出过一次差后就对白凡格外亲切,这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甚至开始怀疑白凡是不是有什么门路,白凡却知道,这是经理在感激他帮他避免了那十几万的损失。
另一个巨大的变化就在白凡自己身上了,他那块翡翠已经脱手了,看着银行账户余额里的460,000.00元,他依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但是不管怎样,他总算有钱泡药浴了。
夜晚,白凡披散着头发坐在浴桶里看着对面的殷南寒,其实药浴泡多了也腻歪,要知道他在睡之前才泡了两小时上床,结果一睁眼就又被殷南寒拎来泡药浴。长发黏在汗湿背部的感觉一点也不舒服,这让习惯了清爽短发的白凡多次想要动手除掉,但是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以这个世界的孝道,不说殷睿同不同意,就是殷南寒看到了,也会一巴掌拍死他这个不孝子吧。
"怎么了。"殷南寒睁眼,看向从刚才开始就小动作不停的白凡。
"头发贴在身上痒。"白凡皱眉道。殷睿的相貌大多随了他已去世的娘亲,剩下的几分则与殷南寒相似,集合了两人优点的殷睿虽然现在年龄还小,但是却已经可以看出日后的出色相貌,此时小小的脸皱在一起,别有一种可爱。
殷南寒伸手贴上白凡的后颈,将那些发丝全部拂出来放在浴桶盖子上,白凡眉宇一松,回了句"谢谢。"
殷南寒顿了顿,收回手,"收敛心神,专心体悟。"
"是。"白凡重新合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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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古武论坛 ...
泡完药浴后,白凡回到殷睿的房间,往桌案前一坐,一边吃着殷睿给他准备的梅花糕,一边一页页的翻看殷睿今天所学的课业,殷睿的课本上有很多笔记,而且字迹清晰工整明了,白凡知道,这是殷睿为了方便他学习特意记下来的。
夜晚的时间有限,白凡总不能完全耽误了殷睿身体的休息,一般他都会尽量在子时入睡,也就是大约午夜十二点的时候,而殷睿的那些功课他也不会全部在夜晚学习,如果自己的世界有一模一样的书,他就会白天回到自己的身体去学习,但有些珍本或是早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里的书籍,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利用这些不多的时间强行记忆。
大致了解了殷睿今天所学的进度,白凡开始提笔写殷睿未完成的作业,每到这时,白凡就会赞殷睿上道,因为那厚厚的一叠作业中,策论写文之类的东西早已经完成,剩下的都只是一些单纯抄写的东西,否则白凡还真担心自己会露出马脚。虽然与殷睿同步学习中,但是那些命题写诗或者就某个圣人言论用古文写一篇感想的东西他真的没辙。
今天殷睿所剩的作业不多,只需将几篇古文抄写一遍,白凡模仿殷睿的笔迹花了大半个时辰就都抄写好了,将作业晾干,然后整理成一叠放在一旁,白凡又拿起一张纸开始给殷睿写信。给殷睿的信件永远是那个格式,先是把殷南寒今天的授课内容仔细的写了下来,顺便添上自己的体悟,再就是除了殷南寒外还遇到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反正只要是有一点特殊的都会记下来,最后则是自由聊天的时候了,白凡有时候会说一些自己白天遇到的趣事,有时会抱怨那众位'先生'教授的课业怎么越来越多了,顺便向殷睿报以深切的同情,还有的时候他会发现殷睿的身体上又添了一些伤,问了之后才得知这是殷睿白天练武的时候弄的,这孩子,真是太辛苦了,当然,白凡心疼的同时也肉疼着,这就是感同身受啊。
相比白凡的信,殷睿的信则要简洁很多,开头是如白凡一般的记录下白天发生的大致事情,以及课程学到哪里了,如果学了新武艺,殷睿则会把那些拳法剑法的口诀默给白凡,有条件还会直接把拳谱带回来给白凡看,正因为如此,白凡所知晓的'武林秘籍'越来越多,而每默记下一套拳法或者一本剑谱后,他第二天都会在自己的世界里翻版出一本,然后珍之重之的放进一个小木箱里,上锁后藏起来,成就了一个真正的百宝箱,这样的搜集癖无关其他,只能说是一个现代人好不容易圆了武侠梦后的狂热吧。
但是相比叙述他一天的流程,殷睿似乎更喜欢与白凡说些别的东西,随便是什么内容,只要能让他有他与白凡在交流的感觉就好。习武总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疑惑,这是武艺宗师也避免不了的问题,所以每当白凡遇到不明白的问题,都会在信里询问殷睿。殷睿对白凡可以说是有问必答,所有白凡不明了的问题,殷睿都在信里很认真的回答,绝对没有半点藏私,如果他也回答不了,则会两人一起探讨,实在不行后,就去询问教导武艺的师父或者殷南寒,如此一来,两人互相促进的学习效果竟比一个人要好的多。
当然,对于解答不了的问题,白凡除了询问殷南寒,还有另一个地方可以提问。现在不是有一句话吗,有问题,问百度,在网络如此发达的现在,各种千奇百怪的问题都有,白凡甚至在网上看到有人问如何修炼成仙的方法,所以他毫无压力。而且他也想过,既然那个世界的药浴配方拿到这个世界来会有相同的效果,他的身体里也同样出现了内力,那么是不是说,两个世界的体质是相同的,其实他所在的世界,也有那些会古武的人,只不过平时隐藏很深,不为人知罢了。
有了这个想法以后,白凡就开始在网上搜索各种关键词,功夫,武术什么的。最后他搜出来了几个武术网站,其中一个叫中国功夫网,打开一看,里面分类挺多的,什么少林功夫,武当功夫,外国功夫,但是每个分类里的内容少的可怜,而且翻来覆去就那一个类容,少林功夫里大部分是功夫足球,还放了很多剧照,武当功夫里全部是太极拳,白凡看了一会,果断叉掉。
随后白凡又打开了一个中国武术网,这一眼下去,白凡有了胃疼的感觉,什么武术章程,武术段位,地方武协,上面竟然还有奥运会的标志……
白凡越找越失望,并且饱受摧残,但是所谓天无绝人之路,在白凡几乎放弃时,他无意中打开一个小论坛,居然发现里面的武学气氛极为浓郁,那古色古香的界面也一下子博得了白凡的好感,他再次静下心看了起来。
这个论坛的名字很简单,就叫"古武论坛",里面的分类也格外有意思,有寻师访友分类,里面的帖子有两大类,一类是收徒,另一类是求高人师父,下面的跟帖虽然不是很活跃,但是看起来很认真的样子,都留了联系方式,不像其他网站里的嘻嘻哈哈就过去了。
除了寻师访友外这里还有个习武日记的分类,里面有很多诸如'我真实的习武日记'之类的帖子,白凡一个个看下去,里面大部分是胡说八道,但也有一些帖子让白凡觉得,有门。直到看到一个名为'心静才能入境'的帖子时,白凡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这个帖子下面的回复是零,点击也少的可怜,毕竟谁不知道入境肯定要心静啊,这不是废话吗,但是白凡看完这帖子后,心里却有些激动,他知道,这次是真正遇上同道中人了,隐藏在都市内的习武者,白凡想了想,在下面认真写了个回帖,然后将这个网页收藏起来,打算下次再来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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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改变 ...
又一次在泡药浴的同时应付完殷南寒,白凡松了口气,好险,刚刚的问题差点没答上来,看来他看书的时候还是不能松懈。白凡从浴桶中站起身,舀了几瓢清水冲掉身上的药渣子,着装整齐后向盘膝坐在那里的殷南寒请示道,"父亲,睿儿回去了。"
殷南寒并未睁眼,淡淡点头。
见到殷南寒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白凡在心里撇嘴,他对自己老子都没这么恭敬过,这个便宜爹还真是……
白凡一边在心里腹诽着,一边走出了殷南寒的院子,出去以后,能够看到的人多了,气氛也轻松了不少,路上所遇的人都停□来向他问好,在他点头后才各自做事情去,这是个等级森严的世界。
白凡走着走着,突然听到一阵凄厉的猫叫,中间还伴随着孩童的嬉笑声与"别让它跑"掉的话语。
好奇心驱使之下,白凡脚步一转,向发出声响的地方走去,只见一座假山旁,一只白猫半个身子探入假山洞中,喵喵直叫的想要冲进假山洞里逃掉,但身后的尾巴却被几只小手狠狠的揪住,几个孩童围在那里,一脸兴奋的死死拽住手中的尾巴,想要将那只白猫拖回来,白猫尾巴被他们揪住的地方已经细了一圈,即将断掉一般。
看到这一幕,白凡皱了皱眉,对于后院奴仆的小孩,他一并没有好感,在殷睿还不是少爷的时候,可没少遭后院的孩子欺负,眼见那猫叫声更加凄厉,白凡踏步走了出去,用模仿自殷南寒的语气道,"本少的猫你们也敢动。"
白凡的出现让那几个孩童一惊,手上松了劲,猫尾顿时就从手中滑了出去,白猫钻过假山洞,转眼间逃的不见踪影。
见到白猫逃了,领头的那个孩子脸上出现些许懊恼,看见白凡,孩子到底不比大人会见风使舵,虽然已经知道白凡今日不同往日,但是看见这个昔日可以随便欺负的人,他还是不服气的顶了回去,"你胡说,那明明是只野猫,怎么会是你的猫。"
白凡淡淡抬眼,"这府里的事物都是我殷家所有,本少说那是我的猫,就是我的猫,怎么,你有不服?"
"你。"那孩子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身后的其他孩子拉住衣角,可能听过大人叮嘱,到底有些顾及,虽然心中气愤,但还是忍了下来。
"以后不只这只猫,府内所有的猫都是我养的,你要是敢碰,尽管试试,刷粪桶的活想必你会很喜欢。"白凡丢下这句话,没有看那孩子霎时变青的脸,心情甚佳的离开了。
白凡不知道,他的一切行为都被一双眼睛看在眼里,待所有人散去后,殷南寒缓步从阴影中走出来,他背着双手沉吟了很久,倒是个心善的孩子,不过……他黑月神教的继承人,太过心慈手软可不行。
白凡醒来的时候,刚好是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现在外面还是蒙蒙亮,距离他上班的时间很有些时候,白凡起身穿上一身运动服,洗漱过后慢跑至距离住处不远的公园。
虽然现在才六点钟,但是公园里的人却不少,大部分是些大妈大爷,其中平坦的广场上人最多,其余的地方也遍布着一些喜欢独自锻炼的,白凡一路慢跑,找了个枝叶茂盛的偏僻角落舒缓了会筋骨,开始打拳,司空拳是武林大家司空墨所创,乃一套上乘拳法,司空拳套路繁多,内容丰富,手法着重攻防配合,步法灵活而稳健,发劲刚中带柔,是殷南寒在众多拳法中挑出让他必须熟练的一种。
事实上白凡学习的拳术剑法众多,这些都是殷南寒挑选而出的,但并没有让他练到什么境界,只是要求他熟练,能够知晓这些流派的拳法剑法的优缺点,并且今后看到可以一眼认出来的程度,这也算是世家子弟非常重要的一门课。
酣畅淋漓的打了一个多小时拳后,白凡收功调息片刻,低头看了眼手表,见时间差不多了,又慢跑回去,路上不时会跟一些常来公园锻炼的老人打招呼。
路上买了份早点回到自己的住处,简单吃过后白凡冲了个澡换上一身职场西装,打扮的人模狗样的出了门。
白凡在上班时,除了完成自己份内的事情外,其他时候则抓紧一切时间学习背诵那些古文,也有同事好奇的翻过他的书,但一看到那满篇的繁体加某某曰就都头疼的放了手。
午休时间,白凡刚刚默记下一篇古文,拿起一旁的饭盒想趁吃饭时间休息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遂在键盘内键入几个字,打开一个网页,找到了,白凡点开'心境才能入境'的那个帖子,有点期待的看过去,没想到,还真的有回复,而且还回复了不少内容。
白凡笑眯眯的看着这个回复下饭,饭吃完了,白凡也把这个回复看完了,大致意思是对他的见解很佩服,然后又提了几个在武学上的疑惑,并且那哥们不愧是学古武的,回复的言语特别有古味。
但白凡这些日子的古文也不是白折腾的,再次仔细看了看那几个问题,居然还大多是殷南寒特意给他解释过的,白凡当场就毫不客气的将殷南寒的言辞搬了过来,并且将语言组织的更加晦涩难懂后上传了上去。
当白凡再次想起这个帖子时,他发现那个人居然又有了新回复,并且从回复的语气来看更加客气,殷南寒不愧是一代宗师,他的话不管在哪里都能忽悠到人。自此之后,两人就这么在这个帖子里一来一回的保持着联系,那个神秘的练古武的哥们不时的就提出一些武学上的疑惑,白凡如果能回答就回答,不能回答就保持沉默,让白凡压力巨大的是,不管他是什么时候回复的,对面那个人几乎都是几分钟之内就给出回应了,似乎一直守在电脑前开着那个页面时刻等着一般,弄得白凡最后也只能一直开着这个页面。
这个本来零回复的帖子也在两人的一来一回下迅速的刷出了一百多个回复,但是在论坛帖子里交流到底隐/私得不到保证,而且有时候会有无关的人进来横插两脚,两人最后交换了联系方式,当然,这个联系方式只是一个即时聊天工具的号码。
在相同的时间里,另一个世界中,殷睿授课途中被殷南寒带走,殷睿看着四周越来越荒凉的景象,一语不发。殷南寒最终将殷睿带到了教内的地牢中,殷睿始终没有任何情绪的黑沉眼中终于有了变化,因为他看到了地牢深处的那两个人。
"认得他们吗?"殷南寒淡淡道。
殷睿不带任何犹豫的点头,地牢内那个蓬头垢面的女人,正是曾经的教主夫人,而躺在一旁不能动弹的男人,他虽然不认识,但却也可以猜测出很有可能是那个与教主夫人勾搭的奸夫。
"既然认得,那你恨他们吗?"殷南寒缓缓开口。
殷睿咬牙道,"恨。"
"好,去杀了他们。"殷南寒一脸平淡的在殷睿面前扔下一把刀,仿佛自己让殷睿去做的事情只是去切一个西瓜。
殷睿眼中愕然一闪而过,下意识看向殷南寒。
"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恨他们吗,我现在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他们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要你去做,就可以手刃仇敌,怎么,我殷南寒的儿子难道连杀死仇人的这点胆量都没有吗。"殷南寒仿佛看死人一样的看着牢房内的两个人。
那教主夫人闻言眼中露出惊恐的光芒,再次爬过来想要求饶,但却被铁链束缚,没爬几步就只能停在那里,而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则手筋脚筋具被挑断,不能动弹分毫,只能在嘴里发出几声焦急中带着恐惧的嗬嗬声。
"怕了吗睿儿,想要做我殷南寒的继承人,仅仅是这样可不够。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既然能够给你,也能让你失去。"殷南寒的声音冰寒下来。
殷睿身子一抖,他虽才年仅八岁,但是早已经懂得察言观色,他知道,殷南寒此时的表情是认真的,如果自己不照做的话,真的会失去一切。短短一瞬间,殷睿想到了很多,他想起了自己惨死的娘亲,想起了自己在后院时那几次差点死去的经历,也想起了心底最大的秘密,唯一带给他温暖的人——白凡。
想着这一切的一切,殷睿脸上的表情却渐渐麻木起来,因为他知道,他已经没有退路了,自从他的身份改变时,他就再也没有了后路,唯一的活路就是不断的变强,不断的往上爬,一旦他失去了现在所拥有的一切,他的下场,只会比以前更加凄惨,以前的他,保护不了自己重视的人,也保护不了自己,但是以后,不会那样了……
殷睿看向那个满身狼狈的女人,就是她,是她害死了娘亲,以前不是无数次的想要这个女人死吗,现在他有了机会,没什么的,这没什么的……殷睿拾起地上的刀,一步步的走到那恐惧的往后缩的女人面前,当血液溅到脸上时,他的手不自觉抖了一下,但是他却没有停止,又走到那个躺在地上的男人身边,依样一刀解决了他。
殷南寒沉默的看着这一切,虽然他得到了想要的,但是情况似乎又与他想象的不同,难道那晚是他看错了?这个孩子,哪里是什么心慈手软的。
这一天,殷睿弄清了自己的处境,同样的,他也认清了殷南寒,本来就对殷南寒怨气未消的他彻底冷了一颗心,不再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期望,甚至他觉得,他可以像刚刚割断那两个人的喉咙一般,同样如此对待殷南寒,但是这一切,都被他深深的掩藏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现在还不够强大,所以必须忍耐。
这一晚,殷睿发起了高烧,白凡从殷睿的身体醒过来的时候,嗓子干渴的冒烟,头部眩晕中伴随着一抽一抽的疼,身上软绵绵的没有一点力气,自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白凡吓了一跳,殷睿这孩子怎么了,竟然发了这么高的烧。
好在殷睿今日不同往日,发了高烧是有人照顾的,白凡看着碧水带着很多婢女忙进忙出的给他冷敷擦身,迷迷糊糊的渐渐睡了过去,但是在天亮前他却因为心有所念,神奇的醒了过来,他软手软脚的走到桌前,用软趴趴的字迹写了一封信给殷睿。
殷睿恢复意识时,立刻就察觉到了自己满身的不适,看到白凡写给自己的那封满含担忧与关心的信时,他呆愣了很长时间,随即用手捂住脸轻笑了起来,他又干了什么,在为杀死了那个女人而愧疚吗,为了那个早就该死的女人让他的凡难受,这种软弱,他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他今后,会一直活的最好,不会受伤,也不会生病,因为,凡和他是一体的,他生病受伤的话,凡也会难受,也会痛。
殷南寒仿佛是为了验证什么,今后的几天,又带着殷睿手刃了几个人,这些人里有以前欺辱殷睿的奴仆,也有殷睿毫不相识的人。但是殷睿仿佛渐渐适应了这种事情一般,手很稳,动作干净利落,甚至就连情绪也没有多少波动,这份狠辣,殷南寒看的也不禁瞳孔收缩,他自认,他八岁的时候可做不到这样。
白凡觉得殷睿最近有些奇怪,似乎不是很开心,但是他看不到殷睿的表情,自然也就无法印证自己的猜测,白凡有时候觉得这种感觉真的挺讨厌,明明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很简单的事情,但是落在他和殷睿身上却成了不可能,他醒来的时候,就是殷睿休息的时候,无论他怎么在镜子前面照,看到的都只能是自己的表情。
白凡在镜子前无奈的摇摇头,穿上摆在床头的那一套白色衣袍推门出去,白凡突然发觉,好像最近几天殷睿给自己准备的都是白色的衣服。
到殷南寒那里报道后,白凡自觉的爬进浴桶里泡药浴,但在白凡合上眼后,本来一脸平静盘膝打坐的殷南寒却睁开了眼睛,他仔细看着坐在浴桶里的人,似乎想要将一切隐秘都看出来,他本以为他对自己的这个孩子应该是了解的,但是最近几天殷睿的表现,却让他改变了这个想法,他发现,他看不透自己的这个儿子,而这世间,让他看不透的人,少之又少。
殷南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这个儿子,如果一定要用一个词的话,忽冷忽热似乎比较适合,殷南寒注意到白凡今晚所穿的是白色衣服,不期然的又想起了几日前殷睿解决完那几个教内叛徒后对他所说的话,那时候殷睿脸上溅着点点血迹,却突然抬头对他说——以后这种事情,白天让他做完就行,不要晚上找他。
殷南寒记得当时自己只是随意的问了一句为什么,殷睿是怎么回答的,哦,对了,他说怕弄脏衣服。殷南寒的视线再次转向那身白色的衣服,这种颜色,确实很容易弄脏,殷南寒还记得,殷睿白天总是穿着一身黑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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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滚雪球 ...
又过了几天,白凡在殷睿的信中已经没有发现那种沉闷压抑了,这让他也不禁跟着放松了下来,殷睿那孩子,遇到什么事情都压在心里不说,不过现在,那让殷睿不开心的事情应该已经过去了吧。
殷南寒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改以前让他打基础的态度,开始动真格的教他一身绝技,虽然苦是苦了点,但白凡心里是喜的,毕竟这是殷南寒真正的看家本领,如果能学好,可以一跃成江湖一流高手甚至是绝顶高手。而且殷南寒肯这样做,无疑也是承认他了,他再也不用担心殷南寒哪天又生出一个小孩后就把殷睿随手丢掉。
同时,身上骤然加重的负担也让白凡下了一个决心,他不能再这样了,那份工作不能带给他更多的东西,却占用了他绝大部分的时间,如果继续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远远的抛在后面,现在他与殷睿对于拳法剑术的熟练度就已经差了很多,以后只会越来越大,同一个身体里的两个人,如果差距太大的话,太容易出现破绽,而且这样下去,也太危险了,殷睿所在的世界,可不是什么和平社会。
既然他的人生轨迹已经发生了偏差,那么他为什么还要坚持走与大多数人相同的道路,这样朝九晚五的上班方式,早已经不再适合他。
上次赌石而来的意外之财对白凡来说是打开了一条新的道路,要知道,赌石对别人来说是十赌九输,但对他来说,却远远没有那么凶险,别人想要赌的是里面有没有翡翠,而他已经提前知晓石头里面是否有翡翠,所要赌的,只是那翡翠的品质如何,是否有裂缝,是否有瑕疵。
并且白凡知道,他就是今天不走出这一步,以后迟早也会走出,因为那四十多万的意外之财,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消耗,已经缩水到三十多万了,他泡药浴的钱是一笔非常大的支出,那笔钱虽然可以暂时缓解燃眉之急,但是却无法永久的解决问题,一年半年后,当他所有的钱都消耗完了,他又能怎么办呢,既然迟早要走出这一步,为何不在手上还有些资本的时候就开始。
下定了决心以后,白凡看了很多关于翡翠和赌石方面的书,夜晚也把殷睿房里的古玩摸了个遍,他发现不仅在翡翠里内力可以流转自如,在其他玉石里也同样如此,并且玉石越纯净,内力在其中流转的就越欢畅,但是除此之外,就再也测不出其他了,哪怕把纯净度相等的一块豆种与玻璃种放在一块探测,内力在里面的表现也一般无二,没有半点不同,可是这两种翡翠的市场价值却是天差地别。
又认真研究了一段日子,白凡趁着休假,独自一人去了一趟Y省R市,再次踏足R市,白凡这次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呆在了翡翠原石交易市场,但是他并没有大肆购买,他所停留的最多的是杂石区,杂石区都是些品相不好或者是产口外围出产的原石,出现翡翠的几率较低,但是价格也很便宜。
白凡不辞辛劳的一个杂石堆一个杂石堆的挑拣过去,最终挑出了三十多块原石,却只花了不到一万元,这些原石有大有小,所购得的价格也不等,最便宜的只花了一百元,最贵的也不超过八百元。
因为这三十多块原石里都含有翡翠,虽然不知道里面的品质如何,但是这种事情到底太过骇人,谨慎起见,白凡租了一台解石机,自己亲自动手操刀,虽然解石人的经验很重要,解的不好会影响翡翠的价格,但是白凡更不希望自己变成实验室里的白老鼠。
凭着记忆中那些解石的原则要点和在原石交易市场现学来的方法,白凡将这三十多个原石一一解开。
白凡经过这些日子的学习以及厚脸皮的在珠宝店里不停骚扰导购小姐,已经能够分辨出翡翠的品质。
将解出的翡翠一一分类后,白凡计算着这次的成果,其中有十多块是巴山玉,干白种之类的只比砖头料好上一点的低档次翡翠,价值不大,豆种翡翠开出了八块,其中品质好的只有三块,另外几块不是颜色太暗了,就是上面有裂纹和瑕疵。褐黄翡和黄棕翡也开出了五块,这两种翡翠同样价值不大,与豆种差不多,在市场内随处可见。剩下的翡翠中还有两块红翡,不过红翡虽然因为颜色喜庆,在市场中比较受欢迎,但是白凡自知他开出来的两块也不是什么高品质的,具体价值还要到时候再估量。
真正让白凡惊喜的是,他开出了一块水种翡翠,一块没有太多裂纹的水种翡翠,虽然不如他上次所遇到的冰种,个头也没那么大,但是白凡知道,仅这一块水种,他这次就回本了,甚至还能赚上不少。
几日后,白凡回到了他所工作的Z市,既然试水成功,以他的那种成本相对较小的方式可以稳定的滚雪球,他也就没必要再继续留在这个无法带个他更多帮助的工作岗位上耗时间了,白凡提交了辞呈。
经理收到这封辞职信时异常的惊讶,甚至试探他是否对薪金不满意,如果不满的话可以加,对于这个在工作上一向对他诸多照顾的经理白凡很感激,但还是坚定的辞了职。
辞职,交接工作,整理行李,白凡很是忙了几日,最后想起去了Y省后不比Z市离家近,白凡又去看望了一下二老。
解决完一切后顾之忧后,白凡只身一人去了Y省,并在那个临近祖国边境的地方长住了下来。他租了一个独门独户的院子,自己买了解石机和全套的设施布置了一个解石工作室,白凡带着自己手头上仅有的那几十万元,毅然的加入到了这个行业当中。
Y省R市虽然还是处在国内,但这个城市对白凡来说极为陌生,R市的少数民族占了总人口的近一半,充满了异域风情,但是这些异域风情此时带给白凡的,只能是更深的孤独。他现在可以说是真正的孤身一人,大学时因为罗帅那个突然的告白落荒而逃,电话号码也重新换了,甚至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连其他室友也没有重新联系,就这样与自己的以往断了个一干二净,手机上可以联系的就只有自己父母了,但是白凡一向是个独立的人,以前没事也不会随便打电话回去煲电话粥,辞了工作的事情他还是瞒着父母的,更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这一条路也行不通,好在,网上他还有一个忠实的网友。
那位在古武论坛认识的兄弟,简直是随叫随到,不管何时发一个信息过去,都能很快得到回复,随着认识时间的增长,两人除了讨论武学上的事情外也会聊一些生活上的话题,白凡不知道网络对面的那个人是比自己大还是比自己小,但是他很卑鄙的早早就把自己的称呼定为了凡哥。而那个不知名的兄弟,可能也是被白凡开始的一番理论见解镇住了,很乖的就一直称呼他凡哥。
别小看了'哥'这一个字,很多时候,占据了哥这个称呼的人,就等于占据了主动权。
在两人相识了两个月后,对面的那人突然提出,"凡哥,我们见一面吧。"
白凡当时愣了一下,随即插了个话题,随便应付过了去,那兄弟恐怕也明白了白凡的意思,在之后的日子里,两人虽然依旧保持联系,但却再也没有提过见面的要求。
……
赌石是个疯狂而又充满诱惑力的行业,正所谓一刀穷,一刀富,无数人在幻想着一夜暴富。
但白凡知道自己的初衷是什么,是为了有更自由的时间,为了能够赚到自己不愁药浴与生活的钱,他有自己特殊的手段在不贪心的前提下缓慢滚雪球,他并不是为了一夜暴富而来到这里。所以不管这个行业再怎么疯狂,他都始终保持着自己心中的一点清明。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评论多了好多~~~好开心~~感谢第一个扔地雷的mmron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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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十年 ...
白凡在刚开始的一年里,所待得最多的地方是杂石堆,他以低廉的价格购得了大量的翡翠,不论品质好坏,但哪怕白凡的运气再不佳,他所开出的到底是翡翠而不是石头,所以他的资产一直在稳步增加。
待到第二年,他当初的几十万已经滚到了数百万,虽然几百万在赌石市场内依然是一个水漂也打不起来的数目,但是这些资本,已经能够让白凡购买好点的原石了。并且他这一年也不是白混的,他在自己亲手开出的大量翡翠中学到了不少的经验,已经练就了一双看翡翠的眼睛,用普遍点的话说,那就是已经是个内行,那些造假的人,只要一看到他挑选翡翠的架势,就不敢拿出假原石。
购买好的原石,也意味着风险更大,但是用在赌石中的资金最多不超过他总资产的一半,这是白凡的原则,不管遇到多么大的诱惑,他都死守着这一点原则。正因为这样,在这个流传着诸多一夜暴富的神话与某某人血本亏尽,倾家荡产乃至自杀跳楼信息的行业里,他始终没有受到太多波及,赌涨了,他淡然处之,失手了,他也不会伤筋动骨。
要说白凡进入这个行业中最大的收获,不是金钱,而是完全自由的时间,白凡不会在原石交易市场内待很长的时间,找到了里面含有翡翠的毛料就自己回去切割,切出来的分出品质,每月底统一出手,剩下的大量时间就是练习拳法剑术,消化殷睿每天新学的内容,他本来与殷睿在不断拉大的差距总算缓了下来,并且有了渐渐追赶的趋势。
又是几年过去,白凡已经成为了真正的翡翠原料商人,他不再在原石交易市场徘徊,而是每当缅甸老场口开出新毛料时,就与其他的翡翠大户客商一起云涌而至,动则上千万的交易,其他的时候白凡少有出手,更多的是待在自己那个地处山野的别墅中闭关冲击修为瓶颈。
日月匆匆,时光流转,殷睿稚嫩的面容渐渐长开,乌眉凤眼,身量修长,变成了一个极为养眼的少年人,但是一身冷厉的气息也与日俱增,教中少有人敢于直视,凡是遇到者,都深深的低下头去,恭敬的称呼一声,"教主万安。"他们都知道,教主不喜欢有人盯着他的脸看,所以他们看到教主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殷睿冷冷的看了他们一眼,迈步离去。
现在距白凡与殷睿相遇,已有十年时光,殷睿也从一个八岁孩童,成长为一个年仅十八,却铁血狠辣,没有任何人敢轻忽的一教之主。曾经的教主殷南寒一年前听闻太原山有宝出世,便只身一人前往,但是那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有人传殷南寒得到了一本绝世秘籍,就此隐匿闭关潜修,也有人说那有宝出世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一个引殷南寒前去的阴谋,大魔头殷南寒其实早已经被武林正道合力绞杀在太原山。
但是绞杀殷南寒这样一个大魔头本应是件大事,应该普天同庆,可是武林诸多门派却一直没有放出口风,这让有这种猜测的人心里又有些没谱,所以殷南寒失踪之事依然是一个谜题。
但不论殷南寒是得到了绝世秘籍在闭关潜修,还是已经身亡,失去了教主的黑月神教依然乱了一阵,就在这个时候,本来不显山不漏水的殷南寒之子殷睿以铁血手段整合了黑月神教,子承父位,成为了新一任的黑月神教之主,教内不是没有见新教主年少,想要欺之的人,但是殷睿此子心思慎密,又果断狠辣,那几个出头的人,皆被他除去,震慑了全教上下。
殷睿用了一年时间,坐稳了这个教主之位,现在教内虽然依旧有些反对之声,但是已经不足为虑,而且那些反对之人并不是认为他的能力不足以继承教位,而是他们认为殷南寒生死未明,殷睿就自登教位,实在是有些不妥。
看着那些始终嚷嚷着要找回殷南寒的人,殷睿嘴角露出冷笑,倒是条忠心的好狗。
正午,殷睿用过午饭,随手捡了一块饼放入袖中,缓步走出了房门。他越走越偏僻,最终走入了一片清幽的竹林之中,身后所跟随的护卫到这里全部自行止步,就连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影卫也停了下来,谁都知道,此处是教内禁地,是教主潜修闭关之处。
竹林深处有一座独山,此山内部已经被掏空,作为潜修洞府,殷睿走进洞内,在一个蒲团上盘膝坐了下来,闭目入定,时间流逝,竹林外的影卫和护卫们依然在忠实的守卫着,但是如果他们有人进来,就会发现洞府内早已经空无一人。
这是一处阴暗的地下溶洞,阴冷,潮湿,狭小,还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酸腐味道,似乎一切糟糕的词汇都可以用在这里。
这里很静,是一种寂静,除了偶尔响起的铁链碰撞声,再也没有其他声息,如果不是用肉眼去看,谁也不会发现这里还有一个人,一个被铁链锁住,分不清面目的人。
近看过去,那人的状况更显心惊,身上的衣服早已经残破,还沾着些不知名的秽物与暗黑色的血迹,一根从岩壁上延伸出来的铁链从肩胛骨穿过,将那个人死死的钉在了那里。
殷睿出现的时候,那个宛如死寂了般的人抬起头来,一道充满了压迫感,与他满身狼狈截然不同的视线从散乱的发内传出,如果白凡此时在这里,定可一眼认出,这正是失踪了一年的殷南寒。
作者有话要说:好多评论,好有动力~~感谢824063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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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所谓高人 ...
殷南寒透过散乱的发丝看了会殷睿,轻笑道,"我的好儿子,你来的可真准时。"
殷睿冷哼一声,不理会殷南寒的话语,径直走上前去,一掌拍向殷南寒的背部,运转内息,生生的吸扯出殷南寒体内的内力。多年修炼出的内力被人强行吸扯而出是什么感觉,总之殷南寒再也没有力气去调笑殷睿,面色变得苍白,冷汗密布全身。
殷睿大概吸了一刻钟才放开殷南寒,盘膝坐在一旁调息消化。
殷南寒脱力的瘫软在地上,片刻后才缓了过来,这一年间如此情景每日都要经历一回,他早已经不再如当初的愤怒咒骂,而是找到了新的法子打击殷睿,他看着盘膝坐在那边的殷睿,继续道,"现在外面是白天吧。"
殷睿没有回答。
"呵呵,我就知道,你也只有白天敢过来。"
殷南寒的这句话总算起到了效果,殷睿猛的睁开眼睛,死死的盯向殷南寒。
"不是吗,你不是始终瞒着他吗,弑父可是天理不容的大罪啊。"殷南寒悠悠道。
殷睿的眼神越加冰冷。
"唉,本座想他了,你什么时候让本座见见他,当初真的没想到,本座以为自己只有一个儿子了,没想到却是两个,不过比起你这逆子,本座的另一个儿子可有孝心多了。"
"凡不是你的儿子。"殷睿寒声道。
殷南寒一挑眉,不置可否,"随便你怎么说,但他是本座的儿子这一点不容置疑,说起来,你们两人好像还没有见过面,一个只能在白天出来,一个只能在夜晚出现,时间可真是错开的刚刚好呢。"
"你。"殷睿立时暴怒,一个掌风拍向殷南寒身后的岩壁,碎石飞溅,有不少都砸在了殷南寒的身上,但是殷南寒却颇觉痛快的笑了起来,这岩壁上如刚刚那样的掌印,还有不少。
待到殷睿发泄过怒气后,殷南寒也止住了笑声,他看着殷睿,用略带低沉的嗓音问出了很久以前就想要问的话,"睿儿,你真的这么怨恨我吗?"恨到不让他死个痛快,而是困在这里日日折磨。
"我当然恨你,我恨不得将你的肉一块块割下来喂狗,恨不得让你受够人间酷刑,将你的尸体摊在荒野暴晒,受尽蚊虫叮咬,死后永世不能超生。"殷睿的牙齿咬的咯咯响,一字一顿道,看向殷南寒的眸子里有着彻骨的恨意。
殷南寒也不愧是一代强人,听着自己的儿子用如此血腥的语气说着他的后事,依旧面不改色,但是,"为什么?"殷南寒的面上少见的带上了一丝困惑,"本座自认待你不薄,传你武艺,给你地位,虽然幼年没有看护过你,但是后来也给了你诸多补偿,你为何,还是如此怨恨本座?"
殷睿首次收起了脸上的冷笑,这十年间,不管殷睿与白凡配合的再默契,但两个人终究是两个人,一些心细如发的人自然可以看出一些破绽,而第一个从种种端倪中发现真相的,就是殷南寒,但这不是殷睿如此怨恨殷南寒的理由,真正的理由是,"你没有遵守承诺。"
"什么?"殷南寒一愣。
"我说你没有遵守承诺,你答应的,你答应过我,不让凡去做那些事情,那些事情,白天让我做完就可以了,可是你,你以为凡没有告诉我我就不知道吗,我知道的,我知道的。"说到后来,殷睿的身子渐渐颤抖起来,他痛苦的捂住脸。
殷南寒沉默了很久,最终嗤笑出声,"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呢,原来就是这件事啊,我殷南寒的儿子,自然要一视同仁,太过心慈手软可不行,我教他见点血又……"
可惜殷南寒的这番话还没说完,就被殷睿一拳打趴在地。殷睿红着眼看着他,"你所做的一切,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从今以后,你就像只狗一样在这里活着吧。"殷睿说着,甩手将袖中的饼扔在地上,而那个距离,刚好是殷南寒被铁链束缚够不到的地方。
一扇石壁轰隆隆的打开,殷睿闪身离去,石壁重新合上,溶洞内清冷的又只剩下殷南寒一人,殷南寒看着那块距离颇远的饼,感觉着腹中饥肠辘辘,忍不住苦笑,今天好像说过火了呢。
……
"喂,妈,嗯嗯……我很好……明天就回去,好,好,你不用来接了,我自己去,哪来的女朋友啊,还早呢……不用你操心,你儿子还会没女人要吗,好,拜拜,明天见。"白凡挂掉电话,大松了一口气,作为一个奔三的大龄未婚男人,白凡表示他压力很大,尽管他在电话中再三提到不用他妈操心,但他知道,只要他一回去,等着他的一定是一轮又一轮的相亲。
白凡这几年也不是没动过找一个女人结婚好安安父母的心,也让自己安定下来,但是他的情况,实在是特殊啊,难道新婚之夜就和新娘盖棉被纯睡觉吗。而且结婚以后一到晚上老公就躺在床上呼呼大睡,又有哪个女人能受得了呢,白凡还不想刚结婚就离婚,所以那些事情,也只能想想而已。
"滴滴"两声响将白凡从婚姻大事中拉回了神,只见电脑屏幕上打开的对话窗口上对方又传来了新信息【公仪:怎么了。】,【公仪:你不在了吗?】
白凡抬手在键盘上键入几个字【凡哥:没事,刚刚接了个电话。】
这位公仪兄就是当初在古武论坛内认识的那位兄弟,两人相识十年,很神奇的一直保持着联系,真要说起来,也是老交情了。
【公仪:谁的电话啊,把我丢在一边连个招呼都不打。】
【凡哥(讨饶状):母亲大人的,不敢不接。】
那边沉默了一会,随即回了一句【公仪:我也离开一会,我妈叫我。】
白凡愣了一下,随即笑喷,他拿起旁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打了个电话让助手预订明天回Z市的机票。
另一头,装饰明丽的豪宅里,一个长相俊俏的年轻男子叫道,"大哥,你快点,干什么呢,妈让你马上过去。"
坐在电脑前的稳重男子皱了皱眉,起身道,"知道了。"
那年轻男子见男人依依不舍的样子,猛的把脑袋凑到屏幕前,"让我看看,你跟谁聊天呢。"
公仪博措手不及,电脑屏幕上的内容全部被看光,他面色难看,一手将年轻男子推得远远地。
"干嘛不让我看啊,原来你每天的网聊对象就是这个叫凡哥的,切,让我白期待一场,还以为木头开窍了呢,不过。"年轻男子再次瞄了眼那大大的'公仪'两个字,"哥你直接把姓氏放出来,这样不好吧,有心人很可能会猜到你是谁的。"
公仪博挑挑眉,看向自家小弟,"没什么不好的,本来就没想瞒着他。"
那年轻男子嘴巴大张,"大哥,你疯了。"
公仪博笑看着自家小弟,一句话就轻松的堵住了他的嘴,"他也来自古武世家。"
年轻男子的嘴张的更大了,"真的假的?"
"我骗你做什么。"公仪博说完就待出门下楼。
"等等大哥,他来自哪个世家,水平如何?"公仪俊忙不迭的跟上去。
"我也不知道,不过他所修习的功法极为高明,十年前我就不如他,十年以后,你懂的。"公仪博边走边答。
"哇,这么牛叉,高人啊,大哥,你要为我引荐,大哥啊大哥,喂,你个混蛋。"看着老妈书房的大门啪的一声在他面前关上,公仪俊恨恨的捶了一下门,正泄气中,突然他的眼睛又转了起来,有了。公仪俊一下子变得精神百倍,他三步两步的跨上楼,跑进了大哥的书房,看着书桌上并未关机的电脑,脸上露出了阴险中蕴含着得意的笑容,大哥,你不仁别怪我不义,高人,我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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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章 小心眼 ...
"滴滴"有新消息的提示声又响起,白凡随意看过去,却一口茶差点喷出来,【公仪:凡哥哥,我回来了。】
凡哥哥~白凡再次抖了一下,迟疑的在键盘上键入【你怎么了,受刺激了?】其实白凡更想问他是不是吃错药了,在平日里的谈话中,白凡对公仪的印象一直是个很稳重的哥们,今天怎么。
【公仪:哈哈,开个玩笑嘛,凡哥,你有没有觉得我们只有这一个联系方式太不保险了。】公仪俊擦擦额头的冷汗,暗呼了口气,果然太得意忘形了,险些露馅。
【凡哥:嗯?】
公仪俊挂着阴险的笑容,继续输入,【如果哪一天号被盗了,我们岂不是没办法联系了。】
【凡哥:嗯,这倒是。】
【公仪:凡哥也觉得有道理吧,你还有其他号码吗,我们用小号加好友吧,这样这个号丢了也不怕失去联系。】
白凡没有多想,抬手就同意了。
看到屏幕上的【凡哥:嗯,好。】,公仪俊双手握拳,比了个胜利的姿势,然后火速将自己的号码发了过去,两人互加好友后,公仪俊看着自己的号上多了一个头像,志得意满的清空聊天记录,然后迅速撤离,并在自家大哥回来之前,安全离开。
……
白凡看看时间,七点了,与公仪打了招呼后就关了电脑,进浴室冲了个澡,换上一套舒适的睡衣躺上床静待八点来临,今天可是个重要的日子呢。
当那种困倦的感觉来临时白凡没有抗拒,任由意识陷入黑暗中,再次醒来时,就躺在了一张古色古香的床上。白凡伸手探入床柱内侧一个隐蔽的角落按了一下,本来平滑的墙壁弹出一个暗格,暗格里空无一物,只有一张薄薄的信纸。白凡拿起信纸从头到尾看了一遍,忍不住无奈的笑了,果然没提。
白凡伸手抓起床头边摆放的一套衣服穿好,唤了碧水进来,"我今天白天有没有吩咐什么?我忘了,你帮我想想。"
碧水偏头仔细想了半晌,摇摇头道,"教主没有吩咐任何话,奴婢想不起来。"
果然是这样,那小子,还真是一点提示都不给他,每年都这样别扭,白凡心里又是好笑又是好气,他挥手让碧水去准备精细白面,以及其他下面条的调料。
经白凡这么一说,碧水猛的捂住嘴惊呼一声,对啊,今天是教主的生辰,她怎么又忘记了,不过教主不准任何人记住他的生辰,也不准有人提醒,每年更是一点庆祝也没有,只是自己给自己下一碗长寿面,所以忘记了也不会被怪罪。碧水点点头,连忙下去准备了。
看着碧水带着尤未消失的惊讶离开,白凡真的很想叹息,这十年间,每到殷睿生辰,他都会亲自动手下一碗长寿面给殷睿,但是殷睿那小子最阴险的是,他不会给他任何提醒,也不准周围的人给他提醒,那一天的日子,要全凭他自己记忆,别以为殷睿这样的低调是对生辰不在意,忘了也没关系,事实上,如果他敢忘,那后果绝对是非常严重,白凡还记得有一年自己就是忙晕了没记住殷睿的生辰,结果整整一个月,殷睿给他的信都是三个字解决,问他意见也只回个嗯,啊的单音节,最后还是他补上了那碗长寿面才结束了那场冷战。
那一个月的时间里,虽然殷睿没办法对他发火,但白凡还是能够从周围人如履薄冰的态度中感觉到殷睿到底有多么生气,所以白凡对殷睿那混小子的生日,可是记得牢牢的,比自己的生日记得都牢,生怕哪一天忘了。但纵使这样,每一年的这一天,白凡还是忍不住叹息,真是小心眼,怎么会有这么别扭又小心眼的人呢。
虽然在心里嘀咕着,但白凡还是早早的到了厨房,那孩子是小心眼了点,但他过生日什么都不要求,就只有这一个愿望,他还能不好好满足?厨房里一切材料都已经准备好了,白凡先将排骨放入汤锅中煨汤,然后开始揉面粉,面粉揉好后,慢慢的拉成长长一根,保证面条没有断掉后,放入一个瓷盘中,倒入一些油腌制,这样用油浸几个时辰后面条会更有弹性。
准备工作做好后白凡让一个人在厨房里看着火,就先行离开了,现在还不能下面,如果现在就下好了等殷睿醒来时面早就凉了,而且汤头要多熬一会才香浓。
白凡回到殷睿的房间里后先看了看殷睿是否还有未处理完的事务,意料之中的桌案上空空如也,这小子,还真是特意腾出时间让他煮面啊。
没有要处理的事情,白凡索性拿了一本杂记来看,自从殷睿当上教主以后,他的日子就变得异常悠闲,没有了殷南寒每日的考较,也没有了繁重的课业,如果要用一个确切的形容的话,那就是以前是太子,虽然有地位却被一个人管着,现在则是太上皇,真正的万人之上啊,所以这两个位置的舒适度是完全无法相提并论的。
看了大约一个时辰后,白凡放下书开始打坐调息,内视的时候,他惊叹的发现体内的内息似乎比昨天又壮大了不少,说起来,这一年间殷睿的进步还真是突飞猛进,白凡忍不住有些泛酸,这就是天资不同的原因吗,他这两年时间修为增加的速度越来越缓慢,而殷睿却仿佛是吃了大补丸一样的蹭蹭蹭往上窜,白凡自认,如果现在他与殷睿对上,那只能是不敌败走。
白凡静静的坐在屋内调息,但在天要将明的时候却准时的睁开眼,走进厨房,烧水,下面,浇入汤头,短短一刻钟,一碗香气四溢的长寿面就煮好了。白凡将这碗长寿面端回房内放在桌上,自己爬上床躺好,不一会儿就开始昏昏沉沉。
殷睿还未睁眼的时候就闻到了那熟悉的香气,看着桌上还热腾的面条,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走至桌边提筷品尝,直到将最后一点汤汁都喝入腹中。殷睿满足的眯起眼,凡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在别人眼中教主大人只是自己给自己下了一碗面吃,但实际上,却是白凡和殷睿两人之间完成了一个交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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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所谓相亲 ...
白凡一早就与自己的助理小王登上了回Z市的飞机,小王是个长的特别精神的小伙子,人虽然年轻,却非常稳重,白凡这两年深居浅出,很多事情都是交由他办理,对他格外器重。
飞回Z市后,白凡拿着简单的行李回家看望两老,小王则在市内的一家五星级酒店订了个房间住下来。
白凡回到家后,自然被白母拉前拉后的亲热了好一会儿,白父虽然拿着报纸面色严肃,但是眼睛却也止不住的往儿子身上瞟。
十年前白凡去了R市后,第一年有数百万资产的时候就往家里寄了十万元,并声称他与朋友在R市开了个玉石店,赚了不少,老两口虽然对儿子把那份稳定的工作辞了有些不满,但见儿子好歹是赚了钱,也没有说什么,后来白凡每年往家里寄的钱越来越多,从十万到几十万甚至几百万,老实工作了一辈子的老两口惶恐了,他们想不明白儿子在哪来的这么多钱,担心白凡是不是去做了什么违法的事情。
就在这时,白凡却回来了,他在Z市中心开了一家规模颇大的玉石店,里面窗影明净,导购小姐笑容亲切,彬彬有礼,看着柜台内一个个动则上万数十万的小玉件,又听闻白凡说这些东西在缅甸的进价根本就要不到这么多,老两口相信了这是一个利润巨大的行业,也相信了白凡所得的是正当的收入。
白凡告诉他们,这家店是他在Z市开的分店,完全由他一人出资建立,他的朋友没有参伙,但是他R市总店的生意又丢不掉,不能长期待在这边,所以这家店想要交给老两口照看。
老两口一听,这么大的一个玉石店原来全部是属于他们儿子的啊,心里不禁油然升起了满满的自豪感。又听儿子生意忙,没有时间照看店面,自然满口答应。
这家店是他们儿子的财产,白父白母照顾的自然尽心,尤其是白母,本来就将要退休,想到工作一月的工资还不抵卖上一个小玉件赚的钱,干脆辞了职,知道儿子的钱来路正当以后她还揣着儿子孝敬的钱不敢花,辛辛苦苦的去工作干什么。
可以说,这家玉石店对白凡父母的影响是巨大的,白凡以前孝敬给他们的钱,他们总算敢花了,他们买了一套大房子,买了一辆车,大大改善了生活。白母每天待在店里,手下带着十多个年轻漂亮的女店员,接触的大多是来挑选玉石的富太太,每天听着那些富太太对玉石翡翠的评论,也渐渐涨了些见识,再加上她自认管理着一个玉石店,总不能一点玉石知识都不懂吧,所以也买了很多的书自学,可以说白凡对事物的认真劲,很大一部分遗传自白母。
白母看的多了听得多了,懂得也就多了,平日里那些富太太对玉石的评论她也能插进去聊上两句,那些富太太知道她是这店的老板,也愿意和她多聊两句,毕竟谁都知道玉石这东西的差价实在是太大了,最后到底能以多少价格拿下来,还真的不好说。
白母每天混迹在这些富太太中听着她们的玉石经,珠宝经,渐渐的也动了心思,最后她把自己的想法说给儿子听,去征求他的意见,但白母没想,儿子居然大力支持她的想法,还立刻汇了钱过来。
看着账户上的存款,再加上儿子的认同,白母可谓是充满了干劲,她先后在自己的玉石店里加了金银饰柜台,珍珠展柜,钻石展柜,婚戒展柜,这个店从本来单纯的玉石店变成了一个综合型的珠宝店,店名也改成了"禄翠珠宝行"。
白母有事就在自己店里看着,没事也在别人的珠宝店里转悠,好的服务,好的设计,好的促销政策,只要是被她看到的优异之处,能够融合进自己店里的,统统都毫不客气的下手。
禄翠珠宝行在白母的经营下,也渐渐打出了些名气。
到了后来,附近的几家珠宝行经理只要一看到这个打扮的珠光宝气的富太太就开始精神紧张,但是人家进门是客,有时候还会买下两件珠宝饰物,他们总不能赶人家吧,他们不管心里怎么想,都只能客客气气的招待着,并且不停的对她说话,试图干扰对方的注意力。
白凡也没想到,他本来只是为了安父母的心所弄出来的一个玉石店居然被经营的这么有声有色。不过白母经营的开心,他自然也是无条件支持,好的货源,充足的资金,只要白母需要的,马上送到。
无心插柳柳成荫,几年下来,"禄翠珠宝行"竟然成为了Z市最大的几家珠宝行之一。
如今白母是有钱有地位了,经营着那么大一个珠宝行,手下管理着那么多的店员,可是她有一块心病迟迟不去,那块心病就是她的宝贝儿子。
与白母熟悉一点的人都知道,她有一个儿子,未婚,现龄三十二岁,急的白母看到漂亮点或者贤惠点的女孩子就想介绍给儿子。
你说三十二岁还未婚,是什么原因呢,难道长得特别丑吗,还是身体或者智力有什么缺陷,事实上,都不是,白母的儿子外貌上佳,身量修长,名牌大学毕业,无任何不良嗜好,可是他却偏偏三十多岁还没有结婚,不说结婚,就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有。这让当妈的能不急吗。
所以白凡回来以后,只享受了两天的母爱,就被强行拉去面对各种相亲了。
靓丽的,温柔的,干练的,贤惠的,各种女人让白凡疲于应付,这其中也不乏让白凡感觉有些动心的,但是一想到自己的状况,还是果断打消了这个念头。
因为相亲算是白凡最近最大的苦恼了,所以白凡在写给殷睿的信件中也顺口提了两句,但白凡没想到,就是这么两句,让黑月神教上下陷入了如何悲苦的境地中。
那些一年见不到殷睿几次面的下仆也就罢了,感觉最苦的是那些要经常见到殷睿的教内长老,平日里他们教主的一张脸就够冷了,但是最近也不知道谁招惹他了,不仅冷脸,还有点火药桶的趋势,简直一点就爆,就拿三长老的那事说吧。
那天,三长老看到清清冷冷坐在上位的年轻教主,突然就动了心思,按理说,教主也该到年龄了,可是他却从未在教主身边见到任何人,这也许是个机会,毕竟教主年少经验少,如果自己送去的人能讨得他欢心,少不了他的好处。
算盘打得啪啪响的三长老很快就行动了,他亲自挑选了几个各有特色的美貌女子送到了教主面前,但没想,本来还面无表情坐在那里的教主马上就暴怒了,他毫不客气的将三长老一掌拍出门外,三长老一把老骨头连着吐了好几口血,差点没喘过气来。
在所有人胆战心惊的目光中,殷睿吐出一句带着冰渣子的话,"不长眼的东西,以后谁敢将这些丑女人带到本座面前污了本座的眼,本座就挖了谁的眼。"
三长老一心想要讨好殷睿,却没想,他送女人的举动,刚好触动了殷睿那根敏感的神经,在另一个世界有人不停的塞女人到凡身边也就罢了,在他这里,居然也有人敢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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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再遇罗帅 ...
这是什么?白凡照例躺在床上拿出暗格里今天的信纸,却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还没睡醒。
只见信纸上端正的写着花柳病的得病原因以及各种症状,尤其对那些生恶疮,前/阴溃烂、脱落、鼻柱将落这些可怕的症状描写的尤为详细,简直如历历在目,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寒一下,哪怕是再好的兴致也会当场萎了。
更极品的是这信的后面还附上了一段话,大意是对他每日见那么多女人甚感忧心,这是给他提前预防,并且为了让他能够对花柳病有更清晰更直面的了解,他已经接了几个花柳病人在府上,只要他传唤就可以马上近距离的观摩。
白凡额头青筋直跳,咬牙切齿道,"殷睿。"那一页信纸在他紧握的手中已经捏变了形,如果殷睿现在能出现在他眼前,他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抓住那小子胖揍一顿。
尽管白凡措辞严厉的回了一封信给殷睿,并且遣散了府内的几个花柳病人,但是这件事情却仿佛给了他心理阴影一般。在接下来的几天里,不管白母安排给他相亲的是怎么样的美女,白凡都感到浑身不自在,殷睿那一页信纸上的内容总是不期然的就在他脑海中蹦出来。
白母恐怕也是察觉到了儿子这两天状态不佳,难得的放他休息了一天。白母捏着白凡的脸说,"看看看看,怎么又瘦了,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吃饭,你等着,我去买菜,今晚妈给你做一桌好吃的。"
白凡听闻白母要出去,连忙拉住她,"妈你别去了,我去买吧,外面天这么热。"
白母对于儿子的孝顺那是乐到不行,唉,儿子什么都好,就是什么时候能听她的话,取个漂亮媳妇回来,让她也抱一抱孙子。
白凡拿上菜单出了门,此时是炎热的六月,一出家门,外面就一股热浪涌来,白凡体内的内息自行流转,驱散了不少热意。
白凡父母所住的这片区域设计的极为人性化,独门独户,绿化面积占到百分之七十之多,超市离的也不远,但是白母写给白凡的菜单里有炖鸡,而且白母要求必须是活鸡,超市里的冷冻鸡她不要。为了买这只鸡,白凡自然要多跑不少路。
因为对Z市的菜市场地址不太清楚,白凡没有自己开车,直接招了一辆车坐进去,到了地方后,白凡就开始照着菜单一样样买齐,买其他的小菜都很快解决,但是买鸡时却耗了他不少时间,因为要现场宰杀,而且还有排在他前面的人,所以白凡等了大半个小时后一只处理好的鸡才到手。
看着两手的菜,白凡满意的笑了笑,这下回去可以跟老妈交差了。
白凡走出菜场,开始站在路边招车,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今天的天气太热,居然没看到一辆空车,白凡只能沿路边走边找。最后在一个酒店前面白凡终于看到一辆出租车停了下来,而且里面的人看样子还正要下车。白凡连忙三步并作两步的走上前去,等着里面的人付完钱出来。
"师傅,去景泰园。"白凡感觉那个从车里出来的人站在一旁没有走,但急于回去的他也没在意,正要坐进车里。却听一道带着些许迟疑的男音道,"白凡?"
骤然听到自己的名字,白凡一愣,这才抬头看向站在车旁穿着西装的男子,只觉那眉眼怎么看怎么眼熟,渐渐的,尘封十年的记忆从脑海深处浮现,"……钱强?"
看着同样一脸意外的叫出他名字的白凡,钱强大步走上前去狠狠给了白凡一个熊抱,爽朗的笑道,"你小子,十年了一点没变,还是那么帅。"
白凡对于这种过度的热情有些不适应,但也没有推拒,他看着十年没见的大学寝室室友,真心的笑道,"好久不见。"
"是啊,十年没见了,你小子毕业后也不和我们联系,以前的号码也打不通,跟人间蒸发了一样。"钱强笑道。
白凡也笑,看见钱强,很多久远的记忆都重新被想了起来,大学里的生活,曾经的女朋友,还有……罗帅。
钱强与白凡笑着说了几件以前的事情,突然道,"对了,你也是来参加同学会的吧。"
"同学会?"
"对啊,就在这家五星级酒店,走,我们一起进去,你手上怎么还……"钱强注意到白凡两手拎着的菜,面色有些古怪。
白凡连忙道,"啊,我不是来参加同学会的,路过,刚巧路过。"
钱强面上却带上了些许狐疑,路过能有这么巧,巧到酒店门口来了,但不管怎么说,看见白凡,总是好事,罗帅以前在寝室里就与白凡的关系最好,那件事,如果能让白凡帮忙说说,罗帅应该会答应帮忙吧。这样想着,钱强脸上的笑容更加热情了,"走走,我们进去说。"
白凡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钱强拉入了酒店内,门童看见他手上拎的菜,面色有些犹豫,但见白凡与西装革履的钱强是一起的,到底还是没有拦着他们。
走进酒店以后,白凡就见大厅里显眼的位置上挂着一条横幅,上书"S大校友十年欢聚会",一旁还有个签到处,钱强拉着白凡签到后,就带着白凡往楼上走,白凡却突然感觉这家酒店有些眼熟,扭头看清大堂上酒店的名字后,却忍不住失笑,真有这么巧的事了,这家酒店,刚好是他的助理小王下榻的酒店。
钱强边走边与白凡闲谈着些东西,无非是毕业以后的工作生活啊什么的,最后,钱强突然提到,"对了,你不跟我们联系也就罢了,怎么连罗帅也没留联系方式,罗帅他把我们寝室的都问了个遍,到处打听你的联系方式呢。"
"罗帅今天也来?"白凡一脸震惊。
"是啊,很多人都是冲着他来的呢,你还没跟他联系吗,不过没关系,很快就会见面了。"
白凡突然有一种马上就走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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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同学会 ...
当然,冲动只能是冲动,白凡最后还是来到了二楼的小宴会厅,这里显然整个被包下,里面已经坐了几桌的人,这次来参加同学会的都是同届的校友,所以里面有很多熟脸,虽然白凡大多叫不出来名字。
毕业十年,大家都是三十岁的人了,此时大多早已经结婚,所以这次有很多人都是带着伴侣同来,甚至还有一些女同学身边带着小孩。
钱强一进这里,就抛下白凡,径直往一个小桌走去,那个小桌宛如一个茶会的形式,只坐了几个人,但都衣冠楚楚,身着名牌,身上带着说不出的倨傲,俨然成为了一个特殊的小圈子。
白凡这十年间可不是白过的,不管是白天的缅甸富商,还是夜晚的教主生涯,应付的皆是那些老奸巨猾之辈,此时只需一眼看去,就发现了这里面的微妙,虽然宴会厅里看上去一团和气,但是仔细观察就可以发现,还是分了阶级的,那个小桌就是典型的例子,他们只需坐在那里,不必与人太多寒暄,就不停的有人端着酒杯来敬酒,使得他们那里一直不见冷清,另几个大桌上的人虽然努力把自己装扮起来,但到底还是差了些底气,饶是如此,每个桌上交谈的热闹的几个人也都是衣着光鲜之辈,其他相对朴实一点的就是想说话也插不进嘴,甚至连桌上的好菜也始终转不到他们面前。
十年的时间极为漫长,昔日的同学早已经天各一方,每一个人都有了自己不同的生活轨迹,差距也由此产生,有的人功成名就了,有的人却十年了依然只是一个小职员。
大多数人曾经的理想与抱负已经被时间打磨的彻底消失,在平淡中归于平凡,认清了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甚至习惯性的仰望那些成功者。
当年的同学虽然如今又重新坐在了一起,但是这其中有多少人是真正为了那十年前的同窗之谊而到来的,那微妙的炫耀,隐晦的恳求,都只是想借着同学会这一名义带给自己某种满足,或者是达到某种目的罢了。
白凡等了钱强一会,还不见钱强回来,便再次往那里看了一眼,但这一眼,却让他完全僵住了,只见那桌之前背对着他的一个人已经转过身来,正定定的看着他,而钱强,此时正附在那人耳边说着什么。
罗帅……
白凡连忙找了个人几乎满了的桌位坐了下来,只希望能将自己隐藏在人群中,但是当他抬头看清坐在这桌对面的人后,却是愣住了,燕燕……
何燕燕化着淡雅的妆容,一身碎花裙,身上充满了成熟女人的风韵,一旁还坐着一个男子,两人态度甚是亲密,那男子白凡也眼熟,韦明彦,同样是S大的校友,当年与他一起追求过何燕燕,但是何燕燕却最终选择了白凡。
让白凡记得尤为清楚的是,这哥们情场失意后居然在路上带人围堵他,不过那时刚好罗帅路过,他与罗帅合力冲出重围。忆起往事,白凡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就收了回来,没想到时隔十年,他们还是走到一块了。
白凡低着头老老实实的看着杯中的茶水,但他有心逃避,有人却不愿意放过他,白凡能够事隔十年一眼就认出韦明彦,韦明彦自然也非常清楚的记得这个昔日情敌。
"看看这是谁呢,这不是白大校草,白大帅哥吗。"韦明彦不怀好意的提高音量道,顿时桌子上本来没有注意到白凡的人都扭头看了过来,何燕燕看着白凡,眼中闪过一抹复杂。
"白大帅哥也真是的,来酒店怎么还带着菜呢,听过自带酒水,可没听过自带生菜啊,虽然这是五星级酒店,但好像也没有这种服务吧。"韦明彦故作不解道。
桌子上顿时响起了一阵闷笑声,不管他们是有意无意,但此情此景,都让人非常难堪。
白凡镇定的喝了一口茶,"出来一趟,顺便买点菜带回去。"
"买菜回去做饭吗,那多麻烦,不如吃完后直接把桌上的菜打包吧,正好我们没人需要,这一大桌菜,够你吃好几顿了。"韦明彦说完,桌上又是一阵笑。可能是这桌的动静太大了,旁边几桌的人也都看了过来,但这些视线里唯一让白凡感到不安的,只有罗帅的那道。
白凡没有回答韦明彦故意找茬的话题,他冲何燕燕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何燕燕也矜持回了他一句,"好久不见。"
何燕燕的脸上并没有太多的热情,有的只是单纯的礼貌,但是尽管这样,韦明彦的脸还是阴沉了下来,他看着白凡,皮笑肉不笑的道,"白大帅哥应该也已经有家室了吧,今天怎么不把嫂子也带过来呢。"话说完,韦明彦还有意无意的扫了何燕燕一眼。
另一边的罗帅不自觉动了动手指,韦明彦不知道,他这句本意是挑衅的话却问出了罗帅目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看我纯洁的眼神,这章真的很想写长,断断续续的一章写不出一个情节也很郁闷,以后会慢慢改进。最后,感谢c408502119扔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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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得罪不起 ...
白凡又喝了一口茶,笑道,"你嫂子还没找到呢,怎么带来。"
韦明彦一哽,但是随即眼珠一转,笑道,"如今大家年龄也都不小了,你怎么还不找一个呢。"
"可能是还没遇到合适的吧。"白凡随意应付着,对于韦明彦这种角色,他真的没有放进眼里。
"不知道白大帅哥如今在哪里高就呢?"韦明彦好像没有察觉到白凡的不耐一般,继续追问。
听到这个问题,白凡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开一个小店,勉强糊口。"白母的珠宝行是他投资,所以说开一个小店也不过分。
但是这个"小店"落在韦明彦耳中就成了真正的小店了,他的眼里不易察觉的留露出一丝不屑,但还是满脸热乎的问,"原来是做生意啊,唉,这年头做生意好啊,不像我们就拿那点死工资,你这些年一定赚了不少吧,房子可买了几套?"
"唔,我现在跟父母住。"
听到这里,韦明彦想要知道的东西都已经差不多套出来了,他心里已经对白凡有了个定论,十年了还没买上一套房子,至今蹭着父母住,也没什么正经工作,三十多岁了还混得这么窝囊的一人,难怪没有女人愿意跟着他,现在的女孩子可和以前在学校里看谁长的帅就跟谁的时候可不一样,没房没车,谁愿意跟着他啊,想到这里,韦明彦简直有一种扬眉吐气的感觉,白凡在学生时代带给他的耻辱今天总算可以洗刷干净,长的帅又怎么样,男人还能靠一张脸吃饭不成。就连何燕燕,现在还不是选择了他。
韦明彦看了眼白凡,叹口气,用规劝般的语气说道,"人啊,还是要认清事实,安定下来老实过日子的好。女人就是长的一般了点,也好歹是个伴,长的漂亮的女人现在都眼高于顶,难伺候的很,没房没车的人她们压根不会搭理,她们的眼中只看得到那些有钱有本事的人。"
白凡挑挑眉,首次认真看了眼打着领带戴着金表,一副社会精英模样的韦明彦。
要说韦明彦只是白凡昔日校友的身份,说这些规劝的话实在是有些逾越了,但是四周的人眼看着韦明彦给白凡难堪,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白凡说话,就连何燕燕,也只是暗地里拉了一下韦明彦。
其实这些曾经同窗们的心思很好理解,毕竟他们与白凡又没有什么交情,而且多个朋友多条路子,相比白凡这个现在落魄的人,他们更愿意结交目前混的不错,没准什么时候能帮他们一把的韦明彦。甚至有一些有心讨好韦明彦的人甚至主动接上话头,"白凡,韦哥的话你可要好好听着哦。"
要说白凡如今的气度本不应被人误认为混的如此落魄,但他们失误就失误在,白凡手中拎着的菜上,到五星级酒店来吃饭手中还拎着生菜,这到底是多么没见识的人才能干得出来啊,他们为了今天的同学会,谁不是置办了新衣,打扮的衣冠楚楚的过来。所以看到白凡手中所拎着的菜,他们先入为主的就给白凡打上了一个记号,于是接下来白凡与韦明彦的对话,他们自然也就偏向了韦明彦。
注意到这里的一幕的不仅有白凡那一桌,罗帅那张小桌的团体同样在关注,其中一个有些胖的男人看完戏后,忍不住感叹道,"这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前我们学校的风云人物,居然也有这一天。"
当然也有人因为一些特殊的原因,所以说话还留有很多余地,"是啊,不过那个韦明彦也太过计较了,十年前的恩怨至于现在当着这么多同学的面奚落吗,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是气度心胸却是差了点,对了,罗总,在学校的时候白凡不是你的室友吗。"那人试探的看向罗帅,却心里一跳,只见罗帅的面上竟是前所未有的阴沉与冰冷,咦咦,罗总,你要去哪?他目瞪口呆的看着罗帅起身向白凡那里走去。
白凡自认修养到家,但饶是如此,此时也眯起了眼,他来参加这同学会的目的可不是为了找气受的,而且,韦明彦还不够格在他面前如此说话。白凡正要开口,却听身旁传来一道依稀有些熟悉的男音,"高级行政助理,年薪二十万,双休,有年终奖。"
罗帅淡淡瞟过韦明彦,对白凡道,"这个工作,我随时为你留着。"
韦明彦脸上的神情立刻就精彩了起来,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该死,他怎么忘了白凡这小子以前跟罗帅的关系很好,现在好了,本来让他看不起的人一下子就有了比自己还要好的工作待遇。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白凡也有些措手不及,罗帅……白凡心里也很复杂,他没想到,时隔十年,唯一站出来为他说话的,居然只有罗帅。
罗帅定定看着白凡,等着他的答案,十年了,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青涩的大男孩,这十年间,他有过的男人不算少,他以为他已经淡忘掉那段感情,但是当白凡真的出现在他眼前时,他才知道,什么遗忘,什么心如止水,全部是自欺欺人,这个人依然是如此的吸引他的视线,他沉寂已久的心又如十年前一般的激烈跳动起来,这个人身上的任何一个地方,他都想要得到。
韦明彦本来正大觉丢了脸面,心里恨恨咬牙的时候,却突然惊觉情况有些不对,那罗帅看着白凡的眼神,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简直可以说是有些露骨,罗帅的一些特殊爱好在上流社会不是什么秘密,因为他从来不曾遮掩,罗老爷子当年更是气的将他逐出家门,但是这些年罗帅独自一人也打拼出了不菲的身价,当之无愧是罗家的嫡系子孙里最优秀的,甚至当年宣称与罗帅断绝关系的罗老爷子也松了口,甚至隐隐传出了要接罗帅回去的风声。
韦明彦的主业是做珠宝业务,对这些上流社会流传的小消息自然清楚,有了这个前提,韦明彦顿时就觉得,罗帅和白凡之间很不对味了,尤其在看到白凡那张脸后,韦明彦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测了。
这么说……罗帅现在袒护白凡,其实并不是什么朋友情谊,而是出于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个所谓的高级行政助理,没准就是在床上的助理,一年卖二十万,白凡也就值这个价了,说起来,这两个人大学时期就一个寝室,没准他们那时候就搞上了。
韦明彦的心开始怦怦跳动起来,因为他知道,他并不是没有反击的机会,只要他此时将两人间的那点事捅出来,绝对可以让这两人在所有校友面前丢尽面子,罗帅的性向问题他虽然因为做珠宝行的原因知道一点,这些昔日同学们可是一点都不知晓,但是问题是,值得吗。他虽然现在混得不错,但与罗帅的差距却不是一点半点,如果得罪了罗帅,对他以后的前途一定会有些影响。
韦明彦咬咬牙,不管了,这次拼了,工作丢了可以再找,但是今天的这口气,他实在是咽不下,再说了,罗帅所开的是网络公司,他的势力只在IT领域,珠宝界的水深着呢,他还插不上手。而且他手里有着那么多客户的资源,东家不会随随便便因为这点事就炒了他的。
带着一点点侥幸以及更多的冲动,韦明彦抬起头来,之前脸上的忍气吞声已经全然消失,反而带着一丝报复的快/感与兴奋,他开口叫道,"罗总,您找MB也不应该找到老同学身上啊,那些俱乐部里的小男孩还不够您玩吗?"
白凡与罗帅齐齐转头看向他,罗帅的脸立刻就青了,看向韦明彦的眼中有着压抑的愤怒以及浓浓的警告,白凡虽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MB是什么意思,但是这句话的综合意思他也大致听懂了,第一感觉是一惊,罗帅喜欢男人的事情韦明彦居然也知道,但马上,他就明白了韦明彦的意思,他这是想要当着这么多老同学的面羞辱他和罗帅。
韦明彦冲着四周招招手,摆出演讲的架势,放大音量道,"大家要我解释一下MB的意思吗,MB就是money与boy的缩写,我们罗总啊,他喜欢的是……"
"够了,韦明彦,你给我住嘴。"罗帅怒喝道。
"哟,罗总好大的火气,不过在我们珠宝玉石界,可没有罗总这号人物啊。"韦明彦凉凉道。
珠宝玉石界,白凡目光一闪,他知道,今天绝对要堵住韦明彦嘴,白凡开口道,"韦明彦,你现在从事什么行业?"
"你问这个干什么,"韦明彦有一丝警惕,不过他很快又觉得自己小题大做了,故作大方道,"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在世家珠宝行任客户经理一职,怎么,想以后上门闹事吗,可别被保安扔出来。"
"世家珠宝行是吗?"白凡笑着确认了一下。
"是啊。"韦明彦倨傲的点了点头,却见白凡拿出一支手机,在看到那手机的一瞬间,他就眼皮一跳,有一种不详的预感。
白凡按下几个号码,很快就拨通了,他此时好像变了一个人,淡淡吩咐道,"喂,小王吗,我们与'世家珠宝行'有业务吗,哦,好,你现在就打电话给世家珠宝行的人,让他们立即开除一个叫韦明彦的客户经理,否则就停止供应他们的翡翠货源,记住,是马上。"
一旁的韦明彦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凡,他是在自言自语吧,这个疯子是在自导自演吧。但饶是他再不敢相信,他的电话还是很快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他的上司,韦明彦犹疑的按下接听键,却听里面传来上司的叹气声,"明彦啊,虽然很对不起你,但是公司高层刚刚突然下达命令,你被解雇了。"
韦明彦的力气一下子完全丧失,他手中的手机无力的跌落在地上。
另一边,世家珠宝行内,韦明彦的上司放下电话,叹了口气,问一旁的总裁助理道,"怎么突然下了这个命令,韦明彦他犯了什么错吗?"
那总裁助理推推眼镜,"我也不清楚,总裁突然下达的命令,好像是缅甸那边的翡翠原料商的要求。"
韦明彦的上司顿时就奇了,"他得罪人还能得罪到缅甸去?"
总裁助理耸耸肩,"那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缅甸的那些翡翠原料商可得罪不得,一个个财大气粗,最好的料子又掌握在他们手里,如果他们存心断我们货或者给次货的话,我们珠宝行的生意会很受影响。"
韦明彦的上司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得罪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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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没有脸的画像 ...
对于这一变故,宴会厅里静了好一会,所有在坐的同学,都惊异的看着白凡和韦明彦,尤其是刚刚与白凡同坐的那一桌,表情更是精彩。
白凡笑着对韦明彦说,"希望你不要因为今天的事情而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情,我能让你丢了饭碗,就能让你在这一行混不下去,甚至可以……"下面的话白凡没有说出来,但是白凡的视线,却让韦明彦汗毛倒竖,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浮现心头,之前脑海中隐约有的破罐子摔破的念头也立刻消失不见,只能面色苍白的胡乱点头,生怕慢了一点半点。
"很好,现在,你坐回去吧。"白凡收回刚刚针对韦明彦的那一丝杀气,笑得很和气道。
韦明彦木木的点点头,走回之前所坐的那桌,僵硬的坐下后,抬头观察白凡的表情,见白凡已经没有再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只手搭上了他的手,韦明彦被惊的一抖,惶然的看过去,却见何燕燕脸上的担忧神色,"你怎么了?"
"没,没事。"但是他的心跳却依然无法平缓,刚刚是怎么了,那种站在二十层高楼上,有人把他往下推的那种感觉……韦明彦再次打了个寒颤,不敢再想。
要说此时大厅里脑子最活络的,非数之前罗帅所坐的那桌的几人莫属,只见他们站起身来,热情的邀请白凡去他们那桌,之前的倨傲清高仿佛全部是幻觉,白凡看了眼沉默的站在一旁的罗帅,点了点头。
虽然加入了"成功人士"的那一桌,但是白凡对于桌上之人的诸多打探却只避重就轻的回答了几个问题,当然,相比桌上的周旋,让白凡感到压力的,只有始终一语不发的罗帅。白凡最终决定先下手为强,他抬头看向罗帅,"刚才谢谢你。"
罗帅仔细看了会白凡,伸手向白凡道,"手机。"
白凡只能拿出手机递给他。
只见罗帅在白凡的手机上按了一下,然后递还给白凡,"如果真的要谢我的话,回去就打这个电话联系我。"
白凡只见自己的手机上多了一个名为罗帅的联系人,并且还异常霸道的占在了第一位,连白凡父母的手机号码都抵下去了。白凡无奈的抬头,就见罗帅依然定定的看着他,那神情就好像在说,你再跑啊,你再换手机啊。
白凡低咳了一声,"以前……是我不对,我会打电话联系你的。"
罗帅虽然依旧没有说什么,但是脸上的线条都平缓了下来。
……
这次的同学会结束以后,白凡的手机上多出了几个号码,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变化,他拎着买好的菜带回去让白母做了一桌大餐,喝着香喷喷的鸡汤,白凡在同学会那里没吃饱的胃总算舒服了。
不知道为什么,参加完了这个同学会,白凡心里居然少有的感到了些许疲惫,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以前的同学,现在还有几个能保有一分真心,除了罗帅外,就连钱强,恐怕也没有掺带什么好意吧,明知道同学聚会的地点是五星级酒店,明知道里面会是个什么状况,但是他看到他手上的菜,却没有提点一句,而是强行拉着他去了宴会厅,如果真的是个心理素质差又没有什么特殊背景的,今天的这一番嘲笑,足以成为终生的阴影。
白凡突然有些想殷睿了,殷睿与他互为半身,这十年间扮演着同一个人,欺骗所有的外人,却对彼此没有任何隐瞒,给予最大的真诚。
要真说贴心,殷睿可以说是离他的心最近的人。
不知道殷睿,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
在一间无人知晓的暗室里,即使现在外面是白天,这里依然需要点燃烛火,幽暗的烛火明明灭灭,映照着那乌眉凤眼,更有一种专注的感觉,这间暗室里很静,静的只有那几不可闻的呼吸声与蘸墨汁时的轻微声响。
站在桌案前的黑衣少年每一次落笔都极为慎重,还有些不知名的温柔,随着他的一笔笔勾勒,一个男子的身形跃然于纸上,那男子身穿一身白色衣袍,身后没有任何背景,似乎这少年不是想要作出一副完整的画,而是只想画出那个男子,但是,当这幅画作到尾声时,少年的笔尖却在画上男子的脸上停下,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落下画笔,如果有人此时看到这幅画,一定大惊失色,因为这画上男子的脸部,是一片空白,这个男子,没有脸。
这个情景,在任何人物画作中都是不合理的,因为谁都知道,面部是一个人物的精髓所在,画家作画,必先从头部开始画,不管怎么说,面部都是最先完成的,但是这一副画作已经大致完成,却独独在脸上留了空白,真真诡异非常。
如果此时有人走进这个暗室,就会发现这个暗室内挂满了画像,所有的画像上只有一个主题,就是那身穿白衣的男子,但是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全部都没有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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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我想抱抱你 ...
晚上八点,白凡准时躺在床上入睡,醒来时,从暗格里拿出殷睿今天的信件,信上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一如既往的交代了白天发生了哪些事情,但是信最后的那句【最近天凉了,出门要记得把披风披上。】让他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他可还记得,他睡前空调打了制冷。
白天出了空调房能把人热晕,晚上却被叮嘱要加衣服,这昼夜温差可真是大啊,还好灵魂不会感冒。
白凡拿起床边的衣服,果然发现里面多了一条滚了毛边的披风,披上之后,感觉还不错,这么拉风的披风,也就只能在这个世界可以光明正大的披了。
白凡起身走到桌案边,翻看今天的教内事务,大部分殷睿都已经处理过了,还有一小部分未处理,白凡提笔将那小部分处理完后,闲来无事,就又看了看殷睿已经处理过得部分,结果,他发现了一份由五长老撰写的要求加派人手寻找殷南寒的请求。
那五长老对殷南寒极为忠心,殷南寒失踪后,从来没有停止寻找,甚至在殷睿刚刚登位时,坚持不称呼殷睿为教主,而是使用少主的称谓,时隔一年,虽然现在殷睿已经坐稳了教主之位,那五长老即使再不愿意,也只能尊称一声教主,但是他寻回殷南寒的决心却始终没有变过,这不,找着机会就上请加派人手寻找老教主,如果殷睿不同意,那就是不孝,就是居心不良,毕竟殷南寒失踪,殷睿所得到的好处最大,所以殷睿自然也是嫌疑人之一。
不过……白凡撑起下巴,殷南寒失踪之事,确实蹊跷,他刚开始的时候甚至不敢相信,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了,虽然坐上了教主之位,心里也并不安稳,总觉得有一天殷南寒会突然从一个角落里蹦出来,然后看到坐上教主之位的他和殷睿,怒喝着"你这逆子"一巴掌拍死他们。
白凡哆嗦了一下,决定还是不再去想。他这个教主之位坐的好好的,寻找殷南寒之事,不用太尽力,殷南寒这些年虽然待他不薄,但也只是不薄而已,殷南寒与和他俨然已经成为一体的殷睿谁更重要,白凡自然分得清。
如果殷南寒再次归来,可怜的就是殷睿了,如此看来……他们是不是要做些防范?虽然殷南寒这一年没有任何音讯,但是他总觉得那个人不会那么容易的就消失,如果真的有一天,殷南寒再次出现,他和殷睿总要有个全身而退的法子。白凡想了又想,还是决定与殷睿商量一个万全之策,比如挖掘一个秘密的逃生通道,或者在死忠殷南寒的那些人里安插内应什么的。
白凡不知道,他这个思索了一晚,写了满满几大页的逃生计划,让阴沉了好几天的殷睿首次有了笑容,并且维持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好心情。
……
这天,白凡陪着白母待在店里,白母意气风发的说着她怎么把这个店一点一点的扩大起来的,上次又是用了怎样的营销策略打败了竞争对手,让店里的营业量和口碑稳稳地胜了那个珠宝行一筹。白凡很有耐心的听着,并且不时抽空拍上两句马屁。
白凡看着一身珠光宝气的母亲,不禁有些恍惚,这十年间白母的变化真的很大,白凡依稀记得,十年前,自己的母亲是一个穿着简朴,身上不戴任何首饰的母亲。但是自从接手这个珠宝行后,可能是受行业和经常接触的那些贵妇与珠宝店老板娘的影响,再加上已经有了这个条件,也开始往身上佩戴各种首饰,而且是每季新款必戴,简直成了活字招牌。白凡说不上这种变化是好还是不好,但是白母这些年开朗爱笑了不少,在这些珠宝的装扮下看起来也年轻了很多倒是真的。
不管怎么样,只要白母能开心,这总是好事,而且不管白母怎么变,白母对他的那份爱护却是始终不曾变过的,白母最常说的话就是,儿子啊,妈把你的珠宝行打理的好好的,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手啊。
白凡看着白母,突然感觉眼眶有点热,他伸手揽住白母,有些沙哑的嗓音道,"谢谢你,妈。"
白母愣了愣,随即也伸手拍了拍白凡的背,"我的傻儿子,谢什么谢啊,如果真想让妈高兴,就早点娶个媳妇回来,我店里最大的那对钻戒,可一直都为你们俩留着呢。"
本来还沉浸在母子亲情中的白凡一下子被这句话弄得哭笑不得,他的脑海中下意识浮现白母不止一次拿到他面前的那对"镇店之宝",那一对硕大的能闪瞎人眼的钻戒,真的能够戴出门去吗。
与白母聊天的白凡没有发现,此时珠宝行内又走进了一对客人。
韦明彦与何燕燕径直走到钻戒的那个专柜前,柜台小姐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两位需要什么,我们这里有多款情侣对戒和婚戒可以选择。"
韦明彦此时早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趾高气扬,他的情绪明显不太高,对柜台小姐点了点头,指了几款婚戒,"这个还有这个,拿出来让我们试试。"
"好的。"柜台小姐笑着依次将韦明彦所指的几款婚戒拿出来让何燕燕试戴。
韦明彦看着专心挑选钻戒的何燕燕,咬牙拿起最贵的那一对道,"燕燕,你看这个喜欢吗,挑好戒指,我们就结婚吧。"
何燕燕的神色似乎有些犹豫,韦明彦连忙道,"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虽然这家开出的薪酬没有世家珠宝行高,但是凭着我的经验和人脉,很快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水平,燕燕,相信我,我可以给你幸福的生活。"
何燕燕看了韦明彦好一会,最终点了点头,虽然她知道自己很漂亮,但是岁月不饶人,三十岁的她,已经没有时间和资本去追寻比韦明彦更好的男人了。
两人挑选完钻戒,刷卡付款后,却与搀扶着白母的白凡不期而遇,韦明彦一下子就僵住了,白凡则是挑了挑眉。
白母敏锐的发现两方人的不对劲,不由问道,"凡凡啊,你们认识?"
白凡点了点头,"以前的同学。"
"同学啊,那在这里碰到可真是缘分,你们买的是婚戒吧,准备结婚了?哟,新娘子真漂亮,小伙子有福气啊。"白母看着这一对啧啧称赞,末了,又开始带些羡慕的叨唠起来,"现在的年轻人啊,就该早点结婚,早点定下来,凡凡,你看你的同学都成家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带个儿媳妇回来见妈,妈这珠宝店可一直是为你和媳妇儿打理的。"
见了白母,韦明彦与何燕燕的表情各异,韦明彦自然是认识白母的,禄翠珠宝行的老板,做这一行的谁不认识,几年前神秘崛起,但是却资金雄厚,并且有着让人眼红的货源,尤其是翡翠玉石那一块,几乎已经是Z市的最高水准。
他这次来禄翠珠宝行选购婚戒,除了想要避开世家珠宝行外,也是冲着禄翠珠宝行的高品质与公道价格来的,现在发现禄翠珠宝行的老板竟然是白凡的母亲,他也明白了白凡那句让他在珠宝这一行混不下去的话不是随便说说的,如果是禄翠珠宝行的分量,的确可以轻松的解决掉他。但是现在他已经不想惹事,他需要珠宝行的工作,他十年间的经验与累积全部都是建立在这一行的基础上,如果离开了这个行业,他会走的无比辛苦。好在白凡今天似乎也没有故意提起那场冲突的意思,韦明彦自然求之不得,礼貌的冲白母点了点头,就待带着何燕燕离开。
何燕燕的视线则是在满身富贵的白母身上打了个圈,重新看向依然俊朗的白凡,有些幽怨道,"你当初……为什么不说实话。"
白凡愣了很久,直到何燕燕和韦明彦离开自己的视线后,才回味过来何燕燕的话。他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一幕,大学时期,他和何燕燕还是情侣的时候,何燕燕也曾打听过他家里的情况,那时候他说自己的父母都是普通工人。不过那时,他说的也真是实话,十年以前,白母确实是普通工人,而不是现在的珠宝行老板。
直到今天,白凡才觉得,十年前的自己真的很嫩,嫩到连女友离开他的真实理由都看不清。
不过好在,现在已经过了十年,当年浓情蜜意的女友,现在可以笑看着她嫁为人妻,甚至出口祝福。
但即使这样,夜深人静时,待在殷睿那个年轻精神倍棒的躯体里,白凡想了又想后还是忍不住郁闷了,他在留给殷睿的信件中写下了一句话,【怎么办,我想抱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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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十年的信 ...
碧水觉得今天的教主很奇怪,其一,教主平时都是很早起的,但是今天,她们端着水盆在外面等候到日上三竿,教主才开口唤她们进去。
其二,就是教主一直在走神,其他人看不出来,但服侍了教主十年的她却知道,教主虽然依旧一张冷脸,深沉的似乎在想些什么,但实际上,却是心不在焉。并且今天教主时不时的就让她们出去,在教主又一次挥退她们的时候,走在最后面的碧水掩不住好奇,悄悄的回头看了一眼,就见教主拿出一张不知道写了什么的纸看的入神,碧水摇摇头,可能教主是在烦恼教内事务吧。
殷睿呆呆的看着信纸上的内容,【怎么办,我想抱抱你】
怎么办,我想抱抱你……
怎么办,我想抱抱你……
这句话仿佛成为了一个魔咒,不论殷睿怎么强迫自己不要去想,都始终牢牢的盘旋在脑海中,这句话每盘旋一次,他心中的迫切就强上一分……
又一次在古色古香的床上醒来,白凡收到了殷睿的回复,上面只有简单的三个字,【怎么抱?】
但就是这三个字,把白凡难住了,是啊,怎么抱?最终,白凡只能回复【我抱自己一下吧,这是你的身体,也等于在抱你了。】写完,白凡似模似样的双手环胸,抱了自己一下,但是这个带些玩笑性的动作做完,他却一下子笑不出来了,心中充斥了一种浓郁的无奈感觉。
……
翌日
【这不算。】
……
夜
【哦,那你说怎么办,要不欠着?】
……
【……好,欠着,以后一定要还。】
……
石壁轰隆隆的打开,殷睿走进这个挂满了画像的暗室,先是驻足在暗室的画像前看了一会,然后走到暗室正中的一个大红木箱子前,打开锁后,将手中抚平整的信纸放了进去,他看着这整整一箱的信纸,沉默了很长时间。
白凡一定不知道,他这十年间与殷睿交流的每一封信,都被殷睿放入了这个大木箱中,甚至于,这箱子的底部,还压着一段长长的帷幔……那是白凡与殷睿交流的开始。
对殷睿来说,这些信纸,是唯一可以证明白凡存在的东西。
……
……
白凡在白母这里住了好一段时间,听闻缅甸老场口那里又出了一批新毛料,决定回程。白母虽然有些不舍,但知道儿子生意重要,所以只是叮嘱他下次回来一定要把女朋友带上后就放行了。
小王已经订好了机票,白凡提个包就能启程了,在上飞机之前,白凡突然想到自己还没有给罗帅打电话,当日罗帅说如果真的要谢他的话,回去就打这个电话联系他,自己也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回来后就一直拖延,拖到现在差点忘了,罗帅不会以为自己不讲信用吧。
白凡想了想,还是拨通了那个霸占在电话簿第一位的号码。
罗帅这段时间的心情很不佳,不时拿出手机查看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性动作,但是那个电话,却一直没有等来。
罗帅的心里转过各种各样的念头,时而闪现十年前白凡拒绝自己的一幕,时而出现的是不久前见到的更加成熟的白凡,不管是哪个白凡,都是搅乱他心绪的罪魁祸首。甚至他有时候会在心里发狠,白凡,你还以为我还是十年前的罗帅吗,你以为现在换个手机号码,随便两句话,就可以再次打发我吗,这一次,我不会轻易放过你……
这天,生意场上的几个朋友邀罗帅一起出去乐乐,罗帅不好拒绝,再加上实在心里烦躁,便也去了。
他们去的高级会所里几乎什么服务都提供,酒席一喝,人晕晕陶陶的,旁边陪酒的男孩又极会缠人,三十岁的男人,早已经过了纯情的阶段,看着人也还合眼,几乎不用什么话语就去开了房。
两人滚在床上兴致正高的时候,手机铃声响起来了,平日里这个时候罗帅一般都是关机的,但是今天,因为某个特殊的原因保持了开机状态,听到电话铃声时,罗帅的动作顿了顿,罗帅身下的男孩抬手揽住罗帅的脖子,喘气道,"别,别理他,快点……"
罗帅知道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接电话,便也没有去管,可是那个手机铃声却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铃声音乐响的罗帅心神不宁。可能也是这个时候手机铃声一直响真的是一件挺扰人兴致的事情,那男孩不满的嘟嘴道,"是谁啊,真烦。"
罗帅伸手拿过手机,却在看清来电显示的一瞬间僵住了,只见上面赫然是白凡两个字,就在这时,新一波的铃声又响了,罗帅几乎没有多想,下意识就按了接听键,但是当里面白凡的声音传出来时,他才慌了,这是个什么状况。
"喂,罗帅。"
"啊,我,我在。"罗帅第一反应是伸手牢牢的捂住身下男孩的嘴,那男孩不满的发出两声呜呜声。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anyanyin同学
木含香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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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点来的亲对晋江有不熟悉的地方可以提问,晋江的姑娘都很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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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送给我可好 ...
