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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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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命》作者:天亮睡觉(12.10完结/穿越/现代/主攻文/玄幻灵异) Part1
1
1、第一章 ...
浩瀚的宇宙中,一艘小型的飞船正在飞向他既定的目标。
五号喝了一杯名叫爽死你的冰饮,这是他最近最为钟爱的食品,非常名符其实,真是爽极了,犹如在太空中XXOO一般。这还是在坦坦星拿到的配方和原料,等到了下一个星球后,没有意外的话,他可以利用这东西大赚一笔。然后就回母星修个假。
五号设定好飞行程序,转身准备去睡眠仓睡一觉。就在这时候,智能声音响起,"警告,警告,前方出现不明物体,危险十级。警告,警告……"
五号急忙返回指挥台,来不及细看,直接转变航道。能让智能确认为十级的危险物体,绝不是他的小小飞船能抗衡的。不过他并没有太过担心,在长期的星级冒险中,他遇到过各种各样未知的危险,但每一次他都很幸运的逃出生天。五号相信自己这一次也同样幸运。可是他不知道的是,幸运女神正处于热恋中,才没空眷顾他。
是星级风暴!五号傻眼了,即便改了航道,也避开不了这样高速的摧毁一切的力量。唯一的办法就是时空跳跃。可是在几百光年的距离内都没有跳跃点,这回真的死定了,五号哀嚎,妈呀,这不是玩我吗。
智能声音再次响起,"警告,警告,危险十五级,自爆系统启动。警告,警告……"
风暴以雷霆之势席卷一切,所过之处,万物毁灭。飞船剧烈的摇晃,五号迅速的来到安全仓,按下按钮,安全仓被弹出飞船。不过在星级风暴面前,这一切都是浮云。五号闭目,为今之计,只有一个办法了。
就在风暴席卷安全仓的同时,五号果断的放弃了一切,也放弃了他的身体。集中全部精神力,强行撕开时空缝隙,任由自己被时空黑洞吞噬。在失去意识前,五号还在想,就当睡一觉好了,等睡醒了老子又是大名鼎鼎的星级冒险者五号。
作者有话要说:消失了近一年,我又活过来了。开新坑,求花花!我羞涩的对手指。
2
2、第二章 ...
八十年代初期,随着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大地,许多在以前被视为封建迷信的行为和一小撮人又开始死灰复燃了。
永安镇位于偏远的山区,民风淳朴,思想愚昧,迷信。所谓的封建迷信思想在这里很有市场。而镇东头的凡瞎子得益于这一点,生意真的很不错。瞎子究竟为什么成为瞎子,大家都说不上来,只记得见到他的时候就是一个瞎子。以前大家都是瞎子瞎子的乱叫,后来大家都在前面加了几个字,算命的瞎子。再后来又多了几个字,叫做那个算命很准的瞎子。
凡瞎子算命,一是摸骨,二是算生辰八字,三是测字。准不准暂且不说,反正周边乡镇上的人都知道在永安镇上有个算命的瞎子。大家有点难解的事情时,就会到瞎子的摊子上找他算上一算。即便不准,也为求个心安。
瞎子知道自己的名气大,但是直到隔壁县上的媒婆找上门来的时候,他才知道自己的名气究竟有多大。听着媒婆唾沫横飞的夸耀,瞎子没来由的觉得好笑。拿出一根大前门香烟,旁边有看热闹的人赶紧划根火柴,帮瞎子把烟点燃。瞎子抽了一口才慢腾腾的打断媒婆没完没了的夸耀:"你说那姑娘才二十二岁?"
"没错。我跟你说这姑娘真的好啊,勤快,踏实……"
瞎子再次打断媒婆的话,"既然那么好,干吗说给我这个瞎子。我比那姑娘可大了十几岁,还一残废。说吧,那姑娘有什么问题。"
"你神了,嘿嘿!"媒婆尴尬的笑了笑。瞎子自嘲,这么明显的事情,傻子都看得出来。
"那姑娘别的都好,就是,就是个哑巴。她爹妈都没了,这不看你这里挺好的,正好又缺个知冷知热的,我这才来的。BALABALA"
瞎子算是听明白了,什么盖配什么壶,一大龄瞎子配一黄花哑巴,刚刚好。瞎子第一想法是要拒绝,不过又转念一想,他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是凡家的香火不能这么断了。可是对方是哑巴啊,他又是一瞎子,这以后两人怎么生活了。到了床上那个那个的时候对方也不会叫一声,这日子……,瞎子凌乱了。
"对方要多少礼金?"
"啊,这,对方的叔叔要这么多。"媒婆从夸夸其谈中回过神来,冲瞎子比划了两根手指。又赶紧补充一句:"两千。"
周围围观的人都嘘声一片,议论纷纷,显然都认为对方狮子大开口。八十年代初期,两千元对于这偏远的山区,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一个哑巴女人竟然还敢开口要两千,真是不要脸,太不要脸了。对于这种不要脸的女人,就该坚决打倒。
媒婆尴尬,赶忙凑在瞎子耳边悄声说了几句。
瞎子点点头,对方生死不论,这算是卖给他了。那哑巴的叔叔婶婶倒是够黑心的。
三天后,瞎子交给了媒婆两千块礼金,这事就算是定下了。十天之后,黄道吉日,哑巴姑娘过门。瞎子就摆了两桌酒,意思意思。当天晚上一直淡定的瞎子倒真的激动了几把。自此,瞎子也算是有家了。
一年后,在紧张忐忑当中,瞎子终于有了儿子了。当听到接生婆说孩子健健康康的,四肢健全,跟正常婴儿没区别的时候,瞎子一直悬着的那颗心终于落下了。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小孩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不"亲眼"见到,这颗心就一直没法安定下来。瞎子脚步踉跄的冲进堂屋,在祖宗牌位前,连手里的香都拿不稳了。抱着儿子,瞎子觉得这辈子吃的所有苦都值了。那种心都被填满的感觉,瞎子满足了。
到儿子满月的时候,瞎子大摆筵席,他要昭告所有人,他凡瞎子有后了。
儿子这一辈是文字辈,瞎子就为儿子取名凡文知,希望儿子将来做个有学识的人。小文知就像接生婆说的那样,很健康。能吃能睡,能跑能跳,每天咯咯咯的笑个不停,瞎子一幅有子万事足的模样,每天都是笑眯眯的。即便对着哑巴老婆时,也一改一开始的冷漠,偶尔也会说几句温情的话。不过除了儿子的衣食住行外,其他的瞎子都不让哑巴老婆插手,完全把哑巴当成保姆了。但是哑巴娘很满足,为儿子做任何事情,她都愿意,只要每天和儿子在一起,她就满足了。
三岁的小文知很调皮,就和小镇上的其他孩子一样,每天不到吃饭的时间,是坚决不回家的。衣服永远都是脏兮兮的,鼻孔下面,一年四季都挂着两根鼻涕,快流到嘴里的时候,用袖子一擦就好。至于一张脸,好吧,我们得承认眼睛周围还算是干净的。
调皮的凡文知感冒了,瞎子买回来感冒药,放在柜子上。叮嘱哑巴老婆一定要按时给儿子喂药。
正在茶馆喝茶顺便算命的瞎子,突然被人告知,你儿子快要死了,还不快去卫生所。
瞎子大怒,你竟敢诅咒我儿子,看我不打死你。
"你老婆把耗子药当做感冒药喂给你儿子,现在正在卫生所。还不赶紧去,去晚了,你儿子可就死了。医生都说没救了。"
瞎子这下彻底傻了,懵了。要不是旁边有人给了他一巴掌,估计他就该疯了。瞎子大叫一声,飞一般的冲出去。一次次跌倒,一次次爬起。直到一双手扶着他,这才往卫生所跑去。
小文知就躺在病床上,一张脸青白。哑巴娘在门口无声的干嚎,满心悔恨,恨不得自己死了算了,只要能换回儿子的命。听着医生说准备后事的话,瞎子一张脸铁青。举起手中的棍子,劈头盖脸的往哑巴身上打去。此时瞎子哪有半点瞎子的模样,每一下都准确打在哑巴的背脊上。哑巴也不躲避,就那么生生的承受着,似乎这样就能让她好受一点啊!
"别打了,别打了!"医生还有旁边的人眼看这小的快没了,这大的也快被打死了,赶紧出手制止。
瞎子颓然的倒在地上,老泪纵横,他恨啊!儿子生死未卜,哑巴老婆也被拉走了。眼看一个家就要散了,老天对他何其不公。这一切又该怪谁?怪哑巴老婆是个文盲,连感冒药和老鼠药都分不清楚?怪自己是个瞎子,连喂儿子喝药都办不到?还是怪儿子太调皮,跑去玩水?还是怪老鼠药没掺假,质量太好?瞎子不知道该怪谁?还是说怪这个世道,怪自己的命不好?