"怎么,听你的语气很意外的样子。"白凡见小王拿着登机牌走过来,冲他打了个静音的手势。
"啊哈哈,我,当然意外,你这么多天都没打过来。"罗帅极力安抚自己的紧张情绪,但是刚刚才做着那么激烈的运动,气息依然有些不稳。
"打晚了是我不对。"白凡说着,习武之人敏锐的听觉却发觉到了些许不对,"罗帅,你怎么了,怎么一直喘气?"
"啊啊,没事,我在运动,在健身,刚刚从跑步机上下来。"罗帅简直可以说是冷汗直流了。
但是这个时候,躺在罗帅身下的男孩却耍起了脾气,他摆着头,拼命发出呜呜声。
"哦,这样啊。"白凡笑道,正要告诉他自己马上就要离开Z市的事情,却很不巧的又听到了那几声呜呜声,他疑惑道,"你旁边怎么好像还有人。"
"这个,这个是健身教练,健身教练在我旁边。"罗帅慌忙道。
被罗帅捂住嘴的男孩翻了翻白眼,他这么娇小可爱,怎么可能是那些满身肌肉的健身教练。
罗帅急于扯开话题,"我们好久没见,什么时候一起出去聚聚。"
"好啊,以后有机会一起约个时间。"
后面的话题趋势良好的往着一些无关紧要的方向发展,罗帅的危机总算暂时解除,但是他突然发现了一个很悲剧的事实,那就是在如此诡异的情景下,他听着电话里传出的温朗声音,埋在身下男孩身体里的东西,居然硬了。
渐渐的,那男孩也发觉到了变化,他一脸诧异的看着罗帅,直把罗帅看的更加尴尬。
后来白凡告诉罗帅他今天要离开Z市的消息时,很顺利的没有遭到太多盘问,如果是平时,罗帅必然不会如此简单的放过,但是今天,只能说是时机不好。
"好的,那不打扰你了,再见。"白凡带些笑意道。
"嗯,好,再见。"罗帅此时已经忍到了极点,对男人来说,这真是最残酷的惩罚。
那男孩见罗帅挂掉电话后,马上就带些取笑的缠了上去,"是谁的电话啊,你听声音就硬成这样。"
"你。"罗帅实在气恼,再加上现在确实需要解火,恼羞成怒的结果就是,这个男孩第二天都没能从床上爬起来……
……
白凡离开Z市后,马不停蹄的赶往缅甸,这在缅甸一待,就待了好长一段时间,收获是一批高品质的毛料与一块用两千万买来的巨大原石。
白凡已经很少自己亲自动手操刀了,这一批毛料自然也不是全部拿来切开的,而是运回R市高价出手,转眼间利润就能翻一番,正所谓钱滚钱,这个世界,只会有钱的更加有钱。
那块价值两千万的巨大原石白凡也不准备切开,而是收入私人的珍藏中,这块原石中他已经确认里面有翡翠,虽然还不知道品质,但是表皮表现不差,里面翡翠的面积也很广,赔的几率很小,最重要的是这种原石,哪怕不切开,就是摆在那里也会慢慢增值。现在白凡的私人珍藏里除了这一块新购进的原石外还有两块,一块价值3000万,一块价值1200万,这些都是他打算长期放在库中的。
白凡白天忙着看毛料,晚上殷睿那里也很不凑巧的突然忙了起来,每天留下的事务明显增多,白天忙夜里也忙的结果,就是白凡有了未老先衰的感觉,哪怕身在殷睿那个年轻的身体里面,也会时不时习惯性的伸手揉揉肩膀。
这一天,白凡正在挑灯夜读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了一把清甜的声音,"教主,奴婢帮您捏捏吧。"
白凡抬头,原来是侍立在自己屋里的一个婢女。不过看她长得娇娇柔柔的样子,白凡又有些怀疑,捏肩可是力气活。
那婢女马上明白了白凡的意思,屈膝福了一福,"教主不妨让奴婢一试。"
白凡审视了那婢女一会,方才点了点头,但是在那婢女靠近的时候却暗暗提高了提防,肩颈部位,可是人体的脆弱所在。
出乎白凡意料的是,那女婢没有任何不规矩的动作,而且捏起肩膀来还格外舒服,在那女婢捏了一刻钟告退后,白凡假意扶了她一下,嘴上说了两句赞赏的话,实则手指已经探上了那婢女的脉门,片刻后,白凡眉宇一松,放开了握着婢女的那只手,可能是他多想了吧。
事后,白凡又让人详细查了这婢女的家底,结果发现确实家世清白,近期也没有发现什么可疑的事情。
之后的几天,每次夜间白凡处理公事的时候,那婢女就会主动请缨,白凡也习惯了她的巧手,作为额外的加班费,特意让管事给这婢女每月加了些钱银,时而也会出口夸赞。
但白凡不知道,这随手为之的事情,却让内院的奴仆中流出了一个传言,有人说,凤儿姑娘攀上高枝了,教主对她格外青睐,简直赞赏有加,没准凤儿姑娘这下真的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对于这些传言,那位每晚都主动请缨给白凡捏肩的凤儿并没有表什么态,但是在众女婢每次讨论教主真的太可怕了,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的时候,她会一脸疑惑道,"教主很可怕吗,我没有觉得啊。"
然后一旁的几个女婢就会投来羡慕的眼光,还有人说,"那是对你,对我们能一样吗,凤儿你以后当上夫人了可不能忘了我们。"
凤儿在这种虚幻的艳羡中,开始也渐渐觉得,教主看上自己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可能,她那么漂亮,教主身边又没有女人,却独独对自己那么特别,而且教主的生母本身也是婢女出身,没准因为这个教主会对她有特殊的好感呢,并且教主现在孤身一人,既没有公公也没有婆婆,如果能被教主看上,日子说不得会有多舒坦。
凤儿渐渐的开始注意起了自己的打扮,每次出现在教主面前都力求表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而凤儿的这些举动,更加证实了其他人心中的猜测。
凤儿平日里都是夜间守夜的,但是这天日里,一个布菜的婢女生了病,凤儿就动了心思,她主动要求去顶替那个生了病的婢女,管事最近也听闻了些传闻,虽然不知真假,但也卖她个面子,便同意了。
凤儿一盘盘的将菜端到桌上,眼睛却偷偷瞟着坐在桌边的教主,可是她看了半天,却发现教主并没有注意到她,她不死心的又往那边挪了几步,靠的教主更近了,甚至主动开口介绍起来,"教主,这是烩鸭四宝,厨子今天新添的菜色。"
凤儿本以为教主会点点头,感兴趣的问上两句,但没想,她得到的只是分外冷淡的一瞥。
凤儿突然紧张了起来,她服侍教主也有一段时日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的教主看起来却格外让人惧怕。
因为心里藏了事,凤儿之后布菜时总会时不时看上教主一眼,但这一看就看坏事了,她一筷子菜没夹稳,啪嗒一下掉了下来,更糟糕的是,这菜掉到了殷睿的衣服上。
一片油污显眼的晕染在衣袍上,殷睿皱了皱眉,不耐的看向这个从之前就开始东张西望的婢女。
"教主,奴婢该死,奴婢这就给您擦干净。"凤儿见自己闯了祸,慌忙拿出丝帕帮殷睿擦着。
殷睿冷淡的将自己的袍角从凤儿的手里抽出来,不带任何感情的道,"哪里来的粗手粗脚的丫头,何管事,将她带出去。"
凤儿听到这句话,顿时就急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拉着殷睿的衣袍道,"教主开恩,您不是赞过奴婢手巧吗,求您不要赶奴婢离开啊。"
殷睿第一次正眼看了这个女人,"赞你手巧?"
凤儿慌忙点头,"是啊,奴婢每晚为您捏肩解乏,您一直对奴婢赞赏有加,说奴婢生了一双巧手,今天是奴婢不小心做错了,以后真的不会再犯了,教主您就饶了奴婢吧。"
殷睿的眸色渐渐变深,神情莫测道,"生了一双巧手,让我看看……巧在哪里。"
凤儿听到这个要求,迟疑的将手伸了出去,却没想,她的手一下子就被教主握住了,凤儿看着教主盯着自己手的专注神情,脸渐渐红了。
殷睿仔细的打量手中的这只手,肤白如雪,芊芊玉指,就连指甲上也泛着漂亮的粉色,当真是一双巧手,当真……是一双让人嫉妒的巧手。
凤儿见教主久久的握着自己的手不放,忍不住有些害羞的轻声道,"教,教主。"
"这双手,送给我可好。"殷睿的脸上泛出些奇怪的笑意,用异常轻柔的声音道。
凤儿这次是真的不明白殷睿的意思了,她疑惑的抬头,却感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骤然收紧,瞬间宛如铁钳……
守在外面的人只听闻里面突然传出一阵凄厉的女声,那叫声来的快去的也快,仿佛在一瞬间遭遇无法忍受的剧痛,又戛然而止的晕了过去。他们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但心中却纷纷升起了一股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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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更新换代 ...
当白凡发现屋里少了一个会捏肩膀的丫头后,便去问了碧水,碧水福了一福,轻声道,"凤儿已经许了人家,出府去了。"
"许了人家?"
"是,府内的女婢到了年龄都会寻个合适的人结亲。"碧水继续轻轻柔柔道。
"哦,这样啊。"虽然有些可惜一个用的合心的人这么早就嫁了人,但是白凡也没有太深思,好在渐渐的夜间又开始清闲了下来,白凡也不再需要人捏肩。
但是随着凤儿的离去,白凡屋内的侍女又相继发生了变化,本来这些侍女对白凡来说就是一个布景板,他从来没有太过注意,但是如果当这些布景板从一张赏心悦目的布景板换成午夜凶铃的背景,白凡就是想不注意都不行了。
原来的那些侍女虽然说不上绝色佳人,但也可以说是秀色可餐,可现在的,白凡只想眼不见为净,他每次的视线都下意识集中在她们下巴以下的部位,而不愿意往上挪上半点。
在忍了几天之后,白凡终于忍无可忍,他写给殷睿道【怎么回事,这些人是侍女吗,啊,是侍女吗?】
一天以后,白凡收到了殷睿的回信,只见里面用异常平淡的语气写着,【这些人虽然外貌普通了点,但是都绝对忠心可靠,而且捏肩捶背也是有力气的,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放心的吩咐她们,如果看上哪个合眼的,她们也不会拒绝。】
看到最后一句话,白凡嘴角抽搐,和这些"女人",殷睿这是想让他终生不举吗。他怎么没发现,殷睿这小子什么时候这般阴毒了。
就在这时,一道粗声粗气的女声如雷鸣般响起,"教主,请喝茶。"
白凡没有抬头,摆手示意她将茶水放下,在烛火下,白凡只感到一个庞然大物来到自己身边,然后一股俗艳的说不出是什么的味道冲入鼻中,那盏茶杯被一只臃肿的手放在了桌上,那只手又黑又粗,更重要的是,手毛好重,没错,是手毛,男人都不太长的手毛,天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根根又黑又长。
白凡扶住额头,再次挥了挥手让她退下,白凡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叫出她的名字,因为,这个"女人",也叫凤儿。
虽然对新换上的一批侍女很不满,但白凡也没有将她们撵走,因为这是殷睿的决定,事实上,白凡很少会与殷睿对着干,只要是殷睿的决定,他都很纵容,甚至他觉得,就是以后自己有儿子,也不会这般纵容了。
这种纵容的构成很复杂,但是最初的出发点是,他想要满足他,或者说,他在补偿,一个人的一生没有多长,但仅仅是这些短暂的时间,他依然夺走了殷睿的一半,时间是一个人最宝贵的东西,他已经夺走了殷睿十年的一半生命,未来,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
他拿走了殷睿的一半人生,这一半的人生,是拿什么都填补不上的。
白凡试着去适应新的一批侍女,渐渐的,他发现,看习惯了其实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最起码她们还是有优点的,那就是力气确实大,如果想要搬个东西,一个人就可以轻轻松松的按照他的指示搬好,不像以前那样几个人娇喘吁吁半天才挪开一点点。
唯一的后遗症就是,白凡每次在镜子中看到自己的脸,都会生起一种惊艳感,看到自己的脸,不对,是看到殷睿那张看了十年的脸会生出惊艳感,这是什么破事啊,果然美丑对比太强烈了。
白凡凑到镜子前更近了,仔细看着镜子中的脸,虽然以前就知道殷睿长的好,但是他从来没有如此认真的观察过,白凡看了半天,居然有一种越看越好看的感觉,果然,他的审美观要被殷睿弄扭曲了吗。
白凡试图用殷睿的脸做出一个表情,但他刚摆出来,就没意思的放弃了,这张脸是殷睿的,可他看到的表情是他自己的,所以镜子里的人,怎么看都还是自己。到底他要什么时候才能看到殷睿使用这张面孔呢。
某一天,白凡本来好好的,却突然心神不宁,翻了年历才知道,原来今天是殷南寒的寿辰。要说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人的寿辰他记得比自己的生日都要牢,甚至日子到了,会自动生出感应。
这两个人,一个是殷睿,另一个就是殷南寒了。
作者有话要说:白凡教主,请让我们伺候你吧~~~抛媚眼~
最后感谢hdsgldsg 同学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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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一坛酒 ...
殷睿的生日记得牢,是怕忘记了殷睿会生气,至于殷南寒的生日也记得这么牢,那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之前的十年里,殷南寒的寿辰是个大日子,在殷南寒眼皮底下讨生活的他,自然要费足了心思去准备送给殷南寒的寿辰礼物,而殷南寒那人又极为刁钻,如果他敢随便买个东西糊弄过去的话,那心眼小的程度简直能和殷睿一拼,白凡有的时候,都会感叹这两人不愧是亲父子。
今年的这个时候可真冷清,白凡记得,往年这个时候,各方长老早就开始频繁走动了,不过今年殷南寒生死未明,教主又换了人,那些长老都是人精,自然不会有人提起殷南寒。
因为惦记着这个事,所以白凡夜里写给殷睿的信上就提了一提,第二天晚上收到回信,只见上面写着,【以后你只用给我准备礼物就行。】
看着这霸道又自信的语气,白凡真的有些哭笑不得,殷睿就这么肯定殷南寒不会回来?不过,想起曾经为殷南寒准备礼物的血泪史,白凡又忍不住恨恨的咬牙,真的,比起殷睿只要一碗长寿面的要求,殷南寒那简直就是折腾。
白凡想了又想,实在忍不住,开始提笔向殷睿诉起了当初的委屈,要说当年,有一日殷南寒在考较过他的学业后,突然提起在寿辰之日想喝他亲手酿造的酒,殷南寒都这么说了,他还能怎么办,只能老老实实的去酿呗,更极品的是,殷南寒根本不准酿酒师傅教他,说这样方可显出孝心,去你妹的孝心,他还能天才的为了这份孝心一个人琢磨出酿酒的方法吗。
可怜从来没有接触过酿酒,对这门手艺一窍不通的他白天百度,晚上动手,活生生折腾了一遭,最后酿出的酒还是一股怪味,根本不能入口,只能偷偷藏了起来。为了不让殷南寒看到这种"酒"一掌劈了他,白凡只能重操旧业,撬了一个酒鬼下仆的门,在他那里偷了一壶酒来,然后灌入精致的酒壶中,在殷南寒寿辰当日献了上去。
那一天,殷南寒在喝到这壶酒时笑得格外奇怪,笑得让白凡浑身发毛,几乎以为自己偷梁换柱的事情已经被看穿了。
当年殷南寒的那个笑容,让白凡在殷南寒的寿辰过后依然不敢松懈,硬是逼着自己酿出了一手好酒,生怕殷南寒哪天又突发奇想的想喝酒,然后拆穿他的谎言,这一幕幕悲惨的过往在脑中闪过,白凡对殷南寒的怨念,可以说是极为深刻,【其实当初我酿的第一坛酒还在,真想有一天能将那坛酒灌到殷南寒嘴里去,我让他那么挑。】在信的末尾,白凡极为解气的写道,仿佛在这句话语中释放了这些年在殷南寒那里受到的压迫。
……
【那坛酒放在哪里?】
……
【你问这个干什么,埋在后院的树下面。】
殷睿收起信纸,走到白凡所说的地方,将那坛埋藏多年的酒挖了出来,他轻轻拂去酒坛上面的尘土,带着这坛酒,步入后山自己闭关的那片竹林中。
石壁轰隆隆的开启,骤然照射进来的光亮让殷南寒有些不适的眯眼,他抬头,一眼就看到了殷睿手中的酒坛,不禁眼中一亮,随即又有些狐疑起来,他这个儿子,会这么好心?
"怎么,你很意外的样子。"殷睿缓步走进来,"也是,你恐怕还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吧。"
"是什么日子?"被关在这里这么长时间,早已经不分年月,要是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那才怪了。
殷睿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昔日不可一世的殷南寒,不是最爱在自己的寿辰时热闹一番吗,怎么,今年连日子都记不住了。"
殷南寒一挑眉,"这么说,我的好儿子,你是来为我过寿的。"
殷睿毫不客气的嗤笑,"过寿,已经过了气的人,谁还会惦记着为你过寿,我来,只不过是为了带一样东西给你罢了。"说着,殷睿将手中的酒坛往殷南寒那里一抛。
殷南寒虽然如今被制,宛如废人,但是习武之人的眼力还在,准确的接住了抛来的酒坛,他皱了皱眉,忍下酒坛上将他本就受伤的手臂震得发麻的力道。
殷睿抬抬下巴,"打开尝尝吧。"
殷南寒莫名的看了殷睿一眼,但是如今的他也不需要怕些什么,如果殷睿想要杀他可以随时动手,用不着特意准备一坛毒酒,殷南寒拍开酒坛,仰头灌了一口,但才喝下就忍不住一口喷了出去,整个人呛咳不止。
"咳咳,这是,咳,这是什么?"殷南寒面色痛苦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yuyubuer同学
零梦同学
pevaj44544同学
hsq0319同学
2884790同学扔的地雷
弱弱的说一句……《二分之一教主》后天入V,也就是本周日,入V当天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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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二十九章 遭贼 ...
"不记得了吗,这是四年前因为你的一句话,凡特意去酿的。"殷睿冷声道。
殷南寒挑挑眉,四年前……他有点想起来了,原来是那次,他说那天喝的酒怎么有一种兑了水的劣质酒的感觉,原来那孩子原本酿的酒还不如那壶劣质酒。
殷睿又冷冷的嘲讽了殷南寒几句,转身离开了这个地方。
在殷睿离开后,殷南寒拎起地上的酒坛,再次尝了一口,唔,其实如果忽略掉那股怪味,也是有一点酒味的,四年啊,也算是陈酒了,被关在这里一年,那小兔崽子一点酒沫都没给他沾过,这坛酒也算是福利了吧。
如今标准已经降得很低的殷南寒苦中作乐的喝着这坛酒,但他没想,那扇石壁突然又轰隆隆的打了开来。
殷南寒愕然的抬头看去,就见殷睿面无表情的走进来,然后面无表情的将那坛他才拿到手上的酒拎起,步伐坚定的再次离去。
殷南寒愣了足足分把钟才反应过来,而后勃然大怒,不孝子啊!
……
……
这件事情的后遗症是
殷睿,【你酿的第二坛酒呢?】
……
【不是几年前就被你喝掉了吗。】
……
【哦,那第三坛呢?】
……
【……】
……
……
白凡无比寂寞的坐在电脑前喝着自酿的酒,要说在那个世界他酿的酒还有殷睿品尝的话,在这个世界可就真的是孤芳自赏了。
白父不喝酒,他朋友又不多,每次酿的酒除了自产自销一点,剩下的只能摆在酒窖里越放越陈。
白凡长吁短叹着,视线停留在行业最新动态的新闻上。突然,滴滴两声轻响,角落里那个熟悉的图标闪了起来。
――公仪上线了。
公仪:你在啊。
凡哥:嗯。
公仪:古武论坛里正在组织会员见面会,你知道吗?
凡哥:知道。
公仪:那你去吗?
凡哥:不去。
看到那个斩钉截铁的回答,本来还有些期待的公仪博泄气了,又拒绝了。其实古武论坛并不是一个普通的论坛,虽然里面大多数是因为单纯的热爱和憧憬而误闯进去的普通人,但是也有一些真正会武的,当年的公仪就是隐匿在古武论坛内的武者之一。
所以那些在论坛里整天叫嚣着找师傅的人,也没准哪个幸运的家伙就真的能找到一个高人师傅。
这世上流传至今的内家功夫少之又少,互相之间的交流更是贫乏,而自从这些年古武论坛的名声渐渐起来以后,俨然已经成为了那仅存的一些古武流派年轻一辈的主要交流之地,公仪和白凡伴随古武论坛一路走来,经过十年时光,也已经成为了元老般的人物,在论坛里那是声名赫赫。
那些武学新秀中够分量的,自然知道公仪的身份,但是那个神秘的凡哥,他们却是打听不到分毫半点。
对于"凡哥"这号神秘的人物,他们是各种猜测都有,有人说那一定是某个不出世的古武世家传人,也有人说没准凡哥是个年过花甲,人老心不老的前辈,还有人说,那个"凡哥"藏头露尾,说不准是有什么缺陷,或者身有残疾才不敢出现在人前。
对于这些猜测,白凡一概一笑置之,但是不露面还是不露面,现实和网络他分的很清楚,也丝毫不想自己平静的生活被打扰到。
见到白凡依然拒绝了露面的请求,公仪博也很知趣的不再提这个问题,两人又围绕着人体穴道在攻击的时候会有什么出乎意料的效果聊了一会,白凡突然注意到自己桌上还没喝完的酒,心中一动,抬手在键盘上输入。
凡哥:你会喝酒吗?
公仪:会喝。
凡哥:那我送你两瓶酒好不好。
公仪愣了很久,才反应缓慢的打上一个好字。
凡哥:那好,把你的地址给我。
白凡没想,几乎立刻,那边的地址就过来了,白凡挑挑眉,这么信任他?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地址,白凡轻声念了出来,"S市明晶园185弄。"
凡哥:好,那你要记得签收哦。
白凡从桌前站起身,打了个电话给小王,然后就走进了自己的私人酒窖。对于朋友,白凡一向不吝啬,特意挑了两坛酿制最复杂,并且可以说是制作方法已经失传的酒。这两坛酒一坛是清洌的冰豪酒,另一坛则是有强身健体之效的药酒,这药酒的药效颇为神奇,甚至配方与那药浴有些相似,喝下去会有火焰燃烧经脉的感觉,对习武之人有诸多好处。这酒的配方,同样是从殷南寒那里挖出来的。
受到白凡的召唤,助力小王很快就赶了来,"白总,有什么吩咐?"
"白酒可以邮寄吗?"白凡举了举手中的酒坛。
小王愣了愣后点点头,"有些快递公司可以寄。"
"那好,你把这两坛酒寄到S市明晶园185弄,写下收件人的地址就行了,不用写我们的地址。"白凡将两坛酒递给小王道。
"明白。"小王点头接过。
在小王离开后,白凡心情愉悦的坐回电脑前,抬手键入:已经寄过去了,这段时间要记得查收啊。
那一边,看到这句话的公仪博依然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已经寄过来了?
"大哥,你又在跟高人聊天啊?"公仪俊笑嘻嘻道。
公仪博转过身来看着公仪俊,面容严肃,"高人要寄东西给我了。"
啊?
……
……
小王抱着两大坛酒从位处半山腰的别墅走下,累得满头大汗,当他看到自己的车时,不禁大松了口气。
对面两个穿着保安服的安保人员走来,看到他笑着打了个招呼,小王将两坛酒放入车中,冲他们摆了摆手就离开了,没有注意到其中一个脸上长了颗黑痣的保安目送他离开后,视线又意味不明的往半山腰处的别墅瞟去。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保安们交接班的时间也到了,与此同时,身在别墅内的白凡看看时间,唔,七点了,到了该洗澡上床休息的时间了。
那个脸上长了黑痣的保安交接过后,与几个同事一起约了去喝酒,几人在一个小饭馆喝酒划圈闹到深夜,这才醉醺醺的各自回了自己的家。
没有人知道,其中一个摇摇晃晃走回自己租的小房子里吐的昏天灰地,让邻里一片抱怨的酒鬼,却是换上了一套衣服,眼神清明的背上一个包,在任何人都没有发觉的情况下悄悄溜了出去。
这是一栋坐落在半山腰的别墅,风景优美视野开阔,更是极为清静,茂盛的植被仿佛将这里隔成了另一个世界。但是到了夜晚,这里无疑又冷寂到让人害怕,胆子稍小一点的人,压根不敢靠近,因为别墅区特殊的地理位置,夜里山路不好走,所以这片区域一到晚上就连安保人员也不会出来巡视,只是坐在保安室里打牌罢了。
这栋别墅外表看起来没有什么特殊的,与坐落在山脚上的其他几座别墅差不多,只能说主人家比较喜欢爬山,所以将别墅建的高了一点。但如果有人走进去,就会发现,这栋别墅实在是很异常。
当然,这份异常很少有人能够看到,除了白凡外,平日里只有小王会到这里来,而小王早就习惯了自家老板对复古的追求,所以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那个刚刚撬窗爬进来的黑影却着实惊到了,他的视线警惕的扫过那古色古香的家具,墙上挂的一轴轴龙飞凤舞的墨宝,最让他戒备的是,墙壁上挂着的那一把长剑。
他犹疑的看着挂在墙上的那把长剑,心里挣扎着,最终还是因为那把剑太像是拍戏的道具,挂在墙上装饰的效果大于实用,从而贪念战胜了理智,继续悄悄的潜上二楼。
他已经观察过这片别墅区很久了,最终选择了这户看起来最容易下手的人家,根据他这几个月观察的情况,这栋别墅里只有业主一个人居住,甚至没有请保姆司机,平日里也只有那个开着车的助手会来,更重要的是,这栋别墅在晚上,绝对不会有访客。
虽然这栋别墅里住的是一个成年男子,但是他有把握制伏。他悄无声息的爬上二楼,他知道,这片富人区的家里都会有保险柜,如果想要得到最大的利益,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到保险柜并且打开,他既然已经干了这行,那么就要干一票大的,只要能拿到保险柜里的钱,他这辈子就吃喝不愁了。
在幽暗的月光下,那个蒙住了半张脸的人激动的肌肉一抖一抖。
这片别墅区内部的构造都差不多,他很轻易的找到了主卧,如果想要安全的在这套别墅里搜刮,那么最保险的办法无疑是先挟持住这套房子里唯一可能被惊动的那个人,这套别墅地处半山腰,与其他别墅都有一段距离,平时又没有人来,如果能够控制住这套房子里唯一的活人,那么就是这里发生变化两天,也不会有任何人知晓。
那个黑影半蹲在卧室前,极为小心的撬开了卧室的门,很幸运的,他并没有惊动屋里的人,当门打开后,他一步步挪到床铺前,看着躺在床上熟睡的人,深吸口气,一手持刀搁在那人的脖子上,另一手捂住那人的嘴,低喝道,"别动,把钱和保险柜都交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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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醒来 ...
"别动,把钱和保险柜都交出来。"
一片静默。
那黑影一口气噎住了,任谁这么气势汹汹的吼出一句话,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得到,都会一口气噎住吧。他动作粗鲁的推了推躺在床上动也不动的人,"给老子起来,没有听到吗。"
依然没有任何动静。
"喂喂,打劫了,快起来。"那人正推的起劲,突然他心里咯噔一声,一下子僵住了,这个情况……不对,这么大动静,就是睡得再死的人也能叫醒了。一个不知什么时候看过的侦探故事突然窜入脑海中,他大约记得故事情节是这样的。一个小偷潜入一户人家偷窃,结果发现户主就站在窗边,他想要偷袭那个户主,结果手一推,那个户主就倒了下去,原来那个人早已经死了。
他不会这么倒霉吧,他只是来抢劫的,不是来遇上凶杀案的,蒙着脸的人僵着手在床上的人身上摸了摸,热的,又把手放入白凡鼻下探了探,还有气,他顿时大松了口气,总算从那种恐怖的气氛中脱离了出来。
但想到刚刚的丢脸,他又生出了一口恶气,"起来啊,你丫快起来,别给老子装死。"他以前看到过白凡,清楚的知道躺在床上的人不是一个植物人或者瘫痪。
可是白凡仍旧没有给他半点反应,他顿时就发了狠,心里认定白凡是在装睡,你以为你装能装的掉吗?他猛不丁抬手在白凡的腿上扎了一刀,他感觉他扎的挺深,刀子拔出来也是一片红,被褥那里更是很快就被血液染了一片红,但是躺在床上的人除了本能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居然没有发出一点声响,甚至就连面部也依然维持着入睡的安详神态。
那人看着这诡异的一幕,心里有些怯了,但是他既然决定来入室抢劫,就已经做好了见血的准备,虽然这血见的是这么让人心惊肉跳,但是他依然不肯放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不管到哪都是一句真理。
他壮着胆子将床上的人用绳子捆起来,然后就开始在屋里搜刮起来,随着他手中袋子里的东西越装越多,他渐渐忘记掉了恐惧,反而进入了一种兴奋的状态,钱,这么多钱,好多钱。他没有注意到,那个被他捆起来的人身上的血迹越来越深。
月光如瀑,白凡心神不宁的在烛光下看着教众最近呈上来的文书,平日里这个时候他早就应该睡了,但是今天却不知怎么了,一种心慌慌的感觉让他怎么也睡不着,这才反复查看近期教内是否有什么苗头,在他想来,也就殷睿这个教主之位被推翻了,他才会有那种生死危机。
白凡绝对没有想到,入室抢劫这种无比遥远的事情,有一天会降临在他的头上。
白凡突然感到书卷上的字好像有点发暗,开口吩咐道,"凤儿,把油灯调亮一点。"
"是,教主。"凤儿走到油灯旁,将灯芯挑了挑,明亮而柔和的光线映照出来。
白凡看着书卷上的字,皱了皱眉,"凤儿,我说把灯芯拨一拨,没有听到吗?"
凤儿看看油灯,又看看拿着书卷的教主,挠挠头道,"教主,油灯我调亮了啊。"
白凡不信的抬头,却见那油灯果然很旺,可是怎么字还这么暗?白凡正沉浸在这个疑惑时,却发现他看四周的景物不仅是暗了,居然还有开始渐渐变模糊,与此同时,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疲惫涌起,白凡强撑着睁了睁眼,这是怎么了……
在失去意识之前,白凡只能听到凤儿那粗糙却真诚的焦急叫声,"教主你怎么了,教主,教主……"
……
白凡在一片混沌中渐渐恢复了意识,还未睁眼,就听到翻箱倒柜的声音,那声音响亮而肆无忌惮。与此同时,腿上的钝痛传入脑中,白凡也察觉到了自己被五花大绑的状况。
白凡闭着眼睛,不动声色的听着那人咒骂,反绑在背后的手却悄悄使力,绷断了捆绑住他的绳索,期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他娘的,这小子把保险柜放哪了。"身着黑衣的人不耐烦的在屋里翻来覆去,此时他蒙在脸上的布片早就被扯下,那颗显眼的黑痣漏了出来,在他的印象里,有钱人是会买金砖藏在家里的保险柜里的,所以没有找到那箱金子,他始终不甘心。
白凡的眼睛在那人背过身翻找的时候睁开了,他的视线第一次这么冰冷。已经挣脱了束缚的手捡起地上的一根腿棍,运足了力道,狠狠的甩了过去。
啪嗒一声,那根腿棍正中红心,生猛的抽在了那人的后颈上,只见他哼都没哼一声,就直接晕了过去。
天空破晓,当那个入室抢劫的保安醒来时,他发现他与白凡的情况已经完成了一个大置换,捆绑在地上的变成了他,而那个昨晚怎么叫也叫不醒的人腿上的伤口已经被简单的包扎过,正一脸冰冷的看着他。
白凡见到地上的人醒了,阴森的掀唇道,"你说,我该怎么报答你呢?"很好,居然有人敢在他没有意识的时候插他刀子,难怪他今天回来的这么早呢。
现在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正好陪他好好玩玩。
……
"教主,教主你怎么了?"
殷睿不耐的皱起眉,"吵什么吵?"
"太好了教主你醒了,你没事凤儿真的太高兴了。"急得团团转的侍女破涕为笑,虽然她笑起来有些惊悚。
本来正揉着额头的殷睿动作一顿,幽深的眼抬起,"你刚刚说我怎么了?"
"教主你刚才突然晕倒,真是吓我们一跳。"凤儿憨厚的说。
殷睿的猛的抬头,瞳孔收缩,他终于发现哪里不对了,现在屋里还燃着油灯,外面,还是黑的……
现在,是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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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三十一章 回到正轨 ...
殷睿的脸立刻变得煞白,"你,出去。"
"教主?"粗神经的凤儿一脸奇怪。
"出去!"殷睿猛的一声喝斥,凤儿被吓得一抖,再也不敢说什么,马上退了出去,并且关上了门,不过,呜呜,今天的教主好凶啊。
在屋里的人都离开以后,殷睿颤抖着手打开床里边的那个暗格,没有,什么都没有,殷睿不敢置信的反反复复在暗格里摸了个遍,没有,怎么会没有,是不是掉在哪去了,床上,床下面,还是在桌子上。
这个少年教主第一次宛如一个孩子般无措的到处翻找着,但是每找过一个地方,他的面色就更加惨白一分,只为那十年间第一次缺失了的信。
……
白凡不知道殷睿那里的翻天巨变,他此时正躺在医院的病房里虚弱的挂点滴,今天早上,在他教训够了那个入室抢劫的贼后,发现自己的头止不住的发晕,就打了个电话给小王,小王赶来以后,虽然被现场惨烈的景象震到,但却依然很有效率的将白凡送到医院。
白凡腿上的伤口很深,而且割破了血管,医生将白凡的伤口缝合以后,诊断是失血过多,需要住院疗养。
小王拎着乌鱼汤走进这个单人病房,将乌鱼汤倒入小碗中,小心细致的喂白凡喝下后,试探的问,"白总,那个人,需要报案吗?"
白凡看了眼自己依然无法动弹的腿,道,"报什么案。"
"那?"小王请示的看着白凡。
"找个帮派将人处理了就是。"报案的话,先不说会判多重的刑,就是那个人现在惨不忍睹的状况也会引起怀疑,还不如直接交给地下组织处理的干净利落,而且绝对不会有后顾之忧。
小王马上低头,恭声道是,心中却叹息了一声,把人交给帮派处理,那是绝对没有活路了。
白凡受伤住院的事情没有告诉任何人,白父白母年龄也大了,受不得刺激,所以他的病房里一时冷冷清清,但是冷清也有冷清的好处,白凡仔细将这件虽说是意外,但是同样无比凶险的事情梳理了一遍。其实会遭遇入室抢劫,归根结底的原因,还是他的防范意识太弱。他把这个世界想的太和平,始终以为只有在殷睿的那个世界才要留心小命,但是今天的事情却为他敲响了警钟。如果那个入室抢劫的人给他扎刀的地方不是大腿,而是什么其他更加要害的地方,那他岂不是根本就没有机会醒来。
想到自己在睡梦中死的不明不白的一幕,白凡打了个寒颤,如果那样死了,真的是太冤了。睡梦中的他毫无反抗之力,或许,他也应该考虑一下找个保全公司,而不是过分自信自己的能力。
白凡想了想,拨通了几个生意上有来往的翡翠原料商的电话,其实到他们这种身家,保镖公司早就已经自动找上门来了,他以前一直没有理会,但是那些身家亿万的富商,哪个身后不是跟着几个人的,所以这种事情,还是问有经验的人比较好。
打了几个电话后,白凡对保镖公司的行情也有了个了解,最终,他记下了一个信誉良好的公司电话,让小王去联系。
……
"噗哈哈~"一座豪宅中,猛然传出一阵爆笑,只见公仪俊拿着刚到手的客户资料笑得前仰后合,"啊哈哈哈,大哥,你看看,我受不了了,怎么会有这么搞笑的人。"
公仪博被公仪俊抽风一样的大笑吵得静不下来心来,只能抬头看去,"你又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因为有嗜睡症,睡觉时被入室抢劫都不知道,直到歹徒砍了他一刀才醒过来,所以需要夜间全面的安保措施,哈哈,这睡得可真是沉啊。"公仪俊继续边看边笑,他平日里比较游手好闲,公仪家族的产业都是大哥打理,所以自己一人出去开了个安全顾问公司,也就是俗称保镖公司,要说这个行业可真有意思,怕死的人很多,因为各种各样的理由找保镖的也很多,但还真没有看到过这样的,在睡梦中被人砍醒,这才想起来要找保镖。
"随意泄露客户的资料是没有职业操守的表现。"公仪博淡淡道。
公仪俊干笑两声,"咳,自家人吗,说什么泄露不泄露。"公仪俊见自家大哥的面容依然不见放缓,连忙打岔道,"对了,哥,你不是说高人给你寄东西了吗,东西还没来吗?"
果然听到这话,公仪博的注意力顺利被转移,"昨天才寄的,应该还要两天吧,你这两天帮我多注意一下有没有快递,如果到了马上通知我。"
"嗯嗯,我记着呢,大哥你安心去上班吧。"公仪俊满口答应着。
公仪博拿起公文包,开门之前还不放心的转身道,"一定要记得。"
……
殷睿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着天一点点变亮,又怎么等着天慢慢变黑的,他多么怕,当夜色来临时,他还是这么清醒,他还没见过凡的样子,他还没听过凡的声音,他还有好多话想要跟凡说,他有太多想要做的事情没有做,凡怎么能消失掉,凡怎么可以消失掉。
夜晚临近,殷睿写好信放入暗格中,又亲手准备了一套白色的衣袍放在床边,早早的上床躺好,他极力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这样,凡就能够与往常一样到来。
另一边,躺在病床上的白凡看到墙壁上的电子时间,也如往日一般闭起眼睛,当那熟悉的吸扯感觉传来时,白凡竟然生出了一种安心感,他放松心神,任由自己沉入黑暗中。
再次睁眼,白凡又有了好手好脚,他站起身来跳了跳,腿上受伤躺了一天,人都躺散了,能够自由活动的感觉太舒畅了,白凡先是拿出暗格内的信看了看,然后招呼凤儿进来。
凤儿小心翼翼的推门进来,却意外的看到教主挂着浅淡笑容的脸,怎么回事?教主之前不是还心情很差的样子吗。
白凡如同往常一样去翻看殷睿要处理的东西,却意外的发现今天的那厚厚一叠凌乱的放在桌上,居然一份都没有处理过,这是怎么回事?白凡与殷睿分工合作了十年,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禁有些傻眼了。
傻眼过后,白凡悲愤的扑在了那一叠公文上,挑灯辛勤劳作去了,有没有搞错,他是病人啊是病人,
在终于处理完所有的东西后,白凡揉着酸疼的手腕摇摇晃晃的走向床,临睡前义愤填胸的给殷睿留了一封信,指责他不道德的行为。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更……瘦了一点,爬下去码今天的章节。
32
32、第三十二章 所谓压力 ...
醒过来时身上穿着白衣,床头的暗格里放着信纸,桌上的公文全部批注好整齐的放在一起,世界上最美妙的事情莫过如此了。
殷睿看着这满满充斥着白凡气息的一切,整个人都沉浸在了喜悦当中,凡他没有离开。殷睿不厌其烦的拿着白凡写给自己的信一遍又一遍的看,虽然上面都是抱怨他昨天怎么把事情都交给他一个人处理与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他依然看的很满足。
可拿着这张信纸看着看着,殷睿就看出不对劲来了,他之前是被白凡骤然离开的事情弄慌了神,但是现在白凡又回来了,他生性里的谨慎自然也就回来了,这件事情,很不对头。他仔细的听凤儿说过他那天晕倒的过程,是突然晕倒的,也就是说凡是没有任何预兆的离开了,可是今天凡又与从前一样准时的来了,昨晚那样的情况,是十年以来唯一的一次,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能够有力量打断这十年的规律?
殷睿看着手中信纸上一派轻松的口吻,心里却渐渐沉重起来,凡对昨天的事情没有提只字半语,但越是这样,他心里的不安就越浓,总觉得,昨天发生的事情,不会是什么好事。
凡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凡自然不知道殷睿已经从种种推测中有了猜疑,他正过着痛苦的病号生涯,所谓住院,其实也和坐牢没差了,尤其是伤在腿上不能下床走动时。
白凡腿上缝的线还没拆,不能随便挪动,能做的就只有卧床休息挂点滴,实在在病房里憋的受不了时,白凡也会让小王推着轮椅带他出去转转,医院里有大片的绿化带和一个小花园,就是为了病人散步而布置的。
坐在轮椅上被人推着前进,这种感觉对白凡来说挺陌生的,尤其所有走来走去的人都比坐在轮椅上的他高出一截时,真的很有一种弱势群体的感觉。
那消炎水输液时间长了嘴里满满的都是苦涩味,连带着吃饭都没味道,疗养期间吃的东西本来味道就淡,这样一来,白凡觉得自己的日子更加痛苦了。
好在他比这医院内的大多数人都幸福,因为每到夜晚,他都有个放风的机会,殷睿的身体年轻又健康,还可以任意品尝各种美味,对比他自己的身体,简直就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啊,白凡深深的觉得他"迷恋"上了殷睿的身体。
【怎么办,我待在你的身体里都不想走了,简直太舒服了。】
白凡没想,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就让殷睿抓到把柄了,【你的身体怎么了?很不舒服吗,说实话。】
白凡看着手中的信,擦擦额头虚幻的冷汗,这孩子也太敏锐了,白凡本来没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殷睿,一来被人入室抢劫还捅了一刀对他这种会武的人来说实在太过丢脸,二来则是那事情发生的时间太过敏感,他担心殷睿心里会产生什么负担。但是现在既然殷睿已经问了出来,那他就是非答不可了,否则依着殷睿的性子,还不知道猜成什么样呢。白凡只能将那天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写了下来。
殷睿在看完事情的始末以后沉默了很久,然后给白凡准备了如下东西,一本《鬼谷子机关术》,数种强效药配方,以及一本《刑讯录》,据说这里记载了黑月神教历任情报长老的经验之谈。
白凡本来看到《刑讯录》的时候还在莫名,但看到殷睿写给他的信后顿时就感觉到了压力巨大。信得内容如下【那个人死了没有,如果没有就找个人照着《刑讯录》的类容对他招呼一遍,你不用动手。】
白凡翻看了会《刑讯录》后,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感谢殷睿的体贴,还特意叮嘱他不用自己动手,里面的内容,果然对刽子手的心理素质要求极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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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第三十三章 高人的酒 ...
白凡忧郁的看着桌上的红枣乌鸡汤,他受伤的是自己的身体,为什么在殷睿这里也要喝这些,难道喝到殷睿身上还能补到他自己的身体里不成?他晚上是来品尝美食佳肴的,不是想要继续喝这种汤汤水水啊。
但是白凡的抗议显然无效,不管他怎么写,殷睿给他准备的宵夜依然是各种补血的汤,如果白凡说急了,殷睿的回复是【你就当是喝到了自己的身体里。】
每到这个时候,白凡就焉了,其实他是理解殷睿的,殷睿也是为他好,想要他早点康复,但是依他们的状态,殷睿显然是无法看望他的,就连补身体也只能想出这么个馊主意。白凡无奈的端起那碗汤慢慢喝下,但是连续几天如此喝下去,白凡又担心了起来,殷睿没病没痛的,身体又不虚,每天喝这么多大补的东西会不会补过头了?
因着这份担心还有一点点私心,白凡决定,自己出门觅食。
其实白凡是比较少出门的,以前殷南寒掌权的时候,他完全没有半点自由,每天学这学那都嫌时间不够用了,哪还有空闲出去转悠。直到一年前殷睿登上教主之位,白凡才从那种生活中解脱了出来,但是他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帮殷睿处理处理东西时间就已经不早了,为了殷睿的身体着想,他大多时候也会选择早早的上床入睡,毕竟白天殷睿还有很多事情,他总不能每晚不睡把殷睿的身体拖垮了。
这两天殷睿因为念着他受伤,没有留任何事情给他,白凡的时间因此很是充裕,他本来只想一个人出去的,当然这是明处的一个人,刚刚经历了生死危机的他可不会随意撇下暗卫,后来实在受不了凤儿那眼巴巴的样子,便也带上了她。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白凡居然刚巧赶上了灯会,看着街边各式各样的灯笼,还有那些手提着灯笼的行人,真的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白凡正有些出神,突然听到一道清润的声音,"姑娘,请留步。"
白凡抬头看去,也不禁眼前一亮,古人所说的翩翩浊世佳公子应该就是这种形象了吧,只见那个满身俊雅气息的白衣公子俯身拾起地上的一方丝巾,起身追上前面一个窈窕的身影,"姑娘,等一等,你的东西掉了。"
白凡轻叹,多么经典的一幕啊,接下来的情节应该就是才子佳人的相遇了吧,当然,前提是那个才子手中所拿的丝巾不是那么的眼熟,白凡慢悠悠的,用不大不小但足以让该听到的人都听到的声音道,"凤儿,那条是你的丝巾吧。"那条凤儿整天捏在手上为他掸灰尘的丝巾,他要是认不出来才有鬼了。
那窈窕的女子本来正在脸带红晕,心头小鹿乱撞的纠结于该不该说这条丝巾是她的,但是这天外飞来的一道声音,却让这女子与那还维持着递丝巾动作的公子同时僵住。
凤儿咚咚咚的走过来,满身凶悍气息的一把抓走那公子手中的丝巾,剩下那对石化了的才子佳人。
看着这一幕,白凡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来,"凤儿,我们走。"
这个小插曲过后,白凡与凤儿又逛了会,找了一家据说酸辣鱼非常出名的酒楼落座,白凡的心情一直很好,反观凤儿则有些不佳,想必是还没从刚刚的郁闷中走出来。不过说来也是,虽然掉了丝帕是件小事,但是捡到丝帕的人却完全忽略了同样在不远处的她而直接追问另一个长的漂亮的女子,这事任谁都会不爽吧。
凤儿不管长相多么的"平凡",但到底也还是有着一颗玻璃心的少女啊。
白凡正想着回去要不要赏凤儿些东西,让她高兴高兴,就看到这酒楼里走入一个眼熟的白衣公子,那人的视线在酒楼里环顾了一下,随即注意到了坐在楼上的他们,但出乎白凡意料的是,那家伙居然上来了,而且直奔他们而来。
那白衣公子一上来就冲凤儿作了个长长的揖,温雅的声音道,"之前得罪之处,还望姑娘海涵。"
这样一来,倒让白凡对这人有些刮目相看了,他继续不动声色的看着那白衣公子真诚的向凤儿道歉,几次以后,就连凤儿都有些不好意思了,粗黑的脸颊微红,一向雷鸣般的嗓门也有些低了下来,"没,没什么的。"
"不不,之前是在下的错,作为赔罪,今天的这顿就让我请吧。"那白衣公子继续道,总之整个人君子到了极点。
白凡最后接受了这位白衣公子的赔礼,说实话,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类型的人,两人聊了一会,居然意外的相谈甚欢。这两人同穿白衣,一个温雅,一个俊美,坐在一起的时候,谁都会以为他们是至交好友。
最后白凡离去的时候,那白衣公子询问白凡名讳,白凡想了想,只是说,"我姓睿。"
白凡对今天的出行很是满意,酸辣鱼非常美味,认识的人也很有意思,晚上在写给殷睿的信中,白凡提到了他今天遇到的那个白衣公子,着重说了相遇时的乌龙事件,顺便描述了一下那个人的外形,以防殷睿今后遇到会认不出来。当然,对于他今天吃了酸辣鱼的事情,白凡隐瞒了下来,那大补汤好歹是殷睿的心意,虽然没喝多少,但是也不能让殷睿发觉他出去偷食了。
……
一个邮递而来的大纸箱,在公仪家掀起了一场风波。那快递是公仪俊签收的,他早就对高人寄给大哥的东西好奇到了极点,但是公仪博却一直不说,现在天赐良机,大哥不在家,公仪俊悄悄把纸箱搬回了自己的房间。
他反锁住门,小心拆开了纸箱,拨开了那一层层的防护与包装后,展露在公仪俊面前的是两个大酒坛,而且从酒坛来看,这两坛酒应该是手工酿制的,这么说,这是高人自己酿的酒?
公仪俊的眼睛一瞬间亮了起来,贼贼看了看四周,这么大的一坛酒,他偷偷尝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吧,公仪俊说干就干,撬开那严密的封坛后,一股清洌的酒香就飘散了出来,公仪俊陶醉的深吸了口气,这个味道,他不用尝,就知道一定是极品的好酒。
公仪俊找了一个大碗来,小心将酒坛里的酒倒出了半碗,然后美美的品尝了起来,但是他这一喝就喝上了瘾,甚至有一种冲动,将这坛酒藏起来,告诉大哥,高人只寄了一坛酒过来。
不过说到另一坛酒,公仪俊的眼睛就不禁瞟了过去,这一坛酒都这么美味了,另一坛酒会不会更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julia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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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第三十四章 偷喝的后果 ...
公仪俊挣扎了很久,最终还是按耐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念头,向另一坛酒伸出了罪恶之手,打开酒坛后,他咦了一声,怎么有一股药香味?
看到是药酒,他有些迟疑了,对于药酒,他的兴趣一向不大,药酒因为具有了药性,酒的味道势必会打个折扣,很难有非常好的口感,但是既然已经开了,如果不尝一点岂不是太对不起自己,毕竟他干这件事情可是冒了莫大风险啊。
公仪俊最终倒出了一小碗药酒,看着这深棕色的药酒,他深吸口气,一饮而尽,带着些微苦香的药酒划入喉咙,公仪俊咂咂嘴,正想说还行时,猛的面色一变,抬手捂住喉咙,一脸痛苦状的喘气,但是这个动作丝毫无法减少他的痛苦,那喝下去的酒液依然仿佛是活物一般的向下钻动,并且逐渐蔓延到了他的每条经脉中,每一条经脉中都在灼烧,并且其中有无数的小虫在钻动是什么感觉,总之公仪俊觉得他快要死了。
他一手捂着喉咙用力干呕,另一手撑着沙发,瞬息间就汗湿了身上的衣服,他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大哥得罪了高人,所以高人在酒里下毒了。
公仪俊试图运转内息逼出这些药酒,但是今天的内力却格外奇怪,刚一出丹田就宛如脱缰的野马在筋脉中奔走,在运转的途中非但没有逼出那些药酒,反而融入了不少,就在公仪俊紧张不已的时候,却发现体内的内息每运转一圈,那些难耐的感觉也会随之减轻不少,他疑惑的又多运行了几圈,发现自己果然好过了不少,在运功调息一个小时后,他虽然一身衣服都湿透,仿佛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但是身上已无任何不适,反而有些神清气爽的感觉。公仪俊此时就是再迟钝,也知道刚刚的感觉绝对不是中毒了,他仔细的内视片刻后,惊喜的发现自己停滞很久的内力居然有了松动的迹象,这个,这是,宝贝啊!!公仪俊一下子扑在了那坛药酒上。
但是兴奋过后,问题也就来了,这宝贝是大哥的。他本来以为高人送给大哥的是普通的酒,那样被发现偷喝后顶多揍上一顿,但是现在,他居然动了这么宝贵的东西,大哥会不会大义灭亲啊?
公仪俊愁眉苦脸的坐在房间里,苦思冥想还是不得解,最后一看时间,惊的一下子跳了起来,怎么办怎么办,大哥要回来了。他看着被自己拆的一片狼藉的包裹,急忙将酒坛封起来,然后又将被自己拆下的东西一样样重新拼装回去,但是拆过的东西总归是拆过的,无论他怎么力求还原,也还是能够看到些许凌乱的痕迹。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要隐瞒东西已经到了的事实,而是等明天有时间将它伪装的更加完美后再送到大哥面前,但是看到包裹寄来的人不仅是他一个人,门卫看到了,家里的阿姨也看到了,大哥一定刚进门就得到了东西到了的消息,如果他敢说没到,一定会死的很惨。
公仪俊小心的抱起大箱子,将它送到了公仪博的房门外,正待悄悄退场,却听到身后响起一道让他浑身僵硬的低淳声音,"小俊,你怎么在这?"
"啊,哈哈,我,我来送东西。"公仪俊干笑着。
公仪博的视线转移到放在门前的纸箱上,面上出现了一缕笑容,快步走上前去,"东西已经寄来了吗。"
"是,是啊,大哥要是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公仪俊悄悄后退着,退出安全范围后,拔腿就跑。
公仪博疑惑的看了一眼公仪俊的背影,抽抽鼻子,奇怪,怎么有一股酒味,小俊喝酒了吗?不过现在公仪博可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公仪俊身上,他打开门,期待的将纸箱抱进房门。
不久后,当公仪博拆开明显包装的有些松散的纸箱后,看着已经有开封痕迹的两个酒坛,房间里响起了一道带着怒气的低吼声,"公仪俊。"
而此时已经逃出别墅,正驾车想着去哪里躲一躲的公仪俊哆嗦了一下,车子开的更快了。
……
黑月神教内,一个身穿劲装的男子匆匆走入大殿,利落的单膝跪下,"禀教主,清风剑门少主求见。"
殷睿的视线从书卷中挪开,乌沉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沉声道,"有请。"
一个俊雅的白衣公子在教众的带领下走在黑月神教内,他一边前行一边观察,早就听闻黑月神教内等级森严,如今一看,果真名不虚传,那新任教主登位仅仅一年,却能约束住教内众多桀傲不驯之辈,实在不可小窥。想到自己马上就要与那人面对面的谈判,孙青逸也不禁有了些许期待,不知道黑月教主殷睿,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孙青逸在进入大殿的之前,整了整衣服,从容的迈出步伐,因为他已经想好了几套说辞,不管那黑月教主是什么样的人,他都有把握应付,但是显然计划赶不上变化,在他走进大殿,看清坐在上首的人的那一刻,就惊讶的差点忘了词。
虽然那个人换上了一身黑色的衣服,面上也是冰冷的神情,但是昨晚才见过的人,他断然不会认错。昨晚那位告诉自己他叫睿,睿,殷睿,难怪啊,没想到他早就与黑月神教的教主有过一聚了。
殷睿自然也注意到了孙青逸脸上的惊讶神情,他抬起头来打量了孙青逸片刻,不动声色。
孙青逸抬手握拳,面带笑意道,"昨日一别,殷兄别来无恙。"
殷睿抬头定定看向他,片刻后,他已经能够确认,这个清风剑门少主,定是凡昨晚所见的人,从外形上来看,也与凡描述的完全相符。殷睿淡淡点头,"孙兄请坐。"孙兄这个称谓是昨晚凡与孙青逸聊天时的称谓,他纵使不满这个称呼,但是为了不被孙青逸看出什么来,殷睿也就只好延用了。
见到是熟悉的人,孙青逸顿时就放松了不少,毕竟从昨晚的交谈来看眼前之人并不是很难相处,这样总比心里完全没底的好。孙青逸这次来是为了合作,自然希望气氛愉快一点。
孙青逸坐下后,没有急于与殷睿商谈今日所来之事,而是先开始攀交情,他笑着与殷睿说昨天的相谈甚欢,谈到两人是多么相见恨晚多么的有共同观点,他没有注意到殷睿听着他的描述后,眉头开始一抽一抽,握着茶杯的手也越来越紧。
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当殷睿把昨天的事情经过全部听了一遍后,出口打断了孙青逸对他们两人未来友谊的展望,"孙少主,我们该谈正事了吧。"
孙青逸愕然的抬头,却见殷睿一脸的冷色与不耐。
……
这次的谈话结束后,孙青逸是满揣着疑惑离开了,按理说,他们这次的合作是互惠互利,利多于弊,再加上他与那少年教主昨晚还相谈甚欢,这次合作应该是顺理成章的办成的,但是为什么,那个人的态度会这么冷淡呢?虽然没有明确的拒绝,却表现出了兴致不高的样子,这实在是让人费解啊。
难道自己在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得罪了他?孙青逸摇摇头,决定过几天再来。
孙青逸不知道,在他离开的足够远后,本来还算是平静的殷睿狠狠捏碎了手中的茶盏,那目光里,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东西。
……
在舒适的床上醒来,白凡先是动了动可以自由活动的腿,然后惬意的爬起来,打开暗格后,看过殷睿的信件,穿衣下床想着今天该干什么。但他还没想好,敲门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进来。"
凤儿端着什么走了进来,白凡还没抬头,就闻到了诱人的香辣味,抬头一看,却是愣住了?殷睿今天怎么大发慈悲不让他喝汤了,还有,那个鱼,怎么这么眼熟……
白凡心里开始有了不妙的预感,"凤儿,这个鱼是不是我们昨晚去的那个酒楼的?"
"是啊,教主你下午说想要吃,让凤儿去买了一份回来。"凤儿傻笑道。
白凡几乎想要掩面了,殷睿怎么会知道,怎么会知道。
看着这份依然美味的酸辣鱼,白凡却一下子没了胃口,转头见桌子上的公文也是被处理的干干净净,一份都没留,让他想要补偿讨好都不行。
白凡烦躁的在屋里转了几个圈,最终还是拿出信纸伏案写信,把殷睿准备的补汤仍在家里,却一个人偷偷跑出去吃酸辣鱼,这种行为实在是有点混蛋,要多写点好听的,只希望殷睿能够早点消气。
……
……
另一边,"公仪俊,你有种就躲在外面不要回来了!"公仪俊缩缩脖子,一把挂掉。
过了一会,电话铃声又响起来,公仪俊看到是老妈的号码,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俊儿啊,乖,回来跟你大哥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你们是亲兄弟,还能怎么……妈,你在给谁打电话,把电话给我……"公仪俊啪的一声合起手机,完了完了,大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该怎么办,回去一定会死的很惨。
要说公仪俊,他对自家大哥那是极为敬重,但是也带着骨子里的惧怕,长兄如父,公仪博在公仪俊心中的威严丝毫不下于他的父亲,尤其是他大哥教训起他来那可是毫不手软,小时候有一次就差吊起来打了。
想起这次自己犯的错误,公仪俊再次下定决心,短时间内绝对不能回去,一定要等大哥消气了才行,可是大哥也是很记仇的啊,他这段时间去哪呢?公仪俊挠挠头,顺手拿起自己保镖公司的那一叠资料,他每一张都看了看,最终视线锁定在了一张资料上面,再次看到这个,他还是忍不住笑了,睡觉时被人入室抢劫,唔,地点是Y省R市,这个够远,都是属于边境了,大哥应该找不到吧。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幕默初慕墨同学
这章够长吧,努力向3K党迈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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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三十五章 兵书 ...
孙青逸随后又来求见过殷睿几次,但每一次殷睿的态度都很模糊,要说不想合作,他没有明确的拒绝,要说对这次所谋之物也很心动,他的态度却又太过冷淡,等了几日,孙青逸渐渐急了,那件东西现在已经好几方势力都在秘密商讨准备前往了,他们要是再不部署,就什么都迟了。
有几位消息灵通,又脑子转得快的长老见这些天清风剑门少主孙青逸频繁来访,也渐渐的琢磨出了什么,清风剑门少主这个时候到来,莫不是为了那件事,那样东西现在已经有多方势力在图谋,他们本来就有心伸手,但奈何那样东西的大部分消息都掌握在白道手中,而现在,清风剑门如果是来和他们合作的,他们无疑就能得到第一手消息,那取得那样东西的几率无疑是大大增加啊。
一些按捺不住激动的长老甚至上门去主动请缨,但是全部都碰了个冷钉子。
白凡发现异常时已经是几天以后了,他看着那拿着请愿书半夜跪在门外的大长老,背着手一脸冷然与高深莫测道,"你回去吧,这件事情,我自有打算。"
白凡在忽悠走了大长老后,一转身就急吼吼的给殷睿写信去了,一来二去总算弄明白了事情的缘由,原来是清风剑门少主所来,是为了江湖传闻,一柄绝世神兵出世,所以希望与黑月神教合作,合力去争上一把。
知道事情的缘由后,白凡第一反应是,这件事情怎么这么耳熟,白凡仔细回忆了一下,才猛然反应过来,殷南寒不就是听闻哪里有宝出世,出去寻找后一去不复返了吗。
白凡冷汗津津,擦了擦额头后,回信给殷睿,大意是希望他慎重考虑,寻宝之路前途凶险,殷南寒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啊。
白凡不知道,殷睿在看到他的回信时就忍不住笑了,殷南寒的事情,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陷阱,而且是他亲手布置,自然让他有去无回。这一次的寻宝,却已经惊动了各方势力,显然是确有其事。
不过……寻宝之事确实风险极大,如果想要最大把握的拿到那柄神兵,自然是自己亲自去最好,但是这样无疑风险更大,如果一旦失手,不仅是他,就连凡恐怕也会受到波及,可是那柄神兵……
即使殷睿没有表露出来,但是白凡还是从十年间的了解与默契中发现了他的不舍,他有些奇怪了,因为殷睿的绝技并不是使用刀剑,而是掌法,平日里也对刀剑武器没有什么特殊情节,怎么今天就不舍了呢?
在白凡的一再追问下,殷睿终于写出了真相,【传闻那一柄神兵中藏着一卷绝世兵书,其价值不可估量。】
当白凡看到这张回信时,他的神情古怪了,这个,【你想要兵书?】
【嗯,那兵书的价值远远超过了那一柄剑。】
在得到殷睿肯定的回复以后,白凡就差爆粗口了,你想要兵书你不早说,我去帮你背啊,古今中外,从《孙子兵法》到《战争论》,你想要几本背几本,绝对比那藏在剑里还不知道有没有的兵书强。
……
白凡在病床上猛的睁开眼,眼中没有任何困倦,甚至可以称得上斗志满满,此时外面天还蒙蒙亮,在一旁守夜的小王被白凡叫醒,还没弄清楚什么状况就被指派去拿来笔记本,白凡在网上搜索各种与兵书有关的关键词,并将结果一一抄下列出了一条长长的兵书名单,命令小王全部买回来,买不到的书就去图书馆里借。
小王虽然不明白自家老板想要干啥,但接到命令还是立刻去往图书城。
在等待的途中,白凡在心里估量着,虽然这么多年在殷南寒的摧残下已经习惯了长篇背诵,但是十几本兵书要全部背下来还是需要很长时间的,既然要背,就先背最出名的世界三大兵书,《孙子兵法》背完后背诵《五轮书》和《战争论》,剩下的《吴子兵法》,《武经七书》,《三略》……再酌情安排。
白凡等了好一会,却还不见小王回来,不禁有些皱眉,但不经意间看到屏幕右下角的时间后,却是汗颜了,七点二十六分,这个时候,图书城还没有开门吧……
也怪他醒的太早,天刚亮就雷厉风行的让小王出去买书,现在小王恐怕还站在人家图书城门口可怜巴巴的望着呢。
白凡摇摇头,打了个电话,放缓语气让小王不用傻等,吃了早餐后再去买书。
挂了电话后,白凡随手登陆了自从出事住院后就没有登过的聊天工具,但他没想,才上线就看到公仪的图标跳个不停,打开来看,竟然有数十条留言,并且是几乎每天都有。
公仪:你在吗?
公仪:怎么这两天都不在?
公仪:我收到你的酒了,很喜欢。
公仪:发生什么事了,从来没见你这么长时间不上线。
公仪:在吗,在就回一声……
……
白凡一条条的将这些信息看完,有些感动,毕竟住院这么多天没有一个人来看望他,虽然是他自己没把住院的消息传出去,但也多少觉得有些失落,没想到网上居然还有个人一直挂念着他,白凡抬手回了一条。
凡哥:我回来了。
白凡没想,他的话才输入进去,那边马上就有回音了。
公仪:你终于上线了,这些天怎么了,一直找不到你人。
白凡:有点事情不能上线,没想到你留了这么多信息,吓了一跳。
公仪:笑脸/给你个惊喜吗。
之后两人又如往常一样的聊了起来,倒也很好的打发了时间,当公仪提到白凡送给他的酒时,白凡下意识抬手揉了揉额角,那天真是流年不利,刚送完酒就被扎刀子了。
两人的交谈维持到小王将书买回来为止,在下线前,白凡告诉公仪他之后每天都会登陆。
……
……
轰隆隆的石门开启声响起,空荡的脚步声迈了进来。
殷睿点着烛火走进这间密室里,看着挂在墙上的一幅幅画作。
将密室内所有的烛台都点燃后,殷睿走到一副与真人一般大小的画像前站定,那画像上所画的人物手持一柄折扇,姿态悠闲的站在那里,画工非常细致,连衣领上的云纹都勾勒了出来,但却偏偏在面部空无一物,看起来极为突兀怪异。
殷睿沉默的凝视着画中的人,良久,他伸出手,抚上了画中之人空白的面孔,他手上的动作极为轻柔,仿佛在触摸什么极为珍贵的东西,不知过了多久,殷睿看着画像,迟疑着,慢慢靠了过去,并最终将脸贴上了画像空白的面部,闭上眼亲昵的蹭了蹭。
作者有话要说:……又回到了2K党,抱头,抽打要轻点
注意到酒驾的姑娘太有才了
本文没有转世,公仪博是公仪博,殷睿是殷睿,每个人都是单独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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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第三十六章 保镖 ...
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
兵者,诡道也。故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近而示之远,远而示之近。利而诱之,乱而取之……白凡默念着孙子兵法,力求最快速的将它记住,好在这些年他早已经习惯了背诵古文,背起来也能掌握要领,往往默念上几遍,就可闭目重复出来。但是这点好记忆却让白凡没办法放松,因为,他床边堆的那比一个人还要高的各种兵书在时刻提醒他,想要完成任务,工程浩大。
"叩叩。"
听到敲门声,白凡睁开眼睛,"进来。"
"白总,人我带来了。"小王推开门,领着一个人走进来。
白凡点点头,看向小王身后的年轻人,不动声色的打量着,二十岁出头的模样,个子高挑长相俊俏,虽然现在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却没那么安分,一双桃花眼时刻在招人一般,这个就是他以后的保镖?
见到坐在病床上的白凡,公仪俊有些讶异,那个看资料超级搞笑的人居然长的这么正点,见白凡在看着自己,公仪俊下意识又站直了点,开口自我介绍道,"您好,我是立信保安公司的安全顾问,今后将由我全权负责您的安全。"
白凡又看了他一会,低头继续看手中的书页,淡淡道,"贵公司有经验更丰富的吗?"
公仪俊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他本意是想给未来雇主留个好的第一印象,但没想到,这个家伙,居然开口就要换人。混蛋,什么叫有没有经验更丰富的?他堂堂古武世家传人,别人想请都请不来,他居然还嫌弃了,公仪俊忍了又忍,脸上挤出一个假笑,"我是公司里最贵最好的。"他是老总,能不贵吗,说他是最好的也不假,论武力,公司里的那些保镖还真的在他手上过不到几招。
最贵最好的?白凡再次抬头看了公仪俊一眼,见他脸上的自信神情不似作假,便也点点头,这次是他以貌取人了。虽然年轻人缺少经验,但也不能否认他的能力,人谁没有年轻过,相反,年轻人总是更加需要的机会,这次,就让他试试吧。
自此,公仪俊就留了下来,正式成为了白凡的保镖。
对于身后多了一个保镖的事情,白凡没有太多的不适,毕竟在殷睿那里,身后跟的可不是一个人,而是明里暗里的十几个,在殷睿还没有坐上教主之位的时候,他甚至连洗澡都有几个人在旁边看着,所以要是对身后有人太介意的话,每天就别把心思放在其他地方了。
白凡背书很刻苦,在晚上八点之前,他整整背下了《孙子兵法》的十三个篇章,也就是那厚厚的整本书,好在他所需要背的只是原文,书里那大段的译文只要理解意思就行,无需记下。
八点一到,白凡装着满脑子的作战,谋攻,军形,兵势入睡,到了那边后,他停都没停立刻从床上爬起来,铺开笔墨就将脑中强行记下的十三篇兵法默写下来。
古人遣词用句极为简略,孙子兵法的原文,实则只有八千字,但这八千字却是包罗万象,从地形到行军,从军形到谋略,俱都有极为精辟的解说,甚至翻译过来后的译文足有厚厚一本书,足以见其内容之广。
在把这十三篇全部默写下来后,白凡整个人都有了虚脱的感觉。但看着铺满桌面的那一张张写满字迹的兵法,他却有一种满足感,殷睿看到了会很高兴吧。
在最后,白凡想了想,又给这篇《孙子兵法》添上了一个简介——《孙子兵法》乃一生征战的孙武呕心沥血之作,为后世兵法家所推崇,被誉为"兵学圣典"。
白凡小心翼翼的吹干纸张上的墨迹后,将自己写的所有篇章按顺序整理好,将简介放在最上面,然后用针线订起来,一个简略的线装小册子就做好了,白凡做起这些事情极为熟稔,因为他当初从殷睿这里顺走武林秘籍的时候,也是这么做的,现在他手头上自制的武林秘籍都已经可以装满一个小箱子了。
白凡拍拍手上的"兵学圣典",提笔开始给殷睿写今天的信件,【孙子兵法给你默下来了,背了好久,你要怎么奖励我。】
写完后,白凡将今天的信和《孙子兵法》线装本一起放入暗格中,然后安心的上床去睡了。
……
【你要怎么奖励我。】殷睿思绪翻飞的看着这一句话,目光变得悠远,他想要怎么奖励……不知过了多久,殷睿眼中露出一抹苦涩,这一切的前提是要凡能够出现在他眼前啊。殷睿最终只能提笔写下,【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只要他有的。
……
又是阳光明媚的一天,公仪俊拉开窗帘,让病房内一片亮堂,要说他虽然当上了保镖,但白凡住院期间,他也没什么事情可做,每天就是守在病房里帮白凡看着点滴,偶尔用轮椅推白凡到外面透透风,剩下的时间就是在病房里空瞪眼。
这段日子,公仪俊也算是见识了,怎么会有这么无趣的人,每天抱着那些兵书兵法就看不厌吗,而且经常一看就是一整天,战争狂人都没他对这些东西着迷吧。
不仅这样,还作息规律到逆天,每天八点整,一分钟都不差的按时睡觉,好吧,人家是因为嗜睡症。
想到自己刚刚得到的消息,公仪俊又苦了脸,大哥是诚心不让他好过,连银行账号都冻结了,他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啊。
"小俊,帮我倒杯水。"熟悉的男音响起,即使那声音很好听,但公仪俊还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他是来当保镖的啊还是来当保姆的。
即使在家里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二少爷,但是公仪俊此时也只能起身去倒了一杯水送到白凡手上,谁让人家是他现在的衣食父母。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感谢"爱看天"的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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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第三十七章 不该放心我 ...
白凡每天躺在床上背书,也算安安分分的养伤,在不知不觉中,医生端着纱布告诉他,可以拆线了。
医生为白凡又换了一次药后,用镊子将线一根根抽了出来,医生的动作很熟稔很快速,白凡倒没有感觉到太疼痛,拆完线后,医生告诉他伤口恢复的很好,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等等,医生。"白凡叫住正要离开的医生,"我可以洗澡吗?"
"洗澡,嗯……可以洗澡,但是注意伤口不要碰到水,可以用干毛巾包裹住伤口,再裹上保鲜膜,保鲜膜超市里的那种就行,还有洗澡的时候最好有人扶着,如果摔倒会很麻烦。"
白凡仔细听完了医生叮嘱的注意事项,笑着点了点头,"好的,我知道了。"
在医生离开后,白凡笑容不变,"小俊,去超市里买一卷保鲜膜来。"
"我?"公仪俊愕然的指指自己,但在白凡的目光下,还是溃败的低下头来,"是,老板,我这就去买。"
白凡合上书页,看了看自己身上,他自从到医院里来就再没洗过澡,每天只是用水擦擦,这大热天的,虽然开着空调没流什么汗,但白凡还是觉得自己都快要馊了,今天终于可以洗澡了,真是个好消息。
"叩叩叩。"敲门声响起。
"进来。"
"老板,保鲜膜买回来了。"公仪俊拿着一卷保鲜膜走进来。
白凡看着他点了点头,"小俊,去放洗澡水。"
公仪俊的面孔扭曲了一下,这混蛋真的把他当保姆使了,这两天指使他去买这买那还不够吗,现在居然得寸进尺的让他去放洗澡水。
"怎么了?"见那年轻人直挺挺的站在那里久久不动,白凡疑惑的问道。
"老板,我是保镖。"公仪俊有些生硬道。
"我知道。"白凡淡定点头,"但是保镖的任务不是除了二十四小时贴身防护外,还要满足雇主所有正当的要求吗?还是……"白凡眯了眯眼,"你认为我提的要求不正当,这么高的佣金,连这点事情都无法做到吗?"
公仪俊一下子蔫了,低垂着头屈尊降贵的走进浴室里去放水,但是他走到浴室里后才发现,这里没浴缸,只有一个淋浴,他只能拧开将热水放出来。
蓬头上的水哗啦啦的喷洒在地板上,溅起了一片水雾,公仪俊伸着手在蓬头下面试温度加发呆,突然,他回味过来一个自己之前没有注意到的问题,现在病房里只有自己和那家伙,刚刚医生说洗澡要有人扶着,那家伙不会指使自己放完洗澡水后又让自己伺候他洗澡吧。
很不幸的,公仪俊的预感不一会儿就成了事实,公仪俊几乎是怀着一种悲愤的心情搀扶着白凡去往浴室,与一个没穿衣服的男人同处一个狭小的浴室是什么感觉,不仅同处他还要搀扶着防止他跌倒又是什么感觉,总之公仪俊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堂堂公仪世家的二少爷,居然堕落到要做这种事情。
浴室里的水声哗哗作响,公仪俊不自在的偏着头,防着自己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一旁不时有水珠溅落到他身上,不一会儿他的额发就淋湿了,衣服上也到处都是水迹,彻底成为了一只落汤鸡,颇有些可怜兮兮的味道、
但是公仪俊此时却没心思关注自己身上的狼狈,手掌下是一片光滑的皮肤,他感到自己很紧张,手掌有些发热并且很僵硬,甚至很怕自己一时失手没扶住人,不知过了多久,一只沾着水珠的手臂圈上公仪俊的脖子,"可以了,走吧。"
公仪俊头偏的更厉害了,整个人僵直的将挂在自己身上的人扶回床边,一只拿着毛巾的手递了过来,公仪俊接过木木的擦了擦脸,却听一旁飘来一道声音,"不是擦你,是擦我。"
公仪俊呆了很长时间……才反应过来,这个,混蛋啊!
在艰难的帮白凡擦完身上的水迹后,公仪俊就悲愤的跑到阳台上吹风去了,往常他不管遇到了什么委屈都会跟大哥诉苦,但是现在他和大哥的关系还僵着呢,而且这件事情,实在是难以启齿,公仪世家的人居然堕落到去伺候一个男人洗澡,大哥要是知道后会劈了他吧。
因为此时已经临近八点,所以白凡看到公仪俊跑出去也没有精力多说些什么,而是闭上眼睛陷入沉睡。
但在殷睿的床上醒来时,他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保镖真的找对了吗?怎么可以这么笨手笨脚,随便在殷睿这里找一个人,都会比他强吧。
白凡起床将今天背下的兵书全部都默写下来,末了,给殷睿写信的时候,也附带着提了那个高价请来却笨手笨脚的保镖,要说黑月神教内能人异士众多,身边跟着的也各个忠心耿耿知心知意,白凡有时候真的很想从殷睿这里借个人过去。
白凡不知道,他这段随心写下的话,却让殷睿阴郁了好多天,服侍他沐浴穿衣的侍女早在几年前就被他尽数挥退,但是在凡的那边,居然还有人胆敢如此。
殷睿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绪,力求冷静的写下,【既然不合心意,换了便是。】
【算了,好歹是个熟悉点的,换了更别扭,过一段时间我就能不用人扶了。唉,不过我对那家伙真有点不放心,一看就是没做过事的,真担心他什么时候没扶稳,让我伤上加伤,如果是你就好了,我最放心你了。】
殷睿看着纸上的内容,心情很是复杂,一时雀跃,一时又为自己的心思感到内疚。最放心我,凡,你可知道,你最不该放心的人,就是我。
……
凤儿乐颠颠的回到自己的房里,她给自己扎了个小辫,套上红绳,满意的在镜子前照了照,跑去找碧水姐姐玩。
要说凤儿是个爱打扮的姑娘,却偏偏又是个极为不会打扮的姑娘,教内所有看到她的人都会忍不住呆滞几秒,但无奈,谁让她是教主身边的红人,所以他们也总会让着她些许,再加上凤儿心眼不坏,在教内也算混得开。平日里,凤儿最喜欢缠的人就是碧水。
"啪啪啪,碧水姐姐,开开门。"凤儿的大嗓门老远的就叫开了。
屋内正在出神的碧水一惊,慌忙将手中的包裹塞进床褥内,整了整衣裙,上前去把门打开,"凤儿,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玩啊,碧水姐姐,你看这花漂不漂亮,给你一朵。"凤儿笑嘻嘻的将一朵路上采来的小花放入碧水手中,剩下的一朵则簪入自己刚刚扎的小辫上,自个儿美滋滋的转了个圈,"碧水姐姐,你看漂不漂亮。"
碧水勉强笑了笑,"漂亮,好漂亮。"
素来没心没肺又心眼极粗的凤儿自然注意不到碧水的不自然,她拉着碧水坐在屋里,呱啦呱啦的就说开了,其中说的最多的是教主昨天晚上夸她了,为了这个,她昨晚兴奋的一宿都没睡。
本来一脸淡笑听着凤儿话的碧水却面色一变,抓着凤儿的手不禁紧了一紧,就连指甲都掐入了凤儿手中。
"碧水姐姐,你怎么了,抓痛凤儿了。"凤儿有些吃痛的叫道。
"啊!"碧水猛的回过神来,眼中却有些混乱,"凤儿,你听姐姐说。"
"说什么?"凤儿好奇的睁大眼睛看着碧水,虽然碧水姐姐抓的她依然很痛,不过她皮粗肉糙不怕痛,相比这些,她更好奇碧水姐姐要说的话。
"以后,不管什么时候,在任何人面前,你都不要告诉他们教主夸了你的事情,尤其是,尤其是在教主面前,记住了吗,你一定要记住,不管在任何人面前都不可以说,还有,也不要说出这是我告诉你的,一定要记住。"碧水此时的情绪很不稳定,呼吸也极为急促,她近乎迫切的看着凤儿。
凤儿有些迷糊,"姐姐,为什么不可以说,而且是教主夸奖我的,我还不能在教主面前说吗?"
"不可以说。"碧水一声低吼。
凤儿有些被吓住了,她从未见过温柔的碧水姐姐这种神情,"我,我不会说的。"
"乖,这就对了,凤儿,你要记住姐姐的话,不可以说,一句也不可以说,有些话,说了就会是死,姐姐不会害你的,你要知道,以前,以前也有一个人被夸过,她也叫凤儿,但就是因为教主夸了她,她……"碧水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她怎么了?"凤儿好奇道。
碧水狠狠的闭了下眼睛,"今天是我说多了,凤儿,你只要记住姐姐的话,牢牢的记住姐姐的话,什么也不要说,到死也不要忘记,你就可以一直过着这种生活,否则,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凤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但是碧水那近乎狂乱的模样却在她心里留下了很深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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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鸳鸯枕 ...
碧水在送走了凤儿后,又从床褥下拿出那个包裹,她抱了包裹很长时间,最终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将包裹里值钱的东西全部揣入怀中,推门走了出去。
碧水一路神色如常,遇到她的人都很有礼貌的叫声碧水姐姐,碧水服侍了教主十年,也算教主身边的老人,教内少有人会不给她面子,所以当碧水走到大门时,也没有遇到多少阻拦就出去了。
碧水维持着平缓的步伐一直走,直到走到荒郊,这才提起裙子跑起来。不知道跑了多久,碧水精疲力竭的扶着一棵树停了下来,她喘着气看了一眼后面,秀美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庆幸的笑容,但是很快,她脸上的笑就完全僵在了那里,只见一片黑色的袍角从一棵树后露了出来,随后那个熟悉的身影迈步走了出来,碧水一下子跌坐在了地上,声音已经有了一丝颤抖,"教,教主。"
殷睿缓步走到跌坐在地上的碧水面前,低头不带任何感情的问她,"为什么要跑?"
触到那冰冷的视线,碧水抖了一下,"奴婢,奴婢知错。"
"知错?你错在何处?"
树林里一片寂静,只闻风吹动树叶的簌簌声响,碧水紧张而艰难的一字一顿道,"奴婢……只是想出来买一点东西回去,奴婢……"在殷睿目光的逼视下,碧水渐渐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她知道一切的事情都瞒不过教主的眼睛,自己此时的辩解反而可能会徒增厌恶。心里有了决断后,碧水跪了下来,额头紧紧的贴在地面上,"教主,看在奴婢忠心耿耿服侍您十年的情分上,请放奴婢一条生路,奴婢只求安稳的过完余生,奴婢什么都不会说的。"
殷睿的瞳孔收缩了一下,"你果然知道。"
死一般的寂静在两人间弥漫,良久,殷睿道,"说,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说出来。"
事到如今,碧水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奴婢虽然早有疑惑,但是也是最近才确认的,在教主您白天折断凤儿姑娘的手后,晚上却又问奴婢凤儿到哪去了时……"说到这里,碧水情不自禁抖了一下,她以前也只是以为教主喜怒无常了一些,前一段时间还对那个手巧的凤儿喜欢的紧,下一刻却又冷酷的捏断了她的手,但直到教主晚上迷惑的问出那句话时,她才全身泛冷,因为自己在不知不觉中知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
――教主他,似乎把自己当成了两个人。
教主他白天的时候从来只穿黑衣,晚上的时候只穿白衣。教主他每天都会亲手选一套白色的衣服在夜晚穿,绝对不允许任何人触碰。教主白天冷酷,晚上会随和很多。白天的教主对晚上的自己百般维护,几乎把夜晚的自己当成了另一个人一般袒护……以前很多没有注意的小细节现在想来,却有一种格外触目惊心的感觉。
碧水不只一次的在心里想,教主已经疯了,不过他疯的不明显,而且教内也没有人敢质疑。
碧水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经历才能在不知不觉中将教主逼成了这幅模样,她知道教主小时候很苦。没有娘亲庇佑,老教主也从来没有重视过他,直到八岁才被老教主接了回来。在后院这么多年的碧水知道,没有任何后台的遮子能在后院活到八岁,那条命是捡回来的。
难道是因为太过悲苦的童年,才让教主长成了这幅模样,教主他把幼年的自己藏了起来,只在夜晚放出来,白天的冷酷是为了保护夜晚的自己,并且现在情况已经越来越严重,哪怕只有一点点违逆,也会引来杀身之祸。
碧水知道,教主绝对不愿意任何人发现他的秘密,但她既然已经发现了,她也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跟了教主十年的情分上,还有,夜晚的教主对自己的那一点点善意。
一个疯子是难缠,一个神志清醒的疯子是可怕,但也正因为神志清醒,所以她还有一线生机,"教主,您说过,以后会放碧水回家乡好好过日子的,您忘了吗?"
殷睿神色微微一动,"我说过?"
"是,碧水自幼被卖入教内为奴为婢,但教主您说过,只要好好伺候您,总有一天您会放碧水回家乡,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我还记得教主您说这话的那天,月亮特别的圆。"碧水垂首道。
殷睿的眸光一闪,知道这番话定是凡对她说的,殷睿静立了一会,沉声道,"继续说,本座,还对你说过什么。"
碧水柔顺的应是,但她才开口说出一件事情,殷睿就打断她,"本座要听晚上对你说的话,白天的不用。"
"是。"碧水不敢违逆,苦思冥想了起来,她说了几件后,就发现自己再也想不出什么可说的事情了,只好捡一些不重要的事情凑数,偷偷抬头窥探殷睿的反应时,却意外的发现教主脸上没有任何不耐,碧水这才放下心来。
殷睿静静听着碧水诉说着那些关于凡的一件件事情,那些事情有些他知道,凡在信里告诉过他,但有些却又从不曾听过,听着听着,他有些恍惚起来,似乎眼前出现了碧水诉说的那一幕幕景象……
一直到碧水说的口干舌燥,再也想不出任何事情时,殷睿才点头允许碧水停了下来。
"教主,碧水对教主忠心耿耿,此生也只会在乡野孤老,绝对不会泄露教主的任何事情。"碧水眼中含着一丝祈求道。
"不会泄露,你让本座怎么相信你不会泄露呢,本座这一生,只相信一种人,永远无法开口的人。"殷睿背着手,没有任何动容道。
"教主。"碧水的脸色刷的惨白,她以为她说了那么,总会有点用处,没想到,却还是……
殷睿从怀里拿出一枚乌黑的丹药,递到碧水面前,"吃下去,本座耐心有限。"
碧水的身子已经开始剧烈的颤抖,她看着这意味着不祥的黑色,想要伸手,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但是想起来那凤儿至今还会出现在她梦中的哀嚎,她又哆哆嗦嗦的伸出手去,将丹药接了过来,这样也好,这样也好,最起码死了没有痛苦,不会受那么多的折磨。
殷睿已经等了很长的时间,一个冰冷不耐的眼神扫过去,碧水狠狠的闭了闭眼,一下子将丹药塞入口中,囫囵吞下,她只感到那吞下的丹药滑过喉咙时一阵火辣的燎痛感,额头霎时就渗出冷汗,碧水最后留念的看了眼这个世界,就要这样……结束了吗……在碧水感觉到自己的力气都开始散失时,却听一道冰冷的声音传来,"这丹药,会让你终生失去发出声音的能力,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在乡野中孤老一生,永远也不要再出现在本座的视线内,机会,只有一次。"
碧水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狂喜的抬起头来,想要说些什么,却捂着喉咙发现自己只能发出嘶哑的不成调的音节,但是这点痛苦不适却无法阻止她对生的喜悦,只有险些失去的人,才知道生命有多么美好。碧水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却发现她的周围早已经空无一人,她扶着一棵树站了起来,找准了一个方向,跌跌撞撞的离开了。
……
"糖葫芦,卖糖葫芦,又甜又大的糖葫芦。"
"面人,做面人了……"
"卖瓷枕了,上好的瓷枕,样式好图样多,哎,公子,要买个瓷枕回去吗。"
殷睿的脚步顿了顿,视线定在摊位中的一个枕头上。那小贩眼疾手快的拿起殷睿视线停驻的枕头,开口就是一顿夸,"这位公子的眼光真好,这是上好的鸳鸯枕,公子您一定是新婚吧,枕着这个枕头绝对与新娘子和和美美白头到老,床头上啊永不斗嘴。"
殷睿的视线自从看到这个枕头开始就有些挪不开了,此时听到小贩的话语,顿了顿,"给我包起来。"
"好嘞。"小贩见做成了一笔生意,连忙手脚麻利的包裹起来。
殷睿丢下几两碎银,拿起包好的枕头转身离去,没有在意身后那小贩要找银的叫声。
回到黑月神教时,时间已然不早,殷睿沐浴更衣后,选出一套白色的衣袍放在床边,耐性十足的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吹干墨迹后将信纸放入床边的暗格中,这时,他看到了自己买回来的瓷枕。
揭开包裹的草席,殷睿看着细白的瓷面上鸳鸯戏水的图案,因为是鸳鸯枕,所以这个枕头比普通的要长,可供夫妻俩同时枕在上面。
殷睿拿出一方丝帕,将枕头细细的擦拭干净后放入床头,以前的枕头则被他拿下撤走。
殷睿上床躺在新换的鸳鸯枕上,脸上带着浅淡的微笑入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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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第三十九章 出院 ...
殷睿做了一个梦,他的睡眠一向是深沉而安静的,很少会出现梦境,但是今天,可能是因为换了一个枕头,他居然梦到了,他的凡。
他梦到他在暗室里看着凡的画像,后来,那画像活了,里面走出一个人来,一身白衣,很安静的低头坐在那里,即使他从未见过他,但是殷睿知道,那就是他的凡。
殷睿呆呆的看着坐在那里的人影,却发现一身白衣的凡在那里坐了一会后,突然起身向远处走去,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向他的方向,殷睿急了,起身追了上去,追了好久,终于拉住了他的袍角,殷睿用力一扯,那个始终背对着他的人转过身来,却是一张没有脸的面孔。
殷睿大口喘着气醒来,却发现天已大亮,夜晚已经过去了,殷睿猛然想起了什么,急忙打开墙壁内侧的暗格,当看到躺在里面的那封信时,脸上的神情才平缓稍许。
拿出里面的信纸,殷睿细细看了下去,当看到信上抱怨新的枕头不舒服时,殷睿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提笔回道,【不舒服可以让人加一层软垫,但是,不许换。】
虽然他看不到凡的神情,却可以想象,凡看到这句话时,一定有些不甘愿,但是却不会违背他的话,凡很少会正面的反驳他的话,也许会写上两个小故事讲述尊老爱幼的美德也不一定。
殷睿的嘴角微微翘起,只要想着凡的反应,他的一天就有了期待。
但是脸上的笑容没有维持多久,殷睿不期然的又想到了昨晚的梦境,满怀期待的抓住那个人,却依然看不见面孔是什么心情,一盆凉水浇下也不过如此了。
凡,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
【凡,你长什么样子?】
【嗯,我……很英俊。】写完这句话,白凡汗颜的擦擦额头冷汗。
【具体一点呢?】
【两只眼睛一个鼻子。】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满一室,白凡却躺在那张大床上没有起来的意思,他翻了个身,拉住被子将头也盖住,仔细想着自己的事情……殷睿他,似乎最近很频繁的在问那个问题,是因为好奇吗……也对,他清楚的知道殷睿的长相,殷睿却完全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毕竟是相处了十年的人,怎么可能不好奇呢。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带一张照片给殷睿看看,可是,白凡苦恼的揪住头,他无法带过去任何东西。
要不画一张画像……白凡的神情更加纠结了,要说琴棋书画,当初殷南寒俱都请人教过他们。可惜人无完人,他下棋很有天赋,谱乐也还可以,但是一到画画,就完全是一塌糊涂。而殷睿则很擅长书画,对于乐谱的表现不如他,两人同处一个身体,为了照顾对方,所以干脆在所有的课业上都表现出不擅长的样子,让那些先生最后也只能摇头叹息,小公子是个肯努力的,但限制于天赋,此生恐怕难以有大成就。
好在殷南寒最重视的是他的武艺,其他方面只要能够略微知晓,不至于上不了台面就可以了。
正因为殷南寒的这种只要练好武艺,其他的都可以商量的态度,再加上殷睿的帮忙作弊,所以他的画一直停留在用毛笔画一片荷叶加两尾鱼的水平。至于人物,那可是高难度,他没有一张人物图是五官端正的,无不歪嘴斜眼,用这种水平画自画像,白凡表示压力很大。
白凡一瞬间升起了放弃的念头,可是紧接着,他的脑海中又浮现了殷睿那细心套起软垫的瓷枕,每晚全部是自己喜欢的菜色,甚至房间里大部分的摆设都是根据自己的喜好来的,平日里哪怕再不经意的一件事情,只要他在信里提了,殷睿都会帮他达成,到了他这里,难道就连殷睿想知道他的样子这么一件小事,他都没办法办到吗。
白凡猛的从床上爬起来,因为每日练字,所以他的房内常备笔墨,铺开纸张,白凡对着镜子,试图把自己画出来,但是最后只能勉强画出一个人形,那脸上的五官,没有一个跟自己挨到点边的,鼻子那里还因为下笔太重落下好大一块黑斑。白凡满头黑线的把纸上的"白凡"揉成一团,扶额哀叹。
要这么放弃吗,真的要这么放弃吗,白凡眼前仿佛出现了殷睿那水润润的眼睛,好吧,水润润是他的幻想,他从没见过殷睿的眼神,但是他发现,如果就这么放弃,真的会很有罪恶感,算了,就当是给殷睿的礼物了,为了他,去学一次画画。
白凡仔细考虑了一下,用水墨画画出来的人物很难有非常高的相似度,要练习好也非一朝一夕的功夫,相比之下,素描似乎要简单一些,而且画的好简直可以达到与照片一般的还原度。
下定决心以后,白凡拨通了助理的电话,"喂,小王,嗯,你帮我招个人,要会画人物素描的,水平不能太差,时间能够自由调配,到我这里上门教授……"
吩咐好招人的事情后,白凡舒缓了下眉宇,走进浴室洗漱一番,就懒洋洋的走出门外,"小俊,早餐做好了吗。"
他们在前几日就已经出院,白凡的伤口恢复良好,医生嘱咐不要剧烈运动,多吃点补血的东西,除此已无大碍。
回家后的生活与住院之前有了一些变化,首先是别墅周围装了一层电网,各个入口也装上了摄像头,整体的防卫提升了一个档次,除了这些物理手段外,院子里还养了一条凶猛的猎犬,只要闻到生人的气息马上就会狂吠示警。
当然最大的变化,就是白凡多了一个同居人,他的贴身保镖小俊,要说刚开始白凡对于自己这么多年独居生活被扰乱还有些不适应,但是几天支使下来,白凡发现其实自己挺适应的,最起码一些家务早餐不用自己做了。
听到白凡的召唤,公仪俊黑着脸从厨房走出来,用不甚温柔的动作将一碟荷包蛋砰地一声放在桌上。
白凡对公仪俊的不甘不愿视而不见,看了眼盘子里算不上美观的荷包蛋,摇摇头,依然笨手笨脚。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昨晚没有更新,非常抱歉,昨晚本来打算十二点上传三千,但是在十一点的时候……又断网了,错误678,远程计算机没有反应,和前两次断网的反应是一样的,我知道是电话线可能没接好的原因,然后就拿着小刀和打火机去弄电话线,结果修到一点,汗流浃背,居然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今早起来,它又神奇的能连上了……这一章大家先看着,今天补一章四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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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第四十章 闭关之处 ...
白凡要求的素描老师很快就找到了,是个很有艺术家气息的年轻人,半长的头发,衣领总是敞开,脸上是忧郁沉思的神情,大多时候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但是一激动起来格外激烈,没人能争得过他。
总之这是个与白凡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如果不是要学画,白凡这辈子都不可能与这种平日里看到都会下意识绕道的人有接触。
"你的任务是一个月内,能让我画出这张画像,只要求能够画出这张画像,画其他东西的水平可以不考虑。"白凡拿着一张自己的照片布置了任务。
那个年轻画家看到这一幕愣了愣,脸上的神情有些古怪,想必是没见过这种学画就为了把自己画出来的人。
在那画家充分理解了白凡的意思后,白凡的学画生涯就开始了,因为是一对一的教学,所以两人学习的进度很快,第一天学习怎么握笔,练习了一会线条,画了几个几何体,明白了阴影反光以及何谓构图后,第二天就省略了练习静物和石膏像,开始直接跳跃到画人物。
那年轻画家想的很清楚,白凡只要求能够画出自己的画像,对于画其他东西的水平不作要求,所以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有点紧,但还是能够达到的。只画一幅画,一个月反反复复的画,哪怕是靠着手的记忆都能画出来。
于是,自此开始了一段白凡不忍回忆的悲惨时段,任谁拿着一本血淋淋的彩色面部解剖图,不带皮肤只有血红肌肉的那种,一边对你讲解这块是什么肌肉,在面部时是什么表现,一边另一只手在你脸上比划来比划去,恐怕都不会好过。
在白凡总算能够画出一个人体面部的肌肉块分布图时,那画家在白凡面前立了一块镜子,让他仔细观察自己长得什么样,脸型是什么脸型,头发占头部的多少位置,鼻梁与耳际又是什么位置,唇角比鼻翼长出多少……白凡在长达几天对着镜子的深情凝视以后,差点烦躁的把那个画家换了,好在那画家见情势不妙,连忙结束了这一阶段的练习。
要画出一幅自画像,有两种方法,一种是对着镜子画,另一种是对着自己的照片画,考虑到白凡的基础问题,那画家决定还是让白凡去照一张满意的相片,然后对着相片画,毕竟镜子里的人是会动的,面部表情也随时在变化,而照片上的影像是凝固的,方便临摹。
白凡去了影楼,一连照了数十张相,这才从其中挑出一张笑得最完美的相片,怎么说也是殷睿第一次见到他,好歹要留个好印象不是。
选好照片后,白凡忽然发觉自己的心态很奇怪,就是去相亲也没有这么紧张慎重吧。
白凡最终把那张装裱好的相框带了回去,安放在画架前,在那画家的纠正与指导下每日临摹。
白凡学起东西来一向认真刻苦,而这种态度也每每都能得到人们的赞扬,但是这一次,他的刻苦劲可没人来夸,反而让那画家与公仪俊看他的眼神越发奇怪,白凡表面淡定,心里却是在吐苦水,这"自恋"的帽子,他恐怕是戴定了。
因为没有一个正常人,会每天十个小时的对着镜子和自己的相片。
背负这种压力的后遗症就是,白凡每晚在殷睿的身体里都会对着镜子反复念叨,都是为了你为了你。
但即使这样,白凡也没有把自己正在学画的事情提前告诉殷睿,他想到时候再给殷睿一个惊喜。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些天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笑抽筋了,白凡哪怕在殷睿的身体里也会时常不自知的露出笑容,尽管白凡已经尽量注意了,但是周围的侍女都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天呐,今天教主对她笑了三次。
……
翌日,一群女侍在殷睿午休间隙,躲在一个小角落里低声嘴碎起来,"你知道吗,小桃说教主昨天晚上对她笑了三次。"
另一个明显不信的口吻,"怎么可能,我还从来没见教主笑过。"
"可是不止小桃看到了,昨晚伺候的玲儿和娟儿也看到了,应该不会有假吧。"
"这样看来应该是真的咯,唉,她们怎么那么好运,昨晚当值的为什么不是我们啊。"
这一群只是把这件事情当做闲聊时话题的侍女,丝毫不知道屋内殷睿骤然阴沉下来的脸。
阴暗的密室内,殷睿看着那张挂在墙上的画像,面沉如水,良久,他身上的低气压才渐渐散了,反而有些说不出来的落寞,他伸手触上那画像空白的面部,低问道,"为什么,不看着我,为什么……不对我笑。"
……
白凡虽然对绘画没有太多天赋,但在这种格式化的,几乎就差用尺子量比例的训练下也卓有成效,现在他所画出来的人,眉眼处已经有五分像他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白凡别有一股自豪感。
但是不管他对自己的画多满意,一旁也有个时刻在打击他的人,那个年轻画家总是能从里面挑出一大堆的毛病,偏偏白凡还不得不听,因为往往经过那画家几处一改,整张画像的相似度立刻就大大提升。
年轻的画家见白凡专注的看着画板的模样,眼中闪过一丝迷惑,手不禁伸了出去,抚上白凡的侧脸,"你看,又这样了,我说了你的鼻子很挺,所以要画高一点,还有嘴唇,要画的丰润一点,有一点弧度会更,啊!"
白凡一把将摸到自己唇上的手抓了下来,即使他没有用内力,但手劲依然让那年轻画家惨白了一张脸。白凡皱眉带着一丝警告道,"你在干什么?"
这句问话,让画家的眼中瞬间有了一丝恐慌,他以为他掩藏的很好,这一点可以说成教学需要的小动作,应该不会让人发觉的。
"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吧,既然你不珍惜这个工作机会,以后也不用再来了。"白凡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冰冷。
看着那画家有些不甘的抬头,却最终只能诺诺应是,然后失魂落魄的离开,白凡皱了皱眉,他因为曾经被好友告白的经历,所以对这种事情比常人敏/感,这个画家,他刚开始也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但是渐渐的就觉得他喜欢往人身上靠,真正让他确认的还是刚才……想到刚刚的事情,白凡不禁又是一阵不舒服,他擦了擦嘴,打算去洗把脸顺便刷刷牙。
而在监视室里,公仪俊瞪大了眼睛,他他他看到了什么,公仪俊有些不敢相信的擦了擦眼睛,将监视器里的画面放大,直到放大到整个显示屏只显示一个面部,此时公仪俊不禁庆幸自己当初为了海宰一顿那家伙,所以将屋里所有的监视器都买了最贵品质最高的,此时即使放大这么多倍也依然极为清晰。
速度放慢一倍后,公仪俊清晰的看到那只落在白凡的脸部的手,从鼻梁摸到嘴唇上,非常暧/昧的磨蹭了片刻以后……居然,居然试图往白凡嘴里伸,当然那画家最终没成功,被白凡一把抓住推了出去,满脸冷色的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为了保护隐私,所以这个监视器里没有声音,但是公仪俊此时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震惊的心情了,男人居然也会被骚/扰……
公仪俊一时又有些犹豫,作为保镖,他现在要不要出去把那个骚扰雇主的家伙给撵出去?可是很快公仪俊就看到了白凡干净利落的解决了那个色球的一幕,而那个有色心没色胆的家伙也屁都不敢放一个的离开了。公仪俊刚刚踏出的脚步又收了回来,他深觉此时还是不要出去为好,并且最好伪装成在睡觉没有看到这一幕,否则他很有被灭口的危险。
……
洗漱完后,时间也不早了,白凡干脆早早的到床上躺着去,但是想到刚才的事情,他又是一阵不舒坦,这都是什么破事啊。
八点以后,白凡在殷睿的床上醒过来,他看完殷睿所留的信后,实在憋不住,就把今天的遭遇写了出来,如果是对其他人,这件算不上光彩的事情可能就一辈子压在心里了,但是殷睿是不同的,在殷睿面前他用不着尴尬,也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写完以后,白凡发现自己心里果然好过多了,便起身喝了杯茶,顺便吃几块点心,可是一抬头,他就被奉茶的侍女给吓得呛咳了几声。
在屋里环顾一圈,他才发现自己的侍女又换了几个,并且越换越丑,殷睿的审美观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白凡不知道,殷睿第二天看到他的信后,生生震散了一张桌子,面上阴云环绕,硬是气成了走火入魔的征兆,【那个家伙呢?还活着吗?】
【还活着,我能因为这么点事杀人灭口吗。】
【你不用动手,我来,告诉我,那家伙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最后一笔,力破纸背。
【别生气了,殷睿,你怎么了,你这两天体内的内息太过躁动,这不是好兆头,最好及时闭关,平心静气以待恢复,否则很容易发生意外。那件事情你真的不用再惦记了,我已经报了仇,真的,那家伙被我折断手脚去当乞丐了。】白凡写到这里,也有些着急了,他没想到殷睿居然如此为他打抱不平,甚至都要把自己气坏了。
白凡内视自身片刻,发现走火入魔的苗头真的已经很明显了,必须尽快闭关,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白凡想了想,最终下了一个决定,他下了通告出去,告知教内自己会闭关一月,有重大事情挪后处理。
白凡很少会替殷睿下达如此重要的命令,因为他觉得这是殷睿的身体,是殷睿的人生,他无权插手为他做决定,但是这一次,他却不得不强硬一回了。
教内深处的一片被列为禁地的竹林,是历任教主闭关之处,白凡当天夜里就搬了进去。
这片闭关之地极为清幽,也绝对不会有人进来打扰,以掏空的山腹为洞府,里面只有简单的一个石室,一张石床一个石桌,虽然东西少到可怜,但的确会让人有心无杂念的感觉。洞府入口处还有个石门,一旦从内部关闭,外面就没有任何方法打开。
白凡按下机关,看着石门在眼前缓缓关闭后,跃上石床盘膝而坐,将写明情况的信封放在身侧,凝神静气的闭上了眼。
白凡不知道,在这里更深处的一个洞府内,有一个被铁链锁住的人,他敏锐的察觉到石壁与铁链传来的震动,慢慢的抬起头,一双幽深的眼从蓬乱的头发后面露出来,又到时间了吗?他的好儿子,又来了。
可是殷南寒等候了片刻,却不见有人下来,眼中不禁有了一丝疑惑,他今日怎么会这般好心……
这一晚,白凡在石室内闭目静心打坐,殷南寒则在洞府内看着没有一丝动静的石门一夜未眠。
黑夜渐渐过去,当第一缕光明出现在这世间的时候,在石室内盘膝而坐的殷睿睁开了眼睛,他初看到陌生的环境,整个人都紧绷了起来,但是随即又发现这里竟然是闭关的石室,他,怎么会在这里?
殷睿拿起放在石床上的信,看过一遍后便已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没想到凡居然选择在这里闭关,情况,还真是有些麻烦。
如果那人被凡发现……想到这个可能,殷睿的视线凝了凝,他起身走到石桌前,一用力将整个石桌掀起,只留下支撑石桌的柱基,殷睿用手在柱基中心处仔细摸索了片刻,这才神色一松,没有人打开过。
凡没有发现那里。
作者有话要说:四千字~~大家七夕快乐~虽然木有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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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第四十一章 奇怪的声响 ...
自从撞见某件事情后,公仪俊对待白凡的态度就多了丝小心翼翼,白凡让他做事也不再不情不愿了,更加不敢去提那个再也没看见过人影的画家。
对于公仪俊的变化,白凡只是挑了挑眉,但也乐得接受这个突然间乖顺了不少的保镖。
公仪俊则对白凡没有问他那一天在哪里大松了口气,还好他平时也不勤快,那一天跑去看监视屏完全是临时起意,白凡估计也不知道他看到了那一幕。
绘画练习依然在继续,少了个人在一旁随时提点后白凡的进度慢了不少,但是经过这些天画出的经验,他已经知道这幅画大致要从哪些地方去完善改进,所以暂时也不打算再找人来教。每日白天画画晚上闭关的生活过的也算宁静。
……
"轰隆隆。"
殷南寒看着打开石壁走进来的人,将那一分探究深深的埋藏起来.
不对,情况很不对,虽然这几天他这个儿子依然每天都来"看望"他,冷嘲热讽不给半点好颜色,但总有什么地方不对劲。那震动传来的声音与他打开石壁进来的时间相差甚远,虽然在这里不分日夜,他也不知道准确的时间,但是他可以确认,这真的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最起码,在之前的一年里,殷睿从未在打开上面闭关石室后这么久还没有下来。
但即使心有疑虑,殷南寒也依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是不动声色的搜集所有能够帮助他判断的蛛丝马迹,最终,他从观察钟乳石滴落下的水滴何时装满一个石碗计算出了殷睿每次来的时间。每当这个石碗聚满两碗水的时候,殷睿会下来一次,这说明过了一天一夜,而上方传来的震动与殷睿打开这扇石壁的时间,却整整相隔了一碗水,一碗水,六个时辰,多么微妙的一个数字。
六个时辰,刚好是完成一个日夜转换的时间。殷南寒深沉似海的眸子里仿佛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
在他的好儿子又一次来"看望"他后,殷南寒顾不得身上的虚脱与疲惫,将那个自己凿出来的石碗放置于不停有水珠滴落的钟乳石下,开始计算时间。
当那石碗里的水一点一滴慢慢蓄满,殷南寒眼中的光芒也越来越盛,直到那个石碗里的水已经满溢后,殷南寒开始拿起一块石头砸地上的一根粗铁链,哐当哐当的声响在这个石洞内响起,石块用力的砸在铁链上,却往往只能砸出一道白印,但殷南寒的目的自然不是用石块砸断这根铁链,他听着这响彻洞府的哐当声,又加了几分力道。
……
哐当……
盘膝坐于石室内的白凡疑惑的睁开眼睛,他怎么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可是这里,又怎么会有声音?
白凡闭上眼仔细聆听片刻,却发现不是自己的幻觉,真的有声音,似乎是从石壁里面透出来的沉闷声响,一下又一下规律的响着。白凡顿时就奇怪了,他前两天也待在这石室内,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今天这个声音,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白凡初始猜测这是不是自然形成的声音,可是听着那声音响一会后又停一会继续响,毫无规律,似乎不像是风声或者水滴的声音。
白凡起身在石室内转了一圈,却没有发现任何端倪。
那奇怪的声响足足响了两个时辰才完全消失,白凡事后总是觉得此事有些蹊跷,晚上写给殷睿的信上便提了,【你有没有听到这石室里有奇怪的声音。】
第二天白凡收到的回信是,【可能是老鼠或者穿山甲吧,这些东西打洞的本领都很强,既然有这些东西,这个地方也不得清净了,我们换个地方闭关好吗。】
白凡看完信,原来是穿山甲和老鼠吗,可是……听着那又开始响起的声音,白凡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真的是老鼠和穿山甲吗?那些小动物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
白凡没有当天回应,但是当他又一次在殷睿的身体里醒来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殷睿的房间,到此时,他才真的重视起了那件事情,因为正如他尊重殷睿的选择一样,殷睿也很少在他没有给出回应的时候擅自作出决定。
可是那里,又能藏着什么东西呢?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白凡只要一想起在那石室里听到的敲打声,就会开始烦躁,总觉得……殷睿瞒了自己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
……
"呵,咳咳,我的好儿子,你就只能做到这种程度吗?"殷南寒擦掉嘴角的血迹,轻笑道。
"我早就告诉过你,不要妄图做些小动作。"殷睿面沉似水。
"我做什么了?我只是想让我的另一个儿子进来看看我罢了,只是想让他看看,我这个爹现在是什么样子,又是拜谁所赐。"殷南寒继续用那种漫不经心的口吻说。
殷睿面色越加冰寒,"你以为凡看到了你现在的样子,事情又能有什么改变,你与我之间谁亲谁疏,你又认为凡会如何选择?"
殷南寒脸上的笑容也隐没稍许,随即又恢复如常,"呵呵,真的不会有改变吗?最少我的另一个儿子,总会有点良心的来照顾我,也许还是偷偷的过来哦。"
殷南寒的这句话刚说完,抬头间就发现殷睿脸色铁青的挥袖离去。
于是,本来很无辜的白凡突然发现自己夜间需要处理的文书急剧增多,多到他每晚除了处理这些事情外就再也无暇他顾,白凡真的很想问,他不是在闭关期间吗,不是重要事情挪后处理吗,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出现的……
白凡在写给殷睿的信里问了情况,但是明显感觉到了殷睿的敷衍态度,顿时怒了,【好啊,亏了我还想给你准备惊喜呢,既然这样,你就别想看画像了。】
看到这封信时,殷睿整个人一僵,险些打泼手边的茶水,画像,什么画像?
作者有话要说:JJ好抽,虎摸大家~
重新上传,居然真的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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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第四十二章 凡的样子 ...
自从看到那句话后,殷睿就坐立难安了一整天,画像,什么画像?一临近傍晚,他早早的就写好信躺在床上等着,近乎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
【凡,是什么画像?凡,告诉我好不好。凡,那天是我错了,我以后不会那样了,凡,……】
字里行间,俱都是殷睿的急切,白凡也没想到殷睿的反应这么大,扭头间发现桌案上的公文全部处理的干干净净,一份不留,突然间就觉得自己小心眼了。【画像会尽快给你。】
回完这封信后,白凡就开始了更加刻苦的练习,甚至不仅白天在画,晚上有空也会拿着炭笔在宣纸上练手。但在睡前,绝对会将所有练习的画稿烧的干干净净,如果留下一张残次品,让殷睿误认为他长成那样,那可就罪过大了。
在这种努力下,白凡的画技突飞猛进,手下的人物与他本人越来越相似,到最后,就连白凡自己也找不出画像上有哪一点不像自己了。但是白凡的练习并没有结束,因为这幅画他是对着照片临摹着画出来的,而到了那边,可没有一张照片给他对着画,他必须将这幅画记住,完完全全的记住,不看任何对照物都可以分毫不差的画出来。于是,白凡又开始了整日对着镜子的生涯,他要记住自己的模样。
每天对着镜子看一个小时又画一个小时的结果,就是白凡最终做到了自恋的最高境界,在睡梦中都能梦到自己拈花一笑的场景。
与此同时,他不对着照片画出自己画像的目的也终于达到了。
白凡满意的站在画架前,啧啧叹道,真是一幅杰作啊。可是忽然,白凡又觉得这幅画是不是需要改动一下,殷睿那里的人都是长发,他放一张短发的画像是不是太怪异了一点,好歹是第一次"见面",一定要有个完美的第一印象,白凡可不想让自己和殷睿之间留下任何遗憾。
白凡看着画像,抬手就在头发上改动起来,最终改成了殷睿那里一个常见的发型,当然,是长发飘飘的。
看着这幅画,白凡心里顿时就有了一种无法形容的成就感,而有了成就感后,自然就想要拉个人来一起分享,顺便享受一下对方推崇的视线。
作为屋里唯二的活人,公仪俊,就这么被抓来了。
"你看,我画的怎么样?"
公仪俊看着画架上的古装男人,嘀咕了句臭美,但是却也禁不住多瞄了两眼,再对比一下白凡的样子,这个男人,还真的是意外的适合古装。
白凡抬手看看表,才五点,虽然时间还早,但他现在是迫不及待的想将这幅成品带给殷睿验收,所以白凡冲公仪俊摆摆手,就打算回自己房里躺着去。
公仪俊目送着白凡离开这间临时开辟出来的画室,本来也想要离开的,但是看着那幅画又有些挪不动脚,并且鬼使神差的拿出手机拍了一张下来,拍完后,公仪俊也被自己的行为弄愣了,他拍了拍头,暗骂一句神经了,转身快步走出画室,但是到底没有删除手机里刚拍下的那张图。
……
这一晚,对白凡来说是奋斗的一晚,当他从殷睿的身体里睁开眼后,就立刻起身作画,整整画了两个时辰,才完成了一张满意的作品,他在这中间连口水都没喝,却精神抖擞,没有一点疲倦的感觉。
写完信后,白凡将画折叠起来与信一同放入暗格,他知道他该睡了,可是整个人却一点睡意也没有,只好盖着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直到天色将明,这才在那未知的力量下失去意识。
……
殷睿睁眼醒来,望着房梁,有些惘然若失,被子里依然是温热的,这是凡留下的温度,殷睿把被子又往身上拉了拉,留恋的躺了一会,这才抬手如同往常一样的打开暗格,却意外的看到暗格内居然除了信件外,还多了一样东西。
殷睿的瞳孔猛的收缩了一下,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跳开始砰砰加快。他僵硬的伸出手去,将里面折叠的纸张拿出,满怀期待的一点点展开,展露在面前的,是一个轻易就能吸引住人视线的男子,剑眉星目,一双富有神采的眼睛似乎能够穿透纸张,带着款款的笑意看着他。在画的左下角还有一行字【睿,猜到这是谁了吗?这是我的样子,你要记住哦。】
这是……他的凡。
原来他的凡,是长这个样子的。
殷睿的手不知不觉中有了些许颤抖,他珍惜的抚上画面,却发现被自己手指触碰的地方居然蹭出了一块黑印,连忙惶然的收回手。画像上的人依然带着不变的笑意看着他,那双星子般的眼眸里满是温柔,似乎能够包容他所作的一切事情,殷睿不知道怎么的,脸颊突然就有些发热。
别别扭扭的躲闪了一会后,殷睿终于再度抬头与画像的视线对上,这一整天,殷睿几乎什么都没做,所有的时间都耗在了这张迟到了十年的画像上,这幅画,是他的凡啊。心中那张空白了十年的面孔,终于在今天得以填补。
殷睿乐此不疲的用手指描绘着画像上人物的轮廓,但是却只敢在画面上空白的地方抚摸,丝毫不敢去触碰上面的线条,唯恐弄坏了这张画像。可即使这样,一边看着凡的画像,一边读着白凡写给自己的信件,他也幸福到了极点,凡就在身边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强烈。
入夜之前,这张画像的收藏又成了问题,殷睿不想凡的样子被人看到,又害怕这张画像会意外损坏,最终,他将画藏在了那间暗室内,取代了原本挂在墙上的那幅。殷睿看着挂在墙上栩栩如生的画像,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容,他的凡,终于对他笑了。
……
作者有话要说:虎摸,大家每天等到半夜实在太辛苦了,以后我会尽量不在半夜更新,如果晚上十点还没看到更新,大家就早点上床睡吧~~要身体健康哦~~
感谢为本文找歌的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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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第四十三章 约定 ...
午睡醒来,白凡泡了一杯茶在电脑前入座。
"嘀嘀~"
一登陆聊天工具,熟悉的图标立刻跳动起来,白凡打开,就见到公仪留下的一条消息。
公仪:这次会员见面你没来,真可惜。
白凡笑了笑,抬手输入:怎么个可惜法?
那边很快就回了信息:这次聚会的地点是有名的美食城,所有人都大饱口福。
末了,公仪博又传了一些图片过来,白凡看着图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色,不否认自己被诱/惑了。
凡哥: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有菜谱的做法吗?
公仪:怎么,你想自己试着做?我去找找。
公仪博很快又传了一个网址过来,白凡打开,果见里面是那些地方名吃的详细菜谱,白凡心情颇好的输入:谢了,我这里刚好有一个人闲着,让他多练练手。
两人又聊了一会,白凡就退出了聊天工具,将网址上的菜谱打印出来,在随身的对讲机上唤道,"小俊。"
公仪俊很快出现,"什么事?"
"我们晚上吃什么?"白凡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公仪俊就开始烦躁了,一张脸又黑又臭,"吃什么你自己决定。"
"好啊。"白凡笑眯眯的扬着刚刚打印出来的菜谱,"今天晚上我们就试试新菜色,这些菜你照着学两样吧~"
公仪俊……
事后,白凡听着厨房里砰砰直响,相比切菜更像在碎尸一样的剁菜声,悠闲的喝了一口茶,人生多么美好。
……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到了白凡的画像,殷睿体内躁动的气息竟然神奇的平息了下来,闭关潜修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与急迫,只要每日保持心绪平静,多运功调息,也能渐渐恢复过来。
殷睿没有再提过那闭关之处的奇怪声响,白凡也不好出口问,但是一个疑惑,却悄悄的埋藏在心中。那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
白凡白天的世界越来越炎热,夜晚的世界却越来越严寒,不过白凡已经很适应了,对于两个世界完全相反的季节,他也很无奈,这种反差最大的好处,恐怕就是让他不会在天热的时候想过冬天,天冷的时候想着夏天。
曾经有一次,白凡吃到一种味道很好的水果碎冰,他吃完后就很有兴致的学会了做法,想要晚上做给殷睿吃,但是夜晚在殷睿的身体里醒来,被那严冬的温度一冻,他想做碎冰的心思立马就降了不少。可是遇到好东西想要带给殷睿分享的心情,再加上这个季节弄冰块实在是容易,让白凡最终还是弄出了一盘碎冰。他本意只是想让殷睿尝尝鲜,殷睿的身体很棒,吃一两勺碎冰也不会有大问题。
可是白凡后来偶然从侍女的口中得知,那天殷睿竟然把一整盘碎冰都吃下去了,想象着殷睿一边吃冰一边打颤的情形,白凡也不禁打了个哆嗦,内心负罪感深重,从此以后再也不敢随便弄反季节的东西了。
白凡背诵兵书的行为依然在继续,至今为止,他已经把世界上最为知名的那十几本兵书都背给殷睿了,殷睿也让他不用再背,但白凡觉得自己白天的时间很空闲,多背点兵书不仅能帮到殷睿,还能丰富自己的知识,何乐而不为。
现在,他在看的是一部古时北宋官修的军事著作《武经总要》,当看到其上的注释里,北宋前期,在作战中曾用一首五言律诗的40个汉字,分别代表40种情况或要求,这种方式已具有了密本的特点时。他来了兴趣,密码啊,两个人共用一个身体的突发状况太多,他和殷睿是不是也应该统一一下口径,以后遇到危险又不能明说时可以用密码示警。
白凡很快去查了密码学,但却发现其内大部分都需要复杂的公式计算,白凡当下就打消了学习复杂密码的念头,他和殷睿的情况,还是学会一点隐秘书写的方法,能够快速示警就可以了。
【睿,我们写信从来没有加过日期对吧。】
【嗯。】
【那么睿,以后我们约定,如果遇上危险的情况,又不能明说时,就在写的信后面添上日期,把信息藏在日期里。】
【好。】
殷睿抚摸着白凡写给他的信件,心里有一种很温暖的感觉,他的凡,真的是很关心他啊。殷睿小心的将信纸放入那装满信件的大箱子中,落锁后站起身,凝视着挂在墙上的画像,眸色渐渐幽深。
殷睿往前走了两步,手轻轻搭在画像上,再次注视了一会,他在桌案前铺纸提笔,对照着墙上的画,慢慢勾勒出了凡的身影,画完以后,不知出于什么心思,他又在凡的身后添上了自己,看着与凡同处一张画像的自己,殷睿被触动了,出了好一会神以后,从此,他笔下的画中不再只是凡一个人,而是多出了自己的身影。
殷睿仿佛着了魔一样的画了一幅又一幅,在画中,他与凡或相视而笑,或携手观景,或持剑合舞,身影遍布了平日里熟悉的地点。
在这日复一日的描绘中,殷睿得到了一种满足感,但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深的落寞。
一日,殷睿拿手触上画像中与凡相拥而笑的他,低喃道,"怎么办,我要嫉妒你了。"即使知道画像中是自己的影像,即使知道画像中是虚构的情景,但是他依然会忍不住嫉妒,为了画像中与凡在一起的自己,为了现实中连见凡一面都无法做到的自己。
【凡,以后我会有机会见到你吗?】
【这个……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当然是想见睿的。】
【凡,会见到吗,会不会直到我老了死了,都见不到凡一面呢。】
【别瞎说,年纪轻轻的,说什么死不死的。】放下手中的笔,白凡皱起眉头,他发觉自己心里有一种很闷很闷的情绪,似乎有什么沉甸甸的堵在那里一样,这种感觉,真的是……让人格外不爽。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白凡受,大家之前疑惑的标签变动问题,是因为上传新章节的页面与改动标签的页面在同一个界面上,有时候就不小心点到了,所以不用纠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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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四十四章 不眠 ...
灵魂,指生命;人格,良心;精神、思想、感情等,也比喻事物中起主导和决定作用的因素。宗教认为附在人的躯体上作为主宰的一种东西。灵魂离开躯体后人即死亡。
白凡沉思的看着搜索出来的这段话,这段话,他并不陌生,十年前,他曾经不知所措的搜寻过众多关于灵魂的信息,但在这十年间,他早已经习惯了殷睿的存在,所以也很少关注这些内容了,但是昨晚看到殷睿的信后,却又不知道怎么的鬼使神差的开始找起了这方面的资料,与十年前不同的是,这一次不是因为害怕无措,而是想要找到答案,想要回答殷睿的那个问题,他此生与殷睿,真的没有办法见面吗?
网络上的信息庞大且杂乱,大量的重复信息,还有很多看起来玄之又玄,却又不知道可不可信的有关于灵魂出窍,灵魂附体之类的实验,简直让人眼花缭乱。
查了一上午后,白凡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起身打算泡一杯茶,就在这时,白凡隐约听到了手机铃声,寻声抬头,才发现手机被自己落在外面了,便唤道,"小俊,帮我接一下电话。"说话间,抬手泡茶的动作顿也没顿。
公仪俊不情不愿的走过去,没见过这么爱支使人的,这家伙被自己伺候的越来越懒了,公仪俊拿起沙发上的手机,摁下接听键,"喂,哪位?"
那边寂静了一会,才听到一个低沉的声音,"我找白凡,你又是谁。"
公仪俊是少爷当惯了的人,乍一听到这隐含质问的声音,就开始不爽了,但他现在到底寄人篱下,这个人既然能打白凡的电话,没准是哪个客户,他要是口气太冲得罪了人家,虽然没有大关系,但被扫地出门是可以预见的,自觉现在孤苦无依的公仪俊只能忍下这口气,好在消极应对有消极应对的方法,公仪俊故作没听到电话那头人的问题,拎着手机走到白凡身边,"喏,你的电话。"
"嗯,是谁?"
公仪俊耸耸肩,"我不知道,你自己听。"
白凡有些疑惑,因为会打他电话的就那么几个人,除了助理就是父母,小俊居然说不知道这次的是谁,他接过电话,"喂。"
很快,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我。"
白凡愣了愣,随即又笑了,"是你啊罗帅,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打电话给我。"
"你不找我,我当然只能来找你了。"
白凡听到这话,有些赧然,"啊,最近事情有点多。"从Z市回来后就遇上入室抢劫,还在医院里走了一遭,又是请保镖又是背兵书,确实让人忙晕了头。
"我……你走之前不是说有时间一起聚聚吗,不知道这句话什么时候可以兑现?"罗帅拿着电话,带着一丝紧张的走到落地窗,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事实上,今天打这个电话,他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那一天白凡离开时突然的一个电话,打乱了他本来的自信满满。可以说,他直到现在都还不能确定那天白凡到底有没有听到什么,还是为了避免尴尬而故意装作什么都没有听到。所以,他虽然打定主意要再次追求白凡,心里却是虚的,如果那天的事情白凡实则知晓的话,那么他就是打再多的腹稿,做再多的努力恐怕都会没用,反而会在白凡眼中成为一个笑话。
"聚聚啊,我现在不在Z市,这样吧,一个月以后我妈生日,我会回去,那时候我们一起出去好好玩两天。"白凡想了一会道。
罗帅当然不会拒绝这个提议,两人又聊了一会,才挂断了电话。
白凡的手机才放下,公仪俊就一脸八卦的凑了过来,"刚刚的是谁啊?"
白凡端起茶杯,吹了吹上面漂浮的茶叶道,"是我的一个朋友。"
"朋友?"公仪俊一脸不可思议。
注意到公仪俊夸张的神色,白凡似笑非笑,"怎么,我有朋友,你有意见?"
"啊,不是,我没有任何意见。"公仪俊连忙摇头,他可不想再被那些新菜谱折磨了,不过,朋友,这个难伺候的家伙居然还有朋友?他待在他身边这么长时间,就从没见过他出去呼朋唤友,这种人,居然也会有朋友!世界上最不可思议的事情莫过如此了吧。
不对,也许这不是最奇异的事情,想到白凡身上的众多奇异之处,公仪俊突然又觉得自己不该如此大惊小怪,生活作息规律到变态,三十多岁都是单身,至今身边没有见到一个女人的影子,整天抱着兵法的战争狂人,整整一个月每天照着镜子的自恋狂,他早就不应该以常人的标准度量他。
但是想到刚刚打电话来的那个人,公仪俊依然很不爽,想着法子挑刺,"那真的是你的朋友?你的好朋友会连你住院都没来看过你一次?"
白凡动作一顿,转过身来警告的看了公仪俊一眼,公仪俊立马就蔫了,乖乖的跟在白凡后面走出门去。
……
这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夜,在这一个夜晚,发生了一件不同寻常的事,黑月神教的教主,竟然在教内被刺。
当那一队巡逻而过的侍卫中突然冲出一柄利剑,白凡措手不及,只来得及闪身躲过,随即抬掌应对冲到自己面前的那个身穿侍卫服的刺客,白凡身后的暗卫也纷纷出现,与这些突然出现的刺客战成一团。
但是这场对战却极为混乱,因为那些刺客是穿着侍卫服混在侍卫中的,第一个不好分辨对手,第二个则是一些本来看似没有叛变的侍卫却突然临阵倒戈,将刀剑挥向将后背交给他们的暗卫,导致忠心耿耿的暗卫伤亡惨重,白凡看到这一幕,咬咬牙,喝到,"所有侍卫,皆视为敌,不用留手。"
这句话一出口,场面顿时扭转,之前还束手束脚的暗卫们皆露出狠辣之色,所有看到的侍卫,不管是不是在帮助己方的,全部一刀解决。
见到这种情况,那些刺客明显焦急起来,有一些本来掩藏在侍卫中的暗线更是提前暴露,就在这情势一片大好,局面渐渐往白凡的方向扭转时,正在与两个刺客缠斗的白凡突然听到几个方向同时响起"教主小心"的惊呼,同时一股危机感也浮现心头,扭头间,只看到一抹白芒逼近,他却已经没有了躲闪之力。
在最后关头,白凡只来得及偏了偏身子,使得那白芒不会刺到要害,随即就听到剑刃刺进人身体里的"噗"声,但是白凡却发现自己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隐约感到背后有什么东西沉重的落在地上。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容的他分神,直到解决掉面前的两个刺客,白凡才有时间转身看去。却见一名暗卫胸口插着那把剑,半跪在地上,却依然顽强的提剑与一个刺客厮杀,可惜他此时的情况明显不敌,极为凶险,白凡两步上前,一掌扫去,蕴含了强劲内力的掌风将那刺客拍的喷出一口鲜血远远抛开。
处理掉那个刺客后,白凡拍了拍依然半跪在地上的暗卫的肩膀,带些赞许道,"干得好。"这一挡,可抵上半个救命恩人。
那暗卫一震,那眼中一瞬间的神色,复杂的难以言喻。
事已至此,这次的暗杀显然已经失败,最终仅剩的那几个刺客,俱都在他们还来不及阻止的情况下服毒身亡。
这次偷袭,虽然没有给白凡带来什么伤害,但是依然让他心痛不已,因为跟在身边的十个暗卫,竟然损失过半。
这些黑月神教从小培养,作为历任教主最有力靠背的暗卫,每一个都珍贵无比,因为他们可以不相信任何人,却绝对能够相信自己的暗卫,每一个暗卫从小被灌输的忠心念头,让他们根本不会背叛自己主人。
白凡让受伤的暗卫好好养伤,随后回到自己的房内,仔细分析了此次偷袭可能会是谁的手笔后,给殷睿写了长长的一封信,并且叮嘱他近期要万事小心。
第二夜当白凡醒来,发现殷睿的速度果然够快,此时黑月神教内的防卫又强了数倍不止,尤其是他所住的院子,简直连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桌子上还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党参汤,白凡用勺子搅了搅,发现其中浮出几颗红枣,怎么回事,他这次又没有受伤,怎么又补?
白凡把自己的疑问写在了信里,结果第二天收到的结果是,【为你压惊。】
党参,具有大补元气,安神益智之效,是为压惊良品,白凡满头黑线,他看起来就那么不经事吗,居然还需要压惊。
但看着凤儿又端进来的党参红枣汤,白凡也不想辜负了殷睿的心意,只能拿起来一饮而尽,他没想到,这一喝就接连喝了数天。
那次遭遇的暗杀殷睿与白凡虽然经过彻查,但是却并没有查出是哪方势力所为,不是没有怀疑的对象,而是黑月神教树敌太多,仅是有这个实力又有这个动机的就有数方势力。那些刺客的尸体上又没有留下太多线索,这次暗杀事件最终只能不了了之。但殷睿自然不是吃素的,他又借着这次的暗杀事件起事,进一步肃清了殷南寒残留下来的那点势力,也不是一点好处都没得。
深夜,白凡处理完公文,感到自己身上有些燥热,实在是不舒服,便唤人打水来沐浴。侍从们抬着浴桶进来,侍女在一旁加满热水,放上各种洗浴必需品,然后全部躬身退下。自从殷睿当上教主之后,就再也没留任何人近身服侍他洗浴穿衣。好在白凡也习惯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如果洗澡时旁边有几双眼睛盯着,那才是不自在呢,所以对于殷睿的这一决定是举双手赞成。
自己脱了衣服,迈步跨入浴桶中泡下,白凡两手搭在浴桶两边,放松的闭上眼睛,其实他并不是想要洗澡,事实上也没什么好洗的,因为殷睿每晚睡前必会沐浴,身上简直干净的不能再干净,他只是感到今天身上燥的很,似乎不碰水就不舒服。
可是白凡在热水里泡了一会,非但没有感觉到舒坦,反而燥.热的更厉害了,白凡皱眉拿着布巾在身上擦洗着,在不小心碰到某处时,那里竟然升起一股热意,白凡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水下看的清清楚楚的身体,尤其是那蠢蠢欲.动的在发生某样变化的事物,他总算知道今晚浑身不对劲的源头了,殷睿那死孩子,就知道补补补,看吧,这不补过头了。
白凡可还记得,党参除了安神的功效外,滋补强壮的功能也不小,年轻人的身体火气旺着呢,每天补不是火上浇油吗?
殷睿的身体很有美感,身量修长比例完美,每一块皮肤都光滑紧致,正值人生最美好的年华,处处透着年轻的味道,尤其是那一处,更是活力十足,浴桶里的水很清澈,所以白凡将一切都看的很清楚,但是看的清楚不代表他想对着一根不属于自己的小兄弟,尤其是那小兄弟正在慢慢抬头,并且直指白凡,这让白凡更加的不自在,虽然他和殷睿的关系亲的比自家人还亲,但是小兄弟,还是对着自己的自在。
白凡起身匆匆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净,套上衣袍,打算眼不见为净,但当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大半夜后,白凡发现,男人一旦来了那什么念头,还真的是很难消下去。翻了个身,但是不管他怎么调整姿势,都能感觉到抵着自己大腿根的那块硬物,不仅硬的难受,还热的要命,尤其是想到这块抵着自己又热又硬的东西原主人还不是自己,白凡就更加难受了。
又翻了个身,白凡终于忍受不了了,一下子翻身坐起,这还让不让人睡觉,看到一旁的一块锦帕,白凡动了心思,如果想要早点安心睡觉,他恐怕还是要自己解决,否则整晚没办法安睡不说,第二天早上殷睿醒来岂不是更难为情。安慰小兄弟吗,他一个三十岁的人了还有什么不好意思。
白凡将那块锦帕拿到枕头旁,再次躺下,将被子往身上提了提,把自己盖得严严实实后,白凡闭上了眼睛,手却在被子的遮盖下往下伸去……
男人都有需求,白凡也给自己打过,但是这次摸着的东西明显不是自己的那根,无论形状还是色泽都不同,甚至传到手心的热度都不同。握着跟自己不太一样的东西,白凡有一种……在替睿打.枪的奇怪错觉。这种摸到朋友下边,替人,甚至是强迫人打.枪的举动,让他无法专心。
他握着那格外精神的一根,上下滑动,殷瑞的身体很配合,没摸两下,就硬的跟什么是的,并且还在渐渐胀.大,要说殷睿这家伙,还真是知表不知里,谁知道长的那么清秀的一张脸,下面却这么有分量,感觉着手中的家伙,似乎比他的大些……不满的嘀咕一句,白凡还是认命的解决问题。
手指从顶端扰动几下,又顺着来到粗大的柱体,似乎是有一段时间没有发.泄了,上头青筋暴露,摸着就感觉挺可怕。顶端有粘液渗出,弄在手上来回套.弄更是顺滑,但是发出的水滋声也让白凡有些脸上发烫。白凡握着套.弄几下,用拇指在顶端小孔打转,想要快些弄完。身体里的快.感一阵阵涌上头顶,白凡在被子里蜷缩着,手指加快了动作,就快要……
白凡手一紧,身体积累多时的热液,终于在手指的辛勤劳动下喷发出来。浓浓的液体措不及防的喷涌而出,白凡提前准备好的手帕没有全部接住,连被子上也被沾了一些。
白凡有些失神,他还没从那阵灭顶的快.感中清醒过来……不愧是年轻了十岁的身体,不仅时间长,就连快.感也比他自己的身体要强烈,当白凡终于从那餍足的余韵中清醒过来,才发现被子上沾了点点白浊,显眼的很。
怎么办?叫人进来换?从某方面来说还很纯情的白凡真的没那个脸,要知道换被褥的都是女侍,虽然一个个已经在不久前被殷睿换成了母夜叉大娘级别,但那也是女的,这么丢脸的事情,怎么能被看到。
白凡握着那包裹了热液的手帕,小心的用尚且干净的一部分擦拭被子上沾染的那点,好在沾上痕迹的是被子内侧,这样,应该不会很容易被发现吧……白凡有些自欺欺人的想着,突然,他感到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疲倦,白凡一激灵,不会吧,现在什么时候了?
抬头见窗外已经有些泛明,白凡匆忙之下将那方手帕藏入床垫下,人也顺势躺倒,在还残有意识的最后时刻,他所想的居然是,殷睿的持.久力不愧是强……居然都天亮了……
当太阳露出一角的时候,殷睿的眼睫动了动,缓缓睁开,露出一双清明而幽深的眼。
他睁开眼,正打算抬手去打开床内侧的暗格,手中的动作却突然顿了顿,疑惑的偏头嗅了嗅,这是什么味道?
刚刚才发生在这张床上的事情,自然来不及散去那种味道,再加上自己身上的感觉,也确实不对劲,有一种刚刚才经历过极致的满足,而懒洋洋不想动弹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吃肉要低调,低调,本章感谢爱看天的大力传授,以后我会努力向爱看天学习~~让文更有营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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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被发现 ...
这种感觉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殷睿一手撑床半坐起来,被褥却不小心滑过某个刚刚使用过,现在还很敏感的部位,殷睿被那感觉弄的一愣。
他盯着盖在腿上的被褥,带些探究的伸手掀开,却发现之前隐约闻到的味道更加浓烈起来,似乎找到了根源。
床铺内,自然是没有什么东西,用手摸摸,除了有些潮热,一切都很正常,但是一种微妙的感觉,却总让殷睿觉得不对劲,终于,在他不懈的寻找下,他发现了床垫一角有些凌乱,被褥皱巴巴的,还有些往上翻,似乎下面有什么东西。
殷睿看了会那个地方,最终伸出手去,轻轻掀开,就看到了躺在里面的一团锦帕,这块锦帕,殷睿很熟悉,因为是自己屋里的,经常可以看到,但是今天怎么被塞在床垫下面了,是凡塞的吗?凡为什么要放在这个地方?
殷睿将那块锦帕拿了出来,但才入手,他就感觉到了不同,掌心的触感,有些湿意,将锦帕摊开,殷睿看到了中间包裹的白浊,这是什么?
在帕子上,殷睿又闻到了那种味道,殷睿把帕子拿到近前仔细闻了闻,发现那味道,就是来自于帕子上的白色液体,可是这个,到底是什么?
那白色液体很粘稠,在锦帕上已经有些干涸,形成一道道白白的印子,殷睿疑惑了一会,将帕子放在床上,打开暗格内的信件看完后,就起身换衣。
殷睿没有唤人进来服侍,自从他当上教主之后,早就挥退了所有近身服侍的女侍,黑月神教内现在人人皆知,教主对于有人近身之事极为反感,平日里也会小心的不犯这个忌讳。
殷睿如同往常一样的换下衣袍,直到,他在换衣途中,不小心看到自己下面那根有点红,上面还残留有些许干涸白痕的事物时,才一下子顿住了手中的动作,看着那与帕子上一般无二的白痕,殷睿脑中猛的闪过什么,呆在了当场。
他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不明白,但是面部,却渐渐涨红了,他对于情.事,并非完全不懂,但是只有耳闻,却从未亲眼见过,所以刚刚才会一时没认出来,原来,凡他昨晚……
尤其是想到这其实是自己的身体,所以凡的手曾经握着自己的……殷睿的脸就更是烫的厉害,甚至就连那里,都开始了再度发热……
这天,殷睿唤侍女们进来的时间比以往要迟上很多,性情却越加喜怒难测,在女侍们想要动手整理床铺时,俱都险些被殷睿突然的暴怒吓哭了。最终所有女侍都被殷睿赶了出去,而那床铺,在殷睿要来一套干净的床单自己亲自动手给换上才作罢,至于那换下的旧床单到底所去何处,无人知晓,也无人敢追究,只知道是教主拿走了。
在那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殷睿每早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检查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痕迹,当发现自己身上干净清爽什么都没有的时候,他会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掺杂了失落还有其他什么东西的感觉。
白凡自然不知道殷睿的作为,他只是在第二天晚上,发现那被自己匆忙间藏起来的帕子不翼而飞,但是他也没有觉得意外,应该是女侍们与床褥一起拿去洗了吗,虽然有些不自在,但是好歹女侍当时发现这帕子的时候自己不在场,被用怪异视线注视的也不是自己,所以白凡很淡定,只是觉得有些对不住替自己背了黑锅的殷睿。
白凡经常会觉得对不住殷睿,每当他觉得自己对不住殷睿时,言语间对殷睿就会格外关怀备至,而殷睿看着信中大段关心他以及关心他身体的话语,脸在不知不觉中又红了。
……
时光流逝,日子对白凡来说没有什么大变化,平淡而闲适,但是对公仪俊来说,当那个电话打来时,他差点喜极而泣。
"俊俊啊,你回来吧,你大哥不生气了,你看你都出去好几个月了,身上又没钱,别在外面苦了自己,你放心,你大哥真的不生气了,妈和你爸已经给你说通了,你回来绝对一点事都没有。"电话那头的声音苦口婆心道。
而电话这头的公仪俊听到这个等了这么久才等来的消息,也激动的直点头,"好,好,妈,我这就回去。"说话间,公仪俊一时忘形,另一只拿着菜刀的手抬手一挥,将案板上的黄瓜一切两半。
电话那头静了静,紧接着传来,"俊俊啊,怎么了?刚刚那是什么声音?"
"啊?"公仪俊看看案板上的菜,连忙放开菜刀,心虚的笑笑,"没,什么事都没有,不小心踢到了一个东西。"他可是公仪世家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少爷啊,怎么能让老妈知道他每天都在厨房里忙碌呢。
"没事就好,俊俊啊,你要早点回来,妈可想你了,我挂了啊。"
"嗯,你挂吧,我很快就会回去,再见。"公仪俊挂掉电话,却还是忍不住激动兴奋的情绪,他一连在厨房里转了好几个圈,实在没办法发泄自己的兴奋,最终拿起菜刀咚咚咚的一下子就切好了一盘菜,切好了以后,一时控制不住习惯性动作直接开火倒油将菜放了进去,用堪比大厨的架势加盐搅拌后,公仪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擦,自己怎么又去做饭了……
将菜装盘后,公仪俊也没顾上其他还未完成的菜了,直接端着这盘气势汹汹的走向白凡所在的房间,他正在心里想象着自己将这盘菜"砰"的一声用力放在桌上的情景时,但才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就听到里面传来的不咸不淡的声音,"小俊,饭做好了?"
公仪俊那一刻,只感觉自己之前积累的所有气势一下子宛如破洞的气球一般漏了,他端着菜无精打采的走上前去,看着只是坐在那里专注的看书,却让他有一种不敢打搅之感的白凡,心里在挠墙,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他不是只怕自家大哥吗……
白凡将书倒扣在一旁,看向桌上的菜,轻咦道,"怎么今天就一盘菜?"
白凡不知道,他这句话,却一下子让公仪俊想起了自己的血泪史,不行,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公仪俊严肃了面容,走到白凡正前方,努力让自己平日里的跳脱声线沉稳起来,一字一顿道,"我.不.干.了。"
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大家的问题~因为自己的速度问题,无法同时更两本书,所以《珠临异界》会在二分之一教主完结以后更新,《二分之一教主》预计在年前完结。
临近过年与过年之间的那段时间我会比较忙,时间不稳定,不适合开新书,所以那段时间就只更《珠临异界》,不会开新书,新书会在完结《珠临异界》以后再开,至于新书写什么依然是给大家几本书的简介,让大家投票,写期待值最高的那本~
以后扁担的新书在哪里入V的问题大家不用疑惑,还是在晋江,晋江是作者五年约,所以今后的五年我会稳定的待在晋江~~所有新书都在晋江首发以及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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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第四十六章 绮丽 ...
白凡愣了愣,抬头看向公仪俊,随即挑眉笑问,"不干了?我这里可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你别忘了,我们签了劳务合同的。"
公仪俊面色一僵,立马改口,"这次是公司人事调动,我会被调往其他地方,很快就会有人来接手我的位置。"
白凡不紧不慢的轻吹了吹漂浮在水面上的茶叶,"调到哪去?我这人挺念旧,用惯了的就不愿意换,你们老总电话多少,,我让小王打个电话去,相信客户的要求他们不会拒绝,你就安心留在这里吧。"
公仪俊瞠目结舌的看着白凡直接拍板定钉,急了,一句话想也没想的冲口直出,"别打,是我自己要求调走的。"
白凡的动作顿了顿,沉默半晌,将茶盏放在桌上,不大的一声响,却让公仪俊心里一跳,直觉的开始忐忑起来。
良久,公仪俊才听到那熟悉的悦耳男声响起,"小俊,我自认待你不薄,你这么急着走,可是觉得我有什么亏待你的地方?"
公仪俊嘴一张,就想细数白凡的恶行,可是话到嘴边,他才发现,那些让他耿耿于怀的事情,真的算不上亏待,做饭做家务,虽然过份了点,但是他们公司的保镖也不是没有帮其他雇主做过这些,而且这么高的薪酬,别说是做家务了,就是做到床上去,相信一些保镖也不会拒绝。
白凡见公仪俊哑口无言,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的样子,眉宇间也舒缓了些许,这小子,还算有点良心,他重新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道,"你还坚持要离开吗?"
听到这个问题,公仪俊的神色马上坚定起来,就算白凡对他再不薄,做少爷和当菲佣之间他还是懂得取舍的,他点头,"我坚持。"
白凡又看了他半晌,微微叹气,"好吧,既然你坚持,那么在接替你的人来之后,你就走吧。"
公仪俊已经摆出了视死如归的神情,打定主意就是付那笔不菲的违约金也得走人,可是他万万没想到,白凡,居然这么简单的就放人了。
接收到公仪俊不敢置信的视线,白凡似笑非笑,"怎么,又舍不得走了?"
公仪俊马上否认,"不是不是。"
白凡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扫了眼公仪俊,"这件事情这么定了,走之前,你把所有的房间都打扫一遍,然后再把将军喂饱了。"将军,就是他们后来养的看门护院的那条猎犬。
白凡最后一句轻描淡写的话,让本来已经放松了的公仪俊立马僵硬,他,他没听错?所有房间都打扫一遍?这栋别墅里有多少房间!三十多间啊!
白凡看到公仪俊震惊的瞪得溜圆的眼睛,好心情的上前拍了拍他,"这么容易放你走,走之前总得为我做点事吧。"
公仪俊立时咬牙切齿,亏他刚刚还有一瞬间觉得这家伙是好人,这个奸商,这个混蛋,比他大哥还要奸的大奸商。
第二天,当那个被派来顶替公仪俊位置的沉稳保镖敲响门时,险些认不出来身上围着围裙,手中的拿着抹布,累得满头大汗有气无力的公仪俊,这个,真的是他们那位年纪轻轻却身手不凡的老板吗?
公仪俊看到门外的人,眼中立刻放出一种名为见到救星的光芒,让沉稳的小陈也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心中平白添了一丝忐忑。
公仪俊热情的将新保镖小陈拉进屋里,先把自己的围裙脱下来给他套上,然后把自己的抹布塞到他手里,又把还有些呆呆的小陈拉到厨房去转悠了一圈,交接了会工作后,催促着小陈去跟未来雇主报道,自己在白凡对他一点头后,马上一溜小跑回自己房里,拎上行李,走了。
小陈看着自家老板的一系列行为,本来自认经验丰富的他也不禁紧张起来,他如临大敌的看着坐在那里的白衣男子,拘谨的叫了一声,"白总好。"
白凡上下打量了会自己的新保镖,魁梧有力,气质沉稳,不错,看起来比较可靠。
白凡在简单的问了这个新保镖几个问题后,就让他住进公仪俊之前住的房间里,顺便熟悉熟悉屋子里的情况,外加熟悉外面那条自小陈进来后就狂吠不止的猎犬。
解决完一堆杂七杂八的事情后,白凡揉揉额头,见时间不早了,便回到自己房里冲澡准备上床,如此轻易的放走公仪俊,不是说他乐意,好不容易用惯了一个人,说换就换,自然不舒坦,但是既然那小子心都不在这里了,强留也没有用处,还不如早早培养出一个称心的人,今天让他把所有房间都打扫一遍,也算报仇了。
白凡躺在床上安心的睡去,那边公仪俊却火急火燎的赶上了当夜的航班,飞离了这个地处国家边境的城市,那急匆匆的样子仿若身后有恶鬼追赶一般。
……
【殷睿,怎么今天又有补汤,我不想喝了。】
【天冷,喝汤暖身子。】
白凡黑线的看着信上的内容,但是有了前车之鉴的他,坚决抵制再把自己喝上火,【殷睿乖,我不冷,真的。】
第二天殷睿醒来,发现桌上已经凉了的汤依然原封不动的放在那里,眼中闪过一抹名为失望的情绪,但是他心知用过一次的方法想要再次施展,难度很大,虽然第一次确实是无心之得,可如果他坚持的话,没准会被凡察觉出什么,殷睿只能放弃。
手指依次触过今天送来的几套白色衣物,殷睿仔细感觉着衣服的质感,慢慢挑选着,半晌后,殷睿拿起其中的一套衣物,但看着手中的白衣,殷睿却晃了下神,不知是否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自从那早之后,他的梦境总是纷乱的,其中记得最清楚的一幕,是他推门而入,却见床上的帷幔紧闭,里面隐隐有些动静,地上胡乱的摊着一套白色衣物。那衣物,如此眼熟,皆是他亲自挑选而出,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如同擂鼓,下意识放轻步伐靠近,掀开帷幔,看到了一片绮丽……
那情形,即使他现在想起,也依然会喉中一紧。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寻找影帝》,这本书是谁推荐的,让我掉坑里了,独坑坑不如众坑坑,大家勇敢的跳吧。
推荐禾韵的《教主有毒》~~此作者更新速度超慢,大家尽情抽打
满足了,推荐的两本都更新比我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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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第四十七章 梦 ...
那个梦境,对殷睿来说就仿佛打开了另一扇门,将他内心深处还有些懵懂的渴望,完完整整的呈现在了他面前。
在做完那个梦醒来时,殷睿是有些惶恐的,他害怕那个梦境被凡知晓,毕竟在做着那个梦时,凡是与他在同一个身体里的……但除了惶恐之外,那个梦境却一次比一次频繁的出现在他眼前,昭示着他心中最真实的渴望。
在小心试探了一段时间后,殷睿发现凡对他一切如常,十年间也确实从没有看到过他的梦境,殷睿这才放心稍许,但是那梦境中的一幕,却如影随形的缭绕在他的脑海中。
一日,殷睿如常的走进那个挂满凡的画像的密室,这间密室,是他最大的秘密,这里搜集了凡一切的足迹,是他可以尽情想着凡,念着凡,不用担心被任何人打扰的地方,是一个……连凡也不知道的地方。
在把凡写给他的信件放入箱子中后,殷睿抬头静静凝视着凡的画像。那画像上栩栩如生的人,依旧用不变的笑意看着他,星子般的眉眼中极富神采,却又蕴含了一丝丝温柔,看的时间长了,殷睿也会不自觉柔和了面部的表情。他铺开一张洁白的宣纸,提笔蘸墨,在洁白的画纸上细细描绘着凡的样子,这是他思念凡时常用的方法。
但是笔下的凡才初现眉眼时,殷睿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又出现了那晚梦中的一幕,他手一抖,顿时就污了这张画像。
殷睿看着被毁了的画像,皱了皱眉,掀起作废的那张,重新提笔描绘,但不知是不是刚才脑中所想的那一幕太过撩.人,殷睿总是无法静下心来,这种情况在他描绘凡的画像时,极少出现。
心神恍惚了半晌,当殷睿回过神来再次看向自己手中所描绘出的眉眼时,当下大惊失色,这……这是……
这画中所画之人依然是白凡,但却眉心微皱,眼眸半垂,似有水光,忍耐又委屈的模样,殷睿被画中的人物惊呆了,心跳砰砰加快,甚至有些口.干.舌.燥,这,这是……那晚梦中凡的神情。
殷睿想要挪开的视线,但是却仿若被施了什么魔咒,目光牢牢黏在了画纸上,这画像才刚刚出了一个面部,就已经让他如此魂不守舍,如果全部展现,那又该……殷睿突然有了一个可以称得上罪恶的念头,想要画出来,想要将那晚梦境中的凡画出来,即使只是在纸中,也让他可以再次看到。
殷睿的手有些抖,可是他心底的声音却越来越大,越来越强烈……那些声音在告诉他心底最真实的想法,在迫使他低头,即使这样做,是一种对凡的亵.渎。殷睿试图挣扎,可是那个想法太过诱.人,就一次……他这样对自己说,只有一次,画完了就烧掉,凡不会知道的,也不会有任何人知道的……
还有些颤抖的手小心的继续在画上勾勒,首先是头发,不是以往梳理整齐的发鬓,而是披散开的,还有些凌乱……然后是脖子,不需要在这里画上衣领,没有任何遮掩……肩膀手臂处半退的衣服,平添几分诱惑,一只手向后撑着床,一只手放在身前,身前的那只手殷睿没有画具体,大致画了个方向后就转战空白处的胸膛,当一笔笔的添上肌肉文理,尤其是胸.膛上的那颗小豆时,殷睿的呼吸渐渐急促,其实这里……可以用上红色的画料,殷睿的眼睛在桌上的朱砂上一触即过,现在这样,就已经足够香.艳,如果再添上那抹艳色,恐怕受不了的还是他自己吧。
从厚实的胸.膛一直画到结实的小腹,在下面的是……殷睿的脸上浮现一抹异样的红晕,他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地方,最终只是隐约画出一角,而之前预留在身前的那只手刚好覆在上面,衬着两条修长的腿,隐.晦而情.色。
一幅画作完成,殷睿才长长舒了口气,但再次抬头看时,他自己都看迷了眼,整幅画作,香.艳到不可思议。
以前,他几乎每天都会画凡的画像,但是那些画像上的凡总是衣裳整齐的,面上的神情是温暖而富有神采的淡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这样……殷睿发现自己身上渐渐升温,尤其某个地方……他的眸色渐渐变深,伸手触到画上,后面的事情顺理成章,一些事情殷睿虽然没做过,但是顺应男性本能,自然而然就会了……
……
这天守在外面的暗卫们觉得教主离开的时间实在是长,但这不是他们能够探究的问题,他们只要忠心的守在这里警惕四周就行了,期间,只有一个暗卫,视线始终盯着一个方向,当那个一身玄色长袍的身影时,他的眼中出现了一丝光亮,但很快又与其他的暗卫一起隐匿在黑暗中,宛如影子一般跟随在周围。
殷睿回到房内后,泡了一个热水澡,恢复身上的清爽后,他端坐在桌案前批改公文,来往的侍女窥见时纷纷惊奇,不知是不是她们的错觉,她们总觉得今日教主眉宇间的阴郁散去了很多,没有以前那么恐怖了。
在夜晚上床前,殷睿看到那套准备好的白衣,呼吸一窒,但很快就控制着自己放松身体,躺倒在床上,放空脑袋什么也不想,静静的陷入沉睡中。
白凡如同往常一样的醒过来,他自然不知道殷睿白天拿着他的画像干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都被画成春.宫.图了,他打开暗格看完殷睿的信后,又见到桌上的公文已经批完了大半,而桌子上的也不是大补汤,只是一些自己喜爱的糕点,真是非常完美的一天。
白凡起身笑眯眯的套上衣服,坐到桌边吃了点东西后就开始批公文……那无忧的模样,只能让人感叹一句,无知的人最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推荐朋友的文:随身半个空间,流行猪
古代仙侠美食种田文
都二十二号了吗,同志们辛苦了,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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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八章 蚯蚓 ...
公仪俊回家了,回到家后,他小心翼翼的过了几天,发现大哥虽然脸冷的跟什么是的,却并没有要动手的样子,终于大松了口气,耶,危机过去。
恢复到公仪家少爷的身份后,公仪俊却发现自己一时间闲了下来,有种无所事事的感觉。在给那混蛋当保镖的时候,那家伙就是见不得他闲下来,洗衣做饭还要当跑腿小弟,外加保养一系列的监控器材,说是把一个人当成两个来用也不为过。但是很奇怪的,在终于逃离了那会让他做恶梦的地方,他居然还有些不习惯。
在每次拉开窗帘,发现阳光很好的时候,他都以为自己转身就能看到那个悠闲的坐在躺椅上看书的白色身影,还有每天早上,他睡得正熟,但一到某个点,就会毫无预兆的醒过来,因为这是那个生物钟准到变.态的家伙每天起床的时间。
在暗地里唾弃自己一系列行为的同时,公仪俊平日里吃自家大厨做的早餐和晚餐时,戳着其内煎的金黄的荷包蛋,也不得不承认,当初那混蛋每天挂在嘴边的笨手笨脚……确实情有可原。
惊觉到自己在想些什么的公仪俊连忙摇头,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居然觉得那混蛋骂他是骂的应该的,他是堂堂公仪世家的二少爷,可不是保姆,鸡蛋煎的不好有什么,菜做得不好有什么,自有大把的人为他把这些事情做好。
公仪俊一边恨恨戳着盘子里的荷包蛋,一边拿出手机调出那张拍到的画像,画像上的人一身古装,整个形象特装逼特纯良,完全让人想象不到任何阴暗的东西,再加上那张脸,往那一站,自然而然的就可以吸引所有人的视线。公仪俊的本意是想调出这张相片删除的,但是在看到的一瞬间,他却不自觉思绪万千,开始呆呆的走神。
"在看什么?"低沉中带着冰寒的声音骤然响起,吓得公仪俊一哆嗦。当他抬头时,才发现大哥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他的身边,意识到大哥问了他问题的公仪俊有些大喜过望,因为,这是这么多天以来大哥第一次对他说话,这是和好的征兆。
公仪俊什么都没想,傻乎乎的把手机上的照片往公仪博面前放,一句没经过大脑筛选的话直接蹦出来,"这是最近拍的,漂亮吧?"
公仪博之前就是看见手机上一闪而过的影像,不知不觉中就走了过来,看清后,才发现不是照片,而是一张古装画像,听到公仪俊问的漂亮吧,他也直接理解为画作画的漂亮,嗯了一声就冷淡的离开。
公仪俊看着大哥根本没有搭理他的意思,干净利落的离开,泄气的叹了口气,看来要和好,还是任重而道远。手中的手机被他顺势揣回了怀里,那张照片,不知道是忘了还是怎么回事,并没有删掉。
……
新换了一个保镖后,白凡虽然刚开始有些不适应,但是后来,就发现好处了,小陈性格沉稳,干保镖这行也很有经验,更重要的是,那些家务,不用教就会做,比之洗个衣服都能把洗衣机弄爆的小俊要不知干练多少,看来保镖,还是要找稳重的。
白凡躺在自己充满阳光味道的豪华大床上睡去,然后又在古色古香的雕花木床上醒来,看完殷睿给他的信件后,他发现桌案上要处理的公文也没有多少,小半个时辰后,就已经全部完成。但是他又没有丝毫睡意,看了看窗外,还是决定出去走一走。
白凡并没有走远,就在教内逛了逛,此时严冬已经过去,温度开始回升,一些小嫩芽也都冒了出来,甚至还有一些早春的花朵开始开放,不再如前段时间到处都是光秃秃的。
可惜白凡依然看不到什么好景色,因为没有路灯的世界到处都黑不隆冬,虽然他目力惊人,虽然凤儿提了灯笼跟在后面,但还是有一种走夜路的感觉……可以说他晚上不常出来,这点占了很大的原因。
白凡在这种寂静中走了一会,吹了会冷风,加上旁边又没有人作陪,夜游的兴致也降了下来,他道,"凤儿,走吧,我们回去。"
"是。"凤儿眼中露出一丝喜意,显然她也不觉得这黑漆漆的有什么好看的。
白凡才转身,却突然惊觉脚底有什么东西动了动,白凡今天穿的是软底鞋,轻薄舒适,他低头看了一眼,却立时僵住,背部寒毛直立,那长长的浅红褐色的环节状,被自己踩住了半截,另一节绕在鞋面上扭来扭去的东西……蚯蚯蚯,蚓蚓!
凤儿只感觉身边一阵清风拂过,再抬头时,咦?教主人呢?
于此同时几个暗卫毫无征兆的现出身来,戒备的看着四周,甚至有一人低吼,"保护教主。"
可是他们紧张的戒备了半天,却没有发现四周有任何动静,刺客呢?
接收到周围暗卫疑惑的视线,站在树梢上的白凡掩饰的轻咳一声,平稳了一下自己刚刚受到惊吓的情绪道,"我只是上来看看风景。"说完,还很煞有其事的远眺了一番,虽然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暗卫们无措的互相看了看,最终只能抬手一抱拳,相继隐入黑暗中,继续暗中保护,只有一个暗卫似有所觉的看了眼白凡之前所站得方向,尤其是被踩到了半边身子,正往土里钻动的地龙,眼中有一丝不敢置信和意外,似乎自己对自己的猜测都没有把握。
白凡回到房内,屏退所有人后,有些懊恼的在桌边坐下,同时倒了一杯茶,给自己压压惊。要说白凡,他不怕老鼠不怕蟑螂,却唯独怕一种东西,那就是蚯蚓。怕蚯蚓来自于小时候的一次阴影,有一年的愚人节,他被同学恶作剧,一打开铅笔盒,却发现其内蠕动着几条又黑又长的蚯蚓,当时他的反应已经有点记不清了,只是从此以后见到蚯蚓就会有一种极为惊悚的情绪。不过他的这个弱点鲜为认知,平日里闭口不谈,就连罗帅也是一次偶然的机会才发现的,被嘲笑了一段时间后,他更是把这个秘密捂的紧紧的。
想到今天在这么多人面前如此丢脸,白凡更是又大灌了一口茶,自我检讨以后,白凡写了一封长长的信给殷睿,当然,没有提被蚯蚓吓到的事情,这个秘密,可是连殷睿都不知道呢,将信件放入暗格,白凡躺上床裹着被子沉沉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更新很早哦~~球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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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四十九章 喜怒无常 ...
不知是不是因为春季到来的原因,最近又总是下雨,白凡感觉看到蚯蚓的次数明显增多,弄的他都不想出门,有时候就是想起什么东西忘拿了,也直接吩咐影卫去。
影卫的速度一向惊人,刚刚吩咐的事情,现在就已经呈到面前,白凡放下笔,正待拿起那单膝跪地的影卫手中所举的文件,却突然惊觉眼前的身影有些眼熟,"抬起头来。"
那沉默垂头的身影顿了顿,顺从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刚毅的眉眼。
"是你。"白凡认出来了,这就是上次那个帮他挡了一剑的影卫。认出是谁后,白凡脸上的神情柔和了稍许,"起来吧,上次的伤可痊愈?"
"属下已无大碍,谢教主挂念。"那影卫毕恭毕敬道,但是却依然维持原动作,没有起身。
白凡见状直接就伸手抓住那影卫的手臂将他扶了起来,"不用多礼,起来罢。"在将人扶起来后,白凡的手顺势搭上他的手腕,见脉络有力,内息平稳,满意的点了点头,看来他送去的伤药确实有用,伤势已经大致恢复。
白凡看着面前的影卫,隐约还记得他的名字,"影七。"
影七一震,抬起头来,显然没有想到教主居然能记住他的名字。
"影七。"白凡沉吟了一会后,"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影七猛的抬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或者说自己所理解的意思与教主想要表达的是同一个。
"我身边正好缺少做事的人,你愿意吗,脱离影卫的身份,成为我的近卫。"白凡继续道。
影七突然感觉自己的喉咙有些干涩,是激动,也是紧张,影卫和近卫,虽然同都是保护教主,但一字之差,却是天壤之别,影卫不需要有家人朋友,唯一的职责就是保护教主,一切以教主为重,一辈子都活在暗处,不为人知。但是近卫,却是可以走在人前,娶妻生子的,如果今后立了大功,还可以被赏赐职位,安享晚年。
白凡面带笑意的看着影七,不愁他的反应,因为影卫们虽然忠心,但是再忠心的人,也还是渴望正常人的生活的,影七为他挡了一剑,他就满足他一个愿望,良久,白凡才听到一个低沉中难掩颤抖的声音,"属下愿意,谢教主恩典。"
白凡点了点头,是越看身边的人越满意,对了,这件事情还要知会殷睿一下。
当天晚上,白凡写给殷睿的信中就提了这件事情,其中对影七是用了大量溢美之词,赞不绝口。
殷睿看完信件,面色阴沉,过了很久,才将信件收入怀中,唤人进来,影七,就在其中。殷睿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直直盯着影七,上下打量,似要看出,这个人凭什么担得凡如此称赞。
影七已经换下了一身暗卫的黑衣,身着侍卫服,显得挺拔而英气。他来到殷睿面前,单膝跪下,声音铿锵有力,"属下参见教主。"
但是影七等了良久,却没有等到任何让他起身的回应,四周的气压越来越不对劲,甚至于上首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都有一种格外阴冷的感觉。影七心里一凉,立刻开始回想自己最近是否做错了什么惹得教主不悦,但是思前想后,却并没有想到什么端倪,甚至昨天晚上,教主还夸赞过他。
不知跪了多久,在影七都开始感觉自己膝盖发麻的时候,上首终于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起来吧。"
影七如获大赦,松了口气,起身垂首站在一边。
接下来殷睿并没有理会影七,而是开始处理教内事务和召唤各个长老,有条不紊的处理教内事务。
影七过了很久后,悄悄抬起头来看了眼殷睿,他总觉得,今天的教主与前两次的接触的有些不一样。但影七也没有多想,他只是觉得,也许教主在处理公事的时候会严肃一点吧,想起自己以前在暗中保护教主,从未与教主有过接触的时候,也很少能看到教主会笑,影七又有些释然了。
作为近卫,影七自然是每天跟在教主身旁,影七做事很卖力,也很有效率,让白凡日益器重,但是殷睿,却看这个白凡身边的近宠越加不顺眼。
这个人,凭什么让凡看重,才能一般,武艺平平,眼拙嘴笨,全身上下,没有半点上得了台面的地方,简直碍事到极点。殷睿眼睛眨也不眨的在心里将自己这个精英暗卫评的一文不值。
影七自然不知道殷睿心里的那种愤恨,他只是感觉身上一寒,最近几乎每天都会出现的那种感觉又来了,他不敢抬头对上那定定的视线,只能将头垂的更低一点。希望能够不引起近来越加喜怒无常的教主的注意。
但是殷睿能不注意他吗,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他的视线触到桌案上的一份密文,眉宇一动,不动声色的将一块令牌丢到影七面前,"持本座手令,去风堂取一份密二四标记的密文回来。"
沉凝的气氛被打破,影七大松了一口气,"是,属下遵命。"
影七拾起地上的令牌,直到退出门外,才敢低头看一眼,确实是教主的手令没错,影七拿着这份令牌,往风堂赶去。到了风堂后,还有百米距离影七就被人拦下,他拿出令牌道,"奉教主手令,前来取密二四号密文。"
那两个阻拦的人听到影七的话,相视一眼,就放下了阻拦影七的手,接过令牌仔细查看确认无误后,面上的表情已经添了丝和气,其中一人拿着令牌冲影七一抱拳,"请暂且在这等候,我等去取密文回来。"风堂是黑月神教的情报组织,除了风堂内的人与教主本人,其他人一律禁止入内。
影七点了点头,表示明白后,就站在那里安分的等候,只想取到密文后尽快转交到教主手上。
但是影七等了一会后,却久久没有等到风堂的人回来,就在他暗自疑惑时,却猛然惊觉周围有些不对劲,他才刚刚有所警觉,就听周围一声爆喝,"抓住这个奸细。"于此同时一张大网铺天罩了下来,跟着周围出现了很多拿着匕首的蒙面人,影七认识这个装束,这是风堂的统一着装,他大喊,"等等,误会,我是教主身前近卫,奉教主之命前来取密文,不是奸细,有教主手令为证。"
那些人显然深谙阵法合围,将影七牢牢制住后,有人冷哼,"休要狡辩,密二四号密文早已被教主取走,又怎会再派人来取,定是你这个奸细盗了教主手令前来窃取密文。"
影七挣扎的动作一顿,眼中有些许不敢置信,但是那些人眼中认真的神色却显示此话属实,影七突然感觉喉咙有些干涩,胸口闷的仿佛压着一块石头,他沉默了片刻,艰难道,"此事实属教主口令,我等只是奉命行事,此事是真是假,可以向教主求证。"
那些人对他的话不为所动,甚至出口冷笑,"我等自然会向教主求证此事真假,但在此之前,你就在刑堂里呆着吧。"
影七没有挣扎,任由人将他套上锁链,往刑堂里带去,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一颗不久前才被某种温暖触动的心,正在慢慢的沉下去。
被关进充斥着一股血.腥气味的刑堂,影七没有任何反应,那个酷爱折磨人的行刑手走近时,他也没有什么反应,能够被培养为暗卫的人,精神早就已经历了非人的磨练,对于任何刑罚,都不会畏惧。
那个刑手是个老手,他深知不让人见血,却能够让人感觉到极致痛苦的各种方法,但是今天进来的却是个硬汉子,虽然痛的全身颤抖,但却硬是哼都没哼一声,刑手舔了舔唇,他感到自己已经兴奋起来了,正要拿出自己的压箱底,好好在这个人身上试个遍时,有人进来了,看着那个刚刚进来没有一个时辰的硬汉子被人带走,刑手失望的叹了口气,但他也知道,这个家伙不是那些待在刑堂里永无出头之日的囚徒,否则也不会有人通知他上刑时不要见血,要隐蔽一点,这倒霉家伙估计是得罪了谁,被送进来整治一番。
影七从被送进来到被人领出去,都很平静,平静到有些不同寻常,让风堂本来说着不好意思弄错了之类的场面话的人也有些讪讪,识相的止住了嘴,将人送了回去。
影七的脚步有些蹒跚,想来是在刑堂里所受之伤的影响,他走到殷睿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属下,未能完成教主命令。"
"哦。"殷睿看都没看影七一眼,继续处理着桌上的公文,不咸不淡道,"本座忘了密文已经拿来了,辛苦你白跑一趟。"
"属下不辛苦,为教主做事,是属下本分。"影七垂着头道。
殷睿总算抬头看了影七一眼,"你能明白这点,很好,下去休息吧。"
看着影七步伐缓慢的离开,殷睿微微眯眼,他自然不是那么好心,看出了影七身体不适,才让他下去休息,暗卫的身体恢复能力都很强,他只是想让他经过一些休整后,不会让凡看出任何端倪罢了。
……
"喂,妈,嗯,我今天回去,不用接机,有助理陪我一起,嗯嗯,下午就到,好,再见。"白凡挂断电话后,见小陈已经将整栋别墅的防卫全部都牢固了一遍,确保就是屋里没人也不会有一只苍蝇飞进来后,让小王拎起已经收捡整齐的行李,三人一起驾车去往机场。
在天上飞了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又回到了Z市,虽然才离开几个月,但是白凡已经有诸多想念,当然,更想的是住在这里的双亲。
小王和小陈去了酒店,白凡依然是只身一人到家的,他不喜欢将人往父母那里带。回到家后自然是一顿好吃好喝,然后被白母赶去休息,白凡一直笑呵呵的很顺从,最后躺到床上的时候倒真觉得累了,便直接睡了过去,这一睡,就睡到了殷睿的床上醒来。
白凡看过暗格里的信件后,起身着衣,他喝了一杯茶水后随手拿起桌案上的文件查看,但看着看着,却又总觉得身边少了些什么,待到提笔时,看到干涸的砚台,他才恍然大悟,一拍头,唤道,"影七。"难怪总觉得不对劲呢,原来今天影七没有站在旁边。
受到召唤,影七很快就出现,他单膝跪在地上,垂着头道,"不知教主有何吩咐。"
"没事,你帮我研墨即可。"要说白凡对影七诸多满意的地方之一,就是他研墨的手艺,悄然无声,动作快速,研出来的墨汁却又浓淡适宜,既不会太浓稠也不会太寡淡,更不会如凤儿一般笨手笨脚的偶尔还会溅出几滴墨点。
听到白凡的吩咐,影七一顿,掩住了眼底复杂的神色,低声应是,然后起身站在桌旁,为白凡研墨。
影七低头一丝不苟的研着墨汁,垂眼间,看到端坐在桌案前批改公文的白凡,难掩心中的复杂,这个人,时而对他赞赏有佳,视为心腹,时而又毫不在意的出言戏耍。是的,戏耍,他可以确定白日里的事情,并不是忘了,而是存心戏耍,他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如此多变。
白凡对于影七的复杂思绪一无所觉,他提笔蘸着墨汁在公文上批注,神情极为专注。但就在这时,屋内突然响起了两声沉闷的咳声。
白凡扭头看去,就见影七已经垂头跪在了地上,"属下咳咳咳冒犯。"他说话的时候虽然极力忍耐,但是从那轻震的背影,也可以看出他现在并不轻松。
"怎么了?可是旧伤未愈。"白凡放下笔,扶起影七,对于影七那因他而受的伤,他还是很关心的。
"属下咳咳,并无大碍,许是,受了风寒。"影七一手捂住胸口,拼命压下那股咳意,他的伤势本已大致痊愈,但是今天刑堂的那一遭,却是将那伤势一下子引出来了。
听了影七的话,白凡也立刻想到,这初春的夜晚寒凉,影七大伤初愈,自然体虚,自己每晚都要他站在这里作陪,确实不人道,今天居然都使得他得了风寒,如果不是这一时没忍住咳了出来,以影七沉默的性子,还不知道要忍多久呢,这样一想,白凡顿时更加愧疚,他道,"身体重要,你今晚先回去休息吧,这里我让其他人过来。"
影七捂着胸口,恭声道,"谢教主,属下告退。"
影七正待离开,却突然听到一句温和的声音,"等等。"他还没反应过来,就感到一件温暖的东西披在了身上,低头一看,原来是一件白色狐裘披风。影七有些震惊的抬头看去,却见果然是教主将自己身上披的那件解了下来。
"夜风寒凉,你披上这个回去吧。"白凡冲影七温和道。
影七拢了拢身上还带着体温的披风,愣愣了好一会,才神游般地说出,"……谢教主恩赐。"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门外的,被屋外的寒风一吹,身上披风的温暖越加明显,但是他眼底的情绪却更加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白凡这样对影七,突然很想问,小白,你是爱他呢还是恨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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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第五十章 见义勇为 ...
翌日,教主与影七主仆两人又恢复到了那冷冰冰的相处模式,殷睿沉着脸处理教内事务,看也没看影七一眼,而影七发现教主今天心情又不佳,自然不敢去招惹。
殷睿整个上午没有半分休息,站在身后的近卫们更是不敢有顷刻松懈,但是其他人尚可坚持,影七的身体却渐渐紧绷起来,显然在忍耐着什么,最终,他急喘了一口气,一声闷咳就从胸腔内蹦了出来。
这声不算大的声响,却让房内的空气有一瞬间静止,本来埋首在公文中的殷睿缓慢的抬起头来,定定看向影七。
接触到那冰冷中带着阴沉的目光,影七立刻单膝跪地,告罪道,"属下请罪。"
长久的沉默,让影七在膝盖的麻木中渐渐心底发凉。这些日子的相处,已经让他知道,如果在教主心情不佳时,哪怕犯了一点小错,都有可能招来非常严重的后果。心惊加一种莫名悲哀的后果,就是胸口本来被他强行压下的痛楚又严重了起来,低低的咳嗽声再也抑制不住,断断续续的从口中溢了出来。
本来阴沉的盯着影七的殷睿一愣,他神情莫测的看了影七半晌,缓慢的开口问道,"这闷咳气喘的症状,是何时开始的?"
本来正垂头等候承受怒火的影七却意外的听到这好似关心的询问,整个人都呆住了,想到教主今日虽然心情不佳,但总是关心他的,影七心里一暖,"属下并无大碍,这症状是昨晚受了风寒所致,今日只是略加严重。"
昨晚,殷睿的眉心一皱,但是想到影七并没有将昨天枉入刑堂的事情告诉白凡,他的眉心又松了松。这件事情,是个问题,还是要早早解决才好,万不可让凡看出什么端倪。
想到这里,殷睿伸出手来,将影七扶起,口中道,"既然带病,还这样拼命作何,你曾救过本座,是本座恩人,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本座岂不是成了罪人。"
"属下不敢。"影七忙垂头道。
殷睿努力把自己的面部表情调整的亲善一点,"既然身体不适,就回去好好休养一段时日,待伤好了,再回到本座身边也不迟。"殷睿说着,手顺势探了影七的手腕,发现果然有脉象混乱的迹象,如果再这样任由他每日跟在身边,凡迟早会发现不对。这个影七到底不是一个普通的护卫,如果让凡知道自己曾将他的救命恩人弄进刑堂,那后果绝对不会是自己想要的。
影七隐隐感觉教主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与奇怪,但是沉浸在感动中的他也没有多想,而是恭敬的行礼道,"谢教主恩典。"
几句话打发走影七后,殷睿挥退屋内的一干人等,拿出一方湿巾,细细擦拭过刚刚扶起影七的手,嫌恶的仍在地上。
……
……
白凡回到Z市后,很不幸的又过起了每日被逼相亲的日子,让他不胜其扰。
这天,白凡被白母借口陪她买衣服带了出去,但是白凡却总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怀疑的看着笑容满面的白母,不就是出门买个衣服吗,至于打扮的这么"花枝招展"?瞧这身上大一串小一串的。
到了步行街以后,白凡不祥的预感果然成真了,他看着白母一脸惊讶的叫住街上一个身穿米色裙装的女孩,然后满嘴的"好巧,何小姐,怎么又在这里碰上了啊。"嘴角直抽,老妈,你可以去学表演了。
最后的结果如白凡所料的一样,白母借口开溜,让他们俩先一起逛逛,她一会再回来。
白凡无奈的看着白母离开的背影,有心想走,但是白母盯梢盯的很紧,她说一会儿回来就一定会回来,如果到时候看到自己不在了,回去一定没有好果子吃。看向一旁始终安安静静的女孩,白凡无奈的笑了笑,"我们一起走走吧。"
躲在街角处亲眼看到儿子与那女孩相携走远后,白母才满意的点点头,她提着小包,嘴角是遏制不住的笑意,决定先在周围逛一两个小时以后再去找儿子,多给儿子一点相处时间。
人逢喜事精神爽,白母是边逛边喜滋滋的乐,满脑子都在想,看儿子和那个何小姐相处愉快的样子,两人会不会有戏啊,儿子以后会不会带人回家吃饭啊,白母正想的入神,突然一股大力从身侧撞来,她一个不稳被撞倒在地上,于此同时手中的包被人猛的扯走,颈项上也一痛,那一窜圆润的珍珠项链竟然被人生生从脖子上扯下,白母见那个还没看清样子的人影飞速向前跑去,惊恐的叫了起来,"我的包,抢劫啊!"
……
S市
深觉自己太闲的公仪俊最近总是在给自己找事做,就比如昨晚,和几个狐朋狗友玩乐到深夜才回来,然后一觉呼呼大睡到中午才醒,起来吃午饭的时候,自然不可避免的被公仪家的家长一顿训斥。
听着那一句句的像什么样子。公仪俊急于转移话题,他的视线在桌上一扫,故作疑惑的问,"咦?大哥呢?不回来吃饭吗?"
公仪家的家长哼了一声,"你以为你大哥是跟你一样的闲人,他一大早就去往Z市谈合约了。"
"哦。"公仪俊知道没人能救自己了,只能讪讪低头,听着那千篇一律的训斥声老实扒饭。
……
Z市
公仪博正在分公司经理的陪同下视察几个大卖场,对于这个总公司的少东家,一行人毕恭毕敬,生怕有半点怠慢,好在大卖场一切井井有条,少东家的脸上也没有露出太过不满的神情,就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却突然听到一道惊慌的女声,"我的包,抢劫啊!"
几个经理主管面色一变,齐齐向那处看去,但是一个人却比他们动作更快的,其中一个经理只感到眼前一花,待看清那是谁时忍不住大惊失色,少东家!