瞎子颤颤巍巍的爬起来,走进病房。儿子就在前面,他不会让儿子死的,一定会救活的。对,改命,传说中的改命。瞎子似是找到了希望,冲出病房,就要往家里跑。
瞎子不知道的是,此刻他的儿子命悬一线,只剩一缕魂魄还在体内。而同时一个来自外太空的精神力随着本能来到卫生所的上空。五号太弱了,他的精神力濒临灭亡的边缘。他急需找一个容器来好好的修养。而凡文知的身体在此刻成了最佳的选择。
进入身体那一刻,凡文知那一缕快要消散的幽魂就被五号强行融合了。有了小孩的记忆,虽然很少,不过足够让五号安心的陷入昏睡中。太好了,他总算是活了下来,五号内心庆幸。
瞎子才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就被人叫了回去。来到病房门口,瞎子都不敢进去,不相信的问:"我儿子真的好呢?你没骗我?"
"这种事我怎么敢骗你,快进去吧。"医生扶着瞎子走到床边。
瞎子伸出手,一寸一寸的摸索,熟悉的眉眼,熟悉的身体,还有轻微而舒缓的呼吸。他的儿子真的救活了,瞎子哇的一声大哭,抱着儿子的身体,什么也不说,就那么大声的哭着,像是要把一辈子的眼泪流干一般。
老天爷还是有良心的,一定是见他这辈子吃够了苦头,不忍他中年丧子,这才把儿子的命还给了他。
听着旁边劝解的话,瞎子摇摇头,用袖子擦把脸,说道:"我这是高兴,我是真高兴。我儿子活过来了,我儿子又活过来了。"
"是啊,是啊!"
"高兴,高兴!"周围一片附和之声。
瞎子傻笑,抱着儿子不肯放手,直到医生说这对孩子不好,他才肯撒手。守在病床边,细细的描绘儿子的眉眼,瞎子不敢想儿子万一没救回来的结果。若是,若是儿子果真没了,总要有人给他儿子偿命的。
小小的,调皮的地球孩子凡文知没了,而星际冒险者五号在世人眼里成了凡文知,并且还挽救了一个家庭。这对于爱子如命的瞎子来讲,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若是瞎子知道自己的儿子此时已经换了魂,不知又会做出何种疯狂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很早以前就想写这个题材,不过朋友说这个题材没有市场,没有萌点,就一直很犹豫。不够最后我还是想把这个在脑子里盘旋了很久的故事写出来。于是就有了亲们看到的这个故事。
3
3、第三章 ...
瞎子家的宝贝儿子吃了耗子药竟然不死,这事一时间成了小镇上所有人嘴里的传奇。也成为永安镇,乃至周边乡镇上第一个吃了耗子药没死的人。医生都说准备后事了,那想到瞎子一到,随便比划几下,他儿子又活过来了。这太传奇了。
有人说瞎子这是给他儿子改了命,把别人家的小孩的寿命偷来给他儿子了。不信,你去问问某某村前两天是不是死了个小孩。知道怎么死的吗?那孩子活的好好的,又没吃耗子药,怎么就死呢?就是瞎子给咒死的。还有人说瞎子向阎王爷打了借条,把他婆娘的命借给他儿子。
各种各样的传闻,在永安镇上空飘荡。而那一天亲历该事件的人都一再被人追问,"喂,你真的看到了?瞎子真的给他儿子改命了?怎么改的?"
而被问者就会装作一脸高深莫测的样子,说:"你们是没看到,那天BALABALA。"
整个小镇都因为这件事沸腾了,唯独瞎子家里平静如昔。哑巴依旧任劳任怨的操持着家务,精心的照顾儿子。瞎子没有出摊,就天天守在家里,守着儿子。
五号,这里该叫做凡文知了,整整昏睡了四天。他醒来的时候正是深夜,万籁俱静。身旁还睡着一个中年男人,凡文知看了眼,这就是那位瞎子爸爸吧。动动胳膊,伸伸腿,身体完好,就是太过废柴。通过内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融合的很不错。而且这身体的外形,跟他曾经呆过的一个叫做哈哈星上的很接近。他想想,那是很久前得事情了,而且在哈哈星上也没得呆多久,也就一两百年的时间吧。
有了这个基础,凡文知对新身体适应良好。至于环境,看看这土坯墙,难不成这个星球还处于初级文明中的初级。凡文知有那么点不淡定了。
早晨起来,瞎子抱着醒过来的儿子,又亲又抱的,恨不得就直接揣着口袋里。凡文知闻着瞎子爸爸身上的味道,真的足够熏死一头牛了。本能的想要避开瞎子的再次蹂躏,可是当看到瞎子一脸的激动,汹涌而来的父爱,还有站在旁边的哑巴母亲,那一脸的慈爱,凡文知忍住了。
接收了这具身体,不光是给自己找到了修养之所,同时也意味着接收了小孩的父爱母爱,也必须承担作为儿子应尽的责任和义务。凡文知放松身体,任由瞎子老爸抱着他,只是那脸上的表情怎么看都是那么让人不淡定。喂,那么一副隐忍的表情,到底是做给谁看啊!
"宝贝,饿不饿?"
凡文知点头,小声的嗯了一声。
"快,把饭摆上来。"瞎子冲哑巴老婆叫道。哑巴笑咪咪的端来早餐,然后轻轻的摸了摸凡文知的头,嘴巴张了张,又比划了几下。凡文知看她嘴型,知道她是在说"多吃点",凡文知点点头。哑巴一下子就开心的笑了起来。
两人的互动瞎子并不知道,他张罗着让儿子吃饭。
凡文知坐在瞎子的腿上,喝了两碗白粥,吃了一碟自家泡的酸楚,就饱了。揉揉眼睛,他又想睡了。
"想睡觉,是不是?"瞎子问。
凡文知点点头,抓着瞎子的衣领,扯了扯。
瞎子开心的在凡文知脸上啵了一下,脸上残留着口水。凡文知几次抬手又放下,好,他忍了,谁让他霸占了人家的儿子。只是脸上那种黏黏的感觉,真的太让人难受了。凡文知扑进瞎子的怀里,脸蛋在衣服上蹭了两下,终于舒服了。
瞎子抱着凡文知放到床上,又给他盖好被子,哄了几句,又叮嘱哑巴老婆照顾好儿子。尤其是吃的东西,绝对不能随便给儿子。瞎子收拾一下行李,准备出摊。为了这个家,为了儿子,他也必须出摊。他得为儿子赚够钱,以后供他读大学,还要娶老婆,建房子,这钱得攒快点才行。
凡文知一觉睡到中午,吃过午饭,下午又接着睡。家里人只当他是大病初愈才会这么嗜睡,只有凡文知自个清楚自己现在的状况究竟有多糟糕。精神力值已经降到了1%以下的临界值,现在他除了维持这具身体外,连基本的修复都做不了。而且这里没有辅助他恢复精神力的工具,在现有的情况下,睡眠是最好的恢复方式。像他睡了几天后,就不会再像最初的时候,连清醒都维持不了。
连续一个月的吃吃睡睡,凡文知已经恢复了一点,红润的脸色就是最好的证明。同时凡文知也对自身所处的环境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这个星球被人类称为地球,有很多的国家,这还是在收音机里面听到的。而他所在的永安镇位于其中一个大国天朝的偏远山区。对于这里最明显的感受就是穷,太穷了。街道是灰扑扑的,房子是灰扑扑的,人是灰扑扑的,衣服是灰扑扑的,脸也是灰扑扑的,就连天空似乎也是灰扑扑的。物质极度缺乏,至于文化,在大多数成年人都是文盲的情况下,何谈文化。而整天神神叨叨的瞎子老爸,在这里就算是很有文化的人。
凡文知叹口气,这里的人生活的很简单,也很简朴。也许是因为缺乏物质的诱惑,使得人们的欲望都很少。看看自己的小手掌,抓抓自己鸡窝似的头发,凡文知露出了一个笑容。虽然外在条件真的很恶劣,不过貌似目前的状况也不错。没有贸易,没有逃亡,没有危险,没有星级法则,没有枯燥的旅程,没有时间限制,不用担心自己外星人的身份被发现,也不用担心谁会对自己造成威胁,更不用担心母星会对自己在低级文明中使用违禁武器进行审判。每天吃吃睡睡,慢慢修养,一百年的时间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这样的生活过一过,其实也很不错的。而真实的情况是,凡文知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即便想做什么事情,就以他目前的状况,那也是白日发梦罢了。
凡文知伸了个懒腰,眯着眼望向天空,那里是浩瀚的宇宙,而他的母星就在其中,可是也许他再也回不去了。
瞎子走到院子里,抱起凡文知,"文文,走,陪爸爸去茶馆坐坐。"
凡文知在瞎子老爸的肩头蹭了蹭,奶声奶气的说:"我想睡觉。"
瞎子有点担心,"文文,这么早你怎么就想睡觉呢?"