公仪博的速度极快,但却不会让周围的人感觉异常,他几个大步就追上了那个揣着包,戴着鸭舌帽逃窜的年轻人,蕴含着大力的手轻易将那年轻人制伏,扭送到跌倒在地上的白母面前,那年轻人显然不甘这么就被抓住,但是不管他怎么挣扎,身后的两只手就跟铁钳一样的巍然不动。卖场里的保卫已经闻讯赶来,见状连忙接手压制住小偷。
公仪博将被抢走的包和项链还给白母,一边将白母搀扶起来一边道,"东西已经追回来了,您看看有没有少。"
"哎哟。"跌的不轻的白母撑着腰站起来,她解气的看了眼那个当众抢劫的家伙,没有检查包里的东西,而是冲公仪博道谢,"谢谢你啊年轻人。"
"没事,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您的脖子,需不需要我送您到医院去检查一下。"公仪博注意到这位与自己母亲年龄一般大的女士脖子上有一道显眼的红痕,甚至还渗出几许血点,显然是刚刚脖子上的项链被强行扯下所致。
白母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还火辣辣的疼的脖子,嘶声道,"不用了,我打电话给我儿子,让他来接我。"白母从提包内掏出手机,说明了情况后,听到电话里儿子焦急的声音传来,心里突然就安定了很多。但在儿子询问她在哪里时,白母却犯了难,她抬头看了看四周,想找找什么标志性物体。
就在这时,一旁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我来吧。"
白母见是公仪博,她对这个见义勇为的年轻人还是很信任的,立刻就将手机递了过去。
公仪博接过手机,平稳而清晰的报出了地址,"这里是四城大卖场一楼大厅。"
那边的白凡突然听到老妈的手机里出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谢谢,我马上赶到。"
公仪博将手机还给白母,静静等白母挂断电话后,将白母搀扶到一旁的座椅上坐下,"您的儿子还有一会过来吧,我陪您在一旁等一会。"
一旁的几个经理主管见少东家都在这里陪着呢,哪里敢随便走,有机灵的就马上就弄了一杯热水送到白母手上,另几个也后知后觉的立刻弄来了湿毛巾,创可贴之类的东西。
白凡来不及向一旁的女孩说明情况,匆匆说了句有事先走后就立刻拔腿狂奔起来,甚至在离开那女孩视线后就动用了轻功,路上的很多行人只感觉眼前花了一下,但却又什么都没看见,只能摇摇头当是自己错觉了,好在白凡跑到人来人往的四城大卖场外时,总算找回了点理智,他恢复了正常跑动的速度,运足目力在一楼大厅里寻找。
公仪博本来正陪着白母说话缓解她刚刚遭遇劫匪的紧张情绪,当那个一身白的身影猛然出现在眼前时,他甚至下意识看了看表,他本以为对方找到这个地方少说要十几分钟,但是手表上的时间显示,从他告诉对方地址到现在,时间不超过五分钟。
白凡没顾上一旁有些惊讶的公仪博,或者他根本没注意到这个人,他直奔坐在椅子上的白母,"妈,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妈没事,那个抢我包的坏人已经被抓住了,你看这就是刚刚帮我抓小偷的……"白母正要介绍一旁的大好青年公仪博。
白凡的脸却猛地沉了下来,"妈你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哦,这是那个小偷抢我脖子上的项链被拽的。"白母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现在的这些小偷劫匪真是太没人性了,她前段时间才在电视上看到直接拽人耳环项链的,没想到今天就被自己遇上了。
白凡伸手小心的摸了摸白母脖子上的伤痕,虽然看起来是皮外伤没有大碍,但他还是不放心,"妈我们去医院看看吧。"
白母点了点头,年纪大了的人经不得折腾,刚刚那一摔还是去医院检查检查放心,"嗯,好,你陪我一块去看看,对了,这个是刚刚帮妈抓住坏人的英雄。"白母再次介绍了一遍站在一旁的公仪博。
白凡这次很郑重的向公仪博弯了弯身表示感谢,"真的非常感谢您当时出手帮忙。"
"没事……"公仪博即将出口的话却在白凡抬头间消了声,因为他突然感觉眼前之人的样子非常眼熟,好像在哪见到过。
作者有话要说:五十章了,打赌的把菊花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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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第五十一章 聚一聚 ...
白凡急于带白母去医院检查,也没有注意公仪博不同寻常的视线,他感谢的冲公仪博点了点头,从身上摸出一张名片来递给公仪博,"今天的事非常感谢,我先带家母去医院检查,这是我的名片,今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欢迎随时联系。"
公仪博还沉浸在思索中,有些反应不及,直到白凡已经扶着白母走远,他拿着名片哑然失笑,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欢迎随时联系,还真的是很少会有人对他说这些话,这种感觉……很奇妙。
公仪博低头看向手中的名片,却发觉这张名片干净的过份,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联系电话,没有邮箱没有职称也没有公司名称……这种名片,真的是很少见,如果不是背景干净的如一张白纸一样没什么好写,那就是在某个行业里已经站在了顶端,不屑再过多介绍。
观那人的年龄与谈吐,也不会是什么背景都没有的,而且这张名片的质地很特殊,非一般人能用的起。看着名片上的白凡两个字,公仪博有些摸不清他的底细,想了想,公仪博还是将这张名片收入怀中,与一旁的几个经理主管继续进行今天的考察。
……
白母去医院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点擦伤和勒伤,回去抹点药休息一段时间就能够恢复。但是白母却被这件事情吓出了阴影,珠宝首饰什么的不敢再戴在身上了,平日里出门的也少了。
白父听闻了那件事情也是把白母好一顿教训,心里担心后怕,反应到嘴上却是,"早就说让你不要戴那些东西,你还每天挂在身上,看看,这下出事了吧,财不露白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知道……"
白凡听着白父白母的对话,心里暗笑,悄悄退回了自己的房间,把门外那虽然有些小磕碰,但却还是互相关心的氛围留给两人。
想着一辈子互相扶持着过日子的父母,白凡也不禁想到,如果有这样一个伴,也不错,最起码在老了丑了走不动的时候,还有一个人能不嫌弃的陪在一旁。
但是想到互相扶持,白凡的眼前却诡异的出现了殷睿的脸,他连忙摇头将这个突然出现的面孔甩掉,虽然他和殷睿是互相扶持的过了十年,但是他也不能把老婆的脸想成殷睿的样子啊。虽然殷睿确实很漂亮,但也不能把他想象成女人啊……带着一丝丝罪恶感,直男白凡爬上床去睡觉。
可是在古色古香的房间里醒来,对着铜镜里那张殷睿的脸,白凡又鬼使神差的写下了【殷睿啊,你有没有长的和你很像的表姐表妹?】
殷睿刚开始还不明白白凡问这个问题是什么寓意,待后来明白了后,脸色铁青,甚至忘了一直与白凡对话的自称我,而是使用了本座,【本座娘亲早已去世,本座确信自己没有任何姐妹,远八代的都没有,本座今后也不会有任何女儿孙女,所以,让.你.失.望.了。】
看着殷睿的回信,白凡有些讪讪,不就是打听一下殷睿的姐妹,殷睿至于这么激动吗,甚至连女儿孙女都出来了,白凡对天发誓,就是殷睿以后的女儿美若天仙,与殷睿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他也绝对不敢有任何邪念。
为了这件事,白凡与殷睿说了好几天的软话,才渐渐把殷睿哄好了。但只有殷睿自己知道,除去头两天他是真的有些怒气,后面几天却大半是装出来的,这一切,只为了能让凡停留在自己身上的关注长一点。他与凡之间的维系只有每天一封的信件,这个维系太单薄太脆弱,远远没有周围能够接触到能够看到的东西来的有吸引力,所以他早早的就学会了,如何去吸引凡的注意,他享受凡把视线放在他身上的感觉,为了这些,他能够不惜代价。
每年的姻缘日,是所有男男女女躁动的时刻,相传在这一天结为夫妻的人会得到祝福,情窦初开的男女们,也会选择在这一天向心爱的人表达自己的心意。
这种粉红气泡,不只影响了广大少男少女,就连以少年老成著称的黑月神教教主,也开始坐立难安。
殷睿挥退了屋内所有人,拿着笔已经在桌案前呆坐了半个时辰,这个姻缘日,是他成年以后的第一个姻缘日,对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非常特殊重要的日子。他决定在这样一个特殊的日子里,做出一件意义重大的事情。这件事情也许很冒险,也许也会一辈子藏在暗处不为人知,但是这总是一个契机,一个将他那些不为人知的心思让凡知晓的一个契机,殷睿的神情坚定下来,提笔斟酌着用词,一字一句的在纸上写下了自己最真实的渴望,那些对凡不能言说的心思……
写完了之后,殷睿又细细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他将这张写满心意的信纸晾干后折成一个小纸卷,塞入半截手指长的小竹筒中用蜡密封起来,这样处理过后,这张竹筒里的纸条就可以保存很长时间,防水防皱,数年乃至数十年后拿出来依然字迹清晰。
殷睿将小竹筒放入精致的荷包中封好,然后与那套白色的衣服放在一块。看着摆在衣服上的荷包,他有些愣愣出神,不知道什么时候,凡才能发现这荷包中的秘密。
【凡,这个新荷包我很喜欢,你要每天带着,不准换。】
【好,遵命。】
……
几天的考察结束,公仪博回到了S市,满身疲惫的他只想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在换衣服时,一张小卡片掉了下来,他看到那白凡两个字,想了想,俯身拾起,放入了自己那装置了众多名片的名片盒中。
白凡依旧留在Z市,因为白母遭遇抢劫的事情受惊,所以他更多的时候都陪在白母身边,白母最近出门少了,但是却闲不住,竟然突发奇想的买了布料,要自己动手给白凡做一套衣服,白凡任由她量来量去,结果衣服做好后,还是小了点。看着白母一脸纠结的要再改,白凡连忙满口夸赞的把衣服拿走,为了这件衣服已经折腾了很多天,要是再改,还让不让人活了。
看着意尤未尽的白母把炮火转到白父身上,白凡很不地道的躲回自己房里。看着自己手中的衣服,白凡在镜子前比了比,穿在自己身上是紧了点,但如果给殷睿穿就好像刚刚好,那家伙怎么吃都不长肉。
白凡可惜的叹了一口气,无奈他没办法把东西带过去,否则就能把想法变成现实了。白凡正唉声叹气,悠扬的手机铃声却突然响了起来,白凡看到来电显示后,少见的犹豫了一会,才接通电话,"喂。"
"是我,听说你回Z市了,是到了兑现承诺的时候了吧,怎么样,什么时候一起出来聚聚。"电话那头传来罗帅的声音。
"那当然了,我随时有空,时间地点你定,呵呵,我可是只负责吃饭,不带钱哦。"白凡开着玩笑。
"不会让你饿着的,我就是饿着自己也不能饿到你啊。"
这句略嫌暧昧的话说出来后,两人同时静了静,随后又互相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的说笑了几句,定下了聚餐的时间与地点。
罗帅本想就定在这天晚上,但是白凡见时间已经不早,吃完饭后如果晚上八点无法准时回来的话,事情可就大条了,于是两人碰头的时间就改在第二天中午,一个口碑非常好的餐厅里。
第二天中午,白凡准时来到两人约好的那个餐厅,几乎不用怎么找,就看到了坐在桌边的罗帅。
白凡走上前去,"等多久了。"
"没有多久,刚来。"罗帅面不改色道。
一旁正给白凡倒茶,顺便拿着菜单等点菜的服务生面部神经不易察觉的抽动了一下,您老半上午的就来了,坐在这里两小时我给您添了多少次茶水,这还叫刚来。
罗帅将菜单递给白凡,"你点吧,这家的菜味道都很好。"
"嗯。"白凡接过菜单,罗帅的口味他还记得,便点了一些两人都爱吃的菜,可是当放下菜单后,他又被罗帅的目光唬了一跳。
罗帅幽幽的,幽幽的看着他,"你都还记得。"
白凡笑了一下,没有说话,因为他突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罗帅不会十年过去了,还惦记着他吧,他是想和罗帅做回朋友,可不是男朋友。
后面的一顿饭,两人吃的有些沉默,气氛更是诡异,直到一盘大虾端上桌,那仿佛凝结一样的氛围才有些改变,罗帅看见虾后,自动自发的端到自己面前麻利的扒开,沾上醋以后送到白凡的碗里。一时间仿若时光倒流,他们又回到了十年前。
那时候,每一次吃虾,都是罗帅动手剥开,白凡一脸大爷相的坐在一旁负责开吃,让寝室里的其他两人恨得牙痒痒。他们挤兑过白凡和罗帅两人,但每次都被白凡一句有本事你也找一个啊堵回去,后来有一次两个室友实在被白凡和罗帅刺激狠了,竟然开始互相剥虾互相喂,但没喂几个,就一脸便秘的停了下来,从此以后倒是学会了对白凡与罗帅的种种行为视而不见。
罗帅放一只虾到白凡碗里,白凡就吃一个,两人间渐渐恢复了某种默契,白凡脸上也出现了会心的笑容……毕竟曾经是那么好的朋友……
饭店大门处,随着服务生的欢迎观临,又迎来了两位客人,其中一个满脑肥肠,肚子挺的衣服都撑不住,另一个则身材高挑纤细,打扮入时,头发上挑染了一戳红色,靓仔一个。
那年轻人跟在胖子身后入座一个角落里的位置,点菜过后,刚开始还一切正常,但是渐渐的,就可以看出那胖子的手有些不规矩的在桌子底下动作着,但是那年轻人却没有什么反应,反而笑容不变的倒酒夹菜,如果仔细看,就会看出那年轻人的笑容有多么的职业化。
就在那胖子渐入佳境时,却发现那年轻人居然心不在焉,他不满的顺着年轻人的视线看去,顿时便看到了罗帅与白凡。
看到罗帅的一瞬间,他的小眼睛顿时就冷了下来,不阴不阳道,"唷,我说你怎么看的这么入神,原来是见到老情人了,走,我带你去打声招呼。"
那年轻人面色一变,忙道,"何总,不要。"
"不要?我偏要,怎么,你看到老情人这么快找到新欢就一点都不吃醋。"那何总不怀好意的笑着,一把将年轻人从座位上拉起,往罗帅的方向走去,要说这个年轻人是某高级会所的当红MB,罗帅曾经包养了他很长一段时间,导致他现在还有些念念不忘,但是何总作为一个万草丛中过的人,自然不会为了一个MB就当众去争风吃醋,他跑过去,纯粹是因为罗帅的公司与他同样也是竞争对手,最近才抢走了他一笔大项目,他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
对于有陌生人的靠近,首先发现的是白凡,罗帅也跟着抬头看到了走来的两人,当看到是这样两个组合后,他脸上的表情也郑重起来,放下手中剥了一半的虾,拿湿巾擦了擦手,皱眉看着靠近的两人。
如果是平时,他大不会把这两人放在眼里,但是今天,白凡却在身边,那个老何,有一张多么臭的嘴,是众所周知。
作者有话要说:扁担有CP了,在昨天正式与芭蕉樱桃结为伴侣,请大家吃结婚蛋糕吃喜糖,见者有份~
这是我家亲爱的: 香水帝国
求大家祝福~顺便羞涩的球大家帮个忙,能不能……能不能去告诉樱桃同学,让我当攻呢~扁担要当攻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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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五十二章 不明白 ...
"哎呀,这么巧啊,罗总,你也带人到这里吃饭。"那老何一脸惊奇的挪着一身肥肉走过来,身后拉着一个低头沉默的年轻人。
罗帅淡淡点头,算是打招呼,"何总。"
"哎哎怎么停了,是不是我过来打扰到你们了,罗总对情人真是呵护有加,连剥虾这种事情都亲自动手,小林啊,罗总以前对你是不是也是这么体贴的?"
那何胖子的话一说出来,三个人同时皱眉,不过罗帅和白凡是直接皱眉,那年轻人只敢在心里皱眉,虽然对这个低俗的胖子已经不耐到了极点,但是作为他的现任金主,他还是只能垂着头不吭声,随他拿自己当话题找事。
"唉,罗总年少有为,事业有成,换情人的速度又这么快,看样子体力也是相当好啊,小林你跟过罗总,应该相当清楚吧。"何胖子依然自得其乐说着荤话,浑然不在意罗帅已经变得难看的脸色。这种话就是在男女之间说也要注意着点,更何况在他们这种小圈子里,何胖子这样说,纯粹就是想给罗帅难堪。
"何总,你关心的事情,未免也太多了。"罗帅的脸色冰冷起来,但比他脸上的情绪更糟的,是他心里的担忧,毕竟白凡还在一旁,刚刚何胖子的话,很容易给人一种私生活混乱的印象。
"哪里哪里,我们都是同行,互相关心一点,也是应该的吗。"何胖子继续假惺惺的说,他今天既然打定主意要给罗帅找不痛快了,身边正好又带着罗帅以前包养过的小情人,如果不借此滋事,岂不是太善良了,新旧情人碰面,一向是一出好戏。
何胖子想着,脸上挂起肥腻的笑容,"这位就是罗总的新任了吧,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让罗总弃小林……"何胖子说着,脸终于转向坐在一旁的白凡,却在看清的一瞬间,眼睛开始发直,停了两秒,才有些晕乎道,"……难怪……难怪要换……"
不得不说何胖子有时候身体本能比脑子转的要快,他还没来得及收起脸上的垂涎相时,咸猪手就已经伸了出去,"你好你好,我姓何,是东方娱乐网络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一直沉默的看完全程的白凡看着伸到面前的手,笑了笑,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伸手握了上去。
罗帅脸色一变,正要阻止,桌子底下的腿却被白凡踢了一下,他一愣,看了看白凡,又坐了回去。
那何胖子只感到那修长的手覆在自己手上,温凉的感觉弄得他心里一荡,连忙收紧,正要好好"握手",却发现那握着自己手已经加到足够的力道,握到他的手开始疼却依然没有停下,仍然在加力,他有些慌了,"你干什么,放开。"他试着将手抽出来,但是不管怎么用力,他都没能将自己的手抽出一点半点,按理说,他是站着的,白凡是坐着的,他站着的姿势更容易发力,但是那只手上的怪力,却让他有一种蚂蚁在搬大象腿的感觉,此时,他被握住的那只手已经不是可以忍受的疼痛了,而是疼到了骨子里,他甚至可以听到骨骼的声响。
"嗷嗷……你放开……放开……疼……"疼痛依然在加剧,何胖子的脸变得惨白,大颗的汗珠滚下来,后背的衣服也瞬间湿透。他有些竭斯底里的做着最后的反抗,试图用另一只手推打白凡,但是却被白凡轻轻松松的化解,一旁的罗帅也连忙上前按住他的手脚,正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帮忙的小林看到罗帅出面,索性留在了原地,反正他也看不爽这胖子很久了。
"嗷嗷……痛…痛…放开……"
手脚被制,那只手的剧痛依然在加剧,他甚至感觉不到手上皮肉的痛苦了,他现在感觉到的是手骨被挤压即将碾碎的痛苦,那只握着他的手在他心里此时也已经不是血肉构成的手,而是仿若铁石铸造而成。越来越剧的痛苦再加上没有脱困的希望,让何胖子本就不坚固的心理防线顿时崩溃,腿一软,就萎顿在了地上,嘴里再也硬不起来,只能说出求饶的话,"痛痛……我错了……嗷……放开……我错了……"
这让站在一旁的小林咻的一下睁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这个不可一世的胖子,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之中跪下了。罗帅的眼中也闪过了些许意外,但看着一派镇定的坐在那里,轻松的用一只手就让何胖子跪地求饶,浑身环绕着莫名风采的白凡,他眼中的某种情绪又深了一分。
他们所处的位置并不是包间,所以这不算小的动静引来了很多人的注意,两个酒店保安犹豫的走过来,显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就在这时,白凡淡淡抬头看了眼他们,"私人恩怨,我们自己解决。"
那两个保安被那视线看的一惊,下意识就站在了原地,不敢往前一步。
就在这时,那没用的何胖子居然受不了疼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痛哭流涕的样子看的白凡一阵恶心,这才松了手。但他心里同时也有些无语,这样就受不了了,黑月神教里抓住的奸细要是每一个都这么软骨头,也不用设置什么刑堂了。
白凡起身掸掸衣服,看都没看还缩在地上捧着手哭的胖子,对罗帅道,"走吧。"
罗帅点了点头,两人走出饭店的过程中,所有人自动开道,好似生怕沾上了这两个暴力分子。
离开饭店以后,白凡坐上罗帅的车,这才问道,"那个人,会有麻烦吗?"
罗帅摇摇头,"没事的,我能解决。"
虽然罗帅没说什么,但是白凡还是感觉到那个人对罗帅来说可能有点难对付,否则那胖子之前就不会在他们面前那么嚣张了,看来这个人,还是要自己动手了。
之后两人的行程就是由罗帅开着车,带白凡兜了一下午风,在傍晚的时候,白凡拒绝了一起吃晚饭的请求,准时回了家。
对于罗帅,经过一天的相处,白凡感觉他与罗帅曾经的熟悉感又回来了,同时他也从那种游移不定的状态中走了出来,对罗帅有了个准确的定位。曾经最好的朋友,怎么能说断就断,哪怕罗帅现在还是喜欢男人,他找到是兄弟又不是老婆,管他喜欢男人还是女人。而且看样子,罗帅也因为喜欢男人的事情受了不少气,那么多人都针对他了,难道他也要像那些人一样,往他最好的兄弟胸口扎一根刺。
白凡想到罗帅这些年因为喜欢男人的事情众叛亲离,独自一人创业,即使现在成功了也少不了受到奚落,心里突然就有些难受,也越加感到自己当初听到告白就跑的行为混蛋了。不就是被告白,又不会少块肉,那时候好好说不成吗,哪怕不接受明确的拒绝,干嘛要跑啊,好歹让罗帅知道,自己是站在他那边的,可没有嫌弃他。
白凡决定,以后有机会,对自己当初跑掉的事情,一定要道个歉。
……
数日后,东方娱乐网络股份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何胖子正捧着自己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一脸阴狠的想着如何复仇时,却突然等来了数量众多的催款单。他疑惑的找到那些公司,不是说好过段时间再还吗,却被告知,这些债务已经被买下,所以催款的事情与他们无关。
何胖子顿时就更加疑惑了,是谁会买这些债务,而且买的还恰好都是他欠的债,大量债务被不明人士买走,让何胖子升起了一种名为危机的感觉,果不其然,没过多久,银行那方就来了撤款通知,鉴于东方娱乐网络股份有限公司信誉不良,所以正在申请的这笔贷款无法贷给他们。
何胖子马上急了,没有贷款,他们的资金可就周转不灵了,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一切关节都打通了吗,这笔贷款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怎么又突然出了这茬……
罗帅很快得到了东方娱乐网络股份有限公司的这些信息,立马开始全方位抢夺对方的业务,一时间,债务催款,资金周转不灵,无法借贷,对手打压全部都集中在了一起,何胖子焦头烂额,公司经营每况日下,开始出现亏损,甚至开始拖欠员工工资,一些骨干纷纷出走……东方娱乐网络股份有限公司股价暴跌,被有心人暗中收购……再然后,东方娱乐网络股份有限公司,就不叫这个名了……
……
初夏,养好了伤势的影七再度回到白凡身边,但是他却越发看不透这个自己宣誓要效忠的人,甚至他有时候会有一种感觉,教主其实并不喜欢他,之前让他回去养伤也只是想要支开他,因为在养伤期间,他自觉恢复不错,多次请求回来,却被教主不冷不淡的打发了回去,一直拖到现在,才再度回到了教主身边。
在多次被打发回去后,他一度有心灰意冷的感觉,但是现在再次回到教主身边,教主每晚依然让他侍立身侧,那些教内重要的事物也从不避讳他,倚重程度,不比从前减少分毫,对他伤势恢复,也表现出了欣喜。
影七眼底的神色却越来越复杂,他不明白,教主为何会如此,白天对他诸多刁难,夜晚又亲厚有佳。让他失望,却不让他失望彻底,给他希望,却又总在第二天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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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第五十三章 他是谁 ...
影七平日里的任务,就是跟在教主身边,干一切教主吩咐他做的事情,当然还有一些教主不吩咐,他也主动去做的事情,这种事情里就包括了一项――清扫地龙。
虽然堂堂黑月神教教主竟然会怕小小的没有任何攻击能力的地龙一事很荒诞,但这的确是事实,教主虽从未明确说出口,但是每次他帮教主扫除掉他所看到的地龙时,都能明显感觉到教主悄悄松了口气。
这几乎成为了他的一个秘密,一个只有他自己知道的秘密,变化无常的教主,其实还有这么一个可爱的弱点。
这天白日,影七依然随侍在教主身侧,在穿过花园里的一条雨花石小路时,影七突然出现,半俯身在教主身前的路上,正待清理掉地上的一条蠕动的地龙,却听闻上方传来冷冷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影七一愣,抬头间,却发现教主面容冰冷不耐的看着他,步履没有半点停顿,利落的走过来,软底鞋踏过横在石子间的地龙,玄色的衣角擦过他身侧,径直往前方走去。
影七一瞬间有些茫然,他看着教主走远的背影,维持着一个动作,久久的没有动弹。
这是……怎么回事。
……
这件事情,虽然只是很小的一件事,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就仿佛在影七心里扎了根一般,怎么都挥不去。
他稍有休息的时间,脑海中就止不住的出现白天的那一幕,甚至搅得他夜不能寐。
教主,不是很厌恶地龙吗。
教主,平日里看到地龙,如果没有人弄走,不是甚至不惜绕道而行吗。
难道是教主今日没有看到那条地龙,不,不对,教主对于地龙的直觉比任何人都强,甚至每一次,都比他先发现。
不对劲,这很不对劲,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影七闭上眼睛,脑海中反复出现白天教主冰冷不耐的神情,没有一丝犹豫的步伐,踩踏着那条地龙,不见任何反应的离去。
猛的,一幅场景在他的脑中闪过,白衣的教主远远看到地上有一条蠕动的地龙,面上为不可查的一僵,权衡片刻,便毫不犹豫的走入另一条路程较远的岔道口……
虽然这两幅画面都是教主的身影,但那同样的面容上,却是截然不同的反应,简直就像……两个人。
影七被自己的想象惊到,猛的睁开了眼睛。
他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很久,又摇摇头,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黑月神教的教主,难道还容得别人假扮不成。
影七想要自己忘了这个荒诞的猜测,但是越想遗忘,这个念头就总是在不经意间闯入脑中,这天夜里,影七依然侍立在白凡身侧,因为是晚上,又刚从床上爬起来,面对心腹,白凡穿着很随意,随便披了一件外套,甚至头发都没有束起,任由它披散在背后。
批了一会公文后,白凡发觉总是有乱发滑落在眼前,格外不舒服,习惯性犯懒的白凡张口就吩咐道,"影七,帮我束发。"
接到这个任务,影七愣了愣,但还是顺从的拿着梳子走到白凡身后。他小心的捧起那一头乌黑浓密的黑发,用木梳轻轻梳理着,冰凉滑顺的头发摸在手中的感觉极为舒适,时间久了会让人有爱不释手的感觉,影七小心翼翼的贪恋了一会,用一根木簪将白凡的头发束了起来。在梳理头发的时候,他不经意间看到白凡的后颈处有一颗很小的黑痣,长在这个地方,恐怕就连它的主人也从未发现过吧。
影七惊鸿一瞥后,不知道怎么的,就将这颗痣牢牢的记住了。
影七其实并不想对教主有那么多阴暗的猜想,但是第二天,他的视线还是不自觉向那个位置探寻而去,白日里的殷睿一身正装,发丝被一丝不苟的束起来,后颈处没有任何遮掩,很轻易的就可以看见,那里,有一颗与昨晚所见一般无二的小黑痣。
那个让自己一夜未眠的猜测被打破以后,影七难得的有些恍惚了起来。
殷睿对于别人盯向自己的视线极为敏感,顿时就转身,冰冷冷的审视着影七,"你在看什么?"
"没有,属下什么都没看。"影七连忙低头道。
殷睿皱了皱眉,冷哼了一声后,不再理会,继续往密室的方向走去。到了那里以后,所有的暗卫和近卫包括影七,全部自动止步,守候在周围,而殷睿,则走入一条小道,消失无踪,影七他们对此早已经习惯,教主每天都要来这里最少一个时辰,这个时候,教主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有再重要的事情也挪后再汇报,他们只需要将别人阻拦下来,等待教主回来即可。
一个时辰后,殷睿的身影从那个小道中走出,影七他们再次跟上教主,在此期间,影七悄悄抬了下头,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觉得每一次教主离开这一个时辰后归来,心情都会好上不少,哪怕走进去时是怒气冲冲的,但是出来时,脸上的怒火必然不会再存在半分痕迹,不知道教主,到底是去了什么地方。
……
白凡平日里宅惯了,与罗帅一起在Z市玩了两天后,就不愿意出去了,罗帅知道白凡的性子,加上这两天自己也只顾着带人兜风,公司里的事务堆积了不少,也就没有坚持。于是,白凡又恢复了整日呆在家里的生活,这猛然闲下来,没有人拉着他到处跑,白凡还真的有点找不到事情干,好在他记得自己带了几本可以深入研究的书回来,便开始翻自己带回来的行李。
白凡带回来的书自然不是普通的书,而是在殷睿那里记下,回来自己写好制成的小册子。这些小册子的内容,随便拿出一本,在这个世界都是无价之宝。
白凡翻着手中的几本,却在看见其中一本的时候一愣,《鬼谷子机关术》。关于这本书的记忆很快浮了出来,当初自己在睡梦中遭遇入室抢劫,这本是殷睿硬塞给自己防身用的,不过后来他请了保镖,屋子里外装的都是摄像头和电网,也就没有把这本书放在心上。
但是,这本书在防身的地方没派上用场,不代表在其他的地方也派不上用场,白凡不期然的又一次想到,那个竹林闭关之处奇怪的声响。
那密室里既然能听到声响,没准密室之中还有通向另一个密室的通道,虽然不知道殷睿在那里藏了什么,但这本机关之术,没准就是他打开那里的钥匙。
白凡略有犹豫之后,眼中的神色坚定了起来,虽然他的好奇心不大,但是在那间密室中所藏的东西,却奇妙的让他心里有种不安感,促使着他想要找到答案。
白凡翻开这本小册子,虽然距离他当初将这本默记下来已经有些时日了,但他依然记得,其中有一卷密室篇。
接下来的一段时日,白凡里里外外的将这本机关术的密室篇琢磨了个透,遇到不懂的就查书查资料,再不行,还可以去网上问网友,古武论坛里,可有不少能人异士,公仪兄也是知识极为渊博的一个。
……
S市,公仪博放下家族中的古籍,将自己所查阅到的内容输入到聊天页面里,当得到对方传来的笑脸图案时,他的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觉得一番辛苦都值得了。两人又就某种机关原理的细节讨论了一会,对方下线,公仪博这才揉着肩膀站起身。
回来一段日子,与大哥关系又恢复如初的公仪俊闯进来,看见他大哥这副样子,不禁奇怪道,"大哥,你最近都很累的样子,在忙什么?"
"没什么,帮人查一点资料。"公仪博一边说着,一边合上电脑。
公仪俊看到公仪博合电脑的动作,眼睛一亮,贼兮兮的凑上去道,"怎么,是在帮高人查资料?"
公仪博的脸上没有任何波动,"无可奉告。"
"真小气。"公仪俊嘀咕着,眼见着大哥谨慎的将手提电脑都一起拎走,不给他任何窥视的机会,终于彻底放弃探究这件事情,他百无聊赖的拿出手机翻开,短暂的开机动画过后,就是漂亮的美男页面。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好好欣赏,手中就猛地一空,与此同时,大哥格外低沉的声音响起,"这个是谁?"
公仪俊愕然的抬头看去,就见自家一向古板的大哥正对着手机页面看的认真。他顿时就不满了,一把将手机抢了回来,"一张画罢了,有什么好看的。"自从回来以后,自己有事没事就爱把那混蛋的画像翻出来看看,后来懒得每天翻,干脆直接设为屏幕图案了。
"画?"公仪博的眉心微皱,会有画与现实中的人一模一样?"这张画,是谁做模特的?"
公仪俊猛的抬头,他没想到,大哥居然一口就道出了这张画是照着真人画的。不过,大哥是怎么知道的?公仪俊犹疑的看着自家大哥。
公仪博被公仪俊那探究中夹杂着提防的视线看的一阵不自在,忍不住低咳了一声,"我是上次去Z市,看到了与这张画像长的一模一样的人,所以问问。"
"他去Z市了?"公仪俊讶声到。
公仪博见到公仪俊大惊小怪的样子皱了皱眉,再次摆出大哥架势,"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他是谁,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被问住的公仪俊开始吞吞吐吐,怎么认识的,去给人家当保姆,哦不当保镖认识的,但这话能说出来吗,说出来该多丢脸啊。
抱着坚决不能丢脸的想法,公仪俊在自家大哥面前少见的态度强硬了起来,"你都没告诉我高人的消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不想说行了吧。"
丢下这句话后,公仪俊就在自家大哥惊讶的表情下很没骨气的跑出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今天看了电影咒怨,好恐怖,往桌子上摸结果摸到人脚的情节
晚上睡不着了怎么办,球暖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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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五十四章 密室囚徒 ...
白凡在认真研究过一番机关术后,可以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再让他去那间密室,他确信凭着自己这些日子所学来的东西,完全能够打开那闭关洞府内隐藏的另一个密室。
但是在做着这个决定的时候,他又止不住的心虚,毕竟是殷睿不想让他知道的东西,他这样擅自去探究,会不会让殷睿很不高兴。
可惜纵使觉得对不住殷睿,白凡所作的决定也不会更改,那个疑问已经盘旋在他心中太久,如果再不把那密室里的东西弄明白,那迟早会成为他的一个心结,只是去看一眼,只是去悄悄看一眼,白凡这样对自己说。
在做好心理建设后,白凡就在一天晚上,悄悄的去往密室了,当然,悄悄的去,也不是说谁都不带,最起码暗卫们不可能丢下,至于影七,有着与暗卫同等的忠诚度,自然也是带上了。
影七沉默的跟在白凡身后,对于很少在夜晚出门的教主这样行色匆匆,他其实也是有些好奇的,但是当他发现教主走上了一条熟悉的小路,并且越走越偏僻时,他心里有了一丝了然,教主这么晚出去,一定是想去那个地方吧。
对于那个教主每天都会去一次,并且最少待上一个时辰的地方,影七可以说是牢牢地记在了心里,就在影七走到那个路口旁,并且下意识自动停下的时候,却发现教主竟然对那路口视而不见,继续急匆匆的往前走去,走出一段距离后,发现影七没有跟上来,还奇怪的回头问,"你停在那里干什么?"
影七的脸颊突然有些火辣辣,为了自己的自作聪明,他应了一声,连忙跟上。一直跟着教主走到一片竹林前,影七才知道,原来教主的目的地是禁林,历任教主的闭关之所。
禁林,同样是一个需要所有人止步的地方,影七自觉的和所有暗卫停下守卫,但是看着教主走入禁林深处的背影,他又忍不住有些疑惑,教主平日里不是都先去那个地方,再来禁林的吗,怎么今天改了?不过教主也确实很少在夜里来禁林,也许是今晚临时有什么事情吧。
走入禁林的白凡,迅速潜入竹林深处,打开那间作为闭关之所的洞府,点上烛台后,将洞府从内关闭,才放下心去搜索洞府内的秘密。
他按照那本鬼谷子机关术里所说的,一寸寸的在这间密室里摸索,有机关的房子里,经常会有一些雕刻和图案,有的是起提示作用的,有的是来迷惑人的,但是这间洞府里不论是石壁还是洞顶,都是光秃秃没有任何东西,省了他很多步骤,只要搜索仔细,应该都能找到线索。
但是白凡将这间不大的洞府内一寸寸的都摸遍了以后,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这里没有通向另一个密室的入口?不,一定是在哪个地方,只是他还没有发现而已,白凡谨慎细致的打量着这间洞府,开始分析起来,这个地方不大,只有二十来平方米,里面的东西更是简单,一张石床,一张石桌,一个石凳,其他的地方都是光秃秃的,可是之前连墙角都被他摸索过了,也还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看着屋内简单的似乎藏不住任何东西的设施,白凡脑中突然迸出了那本机关术中的一句话——不要相信你所看到的东西,那些东西,可能起到的不是它本来的作用。
白凡改变思路,不再敲打摸索,而是试图转动镶嵌在石壁上的烛台,转完之后又是拔又是按的,在将烛台从石墙上拆下来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后,白凡转而折腾屋内的其他东西,石凳,没有异常,石桌,也没咦?
在一掀之下,竟然将那块厚厚的石板掀起寸许后,白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他一用劲,将整块石板完全掀开,就看见了那个支撑石板的石柱内竟然另有乾坤,白凡用手在内摸索了一会,往下一用力,清晰的感觉到其内下沉了些许,与此同时,一阵轰隆隆声传来,洞府内本来严合的看不出一点痕迹的石壁轰隆隆的打开了一道可容一人进入的裂缝。
那裂缝是往下延伸的,看着那黑漆漆的裂缝,白凡拿起一支火把,谨慎的走了进去,在走入裂缝后,他皱眉嗅了嗅,这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酸腐味道,白凡走了大约十来米,眼前豁然开阔起来,一个天然岩洞,出现在眼前,岩洞顶部挂着很多钟乳石,滴滴答答的往下滴着水,与此同时,那股酸腐味道也越加浓郁起来,仿佛找到了源头,更让白凡震惊的,是这个岩洞正中,所锁住的一个人。
一声铁链碰撞的轻响,惊醒了白凡,他视线一凝,仔细的看着那个被锁住的人影,那人垂头坐在地上,蓬头垢面,一身衣服也破烂脏污的看不出原貌,不知道在这里被关了多久,这个,就是殷睿费尽周折,连他都瞒着藏在这里的人了吗?他是谁,殷睿为什么要将他锁在这里?
白凡注意到那些从石壁上延伸出的粗壮铁链尽皆缠绕在那人的手脚上,肩胛骨上,还有两根带着黑色血迹的细链生生穿过,显示出殷睿对这个人的忌惮,但白凡看着看着,却突然对这个人,生出了一丝诡异的熟悉感,并且这熟悉感一出现,就再也挥之不去,反而让白凡越看这个人越加眼熟。
这个人虽然一身狼狈,身上血迹斑驳,扮相连个叫花子都不如,但是垂头坐在那里的时候,却有一种空间都随着他静止的感觉,这是一种一派宗师的气度,这种感觉,白凡至今只在一个人身上见到过……当那个猜测在心底生起的时候,白凡的瞳孔缩了缩,就连呼吸都有了一窒的感觉,他紧紧盯着那个坐在地上的人,拿着火把走近了几步,想要辨认清楚,这个人,是否是自己心中猜测的那个。
就在这时,那个自始至终都垂着头,仿若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的人,抬起一双在乱发遮掩下的眼,慢悠悠道,"我的好儿子,你来了。"这声音,虽然有些嘶哑,音质却是与那人扮相截然不同的低醇与淡然。
当这道熟悉的消失了一年多的声音响起时,不亚于一道炸雷在白凡耳边炸响,没有任何话语能够形容白凡心中此时的震惊。
是他,殷南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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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五十五章 来救为父 ...
是他,殷南寒。
许是这个事实太过震撼,让自控能力一向良好的白凡,都忍不住露出失态之色,殷南寒察觉到了白凡脸上的异常,他抬起头来,疑惑的看向自己的这个儿子。
白凡不敢置信的看着殷南寒,各种念头在心里转过,滋味极其复杂,难怪,每一次他担忧不知所踪的殷南寒会不会什么时候突然回来时,殷睿的回答都极为笃定自信。
原来,失踪了的殷南寒,是被他囚.禁在了这里。
原来,一年多前,殷南寒寻宝而去最终不知所踪,是一个殷睿所设下的阴谋,一个天衣无缝,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阴谋。
这个阴谋骗过了修为高绝的殷南寒,甚至骗过了与他互为半身的自己。
想到那时候的殷睿甚至都没有成年,却策划成功了这个阴谋,不让任何人发现的囚.禁了殷南寒。对外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临危受命,登上教主之位,一步步铲除异己,慢慢削弱殷南寒残余的势力,一点点累积自己的威信,并且最终,成为了黑月神教当之无愧的教主……往昔的一幕幕出现在眼前,白凡除了震惊以外,心里又莫名的升起了一丝寒意,他突然觉得,他并不了解殷睿。
白凡在那里呆站了很久,确认殷南寒全身被缚伤不了他后,才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在殷南寒面前蹲下,与他平视。
殷南寒以为这个不孝子又要来强行吸取自己内力,嘴角扯出一丝不屑的冷笑,偏过头去,随着被关在这里的时日增长,他已经开始有些暴躁,不耐再每天和殷睿周旋,但是他等了一会,那吸取内力的一掌却没有到来,反而脸上一痒,原来披散在面部的乱发被人拨了开来。
殷南寒猛的回头,一双冷厉的眼看过去,却撞入了一双蕴含了万般情绪的眸中……
白凡小心的拨开了遮盖住殷南寒面容的乱发,看着下面露出来的熟悉容颜,心里百感交集……他老了很多。
白凡印象中的殷南寒还是一年以前那个尊贵的黑月神教教主,那个说一不二,连他都有些惧怕的人物,但是再次相见,没想到对方,却落到了这种境地,四周弥漫的酸腐味道,还有殷南寒满身的狼藉,已经让白凡知道,殷南寒被关在这里时,受到的都是些什么待遇。
那根贯穿了殷南寒肩胛骨的铁链上,有不少暗红的痕迹,地面上,这种暗红色,也斑斑点点,随处可见,这一切,都显示出了殷睿下了多么狠的手。
与此同时,殷南寒近距离的注视了白凡片刻,猛然间想到了什么,视线越过白凡,落在了白凡身后的那个石碗上,此时石碗里,已经接满了钟乳石滴落的水。殷南寒的脸上缓慢的露出了一个有些诡异的笑容,他异常专注的看着白凡,轻柔出声道,"是睿儿吗?"
睿儿,听到这个熟悉的呼唤,白凡抖了一下,却没有回应,只是看着眼前消瘦憔悴了不少的殷南寒。
但是这个反应,对殷南寒来说,已经够了,如果他这样唤那个不孝子,一定会得到一阵冷嘲热讽,会这样安静听话的反应,除了他另一个只在晚上出现的孩子,还会有谁呢。
殷南寒打起了精神,一只手艰难的动了动,带动了一片铁链碰撞的声响,他的手缓慢的向白凡靠去,并且最终握住了白凡的一只手。很好,没有拒绝,殷南寒更加笃定了,他的两个儿子,外人分不出来,但他却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他们的人,殷南寒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睿儿,你是来救为父的吗?"
听到这句话,白凡脸上出现了一丝挣扎,但他看着殷南寒,还是缓慢而坚定的摇了摇头。先不说放走殷南寒后,对殷睿那边怎么说,就是殷南寒脱困以后,会怎么报复殷睿,也让白凡不寒而栗。殷睿既然能对殷南寒下得了这般狠手,以他对殷南寒的了解,这个江湖中声名赫赫的大魔头,只会加倍的报复回去,白凡就是再不忍殷南寒此时的境遇,也要顾念殷睿的安危。
如果一定要站在一边的话,白凡还是会选殷睿,因为他们是共用同一个身体,永远不会也无法背叛伤害彼此的存在,比之殷南寒,不知道要可靠多少倍。
看到白凡的反应,殷南寒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失落,但似乎早有预料,反应也不是很大,"睿儿,你就忍心将为父仍在这里。"
白凡沉默,似乎走进这里看到这般模样的殷南寒以后,他就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睿儿,你偷偷跑到这里来,就不怕被他发现?"这句语气轻缓的话却让白凡猛的抬起头。
殷南寒好似没有看到白凡脸上的震惊与不敢置信,继续轻声慢语道,"睿儿,你不用瞒着我了,为父早已经知道了,那不孝子将我关在这里时,就什么都告诉我了。"
白凡还是有些反应不及,殷睿什么都告诉殷南寒了……让他先消化一会……
但还不等白凡让自己回归淡定,更大的刺激来了,只见殷南寒异常慈爱的看着他,用歉疚的语气道,"对不起,睿儿,为父这么晚才发现你的存在,十八年了,为父甚至还没有给你一个名字,你怪为父吗?"
白凡顿时产生了错乱感,这又是怎么回事?只见殷南寒继续道,"我可怜的孩子,你只能在夜晚出现,甚至都没有见过白天……"
听着殷南寒左一句孩子又一句孩子,白凡总算明白了,原来殷南寒并没有弄清楚全部真相,他以为殷睿精神分裂了……给他分裂出了两个儿子。
这真是一个强大的猜测,白凡很认真的看着对他淳淳细语的殷南寒,所以他现在的这般作为,是在他的"两个儿子"中间挑拨离间吗。
白凡不再听殷南寒的那一句句关切,转身快步走出溶洞,无视身后那人错愕的神色。
走出闭关洞府后,白凡站在竹林里,看着一处,静立良久。
平心而论,白凡对殷南寒说不上恨,他不是殷睿,没有体会过被亲身父亲忽视那么多年乃至差点死去的怨恨,所以对殷南寒的看法,远没有殷睿那么激烈,虽然每当想起这个人时都有一种胃痛的感觉,但无疑,他内心深处其实是有些佩服殷南寒的,这个人虽然做父亲非常不合格,但是博学多才,耐心培养一个人时,也算是名师,更别提那强大的武力,人们总是容易崇拜强者。
白凡走出竹林,没有理会行礼的影七和一众暗卫,慢慢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在晚上给殷睿写信的时候,白凡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动笔,是问他为何把殷南寒囚.禁?还是问他为何瞒着自己这么大的事?不管哪一种问法,会让事情往更好的方向进展吗?前者可能会让殷睿将殷南寒转移至另一个自己所不知道的地方藏匿,后者只会让两人之间生起猜忌。
白凡烦躁的吐了一口气,眼见天已将亮,便提笔随便捡了一些平常的事情写了,他最终并没有告诉殷睿自己发现了殷南寒的事情,写完以后,他又看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信放入暗格,心事重重的躺上床……
作者有话要说:大好消息,《寻找影帝》本月五号更新了,更新了……半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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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第五十六章 怒火 ...
第二天一整天白凡都没有心思做其他的事情,一直在想着殷南寒的事,经过一天的思考,他想到了很多昨天仓促之下没有考虑到的问题。他眼前总是浮现出殷南寒昨晚的样子,不管从哪方面来看,殷南寒的状态都……非常的不好,昨晚握住他的那只手,更是瘦骨嶙峋,殷睿想必也没有给他饱饭吃,再加上他身上的伤……
想到殷南寒就在这种状态下被关了一年,白凡心里越加复杂。
夜晚一到,白凡就早早的躺上床,在殷睿的身体里醒来后,他在屋子里焦躁的转了几圈后,最终还是将桌上的糕点装起,刚要踏出门时又想到了什么,转身又带了一壶酒。
再次来到禁林内关押殷南寒的地方,这一次,殷南寒对于白凡的到来似乎早有预料,没有任何惊奇,还很温和的打了个招呼,对于白凡摆出来的糕点也坦然接受,待到看出白凡居然还拿出一壶酒时,更是眼睛一亮,"还有酒。"
白凡拿着酒壶,避过殷南寒伸过来的手,"不是给你喝的。"
"那是?"
白凡倾过身去,放轻动作撕开殷南寒胸前的衣服,小心避开牵扯那根穿透肩胛骨的铁链,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看到这血肉模糊的地方,白凡还是难免倒抽了口气,他沉默了半晌,拿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倒上壶内的白酒将帕子浸湿,小心的在铁链穿过的地方轻轻擦拭。
看到白凡只是想帮他擦拭伤口,殷南寒紧绷戒备的身体放松了下来,白酒擦拭过的感觉并不舒服,一阵火辣辣的疼,但是随着那帕子一点点清除掉伤口周围干涸发黑的血迹,清爽的感觉也随之而来,殷南寒松了松眉宇,往后靠去,用一个比较舒适的姿势享受白凡的服侍。
白色的帕子慢慢被血污染红,白凡擦干净伤口周围的凝结的血瘀后将帕子收起,那壶酒也一并提了起来。早就等着这一刻的殷南寒目光炯炯道,"剩下的酒不留给我喝吗?"
白凡顿了顿,摇摇头。
"为什么?"即便被关在这里一年,但唯我独尊惯了的殷南寒依然被这个拒绝刺了一下,他笑了起来,笑容里蕴含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酒会留下味道。"酒的味道可以残留很久,如果殷南寒喝了酒,以殷睿的谨慎,在这理应不会有任何人进来的地方看到一个一身酒气的酒鬼,还想不到发生什么了那才怪。
殷南寒挑了挑眉,"你这么担心他发现你来过,你很怕他?"
怕殷睿……白凡无语了一会,殷南寒竟然会认为他害怕殷睿,他到底是从哪个地方得出这个结论的。然而还不等白凡从哭笑不得中走出来,他就听到了殷南寒极具煽动性的声音,"好孩子,你想要让人知道你的存在吗?"
白凡猛的抬头看向殷南寒。
见这句话引起了白凡这么大反应,殷南寒笑的更有把握,"这么多年来,你只能在夜晚出现,所有的人知道的都是殷睿,所有人看到的也都是殷睿,你的存在,没有任何人知晓,甚至都没有一个名字,你,怨恨他吗?只要你救出为父,为父必然会给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为父会想办法,让这个身体彻彻底底的属于你。"
白凡很有耐心的听完殷南寒极具诱.惑力的一番鼓动,听完后,他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再将那块包裹着糕点的布帕也收起来,小心将所有外来的痕迹都收拾起来后,他无视殷南寒诧异的神色,打算离开。
走之前,他听到了殷南寒的问话,"你就不怕我将你发现这里的事情告诉殷睿?"
白凡顿了顿,又从容的迈出步伐,"不,你不会,这样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走出溶洞后,白凡才放松了紧绷的精神,不可否认,殷南寒不愧是一方人物,对于人心的把握简直可怕,刚刚的那一番话,如果他真的只是殷睿分裂出来的另一个人格,谁能说他不会被说动呢。可惜殷南寒错就错在他并不是另一个殷睿,他有自己的身体,这么多年来,占用了殷睿的夜晚,占用了殷睿一半的人生,他对殷睿有的只有愧疚,更别提那想要抢夺殷睿身体的想法了。所以殷南寒的煽动,必然是失败的结局。
白凡销毁了所有带来的东西后,离开了禁林,看到守候在外面的影七以及暗卫,斟酌了一下用词,背着手高深莫测道,"本座今晚来过这里的事情,你们都忘了吧。"
"是,教主。"
听着那整齐的应答声,白凡吐出一口气,其实他下这样的命令,也是怕殷睿从影七和暗卫们口中问出他的行踪,但是他和殷睿既然共用同一个身体,在外人眼里看来是一个人,他也不能嘱咐的太明确,正如殷睿当初将殷南寒藏在这里,明明不想他到这里来,却没有办法直接对守林人说禁止他靠近这里,毕竟他要是那么说的话,那么就实在是太奇怪了,没有人会下命令阻止自己,如果长此以往的话,必然会引起有心人的怀疑。
回到卧房内,白凡坐在桌案前处理今日未看的公文,在批阅了大半后,他竟然在其中发现了一封请求加派人手寻找老教主的信函,白凡看了眼署名,是五长老。五长老是目前教内仅存的极为忠心殷南寒的元老,这种请求加派人手寻找殷南寒的信件他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因为几乎每隔一段时间,五长老都会如此上书一本,以前白凡从未重视过这封信的内容,私心里他是不愿意殷睿好不容爬上的教主之位被回来的殷南寒轻松夺走,殷睿更是不会派人去找,每每都是敷衍了事,但是今天,看着这封信,白凡的心思不知道怎么的就动了。
白凡在晚上写给殷睿的信里特意提了这件事情,还试探的问了殷睿是否有殷南寒的行踪,末了又把五长老的书信请求一并放入暗格,好确保殷睿能够看到。
白凡也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行为想要得到什么结果,可翌日晚收到回信后,却觉得胸口有一股郁郁之气堵在那里,果然,殷睿什么都没说,殷南寒被他囚.禁了事情,更是提都没提,这一次,殷睿是在明目张胆的欺骗他。其实对白凡来说,不管怎样,他与殷睿十年的情分在那里,哪怕殷睿这次做出的事情他再不认同,他也总归是站在殷睿身后的,但是殷睿这样瞒着他,也未免太把他当外人了。他自认对殷睿,一向少有隐瞒,一体双魂,这世间有几个人能有这样紧密的联系,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把殷睿当做世界上与他最亲密的人,不管殷睿问什么,他都以实话回答他,就连对父母,他也没这么坦诚过,他一直以为他这样对殷睿,殷睿也是用同等的信任来回报他,可是手上的信,却宛如一张鬼脸在嘲笑他之前天真的想法。
白凡怎么想心里都不舒坦,那口闷气在胸口越积越沉,简直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但是白凡却只能强自遏制着,不经意间看到桌上的酒壶,便一杯一杯的倒下喝,小酒壶能装的酒不多,不一会儿就喝完了,白凡将空了的酒壶往桌上一拍,"拿酒来。"
影七很快出现,手中托着一坛酒,白凡看都没看,拍开酒坛就继续一杯接一杯,再后来,嫌弃倒酒太过麻烦,干脆直接捧着酒坛畅饮,冰凉的酒水洒在脸上,进入喉中却是一阵火.辣,还有很多酒水从唇边溢出打湿了衣襟。
看到白凡这样不要命的喝法,影七的眼中露出担忧。就在他终于忍不住出声劝说时,已经有些醉意的白凡伏在桌上道,"你们……都出去,把所有的酒都拿来,都拿来……"
在黑月神教内,教主的旨意高于一切,即使影七不愿意动手,也有其他暗卫端来了酒坛,然后将他一起拖离此地。
影七候在外面,听了整夜里面传来的灌酒声,酒坛跌落到地上的碎裂声,还有那些听不明白的呢喃声……
……
殷睿是在一阵头疼欲裂中醒过来的,恢复意识后,他发现自己竟然就趴伏在桌上。抬眼四顾,屋子里一股浓烈的酒味,地上散落着酒坛碎片,一旁还滚落着数个空酒坛,衣服上也是一片酒泽,贴在身上极为难受。对于这混乱的场景,殷睿第一反应是寻找暗格中的信件,当看到暗格中依然有封信后,他才松了口气,不过今天的信件格外简短,有几个字都可以数的清。
殷睿有些忐忑和茫然,凡到底,是怎么了?
但不等殷睿将这个问题想明白,疼的异常厉害的脑袋阻止了他思考,那里面仿佛有很多小人在敲锣打鼓。殷睿撑着额头轻轻按揉,但他看着一室狼藉,想到凡昨晚就那样在桌子上趴了一晚,神色又渐渐阴沉了下来,"来人。"
影七第一时间出现,他悄悄抬眼看了眼教主,见教主没有什么事情,才松了口气,但他没想到,紧接着,一个东西就劈头砸了下来,那东西砸到影七撑在地面的手腕上,烫的影七一哆嗦。
"你可知罪。"
影七垂着头,沉默的看着那之前砸到自己手腕,现在又滚到一旁去的熏炉,"属下知罪。"
"哼,知罪,本座白养你们这么久,昨晚看,看到本座喝那么多,都不知阻拦。"殷睿一时情急,险些说漏嘴,好在及时反应了过来。
影七呆滞了一下,他没想到教主突然大发雷霆,竟然是因为这件事情。
"还有你们。"殷睿对影七发泄了一通怒气后,将矛头对准了跪在屋内的一众侍女,"白养了一群废物,你们的职责是什么,昨晚竟然没有人知道给本座披一件衣服。"这群废物竟然让凡就趴着桌子过了一晚,实在是该死。
殷睿将所有昨晚就近服侍的人全部狠狠罚了一遍,头却疼的更厉害了,他挥退所有人,萎顿的坐在桌旁,此时屋子里乱七八糟的空酒坛早已经随着那些退出去的人一起被收拾走,一下子变得空旷又安静。
殷睿呆呆看了这冷寂的房间半晌,突然牵扯出了一丝自嘲的笑,就连想要关心一下自己所爱的人,都只能让别人动手,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没用的人吗。
……
作者有话要说:祝大家中秋快乐~中秋礼物每人香吻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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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隐瞒 ...
殷睿知道一定发生了什么,否则凡不可能喝醉成这样,但这次不论他怎么询问,凡都什么也没告诉他,信件也比往常短的多,这些不同寻常殷睿都看在眼里,可惜他纵使再焦急,也没有办法拽住凡问清楚,除了那每日一封的书信外,他与凡没有任何可以交集的地方。
他感觉他与凡似乎陷入了一场冷战,但是他却连冷战的原因都没弄清楚,这种无力感,让他陷入了深深的焦躁和痛苦中。
这种冷战对白凡来说也不好受,一直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突然裂出一条不信任的鸿沟是什么感觉,但他这一次,却不想太快的结束这场冷战。
两人冷战的结果,就是他们拥有了前所未有的相似度,不管白天还是晚上都是冷冰冰的一张脸,就连殷南寒,如果不是记了时间,恐怕都会分不清楚进来的是白凡还是殷睿。
这样的教主让教内上下一片惶然,平日里伺候时更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留神哪里就犯了教主忌讳,惹来雷霆之怒。
影七同样沉默了不少,跟在白凡身后就宛如一个影子一般,甚至有点恢复当年暗卫身份的趋势。
白凡因为念着殷睿和殷南寒那两父子的事情,一时也没有注意到影七的反常,直到某一天,他偶然瞥见影七手腕上那可怕的烫伤。
影七正低着头专心研磨,手腕却突然间被人拉起,那个人端坐在桌案前,看着他手腕上的烙烫痕迹,面容严肃。
"你的手是怎么回事?"白凡沉声问道,他分明记得,以前影七的手腕上是没有这种伤的。
影七垂眼,看着自己的手被那个人握在手心里,那温度是如此温暖,几乎烫进了他心里,但是他的眼神却有点恍惚,这是第几次了,哦,还有上一次教主送他披风御寒,心情好时对他关心爱护,心情差时动则打骂,这就是他的教主啊,为什么那么渴望接触的人,真的走近了,却与想象中的不一样呢……这伤,何需再问,不正是您上次用熏炉砸得吗……
白凡久久没有等到影七的回答,他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便翻转影七的手腕,仔细研究起来,殷睿不可能把自己拿着熏炉砸人的恶行告诉白凡,白凡自然也无从知晓影七手腕上烫伤的来历,他看了半天后道,"这伤是烫伤的,竟然还烫出了花纹,你碰到什么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白凡本是很平常的说完了这句话,但是不知为何,这句话刚落音,他就感到自己握着的手一抖,与此同时,影七猛地抬头,用一种无法形容的目光看着他。
白凡也被影七毫无预兆的反应吓了一跳,"你怎么了?"
影七似乎很快反应过来,马上垂头,"属下无事。"
"哦,那你起来吧,我这里有些伤药,你拿回去敷上。"白凡转身,拿了两瓶治疗烫伤的药递给影七。
影七谢恩接过,再次静立在白凡身后,但是这一次白凡却总是静不下心来批阅公文,总是感觉身后有点毛毛的,抽冷子回头,就刚好碰上影七直勾勾的视线。
而每当这时,影七都会跪下请罪,但是如此两次后,白凡不淡定了,他转回头,看着影七问,"为何总是看着我。"
"属下,属下是见教主的发鬓乱了……"
白凡笑了笑,"不碍事,要不,你重新帮我把头发束上吧。"
"是,教主。"影七站在白凡身后帮白凡束发,视线却不由自主再次飘到白凡后颈上的小痣上,眼底闪过一丝迷惑。
之后白凡总算再也没有感觉到那有如实质的视线了,影七也始终目不斜视的侍立在一旁,但是一些疑惑自从有了开端后,就再也难以消除。
影七开始注意他很多以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并且不停的在心里进行对比,比如教主心情好时和心情差时,是否有什么规律,教主是否有喜好不一的时候,教主平日里会在哪个时段不知踪迹……对比后的结果相当让影七震惊,他发现,教主心情差极时,大多是白日,而夜晚则很少动怒。教主白日里很少碰每餐必有的梅花糕,但是晚上却很爱吃。教主有时候白天说的话,晚上会记不住,夜里发生的事情,白天同理,但这仅限于无关紧要的小事,如果是大事,则不会发生这种情况,白日的教主视地龙为无物,夜晚的教主则对地龙绕道走……
不仅这些,甚至就连教主白日里总是穿着黑色的衣服,晚上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的喜好,此时想起来都诡秘无比,一切的一切,组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这谜团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却足以让所有人震惊,影七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起来了那个白日里教主每天必去,夜晚的教主却好似毫不知情的暗室。他隐隐的有一种感觉,一切谜题的答案,都可以在那里得到解答。
……
白凡依旧每天带着糕点来看望殷南寒,甚至有时如果方便,还会带上鸡汤之类的补品。而殷南寒在经历了这段时间后,也知道了白凡很难策反,他这个只在夜晚出现的儿子什么都好说,但就是坚决不放他出去,说是对那不孝子忠心耿耿也不为过,这个认知,让殷南寒很是挫败了一段时间。
没有了走出这个囚禁之地的希望,再加上他已经被关在这里足够久,殷南寒再好的涵养也消耗一空,他对白凡也不再摆出那慈爱的模样,而是恢复了不冷不淡,有时候心情不顺了还会讽刺上一两句,
白凡对这一切都坦然处之,因为哪怕殷南寒说了再过分的话,但他只要一看殷南寒现在的模样,就再也气不起来了,毕竟被关在这里一年之久,依然能够保持这种程度,已经难得可贵。如果将他与殷南寒易地而处,他恐怕也做不到这么好吧,不是早就癫狂,也定会看到谋害自己的罪魁祸首就破口大骂。
这天白凡带来了一碗清汤,殷南寒在喝汤时,偶然在汤碗中看到了自己的倒影,禁不住愣住了,他已经有一年多没有注意过自己现在的模样了,这个蓬头垢面,几乎看不出人样的人,就是他吗?原来,他在别人眼中,已经是这个样子……
白凡本来正等着殷南寒喝完汤,他好回去,但没想,身边突然就涌现一股寒意,再看殷南寒时,他已经将汤碗摔在地上,随着啪啦一声,汤碗四分五裂,汤汁洒了满地。
白凡额头青筋直跳,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他冲殷南寒咆哮,"你又耍什么脾气。"
殷南寒只是一声不吭,当他想要无视一个人时,那份功底,也可以让人抓狂。
白凡说了半天,发现殷南寒依然悠悠的坐着,仿若什么也没听进耳朵,忍不住气笑了,好,好,他是欠了这两父子俩的。这两个人无缘无故闹气别扭来,都可以把死人气活。
气也不是办法,时候已经不早,白凡只能俯身去收拾地上的残局,首先要把碎裂的瓷片全部捡起来,一丁点也不能留,其次就是清理地上的汤汁,这一点最不容易,因为汤汁还弥漫出了一股鲜香味,他必须把这味道遮盖住,否则殷睿来时要是在这里闻到鲜汤的味道,那还得了。
殷南寒沉默的看着白凡忙前忙后,清理完地上的汤料后又捧来钟乳石下凝聚的水坑里的水,一遍遍的清洗那块地方,他的嘴张了张,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到底没有说出口,只是目送着白凡拎着东西,又离开了这里,石门轰隆隆关闭,这里再次陷入渗人的冰冷与黑暗中。
……
冷战对殷睿来说是最无法忍受的事情,随着他与白凡的冷战时间增长,他开始经不住胡思乱想,疑神疑鬼,凡这次好像是只针对他,对其他人则没有变化,这是怎么了,是不是他做错什么了?
殷睿仔细想着能让白凡陡然间对他态度大变的事情,难道是凡发现了那荷包里藏的秘密?知晓了他的心思,所以才会突然对他冷淡?
打开荷包,里面的小竹筒依然密封在内,原封不动。
那就是凡发现了他的密室?
不,也不对,他在密室门口做了布置,如果有他人进入,他会第一时间知晓,他确信,之前并没有除了他以外的人进去过。
既然这些都不是,那剩下的就只有……殷睿心里陡然一惊,甚至生出了一丝心慌感,他来到禁林内的闭关洞府,开启机关,进入了囚禁殷南寒的溶洞之内。
殷睿仔细的审视着殷南寒,视线在这溶洞内一寸寸的扫过,锐利的眼睛,似乎想要找出这里任何潜藏的蛛丝马迹与痕迹。
殷南寒不动声色的看着殷睿,任由殷睿神色阴沉的在这里转了一圈又一圈,蓦地,殷睿猛然回身,一双冰冷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这里是否有人来过?"
是否有人来过,这还真是个好问题,殷南寒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看向另一个方向,完全无视的模样。
殷睿咬牙切齿,"殷南寒,我说的话你没听见吗?"
直呼其父姓名,这在外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行径,但在殷睿口中,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殷南寒知道殷睿不认自己这个父亲,但越是这样,他就越喜欢提醒他是自己儿子的事实,所以总是把'我的好儿子'挂在嘴边。
殷南寒定定看着殷睿,其实现在,还真的是一个好时机呢,如果他就此把那孩子来过的事情,告诉这不孝子,他脸上的表情会怎么样呢,一定会很精彩吧……但是殷南寒看了殷睿半晌,却又云淡风轻的收回了视线,最终什么也没说。
殷睿在殷南寒嘴里套不出什么话,自然没有让殷南寒好过,再次仔细将溶洞的每一寸都搜索了个遍后,他才不甘心的离去。
殷睿离去后,殷南寒咳了两声,擦去嘴角的血迹,他为何不说呢……说了自己也没有好处,正如那孩子所言,把一切捅破后,自己很可能会被那不孝子再次转移一个地方藏匿,或者是更坏的结局……其实那孩子,才是最安全的呢,他与那不孝子共用一个身体,一个白天一个黑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那不孝子再丧尽天良,也不可能对自己的身体动手,这样很好……很好啊……
殷睿虽然在殷南寒那里什么都没搜出来,但是他还是不放心,总有一种坐立难安的感觉,不经意间瞥见一旁的影七,想到这影七总是跟在凡的身边,也许能问出一些消息也不一定。
侍立一旁的影七看见教主招手,立刻上前单膝跪下,"教主有何吩咐。"
殷睿眯眼问,"本座近日丢失了一样甚为重要的玉饰,你帮本座想想,本座这几日夜晚可去了什么地方,可能是落在什么地方了?"
这是一个很平常很普通的问题,如果是以前,影七自然会帮着殷睿回忆,不敢有半点隐瞒。但是自从心里有了猜疑后……而且现在的教主,是白天的黑衣教主,想到那晚白衣教主从禁林出来的时候,嘱咐他们忘了去过禁林的事情,影七咬咬牙,"教主这几日夜晚只在花园里赏过月色,并未去其他地方,教主丢失之物,我等这就去花园寻找。"
"哦?你确信,真的只去过花园,没有其他遗漏的地方?"殷睿沉沉问道。
"教主确实只去过花园,并未去其他地方。"影七垂着头坚定答道。
"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花园寻找吧,找到本座遗失之物,必有重赏。"殷睿的看不出喜怒道。
"是,属下遵命。"影七垂着头退了出去。
殷睿生性里的多疑让他很难相信别人的话,但是今天的这个人却是影七,从小培养,对教主忠心耿耿的影卫……难道凡与他冷淡的原因,真的与殷南寒无关?
此时春季已经过去,正午的温度已经很高,影七顶着烈日,在花园里非常认真的找了整整一天,当然结果,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
对此,殷睿没有说什么,既没有表现出不满,也没有表现出赞赏,他只是淡淡挥手,让影七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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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第五十八章 窥见 ...
影七虽然脱离了暗卫,但是却并没有从以前的住处搬出来,而是依然和暗卫们一同住在那排小木房里,这种房子,每个暗卫一间,外表很低调,但是内里却什么都不缺,暗卫们作为教主亲卫,日子自然不会苦,甚至每一个暗卫的房间里都会放有几件贵重的东西,那都是历年教主赏赐下来的。
影七见今日阳光正好,便打开自己屋内的箱子,拿出一叠折叠整齐的白色事物,他珍惜的摸着手中的柔滑的布料,出神半晌,才走出门外抖开晾起来。
那白色事物抖开,竟然是一条华丽无比的狐裘披风。
此时的天气,自然不是用披风的时候,但却非常适合晾晒,不管是多么好的衣料,如果一年四季放在箱子里不见风的话,恐怕都会上霉虫蛀,在阳光好的天气里将衣服被褥拿出来出出风,不仅可以保护衣服,还可以让它再来年依然保持温暖。
雪白的披风在屋外晾起来极为显眼,不出勤的一些暗卫难免被这条披风吸引住了视线,其中一个人看着披风啧啧叹道,隐隐有些羡慕,"这是教主的披风吧,影七,教主对你可真好,可是我怎么从未见你披过这条?"
影七看着披风,眼里闪过一丝追忆的温暖,口中道,"教主的赏赐,我们收了就是,哪能真的大摇大摆的披着教主的披风。"
那暗卫听了影七的话,点点头道,"这倒也是。"
这本来是一个悠闲的下午,教内无事,教主身边所跟随的影卫也不多,剩下的影卫正好有一个难得的休息时光。
但是这悠闲的时光,却被一声凄厉的啸声打断,所有暗卫,不论正在做什么,都立刻停了下来,带好武器着装整齐后,齐齐汇聚到小木屋外的空旷地上。
总教头正站在外面,四季都阴着的脸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沙哑的声音从口中道,"都怎么回事,速度这么慢,全部集合,随教主出行。"
"是。"暗卫们齐齐应道,影七虽然已经不是暗卫,但是作为教主近卫,教主出行,理应跟随身后,所以也站在了一旁。
"好了,你们去寻教主吧。"教头没有说他们要在哪找到教主,暗卫们作为历任教主最忠心得力的手下,自然有找到自己主子的方法。
"不用了,我已经来了。"突然响起的冰冷声音,让在场的所有人一惊。
他们回头,发现教主居然就站在自己身后,总教头连忙带头跪下,后面呼啦啦跪了一地,"参见教主"的声音响亮的传来了开来。
殷睿淡淡点头,"我来,是想说一下我们接下来的部署,你们兵分两……"殷睿抬头间看到挂在屋檐下的那抹白,声音戛然而止。
暗卫们正疑惑于教主怎么突然停了时,悄悄的抬头看去,却惊异的发现教主已经离开,所走的方向竟然是他们居住的那排木屋,不对,是木屋前晾晒着的白披风。
影七同样看到了这一幕,心里不禁咯噔了一声。
殷睿之前只是觉得这条披风非常眼熟,现在走到近前,一手抓起披风一角,捏在手上,仔细看着这条披风,他看的非常仔细,从料子到上面绣的纹样,再到狐裘雪白的绒毛,神色却渐渐冰冷。没错,就是这条,以千金购置,他亲自所选给凡的狐裘披风,但是这条披风,却在一个冬夜不知所踪,他以为是凡没留神落到哪里去了,没想到,竟然在这里再次看见……
影七心里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烈,果然,不久后,响起了殷睿不带任何情绪的声音,"这条披风是谁的?"
影七咬咬牙,上前一步,再次跪下,"是属下的。"
"哦,这披风明明是本座之物,又为何会在你手中。"殷睿的眼里没有特别的情绪波动,但却冰冰凉凉的,让人没有勇气对视。
影七现在已经不会对教主问出这个问题感到惊讶了,即使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回答可能讨不到好处,但他依然只能垂着头道,"这条披风,是教主所赐之物。"
"本座所赐……呵呵,时日太久,本座都忙糊涂了,竟然忘了这件事,你起来吧。"
虽然现在教主脸上是带着笑的,但是所有人听到教主笑声的人,都不知为何心里一寒。
接下来,殷睿仿若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依旧下了部署,但是影七,却被殷睿安排到了一个最危险的位置,他本是教主近卫,只用跟在教主身边保护教主安全即可,他所作的事情,明显不该分到他头上,影七的心不断的往下沉,但他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去完成殷睿的指令。
这一天,影七完美的完成了任务,但是也受了伤,好在伤势不重,休养几日即可,可殷睿却并没有因为他的伤势而给他任何优待,反而越加的不待见他,完成任务不仅没有多少赏赐不说,连嘉奖都没有几句,其区别待遇,就连那些愚忠的暗卫们都有所察觉。
对于这一切,影七都很沉默的承受了下来,没有任何辩解也没有任何抱怨,这反而让那些想要安慰他的影卫们都不知该如何开口。
那条披风,影七到底是没有留住,当殷睿随手拿起那条披风道,"这个我拿走了,你没意见吧。"
影七还能说什么呢,即使垂在身侧的手已经紧紧的捏成了拳,但他也只能目送着殷睿离开。
殷睿很少笑,但是今天他的脸上却一直是带着笑容的,即使那笑容很怪异,他也一直笑着。直到拿着披风回到房间后,挥退一切人等,殷睿压抑的情绪终于爆发了,那条披风被他狠狠的投掷在地上,桌上的茶盏全部扫落,发出乒乒乓乓的碎裂声响……
候在外面的侍女们全部心惊胆颤,不知道什么事情惹得教主发了这么大的火,里面的动静持续了很久,甚至几乎让他们以为教主把能砸得都砸了,直到天色已经开始发暗,他们才听到里面传来沉沉的一声,"都进来。"
几个侍女互相使着眼色,谁都不愿意在教主气头上进去当炮灰,但是让教主久等,却是更大的罪过,所以几个人纵使再不愿,也互相推搡着进去了,可他们没想,进去以后,教主居然只说了一句,"用最快的速度将这里收拾好,恢复原样。"
教主说的是恢复原样,那就是必须要完全一样,摔碎的花瓶要找一模一样的来,桌上的茶具也要一模一样的,在侍女们进进出出的忙碌下,屋内不一会儿就恢复了原貌,一个正在收捡地上碎片的侍女抬头间,发现教主已经躺上床休息了,不禁对其他人使了个眼色,所以人立刻放轻手脚,迅速而无声的收拾完了屋子。
当她们平安退出去后,都忍不住松了口气,今天教主发了这么大的火,她们居然都能全身而退,真是万幸。
女侍们想教主刚刚才入睡,之前又发了那么大火,消耗了那么多体力,应该能让她们偷闲很长一段时间,可是她们没想,她们闲聊还不足一刻钟,就听到里面传来了动静,不一会儿后,教主的声音居然响了起来,"来人啊,传膳。"
女侍们惊讶的对视一眼,教主才睡这么一会儿,居然就醒了,她们不敢怠慢,立即有两个人低着头走进去服侍,其他人则去准备膳食。
走进房的两个女侍本以为迎接她们的又是那种可以让人窒息的低气压,但是她们进屋以后才发现,教主神色平和的坐在桌边,竟是看不出半点之前的暴怒。教主的心思,果然不是常人可以揣测。
被误认为高深莫测的白凡可不知道两个女侍心里在想什么,虽然他为了保持殷睿的风度形象,非常有气派的坐在桌边,但实际上,他真的很想揉肚子,殷睿那混小子几顿没吃了,好饿啊好饿……
饱餐一顿后,白凡感觉他终于活过来了,环顾四周,意外的发现周围居然没有影七的身影,找人问过,才知道影七今天的任务受了点伤,影七受伤,自然不能再让他伺候了,白凡招来给影七看诊的大夫问过后,得知影七的伤势不碍事,便赏了些于伤势有益的珍贵药材,去往殷南寒那里。
本来围在影七房里安慰影七的其他暗卫得知教主赏赐了药材,不禁齐齐松了口气,甚至还有人笑闹道,"我就说吗,教主最器重影七了,怎么可能完全不管影七,今天啊一定是教主心情不好才会那样。"
"是啊,影七你放宽心,你看教主送来的药材,啧啧,我们平时可没这么好的药用。"
听了这些从小一起长大的影卫们的安慰,影七牵了牵嘴角,算是笑了,但是他眼底的情绪,却是没有人能够看得透。
时间一天天过去,影七的日子越发不好过,教主仿若哪儿都看他不顺眼一般,影七被安排的位置永远是最苦最累最危险的地方,而且那些大多还是不应该由他做的事情,之前还很乐观的其他暗卫也慢慢察觉出了什么,哪怕教主有时候夜晚依然送来丰厚的赏赐,但是他们却不再天真的以为教主还是器重影七的了,观教主这些日子的任务安排,几乎都有点把影七往死里推的意思了。
对于这一切,影七反而是最镇定的人,他没有抱怨也没有愤愤不平,他只是用他的眼睛,将教主白天与夜晚时的每一分不同记在了心里。
这一天对影七来说很平常,对所与人来说也没什么值得纪念的,影七出任务时依旧被派到一个危险的地方,依然负了点小伤,仍然没有得到教主好脸色,好在负伤的人还有一个小小的优惠,那就是可以回去休息。
影七送走了几个来看望他的暗卫后,独自一人沉默的坐在床上用单手和牙齿包扎好肩膀上的伤口,伤口包扎好后,他试着活动了会,发现除了有些疼痛外不影响自己的动作,这才放下心来。
影七抬头,看着紧闭的房门,眼中闪过了一抹坚定的光,他没有如其他人以为的包扎好后就卸下武器上床休息,而是利落的起身,又带上几个小工具后,确认自己装备整齐了,便悄无声息的潜了出去。
现在是白天,太阳挂在天空上,这个时候,教主一般都在书房内处理教内事务,并且今天教主已经去过那个地方了,教主每日只去那个地方一次,今日既然已经去过一次,会再去的可能性就无限减小了。
影七一路小心谨慎,作为教主曾经的暗卫,现任的近卫,教内所有的明桩暗桩他心里都有数,凭借着对教内的熟悉,他安全顺利的潜入到了教主每日必到的那条小道,虽然他对禁林里的东西同样好奇,但是相比守卫森严的禁林,还是这里比较好潜入。
他没有想要背叛教主,但是有些东西,他必须要弄清楚,他不想死的不明不白,他更不想死之前都没弄明白自己所效忠的,到底是谁。
影七对于机关之术极为精通,再加上每日悄悄窥来的信息,他成功的打开了那间暗室。
暗室内一片黑暗,影七谨慎的走下数阶台阶后,点起了一个火折子,幽暗的火光亮起,照亮了这间隐藏了殷睿内心深处最阴暗秘密的暗室。
……
作者有话要说:摸大家,这两天晋江抽的好销魂。
59
59、第五十九章 真相 ...
当这间屋子里的面貌完全展现在影七面前时,他呆了一呆,为那挂满了墙壁的画像,他之前对这间暗室有过诸多猜想,但万万没有想到,这里竟然挂满了画像。
影七拿着火折子靠近,一张张的看了过去,这些画像上画的都是同一个人,一个极为英俊的男子,画像上的男子目光明亮又富有神采,非常吸引人的视线。其中有一副,更是不知以何物画出,简直就有如真人站在面前一般,看着这幅画像,影七不知道怎么的恍了下神,他总觉得,那画像上的男子,有一种奇异的熟悉感。这种熟悉感,让他的心跳陡然快了一拍,甚至于有些忘了此时危险的情况,而望着那张画像出神,好在他及时醒了过来,此地不宜久留,一定要把事情尽快弄清楚才好。
这暗室里的一切都很简单,除了挂满四周的画像外,就只有一张桌子和一个大木箱。桌子上放了笔墨和作画的颜料,还有一张未完成的画像,除此之外,别无他物,影七的身形立马挪到那口大木箱旁,箱子上了锁,锁的还很牢固,但是这难不倒影七,在花费一番功夫撬开锁后,他看到了箱子里的东西,整整一箱子的信件。
……
与此同时,书房内,正招来几位长老询问的殷睿突兀的抬头看向窗外,神色渐渐阴沉起来,看的书房内的几个长老心惊胆颤,暗自寻思自己刚才是否说错了什么话。就在他们纠结的时候,却听教主冷冷的丢下一句,"今日商议之事,暂且延后。"
他们惊愕的齐齐抬头,却只看到了教主已经远去的背影。
……
影七仔细的看着这整整一箱的信件,他发现这些信件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就是每一封都是两张黏在一起,影七拿起一封,入目就是熟悉的笔迹,这是,教主的,他屏息看了下去,只觉的其中内容诡异无比,教主竟然将自己的行程,还有教内重大的事情,全部清清楚楚的写在了里面,在末尾,还有一段如闲聊般的话,但影七注意到的是,教主信中对另一个人的称呼是"睿",睿?教主不就是叫殷睿吗,影七匆忙间翻过这一页,看向跟这封信黏在一起的另一张,这一张也如上一张一样,很清晰的写了教主他白天所作的事情,唯一的变化,是这一张对看信人的称呼,竟然成了"凡"。
这是什么,这是教主和别人通的信吗,可是先不说教主通信为什么要这么奇怪的把自己一天到了哪里,干了什么事情写的这么清清楚楚,单就影七心里,就总有一种自己忽略了什么的感觉,就在他为那种抓不着的感觉而心焦时,他的脑中猛地闪过了什么,他手一僵,低头不敢置信的再次看向手中两张黏在一起的信,身形僵硬的久久无法动弹,因为,这两张信,是同一个笔迹。
影七随后抓起一叠信一封封看过去,发现每一封都是如此,两张信纸黏在一起,一个称呼对方凡,一个称呼对方睿,他们的对话是可以联系起来的,经常一封信回答了另一封信的内容,两张信一个诉述白天的事情,一个说晚上,加起来,刚好是完整的一天。可是这仿若两个人的交谈,却始终用着同一种笔迹,便充斥了一种自说自话的诡异感觉。
这木箱极为庞大,里面装满了这种两张黏在一起的信,估计不下数千封,影七自然没有时间一封封看完,就待他想要放手时,却意外的看到其中一封信中提到了自己。
【睿,影七真的很能干,又救过我一命,我今天已经把他提为我的近卫了,害你少了一个暗卫,你不会介意吧。】影七顿住了,他还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教主开口称赞他,将他提拔为了近卫,当时他的心都快从胸口跳出来了,前所未有的热忱,他宣誓,他会永远效忠这个人……影七手指翻动,翻到了与这一张黏在一起的那张。
【不介意,我怎么会介意,你喜欢就好。】这信里云淡风轻的话语,却让影七立刻想起第二天白日,教主那森冷挑剔的目光,仿若地上趴着的,只是一只虫子。
影七深深吸了一口,维持着那个动作,久久的没有动弹,很难想象,他在看完这封信后是一个什么感受,但是他的手,却下意识在木箱内众多的信件里搜寻起来,终于,他又找到了一封提到他的信件,【睿,没了影七,我还真有些不习惯,明天就是立春了,大夫不是说影七的伤势已经大致恢复了吗,你说我现在让他回来好不好。】
影七的眸光颤了颤,他又翻下下一页,【影七伤势颇重,就是已经恢复,也难免有暗伤,他难得有休息的时间,你就让他多休息一段时日吧。】他清楚的记得,立春那段时间,他多次上书请求回到教主身边,却一次次的被人不冷不热的打发了回来。
影七仿若着了魔一般的,一封一封的翻找里面的信件,直到他看到其中一封信的内容,这张信纸是他从箱子很下面掏出来的,纸张已经有点泛黄,看得出已经有些年头,【睿,你今天怎么又忘了吃饭,你要记住,我们同用一个身体,你的身体就是我的身体,你要好好吃饭,养好身体,这样我们才有力气学好武艺,才有可能一起打败殷南寒。】
【嗯,我记住了,今天是练武太累才忘记的,凡,相信我,以后我会打败殷南寒,我们一起坐上那教主之位,共享无边权势,我做白天的,你做晚上的,我会让所有欺负过你的人都不得好死。】
这信中还有些童稚的话,却仿若一颗炸雷般在影七耳边炸响,原来这就是真相,原来真相是这样,共用一个身体,白天的教主,晚上的教主……原来是这样……
然而还不等影七从这震惊中回过神来,一阵轻微的震动传来,影七一惊,可是从这里出去,只有经过那个窄窄的出口,影七情急之下,轻轻关上木箱,熄灭手中的火折子,躲在了一幅一人高的画像后。
那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下一下的仿若踩在了影七的心跳上,直至一片熟悉的黑色袍角出现在影七视线中,影七的瞳孔急速收缩了一下,屏住呼吸极力将自己藏起来。
殷睿锐利的眼睛在暗室内扫视着,这暗室里的每一处地方,他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眼之下,他就看到了那木箱子有被撬动的痕迹,当下眼一沉,怒喝道,"出来。"
影七眼见殷睿越来越近,自己恐怕藏不了多久,决定先下手为强,他趁着殷睿搜寻另一个方向时,猛地冲出,一把暗器洒出,然后遮住脸往外冲去。
殷睿一个漂亮的腾挪闪开了暗器,但那些暗器却全部钉入了挂在墙上的画像,殷睿见自己心爱的画像被毁,更加怒火中烧,"哪里跑。"
影七作为从小培养的暗卫,功夫自然不差,尤其是奔走匿行的本事,可排入江湖一流高手之列,但是他再强,也强不过他的主子殷睿,更别提殷睿这一年多始终在强行吸收殷南寒的内力,其进步飞速,内力深厚了不知几许。
两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殷睿拔出腰间的长剑,狠狠的向刺去,凌厉的剑气让影七生起一股极强的危机感,他不得已之下只能转身迎战,两人电光火石之间便过了数招,影七因为已经放下了遮住面部的手,所以样子立刻暴漏在殷睿面前,哪怕他的脸上现在还蒙着一片黑布,但是这种程度的遮掩只能骗骗陌生人,殷睿眯着眼辨认了两秒,就无限阴寒的道,"是你,影七。"
影七没有回话,咬着牙对抗殷睿凌厉的攻势,但是他心里却泛苦,被发现后,想要回到教主身边,恐怕再无可能……原来,教主并不是喜怒无常,并不是没有将他放在心上,那些温柔,都是真实存在过的,只是给予他温柔的,是另一个教主……与人交战,最忌分神,影七这一晃神的功夫,殷睿就已经狠狠给他来了一剑。影七也从殷睿出手的狠辣,渐渐察觉出了一些不同寻常,教主的样子,似乎并不是想将他抓回教内审问,而是有,直接下死手的感觉。
在殷睿再次一剑刺来,而影七及时躲开的时候,他终于确认了那个猜想,教主刚刚所刺的是他的胸口,而且完全没有留手的意思,两人一个追一个逃,渐渐的竟然到了一处绝崖,影七已经退无可退,身后是万丈悬崖,身前则是一脸杀机的殷睿。
看着殷睿逼近,影七心念直转,咬牙跪下道,"教主,属下自愿请罪,今日所犯之错,甘受一切惩罚。"
"惩罚。"殷睿冷笑,"你在这里受罚即可。"再也没有任何话语可以形容殷睿此时心中的愤怒,所有知道凡的存在的人,必须死,殷睿看着垂头跪在自己身前的人,抬手一剑刺了下去,俊美的脸上,一片冷硬,但他没想,本来一直垂着头温顺的认错的影七,却猛地抬手撒出一把碎石和尘土。
殷睿淬不及防之下拂袖阻拦,再转眼时,却发现影七已经从悬崖上跳了下去,殷睿快步来到悬崖边,就见影七正用一把匕首插在崖壁上苦苦支撑,他冷笑一声,踢下几块悬崖边的碎石,让影七的处境更为艰难。
殷睿见影七挣扎的抬起头来,那眼中未尝没有祈求的意思,但是殷睿的心里却没有任何波动,他抬高手臂,举起手中的剑,影七看到殷睿的举动,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瞳孔狠狠收缩了一下。影七瞳孔中殷睿的影像无限放大,他看到那熟悉的脸,没有丝毫怜悯的高举手中的剑,剑尖朝下,用力的往下一送,影七在那长剑带着破空声向自己投掷而来的一瞬,果断的松开手,并且借力腾挪了一下位置,但即使如此,那长剑还是在他背部划开一道血花,随后与影七一通坠了下去,沉没在云海之中。
这悬崖极高,往下看去,尽是翻腾的云雾,实在看不清影七到底死了没有,殷睿皱了皱眉,下令让暗卫们下去搜寻。
独断惯了的殷睿没有看到,在影七跳下悬崖的瞬间,有一个暗卫险些按捺不住的冲了出去,好在被其他人死死的拉住了。
殷睿的性格一向多疑谨慎,所以他没有立即离开,而是就站在悬崖边看着暗卫们找,直到天色将黑,暗卫们仍旧一无所获,那悬崖下面的是一个沼气林,但凡进林的,不论人畜,都会中毒无力,迷失在其内,夜晚已经快到到来,殷睿不得不离开,影七这么久还没有爬上来,应该是死透了吧,悬崖这么高,他落崖时又受了不轻的伤,下面是沼气林,他断然没有再活着的可能。
殷睿最后看了一眼这个悬崖,转身离开。
当天晚上,白凡在殷睿给他的信中得知影七已经被派去一个地方完成秘密任务,说通俗点就是去敌方卧底,少则几年,多则数十年都不会回来。
白凡很生气,气殷睿说都不说一声的就把自己的得力助手派了出去。可以派出去的人那么多,为什么一定要找影七。没了影七,他在哪再找这么合心的人。
对此,白凡与殷睿在信中进行了激烈的争吵,同时也打破了两人一直冷战的僵局,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殷睿对这种局面是欣喜的,凡总算不再留下只有渺渺数语的信给他,信中终于又充满了内容,哪怕这次的内容都是骂他的,但都比那大片的空茫好。
至于现在的争吵,殷睿并不担心,卧底这件事情必须要有绝对的保密性,所以在接下来的几年里,黑月神教内不可以有半点提到影七的话语,影七这个人相当于暂时消失了,哪怕现在凡为了影七的离开非常不满,但是几年以后,感情淡了,他随便给影七编一个去处,凡恐怕也不会太追究。
情况正如殷睿预料的一般,不管白凡发了多大的火,殷睿都用前所未有的耐性承担了下来,渐渐的,在殷睿逆来顺受的态度下,白凡的气也消了,有时候甚至还觉得自己说过了头,语气也就软了下来。殷睿趁热打铁,两人的关系就神奇的有了恢复的兆头,冷战期安全度过。
此时已经距离白凡发现殷南寒过了很长时间,白凡自觉总不能与殷睿生一辈子气,而且时间过去两个月了他都没有严厉谴责殷睿,更没有把殷南寒放出来,就连殷南寒看他的眼神都与看殷睿一样了,其实他早就已经伦为殷睿的同谋帮凶了吧,虽然很无奈这个事实,但白凡也只能接受,他唯一能做的,只有在自己能力范围内的,让殷南寒好过一点。
……
暗卫们居住的那排木屋里,几个人同时拉着一个眼睛泛红的要冲出去的暗卫,"你冷静一点,影六,冷静一点。"
"冷静?冷静什么?你没看到吗,影七死了,被教主杀死了,影七他犯了什么错,教主为什么要杀死他,啊,你说啊!!"影六愤怒的宣泄着自己的不满。
一旁的几个暗卫心里焦急,早就知道这几天影六情绪激动,还让他喝什么酒啊,这不,一喝酒后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出来了,有人劝道,"影六,你别冲动,我们都知道你和影七关系好,影七死了我们也很痛心,可是那是教主啊,让影七死的人是教主啊,我们这些人的命生下来就是教主的,以后迟早要为教主献出去,你就当,影七……早走了一步。"其实亲眼看到影七死的一幕,他们心里又何尝好受,都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训练的兄弟,居然,就那样死在了他们面前,而他们,连上前拉一把的权利都没有。
"呵,呵呵,我们的命是教主的,这一点我当然知道,为了教主的安全,我就是豁出去了也在所不惜,可是今天是怎么个事,教主遇到危险了吗?影七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了吗?没有……都没有,这样的教主……呵呵……真让我心寒。"
一片静默,影六此时的话,虽然颠覆了他们从小灌输的那些认知,但却也有点道出了他们的心声。
……
在这相同的时刻,清幽的月光同样笼罩着一个山谷。
一个一身是黑的人艰难的在地上动了动,即使他的动作很缓慢,但是他依然在活动着,他,依然活着……
……
……
转眼间半年时间过去,翻了翻年历,白凡发现,明天就是中秋节了,想到每年中秋殷睿的怪癖,白凡忍不住在信里提醒他一下,【睿啊,明天就是中秋节了。】
【嗯,我知道。】殷睿回完信后,不紧不慢的拿起桌上的大月饼慢慢啃了起来,直到啃完一半,才满意的将另一半月饼放回盘中。
夜
白凡看到桌上唯一的那一碟,忍不住青筋直跳,奋笔直书,【你知道还又只给半个月饼给我。】天知道,每一年中秋节,他在殷睿那里只能吃到半个月饼的辛酸。
当然,白凡的质问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结果,反而等来了一张委委屈屈的辩诉,【凡,你嫌弃那块月饼被我咬了吗。】
对于这种质问,他还能怎么回呢,【你多想了,我怎么会嫌弃你呢。】是啊,他不嫌弃,准确来说虽然那月饼上留了殷睿的口水,但他晚上吃月饼的身体也是殷睿,所以真相只是殷睿自己吃了白天吃剩下的一个月饼罢了,他纠结的是,黑月神教真的就那么穷吗,连一个月饼都要两人分着吃,这样真的很容易让他回想起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与殷睿凄凄惨惨的每天分一个馒头的日子。
想到那凄惨的日子,难免就想到殷南寒,白凡叹了一口气,招人再拿来了一盘月饼,放入布巾中包好。
这么快又到中秋了,这么说……殷南寒已经被关在那里快两年了。
其实一个活生生的人被年复一年的关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真的很不人道,但是殷南寒不是狗,看他闷了可以带出来溜溜风,如果他敢把一身铁链的殷南寒带出来,恐怕下一个被关进去的就是自己了。
……
……
作者有话要说:吴沉水大人开新书了,不过是言情~~呜呜,为什么不是耽美
这是很肥很肥的一章,拽住衣角球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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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第六十章走火 ...
白凡走进囚禁殷南寒的溶洞,如同往常一样,将怀中的月饼掏出来放在殷南寒面前,殷南寒已经很久没有理会过白凡了,现在见到月饼,却是一愣。
"到中秋了。"
"中秋?"殷南寒嘴角掀起一丝嘲讽的弧度,"难得你有心,此时此地,还记得给为父过中秋。"
白凡也早已经习惯了殷南寒时不时的冷嘲热讽,他无视殷南寒的态度,拿起一块月饼,"是按照你喜欢的口味做的,尝尝看。"
殷南寒冷冷的看了白凡半晌,却在白凡无动于衷的态度下拢起了眉,最终面无表情的接过白凡手中的月饼,慢条斯理的咬了一口,软糯的红豆馅,确实是他喜欢的口感。
白凡见殷南寒吃了月饼,便将水放在一旁,顺带检查了下殷南寒的伤口,其实他看不惯殷南寒的头发很久了,但是为了不被殷睿发现异常,他一次也没有为他梳理过,保持了它的贞子造型。
殷南寒吃完月饼后,白凡就把自己带来的一切痕迹都收拾干净,期间两人没有太多交谈,一句"我明天再来。",就算是告别了。
白凡回去以后,给殷睿留了信,处理完公文就爬上床睡觉,但就在他半梦半醒的时候,却隐隐听到一阵喧哗,"不好了……不好了……走火,走火啦……"
走火?白凡猛的睁开眼睛,一把抓起衣服披上,与此同时外面传来了焦急的通报声,"教主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进来。"
"教主,禁林着火了。"
禁林,着火!在这两个词汇所包含的意思传入白凡脑中后,他立刻冲了出去,当白凡跑到火光的源头,这里的火势已经相当骇人,大火是从后山蔓延过来的,已经覆盖了大半个禁林,但是救火的人却因为这里是禁林,是历代教主闭关之处,擅入者杀无赦的规矩而无一人敢进去灭火,只敢在周围泼水。
白凡面色阴沉,随手揪住一个人大声吼道,"怎么会着火。"
"教,教主,起火原因尚不明确,不过这火是从后山那边来的,这天气干燥,应该是山火。"
山火……竟是山火,竹子被烧得啪啪声响回荡在白凡耳边,浓烟滚滚,白凡看着那片火光,仿若看到了里面的殷南寒,那个人,就要被关在那里,在那个无人知晓的地方,凄惨的被烧死吗……不,他没想过他死,他从没想过他死,白凡猛的转身,他指示一干正在泼水的人去砍竹子,将边缘的这块竹林都砍掉,形成隔离带,阻止火势蔓延到教内其他地方,与此同时他抢过一床被子,拿起一桶水浇在被子上,剩下的则淋在自己身上。白凡的一番举动看的一干影卫和侍卫心惊胆颤,连忙跪下请示,"教主有何吩咐,尽可命我们前去,此处危险,教主三思啊。"
白凡将湿淋淋的被子披在身上,在这危急的时刻,他的心里却异常清明,殷南寒的事情,绝不可让任何人发现,所以,能进去的只有他一人,他冷声道,"我一人进去即可,这里是禁林,你们若无我命令,擅入者,杀无赦。"说完这句话,白凡就闪身进入林中。
而一众侍卫们虽然心中焦急,但是碍于那个禁令,也只能眼巴巴的看着。
林中的路径白凡熟悉无比,但是走到火焰蔓延到的地方后却异常艰难,好在竹枝坚韧又不是非常粗,没有出现那种最危险的断木从天而落的景象,白凡看着不远处的那个洞府入口,又加快了前进速度。
……
殷南寒本来正闭目运功,试图一点一点积蓄自己体内的力量,这个密室与外界隔绝,只有一个不知隐藏在何处的通风口,外面的动静丝毫传不进来,所以他一直没有发觉什么不同寻常,直到室内的空气越来越稀薄,同时开始弥漫了淡淡的烟气,他才惊觉到异常。
这是……火,殷南寒阴沉下脸,第一反应是那个不孝子终于等不及了,要下手烧死自己,一把大火,让他死的无声无息,甚至不用亲自动手,真是好狠的心思。殷南寒运起自己这一年多用秘法逆行经脉悄悄藏起来的内息,就待最后拼一把,试试能否震断捆住自己的铁链。但就在这时,出口处传来了"轰隆隆"的震动声。
殷南寒一愣,死死盯着正在打开的出口,这个时候竟然会有人出现,会是谁?石门一打开,就有一股浓烟弥漫进来,与此同时一个还冒着烟的东西冲了进来,殷南寒呆滞了半晌,才认出了那冒着烟的东西是什么,那可不是披着棉被的白凡吗。
白凡松手甩下不停冒着白气的棉被,从腰间解下热的烫手的长剑,此时他的样子不可谓不狼狈,身上黑一块白一块的,头发凌乱,还有不少被烤焦的痕迹,但是看见殷南寒依然安然无恙,却大松了一口气。
他提着剑匆匆走到殷南寒面前,"走,外面起火了,我带你出去。"
本来正提防那寒光烁烁的长剑的殷南寒听到白凡的话却愣住了,他仔细的看了白凡半晌,原来夜晚还没过去吗……
白凡拿起一根铁链掂了掂,在长剑内灌输了内力,使劲的劈斩下去,电花闪过,铁链"哐当"一声断成两截,那铁链断裂的声响在殷南寒耳中,恐怕是这辈子最动听的声响了,他虽然还是没有什么表示,但是一向古井无波的眼睛,却是悄然亮了起来。
捆绑在殷南寒身上的铁链数目众多,白凡一条一条的斩断费了不少功夫,但是这些都不是最难的,最难解决的却是穿过殷南寒肩胛骨的那两根细链,那两根链子虽然不难斩断,但是斩断时的震动必然会牵动伤口,造成剧烈的痛苦。但是现在的情况,却已经容不得他们犹豫,进来的烟雾越来越浓,他们也开始有了呼吸困难的感觉。
白凡一手握住链子,以眼征求殷南寒的意见,在殷南寒点头后,用力的斩了下去,虽然他尽量将链子的震动截止在自己的手上,但还是听到了殷南寒的一声闷哼。
白凡额头冒出细汗,"你忍忍。"他咬着牙依次斩断了穿透殷南寒肩胛骨的两根细链,在殷南寒彻底自由的一刻,他看向白凡的视线,顿时就多了丝诡异与莫测,可惜在那蓬乱发丝的遮掩下,白凡并没有发现这一丝异常,他见到殷南寒殷南寒坐在那里并没有动弹,还以为他是被锁太久没有力气。白凡干脆的转身蹲下,"上来,我背你出去。"
定定看了面前毫无防备的背影片刻,殷南寒最终还是松开了暗中积蓄力道的右手,眼中的杀机也悄然隐没。
白凡只感觉身后一重,他连忙背着殷南寒站起来,但是真的背起来以后他才发现,身后的人真的很轻,全然不是这么高的成年人该有的分量,是因为被关在这里两年,才瘦成这样吗。
白凡拾起地上的棉被盖子两人身上,让殷南寒抓紧后,低着头冲了出去……此时外面的火势更为严重,两人行走其中极为危险,殷南寒看清这险峻的形式后,一直很沉默,只在两次有危险时提点过白凡。
……
被砍去竹林开辟出的隔离带旁,此时站满了人,他们焦急的瞭目远望着,希望能在那一片火光中看到他们的教主。
一脸严肃的大长老皱起眉,"教主怎么进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要不我等还是进去看看。"
一向胆小怕死的三长老听闻连连摆手,"哎呀,这可使不得,教主说进去的人杀无赦,我们听教主的命令等在这里就可以了。"
五长老则始终沉默的站在一旁,看不出什么态度。
突然,那片火海里似乎出现了一个黑点,是教主,所以人都精神一振,待到教主冲到禁林旁边时,他们立刻围了上去,三长老注意到教主还背着一个人,殷勤的走上前想要接过去,却被白凡冷冷的扫视了一眼,直接绕了过去。有几个人想要跟上去,却在白凡的话下停住,"无我允许,任何人不准跟上来。"
看着教主离开的背影,有人轻声嘀咕着,"原来教主是进去救人了,这禁林里居然还有人。"
五长老作为老教主的死忠,一直被现任教主所冷视,所以他对一切的事情都保持着不插手的旁观态度,只是平静的目送白凡离开,但是突然,他看着教主背在身上的那个人影,眼睛猛的大睁,那是……可是一床棉被将那人遮掩的严严实实,让他也无法确认心里那种有些荒谬的熟悉感是否属实。
白凡背着殷南寒,走离众人的视线后,这才彻底放松了下来,之前在众人面前,他用力压紧棉被,死死钳制住殷南寒所有的动作,生怕殷南寒在那个紧要关头给他来一出,好在殷南寒还算老实,一路总算有惊无险的过来了。
这救是救出来了,可是接下来往哪藏,又是一个大问题,白凡背着殷南寒茫然四顾,一时犯了难,因为他不仅要躲着教内这么多双眼睛,没准还要防着殷睿。
白凡走着走着,不知不觉中竟然走到了殷睿小时候居住的废弃院子前,看着那门锁上落满的灰尘,白凡的眼睛亮了,这个院子早已经落锁多年,平日里更不会有人来,周围也很清静,倒是一个不错的藏匿之所。
白凡背着殷南寒,直接跳过院墙,这院子几年没人来,杂草更加茂盛,看着那成片成片的蒲公英,白凡脸上不知不觉中有了些笑意,这蒲公英长的还是这般好。
虽然多年没来,但是白凡对这院子里的布置依然极为熟悉,他背着殷南寒直接去往此处最结实的一个房间,之所以说那房间结实,是因为那房间的木门尚且完好无损,同时没有窗户,也不会漏风,以前天冷时,他和殷睿就爱缩在那间房子里。
屋子里东西不多,只有桌椅和一张床,床上面没有被子,只有一床草席,白凡将殷南寒放在床上,发现殷南寒肩背上竟然有不少血迹,遭了,想必是斩断铁链动作粗鲁震裂了伤口,然后一路颠簸,又让伤口更加严重了。白凡掏出一瓶止血的药粉尽数撒在殷南寒的伤口上,然后用布条包扎好,白凡为殷南寒处理好伤口后,环顾蛛网遍布的屋子,又出了一次门,运来了一床被子和一壶茶水糕点。
在白凡做着这些的时候,殷南寒一直看着白凡,看不出什么情绪,直到白凡走出门外,清晰的听到外面落锁的声音,他的眼才暗沉起来。
他抬手抚上自己肩头包扎好的伤口,定定看着门缝处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白天快到了……我的好儿子,为父该怎么报答你这两年的关照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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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密室画卷 ...
殷南寒盘膝运功,就待一鼓作气的冲破那不孝子下在自己身上的钳制,但是才运功,他就发觉了不对劲,怎么有点昏昏沉沉的,而且……上了药的伤口处,竟然一点痛楚都没有,殷南寒低头,一手用力在肩胛骨的伤口处按下,果然虽然包扎的地方血色晕染开来,但是疼痛的感觉却微乎其微,他的面色更加阴沉,明白了是白凡刚刚在上药的时候动了手脚,这一刻,殷南寒自己都有些弄不明白自己的感受,心里又惊又怒,连你也,背叛我!
……
白凡因为时间紧张,匆匆的就赶回去,但是直到回到自己的身体,他才感觉到不妥。因为当时下意识想要保全殷南寒,又不想暴露自己早就知道他囚禁了殷南寒的事情,所以他没把自己转移殷南寒的事情告诉殷睿。但是回到自己身体里后经过仔细考虑,却觉得自己昨晚的行径太过欠考虑,走火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殷睿,殷睿定会去密室内查看,如果殷睿看到了那断裂的铁链,殷南寒又不知所踪,一定会极为紧张,并且他半夜孤身一人冲进禁林,背出来一个人的事情有那么多人看到,也不一定能瞒得住殷睿。
而最重要的,就是他藏匿殷南寒的地方太过草率,那里即便偏僻不易有人发现,但是到底没有如禁林内密室的那种封闭性,虽然他观殷南寒被囚禁了两年,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自己又在他的伤口上动了点手脚,估计他凭自己的力量不可能逃出去,但如果殷南寒能有什么法子唤来个人,那就大事不妙了,他不该这么草率的,如果当时把一切都告诉殷睿,那么殷睿好歹能看住殷南寒的,自己现在也就不用这么提心吊胆了。他与殷睿的问题是内部的事情,不管怎么样的矛盾都好解决,但是其他人的事情,尤其是殷南寒的事情,可就不好说了。
白凡整个上午的时间都愁眉不展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中午的时候,他接了一个电话,罗帅约他出去吃饭,已经被各种可能压的快喘不过气来的白凡很快答应了,他确实需要出去走走。
餐厅的地址依然是罗帅选的,气氛很好,菜色也美味,但是白凡却沉不下心去享受,一直走神,食不知味。其心神不宁的程度让罗帅都有所察觉。
罗帅几次问,"你怎么了?"都被白凡摇头说没事糊弄过去,白凡总感觉今天的时间格外的慢,慢慢熬着,总算熬到了下午五点,他立刻让罗帅送他回去,罗帅看到他急切的样子,还以为是有什么事情,方向盘一转,就往白凡的住处驶去。
回到家以后,白凡早早的就躺上床,在床上翻来覆去了两小时,他终于挨到了晚上八点,当那睡意来临时,他顺从的闭上了眼。
殷睿的身体内,白凡第一时间从床上跳了起来,翻开暗格里的信件,匆匆扫过,果然,里面铺天盖地的问题向他席卷而来,【凡,昨晚禁林失火,你为何要冲进去,你背出来的人又是谁?你把他放在哪里了?】
白凡合起信,从信中的内容看来,殷睿还没有发现他藏匿殷南寒的地点,但是不知为何,他心里不安的感觉却越加浓重。白凡披上衣服,直奔那个偏僻的小院,小院依然那么安静,看起来与他离开时没有什么变化,白凡深吸口气,直接翻墙而过。
但在进入院子中后,白凡脸上的神情却一僵,只见那个本应紧锁的木门,此时却倒在了地上,小屋里的景象清清楚楚的映入他的眼帘,其内,空空如也,没有一人。
不见了……白凡僵硬着步伐,一步步的走进去,那个本应躺着殷南寒的小床上,此时只有几滴殷红的血迹,除此之外,还有两段被血色浸染的细链,这链子白凡认识,正是穿在殷南寒身上的两根,那链子上还粘着皮肉,好似生生从肩头上拽出一般。
白凡心头泛起冷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极为严重的大错,这一年接触到的都是殷南寒弱势的样子,让他不知不觉中也忘了戒备,但是眼前的一幕,却是清清楚楚的提醒了他,殷南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他是江湖中早已成名的魔头,在黑月神教的教主之位上坐了数十年时间,殷南寒从来都不是好人,对自己狠,对他人更狠,这样的殷南寒,一旦脱困,又如何会放过囚禁了他两年之久的自己与殷睿。
白凡正要离开这个院子,却又猛然顿住,因为此地,静的有些诡异,白凡心底生起警惕之心,眼见余光瞥见一抹银光,立刻闪身躲过,那一支短矢就钉在了自己身后的墙壁上,白凡立刻躲在了一个外面看不到的角落,他悄悄往外窥去,外面已经不知何时,站了一排手持弩箭的射手。
白凡心下抽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殷南寒下手这么快,更没想到殷南寒如此明目张胆,在教内就敢动手。
殷南寒做了数十年的教主,有一些埋藏深处殷睿无法触及到的势力也并不奇怪,殷睿能坐稳教主之位,那是在殷南寒不知所踪的情况下,但是现在,殷南寒回来了,殷睿,还能继续坐在那个位置上吗?
弓弩射击的声音接二连三的响起,一旦他有什么动作,迎接他的就是一阵箭雨,白凡在这严密的包围下,有些束手无策,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了一阵刀剑相击声,是暗卫,白凡眼睛一亮,抓准那些暗卫制造出的短暂混乱,拿起床上的那床被子做武器挥开零散箭矢,一举冲出了包围圈,暗卫们并不恋战,见白凡安全离开后,也且战且退,全部跟上。
"追。"那些弓弩手见目标逃了,连忙跟上。
……
与此同时,那个挂满了白凡画像的密室内,又迎来了新的客人,高高瘦瘦的五长老一脸崇敬的躬身将殷南寒迎了进来,"教主,这就是少主今天来过的地方。"五长老口中的教主,自然不是殷睿,他唯一承认的教主回来了,殷睿自然又变回了少主,甚至这个少主的位置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殷南寒已经下令要将殷睿擒捕回来,虽然说过要活的,但也看不出对少主有多少器重之意。
殷南寒看着这挂满画像的地方,点了点头,对五长老道,"你出去吧。"
"是。"
五长老离开后,殷南寒在这间密室内慢慢转悠了起来,他在每一幅画像前都驻足片刻,虽然他对这画像上的人是谁非常感兴趣,到底是什么人值得他的好儿子藏在这里,但是从画像上,他却无法得到更多信息,殷南寒又走到那满满的信箱边,翻阅其内的信件。看着这些两张黏在一起的信件,他笑了,他的两个好儿子,还真是默契呢,这样配合无间,难怪以一人独占身体的诱惑,都无法说动离间。
殷南寒看了几封信,就停了手,他的时间,可不是用来看这些记录日里琐碎事情的信件的,他的好儿子既然将这里藏得这么严实,那么这个密室里除了这些东西,应该还能发现一些更有意思的事物。
殷南寒学究天人,机关数术也不在话下,在他的耐心搜寻下,这间密室里几乎藏不住什么秘密。在敲到一副画像的时候,殷南寒的脸上出现了耐人寻味的笑容,"有了。"
他掀起那副画像,打开藏在画像后的暗格,果然,暗格里还有一幅画像,殷南寒拿出那副藏的格外隐秘的画像,口中轻喃道,"让我瞧瞧,我的好儿子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殷南寒脸上的神情,是悠然而恣意的,但是在彻底打开手中的画卷后,对那骤然出现在眼前的香.艳画面,也不禁瞬间呆滞。
殷南寒这一辈子,什么没见识过,但是这一刻,饶是以他的定力,也开始破功。他手中所拿的是一副春.宫.图,这一点他很肯定,春.宫.图很常见,没什么大惊小怪的,哪怕手中的图上绘制的是两个男子,也不足为奇。真正让殷南寒惊到的,是图上两个男子的眉眼,其中一个正是挂满了墙壁的画像上的男子,另一个,则就是他的好儿子。
看了半晌后,殷南寒将手中的香.艳图谱卷起来敲掌轻笑,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一点收获也没有,原来他的好儿子竟是喜欢男人的吗,不知道喜欢这画中男子的,又是他的哪一个儿子呢?
"报教主,我们已经在勒马崖截围住少主。"外面有人来报。
哦?殷南寒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将手中的画卷收起,没想到刚刚发现的东西,这么快就有用处了,"走,我们去看看。"
勒马崖
白凡与仅剩的几个暗卫被逼至崖边,前面是一排锋利的弩箭,后面是万丈悬崖,可谓退无可退,好在他们没有继续逼近,让白凡等人有了片刻喘.息的时候。白凡知道,他们在等殷南寒过来。
这悬崖边上的夜风极为劲烈,寒风呼啸,所有人的衣服都被吹的啪啪作响,紧张对峙的两方,谁也没有发现其中一个暗卫自从来到这里,就有些不对头的情绪。
影六看着这熟悉的地方,不知不觉中咬紧了牙根,这个地方,竟然是这个地方,他怎么会忘记曾经在这里发生的事情,怎么会忘记,影七,是怎么死的。
影六握着武器的手越来越紧,呼吸也不禁有些粗重,一旁察觉到异常的暗卫连忙低声提醒了一句,"小六。"影六这才勉强压下了过于激烈的情绪。
……
殷南寒姗姗来迟,他伤势未愈,不宜久行,所以是坐在一个由四人抬起的步辇上,殷南寒虽然消瘦了很多,但是身上的气势却分毫未减,头发一丝不苟的梳理整齐,一身玄色长袍更显尊贵,眼里深沉似水,看不出分毫情绪,这才是,真正的殷南寒。
看到殷南寒的出现,那些围堵住白凡等人的弓弩手眼中都出现了激动的情绪,他们就知道教主早晚有一天会归来,虽然这两年时间非常辛苦,但到底还是等来了教主。
殷南寒看着无助的被逼到悬崖边的白凡,深沉的眸中似乎出现了一种名为愉悦的情绪,他用惯有的低哑音调道,"我的好儿子,你昨晚送给为父的大礼,为父可是喜欢的紧呢。"
"……"白凡握紧了手中的剑,一言不发。
殷南寒对白凡的态度不以为意,他伸手在怀中掏出刚刚得到的画卷道,"呵呵,为父今天刚好也在教内发现了一样有趣的东西,想要给你看看,不知道你会不会喜欢为父的这份礼物呢。"殷南寒一边掏出画卷,一边仔细观察白凡的神情,却发现白凡一派镇定,并没有因为他手中的画卷而露出任何失常。难道,他猜测错误?这画卷并不是能威胁到他这个儿子的东西?
白凡有些拿不准殷南寒到底想干什么,殷睿是他唯一的儿子,如果就此被抓回去,一刀毙命的可能虽然不是没有,但也不是太大,还有一线生机,可是殷南寒就是能够放过他的命,也绝对不会轻饶他,想到他与殷睿囚.禁殷南寒两年的罪行,白凡不禁再次打了个颤。
殷南寒却注意到了白凡那轻微的颤抖,眼一眯,心道,不愧是他的儿子,差一点都被骗过去了呢,确定了手中画卷对白凡所具有的巨大影响力,殷南寒脸上便露出带了点恶意的笑容,"那么我的好儿子,为父送你的礼物,你可要好好看清楚了。"殷南寒话音落下,伸手面向白凡,慢慢展开了那卷画卷的内容。
而白凡,也随着那卷画卷的打开,慢慢僵硬了身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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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第六十二章 崖底 ...
白凡看着殷南寒手中的画,似乎失去了言语能力,再也没有任何词汇,可以形容他此时震惊的心情,他的眼睛睁的极大,清晰的映出那幅画中不堪的景象。
殷南寒见到白凡大惊失色的模样,不禁轻笑起来,"为父也是刚知道,原来我的好儿子竟然对男子有那种兴趣,不知睿儿可否告诉为父,这画中的男子又是谁呢?"
白凡依然死死盯着那幅画,对殷南寒的话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不想说是吗?也没关系,黑月神教的势力这么大,只要有画像,就迟早能够把人找出来。"殷南寒挑眉自信道。
殷南寒的威胁,白凡倒没有放在心上,毕竟他就是势力再大,手眼通天,也不可能找到一个根本不存在这个世上的人。但是不在意他的威胁,不代表白凡也不在意殷南寒继续拿着那张不堪的图在大庭广众之下展示,别人不知道画像上的另一个男子是谁,他却明白。四周众人看向那张图的目光,让他产生了一种羞.耻的感觉。白凡压抑着愤怒,低声道,"还不把画像收起来,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儿子是个断袖,很荣耀吗?"
殷南寒挑眉,"本座做事,从不惧任何人言。"
白凡咬牙怒视殷南寒,现在罪魁祸首殷睿不在,他便将无法发泄的愤怒全部转移到了殷南寒身上。
殷南寒见到白凡那种眼神,眼睛微眯,微微嘲讽道,"本座说的不对吗,自己做出的丑事,还怕人说不成?今日我就要清理门户,来人啊,将这逆子给本座擒下。"
"是。"
殷南寒的话一出口,让本就一触即发的两方立刻混战起来,因为殷南寒只说了擒下,没说生死不论,所以对殷睿,那些拿着弓弩的人到底不敢射击,只是在一旁围困,论人力地势,白凡这边都有不足,身后就是万丈悬崖,他们退无可退,只能拼命抵抗。
殷南寒看着本就处于下风的白凡渐渐不支,嘴角微掀,扬声道,"谁能擒下这逆子,本座有重赏。"殷南寒的这一句话,无疑是给打的难舍难分的两方火上浇油,厮杀声立刻又大了几分。在这种时刻,谁也没有注意到,混战中的一个暗卫,在不着痕迹的往白凡那边挪去,因为这个暗卫本就是自己一方的人,所以也没有人对他多加注意,他成功的来到了距离白凡最近的位置。
他微微垂着头,掩饰着自己越来越不稳定的情绪,这里,就是这里,影七就是在这里,被推下去的。
这半年间,影七惨死的一幕,不止一次的出现在他的梦中,他总是觉得,那梦中影七开合的嘴角,在向他一遍遍的说着,报仇,要为他报仇……可是报仇,又谈何容易,杀死影七的人,是他们要效忠的主人,是黑月神教的教主,就是自己想要报仇,其他从小被灌输忠诚思想的暗卫,也一定会阻止他,甚至揭发他。所以影六将这个念头一直死死地藏在了心底,直到今天,直到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来临……
影六的眼睛渐渐发红,他的眼角余光注意到,不远处的教主,已经离背后的悬崖极近,就在这时,白凡为了躲闪刺来的一剑,又往后挪了一小步,就是这里,影六的眼中闪过一抹疯狂,在所有人惊愕的眼中,在白凡全然没有半点防备中,大吼着,"教主,我来助你。"冲上来将一柄短剑捅进白凡腹中。
腹中一阵剧痛,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了出来,白凡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偷袭自己的人,影六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捅进一剑后,就直接借着那一剑未消的力道用力一撞,将人推下了悬崖。
这一场变故来的太快,就连白凡身边的暗卫,也只来得及看见那一抹白影跌落悬崖,殷南寒啪的一声站了起来。
影六将人推下悬崖后,手上因为用力过度而有些颤抖,隐隐察觉到周围的暗卫有围堵过来的趋势,影六当机立断,上前一步朝着殷南寒跪下,"属下参见教主,"
影六这一跪,又让四周出现了一片静默,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了殷南寒。
殷南寒看着影六,面色并不好看,甚至有点恐怖,他的视线在影六撑在地上,指缝中还残有殷红血迹的手上扫过,阴沉道,"本座不记得,有收下过你这号人。"
"属下影六,平日最为崇拜教主,在属下心中,只有教主才是真正的黑月神教之主,殷睿少主狼子野心,竟趁教主不在时擅谋教位,我等心中皆有不服,今日见教主再度出现,欣喜至极,属下幸不辱命,已经完成了教主要清理门户的命令,我等恭迎教主重掌大权。"影六额头渗出冷汗,但还是大声的将这番话说完,他在赌,赌赢了,此番无碍,赌输了,则吾命休矣,但是他身为殷睿暗卫,对于殷南寒这位老教主的脾性喜好,实在知之甚少,所以心里也是万分没有把握。
殷南寒听了影六的一番说辞,嘴角露出一丝奇怪的笑容,眼里却是一片冰冷,"是啊,你替本座清理了门户,可是大功一件,你要本座如何赏你。"
影六垂着头,看不到殷南寒的表情,只听到了那声轻笑,还以为危机已经过去,自己赌赢了,毕竟为了那至高之位,父子相残的不在少数,影六放松了紧绷的身体,"属下不敢居功。"
殷南寒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不停的点头,仿若极为开心,但是一旁的五长老却开始心惊胆颤,因为教主现在的状况太不正常了。
"好啊,好啊……好个卖主求荣的狗奴才。"当说到卖主求荣的时候,殷南寒的声音骤然阴森下来,手中握着的扶手也"啪"的一声被捏爆,那骤然发生的变故让影六的脸刷的惨白。
"替本座清理门户?本座教训儿子,也轮到你一个小小影卫插手?身为影卫,居然敢背叛主子,拿主子的命来请功的人,也配称之为影卫?依本座看来,这一批的影卫完全不合格,来人啊,将他们全部给本座抓起来,你们本就是本座为了睿儿准备的,既然现在睿儿已经不在了,你们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殷南寒看着那群影卫,毫不在意的下达了血腥的命令。
下完这个命令后,殷南寒走到瘫软在地的影六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双还带着血迹,极为刺眼的手,冷声道,"这双手做出了噬主的行径,要之何用,给我砍了。"
听着那影六哀嚎着被拉了下去,殷南寒的眼里出现了一缕厌烦,他踱步走至悬崖边,此崖名为勒马崖,就是白天往下看去,也见不到底,更别提这晚上,只能看到黑漆漆的一片,殷南寒在悬崖边站了不知多久,再次下了一个命令,"派人下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管怎么样,都把他给本座带回来。"
"是。"
……
……
白凡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只感觉身上很痛,嗓子干渴的冒烟,他的手下意识想要挪至腹部,却被另一只手握住,"别动,你的伤已经包扎好了,来,先喝点水。"
白凡只感觉那声音非常熟悉,他想要看清是谁,依然模糊的视线却只看到了一团黑影,清凉的水流进了干涸的唇间,白凡下意识汲取水源,直到缓解了干渴后,浓重的睡意与疲倦感又席卷而来,他再度闭上了眼,虽然还不知道是谁,但是有一种很熟悉很可靠的感觉,正是这种感觉,让他很快又陷入了沉睡中……
就这样醒醒睡睡了两天,白凡的高烧总算退了下去,现在,他正半靠在石壁上,呆呆看着那堆篝火。腹部的伤口依然在隐隐作痛,让他不敢妄动,这伤,是他大意了,对于让殷睿的身体受到这么大损害,他很愧疚,尤其是当时掉下悬崖时,他唯一的念头就是,如果死了怎么办,如果殷睿的身体死了,他拿什么赔给他。
当再次在殷睿的身体里醒来后,白凡那提着的心总算放下来了,简直比自己大难不死还要庆幸,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应该和殷睿好好说话,好安抚两人的心绪的,但是每当他想到殷睿时,他的脑海中就会冒出那张不堪的画像,殷睿怎么会画出……那种东西,难道他心里也是那么想的吗?
白凡狠狠的闭上眼,却怎么也阻止不了脑海中浮现的那两个男子赤.裸交缠的画面,白凡不是没想过这是否是殷南寒假造出来挑拨他和殷睿关系的东西,但是这个猜测刚刚出现就被他抹去,先不说殷南寒还不至于如此离谱,而且殷睿的画,他认识。
他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殷睿的人,那张画是否是殷睿的笔触,他一眼就可以辨出,但是出了这档子事,他突然又开始怀疑了,自己真的了解殷睿吗?他"看着"殷睿长大,知道殷睿的每一样喜好,他知道殷睿人生中的大部分事情,但是他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轻微的脚步声传来,打断了白凡的思绪,他抬头平静的看着走进来的人,"影七。"
影七两手湿淋淋的提着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的鱼,他将已经处理干净的鱼放进石锅里,加上水放在篝火上炖,"教主再等一会即可,这是属下抓来的乌鱼,对恢复伤势有很大好处。"
白凡偏头看着影七,影七的脸上不知何时多了一道疤痕,凭添了几分彪悍,但是他对他的态度依然如同往常的温顺,言听计从极为体贴。可是白凡总是感觉有些不对劲,影七不是被殷睿派去做内应了吗,又怎么会在这悬崖底遇到?他有很多的话想问影七,可是影七总是沉默,白凡也不好逼急,因为现在的他衣食住行全部都要靠着影七。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留言,压力一下子很大,恭敬给两位怀孕的姑娘让座,小心翼翼说,老佛爷您们一定要早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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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第六十三章 白天黑夜 ...
因为那张画像的事情太过难以接受,所以白凡逃避了一段时间。他没有给殷睿写信,也没有收到殷睿的信件,这个他与殷睿唯一的联系切断后,白凡才发现,自己的世界一下子空了好多,殷睿好像完全消失了一般的感觉也让他格外难受,他不写信给殷睿是因为太过别扭,那殷睿呢,明明是做错了事情的人,为什么也突然消声匿迹了一般?白凡憋了几天,终于憋不住了,他看着在一旁烤肉的影七,出声道,"影七,你有纸笔吗?"
影七转动烤肉的手一顿,抬头看向白凡,"纸笔?"
"哦,我想要写点东西,你有吗?"白凡问。
影七沉默了一会,摇了摇头。
见到影七摇头,白凡有点失望,不过也不意外,毕竟这荒无人烟的悬崖底,也不像是有纸笔的,他们连张御寒的毯子都没有,更别提那精贵的纸笔了,白凡想了想又问,"那有没有可以代替纸笔的东西,能够留下字迹就可以了。"
影七看了会白凡期待的眼神,终于点了点头,他放下烤肉走了出去,不一会儿手中拿着很大的一片叶子回来了,他将叶子放在白凡面前,同时递上一根细细的树枝。
白凡看着这有如圆盘般大小的叶片,心领神会的点点头,拿着树枝在上面试探的划了两笔,叶面上果然留下了两道深绿的划痕,白凡组织了一下语言,就开始用树枝在这片简陋的叶子上书写留给殷睿的信件。
那春.宫图的事情,白凡很想找殷睿问清楚,但还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感觉,忍了又忍,白凡终是没有问出口,只是交代了掉落悬崖的前因后果,包括竹林禁地着火那天是他带出了殷南寒,却不慎让殷南寒逃了,随后就是一系列追杀,被逼到悬崖边,以及突然背叛的影六,最终被捅了一刀掉落下来,想到影六,白凡闭了闭眼,即使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为何他忠心耿耿的影卫,会背叛他,难道是殷南寒以重利收买?
用树叶写信极为不方便,力道轻了字迹模糊,力道重了则容易划破树叶,写了小半个时辰,白凡总算是完成了这项任务。看着写完的信,白凡仿若完成了压在心头的一件大事一般松了口气,这些天一直没有联系殷睿,殷睿恐怕还对一觉醒来,就从黑月神教内到了这渺无人烟的悬崖底部一头雾水吧,更别提他身上还受了重伤,真的可以说是无妄之灾了。
在白凡写信的时候,影七一直端坐在距离白凡有一段距离的篝火旁盯着烤肉,神情专注,连瞟都没往那边瞟一眼,充分避嫌。直到白凡写完信件,小心翼翼的将那片叶子折叠起来放入怀中,影七才拿着烤好的烤肉走了过去,"教主,肉烤好了,吃点吧。"
"嗯。"白凡点点头。
这是一只烤野鸡,烤的外酥里嫩,加上是正宗的野味,虽然没有什么调料,但也香气诱人。影七用匕首一片片的将烤肉切给白凡,影七不仅武艺很好,用刀片肉的功夫也非常高,每一片肉片都薄如蝉翼,入口即化,白凡吃了几片烤肉后,也不禁叹道,"幸好遇上你,否则我就要饿死了。"
自从再次相见,就一直分外沉默的影七听了这话,眼中也不禁出现了一丝暖意。
白凡吃完烤肉,这悬崖底部,没有什么公文要他处理,更没有娱乐活动,再加上身上有伤,除了躺着还是只能躺着,白凡合着眼,渐渐地便有了睡意。
影七从篝火边抬起头,静静看着白凡的睡脸,他仿若不知疲倦一般,保持着一个动作,就坐了一整夜,直到篝火只剩一堆冒着青烟的灰烬,外面也天空破晓,光线将亮。静坐了一夜的影七终于动了,他起身走到白凡身边,伸手牵了牵盖在白凡身上的单薄外衣,又摸上那张憔悴了不少的脸,他知道,只有这个时候,躺在这里的人才是真正的入睡,不管有任何动静也不会醒,可惜,影七叹了一口气,时间太短暂了。
眼见外面照射进来的光线渐明,影七之前还柔和的神色慎重了起来,他伸手探入殷睿怀中,拿出了那片书写了信件的叶子,同时在身下之人有动静的那一刹那,手指灵巧的翻转了下,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就抵住了殷睿的脖子,"别动。"
殷睿的眼睛睁开,里面是一片冰冷,他看了眼搁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神色平静,显然对一醒来就是这种待遇并不意外,但是紧接着,他注意到了影七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树叶,那叶面上清晰的印刻了密密麻麻的痕迹,殷睿的瞳孔立即收缩了一下,几乎在瞬间就明白了那是什么,那是他期待了这么多天的,白凡的信!
"给我。"殷睿说着,就要去够那封信,却被脖子上架的刀阻住。
影七握在手中的匕首没有分毫动弹,出口的声音更是一种从未在白凡面前展示的冷硬,"请恕属下不能从命。"
"你。"殷睿牙齿咬的咯咯响,冷厉的看着影七。
影七眼中闪过一抹嘲讽,"教主伤势未愈,不便多动,还是让属下助你休息一会吧。"话音落下,影七便闪电般出手点住了殷睿周身大穴,让他不能动弹分毫,好在影七还有所顾虑,保留了殷睿说话的权利。
彻底制住殷睿后,影七收起了匕首,拿着那片叶子,走到一边看了起来。
见到这一幕,殷睿的眼睛开始泛红,他用尽全力的冲击那些被封的穴位,却只落了个气血不畅,筋脉作痛的结局,殷睿看着影七的目光简直有点怨毒了,他嘶哑着声音道,"还给我。"
影七对殷睿的话充耳不闻,细细看着这封信,这封信里所传达的信息,对影七无疑是极为震撼的,原来是这样,原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老教主竟然出现了吗,而且还在追杀教主,那么现在的黑月神教,已经易主了吗?当看到影六的背叛时,影七有了一些愣冲,影六这是……在为他报仇吗?想起那个虽然性格有些冲动莽撞,但最爱跟在他后面的影六,影七心里不禁有些温暖,可是意识到影六的复仇,却是报复在了毫不知情的"他"身上,影七又开始心绪复杂。
影七看着信件,时而露出沉思的神情,但是一旁的殷睿,见到那封凡给他的信在别人手中捏了那么久,已经不止是焦躁可以形容了。
但在这种极致的愤怒中,殷睿反而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如果没有一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影七根本不可能将凡的信给他看,而他,也将失去这个唯一向白凡求救的机会。殷睿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看着影七道,"凡写给我的每一封信我都会回,如果收不到我的回信,你认为他会毫无怀疑吗?"
果然,听了这话,影七的动作顿了顿,虽然幅度微小,但这已经足够了。殷睿继续道:"我与凡的通信从未断过,现在他已经这么多天没有收到我的信了,你觉得他还能坚持几天不问?"
影七垂在身侧的手慢慢收紧,他知道晚上的教主心中藏了很多疑惑,比如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他还记得那天夜晚教主醒来时第一眼看到他时,那惊讶的询问,"影七,你不是应该在清风剑门做内应吗?"做内应,原来这就是那个元凶为他的失踪找的解释吗?
在毫不留情的将他推下悬崖后,还隐瞒了他的死讯,影七想到曾经的一幕幕,面色又冷了下来,随后的时间里,他都没有再理会过殷睿,只是坐在一旁稍事休息,等待夜晚的来临。
与此同时,他也慢慢消化着刚刚得来的消息,老教主回来了,原来黑月神教已经易主了吗……教主不再是教主,他也不用再回去做影卫了吗……这悬崖底部,他花了半年时间都没有找到方法出去,本以为会在这里孤老一生,但是老天和他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将他最爱的人和最恨的人同时送到了他的面前,他的教主,竟然也落下了同样的悬崖。
如果真的永远也没有办法出去,那么伴着教主在这与世隔绝的地方度过一生,也是不错的选择。
……
影七就在这一缕缕思绪中完全无视了殷睿,自始自终都没有给殷睿看一眼信中的内容。
夜晚到来,影七无可避免的迎来了白凡疑惑的视线与试探的问题,"影七,我今天有没有写什么东西?"
影七沉默……
于是第二天,殷睿虽然依旧是刀架在脖子上的待遇,手边却有了一片树叶与一根细细的树枝,殷睿看着这些东西,平静道,"你不给我看凡的信件,我怎么回信。"
影七皱了皱眉,却只能从怀中将那片已经有些脱水的树叶拿了出来,殷睿总算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那封本就是给他的信件内容,殷睿看了很长的时间,随后提起那根树枝准备回信,一切如常,影七却难以自制的开始紧张,他搁在殷睿脖子上的匕首又紧了紧,低声道,"我劝你不要玩什么花样,如果敢在信里透漏出什么的话,下场……你知道。"
殷睿一抬眼,"你怕了?"
"哼。"影七冷哼了一声,阴郁的看着他。殷睿开始动手写,影七则紧紧的盯着殷睿,谨慎的扫过殷睿所写出的每一个字,试图发现一切他潜藏起来的手段,他不得不谨慎,因为如果让那人知道了真相的后果,他承担不起。
殷睿的这一封回信同样用了小半个时辰才写完,但是影七拿着信,却不放心的检查了整整一天,虽然这封信与他在那密室里看到格式相同,没有任何特别的地方,也没有任何暗示语,但是影七就是不放心,暗卫出身的他知道有很多方法可以在平常的语句中隐藏信息,解开的方法只有约定好的双方知道。他不能确定,殷睿是否用了什么他不知道的方法在信里传达了信息。
影七看了又看,任何可疑的地方都要研究上半天,还让殷睿改了好几处词句的顺序,自己也删减了一部分内容,直到天色将暗,这才作罢。
作者有话要说:祝所有亲爱的国庆快乐~另感谢想捐群的姑娘,不过本文暂时不打算开群,鞠躬,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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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六十四章 被阻拦的信 ...
天色转暗,白凡醒来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抬手去摸胸口,当他摸到那里后,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情,伸手拿出来,果然见到了熟悉的字体,殷睿给他回信了。
白凡逐字逐句的看着殷睿写给他的信件,心情是放松的,他好多天没有收到殷睿的信,竟然有了一种珍惜满足的感觉,白凡一边唾弃自己,一边却无法将视线从信上挪开,信中一切如常,也没有说什么重要的事情,白凡一路轻快地看下去,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却在扫过信的末尾处时,笑容一僵。
篝火旁看似在认真添柴火的影七猛的抬起头,沉沉看向这边,"教主,你怎么了?"
不知是否是篝火明暗不定的光亮映射在影七脸上,白凡总觉得此时的影七与平日里的有些不同,神色非常陌生,就连语气,也格外低沉。
"啊,没事,刚刚伤口,突然有些痛。"白凡微微偏头,一手捂住腹部,皱眉忍耐的模样。
影七从篝火旁走过来,在白凡身边半跪下,声调没有任何起伏道,"让属下看看。"他几乎没等白凡同意就动手解开缠在白凡腹部的绷带,却见到那这几日愈合的不错的伤口上又渗出了些许血丝,他抬头,见到白凡的脸上有些苍白,更是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正在强忍痛楚的模样,那陌生冷淡的表情总算柔和了下来。
影七放轻声音,"伤口裂开了,请容属下为您重新上药。"
白凡虚弱的点点头,看着影七忙前忙后的捣碎药草敷在伤口上,又重新将那里包扎起来。
影七俯身包扎着白凡腹部的伤口,因为伤口在腹部,所以白凡现在的胸襟是敞开的,露出大片胸膛,他又因为包扎的姿势离的白凡极近,双手更是近乎环抱住了白凡,包扎好后,影七的手有些留恋的在白凡腰侧磨蹭了一下,因夜风寒凉,受伤之人又体虚,他不敢耽搁,很快便亲手合拢住白凡的衣襟,遮住那大片风光。影七见到白凡额角晶莹的细汗,忍不住动手轻轻擦拭干净,同时叮嘱道,"伤口刚刚愈合,切忌多动,否则就容易裂开,教主还是早点歇息吧。"
"嗯。"白凡点点头,看似顺从的闭上眼,他感到影七将盖在他身上的衣物牵扯的更严实,然后脚步声才渐渐远去,白凡的呼吸渐渐放缓,仿若陷入沉睡,但是他的思绪,却是如惊涛骇浪般的翻涌。
危险,殷睿有危险。
白凡还清楚的记得,当初他与殷睿约定过,如果遇到了危险的情况,又不好明说,那么便在信件的末尾处加上日期来警示,而刚刚的那封信,赫然就在末尾处添加了日期。
在这里,殷睿怎么会有危险,这悬崖底部除了他和殷睿,就只剩影七一人了,那么殷睿所说的危险,是……来自影七。
纵使这个信息再难以置信,但白凡还是不得不信,因为这里没有第三个可以怀疑的人,而且刚刚他看着信件露出异常时,影七的反应,也明显太过怪异。
对于本应在清风剑门做内应的影七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心里也多有疑惑,但是因为影七一直不愿多说,身受重伤的自己在这里生存又完全依靠影七,所以他也没有多问,但是现在看来,其中真是有诸多疑点。自从他在这悬崖底被影七所救,他就再也没有收到过殷睿的信件,他不写信给殷睿是因为看到了那张图,殷睿又为何从未写过信给他?想着这段虽然平静,却处处透出诡异的日子,白凡的背部陡然生起一股寒意。
白凡继续保持着平稳的呼吸,心念急转,他必须与殷睿联系上,然后再一起找寻出去的机会,至于现在,还不行。他搭在腹部的手轻轻覆着那块隐隐作痛的伤口,现在的他身受重伤,先不说能不能打过影七,就是离开了影七,能否在这荒野生存下来,也成问题,这里的食物似乎并不是那么充足,影七每次带回来的物种虽然非常丰富,但是量也不多,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树上采的,还有一些野菜,几乎是可以吃的他都尝试过了,由此可见影七为了维持两人的生计,也是使足了功夫。
想到这里,白凡又有些不确定,为什么殷睿会提示他警惕影七,观影七这些天,对他的态度与以前没有任何不同,找草药搜寻食物,更是照顾的极为周到,有时候食物不足时,也明显是让着他先吃,更别说影七曾经救过他一命,现在掉下悬崖奄奄一息时,也还是影七把他捡回来的,这样忠心耿耿的属下,到底会为了什么而背叛他呢?
如果是以前,白凡一定不会这样轻易的相信殷睿的说辞,可是刚刚才经历了一场背叛的白凡,却谨慎了很多。
影六的事情让他认识到,原来影卫的忠诚并不是那么坚不可摧,也可能会在一些他还没注意到的时候,就已经悄然变质了。哪怕虽然依旧不能想象影七怎么会是危险人物,但是白凡还是选择了相信殷睿,毕竟这个世界上任何人都可能背叛他,唯独殷睿不会,因为他们是一体的。
白凡闭目,仔细思索着如何在信内隐蔽的向殷睿传递消息。但就在这时,一个之前没有注意到的细节猛然窜入白凡脑海中,为什么,殷睿那些天没有写信给他?如果不是殷睿自己不愿意写,那就一定是有外力干预,这里的外力,只有影七,那么影七为何会干预他和殷睿写信,或者是影七怎么会盯上了他和殷睿写的信,难道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白凡心里又惊又疑,为了避免自己太过震惊的情绪外露,他假装翻了个身,背对着篝火旁的影七,此事虽然还是猜测,真假无法证明,但是与殷睿写信通消息的方法显然是行不通了,如果他写给殷睿的信件完全是在影七的监视之下,那么将会是一件极为恐怖的事情,并且就是写好了信,这信件能否到殷睿手上都不好说,看来他必须要想一个更好的传递消息的方法……
这一晚,白凡有着诸多思绪,影七则宛如木桩一样坐在篝火旁,两人皆一夜未眠。
……
翌日,殷睿醒来,触目所见除了搁在脖子上那把匕首外,还附带了一双带着血丝的眼睛,殷睿心中恍然,眼中闪过一抹嘲笑,"你在担心什么?"
……
作者有话要说:咬手帕,刚刚才知道,我很喜欢的那本竞剑之锋被人刷负了,一连给了几十章负分,而且负分理由只有一句话"垃圾作者",焦糖冬瓜大愁的睡不着觉,喜欢竞剑之锋的大家行动起来,不能让恶势力占上风,爱书就送给作者春风般的温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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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六十五章 难言之隐 ...
影七咬着牙,"你到底在信里写了什么?"
"我写了什么,你不是翻来覆去看的很清楚吗?"殷睿嗤笑道。
影七见到殷睿的样子,眼一冷,有些沙哑的嗓音也跟着危险起来,"我说过,不要玩花样,否则下场……你知道。"
殷睿听到这话,冷哼道,"怎么,终于不打算再装下去了,我倒要看看,你敢给我什么教训,只要我身上有任何痕迹,你认为凡能不知道?"
"你。"影七气结,但是搁在殷睿脖子上的手,却也真的不敢前进半步。
是啊,殷睿所说的都不错,他与白凡共用同一个身体,伤害殷睿就是伤害白凡。影七的视线前所未有的阴沉,他盯着殷睿,似乎是想用目光将这个人一劈两半,将那两个截然不同的灵魂分开一般。他不懂,为什么同一个身体里,会有区别这样大的两个性格,一个温和宽容,另一个则狠辣易怒,反覆无常。更是亲手将他推下悬崖,没有半点怜悯,甚至还隐瞒他的死讯,影七盯着眼前这个顶着一张让他魂牵梦绕的脸,内里却恶劣不堪人,一句藏在心底很久的话,冷冷的从口中说了出来,"你不配,待在他的身体里。"
殷睿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很是愣了一会,但是随即,他不屑的笑出了声,当然有些话他没有说出来,这不是凡的身体,这是……他的身体。
影七看着殷睿脸上露出的那人绝对不会有的讽刺表情,神色更加复杂,"为什么,你要待在他的身体里,如果你们是两个人,该有多好。"
听了这句话,殷睿脸上那讽刺的笑蓦地消失了,情绪也有些低沉,涌上心头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是啊,为什么会在一个身体里,是两个人该有多好,如果说这世界上有人最强烈的希望他与白凡从身体上剥离的话,那么那个人一定是他自己。
就在殷睿有些出神的时候,他的耳边突然传来一句,"你不要得意,想要对付你,并不是没有办法。"
殷睿抬头,看向影七。
影七却并没有理会他,只是拿来一大片新鲜的树叶与一根树枝递给殷睿,"写吧。"
殷睿突然有些不明白,影七这又是在打什么主意,难道他不提防他和凡通信了?虽然心头万般疑惑,但是殷睿手上却不慢的接过了那片树叶,因为给凡写信,是他拒绝不了的诱惑,哪怕传到白凡手中后,是已经被改动的信件。
见到殷睿拿着树枝开始写以后,拿着匕首架在殷睿脖子上的影七不知为何突然有些晃神,他的眼中露出挣扎,但是渐渐地,却慢慢坚定了下来,如果白天与晚上只能醒一个人,那么他选择让白天的他沉睡,只要晚上醒来就好了。教主,做他一个人的教主就行,为了他心中的教主,他不介意过日夜颠倒的生活。
正因为影七下这个决定时太过入神,以至于没有注意到,殷睿在看似低头认真写信的时候,悄悄摊开了始终紧握的左手,在他的食指上,系了一根长长的发丝,那根发丝,缠绕了十三圈,记下这个数字后,殷睿微一用力,缠绕在手指上的发丝就绷断了,落在地上了无痕迹。
殷睿竭力在这片树叶有限的空间中写下最多的字,当他写好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之久,影七一手持匕首抵着殷睿的脖子,另一手抽走他手中写满了字的树叶,这一次他倒没有怎么吹毛求疵,只是看了一遍后,他就抬头直勾勾的看着殷睿,那目光,简直有些渗人,"该结束了。"
殷睿正不明所以,猛的闻到一股甜腻的味道,他面色陡变,"你用了什么?"
"没有什么,只是一点能帮助你入睡的东西而已。"影七神色平静道。
殷睿感觉自己眼皮越来越沉,哪怕他用力睁开,也阻止不了自己逐渐僵硬迟钝的思想,在意识残存的最后一刻,他只模糊听到一句,"祝你有个好梦,这恐怕是你最后一次看到阳光了……"
……
白凡并不知晓殷睿那里发生的一切,但他也没闲着,整整一天,都在绞尽脑汁的想着一个逃出去的万全之策,虽然他已经传递给殷睿十三天后行动的消息,但是具体怎么行动,还需从长计议。
白凡一边沉思,一边随手在网上搜着那些被劫匪劫持,却运用聪明冷静成功逃脱的人质案例,就在这时,屏幕右下角那个熟悉的图标闪了起来,白凡点开与公仪交谈了几句,闲聊中,白凡突然想到,公仪一向博学,很多事情向他询问都能得到满意的答案,不知道这件事,公仪是不是也有经验呢?
一时兴起的白凡不知道,他的问题,让另一边本来正在淡定喝茶的公仪博差点一口茶喷了出来,他惊疑不定的输入,【怎么问这个问题,谁被绑架了?】
【一个很好的朋友,你不认识。】
公仪博沉吟了一会,输入了一句,【需要帮忙吗?】公仪家族底蕴深厚,不管是黑白两道,都有很强的能量,怕就怕他认识的这位高人,所得罪的仇家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对抗的。
【不用,我的身手,你还不知道吗,你只要支点招给我就行了,我那位朋友现在的状况不太好,身上有伤,到时候恐怕跑不快,对周围的环境也不了解……】白凡将自己遇到的困难一一列举出来。
接下来,两个人就白凡列举出来的条件,讨论了一套又一套的方案,虽然白凡隐瞒了一些情况,但还是不妨碍他们模拟那个场景,两个人想办法果然比一个人快很多,在这种讨论中,渐渐的,白凡心中对于逃脱的事情已经渐渐有了些眉目。
一直到临近八点,白凡才匆匆下了线,爬上床准备与殷睿交班。
在燃着篝火的山洞里醒来以后,白凡很平静,甚至冲影七笑了一下,他与公仪商讨出来的共同结果,就是不宜打草惊蛇,现在影七还没有显示出任何攻击性的倾向,所以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尽量拖延时间,保持现状,为将来的出逃做准备。
两人虽然各自都保留了一份试探,但是相对来说还比较和睦,这种气氛在影七拿出殷睿的信件给白凡看后,变得更为轻松。
不知道为什么,白凡总觉得今天比以往都要饿些,吃烤肉时,也不知不觉中多吃了很多,吃完后,他看着烤架上只剩下的少少一块,再看看影七的身板,有些歉意的笑了笑。
影七对于晚餐几乎被白凡独吞的事情倒没有太多在乎,他拿起那块剩下的烤肉沉默的吃完,就坐在白凡身边不动了,真的是不动了,就贴在旁边坐在那里,没有如往常一样吃完了就回到篝火旁。
白凡满身不自在,如果是以前,他大可以毫无顾忌的命令影七坐到篝火旁,但如今弄明白了现况的他,可不敢大刺刺的随意指使影七了。
白凡不想与影七有太多的交谈,毕竟言多必失,想不到更好办法的他,为了维持住最完美的伪装,决定装睡。可是今天不知道是一直想着影七就在旁边盯着他还是怎么的,就是睡不着,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眼睛越闭越有精神……
影七知道旁边的人没有睡,毕竟已经睡了一天的人,怎么可能还睡的这么熟,但是看着一旁动也不动的人,他也没有戳破,反而极有耐心的等着,仿佛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等着自己的猎物上门。
白凡从不知道,原来装睡也是一件这么累的事情,因为不是自然入睡的放松姿态,所以长久维持一个动作的他已经有些僵硬,可是翻身的话,又会刚好面向影七,就在白凡纠结的时候,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教主,我烧了热水,要不要喝口水再睡。"
对于习武之人,在这种问话下,哪怕是熟睡中,也没理由不醒来,白凡挣扎了一会,睁开了眼睛。
不一会儿,白凡手上就多了一截竹筒盛着的热水,双手捂着温热的竹筒,不可否认,这种感觉比逼着自己躺在那里装睡要舒服多了。
白凡慢吞吞的喝完一筒热水,因为实在不想继续躺下装睡,所以在影七建议再来一杯的时候,他点了点头。
白凡用蜗牛爬的速度继续消磨完了第二杯,接连喝完了两杯水的他也休息够了,正打算继续躺下装睡,可是这个时候,喝水太多的后遗症突然降临,白凡有些尴尬,感觉着有些胀的下腹,不好意思道,"影七,能扶我到外面去吗,我……水喝多了。"
影七愣了一愣,随即猛然明白过来,面上诡异的泛起了一层红晕。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有人问能否预告下次更新时间的问题,这个……真的很难回答,羞涩的告诉大家,扁担每一天都有一个宏伟的愿望,那就是,醒来的第一个念头:今天最少更新三千字,三千字算什么,要五千字,都五千字了,干脆凑两更三千的吧,更六千,要不再多一点,一章三千五,一天七千……然后到了晚上,看着一点点可怜的字数,傻眼了,无奈了,握拳上床睡觉了,明天,明天我一定要多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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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第六十六章 ...
影七走过来将白凡扶起来,白凡敏锐的察觉到他有一瞬间的迟疑,这丝迟疑,放在以前白凡可能不会注意到,就是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但是在明白了两人之间真实的关系不是主仆,而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后,白凡不得不小心翼翼仔细揣摩起影七的每一分心理变化。
但因为影七在这过程中始终是低着头的,白凡看不见他的表情,也只能猜测,看来影七是有些抗拒服侍他这种事情。是啊,如果不是一方绝对凌驾于另一方之上,又有谁会愿意扶着一个男人上厕所呢,如果影七真的有了二心,必然会很嫌弃这种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了什么目的,又强自忍耐了下来。白凡不得不开始考虑,自己和殷睿身上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影七如此图谋的。
影七扶着白凡走出这个山洞,因为天黑,路面又不平,所以两人走的很慢。白凡更是辛苦,因为稍微动作大点,就会牵动伤口,他感觉着那还在抽痛的伤口,心里苦笑,这种伤势,真的要多养一段时间,短期内,根本不可能实施逃亡的计划。
两人走到一片浓密的灌木丛中后,影七放开了白凡,白凡因为之前意识到影七开始嫌弃这种事情了,所以主动开口,"影七,这里我一个人就可以了。"寄人篱下,还是知趣一点好,他需要时间,可不能提前消耗完影七的耐性,但是白凡没想,他说完这句话后,影七却动也不动。
白凡在经历短暂的疑惑后就瞬间恍然了,哦,原来是怕他趁机逃走,仔细想想,他要出来如厕又出言支开他的行为,还真的有点像耍花样,怪不得影七如此警惕,要亲自看着他。
自以为明白了影七心理的白凡索性也不再劝,如果说的急了,可能还会加强影七对他的戒备,实在得不偿失,反正他出来的目的本就很单纯,只为解决生理问题,既然影七想看着,就让他看着吧。
男人解决生理问题一向方便,白凡坦然的伸手解开腰带,但是他腰带才解开一半,却突然感到身边一阵风扫过,再抬头看时,本应站在旁边的影七早已经不见了踪影……
白凡嘴角抽了抽,果然很嫌弃啊,不过解决生理问题时少了个人围观白凡也自在不少,速速纾解了自己的问题后,白凡重新系好腰带,才出声唤影七。
这一次影七出现的倒快,不过站的很远,白凡默……有那么大味吗?
由影七扶着的白凡再次回到了山洞,来回折腾了这么久,这次躺下,他总算有点睡意了,白凡连忙借助这点睡意,清空思绪,竭力让自己睡过去,现在已经太晚了,他要多睡一点,否则殷睿明天该没精神了。
睡过去的白凡不知道,在天要将明的时候,影七将一块布蒙上了他的口鼻,片刻后,影七将那块布拿开,于是,本已有点清醒预兆的身体,呼吸再度回到绵长。
……
时间在白凡的小心维系下过去了几天,这几天影七的态度没有发生什么变化,也没有不耐烦,看来这种日子还能拖延一段时间,白凡的伤口在稳步恢复中,他的计划也日渐完善,一切在往好的方向前进,但是白凡却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反而时常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这种感觉促使着他一次次的推敲自己的计划,想要寻找自己的逃亡计划中是否有什么漏洞,如果有突发状况,他也好准备应付方法。但是不知为什么,虽然他感到自己的计划已经渐渐完美,但那种心神不宁的感觉却依然没有退却,白凡想过是否是殷睿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每天都能收到的来自殷睿的信,又安了他的心,殷睿给他的信里一切如常,没有透漏出什么特别的东西。
一切没有异常,白凡应该感到放心的,但越是这样,他却越加不安,这种感觉很玄妙,完全抓不到踪迹,却总是在不经意间浮上白凡心头,为他蒙上了一层阴影。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白凡发觉自己晚上的精神越来越好,根本就没有想入睡的愿望,并且就是整晚不睡,也不会有一点疲劳之感。已经在殷睿的身体里待了十年的白凡直觉的感觉到这事情不寻常,他与殷睿虽然是两个精神体,但是身体却是同一个,活生生有血有肉的身体,自然需要休息,他与殷睿以前都很节制,殷睿会睡午觉,为他晚上醒来养足精神,他也会在午夜入睡,保证殷睿几个时辰的睡眠。但是这几天他晚上的精神头,却完全违背了常理。
影七似乎知道他晚上睡不着一般,不再如往常一样的坐的远远的,而是时常走到白凡身边,有时候只是沉默的坐着,有时候又欲言又止,试图搭话。
每一次影七搭话的时候,白凡都提起精神,在心里对自己说,来了,影七想要打探的,就一定是他想在自己这里得到的东西,如果能够弄明白影七的目的到底是哪般,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与影七说了几次话,白凡却迷糊了,因为影七每一次谈话的话题都完全不同,根本找不到任何联系的地方,与其说是打探消息,倒不如说真的只是纯粹聊天。
当然,奇怪的事情不仅这一桩,最近他晚上的饭量大了很多,一醒来就胃口大开,似乎整整一天都没有吃饭一般。
整整一天没有吃饭……这个猜测让白凡心慌,他急切的想要弄明白殷睿那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在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崖底,他与殷睿的通信又处在影七的监视下,不能直接在信里传递真实的信息,唯一能问的,似乎只有……白凡渐渐有些按捺不住了,终于,他在一天醒来吃烤肉的时候,借机试探的道,"影七,我这几天晚上都好饿,白天没吃多少吗?"
听到这个问题,影七动作一顿,抬头看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唧唧歪歪同学,香吻一个~
之前说最迟十章让两个主角见面,现在算算,最多只有四章了,压力一下子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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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六十七章 水声哗哗 ...
影七的视线在白凡脸上扫过,又挪了开来,开口道,"是啊,教主近几日胃口不太好。"
"哦,这样啊。"得到了答案的白凡点了点头,好似不再在意的低下头去,但是一只掩在袍下的手,却悄然捏紧了那片写了信的树叶,这来自殷睿的信,已经成为了他相信殷睿过的不错的唯一证据。
吃完烤肉后,影七一如既往的带来了一片新鲜树叶和一根树枝,白凡谢过后就坐在一旁写了起来,写好信后,漫长的黑夜即将过去,白凡困倦的合上眼,渐渐睡了过去,影七始终坐在一旁,待日夜交错的那一刻来临时,一块布轻轻的捂上了白凡的口鼻,片刻后,布帛被人收走,做着这件事情的人动作熟稔,显然这种事情已经做了不止一次。
影七看了一会白凡的睡容,伸手探入白凡怀中,拿出那片白凡写给殷睿的信看过后,沉吟片刻,自己拿起一片新鲜的叶子,在一旁对照着很多天以前殷睿所写的,那片已经干枯发黄的树叶上的笔迹写了起来,用树枝在树叶上写字自然比不上用笔在纸上写字,不仅书写困难也写不出笔锋,但是这一点,却让影七模仿殷睿的笔迹从不可能变成了可能。当然影七也不知道白凡与殷睿约定的暗号,他每回的一封信,都是严格按照殷睿回的第一封信仿造,就连那信尾的日期,也如法炮制,所以他自然不知道,他所仿制的传递给白凡的每一封信件都在反复强调一个危险的信号,也难怪白凡无法安心待在这里,时刻策划着逃跑的计划。
为了让自己伪造的信件天衣无缝,影七非常的用心,他每次都会一连写出数封,然后在其中挑选出措辞最合理,字迹最能以假乱真的给白凡,两个时辰后,影七拿着一片写满了字的树叶露出了满意的神情,看了眼脚边散落的几片"失败品",影七俯身拾起看了片刻后,面无表情的投入篝火中燃尽,明灭不定的火光映照在他脸上,趁着那张刚毅的脸有些模糊起来。
按理说每天都要伪造出这么一封信件,理应是非常麻烦的,但是影七却从未感到这件事情麻烦,反而格外享受,因为没有了殷睿后,现在每天与白凡通信的人变成了他,实际上也变成了他与白凡之间的通信。他将这一封信放入白凡怀中,想着待夜晚来临时,教主将会捧着他的信非常珍惜认真的看过,就会由心生出一种愉悦的感觉。至于白凡本来的通信对象是殷睿这一事实,则直接被他忽视了,注定不会再出现的人,又有什么好计较的呢。凡,这个名字是影七在殷睿的口中听到的,原来晚上的他,是叫凡吗,这个名字影七在心里咀嚼了无数次,却只有在信中才敢写出来,平日里,依然谨守礼节的称呼白凡为教主。
日子一天天过去,白凡身上的伤在努力休养下慢慢好了起来,伤口初步长合,也可以独自一人走动了。十三天转眼即逝,白凡前一天在信中已经隐晦的传递过今天行动的消息,但却并没有得到殷睿的回应,殷睿给他的信一如既往的内容平静,后面却缀了个代表危险的日期,与前几天没有任何区别,白凡看着这封信,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怎么了?"正在往篝火里添加柴火的影七注意到白凡的神情,不动声色的问道。
"没事,肉烤好了吗?好香啊。"白凡神色如常的抬头笑道。
"再等一会就可以吃了。"影七又往篝火里添了两根枯枝回道。
白凡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进行激烈的思想斗争,殷睿没有给他回复,那么今天,到底要不要行动,这段时间他的伤势虽然还没有恢复到可以与影七动手的地步,但是也已经可以跑路了。同时他这段时间也非常好的麻痹了影七,影七对他并没有太多警惕的样子,但是白凡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就是自己能等,影七也不可能继续任由他拖延时间,白凡不相信,影七真的能等到自己伤势完全恢复的那一天。不管了,反正今晚行动的人也只有他自己,所以今日的行动,势在必行。
下定了决心后,白凡就沉默了下来,吃完烤肉后,白凡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睡意,为了消磨时间,他多喝了两杯水,然后,顺理成章的……有了某种生理需求。因为这段时间,白凡每天晚上都会在这个时间提出需求,所以影七也习惯了,不过虽然白凡现在已经能够独自一人出去解决这些事情,但是影七依然每天跟随其后,只不过在白凡解决问题的时候会回避一下,而这短暂的时间,就是白凡的机会。
方便的地方就在一片茂盛的树林后,很是隐蔽,哪怕白凡穿了非常显眼的白衣,在外面也只能零星看到一点白色。白凡走到那个地方作势解开腰带后,毫不意外的,影七飕的一声消失了,白凡凝神细听,确认影七所处的位置看不清他现在的动静后,他拿出一截竹筒横放着架在一个树杈上,竹筒上开了一个小孔,内里装满了水,此时放倒,其内的水就顺着小孔流了出来,落在地面枯叶上的声音还真的有那么回事。
白凡笑了笑,之前已经解开腰带的外袍轻巧一脱,摊开来架在几根树枝之上,自己则一矮身悄然无声的离开了。他虽然身上带伤,与影七正面交锋不敌,但是深厚的内力放在那里,这轻身功法,还是可以糊弄人的。
于是,这两个隔了一丛灌木的人,一个悄然离走,另一个人则背着身满脸不自在的听着里面的动静,偶尔回头瞥一眼,见到那树叶缝隙中露出的白色依在,便放心的回过头去,唯一的变化是,那脸上又加深了些许的红晕。
……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吧,我觉得这章的章节名猥.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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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眼盲 ...
当影七发现不对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挺长了,影七疑惑的听着那持续传来的水声,心里奇怪,怎么这么长时间还不结束,但是从树叶间隙间见那片白色还在,影七也不好走近窥探,只能扬声道,"教主。"
……
第一次没有得到回应,影七的眉头皱了皱,又加大了音量,"教主?"
当第二次依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时,就连那水声的大小也没有丝毫变化,影七的面色一变,知道坏了,快步冲入那从灌木中,拨开阻隔视线的枝叶,却只看到了空荡荡的架在树枝上的一件白袍,以及一个依然在往外流着水的竹筒。影七脸色难看,立即追了出去。
可是虽然时间不长,但是想要在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四周全部是茂密林木的环境中搜寻一个人,又是多么的困难。并且白凡显然很小心,地面上也没有找到任何的足迹。
影七使劲捶了一下自己身边的古树,暗恨自己的大意,他看着一片漆黑的夜色,神情却坚定了起来。他跑不出这个山谷,只要他还没离开这个山谷,那么他就一定能够找到他,影七不再浪费时间,选定一个可能的方向,深入了林木中。
在影七离开的足够久后,之前影七曾经捶过的古树上,一只手拨开了浓密的树叶露了出来,白凡小心确认影七已经离开,并且短期内不会回来后,选定了一个与影七所行相反的方向而去。
……
这一晚,影七没有找到白凡,当天色将明的那一刻,影七红着眼睛,疯狂的搜索着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因为他知道,这一刻,是白凡最虚弱的时候,两个灵魂交替的那一刻,他必然只能找一个牢靠的地方藏匿起来,在这个时间段,他所藏的地方一定是固定不动的。
没有,没有,这里没有,那里也没有……影七看着已经升起的太阳,神色阴沉的可以拧出水来。
……
当温暖而明亮的阳光照射到殷睿眼里时,他是有些迷茫的,太久没有清醒的他仿佛对一切的认知都变得迟钝,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在梦中他一直挣扎着要醒来,却总是无法睁开眼睛……想到那个梦,殷睿就跟着想到自己失去意识之前闻到的那股甜腻香气,殷睿的眼一凝,是影七!当察觉到自己手里捏着东西的时候,殷睿连忙摊开来看,就见手中的树叶上有几个凌乱的字,显然是匆忙之间写上的,【我已经逃出来了,接下来就交给你了,我们还在山谷里,影七在找我们,小心躲藏。】
已经逃出来了,殷睿下意识看向自己腹部的伤口,却发现伤势已经恢复了很多,而且绝不是三两天可以恢复的水平,想到当初凡与自己约定的十三天后行动,难道现在已经是十三天后?
殷睿的心智不容小窥,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将这些天发生的事情理了个八九不离十,想必那影七一直用药让他昏睡,直到凡逃了出来,影七没办法继续用药,他这才醒了过来。想到自己竟然接连昏睡了十三天,如果不是凡逃了出来,他恐怕还要继续昏睡不知多少时日,殷睿心里生出一丝后怕之感,但紧接着想起影七竟然想要抹煞他的存在,又在那些日子里,毫不掩饰的对凡的妄想,却是有了滔天的杀意。影七,殷睿目光森冷,缓缓将这两个字咬在牙里,生生嚼碎。
他殷睿在此起誓,任何胆敢陷害他的人,他都不会放过,窥视他的凡,妄图取代他的存在的人,则更加该死。
……
这个山谷说大不大,但是要藏下一个人,却也容易,茂盛的原始植物与古树为殷睿的潜藏提供了先天的条件,他与白凡两人一边养伤一边小心的避开影七的搜寻,游击战打的火热。
白凡他们自然是希望时间拖延的越长越好,只要等到伤势再恢复一点,一个影七不足为惧。但是影七却越来越急躁,他深知时间紧迫,十天,十天之内必须要找到教主,否则晚了,就是能够找到教主,他也已经没有了拥有那个人的能力了。
在找了几天没有半点收获后,影七开始有点疯狂,他不眠不休的拨开着一丛丛的灌木,手上被众多树枝藤条划出了一道道血痕,但是他却没有丝毫感觉,现在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那个人,在如此盲目无目的的找寻了几天后,影七终于冷静了下来,一个人哪怕藏的再严实,也总是要吃饭,这谷底没有任何干粮,除了少量野果外就都是活物,野果不足以果腹,而那些活物,却都必须要用火烤熟了吃才可以,他相信,那个一贯养尊处优的人,断然食不下生肉,他再能藏,还能不吃饭不成,所以只要找到生火的痕迹,就能找到逃走的人。
夜里生火比白天生火更加显眼,所以逃走的人必然会避开在夜晚生火,晚上的食物也一定在白天就提前烤好……随着脑海中一条条清晰起来的信息,影七的眼睛亮的惊人,他知道,他会找到人的。
接下来的几天,影七不再不眠不休,而是开始了有计划的寻找,他夜里会休息,用以养足精神在白天搜寻,精力充沛的寻找与疲惫不堪时到底有区别,他的头脑更加清醒,也更能察觉到殷睿遗留的蛛丝马迹。白凡与殷睿的躲藏也开始吃力起来,甚至有几次影七追来时还能看到地面上冒着青烟的灰烬。
在这种步步紧逼的追击下殷睿几乎没有多少休息的时间,时刻绷紧着神经,伤势的恢复也不尽如人意,殷睿靠在一棵树后,看着不远处寸寸搜寻而来的影七,眼里是凶狠的恨意,他这辈子都没有这个狼狈过,更别说是被曾经身前的一只狗逼成这样。虽说咬牙切齿,但是在影七搜寻另一边渐行渐远后,殷睿还是捂着腹部选定一个方向逃了。
虽然殷睿藏的很小心,但是影七到底在这山谷内居住了半年,对这里的地形地貌更为清楚,而且他身为影卫,潜行与追踪本就极为擅长,在不知多少次的与殷睿擦肩而过后,终于有一次,与殷睿正正打了个照面。
影七看着拄着根树枝,衣裳破损捂着腹部的殷睿,眼睛微眯,拿着匕首一步步靠近,心知现在是白天,这壳子里的并非自己所在意的那个人,所以语气也算不上客气,"教主跑了这么多天,终于藏累了吗,那么还请和属下回去吧。"
影七此时的作态未尝没有些志得意满的意思,殷睿乌黑的眼中寒光一闪,狼狈逃亡了这么多天,再加上曾经在影七那里受到的对待,让本就不是善茬的他心里生出一丝狠意。反正也已经被看到,轻易无法脱身,他身上的伤经过这些天的休养可以暂时挨一挨,再加上他的身手,如果此时拼上一拼,未尝是完败的结局,下定决心后,殷睿一声不吭的转身奔走,仿若逃跑,影七见状连忙追上。
殷睿仔细估摸着两人之间的距离,直到足够近后,眼里的狠辣再也不加掩饰,转身一掌劈了过去,猝不及防的影七险险躲过,身形狼狈后退,殷睿抓住机会,马上欺身上来,两人一时间缠斗在一起。
因为殷睿使了计,所以刚开始时,殷睿稳占上风,但是在一个比较大的躲闪动作后,殷睿的脸却猛地一白,行动也不复之前的敏捷,影七敏锐的察觉到殷睿的变化,知道他是旧伤复发,攻势立刻猛烈了几分,形势一时间扭转,在格挡住殷睿的一拳后,影七就着这个动作,狠狠一扑,运用自身的重量将殷睿压制在了地上。
骤然摔倒在地,殷睿闷哼一声,面色更加苍白,但是他依然在剧烈的挣扎着,他知道,自己绝对不能被抓住,可是影七所使的力道也是极大,一时竟然挣脱不开,绝望之际,抬头间却看到了触手可及的地方低垂下来的树枝上缠绕了一物,那是……
影七压制着殷睿,也是极为费力,他咬着牙,用宣判般的神情道,"到此为止了,我的教主。"
影七正待动手,却感到殷睿猛的一挣,抓起了一样东西就甩向了自己,影七反射性的截住,滑丝丝,冰凉凉的,这是……影七虽然还没看清手中的是什么,但是从手感上已经直觉的察觉到了危险,手上立刻一紧,将那扬着毒牙的东西用力一甩,谁也没想,这条被影七抓住的嘴巴大张的碧青毒蛇,恰巧在此时喷射出了毒液,而那毒液被影七这样拽着一甩,整个甩到了殷睿的脸上,更糟糕的是,殷睿也对这突发的状况毫无防备,于是毒液便直直溅入了双眼中。
"啊!"殷睿一声惨叫,捂着眼睛在地上打起滚来。
这等情形,也把影七吓得魂飞魄散,他将那条碧青毒蛇甩在地上,匕首用力一斩剁去蛇头,便急急赶到殷睿身边……
……
白凡这几天的心情是极为轻松的,毕竟夜晚虽然还在逃亡之中,但是也总算不再受制于人,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待身上的伤势再好一些,便也不用担心影七的追踪,反而是影七看到他们就要跑了,到时候,他一定要抓了影七问清楚,然后就可以找方法离开这悬崖底部了。
夜幕降临,白凡一如既往的躺在床上等着去接替殷睿,当有睡意袭来后,他放松的闭上了眼睛。
"噼啪……劈啪……"
还没有完全醒来时,白凡耳边就模模糊糊的传来了些许声音,他奇怪的寻思,这是什么声音,怎么好像柴火燃烧的爆裂声……等等,柴火燃烧?他在夜晚,从来不敢生起火焰!
白凡猛的睁开眼睛,触目所及,却还是一片黑暗。
黑的?白凡险些以为自己没有睡醒,现在还处于梦中,否则他怎么会明明听到火堆就在不远处,脸上也能感觉到篝火燃烧的热意,眼睛里却看不到任何一点东西。
白凡迟疑的将手放在地上摸索了下,却摸到了粗糙的沙粒,冰凉的,极为真实的触感。白凡的手猛的僵住了,他不敢置信的再次摸了摸,力道大的手心甚至有了些火辣辣的痛苦。
痛,他能感觉到痛……
白凡难以置信的用力眨了眨眼,眼前还是一片黑暗,但却也让他注意到了自己双眼不同寻常的酸涩之感。白凡迟疑的伸手摸到了脸上,触碰到了自己的眼睛,就在这时,他的手猛的被人拿下来,白凡吓了一跳。
"别怕,是我。"
这声音,非常的耳熟,几天之前他还每日与这声音作伴,而这几天的逃亡也一直是为了躲避这声音的主人,白凡遵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过去。
影七看着身边之人空洞没有焦距的目光,心里满是痛楚,声音也不知不觉中放的更加轻柔,"教主,别怕,属下是影七,属下在这里。"天知道,刚刚他打了水回来,就见到他的教主跪坐在地上,脸上满是迷茫和不确定的摸向自己的眼睛,仿佛在印证什么极为可怕的事情时的表情,到底是什么心情。
但是即使再悔恨,他也没有办法告诉教主他心里那个可怕的猜测,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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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六十九章 你有什么目的 ...
白凡听到影七的声音,反抓住影七的手,力气大到指节泛白,再也顾不得去掩饰自己不知晓白天的事情,直白问道,"发生什么事了,我的眼睛为什么看不见,把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我。"
影七察觉到白凡的不安,便任由白凡抓着,将今天的事情全部原原本本的说了出来,末了,他愧疚道,"教主,那条蛇,是属下失手大意了,属下不知道蛇毒会溅到教主的眼睛。"影七垂着头说完后等了一会儿,没等到白凡有什么反应,不由得抬起头来,却见到了白凡空茫的神情。
事实上,白凡听了影七的诉述后,现在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蛇毒,溅到眼睛里了,看不见了……失明了,瞎了,不,不会的,殷睿,那个他看顾了十年的孩子,怎么会瞎呢?白凡前所未有的紧张着,就连耳中似乎都响起了嗡鸣声,他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抓着影七的手,无意识的越来越紧,习武之人的手劲自然非常小可,看似纤细的手指深深的掐入影七的手臂,让影七的面色也不禁有些发白。
白凡就这样呆呆站着,不知过了多久以后,直到影七将白凡扶着坐地上,"教主,休息一会吧。"白凡这才惊觉,原来他的腿已经麻木的没有了知觉。
一个人失去了双眼后,到底会有多么的困难,这个问题,没有经历过的人根本无从想象。曾经的白凡也只是知道,双目失明是一级伤残,与失去双手双脚的伤残等级是一样的,甚至在某种程度上会比那还要困难。但是直到他真的失去了视力以后,他才明白,这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不仅是因为世界失去了色彩,还因为失去了双眼的人想要活在这个世上,会比正常的人遭遇更多的危险。
因为看不见,所以一切都是未知的,他不敢随意伸手,触手可及的地方可能就是刀片与尖锐物品,也不敢随意迈出脚步,因为害怕一脚踩空,甚至就连喝水吃饭之类的事情,也必须要人送到手上,可以说,失去了眼睛,也就等于他失去了独自活下去的能力。
影七虽然将他抓了回来,但却并没有如以前那般对他有严密的监控,平日里也放任他在安全的地方摸索着小范围的走动,虽然两人没有明说,但是他们心里都明白,影七之所以放宽了对他的控制,是因为他已经没有了逃出去的能力,在这荒无人烟的悬崖底部,他离开了影七,就只有死。
白凡变得沉默,他担心殷睿的处境,遭此大变,不知道殷睿能不能承受得住,但是拿着东西想要写信时,他才发现他根本看不见,写在树叶上的字到底成不成形都不好说,就是他能够完整的写出一封信,失明的殷睿,又如何能够看到呢。
影七始终站在一旁,注视着愣愣拿着一片树叶发呆白凡,终于,他握住白凡的手,将那片树叶从白凡的手中抽了出来,轻声道,"教主,时间不早了,您休息吧。"
人的心都是偏的,在影七和殷睿之间,白凡自然是偏向殷睿的,对于影七,虽然他知道殷睿的眼中溅入蛇毒之事,不是影七有意为之,但是他难免还是有些迁怒,如果不是影七图谋不轨,他与殷睿怎么会逃亡,如果不是与影七打斗,那蛇毒又怎么会伤了殷睿的眼睛。白凡冷冷将自己的手从影七的掌中抽出,凭着感觉看向发出声音的地方,不带任何感情道,"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骤然看到白凡的这种神情,影七心里一窒,他这才发现,这还是教主第一次用这样质疑的语气与他说话,没有鼓励的言语,也没有温暖的笑容,这不是白天的那个从来没有给过他好脸色的教主,这是夜晚的,他一直想要靠近的教主,影七压下心里的酸涩感,声音有些低,"属性,没有任何目的。属下,只是想跟在教主身边。"一字一句,影七说的很慢,每一句里,都蕴含了他最真挚的感情,影七说完,抬起头来直视着白凡的容颜,那眼里,有着一直被他深深压抑,直到现在才完全释放出来的东西。
可惜这一切,白凡看不见,他听了影七的话,眉头皱起,他不明白,影七为何到现在还不肯说出自己的目的,欺骗一个眼睛都瞎了的人,很有意思吗?
始终注视着白凡的影七自然察觉到了白凡那不耐的皱眉,他心里一苦,好不容易生起的一点想要坦露心声的勇气又缩了回去。
就这样吧,影七这样对自己说,这个人本来不是自己能够触碰的,现在他们身处在这与世隔绝的崖底,教主的眼睛又失明,只能仰仗自己过活,他其实,已经等于拥有了他,只要他不离开自己,一切就这样吧,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这是曾经的他想也不敢想的生活。
事实证明,有一些人,下定了某些决心以后,就异常的沉得住气,其程度远不是一般人能够达到的。影七下定了那个决心以后,就真的不再试图去与白凡拉近关系,而是静静坐在了一旁,不发出一点声音,只是不时抬头看上白凡一眼,仿佛真的只要留这个人在身边,就一切都够了。
影七这种反应,反而让白凡慌了神,他之前之所以有恃无恐,是断定影七想要在自己身上得到某样东西,那东西可能是某部秘籍功法,也有可能是他黑月神教的财富,毕竟身为黑月神教的教主,可以被人图谋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他以为他在那样毫不客气的质问了影七以后,影七会失去耐性,说出他的真正目的,到时候,他就可以用影七想要的那东西,要挟影七帮他做一些事情,但是影七现在没有半点反应,反而让他拿不准影七的想法,再加上眼睛看不见,更添了几分不确定,白凡试着唤道,"影七。"
影七抬头,有点犹豫,要不要过去,但是白凡紧接着的一句话,让他的动作僵在了那里,"影七,你有什么目的,大可直说,现在我落入这步田地,只要你肯带我走出悬崖医治眼疾,你想要的东西,只要我给得起,尽管拿去。"
影七看着白凡,眼睛有点泛红,他还是以为自己是有目的才接近他的,为何他从来没有看到过自己的真心,如果能够出悬崖,如果能够找到大夫为他医治眼疾,他又何尝不愿意。
长久没有得到回复的白凡心里的不安感更强,他又唤了一声,"影七。"
可惜这一次,影七始终稳稳的坐在那里,没有半点反应。白凡一连叫了好几次,都没有等到影七的回应,白凡确定影七坐在那里没有挪动过,那么他为何不理自己?白凡也不是没脾气的,在连着叫了影七五六次都没有得到回应的情形下,他真的也很想不再理会影七,可是干坐了一会儿,他一想起现在的殷睿已经看不见东西了,如果再没有自己的消息,切断了与自己的联系后该有多么着急,他又坐不住了,在犹豫了一会后,白凡咬咬牙,摸索着起身,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慢慢走向了影七。
影七在注意到白凡动作的时候,就不自觉的坐直了身子,却因为之前的事情,一直按捺着没有动作,但是视线却紧紧盯在白凡走过来的身影上,白凡前进的路上还算平坦,没有什么障碍,但饶是这样,中间也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在白凡一脚踩入一个小低洼时,影七猛的站了起来,好在白凡摇晃了两下就稳住了身子,一步步的走了过来,影七这才发现,他的手早已经不知在何时伸出,几乎迫不及待的接住了白凡,当将人抓在手上时,他刚刚一直悬着的心才回到了原位,他暗下决定,以后一定不让白凡单独行动了。
白凡抓着影七的手臂,也是松了一口气,摸黑的感觉,真的很不好受,但与此同时他更加担心殷睿,他自己还有另一个身体,所以对失明这件事情,殷睿的感受一定会比他还要强烈,真不知道殷睿该如何承受这个打击,他还那么年轻。白凡抬起头来,看向可能是影七的方向,"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好商量,但在此之前,你先帮我一件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好像没写什么,算一算,距离与大家约定的见面时间只剩最后一章了,下一章会见面,望天,有预感下一章会非常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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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第七十章 云梯 ...