"困!"凡文知揉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瞎子叹口气,"好,想睡觉我们就去睡觉。"
其实凡文知现在的状况已经比最开始好了不少。不用像一开始那样,每天都要睡二十来个小时。话虽如此,不过现在他每天也要睡十四个小时,比普通人多了不少。瞎子担心儿子是不是有什么后遗症,可是看儿子除了喜欢睡觉外,也没别的问题,便放了心。再转念一想,也许是小孩正在长身体,所以才这么嗜睡。看,抱着儿子,感觉都比以前重了不少。
儿子身体好了,瞎子心里除了高兴外,更多是的后怕。他悄悄的给儿子算了一卦,可是结果什么都没算出来,惊得瞎子出了一身冷汗。这辈子这样的卦象,他就遇到过两次,上一次还是二十年前,那个人据说后来飞黄腾达,可是瞎子知道那只是暂时的,一切不过是黄粱一梦罢了。可是儿子这卦象,真的把瞎子吓到了,他不知道这卦究竟好还是不好。为求心安,在一个天气晴朗的日子里,瞎子强行将儿子从被子里挖出来,穿戴整齐后,就往山上的镇海寺出发。
一开始在大路上走得还算顺利,等到了山路,瞎子好几次都差点摔倒。瞎子感觉到儿子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问:"文文,怎么不走呢?是不是走累了,要不爸爸背你吧。"
"没有。"凡文知走到瞎子的前面,捡起棍子的另一头,说:"我拉着棍子,你在后面跟着我走。"
瞎子很高兴,虽然语气不怎么让人高兴,儿子这么小就这么懂事,连声说了几个好,好,好。
两父子终于爬上山,进了大雄宝殿。瞎子很虔诚的跪在蒲团上,双手合掌,嘴里念念有词,沙弥敲一下钟,瞎子便跪下去,结结实实的磕个头。一共敲了三下,瞎子就磕了三个头。每一个都是虔诚无比。
凡文知看着头上的菩萨塑像,每一座都比较粗糙,这就是天朝人的精神信仰?他理解,但不是太明白。理解,也只是因为见过太多各种形式的崇拜和信仰,更有甚者,信仰本身就是一种强大的精神力,拥有巨大的凝聚力以及可怕的破坏力。这里的信仰看来还算是比较温和,并没有让人们产生过于失常的行为。
"文文,你也来给菩萨磕个头,让菩萨保佑你将来平平安安,考上大学。"
凡文知站着没动,为什么他也要跪这个泥巴塑像?
瞎子听到儿子没动,催促道:"快点。"声音比之一开始严厉很多。
凡文知妥协,心里默默的告诉自己,我现在是地球人,我现在是地球人。跪在蒲团上,凡文知意外的平静下来。也许信仰真的有着神奇的力量。
作者有话要说:我是存稿箱
4
4、第四章 ...
凡文知真的很困啊,每天不睡够十四个小时,就连吃饭都不香。不过可喜的是,通过两年的吃吃睡睡,犹如猪一般的生活,终于让他的精神力恢复到了2%。虽然很少,不过足够他用来改善自己的小身体。而且从那以后,他每天睡够十来个小时就足够了。
坐在院门口,凡文知无聊的看着街上的小孩跑来跑去,一个个就跟电视里的猴子一般,片刻不得闲。自从精神力恢复到2%后,他开始着手改善自己的身体,现在比之刚开始的时候,好了很多。
"小瞎子,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啊?"几个小孩凑在一堆,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都哄的大笑起来。大家都一起喊着小瞎子,小哑巴,嘻嘻哈哈。这得幸亏凡文知不是正宗的地球小孩,要是换了已经死去的那个凡文知,听到别人毫不掩饰的嘲笑,不知道心灵会受到怎样的创伤,会不会变得偏执,自卑,懦弱,甚至仇视社会,长大了一事无成,或是根本无法与人相处,想想就觉得可怕。所以说,有时候小孩子的天真与诚实真的是非常残忍。还有,幼儿教育真的很重要啊!
"呜,呜……"哑巴老妈突然从屋里冲出来,挥舞着扫把,把这些可恶的小孩赶跑。哪些小孩子根本就不怕她,都还嘻嘻哈哈的笑着,嘴里一口小瞎子,小哑巴的叫着,一边往冲哑巴身上丢石头。更有个大点的孩子,还大声的嘲笑道:"大哑巴来了,大哑巴来了,打哑巴,打死她。"
凡文知皱着眉头,看着这些所谓的祖国花朵,真是太恶劣了。抓起门口的扁担,冲进那群小孩子中间。一根扁担被他舞的虎虎生威,那些个小孩个个哭爹叫娘的,纷纷四散逃开。凡文知冲小孩们大吼一声,"滚远点,再有下次,我直接打到你们家门口去。"
小孩子都吓到了,有的胆小的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凡文知根本不理,毫不手软,直到这些小孩子都跑了才住手。然后转身抓住哑巴老妈的手,说:"回家。"
哑巴几次想要挣脱,都被凡文知牢牢的抓住。急的哑巴焦急的比划。
凡文知饶了下哑巴娘的手心,笑着说道:"没事,没事,我知道你在担心别人家长找来。放心,他们不敢的。你忘了爸是做什么的了。"
哑巴看见凡文知脸上安心的笑容,自己也突然安心下来,跟着露出一个笑。对于儿子小大人一般的表现,以及那根本不是一个五岁小孩该有的身手,哑巴都理所当然的认为自家的儿子最聪明了,学什么东西都很快,连打架都会。以后就不怕儿子被人欺负了。
瞎子回家的时候心情很不好,听见哑巴带着儿子在院门口呜呜的比划着什么,火一下就冒出来了。"你在干什么?谁让你带着儿子在这里的?还不快去做饭。"
哑巴怯弱的缩了缩脖子,生怕瞎子的拳头就这样砸下来。凡文知推了她一下,哑巴这才急忙跑进屋子里。
瞎子蹲□,摸了摸凡文知的头发,"儿子……"瞎子似是有难言之隐一般,实在是说不下去了。拍了下凡文知的肩膀,"去玩吧,吃饭的时候叫你。"然后就背着双手一脸犹豫的走进堂屋。
瞎子喝了两口小酒,脑子里还想着之前听到的闲话。实在是气愤,却又无话可说。
原来瞎子回来的路上,听到有人议论儿子,便停下来听了几句。这不听不要紧,差点没把瞎子气出病来。那些嘴碎的人说凡文知一天到晚都不啃声,也不跟别的孩子一起玩,莫不是吃耗子药吃傻了。还是这哑巴的毛病也会传染,这凡文知小小年纪就成了一个小哑巴。说不定过几年,还成瞎子了。这话一说完,四周的人哄的一声,都大笑起来。似是说到了极可笑的事情一般。
瞎子差一点就冲出去要找这些人拼命。他们说他自己和他婆娘没关系,但是不能连个小孩子都这么诅咒。这些人一点口德都不留,会有倒霉的一天的。凡瞎子忍了又忍,这才忍住没出声。要是真跳出去,只会成为街坊邻里的笑话。而且和这些人关系弄僵了,最后吃亏的还是孩子。他自己和老婆倒是无所谓,可是儿子还那么小,哪里受得了所有人的当面排挤。
算了,忍一时风平浪静。这些愚夫愚妇,什么都不懂,跟他们计较,倒是显得自己小气。瞎子一边找借口,一边安慰自己。可是想想自从儿子好了以后,就跟变了个性子一般,别说调皮捣蛋了,有时候两三天也听不到儿子说句话。难道是那次事故留下了病根?卫生所那几个医生,了不起就是个二把刀的水平,说不定儿子身上有毛病,他们就是没检查出来。
这样不行,还是要带儿子去大医院看一下,才放心。
吃饭的时候,瞎子对哑巴说道:"吃完饭你去把我还有文文的衣服收拾几件出来,另外做点吃的出来,明天带走。"
哑巴不解的看了看瞎子,又看了眼儿子,见儿子也是一脸茫然,哑巴三口两口将饭吃完,随便擦了下嘴巴,就去里屋收拾东西。
凡文知看着瞎子老爸神情严肃,心中疑惑,不知道这是要干什么。忍着没问,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而且以瞎子老爸对自己的宠爱,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瞎子似乎很不满儿子无动于衷的样子,重重的放下筷子,哼了一声,"文文你就不好奇爸爸要带你去哪里吗?"等了一会都没听到儿子回答,瞎子失望之极,心里也是越发的担心。
"文文,明天早上早点起来,不要赖床。听到了没有?说话!"瞎子第一次这么严肃的对凡文知说话,凡文知奇怪的看了眼,心想老爸莫不是在外面受了什么刺激。
"问你话了。你那嘴巴难道除了吃饭,就不会别的了吗?"瞎子大声的冲儿子吼了一句,连里屋的哑巴都被惊了出来。
凡文知现在十足肯定老爸是在外面受刺激了,为了不再刺激他,凡文知顺从的答应一声,"我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瞎子就带着凡文知坐上最早一班的班车去县城。永安镇到县城差不多五十公里左右,除了县城那一段其他的都还是泥巴路。一路颠簸,整整走了近四个小时才到县汽车站。在车站旁边的小餐馆随便吃了点饭,就又坐着县城通往省城的车上路了。这一路倒是很快,全程国道。
这一次还是凡文知第一次走出永安镇,最大的感受就是穷啊,真的穷。原本以为县城怎么样也会繁华一点,哪想到除了公路像样点,房子像样点,穿得稍微好一点外,还真没觉得这县城有多好了。不过大家的精神气倒是很不错,比永安镇上的人多了那么一点优越感。
到了省城,已经是华灯初上的时间了。大城市毕竟是大城市,凡文知这才真正觉得自己不是处在史前文明,而是在一个初级文明的社会。吓死他了,要是外面的世界都跟永安镇似的,那真是太无聊了。不过这个国家的贫富差距,区域差距真的太明显了。凡文知想,也许再过几年,会有所改变吧。没看到永安镇上很多人都出来打工了。人有了钱,自然就有了欲望,有了欲望也就有了动力。很快的,世界就会不一样了。
凡文知走在前面抓着棍子的一头,瞎子抓着另一头走在后面,路人纷纷回头观望。毕竟这样的情形还是很少见的。
瞎子听着周围闹哄哄的声音,心里不知为什么就着急起来,"文文,公交车站到了没有?要是找不到路,赶紧问一下旁边的人。记得要找年龄大的人问。"
"没事,快到了。"凡文知倒是不焦不躁,很有趣的看着四周的景色。对于旁人诧异,好奇的眼光,只觉得这些人真没礼貌,缺少见识。
左拐右怪,终于坐上五路公交,然后一直坐到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才下车。下车的时候,车上热心的人还不忘提醒他们,"喂,小娃娃,带你爸爸走路的时候要注意到点,这城里头红绿灯多,人又多,小心撞到磕到了。"
"我会小心的,谢谢!"
凡文知带着瞎子下了车,瞎子此时脸带笑容,一幅有子如此,夫复何求的模样。"文文,累不累,周围有没有坐的地方。我们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再走。"
"我不累。"过了一会凡文知才又说道:"你是身体有什么问题吗?是不是很严重,卫生所里医生怎么说?"
瞎子叹口气,他知道儿子误会了。"爸爸的身体好得很。是你的身体有问题。"
凡文知奇怪了,自己的身体有问题,怎么可能。自从精神力值恢复到2%之后,他就开始着手改善身体状况。虽然时间很短,但是成效显著,现在无论是体力,耐力,韧性,力度,强度,各方面的指标都比同龄人高出几个等次。
"你搞错了吧?"凡文知实在是忍不住说出来。
"爸爸怎么会搞错。听话,晚上好好睡一觉,明天一早我们就去医院检查。"
"我没病。"凡文知强调。
"瞎说!"瞎子很不满,"你有没有病你自己怎么知道。你还有你老子清楚。我说你有病就是有病。"
凡文知的嘴角抽搐几下,他服了。对于瞎子老爸偶尔的固执,凡文知是见过不少了。这时候说什么都没用。反正明天一检查就知道了,到时候他不会连医生的话也不听的。只是瞎子老爸怎么会觉得自己有病呢?凡文知回过头看了眼,昨天究竟是被什么刺激到了,竟然会产生这么莫名其妙的认知。哎,中年男人果真很奇怪,奇怪得让人很无语。
两爷子找了个小招待所住下,第二天一大早赶到医院,挂号,候诊,检查。等到拿到检查报告后,瞎子又是一脸的不相信,"医生,我儿子真的没事?你这报告上到底写了些什么?"
那个主治医生也算是个脾气温和的,又考虑到对方是个瞎子,于是耐心的一项一项的给瞎子解释。最后总结:"我给你说,你儿子真的一点问题都没有,还健康得很,比很多同龄的小孩子都健康。"
瞎子还是担心,"医生我不是不相信你……"
医生扶了下眼睛,打断瞎子的话,"你可以不相信我,但你总得相信科学吧。这都是仪器检查出来的,错不了。"
"可是……那为什么我儿子话越来越少?有时候几天都不说一句话。还有以前我儿子很活泼的,可是自从那次不小心喝了老鼠药后,就变得特别安静,整天都呆在家里,也不出去跟其他小孩子玩。这难道没问题?"
"你家孩子的身体肯定没问题。我想你孩子有可能是经历那件事情后,留下了阴影。这种事情就需要你们做家长的多关心一点……"
坐在旁边当柱子的凡文知实在是很无语,暗叹一声,没想到自己平时无意的行为,竟然让瞎子老爸担心成这样子。看着瞎子老爸一脸的焦急,担心,凡文知检讨,以后还是要考虑下家长们的感受才行。
"爸,我饿了,我们走吧!"
凡文知站起来,牵着瞎子的手,学着小孩子的样子往外拉。
"好,好。医生谢谢啊!我儿子身体真的没问题,对吧!"
"你就放心吧,你儿子很健康。"
瞎子放心的走出医院,大声说:"儿子,你想吃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酸辣粉!"凡文知觉得语气过于生硬,于是又补充说道:"我想吃酸辣粉。"
"就酸辣粉,没别的啦?"对于儿子只想吃这么便宜的东西,瞎子有点不满足。"你放心,爸爸身上有钱,你随便吃。"
可是他就是想吃酸辣粉,于是再次重申,"我想吃酸辣粉。"
"好吧,就吃酸辣粉。"瞎子有点失望,又有点欣慰。儿子这么小就懂得体贴大人挣钱辛苦,瞎子很高兴。可是太懂事了,也让人很心痛。
作者有话要说:好可怜,都没有花花
5
5、第五章 ...
难得来一次省城,瞎子决定多留两天,带儿子在省城玩一玩。
"文文,有没有想好去哪里?去不去动物园?今天早上我跟招待所的人打听了,去年新开了一家游乐园,要不爸爸带你去游乐园。"
盘腿坐在床上的凡文知见瞎子老爸进屋,就关了电视,拿出刚来时买的地图,指着上面的一处说:"爸,我们去批发市场吧。我听人说那里有好多东西卖,还都很便宜。我们可以多买点带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看过医生的缘故,这两天儿子的话比以前十天半个月说的还要多,瞎子是彻底放心了。只是好奇儿子为什么对游乐园没兴趣,反倒是想去批发市场。"文文,你真的不想去游乐园?不用担心钱,这次爸爸带够了钱。"
"不是。我就是想去批发市场买点东西。"
"好吧!"通常情况下,瞎子都是对凡文知妥协。谁让他是自己的心肝宝贝了。
批发市场在火车站附近,离长途汽车站也两站路的距离。凡文知考虑到永安镇的情况,商品流通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满足人们的需求,于是凡文知就买服装,文具,玩具,一些头饰,还买了点烟带回去。都是些廉价的,但是花花绿绿很看,很有卖点的东西。几大包的东西,两人根本没办法带走,干脆请了辆三轮车,直接把他们拉到汽车站。
摸着那么几大包的东西,再摸摸严重缩水的荷包,瞎子再一次的问:"文文,你买这么多东西回去干吗?家里又用不到!"