"不管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好商量,但在此之前,你先帮我一件事情。"
影七没有出声。
白凡深吸口气,下了很大的决心缓缓道,"我要你带几句话给白天的我。"虽然现在透漏出自己的底牌是一件很有风险的事情,但是他别无他法,双目失明的他能够求助的人只有影七一个,而且他一直很怀疑,影七其实对他的秘密早就有所察觉。
影七听了白凡的话,猛的抬起头来,看向白凡的眼睛亮的惊人,你终于,肯承认自己的存在了。
白凡虽然看不见了,但那有如实质的灼灼目光投射在身上,依然有所感应的动了动。他知道自己的情况很少见,在外人看来个更是无比的诡异,哪怕是现代也会判个重度精神分裂,会被所有人疏远,生怕自己所说的话吓到了影七,或者被当成了一个疯子,白凡尽量放缓语调,条理清晰的去说明自己的状况,"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一定也发现过我白天和晚上会有一些不同。"
影七看着白凡,缓和了面部的线条,"是。"
"其实我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虽然大难不死,但是却得了一种奇怪的健忘症,白天不记得晚上的事情,晚上也不记得白天的事情,你能明白吗?"白凡面不改色的说着谎话,他将自己与殷睿的秘密透漏到这里,已经是极限。
影七本来已经开始柔和的脸孔在听到了白凡的话后一僵,半晌,才带着些无奈道,"是,属下明白。"
白凡不知道他的谎言已经被影七看穿,继续道,"所以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就是,将我白天让你记住的话在晚上对我再说一遍,晚上所说的话你也一样记住白天带给我。"
影七知道,自己其实还是充当了一个传话筒的功能,但是白凡今天刚刚遭此大变,他也不想在这些小事上忤逆他,便答应了下来。
白凡给殷睿传的话也没有什么不能让影七知道的,无非是几句自己很好,让殷睿安心的话,但因为是让影七代为传达的,所以他的话前面没有指出殷睿的名字,只有无头无脑的几句话,如果是不明就里的人一定弄不明白这几句话到底有什么特别的,但是影七听了,心里却不自觉的有些泛酸。
于是第二天整整一天,影七都没有理会茫然坐在那里的殷睿,直到天色将黑,他担心在白凡那里交不了差,才走到殷睿面前,冷冰冰的把白凡的话重复了一遍。
听了影七的话,本来死气沉沉的殷睿脸上终于有了一丝生动,但是在他要影七转述他说给白凡的话时,却只等来了一片树叶,影七站在殷睿面前,无动于衷道,"想要说的话,自己写,这树叶上写了多少个字,我就转达多少个字。"
"你!"殷睿的手紧紧我成拳,青筋暴起,怒火几乎要冲出那空洞的眼睛,让一个眼睛瞎了的人自己写信,这摆明了是为难。
"写与不写,全在你自愿,我可没有逼你。"影七淡淡的转身离开,独留下怒不可遏的殷睿。
如有一日,这恶奴影七落入他手,他必让他生不如死,生不如死……殷睿的手紧紧的捏成拳头,话虽如此,但愤怒过后,留在殷睿面前的还是只有一条路,他握着那片树叶,又伸手在地上摸索到了一根树枝,抬手丈量过树叶的大小后,以手为尺,慢慢的写了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影七估摸着白凡即将醒来,走到殷睿面前,却惊讶的发现,殷睿手中的那片树叶上,竟然写了不少的字,要知道,他今天拿的树叶,可是特意没有拿多大的,正常人盲写,能写下两句就不错了,可是这片树叶上的话,何止两句。
殷睿将这片叶子递给影七,空洞的眼睛看向他,"记住你的话。"说完这句话后,殷睿的眼皮越渐沉重,他顺应着那股困倦,陷入沉睡。
不出两刻钟,闭目沉睡的人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白凡醒来,并在第一时间问他晚上是否让他带了什么话,影七纵然心里不愿,也还是拿出树叶念了起来,树叶上殷睿所写的本来也只是无头无尾的话,但是影七看着信上的内容,突然灵机一动,在这些话前面加上了称呼,再念了出来,"凡,我很好。"这个存在心里很久的名字第一次自影七的口中说出来,虽然是借助了殷睿的信,但是依旧让影七有了一丝激动的感觉,他异常缓慢的读完了这封信,每到可以加上称呼的时候,都毫不客气的加上白凡的名字,"凡"这个字节从唇舌中吐出的感觉,让他格外的迷恋。
白凡乍一听到殷睿竟然在信里也如以前一样的加了他的名字,心里一慌,不知该怎么解释,毕竟这样一来,就与他之前忽悠影七的话有一点差距了,幸运的是,影七念完了信,也没有追问他这个问题,白凡索性装糊涂到底,绝口不提这件事情。
在白凡待在崖底束手无策,影七以为他们会永远待在这里时,他们不知道,悬崖的上方,为了下去悬崖底部的工程,已经准备了大半。
寒风呼啸,殷南寒站在悬崖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云雾缭绕的崖底,深沉的心思让人无从揣测。
"禀教主,云梯的铺设已经完成了大半,不出七日,我们就可以通过云梯到达崖底了。"一脸冷肃的五长老恭声向殷南寒报道近况,虽然他从来不会质疑殷南寒的任何决定,但是这一次,他的心底也难掩疑惑,为什么教主如此坚持下去崖底搜寻少主?按理说做出如此大逆不道行为的少主应该早已经被放弃了,教主正当壮年,没必要为了一个继承人耿耿于怀,现在培养一个,也还来得及,难道教主对少主还留有父子之情?或者只是想下去确认少主到底死没死,以防后患。
殷南寒听了五长老的话,轻轻颔首,没有说任何话。
五长老等了一会,试探道,"教主,观近日天气沉闷,可能不日就会有暴雨降临,大风大雨对铺设云梯之事实在不利,我们遇到此等天气是不是要暂缓两天。"
殷南寒神色不变,平静道,"无需暂缓,派上几个轻身好手,雨天继续铺设。"
"这……"五长老抬了一下头,最终还是无奈应道,"属下遵命。"
殷南寒不再理会五长老,此时的悬崖顶部并不是只有他们两个人,而是一片繁忙,由巧手工匠用绳索和结实木段编织好的云梯被源源不断的送到这里,下方则有黑月神教的教众将一截截的云梯牢牢钉在崖壁上,从悬崖顶部,一直蜿蜒到了云雾中,隐隐的,在上方还可以听到那将云梯固定在悬崖上的沉闷敲击声。
之前殷南寒派了众多的人搜寻通到悬崖底部的路,却发现那密林中的瘴气太过厉害,根本无人能够在这种瘴气林中穿行几天,而瘴气稍微少一点的方位,却要穿过重重大山,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才能够到达,就在众人搜寻无果下以为此事会不了了之时,殷南寒却下了一个震惊所有人的命令,造云梯,铺天路。
对于殷南寒的这个决定,大部分是无法理解的,为了找到一个废子,真的需要花费如此大的精力吗?还是殷南寒对这废子的忌惮如此之深,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就无法安宁一日?
不管他们再怎么疑惑,殷南寒的命令他们却是必须要遵从的,于是所有人都把这份不解埋在了心中,老老实实的按照殷南寒的吩咐去铺设云梯。
……
随着啪啪啪啪的输入声,白凡眼睛通红的在网上查找着蛇毒失明这类的字眼,但是这类专业的东西网上虽然有一些案例,却只简单的写了蛇毒入眼后一定要立即用大量清水冲洗,然后赶紧送往医院治疗,再详细的却没有了,唯一能够让白凡感到一点欣慰的就是,蛇毒入眼后失明治愈的例子也不少,白凡记下了几个有名的眼科医院,正打算打电话去详细咨询一下的时候,他的手机却先想了起来,白凡一看号码,原来是自家的电话,"喂,妈。"
白母的声音宛如炮仗一样响起,"你还记得你妈啊,以前一个星期多少还打两电话来,这一次你说说,走了以后有多久没打电话给我了。"
这个……白凡想了一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受伤坠崖,计划逃跑,然后又遭遇眼睛失明,确实很久没有给白母打过电话了,白凡忙不迭道歉顺便说了一溜好话,好不容易才将白母哄好,听着那边重新变成乐呵呵的声音,白凡松了口气,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仿佛一块大石头压在他心里,白凡哄完白母后,只想尽快挂电话去找让殷睿恢复视力的方法,但就在他要跟白母道别的时候,白母却突然来了一句,"凡凡啊,你还记得今天是多少号,过一段时间是什么日子吗?"
白凡还有些心不在焉,傻愣愣的来了一句,"什么日子?"
这一句话彻底激怒了白母,"什么日子?你个不孝子连妈生日都不记得了,白养你了。"
白凡将电话那远了一点,看看日期,果然再过一段时间就是白母的生日了,白凡是孝顺儿子,以前每一年白母生日都早早与白母商量着怎么过,这一次竟然一点也没想起来,难怪白母如此生气了,再次花费了大力气将白母的气抚平,答应一定会记得那天后,白凡终于成功将电话挂断,他知道白母的意思,如此胡搅蛮缠,无非是想要他回去多住几天,但是现在这些烦心事,让他如何能有时间回去?白凡叹了口气,暂时放下这件事情,对着刚刚记下的几个医院电话,一一打了过去……
……
影七因为在帮殷睿传递信息的时候,多出了一个可以叫白凡名字的权利,所以也不再不情不愿,反而颇有兴致,甚至有时还嫌殷睿在那片树叶上的话写的太少,让他没说几句就完了,为了能够多叫几次凡的名字,影七一改之前让盲眼的殷睿写信的刁难,主动拿过了树叶,让殷睿口述,他来写,不管写多少都可以。
影七这反常的举动自然引起了殷睿的警惕,他皱眉冷声道,"你在打什么主意?"
影七听了这话,有些漫不经心的笑了,"我能打什么主意,让你和他多说几句话,你反倒不愿意了?"
殷睿面如寒冰,心里更是沉重,他确信,这影七一反常态的行为,必然是有所图,想到影七所图的东西,殷睿掩在袖下的手更是紧紧的握成了拳头,他微微侧头,不带任何感情道,"影七,任何的痴心妄想,都不会有结果,没想到十几年的影卫培养,竟然没有教会你这一点。"
听了殷睿的话,影七脸上的笑容也渐渐隐去,他同样面无表情的看着殷睿道,"痴心妄想?呵,如果是以前,那确实是这样,但是你别忘了,你已经不是黑月神教的教主,我也不再是一个小小的影卫,在这崖底,看不见任何东西的你可要仰仗我生存,他也一样,我会好好照顾他,如果一直出不去,我们就永远待在这里,十年二十年,陪在他身边的人永远是我,你觉得我还是痴心妄想吗?"
殷睿的脸上露出一丝扭曲的痛苦,心里充满了恨意,他恨影七,也同样恨如此无能的自己,可是影七并没有给他太多时间发泄心里的悔恨,一阵诡异的甜香,以及一句你可以睡了,就让殷睿陷入了噩梦般的沉眠中。
影七收起药粉,看向了洞外,此时外面正大雨倾盆,实在不是出去搜寻猎物的好时机,正好昨天打的猎物还有些富余,野果野菜也存了一些,不如就歇息两天,等这雨停了再出去。做出了这一决定的影七不知道,正是因为这场大雨,让他失去了发现那崖壁上正在往下铺设的云梯的机会。
大雨一连下了好些天,影七都没有出去,而是用清洗烘烤过的兽皮简单的缝合起来,为白凡做了一张兽皮披风御寒,这山谷里没有太大型的动物,所以这张兽皮披风也是用很多小动物的毛皮拼接起来的,毛色不一且杂乱,看相并不好,但胜在保暖。
影七亲手将这张缝了一天的披风披在白凡身上,他看着在火光下的人,嘴角露出笑意,虽然这条披风的价值比不上白凡曾经所拥有的任何一条,但是披上了这条披风的白凡也少了那份高不可攀的感觉,这样,真好。
影七借着披披风的动作轻轻环住白凡,"教主,夜风寒凉,披上披风会好一点。"
感觉到影七的动作,白凡的身子骤然僵硬,这些天,他越来越不明白影七的目的,但是一种憋屈的感觉却频频无端生起,这种憋屈很没来由,有时候只是源于影七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白凡试着隐晦的提醒过影七,但是影七好似并没有注意到,依然故我,于是白凡这种憋屈感就越来越强,可是现在寄人篱下的他又无法明言勒令禁止影七的某些行为,只能在心里憋着一股气。
白凡不知道,他这暗地里生闷气的样子在影七眼中却是另一种风景,直到现在,影七才感觉他真正的接触到了这个人,不再是一个高高在上的教主印象,也不是那个在光圈里给予他温暖鼓励的需要仰望的存在,而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会生气,会有小脾气,甚至会耍一点小心计,这个发现让影七欣喜,因为神会让人有渴望不可及的感觉,而人,却是可以牢牢抓在手里的。这样的白凡,让他前所未有的有了可以抓在手里的自信。
如果真的没有办法出去,那么就让他伴着这个人,在这里过一辈子,正如他对殷睿所说的,十年二十年后,这个人总归是他的。此时的影七还不知道,他的美梦,即将因那快要通到崖底的路而破碎。
……
作者有话要说:之前说本章让两人见面,扁担写了一万四千字终于写到了,可是一章一万四千字貌似有点太长,其他作者都说会看的很累,于是扁担就拆成了三章,尽情享用吧,另感谢写同人的小山同学和写长评的醉月清歌同学,香吻奉上,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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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七十一章 崖底搜寻 ...
崖顶,淅淅沥沥的小雨依然在下着,但是已经有放晴的征兆,殷南寒举着一把油纸伞,一如既往的看着脚下那条蜿蜒到云雾中的云梯,出口询问道,"大夫请来了吗?"
站在殷南寒身后的五长老马上回道,"禀教主,大夫已经请来,正安置在教内。"
殷南寒颔首,"很好,明日云梯就可通达崖底,到时候带上大夫一起下去。"
五长老不敢质疑殷南寒的任何决定,低头应是,但是他的心里却充满了浓浓的不确定感,当日殷睿少主落下悬崖时情况凶险,这悬崖又这么高,很可能早已经……教主坚持带着大夫下去,恐怕到时候会以失望收场。
仿佛感应到了五长老的想法,殷南寒看着脚下的悬崖,突然喃喃自语的来了一句,"本座的儿子,没那么容易死。"
五长老被殷南寒这突然的一句自说自话吓了一跳,再也顾不得之前的琢磨,连声应道,"少主吉人天相,自然不会有事。"
殷南寒听到五长老的应承,似乎很是满意,他背着手道,"让兄弟们再加把力气,这云梯早一个时辰通到崖底,本座都有重赏。"
"是。"显然殷南寒的这番话很有诱惑力,在这段话传达下去后,那些铺设云梯的人敲打的更加卖力了。
……
天开始蒙蒙亮,送走了白凡后,已经睁了一夜眼的影七也有些疲了,他看了一眼还没醒过来的殷睿一眼,双手抱着剑,随便靠着一个地方就合上了眼,打算休息一下再出去搜寻猎物。
过了一会,殷睿缓缓的睁开眼,可是眼前,依然是一片黑暗,殷睿从影七呼吸的深浅,判断出他已经睡着了,竟然如此不防备他吗?不,也许不是不防备,而是现在的他,已经不值得让人如以前一般防备,失去了双眼的他,因为看不清周围的环境,稍微有一点行动就会弄出莫大动静,影七自然不用如以前一般的戒备他,不管出于什么角度,这种被看轻的感觉都格外不好受,殷睿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握成了拳。
也许是因为失去了视力,如今的他听力格外灵敏,再加上本就深厚的内力,更是连百米外落下一片树叶的声音都可以清晰的听到,不知道躺了多久,突然他好似听到了"叮"的一声。
……
白凡疲惫的揉着额头,他已经咨询了好几家医院的眼科,得到的答案无一不是需要将患者带到医院来仔细检查才可以,还有就是一定要弄明白溅入殷睿眼中的是哪一种蛇的毒液,蛇毒不同,治疗的方法也不同。可是他又如何知道那是哪一种毒蛇,毕竟见过毒蛇的人是殷睿,还有需要将患者带到医院来仔细检查,他要是能把殷睿带到医院去检查就好了。
越想越无力下,白凡决定先把另一件事情做了,这几天白母又打了几个电话来,无非是催他回去,但是在这种情形下,他怎么能有心情回去,而且回去以后白母看到他这种糟糕状况一定会问东问西,所以白凡决定借口工作忙,人不回去,捎一个礼物回去,当然,这礼物也不能轻了,否则白母一定会念叨。
白凡如今也没有什么心情去选礼物,就决定去自己的私人仓库开一块珍藏的原石,弄些好料子给白母做两样东西,如果有多余的,就雕成玉饰卖个好价钱。
白凡是石料商人,每天进出手的原石数不胜数,但能够被他称之为珍藏的,也就只有那放在私人仓库的三块巨型原石。那三块原石全部都有一人多高,异常沉重,更重要的是内力在其中流转的感觉顺畅无比,极为舒适,所以白凡确信里面有好料。
可是走到三块一字排开的巨大原石前,白凡一时又拿不定主意,这到底要从哪一块开起,犹豫了没一会白凡又开始摇头,早开晚开迟早都是开,反正这三块原石他都非常看好,是不可能直接把原石卖出去的,所以开哪一块都一样,可能是因为最近的心情太抑郁了,白凡决定选让自己感觉最舒服的那块原石开出来。
右手边第一块原石,距离他购置的日期最近,却也是他最看好的,虽然上面一无蟒带二无好花色,但内力在其内流转却是最最顺畅的,甚至会有一点被其吸扯的感觉,这么一块奇特的原石,里面到底会开出什么样的翡翠,白凡也是好奇了很久。
巨大原石的切割一般会比较麻烦,但是白凡却没有叫人来帮手,而是仗着内力探寻在前,画好了切割线,然后一个人推着切割机将巨石固定住,就打算动刀,他洒了点水在石面上,看准位置,一刀切了下去。
高速运转的刀片精准的对着那条线切了下去,切口平滑如镜,白凡挪开切下来的那块,冲着开出的窗口看去,依着他之前的预计,这一刀切下去就足以看到里面的玉质,但是这一眼下去,他却愣住了,触目所及,不是浓郁的翠色,甚至不是黄色或者红色,而是一片漆黑。
白凡初以为自己好运的开出了墨翠,但是仔细看去,白凡又发现有些不对,墨翠是那种黑得发亮的黑,而且透着翠绿,但他切出来的玉石,则并没有那种光泽,全然是漆黑的可以把光线吞噬的黑,白凡甚至怀疑,这并不是玉石,而是一种细腻了一点的石头。
这么一大块原石,不可能里面都是这种黑色石头吧,白凡抱持着乐观的想法,毕竟他之前内力在其内运转的流畅程度不是假的,于是白凡接着按照自己所画的切割线一刀一刀切下去,可是随着地上的切片越来越多,他的神色也渐渐凝重起来,黑色,全部都是黑色的,这巨大的原石已经被他打开了大半的窗口,里面却充斥满了这种黑色,白凡不信邪的把手放到这块黑色原石上,放出内力流转一周,却见内力一遇到那黑色的不知名石头就欢快的涌了进去,比以前遇上好玉的时候不知道欢腾多少倍,白凡默……他太过相信自己的内力,没想到今日居然因为这过度的信任而被蒙骗了,谁知道原来还有这种怪胎,明明不是玉石,却比玉石更加吸引内力。
白凡无力的揉揉额头,最近真是诸事不顺,他真的已经很久没有尝到顺利是什么滋味了,白凡干脆就在切割下的玉石角料堆里坐了下来,从这个角度看去,他这块剥去了大半皮壳的原石,非常的像一个巨大的皮蛋,外面的蛋壳是浅色的,里面的芯是黑色的。想着想着,白凡也难得被自己的联想逗笑了,他忍不住伸手拍了拍这个巨大鸭蛋的黑芯。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总感觉手掌下的黑石传来一股吸力,白凡的视线也不禁被吸引过去了,只感觉那黑石越看越是转不开眼,简直像是拥有某种魔力一般,内力也仿佛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顺着贴着黑石的手掌传递过去,黑石越来越热,白凡对这一切一无所觉,他被摄了神智一般死死盯着那块黑石,那黑石在他眼里越来越近,最终瞳孔也印满了黑色,同时脑海中"轰"了一声,他看见了……
……
在听到那"叮"的一声后,殷睿愣了一下,有些不确定的皱起眉,那声音随风而逝,快的好似幻觉,他自己也无法确认自己刚刚是否有真的听到声音,可是就在殷睿要放弃的时候,又有两声"叮叮……"随风传来,殷睿几乎立即就绷紧了身子,他下意识"看"向影七那边,从影七呼吸的频率来听他并没有醒,这才放下心来。
殷睿闭目,将内息凝聚在双耳上,仔细倾听着那风声带来的细微声音,他渐渐捕捉到了这声音的痕迹,这是一种很规律的重物敲击声,殷睿的心跳不禁有些加快,这种声音,绝对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系属人为,有人,有人到这里来了。
殷睿不动声色,因为不管来人是敌是友,都一定会和影七发生冲突,只有场面乱了,他才有趁乱逃走的机会,他现在所要做的,只是尽量拖延那声音被影七发现的时间。毕竟再糟的结果,也比现在好了。
可惜好景不长,小半个时辰后,那声音越来越大,影七似有所觉,猛的睁开眼睛,起身贴着岩壁走到洞口,借着枝叶的掩护看向外面,仅仅一眼,他就面色大变,此时雨已经停了,天气晴朗,连那环绕在崖壁上的云雾都稀薄了不少,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影七一眼就看到了那条长长的通往天际的云梯,以及那悬着的几个正在捶打崖壁的身影。
影七匆匆回到洞内,三两下收拾了必要的物品,走到殷睿面前,不给他任何开口的机会,伸手在殷睿的身上点了两下,就制住了他周身大穴,能够有这么大的手笔从崖壁上开出一条路来的人,想也知道是谁,黑月神教的势力太大,他无法硬抗,影七背起动弹不得的殷睿,弯腰借着枝叶的掩护企图离开这个太过显眼的山洞。
……
白凡现在的情况很奇妙,在那脑海中轰的一响后,面前的黑石就仿佛透明了一般,渐渐扭曲出了一幕画面,那画中的场景是一个山谷中,雨后初晴,树木成荫,叶片上还往下滚落着水珠,他的视线就好像穿透了一片黑幕,到达了另一个世界一般,还没给白凡惊异的时间,黑石中的画面一转,仿佛渐渐拉近,最终其上出现了两个人影,这两个人影一个背着另一个,矮着身子仿若逃遁,白凡的眼睛渐渐睁大,那是……殷睿。
影七和殷睿自然不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一双眼睛看在眼里,影七现在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靠着崖壁太近的地方,离的越远越好,留给他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那云梯的铺设已经离崖底很近,最多一个时辰,那些人就会成功来到崖底。
白凡的视线目不转睛的凝聚在殷睿身上,真正说起来,这还是他和殷睿的第一次见面,不是待在殷睿的身体里通过镜子看着那副皮壳,而是真正的,用自己的眼睛去看醒着的殷睿,白凡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激动,他们错过了十年,终于是见到了。
可是看着看着,白凡就发现了不对劲,现在的殷睿明显是醒着的,因为他的眼睛是睁开的,但是他却没有看到殷睿有任何的动弹,趴在影七背上的他手脚随着影七的跑动僵硬的甩着,却没有一丝一毫自己的动作,影七偶尔会把殷睿放下,自己跳上高处去看悬崖那边的情况,那个时候殷睿也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直到影七回来背起他。白凡的眼中渐渐出现了一丝怒气,这个样子,他还能不明白是发生了什么事吗,一定是影七为了怕殷睿逃跑,所以做了手脚。
白凡虽然愤怒难平,但到底还记得影七如此紧张的逃亡,一定是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他见影七频频向悬崖那边看去,因此也看向悬崖,黑石里的景象立刻拉伸到悬崖那里,悬崖上的场景慢慢放大,当看清悬崖上的样子时,白凡倒抽了一口气,他终于知道影七为什么那么紧张的逃了,那是,殷南寒的人马,殷南寒竟然追到这来了。没想到在他不在的时候,殷睿那边居然出现了如此惊险的情况。
都说虎毒不食子,但是这一条俗语放在殷南寒身上,白凡却不敢保证奏效,毕竟殷南寒的性格,当了他十多年儿子的他再了解不过了,这种锱铢必较的人,怎么可能会放过囚禁了他两年图谋篡位的人,一想到被殷南寒抓住的下场,白凡就觉得前途一片灰暗,那甚至是比落到影七手上更糟糕的事情,毕竟他跟影七之间还没有这般的深仇大恨。
白凡不知不觉中两只手都贴在了黑石上,仿佛趴在一面玻璃门上一样紧张的看着门内的场景,画面中过于紧迫的环境让他暂时没有心思去探究这块奇异的黑石到底为何会有这般神奇的能力。
影七背着殷睿片刻不停的往远离悬崖的地方逃去,他的神色凝重,因为他知道这崖底只有这一片山谷可以藏人,再往远去,就是充满瘴气的毒林,活人进去断然无法生存,所以说,他再怎么跑也无法跑出这片山谷,如果殷南寒的人搜寻的足够仔细的话,那么简直就宛如瓮中捉鳖。
影七始终挑着灌木浓密的地方走,希望能够逃过悬挂在悬崖上的那些人的视线,在影七专心逃遁的时候,其中一个挂在悬崖上铺设云梯的人似有所感,突然扭头看向一个有几只惊鸟飞起的方向,他们作为殷南寒派下来的先头部队,不仅轻身功夫了得,目力也是不错,有着向殷南寒传递信息的职责,但是他盯了那个方向看了一会儿后,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由得摇了摇头,也许是自己多想了吧。教主要找的少主没准早已经横尸崖底,刚刚那里的动静可能只是一只小动物恰好跑过,说白了,这些人除了殷南寒对殷睿还活着一事自信满满,其他人都是抱持着观望态度的。
在这些人快速而熟练的动作下,云梯一节一节的往下蜿蜒着,当还剩下两截云梯没有铺的时候,殷南寒再也按捺不住了,他带着他那些会武功的教众顺着云梯快速的下了悬崖,至于最后那没有云梯的十几米,则全部直接跃下。
见到这些人全部下了悬崖,白凡心里一跳,尤其是这黑石通灵一般的直接把镜头拉到他最注意的殷南寒身上,把殷南寒脸上的每一个神情都映照的一清二楚后,他更是有了肝颤的感觉。
殷南寒带下的人不少,这些人一落地就立即分散开来展开了地毯般的搜索,很快,影七之前落脚的那个山洞就被发现了,山洞里还有刚刚熄灭不久,留有余热的火堆灰烬,以及其他有人生活过的痕迹。
殷南寒踢倒一个用一截竹子所制成的盛水器皿,眼睛亮的惊人,凉薄的唇掀起一丝弧度,"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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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第七十二章 拖过来 ...
"是。"教众们也都振奋起来,向着更深的地方搜寻而去。
就在这时,一个站在后面的教众突然想到了什么,神色一动,上面一步跪在了殷南寒面前,"教主,属下有事禀报。"这个人,正是之前那个在悬崖上铺设云梯的人。
殷南寒低头看了他一眼,"说。"
"禀教主,之前属下在悬崖上铺设云梯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方向有飞鸟惊起。"这教众之前只是因为不确定这悬崖下还有没有活人存在,所以才没把自己在悬崖上看到的异常放在心上,但是现在既然证实这山洞里不久前还有人生活的痕迹,也没有找到少主的尸骨,那么他之前所看到的东西,就很值得考虑了,如果少主真的是往那个方向跑了,那么他就是大功一件。
听了手下的话,殷南寒向来古井无波的面容缓缓出现了一丝变化,如果说找寻殷睿的行动之前是一帆风顺,那么现在就是天助我也,我的好儿子,你是逃不掉的,心情沉郁了这么多天的殷南寒低笑出声:"你带路,追。"
……
影七没有一刻停止奔跑,他的脸上越来越凝重,身后追来的人明显控制了搜寻的方向,竟然笔直的追了上来,该死的,是被发现了吗,影七的额头有汗珠滚落到眼睛里,但是他却没有时间去擦,只能看着路,往更深的灌木处钻。可是不管影七怎么仗着对地形的熟悉逃窜,这次殷南寒带来搜寻的人却太多了,除了一部分紧紧跟在影七身后紧追而来外,另一些人也分散在了山谷内各处,所以影七可能面临的危险就是,好不容易从一丛灌木中钻出来,却发觉外面不知何时站了个人,尽管影七反应快立刻掉头就走,但是那个呆滞了半晌的教众还是竭斯底里的大声喊叫了起来,"人在这里,在这里!"
这样一来,影七就宛如一只困兽一般,在那些黑月神教教众圈定的范围里,不停的找着突破口,身上背着一个人连续跑了这么长时间,影七的呼吸开始沉重,脚步也不复开始的轻松,额上的汗珠更是一颗一颗的滴落,但饶是如此,他也没有松开背着殷睿的手,哪怕他托着殷睿的手已经青筋暴起,酸痛沉重的没有知觉,他也没有任何一丝一毫将人放下独自逃走的念头。
就在影七苦苦挣扎的时候,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突然响起一道带着种说不出韵味的低沉男音,"倒是一个忠仆。"
影七猛的抬头,就见距离自己不足三米的地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能在他没有任何察觉的情况下靠近到这种程度,这份功力实在是太过骇人,但是影七却没有对眼前之人生起半丝质疑,反而有了丝在劫难逃的绝望,是他,老教主,殷南寒。
影七与殷南寒没有过直接的接触,只知道这个人是殷睿的爹,稳坐黑月神教教主之位二十余年,在殷睿还不是教主的时候,每次见到这个人都是不得不低着头的,身为殷睿暗卫的他,更是没有抬头的余地。在殷睿坐上教主之位以后,殷南寒就宛如人间蒸发一样的消失了,没想到今天他还能在这种情形下,如此近距离的看到黑月神教的前教主。
殷南寒说完那句好似赞赏的话后,视线就挪到了影七背着的殷睿身上,似笑非笑道,"我的好儿子,你看为父多挂念你,这不都找来了吗。"
殷睿虽然不能动弹,眼睛也看不见,但是殷南寒那明显不怀好意的话语却听在耳中,在他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他想过这些人有可能是殷南寒派来的,但没想到殷南寒竟然亲自来了,如此一来,他趁乱逃走的几率,就降到了最低。
殷南寒等了半晌没等到殷睿回话,忍不住微带嘲讽道,"一段时日没见,我儿倒是文静了不少……"殷南寒目光流转,"还是,不知道该对为父说些什么,你说是吗,嗯?"
殷南寒知道此时是白天,现在醒着的,正是自己那个毫不手软的囚禁了他两年的儿子,要说殷南寒自从脱困以来,还真的没有与这个儿子打过照面,当初从将他救出火海到落下悬崖的都是晚上的那个儿子,想到这个白天的在那两年里可谓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的手段,殷南寒的唇角的笑意不禁更加轻柔,却让看到的人从骨头里泛出冷意。
始终趴在黑石上关注着这边动态的白凡清清楚楚的把殷南寒那阴森无限的笑意看在眼里,不禁更加着急,整个人都贴在了黑石上。
殷睿此时全身穴道被制,不仅动弹不得,连开口说话都是奢望,可以说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就只有眼皮了,所以回应殷南寒挑衅的,就只有沉默,殷南寒是何等的人物,刚开始看到殷睿时是因为情绪起伏一时大了才没发现,但时间久了就觉出不对劲来了,他上下打量着挂在影七背上的殷睿,"为何不说话?几日不见连走路都不会了吗,要人一路背着你?"
殷南寒出口的话虽然刻薄,但是他的眼皮却是跳了跳,突然想到这悬崖如此高,殷睿当初是身受重伤掉下来的,如果摔严重了点,真的摔成了个废人或者摔成了个傻子也是有可能的。
殷南寒心里一沉,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影七却下意识背着殷睿后退,转身就要逃,殷南寒眼一冷,"不知死活。"
影七感到自己还没迈出几步,身后就一阵大力拉扯,影七立即转身,已经在手的长剑挥了出去,逼开了殷南寒那只要抓走殷睿的手,殷南寒哼了一声,与影七过起招来,身形快的肉眼无法捕捉,几招过后,一声闷响,影七喷出一口血被扫出了战斗圈,而殷睿,则被殷南寒擒在了手上。
影七远远的跌落在了距离殷南寒十数米距离的地面上,嘴角不停的溢出血来,但是他却挣扎的抬起头,一只手用尽全力的伸向了殷南寒的方向,嘶声道,"把教主……还给我。"
那嘶哑细弱,带着说不出执着的声音顺着黑石清晰的传入白凡耳中,他有一种心脏被重锤敲击的感觉,从来没有想到,一直以为的是为了某种目的接近他的影七,在这种关头,却是这么的护着他。
影七的挣扎殷南寒全然不放在眼里,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殷睿身上,一双大手在殷睿身上从头摸到脚,却没发现哪处筋骨断了,内力一探,才发觉了殷睿全身穴道被制,他一愣,因为之前看到影七那忠心护主的模样,谁也没想到他背上的殷睿实际上是全身穴道被制的,但是现在不是想这个问题的时候,殷南寒做好防备,伸手在殷睿身上一拂,解开了他被制住的周身大穴道,"好了,既然没事,那就别装死。"
恢复了行动自由的殷睿缓缓的抬起头来,面向的方向是殷南寒可能在的地方,目光却是空洞而没有焦距的。
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殷南寒在没有第一时间受到殷睿的袭击时还有些奇怪,不知道这小子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但是当他的视线对上殷睿的后,却心里一突,连声音都不知不觉中带上了些许严厉"你的眼睛怎么了?"
听了殷南寒的问话,殷睿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的笑了笑,那没有焦距的视线,更是让他的笑容多了几分飘忽,殷南寒虽然站在殷睿面前,却感觉不到殷睿在看着他,殷南寒阴沉着脸伸出手来,在殷睿的眼前晃了晃,不见殷睿有任何的反应,心中的猜想被验证,殷南寒拂袖起身,"唤大夫来。"谁也没想到,这本来是为了以防万一带上的大夫,居然真的用到了。
在殷南寒的低气压下,那个才下崖不久,正迈着老迈的腿慢腾腾走路的老大夫立即被一个教众扛了过来,当落地时,那老大夫明显被颠的轻,人都有些晕乎。
"大夫,请看看我儿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殷南寒伸手将大夫引到殷睿身边来,另一手却不慢的拂过殷睿周身大穴,再次制住了他的所有行动,只保留了他说话的权利,这个儿子的狡诈,再也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好不容易找回来,他可不想人跑了,保险起见,还是事事都防着一手。
殷睿显然没想到殷南寒竟然谨慎到了这种地步,脸上微微一僵,又再次平静了下来。
老大夫蹲在殷睿面前,扒开了殷睿的眼皮瞅了半天后问,"贵公子的眼睛是被何物所伤?"
要说此地最关心他的眼睛能否治好的就是殷睿自己了,所以他一直很老实,听到了大夫的问话后答道,"蛇毒。"
"蛇毒?那么是被毒蛇咬到致使毒素上行伤到眼睛,还是蛇毒直接溅到眼睛里了?"老大夫摸着胡须问。
"是蛇毒溅到眼睛里了。"
"这,这就麻烦了啊。"那大夫的脸上立即出现了为难,"这眼睛是人身最为精贵之物,蛇毒直接溅入眼睛里,必然对眼睛的伤害极大,而且小公子中了蛇毒都过了这么多天,没有得到及时的医治,实在是……无力回天啊,恕老朽无能为力。"
这大夫的一番话说完,殷睿的脸立刻变得苍白,就连殷南寒的脸上都变得有些难看,不远处的影七眼中泛起愧疚……另一边,趴在黑石上的白凡听到这个无情的宣判,双手禁不住越扣越紧,就连那黑石上一些尖锐的地方刺入了掌心,也毫无所觉。
殷南寒沉默了半晌,突然问,"你这诊断不会有误吧?"
那大夫乍一听到此言,立刻气的吹胡子瞪眼,就差浑身哆嗦了,"真是岂有此理,老朽的医术精湛谁人不知,当初要不是你们三请四请,你以为我会来,神医之名不是白给的,我告诉你们,老朽说他的眼睛好不了,就世上再也没人有那个本事医治!"这老大夫的声音铿锵有力,虽然是为了证明他在医术方面的权威,却也足够伤人,殷南寒面无表情的看着这老匹夫,在他面前,还没有人这么嚣张过。
永远也好不了,永远也好不了……这声音宛如魔咒一般的窜入白凡耳中,尤其是眼前就是殷睿那苍白惶然的面孔,白凡心中出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绞痛,他看着无神的坐在那里的殷睿,突然用力的捶起了面前阻隔了他的黑石,一下又一下,似泄愤,又似想要凭着肉体凡胎打破这个无形的屏障,那黑石的表面并不平滑,很多地方都有尖锐的突起,白凡的拳头砸在上面,就砸出了一个小小的血印子,但是白凡下一拳的力道却依然没有缓解,感觉不到疼一般,每一下都对自己那么狠。
全部心神都放在黑石里的画面的白凡自然没有注意到,他拳头上那些砸出来的血,颜色飞快变淡,最终全然消失,就好似被眼前的黑石吸收了一般,白凡眼中看着殷睿,麻木的砸了不知道多久后终于累了,他颓然的双手撑着黑石,却手中一空,险些栽倒,白凡震惊的低头看向自己的手,就见自己的手自手腕那里,竟然穿透了黑石……
白凡似还是不敢相信的握了握拳,他发现自己的手在黑石中畅通无阻,就好像放进了水里,虽然微微有些粘稠,但却对自己构不成阻碍,他的手穿透黑石的部分,透过黑石同样也可以看到,但是看到的样子,却与他在黑石中看另一个世界一般,好像他的手——出现在了另一个世界。
这个认知让白凡的心砰砰狂跳起来,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的,将手探到了殷睿身后,当指尖触到那柔软的布料时,白凡几乎立刻收紧手,用尽了自己全身的力气,将殷睿往后拖去。与此同时殷睿感觉到了一种奇异的力量笼罩在了他的身上,这种力量让他的身体全然凝固,无法做出一丝一毫的表情,也无法发出一丁点的声响。
这个时候殷南寒正走到那个大夫面前,与那脾气大的惊人的大夫争锋相对,一身气势毫无保留的压向了他,这个时刻所有人的视线也都被殷南寒和那大夫吸引了,以至于没有人注意到,本来坐在那里的殷睿竟然身子慢慢往后倒去,然后头部没有一点声音的消失,接下来是肩膀,胸膛……白凡在这种情况,在所有人注视的空隙中,慢慢的将殷睿"偷"了过来。
当有人发现殷睿的异常时,殷睿的身体已经消失了大半,只剩余两条腿还在那个世界,不知道是哪个教众偶然间回头一瞥,却瞥见了这么惊悚的一幕,不禁惊天动地的惨叫了起来,"腿腿……不见了,不见了!!"
这一叫,立即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可是见到这么个一幕,哪怕这些艺高人胆大的武林高手,也全部都悚了,背部的寒毛根根立起,这是,这是白日见鬼啊!
不知道是谁起的头,第一个人开始惨叫,其他的人也都跟着惨叫起来,全部鬼哭狼嚎的往后跑去,深怕第二个消失的就是自己,就连那个看起来行将就木的老大夫,此时也一下子腿脚灵便起来,跑的不比任何人慢。
转眼间,这里本来满满的人就跑了个干净,还剩下的也就只有神色不定的殷南寒与重伤在地的影七。
殷南寒看着那孤零零的飘在半空中的两只腿,也不得不承认,他此生所遇,数此事最为诡异,眼见那两条腿还在慢慢消失,已经从本来的大腿消失到膝盖处,就差一截小腿殷睿这个人就会就此消失在这个世界上了,本来躺在地上只剩喘气力气的影七突然挣扎的撑起上身,抬手伸向那两条渐渐消失的腿的方向,焦急叫道,"教主……"
这一声,也叫醒了殷南寒,他看着那两条小腿都消失了一半的地方,心知要是再迟一会,殷睿恐怕就真的要永远消失在这个世界了,想到自己那两个性格迥异的儿子,殷南寒纵身一跃,跳到那两条腿旁边,一把拽住了那仅剩的两只脚用力一拽,冷声道,"何方妖孽,敢与本座抢人。"
另一边好不容易将殷睿大半个身子拖过来的白凡看到这突发的一幕,哪怕休养再好也忍不住爆粗口了,"操。"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完成任务了,累趴下,为了奖励我,大家不要大意的包养吧
另外贡献出我这阵子搜集的两篇粮草,重生之回头草,你却爱着一个傻子,都很好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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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第七十三章 拔河 ...
白凡咬牙切齿的看着抓住殷睿的脚不放的殷南寒,他一向知道殷南寒跟自己的命格有些犯冲,以前不管什么事情都没让他舒心过,没想到今天这个紧要关头,他还上来横插一手,可是还不等白凡充分表达出自己心中的这股愤恨,手中一股大力传来,白凡被拉的一晃,抱在怀里的殷睿又被拉出去了些许,白凡面色巨变。
另一边,殷南寒意外的看着被他拉出了一点的殷睿,他没想到,他居然如此顺利的就把殷睿拉出了这么多,看来那里面的妖孽也不是太强的样子,想到这里,之前还有些失态的殷南寒迅速又恢复了镇定与傲然,也是,如果真的是那般强悍的妖物,又何需如此藏头露尾。心里的那点忌惮消失后,殷南寒更是使足了力气将自己抓住的双脚往外拖。
殷南寒真的用起全力来,那力气自然不是白凡可以抗衡的,眼见自己怀中的殷睿正被拉的一点点滑出去,白凡忙一脚抵住固定住原石的解石机,同时重心后移,用劲全力的与殷南寒开始拔河,可饶是他借了巧力,他与殷南寒也只是相持不下而已,依然无法将殷睿彻底拖过来。
在与殷南寒争夺殷睿的过程中,白凡敏锐的发现殷睿紧闭双目的脸上流露出了痛苦的神色,这种在两个世界中被来回拖拽的感觉,不亚于五马分尸。对于殷睿的痛苦,白凡自然心疼,可是他的力道微有松懈,就会让殷睿被拖到那一边去,这让白凡不敢有丝毫松手,可是就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白凡抬头盯着黑石内的景象,突然下定了一个决心。
其实从白凡这边来看,他与殷南寒之间的距离并不长,虽然隔了两个世界,但他抱着殷睿的上半身,殷南寒拽着殷睿的脚,两人的距离只有一条腿的长度,用近在咫尺来形容也不为过,只要他稍一伸手,就可以够到殷南寒,相持不下下,为了不让殷睿继续承受这种痛苦,他决定铤而走险。
白凡神色决绝,他的视线透过黑石,牢牢的盯在了殷南寒抓着殷睿的那一只手上,看准位置后,他突然一俯身伸出手去,就抓住了殷南寒拽着殷睿的那只手,然后往自己这边用力拖。
白凡的肤色是很白的那种,本就白的手因为刚才一直在用力,更是泛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然后之前又在粗糙的黑石上擦出了很多的小伤口,凝固了点点血迹,整体的效果,就与生化危机中的那些丧尸的手一般,苍白没有生气,这样一只宛如死人般的手突然凭空出现,拽住殷南寒就往未知的地方拖,任谁都会惊骇,第一反应绝对是挣脱,殷南寒也不能免俗,他面色骤变之下迅速运足内劲将那只怪手震开,同时将手往回一抽,可是抽完了他又一愣,因为他没有遇到任何阻碍的就把手抽了回来,更确切的说仿若是那只手知道他要挣脱时,提前松开了力气,将他的手放了开来。
殷南寒是何等人物,几乎是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面色立刻变得极为难看,他一低头,果然殷睿的脚只剩下了一点足尖在外面,然后迅速的淹没在虚无中消失不见,快的让他想要挽救都来不及。殷南寒瞬间脑中一片空白,他伸手在那片殷睿消失的地方够了够,却什么也没有摸到……
"不!"不远处挣扎的拖着一条血迹爬过来,却只爬到了一半路程的影七亲眼目睹了殷睿消失的全过程,发出了一声绝望的嘶吼。
精神有些恍惚的殷南寒被影七的嘶吼声惊醒,突然他的眼角余光触到了一抹金色,他低头一看,发现脚边的草丛内有一金色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却是一件从未见过的事物,这东西仿若一个项圈,却不足手掌大小,项圈中间有一圆盘,圆盘里面则是三根指针,其中一根正在一下一下的跳动着,不一会儿就转完了一圈,殷南寒神色茫然,这是……何物?
另一边,地处私人仓库中的白凡好不容易将殷睿整个拖了过来,那黑石也失去了光彩,其内的景象全部消失不见,再度恢复成了普通的石头模样,白凡发现殷睿没有半点动静,轻轻拍了拍他的脸,才发现殷睿早已经昏厥了过去,白凡连忙蹲□将殷睿背了起来,在走出仓库后,白凡还不放心的将仓库的好几道锁全部锁好,这样,就是那黑石里再冒出什么东西,也不怕他跑出来为害人间,因为这仓库是保存贵重原石的地方,所以当初建造的时候就完全按照了最高标准,门也是保险门,就是武功再高的武林高手来了,也不怕他轰破这扇门。
白凡心知殷睿现在身上还穿了一身古装,满头长发也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这栋别墅里除了他自己还有一个保镖小陈,所以目前首先要做的就是尽快支走小陈,白凡背着殷睿,运起轻功悄无声息的闪入房内,一路贴着墙走,走到大厅时隐约听到厨房那边有点动静,他松了口气,因为厨房那边的角度,是绝对看不到这里的。白凡背着殷睿快速上楼走入自己房内,关门反锁后,这才完全放松下来,他将殷睿小心的放在自己的大床上,丝毫没有在意一身尘土的殷睿是否会把干净的床垫弄脏。
牵起一张薄毯盖在殷睿身上,白凡拿起一边的对讲机,迅速联系上了保镖小陈,正在楼下专心打着鸡蛋的小陈听到信号叫响,以为要白凡在问午餐怎么还没做好,连忙按下接听键,白凡的声音立刻从中清晰的传来,"小陈,从今天开始,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带薪休假。"
嘎?这意外的命令,让饶是已经有很多年保镖经验的小陈也愣在了当场,他呆滞半晌,才恢复了应有的思维,"那我先把今天的午饭做好再走?"
"午饭做多少了?"
"已经做好一半了。"小陈答道。
才做好一半,白凡皱了皱眉,因为带着殷睿,他现在对这屋子里有外人多待一刻钟都觉得分外不安全,于是道,"不用了,你直接熄火收拾东西离开就可以了。"末了,他怕小陈对他突然的命令心存疑虑,安抚道,"放心,我不是对你的工作不满意,这是带薪休假,一个月以后你回来正常工作。"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小陈还有什么不满意呢,而且保镖这份行业,可是很少有休假的,这个机会,简直是千年难遇,所以小陈很干脆的应了声"是。"
小陈的房间就在一楼,他的东西非常简便,不到五分钟,他就收拾好了自己的行李,在将车钥匙放在桌上并告知白凡后,小陈走出了这栋山腰别墅。
白凡靠着落地窗,目送小陈走远,这才拉严实窗帘走到床边。
因为窗帘拉的严严实实,所以屋子里现在的光线有些昏暗,但这并不阻碍白凡看清殷睿。多么奇妙,白凡看着躺在床上的少年,还是有一点不太真实的感觉,这个人,他认识了十年,几乎是陪着他长大,却从来没有面对面的说一句话,没有真正的看到过任何一个属于他的表情,但是他却又对他极其的熟悉,熟悉到知道他的所有喜好,熟悉到从字里行间,就可以察觉出他的任何一点情绪,熟悉到,两个人可以写出同一种笔迹……想着想着,白凡禁不住笑了,他们本来可能永远也没办法见面,但是现在,这个本应不存在这个世界的人却被自己生生拉了过来,并且就躺在自己的床上,白凡亲昵的摸了摸殷睿铺在床上的长发,"别怕,既然我把你带了过来,就会好好照顾你的。"
因为殷睿始终沉睡的情况,白凡有些担心,但是殷睿的呼吸脉搏都很平稳,脸色也并没有什么异常,这才按捺住立即将殷睿送医的想法,他心里估摸着,如果殷睿到晚上还不醒,就送他去医院检查一下。
剩下的时间白凡也没闲着,他一直围在殷睿的身边转,首先将殷睿身上那套在崖底多天,已经变得灰扑扑并有些破烂的古装长袍扒下来,拿着这件虽然已经看不出原形,但摸上去还是说不出的凉滑舒适的真丝长袍,白凡又有些犯难了,直接销毁有些可惜了,毕竟如果以后与那个世界永远都再也没有交集,这件长袍可就很有纪念意义了,白凡最终还是决定将长袍塞进一个并不常用的衣橱中,顺手拿了一件舒适的睡衣出来。
解决完衣服问题后,白凡端了温水给殷睿认真擦身,对于浑身赤.裸的殷睿他倒没有任何的不好意思,毕竟他还曾经替殷睿保管了这个身体十年,解决生理问题洗澡什么的都一手包办了,要是这样他还能对看到殷睿的裸.体有任何不适应的感觉,那才是奇怪了。
擦到殷睿腹部那个已经结疤的伤口时,白凡放轻了动作,在疤痕周围小心的擦了擦,又换上了酒精,消毒后敷上云南白药,用绷带裹了起来。将殷睿身上的几个不知何时添上的小伤口全部上药后,白凡帮殷睿套上睡衣,用被子严严实实的盖了起来。
昏睡的殷睿去掉了那种与年龄不符的阴沉,乖巧的躺在床上被那些柔软的布料包裹时,只剩下惊人的俊美,看着就让人心生喜爱,白凡坐在床边看着这样的殷睿,脑子里转过了很多纷乱的念头,他记起了他在殷睿小时候,曾经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殷睿能到他身边,他一定好好养着他,不让他受任何苦,他也不会把那么多的压力和包袱放在他并不宽大的肩膀上,他会带他去看很多美丽的风景,让他每一天都过的很快乐。
他曾经以为,那些在脑海中的许诺与如果只是一种妄想,但是现在,上天真的把殷睿送到他身边了,白凡的嘴角难以遏制的弯起,他轻轻摸着殷睿的长发,最苦最艰难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以后只会比曾经更好,殷睿的眼睛也会治好的,到时候他就像曾经想的一样,带殷睿去看遍那些美丽的风景。
想着这些有的没得的事情,白凡的眼睛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精神,哪怕在床头一坐一天,也没有任何的疲态,正因为这样,所以在殷睿醒来的第一时间,他就发现了。
闪身躲过殷睿那猛然蹦起带着风声的一拳,白凡仗着殷睿看不见,以及不适宜脚下踩着床的软绵绵触感,悄然绕到殷睿背后,然后猛的抓住殷睿那摆出戒备姿势的两只手一绕,整个圈在了自己怀里,并在殷睿奋起反抗之前贴近他耳边轻笑道,"好不容易见面,你就这么欢迎我,睿?"
听到那带着笑意的声音,殷睿一愣,但并没有放松戒备,他声音冰冷道,"你是谁?"
"我是凡啊。"
但是这个回答,却并没有收到白凡意料之中的效果,反而让殷睿的身上猛的出现了一股肃杀,劲道十足的一脚在白凡全然没有防备的时候踹来,踹的他飞身撞到了衣橱上才滑落下来,喉间一阵腥甜,一口血险些吐出来。
那一边,殷睿依然满身杀气,本应空洞的眼睛竟然可以看见怒火燃烧,全然怒到了极点的样子,他凭着声音看向白凡应该所在的地方,厉声道,"你是谁,竟敢冒充他?你有什么证据说你是凡?"对殷睿来说,有人想要冒充白凡,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白凡捂着胸口闷咳几声,他愕然的抬头看向站在床上满脸杀气的人,完全没有预料到,与殷睿的第一次相处竟是这种情形,而且殷睿的样子,好像与他想象中的孩子……有些不同,不过白凡知道,现在最重要的事情,还是向殷睿解释清楚。
"咳咳。"白凡捂着胸口,压下了那气血翻涌的感觉,"我当然可以证明我是白凡,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才八岁,那时候,我们饥不果腹,曾经有一段时间,靠吃水煮蒲公英果腹……后来,你才被你爹发现,还有每一年你的生日,都要吃一碗我下的长寿面,这样,还不能证明我是白凡吗?"白凡扶着衣橱,慢慢站起来道,他相信,殷睿听了这些话应该不会再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因为这些都是他平日里与殷睿相处的点点滴滴,下长寿面的事情还可能被有心人从平时的行为或者两人的来往书信中察觉,但是那段吃水煮蒲公英的时光,却绝对不会有任何外人知晓,那时候,殷睿还没有被殷南寒重视,只是一个被流放在后院自生自灭的庶子,没有人会注意那时候的殷睿,每天吃的是什么。
听了白凡的话,殷睿脸上的杀气与凶狠渐渐消失,取代的是一种迷茫,"凡,你真的是凡……"他空洞的双眼使劲睁大,想要看清近在眼前的人,两手在身前摸索着,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却一脚踩空。
白凡看到这惊险的一幕,倒抽了口凉气飞扑了过去,险险在殷睿摔下来之前接住了他,之前还有些闷痛的胸口却在这剧烈的动作下难以遏制的呛咳起来。
殷睿躺在白凡怀中,听着那胸腔中的震动,双手不自觉的攀了上去,并且顺着脖子,很快爬到了白凡的脸上,眉毛,眼睛,鼻子,耳朵,全部被殷睿仔细摸索着。
白凡对于殷睿的这一举动相当纵容,甚至主动把他想摸的地方凑到他手下,不知过了多久,他笑道,"怎么样,这下相信我是了吧?"
谁知殷睿抿了抿唇,又恢复了无动于衷,"凡的腿前一段时间受了伤,我要看看你腿上有没有伤疤才能确认。"
白凡额头青筋直冒,"你这小子,还真难伺候。"说归说,但白凡知道殷睿的疑心一向重,所以还是同意了给殷睿验身。
脱.裤子太不雅,所以哪怕伤口在大腿上,白凡还是艰难的一点一点把裤腿卷到了那里,但是卷好裤腿把伤疤露出来后白凡又有点傻眼,因为殷睿的眼睛现在看不见,这又该怎么看他腿上有没有伤疤?想了想,白凡咬咬牙,直接抓住殷睿的手贴在他的大腿上,"你自己摸,这伤疤总该不是假的吧?"
殷睿的手不管什么时候总是冰凉的,这样的手贴在温热的大腿上,存在感格外鲜明,尤其是殷睿的手在那条伤疤上摸来摸去,仔细"检查"时,更是宛如一条冰凉的蛇在上面游走,痒痒的让人格外不自在,白凡忍了又忍,眼见殷睿检查了半天,依然没有停止的意思,终于忍不住抓住了殷睿那只还想继续往上探索的手,"检查完了吗?"
殷睿抬头看向白凡可能存在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个腼腆的笑容,脆生生的叫了一声,"凡。"
……
……
另一个世界中,黑月神教内的现任教主殷南寒,正撑头专注的看着一个托盘上的金色事物,那东西造型精巧,通体金色,宛如一个巴掌大的圆环,圆环上还镶嵌着一个小圆盘,更诡异的是,那圆盘中有一根指针无风自动,一下一下的跳动着。
此时,在那金色事物的周围,正围绕着两个念念有词的老道。这两个老道一个手持拂尘,另一个手持桃木剑,正不停挥舞着。他们脚下踩着奇异的步伐,不时喝上一口符水喷出,满脸郑重的做着法事。
殷南寒坐在上首,一脸怀疑的看着那两个道士,如果不是这次所经历的事情太过诡异,他是绝对不会瞧一眼这些神神叨叨的江湖骗子之流的,但是现在,纵使不信,还是只能姑且先试试了。
那两个老道又蹦又跳的做法了半天,还烧了几张纸符,最后其中一个郑重的用手指沾了朱砂在一张黄纸上划了几笔,然后猛的将符纸帖在那托盘上的金色圆环上,大喝着,"封!"
那圆盘上的指针依然故我的弹跳,丝毫没有理会那老道气势十足的大喝。
那老道一见那邪物依然在运动,脸上马上出汗了,他连连将手指向符文,又大喝了几声,"封!封!给我封!"
坐在上首的殷南寒看着这一幕,似笑非笑的挑起了眉,高深莫测的视线看向那个贴符的老道。那老道脸上的汗顿时流的更急了。
见那老道又开始举起桃木剑打算再次作法,殷南寒抬手止住了他,"你之前不是信誓旦旦说有办法让这东西停止转动吗?现在是怎么回事?"
"这,这邪物太过强大,老道道行不足,不足以制住它啊。"那老道汗涔涔道。
"是吗……"殷南寒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随即从座位上起身,一步步走向那紧张的老道,走到老道身边时却没有分毫停留,直接越了过去来到中间的桃木桌旁,他伸手拿起放在托盘上被折腾了半天却依然没有半点变化的金色圆环,用听不出任何波动的语气道,"送客。"
殷南寒话音刚落,屋里的两个老道就被一旁围过来的侍卫不客气的"请"了出去,屋里恢复安静后,殷南寒低头看着手中的圆环,眉头皱了起来,这件无人识得的东西有着种种奇异之处,精巧到不似凡间之物,任何的能工巧匠都无法锻造出来,这东西的材质看起来似金却又不是金,但有着超越金子的炫目,谁也没办法说清这是什么,更神奇的是这上面的指针在没有任何外力的推动下,可以自己跳动。
虽然这东西有着这种种不寻常,但是殷南寒却不是很难接受,因为这东西,是那妖孽丢失的,在殷南寒看来,这东西一定是那妖孽的法器,对那妖孽极为重要,所以只要东西在这里,那妖孽必然会再次寻来,他只要牢牢将这东西看住了,就不怕那妖孽不自投罗网。他丢失的好儿子,也可以再次找回来。
手握着那个金色圆环自信满满的殷南寒不知道,实际上白凡在发现腕上的手表不见了后,只嘀咕了一句,就在抽屉里拿出了崭新的一条重新戴上,转而继续围着殷睿去了,那块丢失的手表,根本没有引起他的任何注意。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感谢小山同学森森的爱,当发现小山同学写的比扁担勤快时,扁担羞愧了。
同时感谢桑乱同学和醉月清歌同学,今晚我们4P吧,把三位往被窝里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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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七十四章 黑心医院 ...
新的世界,一切对殷睿来说都是陌生的,在看不见的情况下,更是给殷睿融入这个世界添了十分困难。
白凡教殷睿认识电器时,因殷睿在电器上摸了好半天,依然满脸迷茫,只能作罢。这些东西,等殷睿的眼睛好了再教也不迟,现在殷睿恐怕连在脑海中想象出这些电器的样子都不行,更别说使用了。而且殷睿每次被他抓着手,顺从的摸向那些电器,但是依然透出满满不安感的神情,更是让他心疼,失去光明的感觉,他也在殷睿的身体里体验过一段时间,自然清楚那种不敢随意向四周伸出手去的心态,白凡暗下决心,不管带着殷睿奔波多久,他都会为他治好眼睛。
短短一日时间,白凡发现殷睿对任何不熟悉的声音都非常的敏感,会立即戒备起来,对这一切,白凡也没办法,为防殷睿受惊,只能把家里几个会发出声音的电器全部拔了电源,就连重要的联系工具手机,在殷睿面前也一并关机。
因为殷睿所处的房间是二楼,白凡担心他出门会跌下楼梯,所以严禁殷睿出房门,甚至他在考虑,是不是要把楼下的房间整理一下,过一段时间就带着殷睿搬下去。
对于这种种限制,殷睿倒没有闹脾气,反而一直非常顺从,这让白凡更心怜了几分。晚餐的时候,白凡再三叮嘱殷睿躺在床上等他一会,最好睡一觉,总之不可以随便出门,有事情就喊他,殷睿对白凡的话全部乖巧的点头,但饶是这样,白凡走的时候还是一步三回头,格外不放心的样子。
白凡不知道,在他离开后,本来躺在床上的殷睿翻了个身,他摸着手下柔软的床铺,没有焦距的眼睛缓缓变得深沉,这里就是凡的世界吗……这就是凡的家吗,殷睿摸着床铺的手缓缓收紧,仿佛要把什么牢牢的抓在手心里,既然他已经来了,那么以后,就是谁也别想把他赶走。这里的位置,永远都是他的。
……
白凡下楼后,匆匆用家里还有的食材炒了两个菜,同时在做饭间隙打开关机的电话联系了小王,让他去本市的医院提前预约,安排殷睿明天的检查项目,另外去商场买两套衣服,明天早上一并带过来。
解决完这些琐事后白凡再次将手机关了,然后端着两盘菜上楼。
白凡上楼后,发现殷睿一直躺在床上睡觉,不禁露出会心的笑容,这孩子,乖巧懂事到让人心疼,总是让人禁不住再爱一点,再关心一点。
轻声叫醒殷睿后,白凡帮殷睿披了一件外套,扶着他走到放好饭菜的桌边,可是吃饭的时候,又遇上了问题,殷睿的筷子,要不是在盘子里夹了半天夹不到菜,要不就是夹好后又掉了下去,还有两次,筷子上根本就没有夹到东西,殷睿却浑然未觉,放到嘴里后才愣了愣,然后继续在盘子里一次次的夹……
"我来吧。"白凡抢过殷睿的筷子,端着饭碗喂他,白凡喂一口,殷睿就吃一口,在两人的配合无间下,一碗饭很快吃完了,中间殷睿还问白凡,"凡,这饭是你做的吗?"
"嗯。"
"好吃。"
白凡被逗笑了,他敲了一下殷睿,"睿大教主,你还会拍马屁啊。"
殷睿捂着头只是笑,无辜的样子非常惹人,在察觉到白凡有要离开的征兆时,又动作非常快的拽住了白凡的衣角。
白凡轻轻拉开殷睿的手,安抚道,"乖,我把碗筷送下去,然后上来帮你洗澡。"
洗澡,殷睿一僵,抓着白凡的手不自觉的滑了下来。
在殷睿的呆滞中,白凡很快放好碗筷回来了,"来,把衣服脱了,我先看看伤口怎么样了。"
殷睿听闻这话,僵硬的更厉害了。
白凡因为一心挂念着殷睿的伤,也没有注意殷睿的神情,再者他虽说与殷睿见面不久,但殷睿的身体他也用了十年,所以是丝毫没有半分见外,帮殷睿脱衣服时,比脱自己的衣服还自然。
殷睿僵硬外表下的复杂思绪,外人自然无法揣测,但在白凡动手脱他衣服时,他虽然身上的每一根神经都紧绷到了极点,却也没有丝毫抵抗的动作,反而十分顺从的任由白凡摆弄。
脱下殷睿的上衣后,白凡蹲下来,小心拆开包裹住伤口的绷带,观察半晌后道,"伤口长的很好,但是恐怕还不能碰水,今天我们就不洗澡了好吗,我用毛巾帮你擦一擦。"
殷睿下巴绷得很紧,迟缓的点了点头,事实上,他现在全部的精力都用在抵抗白凡的动作上了,虽然他看不见,但是腹间伤口处的鼻息却告诉,白凡离他如此之近,陷入恍惚的结果就是,在白凡起身准备去端水帮殷睿擦身时,殷睿又一次下意识抓住了白凡。
"怎么了?"
"没事。"殷睿定了定神,用了莫大的自制力才强迫自己松开了抓着白凡的手。
端水帮殷睿擦身的过程虽然很顺利,殷睿也很配合的让抬手就抬手,让转身就转身,但白凡还是有一种挥之不去的怪异感觉,这种怪异感,自然不是不好意思见到浑身赤.裸的殷睿,当他走到殷睿身后,撩起那一头长发帮他擦背时,白凡在松了口气之余,才蓦然发现了自己为何会如此不自在。这醒着的人和睡着的人到底不一样,尤其是殷睿那遗传自殷南寒的黝黑眼睛,即使是已经失明,但在对着他时,也依然能带给人压力,仿佛那双眼睛里,有什么沉重的能够让人害怕的东西。
这种感觉,让白凡不自觉加快了给殷睿擦身的速度,但就在他忙活的时候,一只手触到了他的脸上,带些小心翼翼的味道,试探的攀了上来,白凡抬起头来目视殷睿。
"凡,我很快就能见到你了是吗?"
白凡的动作一顿,任由那只凉凉的手在脸上摸索,过了片刻,很认真的答道,"当然,你很快就能看到我了。"
听了白凡的话,殷睿的脸上浮现出了一个很纯粹的笑容。
因为这一段对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人再也没有言语,白凡很沉默的帮殷睿擦完身,而殷睿在此期间也没有把手从白凡的脸上拿下来,反复描摹着白凡脸上的线条。
晚上时,白凡将殷睿安顿在自己的床上,调暗台灯,打算去其他地方窝一晚,这个时候,殷睿叫住了他,"凡。"
"嗯?"
"凡,你还记得以前有一次通信时写给我的话吗?"殷睿从床上坐起来,凭着声音,面向白凡那边。
"什么话?"
"你忘了吗,有一次你说,你想抱抱我啊。"殷睿歪了歪头,冲白凡张开双手道。
房间里很安静,光线也很暗,殷睿坐在床上,执着的伸着双手,做出等着拥抱的姿势,过了一会,殷睿身上一重,一个温暖的人体靠了上来,殷睿心里有一丝得逞的喜意,又有些其他的什么,牢牢的收紧手臂,将人锁在自己怀里。两人不知抱了多久后,殷睿轻轻晃了晃白凡,"凡,今晚和我一起睡好不好,我害怕。"
白凡听到殷睿的要求一愣,拍了拍殷睿的背,正想着说辞,殷睿将头埋在白凡脖颈处又闷闷的开口了,"这里好黑,我什么都看不到……还会有奇怪的声音,凡陪着我睡好不好。"
那闷闷小小的声音,只要听着就能让人心里泛酸,本来想要拒绝的白凡一下子就软了几分,"睿……"
"凡,好不好嘛~"殷睿抱着白凡又撒娇的晃了晃,实际上,他在晃的时候,就在一点点的往一边倒,直到两人一起倒在床上。
白凡有些无言的看着殷睿动作迅速的拉扯起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现在他答应不答应,好像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白凡最终只能叹了口气,"你总得放我起来换身衣服吧。"
在白凡的再三保证下,殷睿才不放心的放开了白凡,白凡拿了一套睡衣,就在这卧房自带的小浴室里迅速冲了个澡,然后穿上睡衣重新钻进被子里。
身上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的白凡一钻进被窝,殷睿就迅速攀了上来,片刻间便找好了位置,把自己舒适牢固的安置在了白凡身上。
白凡看着紧紧缠在他身上的殷睿,垂下的眼中闪过了一抹晦暗的光,他没有忘了那张图,那张描绘了不堪图案,在他毫无准备之下,被殷南寒拿出来展示在大庭广众之下的图,而那张图的画师,正是现在一脸纯良的躺在他怀里的殷睿。他在崖底时没问,是因为没有时间和机会问,那么现在为何又不问呢……白凡还记得自己在殷南寒拿出那张画展示在众人面前时,所承受的羞辱与背叛感,但是现在,看到罪魁祸首,为什么没有半点想要报复的感觉呢……白凡在心里问着自己这个问题,想了半晌,依然无果,他也只能叹了口气,抬手拍了拍殷睿,"睡吧。"
三十多岁的男人,已经过了矫情的年龄,而且那种得知被同性喜欢的惊吓感,他也早在年轻时就体会了,现在也不会一惊一乍,相比起这些,想要照顾好殷睿的执念,反而占了上风。白凡抬手抚摸上殷睿的长发,有一些人,只要能够看到他们过的很好,就是一种幸福,亲手照料,更是莫大的满足,对曾经的白凡来说,只有两个人是这样,那就是他的父母,但是现在,又多了一个殷睿。
第二天一早,白凡的助理小王就来敲门了,还带上了在商场买的衣服,当他在自己一向洁身自好的老板房里看见一个长发的女孩时,那种惊吓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但是很快,他的猜想就被白凡的介绍颠覆了,"这是我侄子殷睿。"
"什么,是男孩?"小王的眼睛瞪大,无法置信的看着披散着长长头发的殷睿。
在那一瞬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感到身上寒了一下。
"好了,你把衣服放下,先出去吧。"
白凡的一句话拯救了丝毫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的小王,看到小王精神恍惚的走出去,白凡紧跟着关上了门,随即走到殷睿面前低声道,"别生气了,他不是故意的,我们这里的男子都是短发,因为你的头发……所以他弄错了。"
"短发。"
"嗯,你昨天没注意吗?你摸摸,就这么短。"白凡抓住殷睿的手放在了自己头上。
殷睿的手动了动,果然没有多长,发梢在掌心扫过有点痒痒的感觉,感觉不坏,与殷睿心里的想法截然不同的是殷睿紧紧绷起的脸,"你骗我。"
"我怎么骗你了?"白凡奇怪道。
"你给我的画像是长发。"殷睿指控道。
"啊哈哈,那个啊……我们先穿衣服好不好。"
虽然白凡用的是再明显不过的转移话题,但是殷睿也没有拆穿他,相当体贴的伸平手,昨天穿睡衣的经验,已经让他知道白凡帮自己穿衣服时他该摆出什么姿势。在顺利的穿完上衣后,穿下衣时出问题了。
"不对,殷睿,今天和穿睡衣不同,外裤里面还有一件衣服。"
"什么衣服?"殷睿困惑的转向白凡。
手里拿着崭新内.裤的白凡一时词穷了,"额,就是那个……保护男人重点部位的衣服。"
重点部位?虽然殷睿没再问,但是那迷惑的样子,依然让白凡很有罪恶感。可现在的裤子为了方便都是拉链的,如果不穿内裤就出门去,拉链一个不小心在公众场合开了,那岂不是会被认为是露那什么癖,对于保守的古人殷睿来说,一定打击更大,所以白凡还是坚持让殷睿穿戴整齐了再出门,"这个叫内.裤,你可能没穿过,会有点难受,习惯了就好。"
殷睿听了白凡的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白凡让殷睿坐在床上,他蹲□先把殷睿的一只脚塞进去,然后另一只脚,两只脚都套进去后,让殷睿站起来,将内裤从小腿处往上拉。内裤是多小多贴身的一块布,谁都清楚,拉到大腿处时,白凡的手已经紧贴着殷睿的腿了,白凡看了眼殷睿两腿间的重点部位,用力将内裤又拉宽了一点往上一提,险险的在没有碰到的情况下将殷睿的宝贝装进去了。
看了眼自己的杰作,白凡笑着拍了拍殷睿,"好了,看看习惯吗,会不会太紧?"
殷睿在白凡之前的动作下,紧张到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现在白凡退开了一步,才感觉好多了,在白凡问他紧不紧后,他才发现,真的很不舒服,他的衣服一向是巧手的绣娘量身缝制,长袍广袖,宽松适度,这是第一次,有衣服束缚的这么难受,而且勒的部位好死不死还是男人最脆弱的地方。
白凡见到殷睿紧蹙的眉,就知道肯定不舒服,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只能安抚道,"多穿几天就会习惯了,忍一忍好吗。"
虽然不适应到了极点,但是被白凡这么柔声细语的在耳边劝说着,殷睿还是点了点头。
见到殷睿如此配合,白凡松了口气,拿起那条长裤帮殷睿穿上,又一顶棒球帽半遮住殷睿的脸,白凡这才牵着殷睿的手走出门去。
对于殷睿的长发,白凡不是没想过这样太惹眼了,但是在殷睿的世界待了十年,也受了一点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想法,更知道那个世界的人对这一点的重视,所以他也不敢擅自做主,还是想等殷睿的眼睛好了以后,亲眼看看这个世界后再自己决定剪不剪。
两人出门后,由小王驾车,白凡与殷睿坐在后座,三人一起向医院驶去。
在汽车慢慢开出他们居住的山间别墅后,外面的车子渐渐多了起来,声音也越加嘈杂,路旁荧幕广告的声音,发动机的声音,不耐烦的司机按喇叭的声音,殷睿虽然表面没有流露出什么,但是与白凡牵在一起的手,却始终抓的很紧,白凡也一直有力的回握殷睿,说真的,虽然昨天已经对殷睿说过这个世界的现状,以及描述过今天会使用的交通工具,但是殷睿作为一个古人,尤其还是一个眼盲的古人,能做到这份镇定,实在是不易。
白凡看着殷睿有些泛白的小脸,心下疼惜,忍不住环住殷睿,让他可以靠在自己身上,但是渐渐的,随着殷睿越皱越紧的眉头,白凡才发现,殷睿的脸色苍白可能不是因为那些陌生的噪音,而可能是因为……晕车。
白凡试探着问,"有想吐的感觉吗?"
殷睿紧紧皱着眉,点了点头。
白凡抬头对小王道,"车子开稳一点,医院还有多久到。"
看似在认真开车,其实一直从后视镜中偷瞄后面两人的小王忙答道,"还有十分钟。"
"睿,你忍一忍,只有不到一刻钟了,到了地方我们就下车。"白凡轻声安抚着殷睿道。
"嗯。"
白凡殊不知,他这着急紧张的模样,看在助理小王眼里,是多么的让人惊奇,他跟了白凡很多年了,自然清楚白凡虽然看起来很好说话,但实际上一直没什么朋友,任何的娱乐聚会,也都拒之门外,对人从来不过分热情,但是今天白凡对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侄子的态度,可是不仅仅能用过分热情来形容了,那紧张模样,简直比疼自己亲儿子还胜。
再加上小王很肯定,白凡这个侄子,他从未见过,否则长的这么漂亮,特征这么明显的少年,他不可能忘了的。
突然冒出来,再加上白凡这明显不止是疼侄子的态度,让小王对殷睿的身份产生了疑虑,小王的视线一会儿透过透视镜在白凡身上瞄两眼,一会儿转到殷睿身上瞄两眼,看着两人同样出色的相貌,突然灵光一闪……不会是,因那发散性思维想出来的结果,小王一时激动,油门一踩,车子整个飙了出去,突然加快的速度使车内产生一股后座力,殷睿的脸又白了两分,白凡马上厉声道,"不是说车子开稳一点吗。"
知道自己得意忘形的小王马上稳下车速,老老实实听训,但是耳朵还是敏锐的在关注后方的一举一动,包括白凡那轻声安抚殷睿的每一句话,这越听他就越觉得自己之前的猜测真相了,瞧瞧老板这声音多慈爱啊,这态度多护犊子啊,要不他说老板这么出色的人,怎么会三十多岁还孤身一人,原来不是没找,而是少年风流,连儿子都这么大了。
这个恐怕就是他们以后的小老板了,长的这么好,看来老板娘也是一个大美女,不过……可惜了,注意到殷睿那空洞的眼睛,小王想到这段日子老板始终在催促他打听各医院的眼科专家,年龄这么轻,竟然在眼睛上出了毛病,这要没办法治好,一辈子可就毁了。
在小王想着这些有的没得的时候,医院到了,小王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白凡扶着殷睿下车,三人一起去找之前联系好的医生。
他们联系的医生是眼科的主任,见到他们非常客气,看了殷睿的眼睛,问了几个问题后,让他们先做几个常规与眼科的检查后,再来详细商讨治疗方案。
做过检查的都知道这是一件麻烦事,几个楼层来回跑折腾的精疲力尽不说,殷睿还被抽了一点血,殷睿在被抽血的时候,白凡一手按着他的手不让他乱动,另一手反复在殷睿背上轻拍安抚他,这个时候,白凡突然有一点庆幸殷睿的眼睛看不见了,如果他能看见,能眼睁睁的忍受别人从自己的身上抽走一筒血吗。
不管何时,医院的气氛总是压抑的,空气中飘散着淡淡消毒药水的味道,白凡发现,自从来到医院,殷睿就很没有精神,当得知有一些化验必须等两天以后才能拿到结果后,白凡就带着殷睿离开了医院。
在车上,殷睿趴在白凡腿上闷闷道,"我不喜欢那里。"
白凡轻拍着殷睿,知道他说的是医院,那个地方也确实很难让人喜欢,"我们把眼睛治好了,就不用去了。"
"嗯。"
在白凡与殷睿的期待中,两天以后,检查结果终于出来了,但是却不容乐观,医院开了一些药,也做了很多治疗,消耗了一笔可观的医疗费后,殷睿的眼睛还是没有好转,医院的治疗依然没有断过,但是白凡却看出了不对味,因为有很多价格昂贵的治疗,他从别的渠道了解到,对于殷睿的情况,帮助根本不是特别大,尤其是殷睿在连续吃了两周那些药后,变得越来越没有精神,胃口也开始变差,每到吃饭时都说没胃口,嘴里全部是苦涩的药味。
看着这样的殷睿,白凡又是愤怒又是心疼,他摸了会殷睿本来顺滑无比,现在却干枯异常的长发后,带着小王直接冲向了那家医院,在一番威胁施压后,白凡终于弄明白,这家医院其实根本就没有实力治疗好殷睿的失明,只是看着他们人傻钱多,一直拖着他们。
白凡看着那个院长,面无表情的一字一顿道,"我会起诉你们。"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变成乱码的书评,由衷感叹晋江的新抽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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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第七十五章 你怎么在这 ...
放下狠话后,白凡让小王联系律师,他带着殷睿退出了这家医院,那些不知道有什么作用的药丸也停了。
对于这次失败的治疗,白凡很懊悔,倒不是因为损失的医疗费,而是满怀希望而去,却在不见效果的治疗下一次次的无功而返,那种灰心丧气感,长时间如此,绝对能让人患上抑郁症,而且伤在殷睿身上,白凡相信,殷睿一定承受了比他更大的压力。
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找到一家真正有实力的医院,尽快的治好殷睿的眼睛。想到这里,白凡又有些自责自己的工作做的不足,那一家医院的眼科虽然在R市数一数二,但R市只是一个边境旅游城市,虽然玉石交易繁茂,可医疗设施拿到全国乃至世界范围,却根本排不上号,他当初只想尽快带殷睿去医院治疗,却根本没想到那家医院是否水平足够。
这一次,白凡仔细排查了国内的几个大医院,最终选定在了S市的市立医院,S市是Z国的经济中心,引进了很多世界一流的医疗设备,而且那里的眼科,也非常的有名气,是S市立医院的王牌。
决定了去哪后,白凡简单的收拾了些东西就打算远行,这一次他可能会在S市待很长一段时间,不把殷睿的眼睛治好,绝不回来。
白凡因这段时间一直跟在殷睿身边,很少开机,所以每当他打开手机,漏接电话就铺天盖地的来了,其中大部分是Z市的白母打来的,白母的生日越加临近,她的儿子却连个影都没见到,手机还整天关机,这让白母怎能不气愤。白凡因为要带殷睿去S市看眼睛,自然不可能回去给白母过生日,所以他难得的做了次不孝子,"妈,今年我给你寄生日礼物回去,我这边还有事,就不回去了。"
"什么?"那边的河东狮吼传来,再加上这边的殷睿开始叫他,白凡果断的挂了电话,走到殷睿身边安抚道,"没事,准备好了吗,我们走吧。"
S市是一个边境城市,因多民族混居的特殊情况,管理上自然也比其他地方困难,所以还是比较容易钻漏洞的,白凡在这里帮殷睿弄到了一套身份证件,然后用这身份证件,带着殷睿上了去往S市的航班。
……
殷南寒神色莫测的盯着托盘上的金色圆环,可饶是他已经盯了这么多天,这金色圆环也依然没有半分变化,那个他心中笃定会找回来的妖孽,也同样没有见到一点影子,现在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天,如果那抓走殷睿的真是一个食人的妖孽,那么现在,他想要找回来的儿子恐怕已经消化的连渣都不剩了。这些时常转过脑海的猜测,实在是无法让殷南寒产生任何轻松的情绪。
每当他心烦意乱时,那个殷睿处心积虑藏匿的密室,就成了他的必去之处。他去那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只是那里环境幽静,处处又充满了殷睿留下的痕迹,也算是他怀念自己可能已经惨死的儿子的一种方式。
这间密室里除了挂满了还不知是何人的画像,其他可以看的东西也乏善可陈,于是,那满满一大箱子的信件,就成了殷南寒时而拿来消磨时间的东西。
当初殷南寒刚发现这箱信时,因为急着去抓那逆子,所以也没有多看,现在时间倒是多了,静下心来慢慢翻阅,竟然发现了不少有趣的东西。
也正是这些东西,让他随着所阅之信的增多,面色渐渐变得古怪,这些信皆都是两封黏在一起,一来一回,一张是白天的逆子所写,另一张则是晚上的儿子所书,让他的面色变得古怪的,就是他那白天逆子的信。虽然很难相信,但是他那白天的逆子,似乎在信中扮演着另一个人。
【凡,我今天看到了一只受伤的小兔子,我把它的伤包好后,就放回去了。】殷南寒死死盯着这张信,面色越加古怪,这天真浪漫的语气,救助受伤的小兔子,还很有爱心的放回去,这真的是那个手辣暴虐的逆子会做的事情吗?他怎么听起来,有一种荒诞至极的感觉,如果这封信是他晚上的儿子写的话,还有一点可能,但是白天……而且他的人始终在监视着殷睿,如果那白天的逆子真的有做过这种事情的话,他怎么会没印象?
【凡,今天的功课我都做完了,我很乖哦】殷南寒的嘴角再次狠狠抽搐了下。
【凡,我今天和人比斗的时候输了,还被打了一顿,好痛好痛哦,凡,你痛不痛,我帮你吹一吹,就不痛了。】这么弱的撒娇语气?殷南寒努力的回忆,却只回忆出了一回殷睿和人比斗输了,可是那次输了之后,他不是利用他少主的权威,在比斗过后,让人押着那个赢了他的属下跪下,狠狠的抽了一顿鞭子吗。
他之所以对这件事情还有印象,就是殷睿那次下手太重了,那个被抽的人浑身皮开肉绽,再也没有一片好肉,只能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喘气,他派去监视殷睿的人事后回禀,殷睿抽完那个人的鞭子后,还说了一句,"本少可是很怕痛的,任何让我痛的人,本少必会双倍偿还。"那时候他还有些不能理解这句话,只当殷睿是小小年纪,就懂得震慑他人,还对他的手段有些欣赏,因为自那之后,教内凡是与殷睿比斗之人,都再也不敢欺他年少,仗着比斗之名,恶意对他下重手,反而因为心有顾虑,出招都有些畏手畏脚了。但是现在,他却明白了,殷睿确实是在双倍返还,除了返还他自己那份的,还连着晚上的份也一起还了回去。
殷南寒连着看了一封又一封,虽然他已经看了不少,但这木箱里的信件数量太过惊人,所以他所看过的也仅占这信箱里所有信件的一小部分,可就这一小部分,却已经足以让他总结出了一个非常惊人的事情。那就是,他那个连亲父都敢囚.禁虐.待的逆子,在信里,在他的另一个儿子面前,却始终在扮演着一个乖巧善良,听话爱娇,并且需要人保护的柔弱角色?
S市,XX保安公司大厦
上班时间将到,行色匆匆的白领们争相刷卡涌了进来,过了不知多久,电梯再次打开,又有一个摇摇晃晃的人影走了出来,看他那悠闲的步伐,俨然丝毫没有迟到的焦虑,这个人,正是闲极无聊来上班的公仪俊。
他挠着头,打了个大大的哈气,半眯着困倦的眼扫过自己的公司员工,突然,一个熟悉的并且不应该此时出现在这里的人影映入眼帘,公仪俊险些怀疑自己看花眼了,他不确定的出声道,"小陈?你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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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第七十六章 服务 ...
"小陈,你怎么在这里?"公仪俊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人影。
小陈听到声音转过身来,憨厚的笑了笑,喊道:"老板。"
公仪俊犹自不敢相信的走到小陈身边转了两圈,对于这个顶替了他的位置,帮他脱离苦海的得力下属,他自然是印象深刻,但是小陈现在不是应该在远在Y省的R市吗,难道是被那个难伺候的家伙炒鱿鱼了?
仿佛感应到公仪俊的想法,小陈主动出声解释道,"白先生放了我一个月假,所以我回来报道。"他们的公司有规定,雇主给他们放超过三天的假期时,必须回来登记。
"哦,放假啊……"公仪俊理解的点了点头,"他那里,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吧?"比如公司破产,一下子穷到连保镖都请不起,所以只能想法子给人放假以节省开支。
公仪俊的阴险心思小陈却是无法理解,只能迷惑道,"事情?没有发生什么事情啊?"
"啊哈哈,没事,既然放假,那就好好休息一段时间吧。"公仪俊干笑着拍了拍小陈的肩膀,挥手离开了。
遇上小陈虽然只是一个小插曲,但却仿佛一把钥匙一般,将那些他好不容易压下去的回忆,又给放了出来,公仪俊打开手机,那张臭美无比的闪耀照片,依然大刺刺的占了整个页面,公仪俊嘀咕了一句,便将手机关了起来。
此时的公仪俊自然不知道,那个让他心烦意乱的人,已经于当天的航班,来到了S市的土地上。
白凡以前从未来过S市,人生地不熟,自然也没有任何房产,所以他们直接去了一家临近S市立医院的酒店下榻,剩下的,就是紧锣密鼓的安排各项检查。
因为有了一次上当的经验,所以这次白凡很谨慎,所有开给殷睿的药,他都仔细了解了疗效与副作用,毕竟殷睿是从小吃无农害纯天然绿色食品长大的,也从来没有受过这些西药的查毒,与他们这些皮粗肉糙,喝着塑化剂吃着防腐剂长大的人不一样,如果一个不小心被那些治疗的药吃坏了,他可没地后悔去。为了方便治疗,医生建议他们住院,但是因为殷睿实在不喜欢医院的味道,白凡只好妥协了,好在他们所落脚的宾馆离医院也不远,每天往来倒也方便。
殷睿没有住过宾馆,白凡也不放心将他独自仍在一个房间里,所以开了一个双人间,方便就近照顾。夜里的时候,正准备帮殷睿洗澡的白凡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带毛巾,宾馆的毛巾哪怕看起来再洁净,他也是从来不用的,于是白凡走到殷睿面前蹲下道,"睿,我出去买点东西,马上就回来。"
坐在椅子上的殷睿伸手往前探了探,摸上白凡的脸,"要去多久。"
"不超过一刻钟。"白凡最近已经习惯向殷睿通报自己离开的时间了。
"嗯。"
得到殷睿回应的白凡拿上房卡和钱包就出门了,他记得这宾馆的一楼大厅里就有个小便利店,那里应该有毛巾。
门在一声轻响中被关上,随着那带些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屋子里仅有的一点温度也渐渐降了了下来,殷睿没有丝毫动作的静静坐在椅子上,一头乌黑的长发披散在身上,配着那完美无疵的脸,就好像一幅古老的画像,凝滞了时光的出现在这里。
"叮铃铃……"这宁静却没有一丝生气的画面被突兀的铃声打断。
静的宛若一座雕像的殷睿听到声音,向铃声传来的地方转了转头,殷睿来到这个世界已经有大半个月,对这个世界的东西不再如刚开始一般一无所知。这种声音,他知道,凡对他说过,这是一种叫电话的东西,电话响了,就是在有人找他,这个时候,只要接起来,就可以听到对方说话的声音。现在电话响了,是有人找凡吗……可是,凡不在这里……
"叮铃铃……"那铃声依然没有丝毫停止的意思,仿佛有什么紧要的事情在不停催促一般,殷睿动了一下,从椅子上起身,缓缓抬起脚步,摸索着走向那铃声传来的地方。
担心这电话找白凡是有正经事情的殷睿怎么知道,这是宾馆的座机,在入住宾馆的第一天晚上,没有预定任何服务的时候座机响起,还能有什么事情呢。
电话离殷睿所坐的椅子不远,他虽然走的慢,虽然中途被床给绊了一下,但到底还是在铃声停止前走到了床头柜旁,殷睿伸手在柜子上摸索了一下,成功拿起了话筒,"……"
电话里一片沉默,没有殷睿预期中会出现的声音,他皱了皱眉,出声道,"是谁?"
虽然是简短的两个字,但也足够让对方确定这边的是男音,那边很快给了反应,一个娇滴滴的女声问道,"请问先生需要服务吗?"
这回轮到殷睿愣了,他沉默了片刻问,"什么服务?"
"我们这里有200元的服务和400元的服务套餐,都很不错哦。"那声音继续娇滴滴的道。
殷睿继续沉默,其实这段话他依然没听懂,但向来发号施令惯了的殷睿实在不习惯拿着个话筒与人对话,他更喜欢面对面解决问题,于是从不迁就别人的他直接命令道,"你过来说吧。"
挂断了电话的殷睿又慢慢摸索着回到了之前所坐的椅子上,对于之前的电话他没有丝毫心理负担,凡很快就会回来了,如果到时候他依然弄不明白对方说的是什么,也可以把问题交给凡解决。
白凡果然很快回来了,手上拿着几条新毛巾快步走回来的白凡直接用房卡刷开房门,他见殷睿依然坐在他离开前的地方,松了口气笑道,"东西买回来了,我不在有没有着急。"
听到白凡的声音,殷睿的嘴角也露出一丝清浅的笑容,摇了摇头。
白凡走过来摸了摸殷睿的头发便往浴室走去,"我去放洗澡水。"
殷睿想起刚刚的那个电话,便出声道,"凡。"
"嗯。"
"刚刚有一个电话。"殷睿道。
"电话?"已经走到浴室门前的白凡脚步一顿,讶异的回头。
"嗯,我接了,那个人问我们要不要服务。"殷睿平稳的叙述之前听来的话。
听到殷睿说有电话就隐隐有不妙预感的白凡顿时汗了,他咬紧牙关,这个宾馆到底是怎么管理的,什么乱七八糟的电话都有,竟然还让殷睿接到了,这不是教坏小孩子吗。
"凡,那个电话说的服务到底是什么?我没听懂。"殷睿有些困惑的将头转向白凡这边。
"啊,那个啊,听不懂没关系,你不用听懂的。"白凡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干笑着。
"哦。"听到白凡说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殷睿也就无所谓的低下头去,过了一会,突然想到了什么的殷睿又抬头来了一句,"凡,在电话里,我让她过来说了。"
"砰。"浴室里一声响,白凡险些跌倒。
于此同时,"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咩,有一本很好看每天在追的书,虽然已经推荐过一次了,但还想再推一遍,《你却爱着一个傻子》受很渣,攻更渣,握拳,喜欢那本的就收藏激励那个弱受作者一下,对手指,我真的没有看上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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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第七十七章 狗男男 ...
"凡你怎么了?"听到浴室传来的声响,殷睿猛的站起来,不安的向白凡那边走了两步。
"没事,滑了一下,你不用过来。"白凡扶着洗手池站稳道,这个时候,那叩叩叩的敲门声依然在继续,白凡走出浴室,死死的盯了那门半晌后,只能硬着头皮打开门,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可惜很多时候,现实与期望总是相反的,大门打开,一个穿着短裙与长丝袜的性感女郎正倚在门外,见到白凡,眼睛一亮,笑吟吟的就打了个招呼,"先生,要进房谈服务吗?"
白凡笑得格外尴尬,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真的没有应付的经验,"这位,小姐,嗯抱歉,我们这里不需要服务,你找错了。"
那女郎惊诧的捂住嘴,"找错了?"她狐疑的看了看门牌号,"没错啊,是613室。"女郎见到白凡的窘迫样子,眼波一转,不由得笑道,"是不是不满意价钱啊,没关系,可以打折的,我们好商量。"难得遇上个这么有味道的,这折打的不亏。
白凡顿时更汗了,眼见女郎推门就要进来,他忙抵在门口,"不好意思,真的不需要。"
在房间里的殷睿虽然看不见,但是把两人的对话却听了个一清二楚,殷睿并不是那种纯白的一无所知的人,尤其是某些时候,更是格外敏感,那两人拉拉扯扯间的特殊氛围,让殷睿的脸渐渐冷了下来,"凡,你在干什么?"