"没事,我们用不到,别人可都能用。再说难得来一次省城,也不能空手回去。"不求多赚,至少要把来回折腾的费用都赚回来吧,凡文知默默的想。
回到家后,修整一晚,第二天正好是赶集的日子。凡文知让哑巴娘就在家门口放上两条长条凳,在上面放上一扇门板,一个简易的摊子就支起来了。东西分门别类的摆好。这些东西在镇上都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最关键的是除了好看,价格也不高。凡文知也不愁卖不出去。于是他就坐在摊子前,单手撑着下巴,看着过往的行人。有生意上前,就让哑巴娘上前招呼。这不是他偷懒,而是他觉得哑巴娘生活得过于压抑,适当的让她做点有成就感的事情,有利于调节身心。至于价格,都写在纸板上。
"老板,这条裙子能不能少一点。"
"十块钱,不能再少了。"凡文知头也不抬的说。
"这个文具盒有没有别的颜色,我不要红色的。"
"粉色的,要的话我给你拿。"
……
独家生意就是好做。不用考虑质量,更不用说服务了,只要价格合适,东西好看,真的不愁卖。就凡文知这幅没睡醒的样子,外加一个哑巴娘,一个上午就卖出去大半。到了下午还有不少人跑到凡文知家里来买。最后除掉本钱,还赚了四百多块钱。除掉来回的花销,还有点剩。
凡文知想把这些钱给瞎子老爸,瞎子不要,也不允许哑巴要。"这是文文自己赚来的,你自己拿着。有什么想要的,就自己买。"哑巴娘赞同的点点头。
晚上的时候,乘着瞎子老爸正在外面,凡文知悄悄的塞给哑巴娘一百块钱。哑巴不肯要,比划着说这是你的钱,妈妈不需要。
凡文知按住她的手,"这是你该得的,快点收起来,爸爸要回来了。"把钱塞给哑巴娘后,凡文知就跑开了。
虽然第一次贸易,凡文知就小小的赚了一笔,但是他并没有考虑过再做第二次。他虽然有能力,也有头脑去改变生活,但是他并不觉得现在的生活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变。经历过太多,看得太多,活的太久,作为一个在地球修养的外星人,生活对他来说就是体验。凡事顺其自然,该做什么的时候就做什么,没有必要强行改变。而且现在的生活虽然很落后,但是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体验了。不过若是以后有机会送上门,他也不介意做做小生意。
半夜睡得正熟的时候,突然被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吵醒。凡文知睁开眼睛,身体没动。用精神力查探,原来隔壁屋子里,瞎子老爸半夜不睡觉,爬起来翻柜子。
就见到瞎子老爸从最破旧的那个柜子里,翻找了一会,就从里面拿出个小木盒子。木盒子四四方方的,跟小学生背的帆布书包差不多大小。瞎子老爸从上衣口袋里拿了把钥匙出来,摸索着开锁。很轻的一声响,锁打开了。
到了这时候,凡文知也很好奇了,老爸这么神神秘秘的,那盒子里究竟放了什么东西?要不先偷看一眼。不过不需要了,瞎子打开盒子,里面是一叠叠的钞票,码得整整齐齐的,目测估计有个一两万。原来自己家里也是万元户了,凡文知傻乐。
瞎子没碰左边的钱,而是拿起右边的一个圆盘摩挲。凡文知认识那东西,那是罗盘。堂屋的柜子里也有一个,但是远远没有这个这么厚重,正规。虽然现在他的精神力很低,但是他依然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那罗盘里面有能量波动。
瞎子叹了口气,似是无限缅怀,又似心事重重。最后还是干脆的将罗盘放好。拿起左边的钱,一张张的点起来。
凡文知打了个哈欠,这都快半小时了,瞎子老爸还在点钱。看来今晚上不点出个具体数目是不会睡觉了。凡文知翻了个身,先睡醒了再说。最近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精神力一点长进都没有。
第二天吃完早饭,瞎子没去摆摊算命。而是到了最近的一个村子里,找到有名的泥瓦匠,也是个小小的包工头,说要盖房子,让包工头算一算大致的工钱,材料钱,还有时间要多久。能不能在冬月前盖好。
泥瓦匠知道这瞎子的能耐不一般,也不敢有所欺瞒,老老实实的给瞎子算了一笔账。下面四间房,楼上两间房,加上院墙,临街铺面一间,满打满算,怎么要一万三四左右。如果要铺瓷砖,那价钱就更高了。
泥瓦匠虽然不敢欺瞒,但是他很怀疑瞎子有这个钱来修房子吗?还两层小楼。
当瞎子拿出一千块,说是定金,让他赶紧找齐人手,顺便先帮他买一些材料的时候,泥瓦匠是真相信这瞎子是真的要修房子,不是耍他玩的。
当着第三人的面,泥瓦匠开了条子给瞎子。瞎子收好条子,说:"这个月二十二是黄道吉日,宜破土动工,你就那天带人来我家吧。"
当天瞎子回家宣布修房子的消息后,凡文知是真的吃惊。他不是惊讶瞎子老爸的财力,而是吃惊于瞎子老爸这种做事的魄力,行动力。这两年,镇上很多人家都纷纷修房子,还都是两层小楼。但是无一例外的在修之前,都是大肆宣扬,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有钱了,要修房子了。有的人甚至提前半年就开始宣传了。
这下凡文知也知道之前老爸为什么半夜不睡觉,跑去数钱了。看来修房子的钱是足够了。
"爸,那修房子的时候,我们住哪里啊!"
瞎子早有准备了,摸摸儿子的头,说:"到时候就在院子里搭两个棚子,将就住两个月。文文,住棚子很辛苦的,你怕不怕?"
凡文知嘴角抽了抽,看看他们现在住的土坯房,漏风,漏雨,没看出和棚屋有什么差别。"不怕。"
瞎子笑眯眯的,"我家宝贝最棒了。"
凡文知翻白眼,他不喜欢别人叫他宝贝。好吧,他是小孩,没有反对权。
工程队来了,土坯房也被拆了,凡文知终于住进据说很苦的棚屋。真没觉得很以前的房子有差别。瞎子担心儿子天天呆在工地上,会被伤到,干脆找到幼儿园,让凡文知插班读大班。
如果说第一天凡文知对于幼儿园还有那么点小小的好奇的话,那么第二天凡文知则完全是郁闷了。和一群跟得了多动症似地小屁孩一起,整天蹦蹦跳跳的,说些极为幼稚和无知的话,做些很傻的动作,凡文知凌乱了。这是怎样的日子啊!
喂,别把鼻涕擦在我衣服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很不卫生,很讨厌。什么,大家都这样!喂,这是什么世道。
对,还有你,不要跟着我,你是跟屁虫啊!还有我知道我的头发很光滑柔顺,还很干净,但是他不是你的玩具,不准再扯了。你,就是你,最好离我远点,我不想跟你打架。哭什么哭,胆小鬼。
……
凡文知快崩溃了,瞎子老爸真的只是送他来上幼儿园,而不是送他来被摧残的吗?天啦,他完全无法理解这些人类小孩,为什么他们的精力这么充沛,为什么他们的手段总是层出不穷。啊!他不要读幼儿园了,行不行啊!
当然不行!
凡文知很不高兴,今天他被老师罚站了。原因是他不友爱同学,对于同学主动而友好的邀请,不仅不接受,还把人给弄哭了。那些小孩子真是让人讨厌,不就是瞪了她一眼,就哇哇大哭,还跑去告状。好吧,罚站真的没什么,他忍了。可是他真的很不爽啊!为什么他一定要读幼儿园。房子已经修好了,全家都搬进去了,按他原先的想法,他应该天天坐在院门口,看着那些傻缺的小孩子,一个二个的在他面前耍猴戏。而不是在幼儿园被那个几十岁的水桶腰罚站。
刚到院门口,小土狗旺财就跑了出来,围着他摇尾巴。一幅狗腿子的模样。凡文知踢了它一脚,"爬远点。"
哑巴娘接过凡文知的书包,冲他比划几下,凡文知点头,"都可以,我都喜欢吃。对了那个隔壁周老二家里怎么那么多人围在里面,妈,你知道他们在干嘛吗?"
哑巴重重的比划几下,原来是隔壁家的男人周老二回来了,还带了个小男孩回来。大家都在那里看热闹了。凡文知此刻很不高兴,他急需一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带着旺财,跑到周老二家看热闹去了。
6
6、第六章 ...
还没到周老二家门口,就听见周老二的老婆金秀大叫大吼,像是心里有极为愤懑之事,急需发泄出来。凡文知悄悄的挤进人群,就看见金秀坐在堂屋的门槛上,一手指着周老二大骂,一手在抹眼泪。
"周老二,你这个杀千刀的,老娘为你们周家做牛做马,你现在倒是嫌弃起来了。把这个小崽子送走,否则老娘跟你没完。"
"闭嘴,你这个婆娘懂什么!"周老二老脸憋红,显然对于老婆当着大家的面不给他面子的事情,极为不满。
凡文知凑到前面,这才看清在堂屋里还有个约莫五六岁的小男孩,一脸怯弱的坐在角落里。被所有人在那里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小男孩表现得很畏惧,眼睛里含着眼泪,却始终没有掉下来。
看着这一幕,加上旁边众人的议论纷纷,凡文知这才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原来周老二和金秀两口子一直想要一个男孩子。连生了两个女孩子后,为了拼个儿子出来,金秀连着流产几次,结果造成了习惯性流产,再也怀不了孩子了。这下子算是彻底断了周老二的儿子梦。当年因为这事周老二还跟他老婆大吵一架,差点就动手了。当年周老二连计划生育的钱都准备好了,哪想到自己老婆竟然不能生了,周老二的心情可想而知。
从那以后,周老二和金秀两口子三天两头的吵架,这事凡文知也是知道的。他们家天天闹得鸡犬不宁的,周老二的两个女儿有时候还会跑到凡文知他们家里躲一会。也因此,周老二在家里是没办法呆下去了,干脆跟着一个包工头去城里打工。周老二本身就是一个泥瓦匠,这几年也确实攒了点钱。大家都还以为下一个修房子的会是周老二家,哪会想到,这周老二不声不响的,突然带了个小男孩回来。
金秀还在大哭大闹,一直哭诉自己命多苦啊,自己为周家做出多大的贡献,为了生儿子,把身体都给糟蹋了,现在连重活都没法做。这周老二有点钱就开始嫌弃她不会生儿子了,等等,不一而足。
周老二实在头大,踢了他大女儿周荷花一脚,"还不快点把你妈拉起来,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很好看?"
周荷花和周桃花两姐妹虽然也不满周老二突然给她们带了个弟弟回来,但是畏惧于父亲,还是磨磨蹭蹭的把金秀拉起来,"妈,走啦。我们回屋里。大家都在笑话了。"
"怕什么,他周老二做得出,难道我就说不得了。"金秀又跳又叫,生怕院门外的一圈人听不见。
"闭嘴,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话都不听人说话,你就在这里号丧啊!我还没死了。"周老二重重的在桌子上拍了一掌。那张桌子都快被拍散架了。
"喂,周老二这个小孩不是你生的吧,就你这熊样也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孩子。这小孩都五六岁了吧,周老二难不成你拐卖人口!"一个泼皮无赖假装一脸正经的围着小孩子转了一圈,然后不怀好意的大声的说。
这话就似一滴水进了油锅里,噼里啪啦的炸开了。大家都纷纷说道:"周老二你在哪儿买的娃娃,给我介绍一个嘛。"
"周老二,你龟儿子拐卖儿童喔。"
"想儿子想疯了。"
周老二似是有点慌张,但是很快掩饰了下来。"爬开点,我说是我儿子就是我儿子,你们管的宽。死婆娘,你还坐起干啥子,还不快点起来。"
金秀似是被这泼皮的话给惊醒了,赶紧爬起来,连拽带拉的把泼皮给赶出堂屋。"给我滚远点,我们屋头的事,管你屁事。"
凡文知瞧着那个小孩,长的很好,五官秀气,虽然穿着一身很糙的衣服,但是从头到脚都是干干净净的,而且没有流鼻涕。凡文知对这小孩挺有好感的,因为他是这镇上第二个这么干净的小孩子。至于谁是第一个,那还用说,自然是他凡文知了。
小孩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很可怜,也很惹人疼。这小孩一看就不是周老二能生的出来的,更不像是小地方长大的孩子。很有可能他真的是周老二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
周老二也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大声的嚷道:"这就是我周老二生的儿子,你们看不过眼啊!有本事自己去生一个。"拿着门口的扁担,就开始往外面赶人。
凡文知跟着人群往外走,忍不住回头看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拐来的小孩子,也许要不了几年他就会忘了自己的亲生父母吧。到那时候谁还会记得这小孩子的来历有问题。只会说这是周老二家的儿子之类的话。
到了家,凡文知的情绪不太好。先是被罚站,接着又看了这么一出家庭伦理剧,凡文知多少有那么点郁闷。
餐桌上,凡文知用筷子戳了几下米饭,没什么胃口,最后还是开口说道:"爸,你知道周老二带了个小孩子回来吗?听别人说是周老二从外面买回来的。"
"别人的事情你关心那么多做什么?我今天遇到你们幼儿园老师了,她说你又在幼儿园里欺负小朋友。"瞎子头也不抬,平静的说道。
凡文知撇了下嘴,没想到水桶腰还是个爱打小报告的。对此,凡文知认为水桶腰老师不光教学水平不行,现在连人品也有问题。
"那只是个意外而已。爸,你就没听说周老二家的事情。他们都说周老二往年不到春节不会回来,这次这么早就跑回来,听说连工资都没结算,肯定是心里有鬼。"
"吃饭,别人的事情少管。"瞎子不假辞色,似是很不愿意在儿子面前说起这些龌龊的事情。
"爸,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啊?"凡文知不屈不饶的追问。他之所以再而三的问起,就是因为大人们有更多的消息来源,尤其是瞎子老爸,说不定就有什么内幕消息。再有,他对那个小孩子真的有那么一点点的兴趣。
不过瞎子是打定主意,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说。似是有什么忌讳一般。凡文知想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可说的。还是因为自己太小,瞎子老爸觉得自己不该过问这些大人的事情。
当天永安镇都沸腾了,可能所有的人家在当天以至后来的一段日子里,所讨论的话题都是周老二家突然冒出来的儿子。大家议论纷纷,都说周老二的儿子肯定是买来的,虽然当事人否认,但是架不住大家丰富的想象力,以及流言的力量。
买卖人口,在电视里见过,在外面听说过,可是活生生的就发生在身边的这可是第一次,想想看,这能不让人激动吗?周老二每每走出家门,都会有人追着他问:"周老二,你儿子好多钱买来的?还有没有,要不我也买一个。"
"滚!"周老二在家里实在是呆不下去了,于是决定还是先回城里打工。至于男孩就留给金秀照顾。还有外面那一摊子烂事,也让金秀去应付。反正金秀就是个泼妇,那些人才不敢在金秀面前撒野。
整整一个冬天,都没见到周家的新儿子走出家门一步。但是即便这样,这件事情的热度在永安镇也持续了整整一个冬天。谁让永安镇又小又偏僻了。平时了不起也就是西家的鸡被偷了,东家的牛发疯了。突然来了一个买儿子的新闻,对于平常生活贫乏的小镇人来说能不激动吗?能不关注吗?直到春节快到的时候,大家才转移了主意力。
虽然别人不知道,但是凡文知是清楚的,以他目前的耳力,隔壁周家的声音对他来说是根本不设防。金秀脾气很暴躁,尤其是这件事情后,有越发严重的趋势。以前还只是偶尔打骂下两个女儿,现在则把火力都集中在了新儿子身上。三天两头对男孩又骂又打的。凡文知经常半夜还听见男孩小声的哭泣,以及金秀毫不留情的谩骂。
对于男孩的遭遇凡文知是同情的,但是他从没想过要改变这种现状。在他看来,这只是别人的人生,他没有理由更没必要参与。凡事顺其自然就好。因此对于他听到的事情,凡文知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
腊月十几号,幼儿园还没放假。小孩子们一个个都冻得满脸鼻涕。凡文知觉得自己真的快忍受不了了,今天他的衣服又被一个小屁孩给当抹布用了。当时要不是大家都挤做一团,他也不至于避不开。太恶心了,凡文知一到家,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把外套脱了。
楼上两间房都留给了凡文知,一间做卧室,另一间原本说当杂物间的,不过后来凡文知布置了一下,把房间改成了书房。虽然只有那么几本书。凡文知从楼上下来,先去厨房扫了一眼,有腊鸡放在碗柜里,凡文知赶紧拿了一块放嘴里。真好吃,凡文知舔舔手指头。正巧哑巴从外面进来,看见凡文知偷吃,立即露出一个笑来,拉着凡文知碗柜前,又拿了两块腊鸡给他。还比划着告诉他,有人上门找瞎子算命,正在堂屋里,叫凡文知不要打扰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作为勤劳的日更党,木有收藏,木有花花,感觉压力很大,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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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凡文知跑到堂屋门口,周老二正坐在瞎子老爸的对面,旁边还站在那个小男孩。这么久了凡文知还是第一次在外面看见他,瘦了,脸色也不好,一脸菜色。像是从没吃饱过。很有可能这个冬天,这个男孩还真的没吃饱过。凡文知端了一张小板凳就坐在屋檐下嗑瓜子。听着瞎子老爸在说什么五行缺木,要压一压。原来周老二是带着这个小孩来起名字的。
凡文知一转头就看见小孩眼巴巴的看着自己,一脸的渴望。凡文知看看手里的瓜子,小孩是在眼馋吗?凡文知抓了一把瓜子,冲小孩招手。小孩犹犹豫豫的,却始终没动。周老二注意到小孩的举动,又看到凡文知在招手,笑着摸了摸小孩的头,"凡文知叫你过去,你就去吧。要听话知道吗?"