听到殷睿的声音,白凡一哆嗦,狠心之下说了句对不起,就将那女郎关在了门外,砰的一声吃了个闭门羹,那女郎愣了愣,随即气愤的踢了大门一脚,咚咚咚踩着高跟鞋离开了。
走廊的拐角处,不小心站在那里看完了全程的小王有些恍惚,他好像,看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
"睿,怎么站在这里,来,坐下好不好。"关上门后,白凡转身见殷睿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有些心虚的上前讨好。
"刚刚那个女人,是谁?"
"啊,女人啊……那个就是……"然后还不等白凡想好说辞,殷睿突然接口道,"那个电话里说的服务就是自荐枕席是吗?"
"这个……"白凡擦汗,他没想到殷睿竟然什么都知道,自荐枕席这个词倒也合适。
见白凡没有否认,殷睿脸上马上露出煞气,就连语气中都出现了些许质问"那个女人是谁派来的?"如果让他知道是谁胆敢给他的凡身边送女人,他定不会轻饶。
"没有人派来,她们只是拿钱办事,而且真要说谁招来的,那不是你让她上来的吗,怎么现在又跟我置气了。"白凡叹了口气,拍了拍殷睿紧绷的肩膀,"走吧,水放好了,我帮你洗澡。"
白凡试图拉着殷睿进浴室,却没拉动,他诧异的抬头,却发现殷睿黑着一张脸,嘴唇抿的紧紧的,执拗的站在原地。
白凡沉默了一会,松开了殷睿的手,走到一旁的桌边坐下,坐了一会,他又觉得干坐着有些傻,干脆打开电脑登陆上账号,并顺手设置了静音,他知道殷睿在等什么,他在等他道歉,在等他安抚,但是白凡却觉得殷睿有些被宠坏了。
登陆的账号上,第一个弹出的消息永远是公仪兄,白凡点开后却被整整几页的未读消息惊住了,这时候他才发现自己因为照顾殷睿,已经整整大半个月没有打开电脑了。
白凡大致扫了一眼那些信息,抬手回了一句,很快那边的回复就闪了起来,果然又是在线,这十年时间,白凡每每只要上线,都能很快得到公仪兄的回复,他几乎要怀疑,那位公仪兄是不是所谓的网瘾中年了。
因为白凡对电脑设置了静音,所以屋子里除了敲击键盘的声音,还是很安静的,白凡与公仪聊了几句,突然,他背后一重,一个温暖的人体紧紧压覆在背后,白凡敲击键盘的动作也不禁停了下来。
殷睿从背后环住白凡,头也埋在白凡项间,轻声道,"凡,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
轻暖的气息吹拂在耳根上,有些酥痒,连带着白凡之前那没来由的火气也被吹掉了大半,他的注意力顿时再也没办法集中在眼前的屏幕上,见对方传来了一个压缩包文件,也没注意看,直接点了接受,随后便放开鼠标转身抱住了殷睿。
殷睿最终还是跟着白凡走进浴室,在白凡帮他脱衣服时,他始终低着头没有说话,直到躺进浴池,他才轻轻拉住白凡在他身上擦洗的手,软软道,"凡你别生我气了。"
"我没生气。"
"凡我不是想管着你。"殷睿抬手摸上白凡的面庞,将脸也埋进白凡怀里,却在一瞬间闻到一股脂粉香气,他的眸色又暗沉了些许,但是语气依然是软软无害的,"我知道,凡的生活,我管不着,我刚刚只是觉得……这些女子,未必干净,凡你还记得以前看过的那些得了花柳之症的人吗,所以这些事情,还是小心为上,毕竟如果真的得了那些可就不妙了。"
随着殷睿的叙说,白凡马上忆起了殷睿曾经将那些得了花柳的男子特意请回来给他观摩的事情,脸色青了又白,最后干脆拿起毛巾给殷睿大力擦背,"好了,别说这些了,洗澡。"
白凡一边帮殷睿搓澡一边在心里嘀咕,他以后要是对女人举不起来,也一定是这小子咒的。
正专心帮殷睿洗澡的白凡,自然不知道另一个地方在发生的争吵。
公仪宅二楼,公仪大少公仪博的房间内,两兄弟同时蹲守在电脑旁,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坐在电脑旁的却不是公仪博,而是公仪俊,更奇怪的是,公仪博这次居然没有一巴掌把霸占了他位置的公仪俊拍下去,而是脸带犹疑道,"我们这样做不好吧。"
公仪俊听到自家大哥的话,直接一个鄙视的白眼翻过去,"大哥,做都做了,你就别再犹豫了,再说了你不是也很想知道高人长什么样吗,真弄不明白你,都十年了,一直坚持做正人君子,不去查高人的一切信息,怎么今天就突然变卦了。"
公仪俊的话让公仪博一下子沉默了下来,他看着公仪俊在键盘上快速操作的手,眼中有些许复杂的情绪,"我也不知道,就当在订婚前,了结了一桩心愿吧。"
"订婚,嘶,话说未来大嫂可真漂亮啊。"公仪俊口水了一阵,突然又困惑的打量着自家大哥,"不过大哥你订婚和见高人有什么关系?难道……"公仪俊露出振奋的神情,"大哥你想邀请高人来参加婚礼。"思维跳脱的公仪俊很快开始了对未来的美好展望,"如果真的能请到高人来参加大哥的婚礼那可是太有面子的一件事了,这样的高手,一定能让那些鼻孔朝天的世家羡慕死……"
"废话少说,做你的事情。"听着公仪俊喋喋不休的话,公仪博眉头一凝,一巴掌就拍在了公仪俊头上。
对于自家大哥的恶行,公仪俊敢怒不敢言,再加上手中正忙着入侵的事情,一时腾不开空,只能老老实实的受了这一掌,但是他心里却在愤愤不平,求人也不知道说两句好话,哼哼,总是说他什么都不行,这次入侵高人电脑的事情还不是要来找他,老古董……
正在嘀咕的公仪俊突然心里咯噔了一声,高人那么神,不会对电脑也很精通吧,如果发现了自己的入侵……但是很快公仪俊就甩开了自己的这个猜测,高人是武林高手,年龄肯定不会轻,说不定已经是个老头子了,对电脑只会开机和一些简单操作,这种怎么可能会发现他的入侵程序呢。
事实上,公仪俊这个猜测基本正确,白凡虽然不是老头子,但学的不是电脑专业,又把太多的精力花费在古代的那些学识上,对于电脑,只能说可以使用,算不上精通,程序那些东西更是知之甚少,如果白凡现在使用的是他自己的电脑,公仪俊想要入侵进来可能还要花费一些功夫,毕竟那是找专人做过防护的,但这一次,白凡登陆账号的,是宾馆里漏洞百出的电脑,这无形中为公仪俊的入侵提供了大大的方便。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公仪博看着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指令,眉头不知不觉中又拧了起来,"你行不行?"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不相信我呢,放心,我的保全公司不是白干的,保证没有一丁点痕迹的让你看到高人。"公仪俊短短的头发已经有点汗湿了,但是他依然笑得没心没肺,事实上如果是简单的控制住对方的摄像头,那很简单,但那样动静太大,摄像头的灯光一亮,就什么都暴露了,他大哥要求的控制是让对方看不出一点痕迹的那种,这样一来难度就大大增加,好在他之前急中生智传过去了一个大压缩包,那可以为他们争取不少宝贵的时间,毕竟文件包不传完,高人就不会关电脑。
公仪博看着电脑上快速跳动的字符,脸上少见的有了些迷茫,这样做,真的好吗……他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问小俊那个问题,并且在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将小俊带到电脑前,让他去入侵那个相识了十年的人的电脑。
互相不探寻对方的一切,是他与那个人相识十年培养出的默契,但是今天,要被自己率先打破了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这么想知道电脑另一方的那个人是谁,也许真的和即将定亲的事情有关系,未婚妻他见过几次,家世很好,与他完全匹配,也很漂亮,非常知书达理,但是两人在一起,却有一股挥之不去的陌生感,这就是他以后要共度一生的妻子了吗,虽然早已经给自己的人生做了完美的规划,但在那一瞬间,他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与他共度一生的人不应该这样生疏陌生的。那应该是一个和他非常契合的人,能够理解他的每一丝想法,两人有着永远说不完的话,而不是相对无言。
在那一瞬间,他想到了这个相识了十年的人,一个认识了十年,却不知道对方姓名年龄的人。再加上那一段时间对方又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上线,他处理公务之余时不时的就抬头看一眼那个灰色的图标,对方却一直都没上线,在这等待中,他突然有了一丝不不甘的情绪,他们认识了十年,不应该如此的,如果有一天对方永远都不上线了,自己是不是也只能干等在屏幕前,除此之外连打通对方的号码问候一声都不行……
虽然说好是君子之交,但也不应该只是这种结局,在这种波动的情绪中,他终于等来了对方的上线,在对方上线的那一刻,他几乎想也没想,就把公仪俊叫了上来,问他有没有办法打开对方的摄像头。
公仪博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但他只是想悄悄看一眼,不会打扰到对方的生活。在公仪博的恍惚中,公仪俊突然兴奋的叫了一声"好了。"公仪博精神一振,看向那突然弹出的视频画面。
与此同时,在浴室里帮殷睿洗澡的白凡,无可避免的也将自己溅湿了不少,浸湿的布料贴在身上实在难过,后来他干脆把自己被弄湿的衣服一并脱了,拿着蓬头在浴池旁冲了个澡,反正浴缸里的殷睿什么也看不见,倒也不用避讳。
专心给自己冲澡的白凡没有注意到,坐在浴缸里的殷睿简直要竖起来的耳朵,与那微微泛红的脸颊。
……
"咦,怎么没人?"公仪俊瞪大眼睛在视频里找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半个人影,他的高人呢?
公仪博虽然也心下激动,但好歹比公仪俊镇定,仔细注意了一下视频里的动静,与扬声器里隐隐传来的水声,冷静道,"人可能去浴室了。"
"哦。"公仪俊有些失望,"那怎么办?"
"等。"公仪博盯了视频半晌,突然道,"这里不像是住宅,是不是在哪个酒店?"
公仪俊留心了一下IP地址,突然大惊小怪道,"S市尊悦宾馆。"
公仪博一愣,"S市?"
这绝对是谁都没有想到的意外之喜,S市,原来那个人就在离他们这么近的地方,不过,高人他住在酒店里干什么?
浴室里,把自己洗刷干净的白凡让殷睿从浴缸里站起来,用流动水将殷睿也冲洗了一会后,拿了一块大浴巾把殷睿包裹住,已经相当有经验的殷睿主动伸出手,做出等着抱的样子。
"等等。"白凡拿了一件浴袍披在自己身上,简单系上以后就俯身将殷睿从浴缸里抱了出来,殷睿的眼睛看不见,地面又很滑,自从有一次殷睿险些在浴室里滑倒后,白凡就采用直接将殷睿从浴室抱回房里的方法,倒也省了不少事。
两个都习惯了这种相处方式的人怎么会知道,当他们用这种姿势走出浴室时,某个地方正在通过视频偷.窥这里的人,又是如何一种震惊的感觉,他们十年间对高人的幻想瞬间都裂成了一片片碎在了地上,什么世外高人,什么仙风道骨,谁也没想到与高人的第一次见面,竟然是高人在跟女人开.房厮.混。
过度的震惊让公仪兄弟俩第一眼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到了两人暧昧的姿势上,第二眼才看清白凡的相貌,公仪俊的第一反应是被扎到了一般的从椅子上蹦起来,"怎么是他?"
公仪博则是对白凡的年轻非常意外,甚至有一瞬间不能确定,这真的是那个自己敬佩了十年的人,他以为,对方不会比自己小,公仪博的视线在白凡俊朗的脸上转了几圈,却突然莫名的生出了一丝熟悉感。
公仪俊此时则完全忘了他是来看高人的,他整个人都趴在电脑屏幕前,死死的盯着视频内的情景,眼里放出凶狠的光芒,"这个混蛋,禽.兽,我就说他怎么可能会那么老实,晚上从来不出去,居然偷着和其他女人开房。"
正在想自己为何会觉得白凡眼熟的公仪博听到公仪俊的咒骂声,不禁奇怪的转头,"你认识他?"
公仪俊此时却好像根本没有把公仪博的话听进耳朵里,依然死死的盯着视频里的景象,公仪博见状,也不再开口,同样沉默的看向视频内。
在宾馆的房间里,白凡毫无所觉的抱着殷睿走过电脑前,因为殷睿看不见,他也就没怎么注意,自己穿的浴袍松松垮垮,行走间从开摆处露出大片春光。殷睿更是只用一条浴巾裹住,露出环住白凡的白皙手臂与光裸的长腿,再加上那一头披散开来完全遮住脸的长发,愣是没让公仪兄弟认出这是一个男人。
白凡抱着殷睿,俯身将殷睿放在一张床上,公仪博和公仪俊眼见白凡将那个看不清面目的女子压倒在床上,虽然明知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但这一瞬间却没有任何人出言说要关掉视频,可在这两兄弟瞪得大大的眼睛下,视频内的男子在那女人身上压了一会后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反而爬了起来。
白凡无奈的在突然又耍赖抱着他不放的殷睿身上爬起来,又拿了一条干毛巾在床边蹲下,抬起殷睿还湿淋淋的脚认真擦拭着,这一幕,让偷窥的兄弟俩又愣住了,相比公仪博,公仪俊的反应更加激烈,他简直不敢相信视频里的那个人是他认识的那个混蛋,这真的不是一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冒充的?
他认识的那个混蛋最喜欢支使别人,哪怕举手之劳的事情,也喜欢指挥别人去做,就差在身后放一排随时等候召唤的丫鬟了,但是现在,谁来告诉他看见了什么,那个混蛋,居然会跪下来帮人擦脚?原谅公仪俊如此震惊的神态,白凡因为要将殷睿的腿放在自己腿上,为了省力,一只膝盖就支撑在了地上,看起来就与半跪无异,这样虔诚的姿态,也难怪公仪俊会如此大惊小怪。
白凡将殷睿两只脚上的水迹细细抹干后,掀起被子放了进去,又换了一条浴巾开始擦拭殷睿的长发,并不时低头倾听殷睿的话,因为他们的交谈声很低,离电脑也有一段距离,所以在电脑外干瞪眼的两兄弟并没有听到什么。
公仪俊看着那两个衣不蔽.体毫无廉耻的抱在一起亲密的人,忍不住牙齿咬的咯咯响,"这对狗男……"就在这时,裹在殷睿身上的浴巾滑下了些许,露出了一片平坦的胸膛,公仪俊的眼睛咻的睁大,狗男女那个词再也无法说完整,居然是……男的。
对于本来以为的女人竟然是个少年一事,公仪博也没有一点心理准备,一口气没憋住,忍不住连声呛咳起来,今天他受到的刺激,实在是有点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进展有点慢,虎摸大家,会加快进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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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七十八章 所谓衣冠禽.兽 ...
就在这两兄弟刚接受了那床上的是个长发少年一事,眼尖的公仪俊突然惊叫一声,指着那长发少年身上裸.露出来的地方磕磕巴巴道,"那,那是什么?"
公仪博听到公仪俊的惊叫也视线一凝,向那少年身上仔细看去,那少年看起来应该刚成年不久,还是个学生,但是浴巾滑落后露出的皮肤却不是没经过风雨的学生的平滑,而是密布了很多伤痕,那些伤痕虽然不是密密麻麻,但数量也绝对不少,有一些可以看出已经很陈旧,只留了下了一道道暗疤,这些伤痕是怎么造成的?在如今的社会,这个年龄的孩子怎么会受那么多伤,公仪博试图分辨出那些伤痕,结果他心惊的发现,那大多数竟然是鞭伤……
公仪俊看着那些疤痕神色阴晴不定,之前已经认定这两人有不正当关系的他瞬间想到了那些狐朋狗友对他说的话,那时候他才刚刚从保镖的身份上脱离出来,平日里与朋友玩闹时对自己那段时间去哪了百般遮掩,但是又时不时的会想起他。
有一次实在没忍住,他就把这个人的平日作息告诉他的朋友们,不抽烟不喝酒,每天只看兵书与一些古文典籍,晚上八点准时睡觉从不外宿,更不和任何人出去聚会玩乐,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人已经年过三十没有老婆而且很有钱。那时候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们听完就一阵哄笑,坚定的称世界上绝对不可能有这种人的存在,要不是那个人不举加自闭,要不就是他被蒙骗了,看起来作风正派的人往往背地里玩的更恶.心。想着这些,公仪俊有些精神恍惚的喃喃道,"我就说怎么可能有那么完美的人,怎么可能有那么自律严谨的人,原来他不是不玩女人,他是玩男人,他不仅玩男人,他还是个性.变.态。"公仪俊越说到后来越是气愤,语气也越来越激烈。
一旁听到公仪俊的话的公仪博保持了沉默,虽然做为在网上相知相识了十年的朋友,他应该是为他辩护的,但是此情此景,实在是让他想开口也难,尤其是观察力敏锐的他还发现了那少年的行动不便与对白凡的依恋,一个行动不便的俊俏少年,与一个成年男子在一个宾馆内开房,再加上这两人共浴的暧.昧行为与少年身上的鞭伤,实在是很难不让人想歪,如今的社会,除了一些有特殊爱好的人,还会有谁用鞭子呢?
帮殷睿擦好头发的白凡同样发现了滑落的浴巾,他伸手将浴巾提起再次披到殷睿身上,在帮殷睿裹浴巾的时候难以避免的也看到了殷睿身上狰狞的伤疤,他有些出神的摸上殷睿肩头的一道疤痕,他还记得这些疤痕,是都是殷睿幼年时所受的苦,在殷睿的身体里待的那十年,他以为自己早已经可以忽视这些伤疤,但是回到自己的身体里再去看殷睿身上的伤疤时,却又没来由的开始心疼。
可能是手指在疤痕上反复的抚摸有些痒,殷睿躲闪了一下,白凡轻声问,"这些伤,还痛吗?"
殷睿仰起头来笑道,"你吹吹就不痛了。"
这小坏蛋,还真敢说,白凡无奈的笑了,他在殷睿的身体里待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些伤疤只是看着狰狞,实际上早已经没有了感觉,但是……还是会心疼啊,白凡看着一脸纯真笑意的殷睿,缓缓俯□去……
本来也也只是随口说说的殷睿突然感觉肩头的浴巾被掀开了些许,然后一阵轻暖的气息吹拂在肩头的疤痕上,他骤然一僵,那轻轻的吹拂仿佛不是吹在他的肩膀,而是吹在了他的心里,殷睿连呼吸都不禁急促了些许,他放在身侧的手忍不住紧紧绷起,多么想,多么想将眼前的人拥入怀中,诉说自己的爱意,可是现在还不行,现在还不行……
"啪"公仪俊一巴掌重重的拍在桌子上,猛的站起来,盯着视频内的景象气的脸都红了,"这个变.态,变.态。"
公仪博想要说些什么,但到底没有说出口,视频内的男子低头亲吻那少年身上疤痕的行为,让他在心里为男子最后的一丝辩解也无力的消失了。
"好了,我吹过了,不痛了就乖乖睡觉吧。"埋首在殷睿肩颈部的白凡抬起头来笑道,他让殷睿躺进床褥,抬头间见到电脑依然在开着,那个传输过来的文件也接收完毕,便走过去点开看看,却发现是一个理财软件的压缩包,一时有些迷惑,难道这个软件特别好用,所以公仪兄特意传过来给自己分享?
虽然依旧有些不解,但现在的时间已经不早了,白凡也不想打字的动静打扰到殷睿休息,便笑着在对话框里输入【谢谢你的软件,我会用的,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吧。】
坐到电脑前的白凡在镜头前给了公仪兄弟俩一个特写,俊朗的容貌上是一如既往的温和笑意,完美诠释了温和儒雅这个词汇,但落在刚刚才自以为见证了真相的公仪俊眼里,却只剩下了虚假,他狠狠的从牙缝里蹦出了句,"衣冠禽.兽。"
公仪博看着那视频内至今为止最为清晰的镜头特写,一个画面闪电般的在脑海中闪过,之前一直存在的隐隐熟悉感一下子清晰了起来,他想起来了……
与此同时,那边白凡的电脑关机完毕,这边的视频一下子黑了下来,公仪俊却依然无法平静下来,想着关了电脑关了灯的白凡在宾馆里会与那少年做些什么,他就陷入了极端焦躁的情绪里,甚至有一种直接驱车去那个酒店把那两人抓个正着的冲动。
公仪博不动神色的看着在屋子里一边不停转圈,一边口中激动的咒骂着禽.兽,伪君子之类词汇的公仪俊,双手环抱胸前,低沉悦耳的男音从口中吐出,"好了,现在你该给我解释解释,你是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了吧。"
公仪俊一下子僵住了身子,缓缓的扭过头来,"大哥……"
……
白凡每天带着殷睿去医院,冲洗结膜囊,注射抗蛇毒液,稳步完成了第一个疗程,检查时的结果是可喜的,殷睿眼睛里的毒液已经清除了大半,殷睿自己也表示眼睛上的不适感减轻了很多。医生看着检查报道,笑着对白凡道,"眼睛恢复的很快,第一个冲洗疗程已经结束,现在要开始第二个疗程,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他的眼睛不能见光,并且要上药,注意事项有这些……"
白凡认真将那一项项的注意事项记下来,在医生解说完后,他犹豫了一会,问道,"医生,那敷完了这一个月药后,我侄子的眼睛可以恢复到什么程度?"
"这一个月的药敷完后,理应是可以恢复视力了。"医生笑着说道。
"真的?"白凡激动的一下子站了起来,同时他也感到与殷睿握在一起的那只手紧了一下,殷睿也一定很高兴吧。
医生见到白凡的激动模样,推着眼镜笑了笑,"这种毒液入眼的病例虽然比较少见,但我们有信心治愈,你们也应该对我们有信心,哦,对了,愉快的心情对于病情的痊愈有着非常好的推动效果,小伙子年纪轻轻的也不能整天待在家里不出门,有空就带他出去转转,虽然看不见美丽的风景,但是清新的空气同样能够愉悦身心。"
"哈哈,谢谢医生,这孩子是不太出门,我会带他多出去转转的。"白凡摸了摸安静坐在一旁的殷睿,满脸笑意道。
……
治愈殷睿眼睛的事情第一次有了明朗的消息,白凡之前压在心上的石头一下子卸了下来,心情放松之下也有心情去让两人的生活更加愉快,医生不是说了,愉快的心情有助于病情恢复吗。白凡看着坐在窗户边眼睛上蒙了绷带,正静心倾听的殷睿,抬手将正在播放的音乐换了一首,问道,"这首怎么样,好听吗?"
殷睿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但放松的神情,显示了殷睿对这首歌也是很满意的,殷睿似乎也开始接受了这个世界的电子产品带来的便利,并开始享受这些便利。
白凡在口袋里摸出了一颗什么,笑得有些贼的凑到殷睿身旁,诱哄道,"来,张嘴。"
殷睿虽然不知道白凡要干什么,但还是很乖的张开了嘴,依稀听到一点细碎的拆东西的声响,随即一颗硬硬的东西被塞入嘴里,殷睿愣了一下,却惊觉那硬硬的东西溢出一丝丝香甜,还有一股水果的清香,甜美的滋味瞬间充斥满口腔,殷睿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他愣了好半晌才问道,"这是什么?"
"这是糖果,之前去商场买东西看到,就买了一些回来,怎么样,喜欢吃吗?"白凡撑着下巴,笑眯眯的观察着殷睿的每一丝表情。
"嗯,喜欢。"只要是白凡买给殷睿的东西,殷睿几乎都是说喜欢,但这一次的喜欢没有虚假,这种甜美的滋味,确实不错。
白凡看着这么乖的殷睿,忍不住又伸手将人轻轻揽进怀里,"睿,你知道吗,在你小时候,每一次在商场里看到糖果,我都在想如果能带给你就好了,这样真好,能抱着你,能喂你吃糖果,这是很多年间,我在梦中才能实现的场景。"
殷睿沉默了会,也抬手回抱白凡,那力气,大到让白凡有些疼。
……
作者有话要说:咩,编辑说要日更,会朝着这个方向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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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第七十九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 ...
这天和风丽日,天气甚好,白凡弄了一辆车,决定带殷睿出去兜风,正如医生所说的,愉快放松的心情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S市的郊区有一个森林公园,白凡决定带殷睿去那里呼吸新鲜空气,虽然白凡也不敢打包票,那个森林公园里的空气质量能否有殷睿生长的世界纯净,但总归比在市区好,说起来殷睿在城市里呼吸了这么久的乌烟瘴气,一定也憋坏了。
宽敞的新车总是能够让人心情愉悦,白凡买车一向偏爱稳重的车型,但是这段时间可能真的是压抑太狠了,当他回过神来,一辆兰博基尼蝙蝠已经在他户下了,看着这辆狂野中带着优雅的车,白凡拍了拍头,算了,反正这辆车也只是这段时间带着殷睿兜风,度假就要有度假的心情,如此说来这辆车倒也合适。
"来,坐在这里。"白凡将殷睿扶进副驾驶座,系好安全带后又往殷睿嘴里塞了颗话梅,"我会开稳点的,要是不舒服就告诉我。"白凡还是有点不放心殷睿的晕车。
"嗯。"
见到殷睿点头,白凡放心的关上车门,自己坐上驾驶座,挂档踩油门上路,白凡选的出门时间正好避过上班高峰期,路上不是太拥堵,再加之车开的很稳,几乎是均速,殷睿自从上车后也没有什么太难受的反应,这让白凡的心情始终很好,放着音乐,两人一路顺畅的往郊外驶去,随着离开城市中心,路上的车流量渐渐少了下来。
在白凡以龟速慢慢行驶在车道上时,后面一辆放着劲爆音乐的银色保时捷正以风驰电掣的速度不停超车,穿插推挤一气呵成,一些司机愤怒的按着喇叭,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嚣张的车影留给他们一排尾气。
车里放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坐在驾驶座的年轻人一边随着音乐节奏抖动身子,一边操纵着方向盘做出一个个高难度的超车动作,坐在副驾驶坐在上的年轻人则有些无精打采,他懒洋洋的抬起眼,"你说的生态园在哪里,怎么还没到?"
"啊?"过大的音乐让驾驶座的年轻人没听清楚,啪的一声,节奏强烈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公仪俊扭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再问了一次,"我说生态园什么时候到?"
很少见到公仪俊这种表情的年轻人唬了一跳,干笑道,"啊哈哈,快到了,就在森林公园旁边,环境真的很好。"
"哦。"公仪俊听到答案,又懒洋洋的靠回去,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
现在距离那晚的偷.窥事件已经过去了几天,他知道了那混蛋人后的真面目,知道他就在S市,甚至知道他住在哪个酒店哪个房间,这几天他一直挣扎在去酒店踢开那扇房门的冲动里,然后被察觉到他想法的大哥臭骂了一顿。自暴自弃之下又有经常一起玩的狐朋狗友约他出去,说是有个地方新开了一家生态园,环境很好,饭菜也美味,服务更是一流,所以带他去乐乐,正胡思乱想到暴躁的公仪俊索性就跟着他出了门。
被关了音乐的年轻人见公仪俊不搭理他,倒也自得其乐,一个人哼着歌打着节拍,没办法,谁让人家在他们这群二世祖太子党里家世都是数一数二的呢,谁让人家有个能干的哥呢,就是给你冷脸看也要往上贴啊,年轻人正在车里百无聊赖的看着路况,突然看到前方一个黄色的车影,眼前一亮,禁不住吹了声口哨,兴奋的叫道,"酷啊。"
公仪俊听到声音抬眼,也看到了那辆崭新的兰博基尼蝙蝠,如果是平时他也一定有心情评价两句,但是今天情绪实在不高,也只是看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相比公仪俊的冷淡,那年轻人简直是有些激动了,他忍不住又超了几辆车,近距离观察那辆自己口水很久的兰博基尼蝙蝠,男人有几个不喜欢车的,尤其是蝙蝠车这种酷炫的造型,他对这种车早已经心仪已久,恨不得直接开回家去,可惜他也只是个二世祖而已,花的钱都不是自己赚的,钱包自然有限,家人也不可能无条件的砸钱供他一辆辆的往车库里添车,买车的钱都是自己的零花钱一点点积攒下来的,虽然他的零花钱对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天文数字,但是要攒起来买这么一辆车,也是要不少时候的,值得一提的是,他攒了这么久还是没攒够。
年轻人看着看着,垂涎之下心里泛酸的竖了中指,"万恶的有钱人。"说这句话时,他完全忘了自己的身份。
因为近距离的跟在那辆车的车后,年轻人自然也放慢了速度,之前注意力一直在车上他还没发觉,可是回过神后他忍不住爆了声粗口,"操,有这么开车的吗,这是蝙蝠车啊哥们你以为开拖拉机吗?"
二十码,居然只有二十码,这简直就是暴遣天物啊,这年轻人瞬间有一种怀疑那驾驶座上的是否是个娘们的冲动,可是从前方那车子的后视镜里,他虽然看不真切,但也能确定是个爷们,心里难言的酸气以及实在看不过眼对方这种如老牛拉车的开车方式,那年轻人阴阴一笑,"哥们,新手上路是吗,让我来教教你什么才是真正的开车。"于是这辆银色保时捷便紧紧的盯上了那辆黄色的兰博基尼蝙蝠,并且狂按喇叭。
"嘟嘟,嘟嘟"
听到暴躁的喇叭声时,白凡看了后视镜一眼,加快了车速,并且转到了旁边的车道上,算是彻底让开了路,可是谁也没想到的是,那辆银色保时捷居然也跟着他转了车道,依然跟在他后面不停按着喇叭。
"凡,怎么了?"殷睿扭头问,虽然他看不见外面,也不了解这个世界的交通规则,但是那近距离不停响起的刺耳喇叭声,还是让他感觉到了些许不同寻常。
"没事,一切正常。"白凡微微皱起眉,口中却很柔和的安慰殷睿,同时他一踩油门,再次提速。
"嘟嘟,嘟嘟,嘟嘟。"喇叭的声音持续响起,银色保时捷紧紧跟在那辆兰博基尼蝙蝠后面,不管对方怎么变道都立即追上去,步步紧逼,看着对方总算提起来的速度,年轻人吹了声口哨,不无得意道,"这才是开车啊。"
公仪俊懒懒的抬了下眼,"别玩过火。"
"放心,我有分寸。"那年轻人的神色间充满兴奋,丝毫没有就此罢手的意思,显然玩上了瘾。
白凡几次变道与提速后,见那辆银色保时捷依然跟在他的后面不停按喇叭,也禁不住有了怒容,他在S市没有认识的人,也不可能跟什么人有仇,开车在路上开出火气的事情很常见,但是后面那辆银色保时捷,他是挡着他道了还是超了车了?而且他已经一直在让着它了,就这样对方还不依不饶,实在是欺人太甚。尤其是白凡注意到坐在副驾驶的殷睿开始变得苍白的脸,终于彻底愤怒了,晕车的殷睿这一路上因为自己平稳缓慢的车速一直没有太大反应,可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因为后方那辆车变成了什么样子。
白凡从后视镜中瞄了眼路况,见后面除了那辆银色保时捷并没有其他车,忍不住冷笑起来,很好,此时他已经是在最靠边的一条车道里,他放慢速度,打出警示灯再次变道,然后抢在后面那辆银色保时捷还没有变道之前迅速踩了刹车,与那辆银色保时捷并道而行,并蛮横的将那辆车挤在了角落里。
"滋——"一声刺耳的刹车声,保时捷里的年轻人愤怒的捶了下方向盘,放下车窗正要开骂,却见那辆蝙蝠车的车门已经打了开来,随后一个体形修长的男人走了下来。
"等我处理一点事情,马上回来。"白凡现在已经怒到了极点,但是依然压抑着火气对殷睿叮嘱了一声,随即关上车门大步向那辆被自己堵住的车子走去。
年轻人见白凡来势汹汹,也有些紧张,毕竟是他先招惹人家的,但是很快他又镇定下来,想到自己的车被对方这么一挤,还不知道有没有哪里刮花了呢,再说不管对方是什么来头,自己身边坐的人,可是只要是S市的人,都要给三分薄面的。此时白凡已经走到车前,一手撑上车身,一脸冷色的对驾驶座里的小年轻道,"你给我出来。"
因为白凡的怒气直接针对了坐在驾驶座上的轻佻年轻人,以至于没有第一时间发现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是个熟人,公仪俊也被这突然的变故弄呆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刚刚还满脑子在想的人,居然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年轻人因为车里还坐了一尊大神,所以态度也很嚣张,毫不客气的回道,"出去干什么?要是想向我道歉,免了,就这样说吧。"
白凡的语气立即低沉了下来,"小子,已经很多年没有人这么对我说话了。"
年轻人白眼一翻,正要说你谁啊你,却猛地被一把大力往后一拖,却是副驾驶座上的公仪俊,再也无法忍受这个挡在他与白凡中间的碍事家伙。
见到白凡脸上骤然出现的意外神色,公仪俊阴阳怪气一笑,"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白总大驾光临啊。"
作者有话要说:那位说扁担日更就学习做饭的姑娘,我在看着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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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教训 ...
"你是小,小……"白凡自然认得自己这个前任保镖,但是太过意外的结果,就是他出现了片刻的卡壳,以至于他无法一口叫出公仪俊的名字。
公仪俊的脸色立刻黑了,之前那阴阳怪气的笑也僵了下来,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对这混蛋日思夜想的时候,这家伙居然已经开始忘了他的名字,他才走了多久啊?好在这时候,白凡的卡壳终于结束,并且顺利叫出了公仪俊的名字,"你是小俊。"白凡顿了顿,"你怎么在这里?"
公仪俊气的鼻子都歪了,瞧这混蛋说的什么话,他为什么不能在这里,就允许这混蛋带着小情人在这里开.房风.流快活,公仪俊开口就想要质问白凡那晚在宾馆里的事情,但是话要出口,他却一下子噎住了,因为他发现他根本就没立场质问白凡,他跟白凡什么关系,非亲非故,顶多有过一段雇佣的时间,而且真要问了,他是怎么知道宾馆房间里发生的事情的,必然会遭受到白凡的怀疑,没准会连大哥一起连累。
"你怎么了?"白凡看着公仪俊满肚子的话要说,却又强自憋住的模样不由奇怪,随即瞥到车子驾驶座上那自己本来要教训,现在却被公仪俊推到后面的青年,眼里不由露出了一丝恍然,原来是这样,这欠抽的年轻人恐怕就是小俊新的雇主,小俊出于保镖的职责要保护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对自己说,现在陷入了左右为难中。
对于这个跟随了自己两个月的前任保镖,白凡也不是一点情分都没有,虽然这孩子毛毛躁躁又有点笨手笨脚,但总的来说还是善良的,他腿上受伤的那段时间,一切的事情也全部是他代劳的,现在见到他在新老雇主之间左右为难,一时有些不忍,便出言宽慰了一句,"小俊,你放心,我知道你们这一行也难做,我下手有分寸的,不会让你为难。"
什么?公仪俊还没反应过来白凡这句话的意思时,白凡的手就从车窗那探了进来,一把揪住身边之人的衣领,冷声道,"你给我出来。"
被揪住衣领往外拽的感觉自然不好受,那青年的脸被歪成一个诡异的弧度卡在半开的车窗上,就连呼吸也瞬间困难了起来,尤其是那只宛如钢铁的手腕蕴含的力量让年轻人明白了眼前的人不是一个空架子,两人的力量根本不在一个层次,再加上这人和一旁的公仪家太子爷好像也有交情,最后的底牌都没有了,年轻人的嚣张气焰立刻消失无踪,忙不迭道,"有话好说,有话好说。"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索着将车门打了开来。
公仪俊茫然的看着车门打开,旁边经常一起吃饭的朋友被踉跄的拉了出去,突然福灵心至,一下子理解了白凡的那句什么我知道你们这一行也难做的意思,原来他在那混蛋的眼里还是一个小小的保镖,现在坐在车里也只是托了保护雇主的福……这种落差感,让公仪俊的脸色立刻变得极为精彩。
白凡把那小年轻揪下来后,看见他这怂样,不由得皱起了眉,他白天在自己的世界里深居浅出惯了,平日里少与人动手,要说动手的机会还是古代来的多,但殷睿那个世界,多的是硬汉子,两相对比一下,自己这个世界的人,可真的是软太多了,不过软也有软的好处,白凡看着手上提着的青年还没敲打就开始哆嗦的样子,教训的心思也淡了几分,再加上这个人好歹是小俊的雇主,弄伤了小俊也不好交代,于是白凡直接低着头问道,"你知道今天做错了什么吗?"
"知道了,知道了。"那小年轻困难的点着头,额上直冒冷汗。
白凡笑了笑,拽着青年衣领的手又收紧了一点,让他的呼吸更加困难,"开车当跟屁虫很好玩吗,不停按喇叭很好玩吗,今天是不是玩的很开心?"
"没,没有,下次,不敢了。"那青年的脸已经开始涨的通红,显然已经缺氧到了一定程度,白凡见状,正要松开手,背后却突然传来了一点声响,白凡扭头一看,却发现是殷睿摸索着打开车门下来了,顿时面色一变,直接将手中的人推开,快步走过去,"睿,你怎么下车来了,慢点。"
"我没事。"殷睿将手搭在白凡手臂上,他凭着声音抬头转向那个青年所在的方向,文文静静的开口,"有人惹凡不开心了,要我帮忙教训吗?"
白凡一听这话,冷汗立刻就下来了,条件反射的拒绝,"不用了。"说完后,白凡又担心自己的话太硬了,弥补性的抓起殷睿的手握在手心里温声道,"我已经教训过了,你就不用动手了,再说了,要是把你的手打痛了,我可心疼了。"哪怕殷睿这些天待在他身边的时候再无害,白凡也没忘了殷睿的身份,殷睿所说的教训,那可就是动真格的了,黑月神教的刑讯手段,哪怕是最温柔的一种,也不是普通人能够吃得消的,光天化日之下,纵凶伤人,想到那个后果,白凡就越发觉得自己有义务一天二十四小时紧紧跟在殷睿身边。
白凡的那句"要是把你的手打痛了,我可心疼了"是这个世上早已经用烂了的一句话,他也是随口胡诌来救场的,但是殷睿可没听过,听了这句话,他心中一跳,那话中浓浓的宠溺与袒护让他有如心里吃了蜜糖一般的感觉,心情顿时就变好了,心情大好之下,很多事情也就不会计较,于是殷睿很乖的嗯了一声,被白凡又扶回了副驾驶座上。
公仪俊在白凡动手教训自己的"朋友"时一直按捺着没动,因为他看出了白凡不会下重手,一切的变化直到那个长发少年出现,他透过车窗看着白凡紧张的向那个从车中出来的少年跑去,看着白凡拉起那少年的手神色温柔的说着什么……公仪俊脸上的表情渐渐放平,最终接近了一种面无表情的状态,他又想到了那晚在视频内看来的景象,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半跪在地上,捧着那少年的脚细心擦拭,公仪俊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是间接性的短小,擦汗。
最后感谢醉月清歌同学,感谢橘子猫和zealta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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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第八十一章 影七的悲哀 ...
就在公仪俊面无表情的看着车外那公然亲热的两个男人时,好不容易从地上爬起来的小年轻跌跌撞撞的跑了回来,他打开车门立刻坐了进去,喘了几口粗气后心有余悸的说,"阿俊,我们走吧。"
公仪俊仿若没有听到一般,依然死死盯着那个地方,就在小年轻等不及公仪俊的回复就要启动车子时,他却突然打开车门走了下去。
白凡此时刚刚把殷睿扶在车里坐好,正要俯身帮殷睿系安全带,但是在他要去抽座位旁的安全带时,却默了……谁能告诉他,这个被撕烂的东西,是什么,白凡看着那根一看就是被暴力扯断的安全带,第一次不知道该给出什么反应来。
殷睿很多时候都是极为敏感的,他没有听到白凡的声音,不由不安的动了动,"怎么了?"
"啊,没什么,这根带子……是你扯断的吗?"
殷睿闻言,很不好意思很羞涩的低下头,"我想要起来,又不知道怎么解开,所以就……"
"没事,没事,断了就换根新的。"白凡连忙表示殷睿弄坏的东西不算什么,但是表情却有些恍惚,安全带作为意外与突发状况的防护,自然是极为坚韧的,殷睿竟然徒手扯断了一根安全带,虽然明知道殷睿的武力值非同凡可,但是这段时间来已经习惯了把殷睿保护起来的白凡突然见到这么震撼的一幕,还是有些无法适应的落差感,就在这时,殷睿突然抬起了头,白凡也转过身去,向殷睿抬头的方向看去,并且下意识站直身子,遮住了车子里那断了半截的安全带。
但白凡的这一动作落在公仪俊眼里,却不是个滋味,他没想到白凡竟然把小情人看的这么严实,连看也不给外人看一眼。
公仪俊一向是个简单的人,这不舒服之下,问出的话自然也带了点那什么味道,"白老板不把车里那位介绍介绍吗?"
白凡因为公仪俊这莫名其妙的语气抬头看了他半晌,今天自从见面开始他就觉得这小俊的态度有点不对,之前也没多想,只以为是自己想多了,但是现在看来,确实是这样,不过这与他也没什么关系,白凡淡淡一笑,"下次吧。"说完这句话后,白凡直接拉开车门坐了上去,不管这位前任保镖经历了什么开始这么不待见他,他与他的交集都不会太大,他虽然有心把他当朋友,但是既然人家不愿意,他也不会硬贴上去。
公仪俊不敢置信的看着那辆车在自己面前发出一阵启动的轰鸣声,然后,就这么开走了。不知是不是错觉,公仪俊看到那个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少年好像扭头看了他一眼,但是很快公仪俊就摇头甩掉了自己这个莫需有的想法,那少年的眼上蒙了布带,怎么可能看着他呢。
在车上,白凡又放出了悠扬的音乐声,仿佛刚刚的小插曲并不存在,殷睿突然开口问道,"凡,刚刚的那个是谁?"
白凡愣了愣,"那个啊,算是我的朋友吧。"
"凡的朋友很多吗?"殷睿继续问。
"也不是很多,嗯,以后我的朋友都会介绍给睿认识的。"白凡也没有多想,笑容柔和道。
"凡要说话算数。"不知为何,殷睿脸上泛起清浅的笑意。
"一言为定。"
听到白凡的承诺,殷睿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凡的朋友啊……
白凡的车载着两人一路向既定的目标森林公园驶去,并在那里度过了愉快的一天,与之相对的,是公仪俊那辆灰溜溜回程的车。
小年轻将公仪俊送回了公仪宅,一路上都不敢多说话,因为一旁公仪俊的面色实在是难看到了极点,等到了公仪宅,公仪俊低着头一声不发的走下车去,小年轻也彻底松了口气,他摸摸脖子,在倒视镜上看了眼脖子上的红痕,暗骂道,今天是倒了几辈子血霉了。
公仪宅内,公仪世家的大公子公仪博快速收拾着自己的行礼,并不时抬起手腕看向表上的时间,检查了一遍没有遗漏后,他正要提着箱子出门,脚步却又突然迟疑了下来。他扭头看着房内,视线牢牢聚集在办公桌上的精美名片盒上,慎重考虑了一会后,发现自己似乎不把那样东西一并带走就不甘心一般,公仪博只能妥协的退了回去,他走到桌旁打开那个装的满满的名片盒,在里面翻找了一会,抽出了一张材质特殊的名片,那名片极为简洁,上面只印了一个电话号码与姓名,公仪博看了眼上面的白凡两字,将这张名片贴身收好,这才出门下楼去。
回家后就直愣愣的往房里冲的公仪俊在楼梯上不小心撞到了正要下楼来的公仪博,公仪博几乎立即发现了公仪俊的不对劲,"小俊,你怎么了?"
公仪俊步伐一顿,嘴唇蠕动了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闷着头上楼了。
公仪博奇怪的看了自家弟弟一眼,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抬起手腕,飞机快晚点了,只能提着箱子快步出门了,小俊的事情,还是等过几天从Z市回来再说吧。
Z市,虽然这次所去是为了办公事,但是一些念头,却总是无法遏止的反复出现在他的脑海中,Z市,也是他唯一的一次与那人偶遇过的地方,不过现在那个人在S市,自己去Z市的话,应该不会与他撞上吧。
……
"噼啪。"在这个静的诡异的地方,火把燃烧时发出的动静恐怕是唯一的声响。
这里是黑月神教内人人畏惧的地方,江湖传说中的修罗地狱,黑月神教的刑堂,那些喜好折磨人的刽子手不时在每一间牢房前巡视而过,听着那些牢房内的人痛苦的呻吟,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极大的享受。
但在这段时间,这里却多了一个例外,在最深处的一间牢房,那里有一个人影依着墙毫无动静的坐在那里,宛如死了一般,但是这些刽子手却知道那个人还活着,并且可以说活的比这个地方的大多数人都要好,最起码,他们的鞭子与各种刑具还没有招呼到那个人影身上,不是不想动手,而是没有教主的吩咐,他们不能动手。但是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期待着,期待着教主下达那个甜美的,能够让他们酣畅淋漓的发挥出他们本领的命令……
黑月神教刑堂内的哀嚎,从来不嫌多。
不知过了多久,那个坐在牢房深处已经很久没有动弹的人影异常迟缓的抬起了头,他的眼里没有一点光彩,身上也死气沉沉,仿佛已经失去了人生的一切,透过那蓬乱的头发,隐约能够看到那是一张坚毅的脸,而此时,那脸上有一丝悲哀,干涸的唇动了动,只听他轻不可闻的唤了一声,"教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依然没有粗.大起来,捂脸
因为要为定制印刷做准备,所以请大家帮个忙,找出错别字,为了纠错集中,所以每一次指定在几个章节找,咩,这次要找的章节是,第一章到第五章~~拜托哦,欢迎大家踊跃参加"大家来找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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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第八十二章 隐瞒 ...
"来,别动,我们换药。"白凡拆开蒙在殷睿眼睛上的绷带,因为医生说这一个月殷睿的眼睛都不能见光,所以现在屋子里是完全黑暗的环境,但这对白凡来说并没有构成什么影响,他拆绷带的动作依然灵活。
拆掉绷带以后,白凡又拿了热毛巾敷在殷睿的眼睛上,顺便擦掉参与的药渣,在白凡低头往新的绷带上涂抹膏药时,习武之人灵敏的知觉突然感到了些许不对劲,他抬头一看,原来是殷睿不知何时拿掉敷在眼睛上的热毛巾,正愣愣对着他发呆,"怎么了?不多敷一会?
"毛巾冷了。"
"冷了吗?"白凡拿过毛巾在手里捏了捏,发现确实没多少热气了,他拿着毛巾起身道:"我拿去热一下,乖乖坐在这里别动。"
不疑有他地拿着毛巾去浴室的白凡自然没有看到,在他身后缓缓抬起了双手,满脸不敢置信神色的殷睿。
"好了,来,继续敷一会。"热好毛巾的白凡很快回来了,他见殷睿依然低着头坐在那里,不由笑着挑起殷睿的脸,将热毛巾盖在了他的眼睛上。
在白凡帮殷睿盖好热毛巾准备收回手时,殷睿的手啪地拽住了白凡的手腕,白凡有些惊讶地低头,也不知道是惊讶他者突然的举动还是惊讶他抓得这么准,"怎么了?"
"没什么。"殷睿的声音里有压抑的克制,最终还是慢慢地松开了抓着白凡的手。
热敷了一会后,白凡拿下毛巾,用涂好药膏的绷带重新蒙上了殷睿的眼睛,期间殷睿非常的顺从,在将绷带包裹结实后,白凡两手捧起殷睿的脸左右看了看,满意地笑道,"好了,包好了,我们睡吧。"
这天晚上对白饭来说有些奇怪,因为殷睿以外的乖巧,简直有些乖过头了,他侧过身看着睡在隔壁那张床上的殷睿,虽然宾馆里有两张床,但是殷睿就从来没有单独在另一张床睡过,每天晚上都要跑来和他挤,今天晚上,竟然破天荒的没有跑过来,白凡又翻了个身,发现自己有些睡不着时,不由暗骂自己,刚开始殷睿和他在一张床上时,一个人睡惯了的他怎么也不习惯,现在殷睿不过来了,他倒又睡不着了。白凡在创伤翻来覆去的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终于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听着房里终于消停了的翻身声,背对着白饭躺在另一张床上的殷睿又静静卧了半个时辰,才小心地伸手触上了眼睛上的绷带……嘴角露出一丝欣喜。
……
"睿,来吃饭,啊~~张嘴。"
"睿,穿衣服。"
"睿,来洗澡。"白凡一边试着浴缸里的水温一边招呼殷睿,经过这段时间的历练,他照顾殷睿的功力越加炉火纯青,他深刻的感觉到,以后自己要是有孩子,他一定能当个好爸爸。
见到暂时被自己当儿子养的殷睿扶着墙走到浴室门口,便饭走上前去将人牵进来,"来来,脱衣服。"白凡动作利落地扒着殷睿的衣服,没有注意到殷睿低得比往常还要厉害的头。
扒完上衣扒下衣,在白凡蹲下身要将殷睿彻底扒干净时,突然感觉到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抓紧了些,白凡抬头后意外地发现殷睿的脸上竟布满了红晕,不由调笑道,"都这么多回了,怎么还会脸红呢?"
殷睿紧绷着身子没有说话,只是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白凡察觉到殷睿的紧张,也无意再逗他,将殷睿拔了个干净后放入浴缸里,就在这时,他发现自己竟然把殷睿的浴巾落在外面了,白凡甩了甩湿淋淋的手对殷睿道,"我出去拿浴巾,你自己先泡着。"
听着脚步声走远,殷睿的手抹上了眼睛上的绷带,由于了半晌,手指探入了绷带下方,将绷带小心地撑开了一点……
"回来了,有没有等急啊。"白凡手拿浴巾走了进来,将浴巾放好后,在浴缸前蹲了下来,继续帮殷睿洗澡。
白凡帮殷睿洗澡因为殷睿行动不方便,他是能不让殷睿动的时候就不指挥殷睿动,偶尔需要殷睿在浴缸内站起来时,也牢牢地扶住殷睿,防止殷睿在浴缸里滑到,这样一来,当他将殷睿洗好时自己身上也湿的差不多了,但是白凡却全然没有在意,站在浴缸前将湿透的衣服一脱,如以前一样拿起蓬头快速冲了个澡。
哗啦啦的水声在浴室里响起,水花喷洒在白凡身上又四溅开来,一些细小的水珠打到了殷睿光裸的背上,浑身僵硬的殷睿仿佛被触动了某个机关,缓缓地扭过了头去。
便饭仰着头任水流冲洗着身体,享受着这全身放松的一刻,但在冲到了一半时,他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白凡低头看向死死垂着头坐在浴缸里的殷睿,"怎么总是低着头啊,不难受吗?"白凡说着玩笑般挑起殷睿的下巴,但在看清殷睿的那一瞬间不由得慌了,他喝道,"别动,别动,仰起头。"与此同时白凡快速拿了浴巾紧紧捂在殷睿脸上。
一阵兵荒马乱后,白凡小心地问道,"好点了吗?"见到殷睿点了点头,白凡试探地拿开浴巾,见血果然没流了,这才松了口气。白凡皱眉看着手中有两抹红的浴巾,疑惑道,"好好的怎么流鼻血了。"
听到白凡的这句自言自语,浴缸里的殷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在,但很快又很好的掩饰了起来。
白凡带着疑惑将殷睿擦干净送到床上,但他还是有些不放心,帮殷睿盖好被子后就拿了手机走到阳台上拔通了殷睿主治医生的电话,"喂,刘医生你好……对对,症状就是流鼻血……"
虽然白凡已经为了怕给殷睿增加负担而拿着手机走到阳台上去打电话了,并且放低了声音,但是殷睿到底不是普通人,本就灵敏的听觉在这段眼盲的生活里锻炼的更加敏锐,所以白凡与电话中的刘医生的对话,一字不漏都被他听了个清楚,殷睿脸上的不自在更浓了,又往被子里钻了点。
白凡与那刘医生的通话长达十多分钟,在反复确认过流鼻血并不是殷睿的病情恶化会出现的症状,并且殷睿这次流鼻血是第一次,不是长期有这个状况,很可能是最近的饮食上火或者其他原因致使的,不必紧张后,这才放松了下来,在又聊了会这段时间殷睿眼睛的回鹘情况后,白凡与刘医生告别,挂断了电话。但白凡没想,他的电话才挂上,铃声居然又想起来,看了眼来电显示,竟然是罗帅。
对于罗帅,白凡的感情一向是复杂的,学生时代最好的朋友,还对同是男人的他告白过,即使十年以后两人再次相遇成为朋友,但是这种感情简历在两人同样想要维系的基础上,看似稳固实则脆弱,只要两人中任何一个出了岔子,都有可能分崩离析。白凡做了一会心理建设,按了接听键,"喂。"
"白大帅哥,想要找到你人可不容易啊,打了半天都没打通。"
听着那边调侃的声音,白凡笑道,"刚刚在跟人通话,一直占线。"
"最近有空吗,我们约个时间出来。"
听了这个邀请,白凡一手扶着阳台栏杆俯视S市的夜景,"我现在人不在Z市。"
"不在Z市,这两天不是你妈生日吗?你这个大孝子没回来?"那头的声音带着诧异。
"恩,我最近有点事情,所以没回去。"顿了顿,白凡笑道,"你怎么知道这两天是我妈生日?"
"你忘了,大学时你妈过生日,我还特意准备礼物寄过去了。"
听了罗帅的话,白凡也忆起了那一幕幕往事,那个时候,罗帅一听白凡的母亲过生日,马上就去准备了礼物,态度别说有多积极了,让寝室的其他两个室友大发酸意,纷纷嚷着他们的妈过生日罗帅怎么不孝敬小贱,想着那时候寝室里对罗帅的讨伐,白凡禁不住笑了,"你记得这么清楚,是不是准备今年也孝敬孝敬啊~
"这你可说对了,我礼物都买好了,就打算明天登门拜访的,唉,本以为特意挑了这个日子能约到你的,没想……对了,你连父母身日都没回来,是遇到什么事了吗,有用得上我的地方吗?"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走不开。"白凡说着瞟了一眼床上隆起的地方,还真是走不开,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看着才好。
"没事啊,这就好,你这些年是住在Y省R市吗,说起来我还从来没去过那里呢,正好我这段时间放长假,又不知道该去哪,好兄弟你愿意发发善心收留我一段时间吗?"那边的声音带着点期待。
白凡沉默了一段时间,开口道,"我现在也不在R市。"
白凡知道自己的这个回答很像推托之词,听着电话那头一下子没了的声音,白凡知道罗帅恐怕是误会了,忙再次开口,"我带一个朋友在S市看病呢,每天跑医院。"
"朋友,什么朋友?"那头的音调一下子高了两个音节,但是很快反应过来,再次放缓了语调,尽量做到轻松道,"这么热情带着人去看病,你这朋友关系不一般啊。"罗帅这一句话问得别扭极了,就差直接问那朋友是不是女朋友了。
白凡闻言干笑两声,"是很不一般。"
罗帅手里举着电话,没想到的来的竟是这个答案,一下子整个人都木住了,僵了半晌才缓过神来,他试图放缓自己的呼吸,但是另一只放在膝头的手还是难以遏制地紧紧握成了拳头,他看着放在桌上的相框,眼底俱是晦暗不明的情绪,"这么不一般的朋友,以后可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认识。"
"哈哈,以后再说吧。"
"不是我说了,有了新朋友可不能忘了老朋友啊。"白凡这有些敷衍的回答让一种情绪在罗帅胸口飞快的酝酿,就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调,担心自己再说下去会让白凡听出端倪,罗帅果断的与白凡告别,"好了很晚了,你早点睡,还有,老朋友会想你的。"
听着那边嘟嘟的忙音,白凡有些愣,不知道是为了罗帅的最后那句话,还是为了罗帅少有的挂了他的电话,在记忆中,每次电话都是自己先挂的,罗帅先他挂断的次数屈指可数。
白凡心里转着这些念头,从阳台走回房内,不经意间抬头却猛地撞上一张目无表情还蒙着绷带的脸,不由吓了一跳。但他这边还没缓过神来,就听坐在床上的殷睿幽幽的问,"刚刚是谁说会想你的?"
白凡……
作者有话说:
我有罪,这两天会勤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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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第八十三章 一见钟情 ...
"刚刚是谁说会想你的?"
"额,是一个有一段时间没见的朋友。"
"一段时间没见就这么想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朋友啊?"
虽然殷睿的语气很平静,但白凡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气氛有点诡异,他低头将手机收起来,但放手机的手却猛的顿住,因为他发觉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仔细一想,这可不就是刚刚罗帅对他说的话吗……可能察觉到白凡的沉默,殷睿马上警觉起来,语气一转便改了口,"好了,我不问了,凡不是说过你的朋友都会介绍给我吗,我只是有点好奇。"
听到殷睿放软的话语,白凡也就转瞬把殷睿之前那有点怪的语气抛之脑后,走上前帮殷睿牵了牵被子,"以后会有机会介绍给你的,刚刚那个是罗帅,是我上学的时候,就是十几年前认识的。"
"你们关系很好吗?"殷睿仰起脸问。
白凡瞬间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了点头,"嗯,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听了白凡的话,殷睿心中瞬间升起了一股危机感,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也就是说也许比他遇到凡的时间还要早,难得白凡现在有兴致介绍他的朋友,殷睿连忙乘胜追击,"那上一次在路上遇到的那个呢,你们认识多久了?"
白凡想了一会笑道,"你说小俊啊,小俊认识的时间不长,就相处了两个月,之后一直没有联系,就在前天才遇上。"
"哦。"殷睿一脸乖巧的听着,心中却瞬间把公仪俊的威胁减了一半,排在了罗帅的后面。
这天晚上殷睿缠着白凡说了很久,几乎把白凡的老底都掏空了,最后白凡说累了,越说声音越小,最终偎着殷睿进入了梦乡。
夜色渐深,殷睿看着近在咫尺的睡脸,小心的抬起一只手轻轻环住了白凡,脸上的神情却渐渐沉静下来,之前听白凡诉说而做出来的单纯与好奇再也找不到半点踪迹,如果有人能够看到他蒙在绷带下的眼睛,一定会惊异的发现那眼中俱是深沉与思虑。
第二天白凡起了个大早,把杂事都处理完后,他决定带着殷睿去商场买衣服,要说殷睿的衣服可是严重的不足,满打满算也就那天早上助理小王带来的两套,而且那两套衣服只是小王按照白凡报的大概尺寸买的,殷睿没有试穿过,合身的程度也有限。为了不让殷睿在没衣服的时候凄惨的拿他的衣服先将就着,购置衣物迫在眉睫。
这段时间气温逐渐升高,已经进入了炎炎夏日,白凡把殷睿带到车里后,就升起车窗打开空调,两人一路往商场驶去。
要说夏天可真是男人大饱眼福的时候,街上穿着清凉的美女们时而能够引得不少目光回头。但是这一幕,落到殷睿眼里就不是这么回事了,被白凡扶出车门的他脸色有点难看,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但殷睿的这一表现却被白凡误认为路上开了空调导致空气不流通,致使他的晕车状况更加严重。白凡担忧的低下头问,"要先休息一会吗。"
听到白凡的问题,殷睿收敛了神色,摇了摇头。
白凡见殷睿确实没什么大问题,这才放心的带他上了楼,到卖服装的那一层后,白凡先将殷睿扶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这才在旁边不远处挑选衣服。专心挑选衣服的白凡自然不知道,坐在椅子上的殷睿始终抬头面向跟在他身边笑容甜美的导购小姐,脸色越来越沉,视线尤其是在那导购小姐的职业短裙下露出的修长美腿与光.裸的手臂上转过,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轻哼了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不知廉耻。"
值得庆幸的是白凡与那导购小姐靠的虽近,但一举一动都规矩的很,导购也只是帮白凡拿衣服看尺码顺带介绍,其他的接触再也没有一分,但饶是如此,这位年轻的导购小姐还是觉得今天有些凉飕飕的,一定是商场的冷气开太低了。
好在殷睿没有被冷落太久,就在这位导购小姐担心自己这样冷下去会不会感冒时,白凡已经挑了两件看起来不错的衣服走到殷睿面前,饶有兴致的提议道,"来,我们试试衣服。"
看着被白凡牵起来的手,殷睿之前心中那些连自己也弄不明白的怨气消散一空,但是他在被白凡牵走时,还是不由自主的回了下头。
正面带微笑目送顾客去试衣服的导购小姐不巧的正正撞上殷睿的那一回头,弄得她很是愣了愣,她怎么觉得,刚刚那个脸上蒙着绷带的小美男在向自己示威?
大商场的地方一向寸土寸金,再加上人流量大,所以试衣服的小隔间不少,但是每一间的面积却小的可怜,白凡与殷睿两个男人站进去,实在是有点窄,尤其是当白凡给殷睿换衣服时,更是挤成了一团,这个小空间里只有一盏幽暗的灯,四面都是镜子,待久了会非常闷,不知道是谁的呼吸先变得粗重的,当白凡发现这里的气氛有点不对时,他顿住了在殷睿身上忙碌的手,缓缓抬起了头,触目所及的是殷睿在朦胧的灯光下有点不真实的脸,乌黑的长发垂下,冰凉的发丝碰到白凡的脸颊……在那瞬间,白凡心中有丝不知名的触动。
当两人终于换好衣服从小隔间出来时,头发都有点乱,再加上闷久了加重的呼吸,不明就里的人还不知道两人在里面干了什么呢。
白凡有些不自然的牵着殷睿的手将人带到镜子前,但是到镜子面前后他却愣住了,因为他忘了,殷睿的眼睛还没好,可是之前有一瞬间,他却有一种强烈的感觉,他与殷睿对视了……如果不是与殷睿相识十年,如果不是他已经老大不小,他一定会以为刚才的感觉,是一见钟情。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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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八十四章 一起回家看妈 ...
Z市,一家格调优雅的咖啡厅里,白母笑容满面的把对面的姑娘一顿好夸,最后又佯怒的骂了几句自家的儿子,两人和和气气的聊了一会,白母抢着付了咖啡钱后,目送那身材窈窕的姑娘上了车,
"唉。"直到车都不见影了,白母低落的叹了口气。她本来以为自家的孝顺儿子平时逮不到人,自己生日时一定会回来,早早的就相了一排的漂亮姑娘并约好了儿子跟人家姑娘见面的日子,但是没想,本来安排的好好的事情却被那混账小子的一个电话打乱,他居然说不回来了。
她这个当妈的生日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吧,那些早已经约好的姑娘,也只能一个一个的打电话过去取消约会,她以为自己已经把所有的姑娘都通知了一遍,没想今天下午正在家睡午觉呢,一个电话打了过来,电话里的姑娘轻轻柔柔的询问,怎么人还不到呢,她都等半小时了。白母一听不得了,细细一问才知道是漏了通知这位姑娘,人家都在咖啡厅干坐半小时了,要是自己这时候就这么轻飘飘一句约会取消,那谁不生气,白母没办法,只能自己坐车去了趟咖啡厅,把人家姑娘好好的安抚走
了。
白母站在咖啡厅门口,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儿子不在身边,连精心安排的相亲都这么糟蹋的取消了,还真的不知道这时间该怎么打发。实在没地方去之下,白母也只能回自己的珠宝行里,但是今天不知是不是天气太过炎热了,下午的时候居然一个客人都没登门,那些常来逛的富太太们今天也集体约好了般一个都没来,白母不由的更加没精神。
就在白母拿着一个翡翠镯细细擦拭的时候,玉器店门外停下了一辆高级轿车,车窗降了下来,坐在副驾驶上的男子透过玉石店透明的玻璃打量着里面的柜台,沉声问道,"这就是你说的那家禄翠珠宝行?"
驾驶座上的男子连忙点头,"是的,总经理,这家禄翠珠宝行是Z市公认玉石品质最好的玉石店,我们的玉石专柜虽然有价格优势,但是很多大客户还是逐渐向这家珠宝行流失……"
"嗯。"公仪博一边听着下属的汇报,一边轻轻颔首,过了片刻,他沉吟道,"这家珠宝行老板和店员认识你吗?"
那下属愣了一下,点了点头,"见过几次面。"玉石店能做到这种规模的人毕竟有限,所以在Z市,还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互相之间都能混个脸熟。
"那你就在这呆着,我下去看看。"公仪博一语下定论,直接打开车门走了下去,走之前还不忘敲了敲车窗,示意里面的下属把窗户升起来,别让店里的人认出来了。
走到禄翠珠宝行前,公仪博整了整袖口,推门进去了。
"您好,请问需要什么?"见到公仪博进门,里面的导购小姐很快热情的迎了上来。
"我想看看翡翠。"公仪博温和的对她点了点头。
导购小姐也回以公仪博一笑,在前带路道,"看翡翠这边请。"
于是,公仪博便毫无预兆的被直直带到了白母所在的柜台。白母知道有顾客来了,但是却没有抬头,依然在细细擦拭着手里的翡翠镯子,因为她知道,客人来了要
先给他一点自己看的时间,看中了哪一款或者是对哪一款萌生了兴趣时再去介绍,这才能事半功倍,如果人一进来还什么都没看清就急着上前去介绍反而会招人厌
烦,得不偿失。
公仪博同样没有注意柜台旁的白母,他的视线在柜子里的翡翠上一一扫过,心里默默评估着这些翡翠的品质,最终,他的视线被白母正拿在手中擦拭的翡翠镯吸引了,不由出声道,"可以让我看看你手上的镯子吗?"
"哦,这枚啊……"白母听到声音抬起头来,话语却在看清公仪博的一瞬间戛然而止。
公仪博看清白母的面容后同样立刻有一种熟悉感扑面而来。就在他在脑海中思索什么时候见过这位时,白母已经惊喜的叫了出来,"啊,是你,是那个百货大楼的经理。"
白母见公仪博还有些愣的样子,不由提醒道,"你不记得了,就是去年,在百货大楼你帮我抓住了抢我包的人。"
经白母这么一提醒,公仪博瞬间回忆起了那时的事,毕竟见义勇为对他来说也是比较特殊的一件事情,更别说那次的见义勇为还碰到了一个特殊的人。自从公仪博见到了凡哥的真面目后,每次想起自己曾经毫无所觉的与凡哥有过一面之缘就会觉得人生真的非常的奇妙,误打误撞之下,他当时帮的人居然是凡哥的母亲,如果那一次见面他觉得是奇妙的话,那么这一次来珠宝行探查敌情,居然都能再次遇到凡哥的母亲,对公仪博来说,真的已经不是缘分两个字可以形容的了。
此时,白母已经绕过了柜台,走到了公仪博身边,"不知道经理今天到我的店里有什么事呢。"
"我是来……买翡翠的。"公仪博下意识说出这个答案。
"啊,买翡翠啊,要买什么样的啊,那次在商场我还没谢你呢,你也别买了,让阿姨送你一件。"白母一手搭上公仪博的臂弯,将人往柜台前带,极为热情道。
送一件?公仪博心里一咯噔,再加上想到白凡曾经给他的那张很特殊的名片,不由得试探道,"您是这家店的?"
"我是店主,你放心,送一件翡翠我还送的起,你看这一件怎么样……"白母拉着公仪博巴拉巴拉介绍个不停,显然高兴坏了,毕竟谁能知道在这样一个午后还能遇到一年前的恩人呢。
店主……店主……公仪博脑海中转悠着这个词,干笑了两声,开始庆幸起自己之前随便找的理由,否则要是让白母知道他是来打探敌情的,还不被轰出去。
最后白母硬是塞了公仪博一个翡翠挂件,这件翡翠挂件水色清亮,少说也有数十万的价值,公仪博一向不习惯收别人送的东西,走到门前时冷不丁趁白母不注意刷了卡,这让白母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但是却更加认定公仪博是个好孩子,两人拉拉扯扯间公仪博几乎是落荒而逃,而白母在公仪博要离开时还强硬的把电话号码要了来。
珠宝行外坐在车里等着公仪博回来的珠宝柜台经理听到动静后抬头,但是这一眼看去却不经目瞪口呆,毕竟谁也没想到自家总经理那么风度翩翩的走进去却如此狼狈的跑出来。
公仪博一跑到车边就立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同时还不忘对站在珠宝行门口的白母摆了摆手,来这家禄翠珠宝行打探敌情的初衷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白母目送着那辆车子开走,一边看还一边点头,想到这位经理与自己儿子年龄相仿,行事却这么正派,实在是一个可交的人。更重要的是还尊老,不像自己那不孝子连老娘生日都待在外面看不见影子。
白母回到家后,依然进行自己的每日一骚.扰,打个电话给儿子,询问他那边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是不是可以回来了。
白凡看着一旁的殷睿,依然只能硬着头皮编故事,说他还没忙完,要过一段时间才能回去,挂了电话后,静静听完全程的殷睿抬头问,"刚刚那个是凡的娘亲吗?"
"嗯,是啊,不过我们这里要叫妈,你也得记住啊,叫妈,千万别说娘亲。"白凡叮嘱道。
殷睿头一歪,故作天真道,"那我叫凡的娘亲也是叫妈吗?"
白凡本想说叫阿姨也可以,但一见殷睿孤零零的坐在那里,想到他离了殷南寒,在这个世界没有一个亲人,便改了口,信誓旦旦道,"没事,你也叫妈,我妈就是你妈。"
不知是否是白凡的这句话取悦了殷睿,殷睿非常少见的把笑容摆在了脸上。过了一会,殷睿想了想问,"这两天是妈的寿辰吗?"
"嗯,所以她一直催我回去,不过没关系,还是你看眼睛重要,她的生日我回去给她补办一次就好了。"白凡笑着握起殷睿的一只手道。
"这样不好吧……"殷睿有些犹疑,"长辈的寿辰还是按时回去比较好。"殷睿反握住白凡的手,劝道,"反正这几天也不用去医院,只要按时换药就可以了,我们还是回去吧,别扫了妈的兴。"
这片刻功夫,殷睿叫妈已经叫的极为顺溜,如果他这副忧心忡忡的大孝子模样被殷南寒看到,一定会收获极为怪异的眼神。但是这一切白凡并不知情,见到殷睿这么为自己乃至自己的家人着想,极为感动,但是他依然有些迟疑,"回Z市你会不会太累。"
殷睿偏头靠近白凡,在长发的遮掩下轻嗅着白凡身上的味道,别有意味道,"不累,我的体力你知道。"
被殷睿这么一提点,白凡才想起来殷睿是个武林高手,不仅这样,还很年轻,他以前待在殷睿的身体里时,精力也比在自己身体里充足,这么棒的身体,自然不会
畏惧小小的旅途劳顿,但是与此同时他又有些奇怪,为什么在殷睿提醒之前,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一点呢,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总是下意识认为殷睿弱不禁风?
"凡,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说定了,一起回去看妈,我也很想早点见到凡的娘亲呢。"
白凡的沉思被殷睿的话语打断,他下意识回了一个笑脸,"好,我们明天就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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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第八十五章 顺利入住 ...
白凡当天就买了机票,第二天一早便飞往Z市,在飞机上,他想了很多,毕竟把殷睿带到完全陌生的Z市肯定要一直放在眼皮底下,那么最好的选择就是带回家,但是以什么理由带回家呢?侄子?那唬别人可以,自家妈对他有什么亲戚门清着呢,朋友?年龄差距也太大了吧,更糟糕的是,白凡几乎从来不把朋友往家里带,那么,生意伙伴的儿子,这个不错,白凡一边想一边点头。
回Z市的消息,白凡已经通过电话通知了白母,并告诉她这次自己会带个生意伙伴的儿子一起回来。以前他很少回来之前通知白母,毕竟接机费力又费时,但是这一次,他却有自己的考虑,让父母在机场把殷睿接回去总比自己直接把殷睿带进家门好让他们接受。
下了飞机,白凡远远的就在接机口看到了白父和白母,他笑着向那挥了挥手,然后护着殷睿走了过去。
"这就是殷睿吧,哎呀,孩子长得可真俊。"因为白凡之前就在电话里说过,殷睿怕生,让他们主动点,所以白母一见面,就拉着殷睿的手不停嘘寒问暖。
这个,就是凡的娘亲吗,殷睿展开一个笑脸,脆生生的叫了句,"妈。"
殷睿这一声,可把白母惊的不轻,她下意识看向白凡。白凡这才想到自己还没跟白母说这茬,忙道,"我不是怕小睿认生吗,所以让他跟着我叫,妈,你一下子就多赚了一个儿子,多好。"
白母听了白凡的解释,一脸恍然,"哦哦,是这样啊,没事,就叫我妈,小睿多俊啊,这么俊的儿子,带出去馋死那些小姑娘。"
就这样,殷睿顺利的入住了白凡的家,一家人热热闹闹的吃过一顿饭后,白凡将殷睿安顿进了客房,不是他不想让殷睿住自己房里就近照顾,耐不住白母早已经收拾好了殷睿的房间,总不能让长辈的一番心血白费。
在帮殷睿关好门后,白母就开始把儿子往自己房里拉,"你给我过来。"
白凡知道白母心中一定有很多疑惑,也没有多话,就跟着她进去了,进去一看,才发现白父早已经坐在了里面。
"凡凡啊,这孩子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老实交代。"白母与白父并排坐下,开始了三堂会审。
"我不是说了吗,是生意伙伴的儿子,他临时有事出国了,你们也看到了小睿的眼睛不方便,人家信任我,所以暂时让我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你当我们傻啊,随便谁家的孩子,你都宝贝成那样,再说了,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那个生意伙伴,你老实说,这个孩子,这个孩子是不是……"白母竭力压抑着眉宇间的喜意,一手遮着嘴角放低声音道,"是不是你的?"
白凡满头黑线的看着一脸神秘的白母,"你想到哪去了,我能生出那么大儿子吗,我比小睿大十二岁,我十二岁就懂得生儿子吗?"
白凡的这一句话,无疑非常的有说服力,哪怕白母脑海中的想法再多,也都瞬间破碎了,是啊,自己儿子十二岁时才上小学呢,去哪给她弄出这么大一个儿子。
"妈,你就别乱想了,小睿真的是我生意伙伴的儿子,小睿他爸叫殷南寒,跟我是拜把子兄弟,生意做的又大,平日里不知道帮了我多少。这次小睿的眼睛出了意外,他又抽不开身,这才拜托我照顾,我把他带回来,你们可要好好对他。"白凡随口胡诌了一下殷睿的身世,但是想象一下自己跟殷南寒是拜把子兄弟的场景,还是忍不住寒了一下。
白母听了儿子的诉说,总算相信了这次带回来的孩子不是她儿子在外面乱搞出来的,但还是有些不甘心,"我说你都三十多岁了,就不能早点找一个吗,妈这想要抱孙子都想出幻觉了,还有啊,你要是在外面真的有,你都给我带回来,妈不管是不是私生子,都愿意养着,你小子可别为了推卸责任真把我孙子落在外面长那么大才带回来。"说实话自己的儿子三十多岁了还一个都没找,白母早就疑神疑鬼很久了。
白凡知道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接话,只是一个劲点头诺诺听着,好不容易等白母训话的劲头过去了,白母又开始对殷睿的一些事情感兴趣起来,"凡凡啊,小睿那孩子的头发怎么会那么长呢,男孩子养那么长头发多奇怪啊。"
"这个啊,是算命的说的,小睿一定要养长发养到二十八岁,否则长不大,我那朋友刚开始也不相信,后来见小睿一剪头发就生大病,这才信了。"白凡继续眼睛眨也不眨的说瞎话。
但是这些话却将白母蒙的一愣一愣的,听的还格外认真,听完了头发的事情,她感叹了句这孩子也不容易后,又问起了殷睿的眼睛,"那眼睛呢,怎么弄成那样,能治好吗?"
"小睿的眼睛是在野外郊游的时候不小心溅入了毒液,已经在治疗了,医生说一个月以后就可以看见了。"
"一个月以后才能治好啊,什么都看不见多不方便啊。"白母忧虑道。
白凡见状,主动上前去帮白母捏起肩膀,"所以啊,才要伟大的老妈你多照顾一下啊,老妈你出马肯定跟粗枝大叶的我不一样,我哪能照顾好孩子啊,妈你可要把殷睿照顾的胖胖的让我带回去好交差。"
白母被白凡的迷汤灌的晕晕乎乎的,笑得合不拢嘴,因白凡话里话外的叮嘱,真的对殷睿上了几分心,除了对待客人的客气与热情外,也有把殷睿当半个自家人疼的样子。
殷睿同样清楚的知道白母是白凡的娘亲,对白凡有不可取代的地位,讨好这个人,对白凡能够接受自己,有利而无害,所以嘴里就跟抹了蜜一样,笑容也毫不吝啬,整天跟前跟后的叫着妈,白母也一声声的应着,不知情的人,还真以为白母多了这么大的一个儿子呢。
这天一家人正在饭桌上吃着饭,白母和白凡都不停的给殷睿夹着菜,一旁的电视里正放着午间新闻,当播到民生问题时,主持人的声音凝重而清晰,"今日上午8:20左右,本市XX商场发生踩踏事件,其原因是入口一顾客滑倒所致,目前已有两人受伤,正送往医院治疗,此事公安、安监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商场踩踏事件曝露出了XX商场安保措施的不力,商场搞促销活动,之前应制定详细完备的应急预案,配备足够的安全保卫人员或工作人员维持现场秩序……"配着主持人的声音,液晶视频内切换着一幅幅当时XX商场内混乱的景象。
白母听着报道声看向电视,但却一瞬间惊呼起来,"哎呀,XX商场不就是那个经理在的商场吗。"
"妈,什么经理?"白凡疑惑的看向白母。
"你不记得了,就是去年我被抢劫时帮我抓到人的经理啊,他不就在这家XX商场上班吗,不知道这次的踩踏事件他是不是也要担责任。"白母有些忧虑道,突然她想起来,"对了,我还有那经理的电话呢,我打过去问问。"
白凡茫然的看着白母高效率的拨通手机,完全不明白白母什么时候与那个商场经理这么熟了,白母所说的见义勇为的经理他还有记忆,也非常的感激,但是自留了名片以后,对方那么久却没有打来一个电话,白凡已经默认他们很难会有交集了。
XX商场内顶层会议室内,一股低气压弥漫,虽然此时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但是这里还是满满的站了两排人,这些人一个个都低着头,吭也不吭一声,只是尽量想要缩小自己的存在感,仔细看去,就可以发现这两排人俱都是发生踩踏事件那层楼的有关负责人和那次活动的策划人。
公仪博是会议室内唯一坐着的人,他没有大发雷霆,也没有出声怒斥,但是无言的压力,却让这会议室内的任何一个人都忐忑难安。
公仪博不是不想发火,但是这么多年的涵养,让他克制了下来,本来这次来Z市的视察应该已经接近尾声,他不日就会回到S市,但是谁想,Z市的这些人脑子里到底装着什么东西,为了让他看到他们的业绩,竟然匆匆策划了一系列的促销政策,并且是史无前例的优惠,可惜火爆的人气达到了,但是他们在匆忙之下所做的防护却没有跟上,这才酿成了今天上午的悲剧。
公仪博将站在会议室里的人一个一个的看过去,每个接触到他视线的人,都忍不住往后缩了缩,就在这气势积蓄到顶点的时候,公仪博开口了,"你们……"
一阵古典的和旋铃声突然响起,在这静的只剩呼吸声的会议厅里格外突兀,几乎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寻找起声音的源头,不知道是哪个倒霉蛋,手机居然在BOSS要训话的时候响了。但是所有人的视线搜寻一圈后,却诡异的集中到了公仪博身上。
这种时候,饶是公仪博脸上也有些挂不住,他拿出手机,不禁皱了皱眉,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但是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一般也不是无名之辈,所以公仪博还是按了接听键,可是上天注定公仪博就是有再多猜测,也绝对无法猜到打电话来的人是谁,当听到里面那个让他记忆尤深的热情女音时,公仪博的镇定崩溃了。
于是,这一会议厅的人都见到自家BOSS接了电话后,竟然下意识坐直了身子,然后很快看了他们一眼,又拿着电话走到外面去接了。
随着公仪博的离开,会议厅里凝重的气氛为之一松,所有人都不禁有些感谢那通让他们脱离苦海的电话,同时又有些好奇,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能量,一个电话就能让他们的BOSS走人,但是好奇归好奇,事实是怎样的,却没有一个人敢去打探。
白凡一边帮殷睿夹菜,一边关注着在另一边打了好长时间电话的白母,直到白母挂断后,才问道,"怎么样了,他没事吧?"
"没事呢,幸好没受到牵连,对了,我邀了他下午到家里喝汤。"白母一手拿着手机,笑眯眯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二月蔚蓝同学与kaasang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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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第八十六章 出手 ...
公仪博把车驶进了景泰园,寻好停车位后,却一时没有下去,他手指焦虑的敲着方向盘,反复盯了后视镜半晌后,才终于下定决心打开车门,拿起放在车里准备好的大堆礼物走向白母给他的地址……
白家,屋子里弥漫着一股鸡汤的香味,白母不时走进厨房看看,一会又来到窗户边站着,口中喃喃道,"怎么还没来呢,会不会找不到地方啊。"
白凡正坐在沙发上喂殷睿吃着水果,闻言道,"要不我去接他吧。"
"好啊。"白母连忙把公仪博的手机号码报给了他。
白凡记下号码后,对沙发上的殷睿道,"乖乖坐在这里吃啊,我一会儿就回来。"
白凡出了家门后,一边走一边拨着电话,很快便走到了电梯边,按了下方向键后,白凡正一边等电梯一边等对方接听,没想今天电梯上来的格外迅速,就在电梯叮的一声打开时,里面露出了一个手持电话的男人,"喂?"
白凡愣了愣,因为这声"喂。"他从电话里与身前同时听到了,打量了一下电梯里穿着考究的男人,再与自己记忆中的一面之缘对照以后,白凡露出了笑脸,"你好。"
猛然见到出现在眼前的白凡,公仪博也愣了愣,但很快他就明白了过来,正在接的这通电话就是眼前之人打来的,不禁也露出了笑容。
"我是来接你的,没想到这么巧出门就遇上了。"白凡注意到对方放在电梯里成堆的礼品盒,瞬间明白了为什么那通电话接的这么慢,想必腾出手也要花不少时间吧。在公仪博俯身拾起放置在地上的礼品时,白凡主动跨入电梯道,"我帮你拿吧。"
在白凡低头帮公仪博拿东西时,公仪博神色复杂的看了眼离的如此近的人,但很快就收敛起了自己过于直白的视线,换上了彬彬有礼的笑脸。
这大堆的礼物公仪博一个人拎着时有些够呛,但是两个人搬却不足为惧了,当白家的门铃响起时,白母都有些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接到人了。
公仪博的到来受到了白母异常热烈的欢迎,见到公仪博带了这么多礼物来,还说了几句。
白凡笑吟吟的看着公仪博在长辈的热情下节节败退的景象,开口道,"我去泡茶。"
当白凡泡好茶后,公仪博已经与白母面对面的坐在了沙发上了,两人侧面的一排沙发上,是抱着水果盘看不出什么情绪的殷睿。
白凡将茶水端到公仪博身边,公仪博见状忙抬手接过,可能是动作有些急了,茶水险些洒出,白凡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感觉,不由抬头看向公仪博,却在接触到对方的视线后愣了愣。
公仪博很快就滑开了与白凡对视的目光,低头喝了一口茶,轻声道,"谢谢。"
白凡带着些疑惑回到了殷睿所在的沙发上,见到殷睿呆呆的坐在那里一动也不动,不由得低声问道,"怎么了?不吃水果了?"白凡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一颗葡萄剥了皮后试探的送到殷睿嘴边,见殷睿张嘴含了进去后,这才笑了。
接下来的时间,白凡就与殷睿坐在一起,看着客厅里的一问一答,当然问的人是白母,回答的人是公仪博,不是他不想加入他们的聊天,奈何白母对这位曾经救了她的经理太过热情,弄得他根本插不进嘴。
郁闷之下白凡只能不停的喂殷睿吃水果,喂了几颗葡萄后,白凡又拿了切成小片的西瓜,看着殷睿一口口吃下去,于此同时,白凡的脑海中却不时闪现之前触到的那个眼神,那种目光,他不知该怎么形容,总感觉对方没有表现出来的平静,有一种有很多话想说,却又强自忍耐下的感觉,还有就是……紧张,对,就是紧张,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是他之前的一举一动还是不符合他沉稳的气度,明显过于激动了……但是为什么,对方要在看到他时紧张呢?
就在白凡若有所思时,他已经无意识的喂了殷睿吃了一片又一片的西瓜,就连殷睿微微往后退缩的动作都没有察觉到,殷睿透过绷带仔细探究着白凡的神色,随后偏头看向了坐在另一边的公仪博,神情莫测。白凡一直没有发现到不对劲,直到殷睿死死抿着嘴不再接受白凡喂的西瓜,白凡才猛然回过神,他看着旁边的一小堆西瓜皮,立刻明白自己干了什么,白凡有些尴尬加抱歉的低声道,"是不是喂多了,难受吗?"
殷睿沉默了一会,才摇了摇头,但是白凡知道殷睿生气了,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毕竟错在自己,只能轻声安抚着,可惜的是,白凡似乎没有抓到殷睿生气的真正原因,所以这些不得要领的安抚完全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如同白凡悄悄观察公仪博一样,公仪博虽然一直在回答白母的问题,但注意力同样放在了白凡的身上,白凡与殷睿亲密的一举一动,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他没有想到,居然有人敢公然把自己的男性情人带回家,而且还在父母面前亲热,更诡异的是,对方的父母对这一幕视若无睹,有时还会关心一下,全然一副接受了那个男孩的样子。
这到底要有多大的气魄才能做出这种事情,公仪博本来对神交已久的凡哥有这种爱好还有些微词,曾想过两人相认以后,一定要劝劝他,别在这条不归途上走下去,就是自己无所谓,也要顾及着父母。但是今天真正见面了,面对的却是对方一家四口和乐融融的样子,一时哑口无言,心中的复杂,只有他自己知道。但是除了那些纷乱复杂的心思外,却对白凡又多了几分佩服,不愧是自己敬仰了十年的人,这种勇气,就是他遇到了这种事情,恐怕也不能处理的这么好吧。
可是,看着近在咫尺的凡哥对那个小情人关怀备至的画面,公仪博还是忍不住有些不适应,他无法遏制的想到当初自己和小俊在视频中窥到的场景,尤其是白凡现在衣装整齐的模样与那晚的差距是那么的大。
"对了,说了这么久,还没有问经理的姓名呢,实在是失礼。"白母突然的一句话,把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公仪博注意到白凡同样看向了他这边,下意识坐直了身体,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收紧。深吸一口气后,微笑的看着白母,一字一顿道,"复姓公仪,单名一个博字,公仪博。"
"姓公仪?真是好少见的姓氏。"白母有些惊叹道。
白凡却在一瞬间愣住了,公仪,公仪,好熟悉的名字,白凡下意识看向公仪博,却刚好与公仪博偏过来的视线撞上。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白凡时不时的就会去看一眼公仪博,虽然这件事情非常的不可思议与奇妙,但这异常相似的名字,还有刚刚公仪博那别有意味的眼神,都让他不得不怀疑,这个公仪博,是否就是自己认识的公仪。
如果真的是那个公仪……白凡突然有些坐不住的感觉。
白凡的变化被殷睿看在眼里,他虽然不动声色,但没人知道,他的心里已经扭曲成了什么样子,一直以来,他最大的心愿就是用自己的眼睛亲眼看看他的凡,用自己的耳朵亲耳听听凡的声音,用自己的手,去亲手感受到凡,似乎一夕之间,他的这些愿望就全部被实现了,没有人能够明白,那种幸福到极点,反而开始不安的感觉。
这是一个与他的曾经截然不同的世界,固然对这个世界非常的不适应,但他更害怕他现在所拥有的,会在下一刻尽数消失。值得庆幸的是,他的凡真的很温柔很温柔,他理解他的无所适从,几乎是手把手的教他,他理解他的不安,所以从来不离开他的身边,但是今天,他却第一次有了,凡明明就在身边,但是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自己身上的感觉。
是那个人吗,殷睿的手悄然握紧了,是这个人夺走了凡的注意力吗……想到曾经试图夺走的凡的那些人的下场,殷睿微微垂下头,让长长的发丝遮住了他的表情。
有一些感觉虽然很微妙,但是习武之人的直觉还是让公仪博抬头看向了他之前一直没有怎么注意的殷睿,可惜的是,现在的武林人士,到底比殷睿的那个世界安逸的太多,虽然习武,但是公仪博的这种身份却少有需要拿命去搏的事情,所以在抬头仔细打量了殷睿片刻后,也便没有过多的在意。在他看来,这个凡哥的小情人弱不禁风,虽然能够感受到那隐隐的敌意,但对他来说就如同蚂蚁咬大象,微不足道。
白母在把自己能问的问题都问过以后,终于心满意足,"说了这么久,汤应该好了,我去看看。"
而白凡,在明里暗里瞅了公仪博半天后,趁着白母离开的时间,终于有空能够接近公仪博。白凡是个喜欢有问题就快点解决的人,而解决自己心里疑惑最好最直接的办法,无疑是,白凡笑着转向公仪博,伸出手友好道,"你好,公仪先生。"
公仪博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却坦然的伸出手去,紧紧握住了白凡的手,"你好。"
并不熟悉这个世界礼节的殷睿,则神色阴沉的死死盯着两人紧紧交握在一起半天没有分开的手。
公仪博刚一握上白凡的手,就感觉到一股浑厚的内力顺着交握的手流入他体内,迅速流转一圈后,退了出去,那内力虽然温和无害,但却是如此惊人,让他没有半点反抗之力,公仪博经不住苦笑,对于自己这段日子以来知道凡哥只是一个与自己年龄相当的人后,对白凡的武力所产生的怀疑,顷刻尽数消散,这种实力,当之无愧他一直给他的定位,无关年龄。
而白凡,在松开了公仪博的手后,也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他看着公仪博,依然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眼前的这个被自己的母亲邀请回来的人,竟然就是在网上与自己相交十年,给自己提供过很多帮助的公仪。
他想,他突然理解公仪博为什么自见面以后,就表现的那么激动了。两人相视而笑,一切心照不宣。
然而就在两人相谈甚欢时,白凡发觉殷睿已经不知何时环抱住了他的腰,并且那力气越收越紧,紧的他不得不注意,白凡低下头问,"怎么了?"
殷睿回答的声音有些低,"我有点困。"
因为殷睿将头紧紧埋在了他的身上,所以白凡只看到了一个黑色的脑袋,看不清殷睿表情的白凡只好道,"那我送你回房去睡?"