小孩霎时露出笑脸,重重的点点头,然后小跑着来到凡文知跟前。
凡文知把手里的瓜子都给小孩,小孩的手抓不下,就放在他上衣口袋里,然后对小孩说:"那里有凳子,你自己去拿来坐。"
两个小孩子并排的坐在一起,凡文知又神奇的从口袋里拿了几个奶糖给小孩,"给,这些我都不吃,你拿去吧。"
小孩很开心,还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凡文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打量小孩,衣服很脏,还打补丁,看上去是很久没换了。不过小脸蛋还是挺干净的。一双手有点粗糙,有点黑,不过也是干净的。凡文知喜欢干净的小孩,于是又抓了几颗糖给他。
小孩小心的把糖放在口袋里,却不吃。凡文知问他干嘛不吃,小孩只是笑了笑。最后实在是因为凡文知的要求,小孩才不舍得的拿了颗糖放在嘴里。糖纸还小心的收起来。
旺财又跑了过来围着凡文知转,凡文知踢了它一脚,"旺财,走开。"
旺财很不甘愿的跑到一边蹲下来,还汪汪的叫了两声,好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凡文知反倒是笑了起来,笑骂一句,"死狗。"
"小狗很可爱,你为什么踢他呢?"小孩突然问道。
凡文知愣了一下,小孩说话的口音有点奇怪,他从来没听过的,想了一下才明白小孩的意思。"你可怜它?"凡文知很奇怪,小孩不可怜自己,反倒是可怜一条吃得饱,睡得好,只是偶尔遭遇主人踢一脚的小狗。
小孩摇摇头,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小狗没做错什么,你就踢他。"
"哦!"凡文知笑了,摸了摸小孩的头,暗叹真是个又傻又天真的孩子啊!"并不是只有做错了事情才会被惩罚,这些东西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了。"
小孩茫然。
看着小孩一脸的傻样,凡文知开心的笑了起来。
"喂,过来。"周老二冲小孩叫道。小孩立即站起来,由于起的太急,还差一点摔倒。小孩跑到周老二身边,老老实实的站好,话也不敢吭一声。
凡文知也好奇的跟上去,"爸,你是在给他算命吗?"
瞎子笑而不语,拉着凡文知坐在自己的身边,挨着火盆。
周老二把小孩扯到前面,"快点谢谢凡伯伯,凡伯伯给你起了名字,以后你就叫周森,是我们周家的儿子,知道吗?"
小孩畏惧的点点头,很小声的说:"谢谢伯伯。"
"没吃饭啊,说话跟蚊子叫似地。"周老二重重的在小孩背上拍了一巴掌。
小孩不吭声了,只是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面。鞋子开了一个口,袜子都露出来一截,湿漉漉的。小孩似是没有感觉,还调皮的将脚趾头伸出来鞋面。
"算了,算了。我怎么有你这样的儿子,扶不上墙的烂泥。难怪你妈不喜欢你,我看你就是欠教训。"
当周老二提到金秀时,小孩明显的颤抖了一下,很快又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此时瞎子出面打圆场,"孩子嘛,都这样子。光打是没用的,还是要耐心的教。"
周老二谄媚一笑,"哎呀,还是你们家凡文知好。你看又懂礼貌,又听话。哪像我们家这个,天天在家里翻天了。他妈都给我说了,不听话,死倔。打都打不过来。我还不相信。现在你看看,这副样子让我看见了就想打。"
瞎子自然很高兴别人夸奖自己儿子,不过这周老二还真是不会看人眼色。瞎子想到刚才顺便给小孩算的卦,这小孩未必是没福气的,只是这周老二将来别后悔就行。
等人走了,凡文知缠着瞎子,问:"这周老二干吗找你来起名字,他自己为什么不取呢?"
瞎子一脸不屑道:"他周老二才读了几天书,连自己的名字都没写好过,能取出什么好名字。你看他两个女儿,一个荷花,一个桃花,他以为他们家是花园啊!要是让他自己取啊,保不准就是什么周福,周财之类的。这样的名字还真是糟蹋了那么好个孩子。"
凡文知暗笑,又问:"爸,你都没见过那小孩,你怎么知道他长得好!"
瞎子敲了下凡文知的脑袋,"你忘了你老子是做什么的,笨蛋。"
凡文知缩了一下,躲开瞎子老爸的袭击,"爸,那你算出来的是好还是不好啊!"
瞎子故作高深状,"天机不可泄露。"
切!
春节的时候,周森开始出门了。跟着周老二一家家的走亲戚,算是通告所有人他周老二有后了。最后周老二还带着周森到瞎子家拜年,并提起准备春节一过就让周森去幼儿园读书。还提议让周森和凡文知多多来往,大家住得这么近,以后上学放学都一起走好了。
周老二还掏出一把水果糖给凡文知,凡文知不要,周老二就干脆塞进凡文知的衣服袋子里。伸手想摸摸凡文知的头,结果被凡文知给躲开了。周老二也不在意,依旧笑呵呵的说:"凡文知,我家周森以后就拜托你了。你们两个同一年的,以后大家互相照顾,一起读书。"
凡文知不理,这周老二真的让人没法产生好感。凡文知干脆退到瞎子身后,让瞎子老爸去处理。至于周森,跟他一起读书也不是不可以。可是看看周森的样子,面无表情,像是大家说的都跟他没关系一般。
凡文知不知道周森为什么会这样,也许在这段时间,有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看周老二的样子,估计还要和瞎子老爸聊一会。凡文知朝周森招手,这回周森倒不征求周老二的意见了,慢腾腾的走过来。
"看你有气无力的样子,没吃饭吗?"凡文知拍了下周森,却没想到周森被这一拍,差点倒下。
自己没用什么力气啊,这人怎么就这么弱了。凡文知奇怪。直觉这里面有问题,于是拉着周森就往他二楼卧室去。到了卧室,凡文知让周森先在床边坐下,自己又跑到楼下厨房找了点吃的。看周森那样子,就不像是吃过饭的,估计又被他妈给骂了。
看着摆在眼前的饭菜,周森一开始还有点犹豫,可是抵不住肚子饿,拿起筷子就猛吃起来。
凡文知就看着他痛快的吃,等周森吃个七八分饱的时候,才开口问他:"周森,你妈又打你了是吗?"
周森很奇怪,凡文知怎么会知道。金秀打他的时候,专门往身上打,这样穿上衣服就一点都看不出来。难不成是周荷花她们在外面说的。
见周森那表情,凡文知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凡文知叹了口气,对于这种虐待小孩的事情,他在很多星球都有见过或是听过。即便是立法完善的地方,也避免不了这种情况。更何况是在这种偏僻,落后的地方。家长教育小孩,十有八九都是打骂。打骂小孩在成年人的观念里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甚至还有个说法,叫做棍棒底下出孝子。
"我爸那里有药,你要不要?"
周森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然后小声的说:"谢谢。其实也没什么,隔着衣服打的,也没那么疼。就是肚子饿。"
"你妈不给你饭吃!"
周森点点头。
凡文知真的很不理解金秀的行为,明明是周老二的责任,为什么要发泄在一个小孩身上。"那你爸就不管一管。还有周荷花她们两个呢?都不管?"
"我爸不知道。周荷花她们不喜欢我。"周森低着头看着地面,两只手放在腿上,揉来揉去的。
凡文知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说下去,难道告诉周森,大胆的反抗吗?还是说继续忍气吞声,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最后凡文知什么也没说,就是抓了很多瓜子,花生还有糖果给他。
走的时候,凡文知悄声对周森说:"以后你就跟我一起去幼儿园吧。"
周森一小子笑了起来,重重点点头,很不舍的跟着周老二回家了。
等人走了,瞎子察觉到凡文知情绪低落,于是将凡文知抱在怀里,轻声的说:"文文同情周森!"
"你都知道了。"凡文知很无趣,瞎子老爸什么都知道,有时候他都怀疑那双眼睛是不是真的瞎了。结果经他验证,的的确确是看不见了。"其实也说不上是同情,就是觉得这些人让人看不上眼。你看周森他妈,除了对周老二干吼几句外,什么办法也没有。还有周荷花她们两姐妹,算了,不说了。"
瞎子呵呵的笑了起来,"我家文文这么小就知道这些了。以后那些事情你都别管,这都是命。"
命不命的凡文知不理解,不过他倒不会去多管闲事。只不过是遇见的时候伸把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一开电脑,就看到泉水汪汪宝贝章章留言,好感动。
8
8、第八章 ...
开学第一天,周森早早的就在凡家门口等着了。凡文知出门的时候还小小的奇怪了一下,四下张望一番,真的没见到周家的人。
"周桃花她们呢?"
"她们去学校了。"
这周家人就这么放心让周森一个人出来?就不怕人跑了?不过转念一想,永安镇四面环山,唯一一条通往外面的公路还是坑坑洼洼,光坐车就要四个小时才能到县城。就周森这小身板,想要跑出去,那真的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幼儿园的小朋友总是天真而直接,看到周森,大家都异口同声的叫:"野孩子!周家的野孩子。"
周森傻傻的,就站着,也不吭声,也不反驳。老师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对于别人的取笑仿佛没听见似地。凡文知没有出面干涉,他想看看周森到底会怎么处理,是无动于衷还是独自哭泣。
其实这种事情凡文知也遇到过,刚来的时候,别人都叫他小瞎子,小哑巴。凡文知采取的措施就是武力镇压,到现在谁也不敢这么喊凡文知了,不管是当面还是背后。
中午回家吃饭的时候,周森青白着一张脸,慢腾腾的走着。凡文知走在前面,两人都没有说话。快到家门口的时候,凡文知回过头,"周森,你会打架吗?"
周森愣了一下,摇头。
"那你会什么?"