殷睿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
白凡知道殷睿有时候会比较难伺候,见到他不愿意回房去睡以后也就放任自流了,好在殷睿的手经过他刚才的提醒后就没有抱的那么紧了,也没有什么难受的感觉。白凡自觉充当了一回人形枕头,让殷睿睡着,继续与公仪博交谈。
倒是公仪博看着殷睿伏在白凡腿上没个正形的样子皱了皱眉,凡哥的这个小情人,实在是太过娇气。
白凡和公仪博谁都没有提起两人在网上相识十年的事情,只是心照不宣的一下子热络了起来,白母见状,大喜,这个公仪经理是她认定的好孩子,谁不想自己的孩子多交个人品好的朋友啊。
两人交谈了很久,直到天色实在已经不早了,公仪博才提出道别,白凡虽然想要起身相送,但无奈殷睿紧紧趴伏在他的腿上睡得正沉,什么动静也不醒,白凡有些尴尬,公仪博见状忙道不用他送了,自己快步离开。
公仪博走后,白凡低头看着伏在他腿上的殷睿,俯身轻声道,"别在这睡了,不舒服,我送你回房。"随后白凡将殷睿送回了房里,帮他简单的洗漱了一下,见到殷睿一沾上枕头就睡得不省人事的样子,白凡不由摇头笑了笑,抬手帮殷睿牵好被子后,便体贴的关门离开。
关上门离开的白凡自然不知道,在他身后貌似沉睡的殷睿,在被子里紧紧捏成拳头的手。
公仪博出了白家后,就驾驶着车离开了,行驶在路上时,他想到今天的相认,还是会不时笑出声,人生的机缘就是这么奇怪,但不管怎么样,经过了今天,他与凡哥的交情将会不止于网络好友,而会更深一步。
公仪博回到家后天已经全黑了,这个在Z市所谓的家只是他每年来Z市视察时临时居住的别墅,每天有人定时打扫,但大多数时候却是绝对的安静。
公仪博今天是推掉了诸多的事情去应白母的约的,回到家后本该加班加点的完成今天的工作,但是在看到一旁的电脑时,他突然想到,不知道凡哥在不在线。
这个念头一旦生起后,就再也无法从心里摒弃,这可是他与凡哥认识这么多年后首次,在知道对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网上聊天呢,既然见都见过了,凡哥以后与他的聊天方式,应该发生一点改变了吧。
公仪博有些迫不及待的打开电脑,开机以后迅速登陆了聊天工具,当看到那个彩色的图标时,他眼前一亮,真的在线。于是公仪博立刻敲了一句过去,【好久不见。】
【开什么玩笑,不是才离开吗?】
见到凡哥的回复,公仪博忍不住笑了,他满怀期待的点下了那个曾经失败过无数次的视频邀请,如今见都见过了,凡哥总该会同意他的视频请求吧。就在公仪博心情愉悦的等着对方的回应时,他突然身形一僵,慢慢的垂下眼,只见寒光四溢的刀刃紧紧的贴在他的脖子上。
"起来。"带着冰渣的声音道。
公仪博隐隐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立刻在脑海中高效率的搜索着这是自己的哪位仇人。对方能如此近身,刀都架在他脖子上了才让他发现,武艺必然凌驾于他之上,这种程度的高手,在如今的社会,已经极为少见,公仪博瞬间想了很多,却没有找到一个符合条件的人选,但是当他的眼角余光看到一缕垂落下的黑发时,瞳孔立刻狠狠收缩了一下,满是不敢置信,长发,和明明是男人的声音,他所见过的留了这么长头发的男人只有……
紧紧贴在脖子上的刀开始一寸寸的往上提,没有半点迟缓,公仪博也只能跟着对方的动作小心站起身,他毫不怀疑,要是自己有半分不配合,所得到的就是血溅当场的结局。千钧一发之际,公仪博只来得及动了下手指,将已经发出去视频邀请的对话框隐藏起来,随即就被那柄刀操纵着离开了电脑旁。
那柄刀依然紧紧贴着大动脉架在脖子上,一个人影缓缓转到了他的面前,公仪博倒抽了口凉气,虽然在看到那一缕黑发时已经隐隐有了猜测,但是当那个荒谬的猜测真的出现在眼前时,他还是无法掩饰自己的震惊,毕竟他心中认定的弱者以如此姿态出现,实在是太有颠覆效果了。
眼前的人拥有与不久前才分别时一模一样的漂亮面容,唯一的不同,就是他的眼睛没有蒙上绷带,但是公仪博却无法形容出这双没有绷带遮掩的眼睛里蕴含的东西,残忍,暴虐,扭曲,疯狂,一切阴暗极端的词汇,都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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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八十七章本性 ...
"很意外?没有想到是我?"看着公仪博脸上难掩的震惊,殷睿面无表情道。他的视线下移,贴在公仪博脖子上的刀刃以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速度慢慢划动,甚至可以听到刀片刮过皮肤的声音,看着公仪博在他的威胁下丝毫不敢动弹的模样,殷睿突然带着丝丝恶意低笑出声,"你们之前聊的很愉快啊。"
"他看起来也很喜欢你呢,和你说话的时候都完全没有注意到我。"殷睿的眼睛渐渐变得深沉,他更贴近了公仪博一分,看着这张非常富有男人魅力的脸,叹息着问,"怎么办,看到你们说的那么开心,我这里,很不舒服呢。"
殷睿没有拿刀的左手抬起,按在了胸口的位置,一双幽深的眸子缓缓透出一点森森鬼气,"我花了十年时间,好不容易能够让他的视线投注在我身上,你知道,我是多么的珍惜这种感觉吗,我与他之间,怎容得他人的破坏。你想知道,以前那些试图插入我与他之间的人,我都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吗?"
白家,正在自己房里的白凡看着突然弹出的视频邀请,考虑了一会,失笑的摇了摇头,的确,现实中都已经见过了,要是再拒绝,也确实太过矫情了,于是白凡就操纵着鼠标在那视频邀请的嘟嘟声中,轻轻点了一下接受。
短暂的黑暗以后,视频上出现了那头的景象,咦,怎么没人呢?白凡看着视频那头好像是卧房的摆设,但却没有看到一个人,正纳闷间,却突然听闻音箱里传来了一道异常熟悉的低柔声音,"你想知道,以前那些试图插入我与他之间的人,我都是怎么对待他们的吗?"
白凡惊愕的呆立当场,这个声音,这个声音是……殷睿!可是他的声音怎么会出现在公仪博那边,他不是该在隔壁的房间睡觉吗?白凡的脑海一片混乱,但是同时,他也明白此事的不同寻常,本应在隔壁睡觉的殷睿却蹊跷的出现在并不熟悉的公仪博家里,白凡可清楚的记得,下午公仪博来时,殷睿连招呼都没打一声,这两个人可以说是完全不认识,那么殷睿又怎么会出现在那里呢。就在这时,音响里又有了动静,白凡看着空无一人的视频,下意识屏息。
"凡真的很吸引人呢,从很久以前开始,总是有如你一般的人企图靠近凡,妄图用这样或者那样的手段,吸引凡的注意,不过,他们很快都在凡身边消失了,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殷睿歪着头,似乎心情极好的打量着公仪博,"反正你也很快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了,告诉你也无妨。他们不就是仗着自己有凡喜欢的地方,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吗,所以,我便将他们引以为傲的地方,一一毁了。"
殷睿虽然很少开口说话,但是音质无疑是非常的悦耳,可此时那在公仪博耳边诉说的声音,却宛如恶魔的私语,"曾经有一个蠢女人被凡夸过手巧,她说凡很喜欢她的手,可惜的是,那双凡喜欢的手不是长在我身上,于是,我就把她的手打折了,让她再也没有勇气,拿出她那双畸形丑陋的手。"
公仪博的瞳孔瞬间狠狠收缩了一下,他不相信世间竟然还有这种人,心狠手辣到这种程度,对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弱女子,也能下得了这般狠手。
在自己的屋里清晰的听完这段话的白凡短促的抽了口气,但他很快就看了眼麦克风,并克制住了自己的动静,他死死的盯着还是空无一人的视频,放在桌子上的手,已经紧紧的握成了拳头。
因为白凡刚才发出的声响并不大,麦克风又离得足够远,所以公仪博那头的音响平静的没有传出任何声音,殷睿也毫无所觉,他继续道,"那个女人,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相比软弱无能的女人,似乎男人的威胁更大呢。"殷睿的眼睛眯了眯,若有所思,"当初任由他落入悬崖,是我失误,没有亲眼见到他死,以至于留下后患,遇到后来的事情……"下面发生的事情,殷睿似乎不愿多说,但是殷睿不说,不代表白凡不知道,他几乎瞬间回味过来,殷睿所说的被他逼下悬崖的男人,就是影七,难怪,难怪他会在那崖底看到影七,难怪影七对他为何会出现在崖底闭口不谈,难怪殷睿在崖底一看到影七后,就向他传达了危险的信号。原来,这一切的源头竟是……当初影七是被殷睿逼下去的。
正是因为当初没想到影七掉下悬崖还没死,更没想到自己也会落入同样的悬崖,所以才会身受重伤之下受制于人,殷睿忆起后来那些让他不太愉快的回忆,微微皱了皱眉,他低头看着刀下的公仪博,以一种诚心悔过的口吻道,"相同的失误,我可不会再犯第二遍。那么你的身上,到底有什么是让凡喜欢的呢?"
殷睿的视线宛如打量死物一般的在公仪博身上扫来扫去,口中刻薄的点评着,"武艺平平,年老色衰,资质愚钝,真不知道凡与你有什么可说的。"
殷睿口里吐出的每一个词都能够让人吐血,饶是公仪博现在脖子搁在刀刃下,也忍不住抽了抽脸颊,说他武艺平平,他接受,技不如人是事实。但是年老色衰资质愚钝,自认身处壮年,连婚都没结的黄金单身汉,从小到大一直都是在众人称赞对象的公仪博,实在是有一种被污蔑的感觉。
"你瞪着我干什么,我想起来了,你下午的时候,不是一直用这双眼睛看着凡吗,看了我的东西,总要给点赔偿吧,不如……就把这双眼睛赔给我如何。"殷睿低语着,手下的刀尖,缓慢的从公仪博的咽喉部位划动到脸上,一直镇定的过份的公仪博猛然挣扎起来,但是没跑两步,就被压制在地上,万幸的是,现在他们身处的位置,已经处于视频的正前方,躺在地板上的公仪博看着已经悬在自己眼睛上的刀尖,艰难的转动眼珠,向一旁的显示屏上看去。
"你在看什么?"殷睿注意到公仪博的这一反常,正疑惑间,屋子里突兀的响起一道饱含怒气的声音,"给我把刀放下。"
这突然响起的声音,几乎让殷睿魂飞魄散,他猛地抬头,惊惶而不敢置信的看着屋内,"凡?"
白凡透过视频,看着殷睿受惊的在屋子里寻找他的身影,眼里渐渐出现了些许血丝,因为他清晰的看到了殷睿那双没有绷带遮掩,已经与常人无异的眼睛,还有那把依然握在手上,闪着寒光的刀。原来,自己才是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傻瓜。
殷睿在屋子里找了一圈,却没有找到白凡的身影,惊疑不定之下,猛然想到自己被骗的可能,他的刀又紧紧的搁在了公仪博的脖子上,近乎疯狂道,"你敢骗我?"
白凡用力过度的手握住鼠标,狠狠的点了一下抖动窗口,殷睿那边被隐藏起来的视频,立刻弹跳了出来,于是本来空无一物的屏幕内立刻出现了白凡紧绷着的脸,白凡不善的声音再次传来,"殷睿,你立刻,马上给我回来。"
如果刚刚那声怒喝只是吓到了殷睿,但是依然让他心存幻想的话,那么现在白凡的视频出现,就是真的掐断了殷睿最后的一丝侥幸,他呆呆的看着视频内白凡的怒容,几乎连拿刀的力气都要失去,他不明白,为什么本应待在家里的白凡会看到这里发生的事情,想到自己之前说的那些话,他更是脑中一片空白,殷睿背对着视频,最后阴沉的看了公仪博一眼,走到窗边跳了下去。
亲眼盯着视频内的殷睿离开后,白凡深吸了口气,缓了缓自己过于激动的情绪,对从地板上坐起的公仪博抱歉道,"今日之事,实属家教不严,让公仪兄受惊了,白某一定好好管教,他日必登门道歉。"
逃过一劫的公仪博苦笑着摆了摆手,他知道,自己今天能够安然无恙,实在是天大的幸运,如果不是殷睿来的不凑巧,刚好撞上了他把视频邀请发过去了,如果不是凡哥今天接受了他的视频邀请,他很有可能就会成为殷睿所诉说的那些"光辉事迹"中的一员了。
但是比起无妄之灾的他,找了这么一个情人的凡哥,似乎要更加不幸。
……
白凡宛如一座雕像,坐在电脑前久久的没有动弹,屋子里很静,静的让人喘不过气来,窗帘突然被微风掀起了些许,屋子里已经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个人。
屋子里没有开灯,但是今晚的月光很好,清幽的月光透过透明的玻璃铺在光洁的地板上,白凡低着头,看着地上逐渐靠近,并最终覆盖在他的倒影上的人影,白凡开口,却突然发现自己的嗓音已经不知道何时变得嘶哑,"你之前说的,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
虽然已经对在视频内听来的那番话得真实度有了大致的准备,但是现在亲耳听到殷睿承认,白凡依然难免心口一窒,夜风吹起,殷睿显然就站在离白凡极尽的地方,一缕缕黑发被吹的拂过白凡身上。
白凡将座椅转了半圈,抬头面向殷睿,虽然光线幽暗,但是依然能够供他看清殷睿的面庞,那一双没有绷带遮掩的眼睛清亮有神,显然视物对他来说已经构不成阻碍,白凡曾经在无数个日夜里祈祷殷睿的眼睛早点好起来,但是现在真的看到殷睿的眼睛恢复如初了,他却没了想象中的惊喜,白凡的嘴角难掩苦涩,"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殷睿的身体僵了一僵,"我一直是这样,从来没有变过。"他低头目视着白凡,过了片刻却没有等来白凡说出只言片语,他忍不住咬着牙,从牙缝里迸出道,"不喜欢这样的我吗?你后悔了吗?我告诉你,已经晚了,我不会放手的,你也别想甩开我,我,我喜欢你。"
白凡猛然抬头,触到的却是殷睿毫无退缩的眼睛,那双眼睛,第一次对他没有任何掩饰,将所有炽热的感情,全部都坦荡的放在了里面,放在了他的面前。
殷睿在将那句隐忍到现在的话说出了口后,似乎一下子轻松了很多,他看着眼前的人,即使知道这是禁忌,但是他不会放手,甚至无法大度的让白凡依然干干净净的站在岸边,而是第一次想要将他也拖入这罪恶的泥潭,殷睿伸出有些颤抖的手,轻轻搭在白凡的肩上,俯□的同时低喃道,"不要离开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的事情。"
白凡听着殷睿的话,脑中一片空白,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似乎很震惊,又似乎没有那么意外,毕竟,他很早以前就看到了殷南寒给他看的那张春.宫图,他只是不愿意相信,所以一直自欺欺人的选择将那件事情遗忘在角落里,但是这一次,殷睿却猝不及防的将一切的真相,不给他任何逃避的揭了开来,惊醒白凡的是唇上传来的濡湿感觉,白凡狠狠将殷睿推了开来,正要厉声质问,但在看到殷睿脸上的受伤神情时,说出口的话却是,"你为什么要对公仪博下手,还有影七和你说的那个婢女?"
被白凡推开的殷睿脸上有了些冷意,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眸色又深沉了些许,"想知道为什么?因为,无法忍受和……妒忌。"说完这句话,殷睿总算抬头看了眼白凡脸上的不敢置信神色,"我妒忌他们,妒忌他们可以听你说话,可以得你夸奖,可以看你笑,而我,永远只能看到一张冷冰冰的信纸。"
"你,简直是胡闹!"
"胡闹吗?"殷睿似乎笑了一下,"凡就当我是胡闹吧,但是我的胡闹会继续下去,纵使凡不能接受我,我也不会容忍凡有别人。"说着这句话时,殷睿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强硬。
这次谈话自然是不欢而散,白凡之后就不太搭理殷睿,不是他不想好好教训殷睿一顿,而是他很清楚,他根本打不过眼睛已经恢复的殷睿,既然打不过,又谈何教训,更何况被让着的感觉,可一点也不好受。而且那晚过后的殷睿,也已经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再也不会再像以前一样,为了维持他乖巧听话的假象,而去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去给公仪博道歉,更是想也不要想。为了这件事,白凡给公仪博打了几个电话赔不是,好在公仪博一直表示没事,还让他不要放在心上,甚至在话里隐隐表示了同情。
对于殷睿一夜之间就去掉了绷带,眼睛恢复如常一事,白母非常惊奇,同时也很惊喜,还拉着笑容勉强的白凡,说要去庆祝一顿。
殷睿虽然在白凡与其他人面前卸下了所有的伪装,但唯独在白父白母面前,还装着乖巧,这让白凡每每看到,都有嘴角抽搐的冲动。
除了这个,还有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那就是白母见到殷睿的眼睛已经恢复,白凡也不再每天跟前跟后,得了大把空闲,便动了消停了一阵子的心思,她翻开自己的电话簿,动员起那些闲得慌的富太太,又开始帮白凡预约一个又一个的美丽约会。
在白母翻着那些女孩电话和照片的时候,殷睿就在一旁面带微笑的看着,白母还会时不时的问殷睿一些意见,见到这诡异的一幕,白凡实在是心惊胆颤,那晚殷睿的话他可没有忘记,了解殷睿的偏执的他也知道殷睿那不是说着玩玩的,白凡一瞬间竟然担忧起白母的安危来,思量着是不是要带着殷睿从家里搬出去。
白凡一边想着一边走回了自己的房内,另一边注意到白凡动静的殷睿也跟了进去,殷睿进门以后神情自然的将门关上反锁,偏头看着白凡,玩味道,"凡在想什么?"
白凡打开一旁的衣橱拿出几件衣服,"没有想什么。"
"哦。"殷睿在旁边看了一会,突然开口道,"凡不用担心,那是凡的娘亲,我不会对她不敬的。"
白凡僵了一下,又恢复了整理的动作,"这样很好。"
殷睿突然又笑了,"但是那些女人可不是凡的娘亲,凡,如果你真的想去的话,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你知道,就是你会护着她们,但是防不胜防。"
白凡的动作再次停下,他抬头看着靠在门上的殷睿,咬了咬牙,猛的起身走过去推开殷睿打开门,大声喊道,"妈,我说了我不会去的,你不要再安排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我是一颗菠萝"同学~
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抽,还是防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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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第八十八章 坦白 ...
"白凡。"一道惊喜的声音叫道。
白凡听到自己的名字,疑惑的转身,就看到路旁停了一辆降下车窗的车,里面的人正激动的向自己招手。
罗帅!
就在白凡愣神间,车里的人已经冲他喊了一声,"等等我。"随即飞快的在商场旁找了个停车位,关上车门跑了过来。
罗帅跑的很急,当到白凡面前时已经气喘吁吁,但是他的眼睛依然非常明亮的看着白凡,显得极为高兴,"白凡,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告诉我一声。"
见到罗帅这真心惊喜的模样,白凡自然不好意思告诉他自己已经回来有一段时间了,小小的心虚了一下,"我刚回来没两天。"
"哦。"罗帅脸上一直挂着笑,也不知道相没相信,他看了眼白凡要去的方向道,"要买东西吗?我陪你。"
白凡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罗帅身上的衣服,似笑非笑的拿出白母列出的长长购物清单,"我要买很多东西,不去上班吗罗总?"
罗帅小小的尴尬了一下,他身上穿的非常正式,再加上此时的时间,很明显是在上班途中,不怪白凡瞄一眼就知道他的行程,但是罗帅很快就轻咳了一声,"老朋友难得回来一趟,还上什么班,我今天给自己放假。"
"这老板当的滋润啊。"白凡笑骂了一声,也没有拒绝。于是两人便一起走向商场。
白母所列的清单里大部分是食材,还有一些生活消耗品,两人一个照着单子找东西,另一个就跟在后面推车,看起来分外和谐,更别提是两个身材高挑的帅哥,走到哪都能引起侧目。
两人走到蔬菜区后,白凡拿起两颗菜,左右比了比,拿不定主意,便扭头问,"罗帅,你说哪一颗好?"
罗帅推着推车笑吟吟的走过来,指向其中一颗,"这个吧。"
"好,就这个。"白凡点了点头,将罗帅选的那颗放入推车中,继续去买清单中的下一个东西。
罗帅一直任劳任怨的推着推车跟在后面,偶尔充当一下参谋,但是他的心情看起来却非常好,笑容一直挂在脸上,抬头间不经意看到一对年轻夫妻也如此推着推车在购物,罗帅脸上的笑容不禁多了些深意,频频看向白凡,终于没忍住,出声道,"白凡,你看我们这样像不像……"后面的话罗帅没有说出来,只是隐晦的向后面的那对夫妻转了一下头。
白凡疑惑的看向罗帅示意的地方,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那对神情亲昵的夫妻,明白罗帅的意思后,白凡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有些沉默,只是按照清单去把东西都拿齐了,在这过程中,罗帅总是会忍不住看向白凡,这些年他与白凡相聚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少到根本无法慰藉他自己。在递给白凡一盒货架上的牛奶时,罗帅的小指有意无意的在白凡的手心划了一下,看着那人猛的抽回了手,却又强自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罗帅的一下子便心情大好了。
可能是罗帅笑得太欢,让白凡忍不住瞪了他一下。手上还残留着那种指尖划过的异样感觉,以前罗帅的这种有意无意的调戏不是没有过,但是罗帅做的不过份,他又不想与罗帅闹得太僵,便一直不清不楚的过了这么多年,但是在刚刚,罗帅对他做小动作时,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幸好殷睿不在这里。察觉到自己担心的白凡禁不住黑了脸,难道他真的被殷睿那死小子唬住了,连他人不在时都牢记他的威胁。
清单上的东西全部买齐后,两人就推着推车到柜台结账,要说白母点的东西还真不少,装起来有两个大袋子,罗帅帮着拎了一个,笑着道,"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白凡想也不想,下意识拒绝了。即使心里再不愿意承认,但他还是把殷睿的威胁放到心里去的。
这意外的拒绝让罗帅一愣,在他看来白凡拎着这么多东西回去一定不方便,送白凡回去本来已经十拿九稳的事情,只是顺口征求一下意见,压根没有想到会被拒绝,"为什么?"
"呃……你还有事情吧,太耽误你时间不好,而且我今天自己开车来了。"
罗帅笑了,"我下午不都放假了吗,今天我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送你回去,而且正好有一段时间没有看到伯母了,可以一并去拜访一下。"
"真的不用了。"
"走吧。"罗帅笑容不变,直接将手中的大袋东西拎到了自己的车上,只在白凡看不见的地方才会露出稍许阴郁,但是转过身,又是一张笑脸。
在罗帅麻利的动作下,白凡根本没有拒绝的机会,而且看罗帅的样子,就是自己再拒绝,他也会跟上来,只能无奈的坐上自己的车,两辆车一前一后的驶上道路。
回到景泰园时,白凡使了个心眼,将车在离自己家稍远的地方就停了下来,务必避免两个人碰面的机会,罗帅纵使身上有几块特意练出来的肌肉,但是跟殷睿比起来,也还是一根手指头就能撂倒的。虽然不担心殷睿在他面前就做出什么事情来,但是背地里……想到那晚公仪博的遭遇,白凡还是不得不小心。
"怎么在这里就停下,那么多东西,再往里开一点吧。"罗帅降下车窗对走下车的白凡道。
"不用了,这里就可以。"白凡一边说着,一边将车上的大袋物品拎了下来。罗帅见状连忙打开车门帮忙。
"这么多东西,我送你上去吧。"
都到这了,再往里可不就被殷睿看到了,白凡赶紧接口,"谢谢你送我回来,今天家里来客人了,我妈可能不太方便,嗯,改天我请你出去。"
话都说到这份上来了,罗帅自然也明白了什么,他笑道,"这样啊,那我今天就不打扰伯母了。"
见到罗帅终于愿意离开这个危险地带,白凡笑着点了点头,就要抽回不知何时被罗帅握住的手,可是抽,抽,怎么抽不动,在白凡的目光下,罗帅总算讪讪的松开了手,但是目光中依然带着不舍。似是极不情愿这么快的就离开,想方设法的要找点话题,"白凡,上次我去看伯母时,伯母可又拖着我大吐苦水了,说你怎么到现在还不愿意结婚,呵呵,是有什么特殊的理由吗?"罗帅双眼明亮的看着白凡,事实上,自从时隔十年再次遇到白凡后,发现对方竟然还没有结婚,并且这么多年都没有一个女朋友,这也是促使罗帅心里那一点火苗怎么也压不灭的源动力之一,毕竟三十多岁的人还没有一个女朋友,实在是太过不正常。
"没有什么理由,就是还没遇到合适的。"白凡的回答很中庸。
罗帅却不愿意这么轻易放过白凡,故作失望的似真似假道,"原来只是因为没找到合适的啊,我还以为你也对女人不感兴趣呢,呵呵,我开个玩笑你别介意啊,既然你这么挑,没准再找几年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那伯母还不得急死,要不你看我合适吗,凑活凑活着用吧,我可喜欢了你十几年了。"
罗帅这段话虽以玩笑口吻说出,但却又透着几分异样的认真,尤其是最后那句状似随意的我可喜欢你十几年了,更是分外的沉重,毕竟不是随便的一份喜欢,都能维持十几年的。
听了罗帅的这段相当于告白的话,白凡沉默了下来,不同于听到殷睿告白的那种慌乱感,对于罗帅的告白,他很平静,因为已经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也正是这份平静,让他可以理智的分析罗帅这段话中的重量,第一次听到罗帅的告白时,他还太年轻,狼狈而逃,没有给任何回复,但是那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态度,却是最伤人的,十年后再次相聚,两人小心翼翼的维持朋友关系,但是他同样的,没有给罗帅一个坚决的态度,甚至因为自己至今单身,而让罗帅依然抱着一些念头,其实有些时候,不否认所造成的伤害,远远比拒绝要大得多。
白凡抬头,仔细看着这个多年的好友,这时他才发现,罗帅早已经不是记忆里年轻朝气的模样,正如白母的担忧一样,他们已经不再年轻,已经没有多少时间可以继续耗了,既然他从来没考虑过和罗帅变成那种关系,那么又为何一直不给罗帅一个明确的答复,他有什么权利,这样继续耗着罗帅的时间,罗帅应该用这些时间,去找一个真正与他相爱,能够陪他度过一生的人,无关那个人是男还是女。
下定了决心后,白凡抬头道,"罗帅。"
白凡过于认真的神情,让罗帅也禁不住慎重起来,他面带微笑的看着白凡,带着些鼓励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罗帅,你很好,我知道,如果可能,我会愿意尝试与你在一起,但是……我的父母不会同意。"
罗帅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因为他已经知道,白凡要说什么,他在白凡面前一向迁就,知道白凡不抽烟,所以从来不在白凡面前点烟,但是这一次,罗帅却难以自制的摸出了一根烟来点上,抽了两口,他似乎平静了一点,看向白凡道,"伯父伯母的话,我可以试着让他们慢慢接受,我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我试不起。"白凡微微仰头,"爸妈已经不再年轻,我不想他们再为了我,操这么大心。"
……
"很抱歉,现在才和你说这些,但是我希望你幸福,你不该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
"我们在一起是不可能的。"
……
"希望今天我的话你能好好想想,如果实在气不过,也可以凑我一顿消消火,我们以后还会是朋友。"
……
说完了这些以后,白凡看着沉默的一根一根抽着烟,没有半点表态的罗帅,倒退几步,将地上的两大袋东西重新塞进车里,开向车库。
停好车,两手拎着满满东西的白凡走向电梯,想着刚刚的事情,情绪很复杂,说不上是低沉还是轻松,在白凡毫无所觉时,安全出口的楼梯处悄然无声的滑下了一个黑影。
在腰部猛的被搂住时,白凡瞬间一惊,但是很快就明白过来,能有这份实力在他毫无所觉之下靠的这么近的,只有一个人,白凡冷下脸道,"放开。"
"我下来接你,你不高兴吗?"殷睿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偏过头凑近白凡的脖颈轻嗅着,"我刚刚在窗子那好像看到你和一个人在一起,那是谁?"
白凡瞬间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我警告你,别再像上次一样的胡闹了,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凡生气了?"殷睿察觉到手臂下拥着的身体瞬间紧绷了起来,想了想道,"我上次不是说过了吗,任何想要抢走凡的人,我都不会放过,但如果那只是普通朋友的话,我也不会对他怎么样的,凡不用紧张,我真的不是想管着凡。"
白凡咬牙,这还叫不管着他,不过听到殷睿并不是无差别攻击后,白凡也放松了稍许,他与罗帅之间是不可能的,以前没有开始过,以后也不会有任何在一起的机会,所以同样只是"普通朋友"。
感觉到怀抱着的躯体开始放松,殷睿得寸进尺道,"我这么乖,凡是不是要奖励一下。"
"殷大教主还没成年吗,要什么奖励,放开。"白凡满脸黑线的挣扎起来,却因为两手提了满满的东西,无法做出太大的动作。在白凡挣扎间,殷睿突然抱住白凡的头,在白凡的唇上亲了一口,并没有停留太长时间,但也来得及让他舔一下,得手以后殷睿迅速后退,正好这个时候电梯到一楼叮的一声打开,殷睿经过这些日子已经知道这是一个上楼的工具,于是毫不迟疑的退了进去,轻快道,"这个就当是我的奖励吧。"说着这句话的殷睿,有意无意的向一个方向瞟了一眼。
"殷睿,你是不是皮痒了。"白凡着实愣了一秒,随即立刻追进了电梯。
电梯在两人都进去后缓缓合上,只传出其内热闹的动静。在电梯完全合拢并往上升后,拐角的地方走出了一个人影,罗帅看着那显示的正在往上升的数字,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他本来只是在想了一会白凡说的话以后,实在不愿放弃,所以想追来最后努力一把,但是没想,却让他看到了这样的一幅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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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第八十九章 他比你年轻 ...
"喂,醉莱,好,今天中午,我会去的。"白凡带着疑惑挂了电话,电话是罗帅打来的,他本以为他昨天与罗帅说了那段话,罗帅会好好平复一阵子,没想到今天上午就接到了约他出去的电话,实在是不合常理。
"是谁的电话,你要出去?"坐在白母身旁的殷睿宛如雷达一般,扭头面向白凡。
"嗯,中午要出去一趟。"
"带我去。"
白凡笑着看了殷睿一眼,径直走向白母,"妈,我要出去一趟,帮我看着殷睿,不可以让他挑食,中午的汤,一定要喝两大碗。"说完以后,白凡无视殷睿瞬间变黑的脸,拿起外套走出门去,让你装。
两大碗烫口的热汤,喝完可需要不少时间。
白凡出来的有些早,但是他不急,而是开着车在市内转了一圈,完全是漫无目的的,有时候专往人多的地方开,有时候又在空旷的路上飞快提速,并且不时会从后视镜中仔细观察后面的情况,直到确认殷睿真的没有跟上来后,白凡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罗帅,"今天中午换个地方吧,我们去味香楼。"
因为临时改了地址,所以反倒是白凡先到味香楼,罗帅的速度也不慢,很快就过来了,两人订了个包间。
味香楼上菜的速度很快,在上菜的时候,白凡始终在观察罗帅,罗帅的样子看起来很不好,先不说气色差和眼里的血丝,单这见面开始就绷着的脸也很不同寻常。
菜上好后,服务员知趣的离开,并且还带上了门,白凡知道是时候了,他看向罗帅,"约我出来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罗帅看着白凡一言不发,眼里一夜没睡的血丝看起来更加骇人。
白凡被罗帅看了半天,也不禁有些毛毛的,他试探道,"到底什么事,你说吧。"
"我看到了。"
这分外低沉的一句话,听的白凡有些没头没脑,他问,"看到什么了?"
"我昨天没有走,我都看到了,你和一个男孩搂在一起,你们还接吻……"罗帅说着这些话,身子渐渐颤抖起来,好似积累了极大的愤怒与委屈,他看着白凡,眼睛开始发红,激动的站起身低吼道,"你昨天和我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可笑我还真的相信了你,你说你的父母不会接受男人,那么昨晚的那个男孩呢,你的父母就可以接受他吗,你还把他带到家里去住了。"那个和白凡接吻的男孩竟然居住在白凡家里一事,是罗帅在楼下守了一夜,直到白家熄灯,都没有看到那男孩离开得出来的。
"我……"白凡哑口无言,他万万没有想到,昨晚的那一幕会被罗帅看到,而且还是在他说完了那样一番话之后,也难怪罗帅如此愤怒了,"不是,罗帅你听我解释。"
"解释,你怎么解释,你敢说你昨晚的话不是骗我的吗,你昨晚不是说如果能接受男人,那一定就是我吗,如果你找了个女人也就罢了,我甘心服输,但是你一转身就找了个男人,你让我如何相信你。"
"我,我不是……"白凡脸上急出了冷汗。
罗帅看着白凡脸上的焦虑神情,冷笑道,"你不用急着向我编借口,我也不想听,我今天来只是为了问你一句话。"罗帅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白凡,"他到底哪里比我好?"随着这一句话问出口,罗帅的那些愤怒激动似乎一下子泄了气一般,他重新跌坐回座位上,整个人无力的靠着座椅,眼中流露出了深深的痛苦与挫败,最终无法忍受的抬起一只手捂住了脸,"我问你,他到底哪里比我好,我喜欢了你十几年啊,既然你能够接受男人,为什么不找我,为什么不找我。"
白凡看着罗帅的这个样子,心里又何尝好受,最好的兄弟,竟然因为他痛苦成这个样子,白凡张了张嘴,却又将那些解释咽了下去,解释清楚了又如何,他不能再让罗帅这样继续对他有留恋了,这样只会让罗帅的痛苦延续更长时间,这一个意外的误会虽然伤的罗帅很深,但同样的,也是一个快刀斩乱麻,让罗帅彻底忘记他的好时机。
心里瞬间转过这种念头的白凡最终还是决定顺着罗帅的话说,他脑中飞快的掠过殷睿到底有哪点比罗帅好,最终哑然的发现,殷睿没有罗帅成熟,没有罗帅脾气好,甚至没有罗帅善良,至于剩下的那些比罗帅强的,却又是不能说的,思来想去,只能蹦出一句,"他比你年轻。"
"年轻……"罗帅缓缓抬起了头,看向白凡道,"年轻?呵,年轻,呵呵,竟然是因为比我年轻,呵呵呵呵……"罗帅似乎听到了什么极为可笑的事情一般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竟似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没有再看白凡一眼,一个人推门走了出去。
罗帅的状态让白凡极为担心,但是又不敢上前搭话,只能飞快结了帐以后远远跟在后面,直到目送罗帅的车开进他居住的地方,这才放心的驾车离开。
白凡回到家后,就看到坐在白母身旁的殷睿抬起了头,目光不善。白凡装作没看到,直接问白母,"殷睿今天怎么样,中午有没有认真吃饭,那两碗汤喝了吗。"
"喝了喝了,我就说这孩子怎么这么瘦,原来是不爱吃饭啊,吃饭的时候没一会就想溜。"白母笑眯眯道。
"哦~"白凡似笑非笑的看了殷睿一眼,又看了看白母面前的那一堆花花绿绿的线,"你们在干什么?"
"在绣十字绣呢,人老了眼睛花,多亏了殷睿一直帮我穿线呢。"
白母的话让白凡不由得看了殷睿一眼,脸上的神情也柔和了稍许,殷睿那本来黑着的脸上也出现了些许不自在,但是语气依然有点硬邦邦的,"我有话跟你说。"
见到殷睿熟门熟路的走到他的房里,白凡耸耸肩,也跟了进去。
房门一关上,殷睿在外面维持的乖巧形象立刻就撕了下来,他将白凡按在墙上,一脸阴沉道,"你到底和那个家伙去哪了?"
白凡挑眉,"你去找了?"
殷睿抿着唇没有说话。
白凡继续笑,"没有找到?"
殷睿气得脸都青了,"你!"
"好了,这样不是挺好吗,乖乖做你的好孩子,在家里哄老人开心。"白凡脸上的笑容不变,一只手却缓慢而坚决的将殷睿推了开来。
……
Z市一个著名的高级会所内,包厢里烟雾缭绕,桌上堆满了酒瓶,那酒瓶的数量,让人不由得怀疑那是否不是白酒瓶,而是啤酒瓶。一旁深棕色的皮沙发上,两个人影正纠缠在一起,罗帅眼神迷蒙的手拿一瓶酒,歪歪斜斜的往嘴里灌,胸前的衣服已经湿了一大块,显然桌上的酒瓶都是他的杰作。
趴伏在罗帅身上的漂亮少年心惊胆颤的看着罗帅给自己灌酒的动作,两手几次试图去拿开酒瓶,却都被推了开来,少年不禁欲哭无泪,不是他不想罗帅喝酒,客人喝的酒他们可是有提成的,但绝对不是这么个喝法,再这样下去,没准就要叫救护车了。
罗总也是他的老顾客,平日里来都很好说话,出手也大方,成功人士的典范,谁知道这两天受什么刺激了,来他这把酒当水喝,一脸郁郁,半天也不说一句话。
为了让罗帅将注意力从酒水上挪开,少年主动的凑上前去堵住了罗帅的嘴,顶着那一嘴酒气竭力挑.逗,同时两手在罗帅宽阔的背脊上抚弄着,但是他伺候了半天,却不见罗帅给出半点反应,整个人还是死气沉沉的,少年不信邪的伸手往罗帅□摸了一把,摸到那团没有任何动静的软肉时,终于泄气了。
就在少年决定放弃阻止罗帅喝酒的时候,罗帅却突然抬起了头,沉沉的看向少年,"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少年虽然被问得一愣,但是良好的职业素养还是让他撩.人的躺进罗帅怀里,在他看来这罗总明显是在借酒消愁,不是情场失意,就是事业遭受打击,这种客人他不是第一次遇到,不管什么问题,只要客人愿意开口就好了,"罗总在问什么?"
"为什么……只是因为比我年轻吗……"罗帅喃喃道,有些恍惚的看着躺在自己怀里的少年,突然抬手摸上了少年的脸颊,触手是极为细嫩紧致的触感,这就是年轻吗,年轻果然是好啊,可是……罗帅伸手遮住了眼睛,脸上留露出痛苦的神色,"我也年轻过啊,我也有这样年轻的时候啊……为什么……"为什么在我年轻的时候不接受我,在我老了以后,反倒开始嫌弃我。
他并不是年过三十才遇到白凡的啊,他在自己生命中最好的时光里,就遇到了白凡,但那个时候,是白凡躲开了他,他等了十几年,终于等到白凡能够接受男人时,对方却开始嫌弃他不够年轻,这怎能不让罗帅耿耿于怀,怎能不让他郁结于心。
罗帅已经处于半醉状态,他断断续续的说了很多,一旁的少年从他的话语中渐渐总结出了一个惊人的故事,他不敢置信的打量着躺在沙发上胡言乱语的罗帅,不相信这位罗总居然也是个苦情的主,十几年如一日的喜欢一个人,年轻时告白,那个人不喜欢男人,跑了,等到现在,那个人总算能够接受男人了,选择的却又不是他,拒绝的理由竟然是,嫌他太老了。
少年左右打量着躺在沙发上的罗帅的一张俊脸,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尤其是罗总这种俊朗非凡的成功男人,更是别提是多有吸引力了,那个人竟然还一直都没看上眼,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少年看着躺在沙发上沉浸在痛苦中的罗帅,觉得自己该说些什么,他们MB靠的可不止是身体,还有会察言观色与一张讨巧的嘴,偶尔也会充当解语花的角色,而现在的罗帅,显然就需要这么一个人。
少年一只手撑上罗帅的胸膛,半抬起身道,"罗总,忘了他吧,你这么好的男人他不要,是他的损失,他早晚会后悔的,天涯何处无芳草,罗总这样的男人,要什么样的找不到。"
"你不懂,不懂……"罗帅摇着头低喃。
少年见状,只能再接再厉的劝说,可是把嗓子都说干了,罗帅要不是摇着头说"你不懂",要不就是说"你不明白他的好",这句话让少年立刻火大了,仗着罗帅现在的神智可能也有些不清醒,直接不客气的拍了回去,"真要那么好,你干嘛放手,管他喜不喜欢你,死缠烂打上去啊,再不行,干脆生米煮成熟饭,做了再说,就是不能在一起,好歹尝过心上人的滋味,你这么多年的等待也回本了啊,比他永远都在别人怀里,你连个边都没沾到好吧。"
罗帅有些呆呆的抬起头来,看到罗帅这个模样,少年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起来,"你不会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吧?"
见到罗帅还真的摇头了,少年心里不禁生出一种今天才认识这位罗总的怪诞感觉,真没想到啊,这位罗总能为那位心上人做到这种程度,少年心里不由多了丝不是滋味,他道,"没关系,现在想也不迟,你打个电话约他出来,只是一杯加了料的酒的事,保管能让你得尝多年的心愿。"
见到罗帅还是没给他什么反应,少年一挑眉,"怎么,不乐意,难道你就不想见见他,要不你先约他出来,酒我给你准备着,至于到时候要不要那么做,全看你自己决定,你要是不乐意,就是普通的见一次面而已。"
听到了这话,罗帅的脸上总算是有了些许犹豫,有门,少年灿烂的一笑,"我去给你端酒。"在少年推开门离开以后,包间里便只剩下了罗帅一个人,阴暗的环境里容易滋生黑暗,而罗帅感觉自己在这包间幽暗的光线下,心里也有什么东西在破开理智的防线,那少年的话,就仿佛一粒种子,虽然初听时感觉很不可思议,但是种子总归是撒下去了,而且他也并不是一定要那么做,他是真的很想再见见白凡,只要他不把那杯酒给白凡,他们就只是普通的一次见面而已,罗帅这样说服着自己……
当少年端着一杯酒回来时,就见到本来只有酒瓶的桌面上,多出了一个手机,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说不出的得意,他知道,他的计策成功了,每个人都有侥幸心理,都很相信自己的自制力,但是如果真的把所有的工具都备齐了,那么那个时候发生的事情,又有谁说得准呢。对于自己怂恿罗帅干的事情,少年没有任何愧疚心理,做他这一行的,多多少少心理都有点扭曲,他实在见不惯,凭什么都是人,为什么有的就被捧在手心里好好护着,守了十几年,却连一丝亵.渎的念头都没有,而如他这样的,就是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给钱想干什么都可以,可以随意践踏,这差距太大的对待,实在是让人心里很难舒服。
不过很快,他们就一样了,少年愉悦的眯起眼,真的是很期待看到,那个被罗总放在心尖上的人,到时候的挣扎哭喊。
白凡接到罗帅的电话时,几乎是立刻就站了起来,他这几天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心里的担忧只有他自己清楚,毕竟那天罗帅离开时的样子,实在是太过让人担心,"你在哪,好,我就过去。"
"你要去哪?"殷睿宛如幽灵一般的出现。
"我要出去一会。"白凡拿起外套往外走。
"带上我。"殷睿紧随其后。
"乖,别胡闹,待在家里陪着妈,妈,我出去一会,殷睿就交给你照顾了。"白凡扬声冲白母的房间喊。
殷睿背对着走出房门的白母,咬牙切齿的怒视白凡,"你又这样。"
"没办法,这是看住你的最好方法。"白凡冲殷睿笑了一下,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回家要叫人开门时,脑子里还想着书的情节,开口叫成了,"白凡,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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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九十章 别想甩开我 ...
作者有话要说:
吃肉要低调,本章感谢爱看天的技术支持,完结章预告,下一章完结
最后感谢aaa同学与卡汐同学
当白凡赶到罗帅所在的娱乐会所时,不禁皱了皱眉头,因为这里来往的人,一看就不是那么单纯,但白凡此时也没有多少心思关心这些了,他问了前台424号包间在哪后,就径直上了楼。
在白凡上了电梯以后,公仪博刚好从不远处的洗手间里走出来,他看着那已经关闭的电梯,有点不确定自己刚才看到的,那是……公仪博摇了摇头,应该是看错了吧,凡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虽然明面上是休闲会所,但是几乎什么服务都提供,他也是被人邀请推脱不下才来的,公仪博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再回去与他们周旋一会,就离开吧。
因为走廊里的光线很暗,几乎看不清太远地方的门号,白凡只能踩着厚厚的地毯,一个门一个门的看过去,424,424,有了,在这里,白凡按下了门铃。
包间内,听到门铃声的少年眼睛一亮,来了,他非常主动的站起身,带着些许期待与幸灾乐祸打开门,还有微微的好奇,不知道那个被罗总想了十几年还没得手的人到底是什么姿色,在他想来,罗总点人的眼光很挑,爱找干净漂亮的男孩,那个人想必也是这种类型吧,不过想到罗总追了十几年,那个人的年龄现在恐怕也不小了,年轻时可爱的男孩讨人喜欢,但到中年可就……少年在心里已经做好了打开门后看到一个苍白瘦弱的娃娃脸男人,但是在看见白凡的一瞬间,却禁不住愣在了当场。
敲门过后的白凡乍一看来开门的是个干净漂亮的少年,还以为找错了,往屋里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罗帅时,才松了一口气,对开门的少年点头笑了笑便走进门去,"罗帅。"
少年直到白凡走进门后,才慢半拍的转过身来,难怪啊难怪,难怪罗总想了十几年,这样一个优质的男人,只要想到把他压在身.下的场面,就有喷鼻血的冲动啊。
罗帅冷眼看着这一幕,包括白凡对那少年的笑,还那少年的反应,不由捏紧了手中的酒杯,压抑着怒气道,"你,出去。"
少年猛的听到这一声怒斥被吓了一跳,随即看到罗帅的神情后,才知道,自己倒大霉了,没想到罗总醋劲这么大,他才多看一眼,就怒成这个样子。
见到少年站了半天没有动弹,罗帅眉头一皱,"没有听到吗,出去。"
少年哆嗦了一下,马上开门走了出去,在离开之前他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桌上的那杯酒,本来是没想留下来的,可是在看到罗总这位心上人的真面目时,他突然异常的想留下来观摩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毕竟会做MB的,大多数本身就是GAY,对于男色是最没有抵抗力的,如果可能,只是在一旁看着,也无异于一场盛宴啊,可是,看了一眼罗帅已经变成青黑色的脸,少年还是识趣的离开了。
白凡从罗帅对那少年的态度中,也发现他今天的火气是非同一般的大,所以开始没有轻易开口,环顾包间内,立刻就看到桌上那大堆杂乱的空酒瓶,不由皱眉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
"怎么,你可以喜欢年轻的男孩,我连喝酒的权利都没有了吗?"罗帅想到白凡刚刚与那少年的互动,依然余火未消,是啊,那就是他喜欢的类型吧,干净青涩,身体柔软的少年,又有谁不喜欢呢。
"你……"白凡被罗帅无理取闹的话说的一噎,但他也知道,现在罗帅的心情恐怕极度恶劣,任何一点火星都能点起来,不是争辩说教的时候,白凡干脆走到沙发旁坐了下来,恰好就坐到了那杯酒旁边,"能喝能喝,要我陪你喝吗?"
罗帅听到这句话,身体僵硬了一下,一寸寸的扭过头来,"陪我?"
"是啊?"白凡有些奇怪的看了罗帅一眼,不知道为何,他感觉今天的罗帅有点不对劲。
罗帅有些飘忽的视线触到桌上那斟的满满的一杯酒,本来只是毫不起眼的一杯酒,此时在他眼里竟然拥有了莫大的吸引力……"罗帅?"
白凡的声音惊醒了罗帅,当他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不知何时向那杯酒倾斜了稍许后,马上正了过来,下意识偏开头不去看那杯酒,不太在状态,"啊?"
白凡叹了口气,他做事一向干脆,实在看不过罗帅颓废成这般摸样,视线触到眼前满满的一杯酒杯时,便径直拿起那杯看起来还没动过的酒道,"那天的事情,是我过份了,我为我那天的话道歉,这杯酒我先干为敬。"白凡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切发生得太快,罗帅只来得及用呆滞的目光看着白凡将杯口朝下,示意他已经喝完了。
白凡一杯酒下肚,起初还没觉出什么,跟罗帅讲了几句,但只这几句话的功夫,就让他觉出有些不对劲来,他是习武之人,多少有些抗酒性的底子,但是方才的那杯酒很奇怪,喝了之后竟然有些眩晕的感觉。
白凡一只手撑着额头,暗暗运起内力抵抗,但是竟然没有丝毫好转,不仅眩晕感越加严重,就连身上也渐渐发起热来,白凡觉出不对,想要站起身来,可是才起身就又跌坐回了沙发里。这时他才发现,之前坐在另一边的罗帅,不知何时已经挪到了他旁边。
"你……"白凡想要说话,但是却好似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连张嘴都费力,只能喘着粗气,看着来到他面前不知说着些什么的罗帅。
白凡想要听清楚罗帅在说什么,但是罗帅的声音越来越飘忽遥远起来,虽然能够听得到声音,却渐渐无法理解那些话语的意思。直到白凡发现自己对罗帅开开合合的唇忍不住的注意,盯着看了一阵,脑海中想起的却是那一头乌黑的长发,还有那天亲上来的唇……小腹的热度仿佛被点燃了一般迅速升了起来。
"凡,凡……"罗帅痴迷的看着躺在沙发上,脸庞布满红晕的白凡,一只手缓缓摸了上去,哪知触上了那带着热度的肌肤,就再也舍不得放开手,随着白凡接触到冰凉事物后下意识的一丝迎合,他心里更是热了,带着丝虔诚俯下身,将自己的唇印上了白凡的,但谁想,就在这个时候,那个被他堵住的唇,模糊的吐出了一个音节,罗帅面色一变,抬起头来脸色难看的看着白凡,最终露出一丝冷笑,"这个时候还在想着他吗?"如果说之前罗帅还处在挣扎与犹豫中,那么现在他最后的防线也被白凡口中呢喃的那个人名击溃了,他的手探向白凡的领口用力一扯,拽掉了几粒扣子,一只手直接顺着那大开的领口摸了进去,脑海中恍惚中出现那少年的声音,只要一杯酒,就可以让他达成多年所愿,是啊,只要一杯酒而已……
……
殷睿皱着眉看着眼前金碧辉煌的庞然大物,凡就是在这里吗,虽然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但是想到马上就可以找到凡了,殷睿还是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
殷睿鲜见的长发与年轻俊美的容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休闲会所里有些不长眼的想要上前去搭讪,但在殷睿森冷的一眼下,全部都吓得再也不敢接近。
殷睿虽然成功摆脱了白母,并且按着之前在凡的电话中听来的地址找到了这里,但却在这休闲会所里一层层的服务区与一排排的包厢中迷失了,凡到底在哪里?殷睿看着那一排排看起来一般无二的房门狂放冷气,让来往的人见到了都不禁绕道而走。
就在殷睿毫无头绪时,他却突然看到拐角处走过了一个眼熟的身影,神色瞬间阴沉下来了,是他,凡果然是和他出来了。
公仪博好不容易推辞了那些客户给他下面准备的节目,正在与出来送他的人一边客套一边往外走,身上却突然一寒,没来由的危机感让他迅速回了下头,却见到了一个站在阴影处的人影,那笔挺的仿佛一柄利剑的站姿,还有那一头乌黑的长发,都让公仪博瞳孔一缩,他转回头,强笑着和身旁的人打了声招呼,随后就走向了一个较为偏僻的角落,不出意外,他前脚才到,一股巨力就猛地将他推到了墙上。
"咳咳。"公仪博痛苦的咳了两声,扶着墙站起身,看向身后的殷睿,"你忘了上次的教训了?"
殷睿眼中的眸色又深沉了些许,"原来经过上次的事情,你还没有明白,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什么?"公仪博有些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来。
"凡在哪里,带我去见他,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的忠告,你再敢出来见凡,哪怕就是有凡阻止,我也不会放过你,凡可以护住你一次,但却不是次次都能护着你的。"殷睿的语气中透着森寒杀气。
公仪博这次可不仅是不明所以了,他皱起眉道,"你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约他出来了。"
殷睿一愣,"凡不是你约出来的?"
公仪博站起身整理了下领口,"我今天是来见客户的,与白先生没有任何关系。"
殷睿这一次是真的茫然了,凡不是出来见他的,那是谁……但是很快殷睿便想起公仪博之前过于镇定的表现,便如上一次一般,上一次他是因为知道凡就在看着他们,那么这一次,殷睿眼神一锐,"你是不是知道凡在哪里,快说。"
殷睿的这句话倒是真的让公仪博愣住了,他没想到殷睿竟然能这么敏锐,他对殷睿接触不多,仅有的一次印象只留下了狠辣而已。
公仪博的神情证实了殷睿的猜测,殷睿立刻压低了嗓音,"给我说实话。"
知道如果不说出来,殷睿不会善罢甘休,公仪博苦笑了一声,"之前遇上过,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一个包间,只看到是往楼上去了。"
"带我去。"
听着这理所当然的命令声,公仪博忍了又忍,终于忍了下来,技不如人,他认栽,而且这么一个危险人物放在人群里实在是太危险了,还是早早送到凡哥身边去放心点。
于是,殷睿找寻的白凡的道路上便多了一个帮手,因为不知道白凡到底在哪一楼哪一个包间,所以两人只能一层层的问,一个包厢一个包厢的敲门。
当来到第四层后,公仪博与殷睿依然维持着前两层的策略,每个包厢都敲开门试试,这并不是一个好干的活,毕竟一大屋子的人齐齐看过来,实在能给人造成非常大的压力。
在被419的人骂了声神经砰地一声关上门后,公仪博和殷睿的脸色都有点难看,但公仪博好歹维持了一点理智,见到殷睿眼中露出杀机后,连忙用还要找白凡的理由将他拉走了,420,421……423,424,诶?424敲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这种情况之前并不是没有过,包厢里要不是没有人,要不就是里面的人正忙着干什么,而这个包间虽然房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但在他们灵敏的听觉下,也不是一点动静都没有,显然还是有人的。
"叩叩叩,叩叩叩……叩叩叩……"敲门声不厌其烦的响起,不胜其扰的罗帅总算抬起头来,他停下正在白凡身上探索的手,不耐的出声道,"谁啊?"
听到罗帅的这一声,门外本来没对这个包厢特别上心的殷睿一震,这个声音,就是那天凡接的电话里的声音,殷睿推开还在敲门的公仪博,大力捶起门来,"开门!"
于是,本来还算有礼的"叩叩叩"顿时变成了"砰砰砰",罗帅看着那被捶的震动起来的门,眉头是真的皱起来了,他看了眼沙发上已经是半.裸状态的白凡,正犹豫要不要去开门时,因寻找白凡太久而陷入焦虑状态下的殷睿已经一脚把包厢的门踢了开来,快的让公仪博想要阻止都不行,不过他在看到了包厢内的情形后,也没有再想着去阻止了。
屋里与屋外出现了一片诡异的静默,罗帅的视线扫了一眼公仪博便停在了殷睿身上,微微眯起眼睛,他认识他,那一天,刚遭受白凡拒绝的他,就是因为看到这个男孩与白凡搂抱在一起接吻的画面,才戳破了白凡的谎言。事后,白凡更是因为他,对他无情的说出了,他比你年轻这种话。就连刚刚,白凡口中呢喃的人名恐怕也是他的吧。
年轻吗?罗帅看着殷睿面上难看的神情,脸上缓缓扭曲出了一个笑容,但是他这个代表着得意的笑容还没来得及完全展开,就被殷睿一拳打趴在地上。
公仪博神情凝重,第一反应是关上门,将外面一些好奇的视线挡在了门外。
房间里响起一声声拳头砸在肉体上的沉闷声响,听到就让人肉痛,公仪博却第一次没有出声阻止殷睿,而是走到沙发边去看白凡的状态,正在对罗帅下狠手的殷睿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般,猛的回过头来看向公仪博。
公仪博忙把两手举起来,示意自己什么都没干,同时看了一眼躺在地上伤的不轻的罗帅,知道以殷睿手上的劲道,地上那人再多挨几拳恐怕就不行了,这才道,"你快来看看,他的状态好像不对。"
殷睿自然也听到了白凡那不正常的喘.息声,连忙坐到沙发上抓起白凡的手腕开始把脉。公仪博眼中出现了丝惊异,没想到殷睿竟然还会医术,但很快又把视线放在了白凡身上。
白凡只感觉身上之前那个可以让他降温的东西离开了,正难受间,手上又贴上了一个冰凉的事物,浑浑沌沌的脑袋已经无法让他思考更多,白凡抓住那可以让他舒服的东西往脸上贴去。
殷睿一边阻拦着白凡到处抓挠的手,一边认真的给白凡诊脉,随着时间的增长,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从脉象再结合白凡脸上的神情看来,凡明显是被下了某种催情的药,并且这药的药性前所未见的强,从白凡已经没有半分清明的神色来看,这药物里除了催情,恐怕还有迷惑神智的作用。殷睿眼神分外恐怖的看了地上的罗帅一眼,一手摸到白凡的后颈,浑厚的内力开始源源不断的刺激着白凡的穴道,可能是殷睿的办法起到了作用,白凡到处摸索的手总算缓了下来,眼中也出现了一点聚焦,"……殷睿。"
"是我,我在这里。"殷睿紧紧的握着白凡的手。
白凡的视线缓慢的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最终定在了罗帅身上,他眼里的神色很复杂,最终疲倦的闭了闭眼,"我们走吧。"
殷睿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白凡,却没见白凡再有其他表示,只能最后阴冷的看了罗帅一眼,拿起外套裹住白凡,将身上没有任何力气的白凡抱起走了出去,一旁的公仪博见状,连忙脱下外套贡献了过去,因为一件外套实在难以将白凡遮严实,殷睿便也没有拒绝。
殷睿与公仪博带着白凡很快离开了这里,屋子里再度恢复了清冷,躺在地上的罗帅惨笑两声,知道一切是真的都结束了。
……
殷睿一行出来时吸引了休闲会所内不少好奇的视线,但都被殷睿一一瞪了回去,直到再也没人敢把探究的视线放在他手中抱着的人身上。出了休闲会所,外面的人更多了,公仪博忙把自己的车开来,走下车拉开后座的车门对殷睿道,"快上车。"
殷睿小心的将白凡放进了后座,自己也跟着坐了进去,见两人上车后公仪博将车门用力的关上,隔绝了外面那些好奇的视线,随即自己跑回驾驶座,飞快的将车子启动起来,驶离了这里。
殷睿将白凡半抱在自己怀里,为白凡调整了一个舒适的角度,同时一手依然贴在白凡的后颈,用内力刺激着那处穴道,保持着白凡的清醒,可是他发现,随着时间的推移与车子的晃动,白凡的视线又涣散起来。
"睿……"白凡轻喊了一声,用最后的意识看了眼殷睿,确认自己抱着的人是殷睿后,便也不管了,是这个人的话,没问题的吧…不管最后演变成了什么模样,似乎都不是无法接受…白凡心神一松,那苦苦坚持的清明顿时就被汹涌的欲.望卷走……
当发现白凡的手脚再次不老实的开始动作时,殷睿面色一变,知道穴道刺激的效用已经开始渐渐消失,白凡抬起的一只手啪的一声打在了殷睿的脸上,拍出了一道无辜的红印子,随即又抬头对殷睿傻笑起来,殷睿第一次有了这种无奈的感觉,他伸手抓住白凡的两只手固定在一起,却成功引起了白凡的不满,白凡扭着身子挣扎,全然没有看到忍的很辛苦的殷睿,到最后,挣扎不开又神志模糊的白凡,竟然使出了损招,逮着个地方就一口咬了下去。
"嘶。"殷睿倒抽口气,额上出现了细密的汗珠,疼是一层原因,但更让他难以忍受的,则是另一层原因。殷睿低头看着埋头在他胸前又咬又舔,留下了一窜水印与红印的白凡,推也不是就也不是,浑身僵硬的不敢动弹。殷睿为了让自己转移注意力,迫使自己往车窗外看去,却突然发现车是往白母家开的,立刻道,"不是回这里。"凡这个样子,怎么可以回去让白父白母看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
公仪博似乎也反映过来,听着后座上白凡的低吟声,咬咬牙,方向盘一转,往自己家开去,他独自一人居住,也没什么要顾虑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白凡的药性似乎全部挥发出来了,动静越加的大,甚至开始扒殷睿和自己衣服,可怜殷睿一边要捂着白凡的衣服,一边又要防止自己的衣服被扒,忙的应接不暇,再加上一个正常男人被渴望已久的人在怀里蹭了这么长时间,又怎么可能没有反应,两人之间的温度,越升越高。
车里充斥满了让人无法忽视的暧.昧低.喘与水啧声,这让驾驶座上的公仪博如坐针毡,在等红灯时无意间从后视镜中瞄了一眼,虽然殷睿遮的严实,但还是无法掩盖那纠缠在一起的两人之间一些不纯洁的动作,公仪博面色难看,"这是我的车。"
殷睿抬头看了公仪博一眼,又继续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安抚白凡,谁说古人保守,作为一个从小到大吃饭沐浴都有人站在一旁服侍的主,对于旁边有个大灯泡一事简直毫无感觉,唯一要注意的,就是要把白凡遮好。
"嗯。"殷睿猝不及防的闷哼一声,原因无他,只因白凡难受之下,竟然抓着殷睿的手放到了自己的那个部位,殷睿触着那烫手的硬物,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偏偏白凡还火上加油,按着殷睿的那让他感觉舒服的手放在那个地方来回磨蹭,殷睿僵硬的动动手指,将白凡的事物圈在了手里,顺应白凡的意愿动了起来。
殷睿接手后,白凡所感到的快感自然成倍增长,他仿佛一条滑溜的鱼一般弹跳了起来,殷睿俯下.身含住白凡的唇,将那所有的呻吟都吞了下去。
公仪博面无表情的看着,握着方向盘的手却开始出汗,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吼开后座的那两个人,虽然知道那两人是情侣关系,但是要亲热滚出他的眼前好吗,而且在他的认知里,凡哥即使喜欢男人,但也应该是上面的那一个,可是现在凡哥的状态……不知为何,想到凡哥待会可能会被一个男人压在身下,公仪博的心情顿时比第一次知道凡哥喜欢男人时还要恶劣起来。
纵使心中腹诽不断,但是公仪博还是将车安全的开到了自己的别墅,见到地方到了,殷睿重新用衣服将白凡裹好抱了出去,顺着公仪博打开的门走了进去,公仪博的家殷睿不熟悉,但好歹来过一次,殷睿没有多想就抱着白凡走进上次对公仪博进行威胁的那间房,他记得那房里有床。
见到殷睿问都没问就走进自己的卧房,公仪博的脸又黑了,但看着被放在床上闭着双眼眉头紧皱的白凡,到底还是没有说话。
殷睿拉起床上的被子将衣不蔽.体的白凡盖住,随即摸了摸白凡的额头,发现白凡的嘴唇异于平常的干涸时,扭头向公仪博问,"有水吗,倒一杯水来。"
公仪博匆匆看了白凡一眼,快步走了出去,"有,我去拿。"
公仪博离开后,本来就感觉身上热的难受的白凡又被被子一捂,挣扎的更加厉害了,殷睿又不敢真的对白凡使多大的劲,手忙脚乱的厉害,一不留神间,手竟然又被白凡拽入被子中贴在身上做移动冰块,感觉着手下滚烫滑.腻的皮肤,殷睿困难的吞咽了一下,抓住白凡的力道渐渐松了,白凡趁此机会整个人都攀到了殷睿身上,两人缓缓躺倒在床上。
殷睿压在白凡身上,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容,受到了蛊惑的吻上白凡的唇,早就口干舌燥的白凡感觉到了湿润,主动的迎合上去探索殷睿口中的津液。
两人越吻越动情,加上白凡一直蹭在殷睿身上点火,殷睿的手也不由得伸进白凡衣服下摆……在双方的拉扯下,两人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少,撕拉一声,白凡身上的白色衬衫彻底报废,殷睿看着白凡被汗水浸湿的背脊,着迷的吻了上去,细细舔去所有的汗珠。
就在这意乱.情.迷的一刻,去拿水的公仪博回来了,他见到门没锁,便径直推了开来,口中喊道,"水来了。"
但还没容公仪博看清屋子里的情形,一个东西就劈头砸了过来,殷睿低吼道,"滚出去。"
被砸出去的公仪博看着砰地一声在眼前关上的门,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屋子里的那一幕,立时热气上涌,僵硬的转过身,同手同脚的走了。
但走了一半,他突然想到……那是他的卧房……
……
打发走无关人等的殷睿几乎没有更多的时间考虑公仪博的问题,就又被床上的白凡吸引走了注意了,白凡此时简直是异样的热情,整个身体都紧紧的贴在殷睿身上,虽然明知道这是药物的作用,但还是让殷睿无法克制的激动。
殷睿看着白凡微微开合的唇,用手指慢慢描绘,想着很久以前看过的春.宫册,目光渐渐变得深沉,他把手指慢慢探入白凡的嘴里,诱哄道,"凡,舔湿它。"
白凡懵懂的看着殷睿,过了片刻开始回应,柔软的舌尖滑过指缝的触感鲜明,让殷睿生出一股颤.栗的快.感……这极为情.色的一幕只是看着,就几乎让殷睿无法再克制下去了,睿抽出手指,用自己的唇封住他,一边亲吻,一边将手指探入下面那个隐蔽的入口。
殷睿的手指在那里轻轻打着旋,无法自制的紧张,口中不停道,"凡,可能会有些痛,我会小心,一定会轻一些的……"
在说话的同时,殷睿的手指慢慢探了进去,虽然他的动作足够小心,但无奈被手指进入的感觉实在怪异,白凡本能的排斥着,睿不敢用力,生怕伤了他,只能停了下来,手指在那一处轻轻打着转按揉,内部的刺.激无疑是极为巨大的,白凡立刻发出了一声短促的惊喘,扭着身子想要逃开那陌生却又足够让人疯狂的感觉,但是他的挣扎却让殷睿的手指更加的深入了那里,殷睿牢牢的固定着白凡,手指轻柔却不容拒绝的继续刺.激着那里。
渐渐的,殷睿发现穴.口的周围放松了下来,眼中出现了惊喜,试探的又加了一根手指进去,在白凡挣扎时又使用老办法让他安静了下来,在这无比耐心的前戏下,白凡的后.穴成功容纳下了三根手指。此时殷睿的额头上已经有大滴的汗水流淌而下,脸上也布满了不正常的红晕,但他还在忍着,在极力的忍着,渴望了那么久的人,他哪里舍得伤害他?
当确认白凡的身体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后,殷睿趴伏在了白凡的背上,一边轻轻吻着他,一边将身体一点点沉入到另一具身体里,因为之前异常耐心的扩充,还有药物的作用,所以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障碍,温暖,湿热,紧.致……进入白凡的身体,身体带来的强烈刺.激,远远比不上心理上的,睿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安全过,一直以来的不安仿佛在进入白凡的这一刻全部消散,在这时,他才无比清晰的感觉到,他紧紧抓住了凡,凡也包容着他,他与凡是一体的,任何人也无法将他们分开。
巨物入侵的感觉让白凡紧紧的蹙起了眉,无意识的喃道,"睿……"
在这个时候听到凡喊着自己的名字,无疑是对殷睿极大的鼓舞,他几乎不能控制住自己,这个人,这个和他骨血相溶的人啊,他们的身体,他们的灵魂……早在第一次相遇的时候,就命中注定会在一起了……
也不知道是谁先大力动作起来,殷睿一次次冲击到更深入的地方,恨不得把全部都埋进白凡的体内,迫切的追寻着自己想要的温暖,在要达到巅峰的时候,殷睿扣住白凡,将脸紧紧贴在白凡颈侧,喃喃道,"从今以后,别想甩开我。"
91
91、第九十一章 大结局 ...
意识从混沌中清醒,唯一的感觉就是全身上下仿佛被拆了重组的酸疼,还有紧紧贴在背后的那具温热人体,白凡动了一下,却在瞬间感觉到那顺滑到不正常的摩擦,白凡僵了一下,缓慢的转回头去,就见殷睿赤.裸的手臂搭在他身上,露出被子的脖颈以及肩膀处都没有任何衣物遮掩,至于盖在被子下面的部分,与殷睿紧紧贴在一起的他,同样可以感觉的清清楚楚,而且不仅殷睿没穿衣服,就连他也没有穿任何衣服。
白凡出现了瞬间的混乱,昨日的记忆却渐渐浮现在脑海中,包括去会罗帅的约,然后喝了被下药的酒,殷睿冲进来带走他,在车子上又开始汹涌的欲.望,以及昨天晚上的疯狂……还有一些床上零散的片段,那个人,真的是他吗……
就在白凡还在对昨晚发生的事情不断质疑的时候,殷睿猛的睁开了眼睛,那眼里尽是清明,他仔细研究着白凡的神情,渐渐危险的眯起眼,"你敢不承认?"
白凡默了一下,听着殷睿这兴师问罪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昨晚被上的那个是他呢。
思维不再混沌以后,身上一些更细微的感觉开始回笼,包括皮肤上干涸的不知明液体,白凡掀起被子检查了一下,发现身上有着诸多吻痕和一些白色的干涸痕迹,殷睿看到白凡的动作,一下子脸红了。
白凡很想抽这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人,不是你干的吗,你到底在脸红什么,白凡抬头环顾一圈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摆设也不像是宾馆,便问,"这是哪?"
"这里是公仪博带我来的。"
白凡一副被雷劈的模样,公仪博家里,公仪博家里……那么这个房间,这个床……白凡飘忽的视线触到床头柜上的一个相框,无情的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们昨晚竟然占了人家的主卧做那种事情,而且没准还不是公仪博自己愿意的。白凡死死盯着那扇门,想到公仪博也许就在门外,突然有一种自己待会还是和殷睿跳窗离开的冲动。
白凡从床上爬起来,几个简单的动作做的格外困难,大腿上更是有一丝液体流下,惊的白凡险些跌倒,殷睿如梦初醒,连忙扶住白凡,白凡顺着殷睿扶上来的手看了殷睿一眼,到底没有拒绝。
自从白凡醒来就一直小心翼翼观察的殷睿却一下子愣住了,没有拒绝,那岂不是,大喜过望之下的殷睿忘形的抱住白凡就一顿猛亲,险些将白凡再度压趴下。
"行了行了,给我老实点。"白凡两手推拒不果之下,一顿低吼才将殷睿吼老实下来。
卧房里自带浴室,也幸好有浴室,否则白凡还真不知道这个样子要怎么出去见人,以前白凡与殷睿共浴不是没有过,那时候都是白凡将浴缸让给眼睛不便的殷睿,自己冲淋浴,但是今天无疑是反过来了,白凡躺进放满热水的浴缸里,舒服的叹了口气,殷睿则拿着蓬头站在浴缸旁边淋浴,淋浴的时候殷睿并不老实,眼睛始终往浴缸内的白凡瞄去,看样子非常的想帮忙,但是白凡没有任何表态,只是简单的清洗了一下手臂胸膛之类的地方,被热水淹没的下半身则没有任何动作,直到等殷睿洗的差不多了,白凡才言简意赅道,"你该出去了。"
这相当于逐客令的话让殷睿委屈的张张嘴,但看了眼白凡身上触目惊心的众多吻.痕,还是老老实实的垂头走了出去。
就在殷睿丧气的走出门外时,浴室内传来了白凡的声音,"带上门,还有,把房间里整理一下,尤其是……床单。"说到床单时,白凡的话里未尝没有咬牙切齿的意味。
浴室外听到白凡话的殷睿脑中猛的闪过了些什么,看着那一片凌乱的床,突然顿悟了刚刚洗澡时凡为什么不让他帮忙,原来是,害羞了。
浴室内的白凡听着外面打扫房间的声音,闭了闭眼,忍着羞耻将手探入后.穴清理那个地方,手指轻轻的动着,将里面属于殷睿的东西导出来……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的白凡做的很生疏也很费力,不一会儿就出了一层汗,全部弄好后,他有些晃神,他真的与殷睿走到这一步了,那么以后,两人就是这种关系了吗……
当白凡打开浴室后,外面已经在殷睿的整理下整洁了很多,最起码那床让白凡格外在意的床单被殷睿卷成了一团放在一旁,昨天穿来的衣服已经完全不能用了,白凡只能在衣柜里找了一套,寻思着回去买一套完全一模一样的还给公仪博,还有那套床单,白凡的视线定定看向那里,这种东西,绝对不能留下来,否则他不用做人了。
白凡做好了各种心理建设以后,深吸口气,打开了那扇门……
公仪博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干坐了一晚上,不是他想坐在这里,而是实在没有地方可以去,这个别墅只是他在Z市的临时居所,一年住不到几天,所以只整理出了必须的空间,足够大的客厅,卧房只有一间,书房也只有一间,厨房不常开伙,剩余的房间,大多都上了锁,里面空空如也。于是昨晚在发现自己的房间被人占了以后,公仪博竟然悲催的无处可去,出去睡吧又不甘心,凭什么被人占了自己的卧房,占了自己的床后,自己还要把整栋房子让出去找地方过夜。
于是,怎么也想不通的公仪博,便委屈的在客厅的沙发上窝了一晚。当然,他也并没有睡得多沉,不佳的睡眠环境与那门里整晚的动静就是导致他睡眠不佳的罪魁祸首,所以在房门打开的第一时间,他就醒了。
白凡尴尬的站在门口,虽然出门时已经做好了面对公仪博的打算,但是谁想到会面对的这样快,竟然一开门就看到了。
公仪博与白凡对视着,两人间出现了一段无言的沉默,最终还是白凡率先打破这种局面,他磕磕巴巴道,"昨天晚上……打扰了。"
公仪博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白凡脖子上的吻.痕,又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格外温顺,仿佛被喂饱的野兽一般餍足,第一次没有见到人就亮出利爪的殷睿,没有任何波动道,"不客气。"
这种情形下,白凡与公仪博自然无法像以前一样叙旧,双方都尴尬到不行,简单的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开始告别,走之前,白凡指了指被殷睿抱在手上的床单,有些无法启齿道,"床单……恐怕不能用了,我还你一套新的。"
公仪博的目光在床单上匆匆瞥了一眼就避开视线,"不用了,送你。"
"那……谢谢。"
"我送你们回去。"
"不不,不用了,我们打车回去。"说完这句话,白凡拉着殷睿,简直是落荒而逃。
……
在那之后的几天,白凡穿的都是高领衣服,虽然在大夏天穿高领很奇怪,但是白凡还是如此坚持,并且费了好大的劲,才瞒过了白父白母的眼睛,饶是这样,白凡依然觉得家里不能待了,危险系数实在太高,尤其是殷睿又太缠人,白母稍一转眼,就开始动手动脚,到了晚上更是大胆的摸进他房里,虽然房门是反锁的,但是一墙之隔就睡着父母,让白凡怎能不心惊胆颤。
忍无可忍之下,白凡决定拎着殷睿,提前向父母告别,回到位处国家边境的Y省R市,当然他这么急着走,也是有另一个隐性的担忧,殷睿锱铢必报的性格他知道,那一天虽然被他催着走了,放了罗帅一马,但是白凡真的很担心殷睿背着他又去找罗帅的麻烦,发生了那种事情,他与罗帅从此是陌路人了不错,但是他也并不想因此伤了罗帅的性命,为了罗帅的生命安全着想,还是早早的把殷睿支走为上,支的越远越好。
相比殷睿长大的地方,这个世界的交通无疑是非常便利的,半日时间,他们就已经乘着飞机远离了Z市,白凡故作没看到殷睿眼里隐隐带着不甘心的阴郁,一手牵起殷睿,与他十指相扣道,"走,我们回家。"
回家一词让殷睿愣了愣,但是很快,他就咬起了牙,终于决定不再将心里的不满憋在肚子里,"你是故意的。"你就那么护着那个家伙吗?即使他做出了那种事情。
白凡无辜的笑了笑,"有吗,走了。"
"……"
只有两个人的生活与长辈住在一块到底是不同的,最起码白凡不用再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提心吊胆上,而是能够更多的感觉到他与殷睿的这种恋人关系带来的甜蜜,是的,甜蜜,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很多时候被他当做小辈看待的殷睿,确实能够给他带来甜蜜的感觉。
白凡也寻思过,自己为什么这么容易的就接受了这种关系,还有他被下了药时,脑子中浮现的为何是殷睿的脸?难道他早就对殷睿有了非分之想?
这个想法很是让白凡震惊过一阵,随之而来的就是心虚,想想他与殷睿的年龄差距,殷睿喜欢他,可以是年少不懂事,崇拜年长的男人,把这种感觉误当成了喜欢,但反过来他要是对殷睿有那种心思,则是一堆龌.龊的词也形容不完的了。
在白凡苦恼的抓着头时,殷睿走了过来,将一杯水放在白凡的手里,"怎么了?"
"啊,没事。"白凡干笑了一声,拿起水杯喝了一口,他要是敢说出他在担心自己是否残害了国家幼苗,殷睿一定会劈了他。
注视着白凡仰头喝水的动作,包括那喉结性.感的滑动,殷睿的目光不知何时变得深沉,低哑道,"凡……"
听着这饱含了欲.望的声音,白凡一哆嗦,脑海中什么胡思乱想都没了,他黑着脸看向殷睿,"现在是白天。"
殷睿低下头凑近白凡的脖颈,轻轻嗅着,一头乌黑顺直的发随着他的动作倾泻下来,有一种说不出的美感,但是他说出的话可不如他的人一样优雅,"白天做,晚上睡觉也很好啊。"
殷睿露.骨的话说的白凡狠狠瞪了他一眼,"没有事情做吗,没有事情做就去把屋子里都打扫一遍。"说完这句话,白凡没有任何迟疑的起身走上楼,砰地一声将殷睿关在了门外。但是这也不算完全安全了,白凡瞄了一眼自己卧室里那大片的落地窗,思量着以后要不要找人用铁柱将窗户全部焊起来。
在白凡专心思索着这个问题时,他突然若有若无的嗅到了一丝不知从何处飘来的异味,白凡下意识看向了窗户那,可是窗户是紧紧地关闭着的,不可能是外面传来的,那么就是在屋内?他刚刚说要打扫只是随口找的理由,难道他的房间里真的脏到有味道了?
疑惑的白凡起身在屋子里寻找起来,最终凭借着习武之人敏锐的五感锁定了目标,白凡走到一个平时不太打开的衣橱前,眼中露出肯定,就是它了。
在没有打开衣橱前,白凡设想过很多可能,但是在打开衣橱后,他却愣住了,衣橱内的光线很暗,但仍旧可以看清角落里的一团绣工精致,却残破不堪的古装,好似被遗忘在了时间的裂缝中……从那衣服的一些细节,可以看出这件衣服曾经定是万分华贵。但是不知经历了怎样的折磨,让这件衣服变得满是缺口,脏污不堪,其上还有不知名的暗色污迹,又被随意团起堆放在狭窄封闭的衣橱内数月,最终演变成了如今这散发着异味的源泉。
白凡看着那件衣服,总算想起来了,当初把殷睿拉到这个世界后,他匆匆把殷睿身上的衣服扒下以后就就近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后来又为殷睿的眼睛奔波,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那衣服上有血迹,难怪会在数月后,散发出这种味道,白凡拿出衣橱内的衣服,眼中露出怀念,自从把殷睿拉到这个世界来以后,那个世界顿时就变得无比的遥远,能够留下的,恐怕就是殷睿本身,以及这一套衣服了吧。
手上拿着衣服,白凡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破成这种程度的衣服,虽然看不上眼,但是实在是很有纪念意义,这可是殷睿带来的唯一一样东西,如果就这么扔了,着实是太过可惜,犹豫再三,白凡还是决定把这件衣服洗一洗收起来,没准以后想要想起那个世界的事情,可就要靠着这件衣服怀念了。这样想着,白凡对收拾这样一件衣服又生起了兴趣,他站起身拿着衣服抖了抖,没想到这一摆弄,就听到一声东西落到地板上的脆响,白凡疑惑的低下头去,捡起一个荷包。
这个荷包,白凡认识,正是他与殷睿在那个世界时长期佩戴在身上的,可是刚刚那个声音……荷包里不是应该放着驱虫的香料吗,怎么落到地上会发出那种声音?白凡疑惑的打开荷包,最终在里面掏出了一截小指粗细的竹筒。
看着竹筒上未曾动过的封蜡,白凡带着一丝探究拿了打火机在竹筒封口处烤了一下,小心的打了开来,并最终从其中抽出了一条纸卷。
白凡打开纸卷,却在看到开头就愣住了,这是,给他的信,或者应该说是给他的……情书,白凡带着些自己也不知道的奇特心情将这封情书慢慢看完,这封信的纸张已经有些泛黄,显然有些年头了,殷睿,原来已经喜欢他那么久了吗……
"咚咚咚"突然响起的敲门声,惊醒了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白凡,他慌忙间将信纸收起,连着地上的衣服也一并关入衣柜中,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什么疏漏后,才去打开门。
"凡。"门一开,殷睿带着些可怜的面孔就出现在眼前。
虽然明知这装可怜的成分更大一些,但是刚刚才看了那样一封信的白凡依然无法硬下脸,"什么事?"
殷睿亮出手上的毛巾,"凡不是要我把房子打扫一下吗,所以我先来打扫凡的房间。"
白凡嘴角直抽,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打扫。白凡站开一点,本打算让殷睿进房,但是没想到,殷睿竟然紧紧贴了上来,拿着毛巾在白凡脸上擦来擦去,白凡面无表情,"这又是干什么?"
殷睿非常正经道,"这房间里我最喜欢凡,所以我想先打扫凡。"在殷睿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他手上的毛巾已经从白凡的脸上擦到了脖子上,并且有慢慢向下转移的趋势,遇到被衣服遮掩擦不到的地方,就动手解开衣扣。
听着这十足无赖的话,白凡都没脾气了,如果是往常,他一定直接把殷睿不规矩的手拍开,如果他表现出心情十分不好的话,殷睿也会停手,但是在刚刚才看完那么一封情深意切的情书的情形下,白凡发现,自己现在对殷睿真的很难生起气,而且在殷睿手上柔软的毛巾擦到胸前时,竟然还有心跳加速的感觉。
"凡……"发现自己竟然没有被拒绝的殷睿呼吸急促了稍许,他低喃着白凡的名字,慢慢吻了下去……
……
某一日,一张红色的喜帖飞到了白凡的桌上,这一天,是公仪博订婚的日子。
公仪博的订婚典礼举办的极为盛大,两个大家族的结合,无论在何时,都是能够引起人们津津乐道的话题。比起这次婚礼将会带来的大洗盘,这场婚礼的男女主角也毫不逊色,天之骄子与天之骄女的完美组合,让所有受到邀请而来的人都大饱眼福。
婚礼当日,新娘新郎永远是最为忙碌的,公仪博手上拿着一盏酒杯,不停的与前来祝福的人碰杯,实际上,那杯中的酒早就已经变成了白水,否则就是再强大的人,恐怕也无法坚持完下面的仪式。
一向跳脱的公仪家二少爷,这次也难得稳重了一回,穿着正式的礼服,着实帮自家大哥挡了不少应酬,但是他显然无法长时间的维持这种稳重的状况,一个小时下来,眼睛又忍不住到处乱瞄了,低声抱怨道,"怎么还没来,大哥,你不是说邀请了他吗?"
公仪博看着自家弟弟这幅模样,嘴角抽了抽,面上依然笑脸迎客,低头喝水的时候低声道,"我邀请了是没错,但是人家来不来也是他的自由。"
"哦。"公仪俊的情绪一下子低落到了低谷。
但是白凡没有来,不代表他的礼物也没有来,当有通报一位白先生送了礼物过来后,公仪博与公仪俊立刻抽空躲到了一个房间里。
"去将白先生送的礼物拿来。"
一个包装精致的礼品盒很快送到了公仪博的手上,公仪俊好奇的围了上来,"大哥,你说他会送你什么呢?虽然他生活不检点,但好歹是高人啊,出手总不会是凡物吧,对了,他那么喜欢看兵书,没准会送你一本兵书呢。"
公仪博眉头一皱,"别在背后说人,不管是什么,都是人家的一片心意。"
公仪俊立刻老老实实噤声了。
公仪博将礼品盒放在桌上,神情郑重的拆了开来,一旁的公仪俊也消停了下来,老老实实看着公仪博拆礼物,虽然他们心里都有诸多猜测,但是真的看到里面的东西后,还是流露出了一丝惊愕。
公仪俊忍不住怪叫起来,"不会吧,还真是书?"
不仅是书,这还是无比简陋的一本书,第一页上没有写任何字,拿在手上也没有多厚,纸张有些泛黄,但这也没办法让这本书变成了古董,因为眼尖的公仪俊一眼就认出了,那是A4纸,他不禁有些凌乱了,不敢相信世界上有这么抠门的人,结婚礼物就送一本用A4纸印刷后,随便拿根线缝在一起制作成的书?
就在公仪俊还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时,公仪博已经将书页打了开来,他再次愣了愣,因为其内不是他想象中的印刷字,而是用毛笔手写出来的竖排繁体字。手写的繁体字,这让公仪博瞬间意识到了不同寻常,迅速的往下看去,越看他的眼睛便是越亮,到最后,几乎是开始激动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凡哥竟然送出了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书里所记录的是一套上乘的拳法,从这书为手抄体看来,原版恐怕连凡哥也不能带走,只能手写抄录了一份下来,功法秘籍,无疑是他们这些世家的最重要的根基,但谁也不曾想到,凡哥出手竟然如此卓阔。
也许是公仪博的变化太过明显,就连依然在絮絮叨叨的公仪俊都发现了,他疑惑的停下来,看向自家大哥道,"怎么了?这书有什么问题吗?"
公仪博不舍的将视线从书上挪开,珍重的合起这本书,深吸口气道,"小俊,凡哥这次的礼物,太重了。"
"诶?"
……
白凡对于他送出的礼物会在公仪家引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也心中有数,但是他依然平静在过自己的小日子,不过,这日子也太平静了点。
坐在原石仓库中发着呆的白凡缓缓将视线转移到不远处仔细探查原石的殷睿身上,自从殷睿知道他以什么为生以后,就主动接手了他的工作,殷睿本就对古董玉器有一点了解,再加上比之白凡还要浑厚的内力,接手白凡的工作简直没有任何压力,并且在越做越好,白凡很怀疑,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自己就要彻底过上养老的生活了。
那一边,已经挑好了一堆原石放在旁边的殷睿走了过来,"凡,我找好了。"
白凡看着连续输出那么多内力,不说流汗,连气都没喘一声的殷睿,面上笑道,"好,我们去结账。"心里却在默默吐槽,不仅找的比他轻松还比他快,这种打击,要什么时候才到头啊。
……
白凡和殷睿在一起后,依然每年回去一两次,回去的期间,大多时候都带着殷睿,但是却不太敢往家里带,怕被白父白母发现端倪。
白母在白凡每次回家必会推荐的相亲节目依然在继续,而白凡在殷睿的眼皮底下,自然也推的干净利落,年复一年下来,在白凡三十五岁时,白母终于在沉默中爆发了,一向对儿子百般宠溺的白母第一次对白凡发了飙,"你说你都三十五岁了,三十五岁的人了,你到底要找什么样的你去找一个回来好吗,你不喜欢妈介绍的我不强迫你,但是你得自己找一个啊,妈不是想抱孙子,妈看着你就满足了,妈只是想你找个伴,能一直陪着你,你说你孤孤单单的一个人,妈看到了怎么能够放心,你是不是想要我进到棺材里都睁着眼睛啊!"
白凡看着白母痛心疾首的模样,嘴角动了动,终于将那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说了出来,"妈,我有伴。"
"你还好意思顶嘴,你,你说什么?你有伴?"
白凡看着一脸震惊的白母,很肯定的点了点头,"是的妈,我有伴,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感情很好,只是一直不敢和您说,怕您接受不了。"
白母呆了片刻才道,"为,为什么不敢啊?带来给我看看啊,你放心,你妈开明的很,不管长的难看还是有残缺,都带回来吧,妈能接受。"
于是,就这样,殷睿被白凡带到了白母面前,白母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似乎还没有理解自己儿子的意思,终于在白凡搂住殷睿对白母道,"妈,这就是我找的伴。"白母被惊的直接闭过气去了。
一阵兵慌马乱后,白母终于苏醒了过来,但是她依然想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怎么会喜欢男人呢,而且那个男人还不是其他人,是被她当半个儿子疼的殷睿,这两个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变成这样的。
一切的事情就仿佛一场荒诞不经的梦,她渴望梦醒了以后一切就恢复正常,可是这个梦好长好长,竟然一直都醒不过来。
白母从这以后不再急着劝儿子找伴了,而是想着法的想掰过来儿子的性向,让他发现女人的美好。对于白母的努力,白凡第一次如此的坚决,他跪在地上道,"妈,你不用再想办法了,我这是天生的,改不了,和女人在一起我会一辈子痛苦的,你也不要怪殷睿,是我带坏他的,是我将他引到这条道上的,我毁了他一辈子,所以我会对他负责。"
白凡的话,彻底将白母说的哑口无言,她第一次发现,原来他的儿子与她一样固执,到最后,白母几乎是累了,她只能揪住最后一点道,"你们都是男人,你们不会有孩子的,没有孩子,你老了怎么办?走不动了谁来照顾你?"
"我来照顾他。"始终沉默的陪着白凡跪在一边的殷睿首次出声道,他握住白凡的手,抬头极为认真的目视着白母,"我来照顾他,我比凡年轻十二岁,凡走不动时,我还走得动,我会一直照顾凡的,妈,请你放心。"
白母看着这两个紧紧牵着手,但是目光中有同样的执着的孩子,第一次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又该用什么样的理由将他们分开……最终,她叹了一口气,"我不管了,你们爱怎样怎样吧。"
"妈!"
"妈!"
白凡与殷睿同时惊喜的抬起头来,"你同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已完结,同时开通定制印刷,随书附赠番外一篇。爱所有跟随本书到这里的同学,每人奖励香吻一个,爱手持鞭子不停在背后挥舞的锦瑟编(我不是M,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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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2/01/02 at 下午1:50: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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