周森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没说,整个人似乎都被打击傻了。
凡文知却一点都不客气,继续说道:"你知不知道如果你还是像今天上午一样,所有人都会觉得你是个软蛋,好欺负。到后面,欺负你的人只会越来越多。即便老师一开始同情你,会帮你几次,但是时间一长,老师也会厌烦。也会嫌弃你太软弱。别人被欺负了,还知道哭一哭。你了,连哭都不会。你说说看,就你这样子,不欺负你欺负谁!"话说完,凡文知也不管周森听没听明白,转身就回家了。
下午的时候,别人依旧欺负周森,甚至有点变本加厉的趋势。凡文知依旧冷冷的看着,而周森则跟上午一样,无动于衷,似乎别人欺负的不是他。凡文知摇摇头,有点遗憾,如果周森始终就这副样子,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以后离他远一点就好。反正他可不想和一个软蛋包在一起。
可是两个星期后发生的事情,让凡文知彻底改变了对周森的看法。那天是星期四,大班的胖子带着几个小弟把中班的黑炭头以及他的小弟给打了。两边可以说是两败俱伤,胖子的鼻子被打出血,而黑炭头的膝盖破了,衣服也被扯烂了。至于其他小虾小鱼的,也没几个像样的。而这场架的幕后黑手就是周森。
周森具体怎么做到的,凡文知不清楚。在这期间,凡文知除了允许周森上下学的时候跟在他后面外,就没跟他说一句话。但是凡文知也知道周森跟平时还是有点不一样了。周森私下里肯定对胖子和黑炭头说了些什么。内容不知道,主题肯定是挑拨离间之类的。而胖子和黑炭头一直是欺负周森最狠的两伙人。结果被周森小小的挑拨离间,就把这被欺负的仇给报了。
凡文知走在前面,周森依旧跟在后面。凡文知突然回过头,拉着周森就往镇子外面跑。
"周森,好样的。"
周森傻笑,"凡文知,你怎么知道是我做的。"
"除了你还有谁?幼儿园里除了你和我,还有谁有这个本事让死胖子和黑炭头两伙人打一架。我没出手,那就只有你了。没想到你还是挺厉害的嘛。之前我误会你了。"凡文知把书包垫在地上,自己坐下来,冲周森喊道:"你也坐下来吧。"
周森很开心,看他样子不是因为报仇而开心,而是因为得到凡文知的认可而开心。不过他还是摇摇头,"书包脏了,回去她们会骂的。"
一提起周家那些人,凡文知也是无语,"你妈她们也真是的……"真是极品的一家人。
"她不是我妈。"周森很小声的说道。
凡文知很惊讶的看着他,过了好一会才小心翼翼的问他,"周森,你还记得你以前的事情吗?我是说你你还记得你以前在哪里生活吗?"
不知道是那句话触动了周森,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我不记得了。"过了一会又说道:"我上一个爸爸妈妈原本对我很好的,可是她们有了弟弟后,就不要我了。"周森想到以前的生活,难过的哇的一声就哭出声来。
面对这种事情,凡文知也傻眼了。此时说什么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能陪着周森,让他痛痛快快的哭出来。
"我们回去吧,太晚了,不好。"周森擦干眼泪,提起书包,低着头走在前面。
凡文知跟在后面,很烦躁。究竟有什么不好的,他和周森自然是心知肚明。可是看看前面单薄的小身影,凡文知第一次觉得周家真是在犯罪。
晚上起夜的时候,凡文知迷迷糊糊的。不过隔壁的哭泣声还是很清晰的传到他的耳朵里,仔细一听,那是周森的声音。凡文知犹豫了一会,悄悄的下楼,又悄悄的搬了梯子放在墙上。爬上墙头,四面看了一圈,才在墙边看到了周森。周森没有穿外套,只穿了件毛衣站在墙角,全身冻得直发抖,可是却没有想过要回屋子里。看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周森肯定又是被金秀给打了,这会是在这里罚站了。
周森吸吸鼻子,还是止不住鼻涕流下来。身体太冷,周森死命的跺脚,可是初春的夜晚真的很冷,又没穿外套,只怕这会已经冻出病来了。
"喂,喂,周森。"凡文知压低声音叫道。奈何隔得太远,周森愣是没听见。
此时屋子里面有声音响起,就听见金秀骂骂咧咧的,"周桃花,你出去看一下,喊他进来睡觉了。一会着凉了,还要老娘出钱给他看病。"
"我不去。"周桃花不耐烦的说:"外头那么冷,我才不要出去。"
"你去不去?"金秀的声音一下子大了起来。
周桃花也提高了音量,大声说道:"你烦不烦嘛,一天到晚没得事就打他,把他打出病来你就高兴了。这会又叫我去喊他,你自己不会去。"
"周桃花,我是你妈,你就是这样子对你妈说话的。"
"没有你这样子做妈的。"周桃花小声的抱怨。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你好烦啊!好了,好了,我去叫他。"周桃花很不耐烦的披上衣服,打开堂屋的门,就站在屋檐下,冲周森叫道:"周森,快点回来睡觉了,没事了。"
周森一步一步的走回家,鼻涕横流,又没擦的东西。被周桃花看见后,嫌弃的丢了张毛巾给他,"快点擦一下,脏死了。"
周森拿起毛巾,狠狠的擦干净鼻子,这才进了屋。
看到周森进屋,凡文知也下了墙头,这才觉得全身发冷。周森不知道在院子里站了多久,也没见他吭过一声。就连哭的声音,也跟小猫似地,估计也是怕金秀她们听见。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两个人并排走在一起,凡文知频频的看向周森。周森回过头,又看看自己的身上,"凡文知,我身上是不是哪里脏了。"
"没有。"
周森松口气,"这件新衣服还是我爸给我买的,要是弄脏了,她们肯定会说的。"
"周森,昨天你是不是挨打了。"
周森低头,好一会才说:"你听见了吗?"
"是不是昨天我们回去得太晚,她们才打你的。对不起,周森。"
"没有,跟你没关系。"周森摇头,"昨天不管怎么样,她也会打我的。"
"为什么?"凡文知实在很难理解金秀的行为。
"周荷花昨天从学校回来了,说是不想读书,要出去打工。"
"周荷花不是在读高中吗,怎么跑回来了。"
周森犹豫了一会,才说,"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听说好像是周荷花成绩不好,反正考不上大学,干脆去打工好了。昨天她们吵得挺凶的,后来的我也不清楚。"
凡文知倒是不知道还有这么回事。虽然他耳力惊人,但是如果什么声音都听,无所控制的话,那谁也受不了。因此他都会主动的屏蔽很多声音。要不是昨晚起夜,他也不会知道周森又挨打了。
至于周荷花,如果没记错的话现在该是在读高一。还记得当初为了去读高中,要死要活的,还跑到城里找他爸要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这才多久就说不读了。估计是发生了什么事,或是受了什么刺激。也难怪金秀气得不行。
对于这家子的事情,凡文知插不上手,只好对周森说道:"下午回去的时候,要是有什么不对劲,你就到我家里来吧。我让我爸出面,应该没事的。"
"谢谢你。"周森抬头,朝凡文知露出一个笑脸,又很快的消失。
"你也别气馁,等你年龄大了,很多事情都可以做了。"
"凡文知,下半年就要读小学了,到时候我们还一起好不好。"周森脸色平静,可是眼里却蕴含希望,还有点忐忑。
凡文知露齿一笑,"没问题,报名的时候我们让老师把我们分到一个班。"
"可以吗?"
"当然。"
周森开心的笑了起来。凡文知看着那个笑容,觉得自己挺傻的,越活越回去了。跟着小孩子呆久了,貌似自己的心智也变小了。
9
9、第九章 ...
昨晚的罚站让周森感冒了,而且很严重,下午大家做操的时候,周森就昏倒在凡文知的脚边。凡文知都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叫老师。老师也吓到了,急忙抱着周森就去卫生所。凡文知跟在后面,跑到半路的时候,又回过头往周老二家跑去。
"周婶婶,你们家周森在幼儿园昏倒了,已经送到卫生所,医生叫你们赶紧去。"
金秀一看是凡文知,就笑骂道:"凡文知,小孩子不能说谎的。"
"真的,我没骗你们。早上的时候周森就不舒服,还老咳嗽,下午就昏倒了。你们再不去,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金秀不信。这时候幼儿园的老师也来了,金秀这才慌了。叫上周荷花,急急忙忙的跑去卫生所。
周森感冒转肺炎,需要住院治疗。金秀一听,就大声的叫骂起来,骂周森娇气,骂幼儿园没看好她的孩子,要幼儿园赔钱。幼儿园指着周森身体上纵横交错的痕迹,"你把娃娃打成这个样子,打病了,还赖到我们幼儿园。哪有那么好的事情。"
金秀不依,拉着幼儿园的人让出医药费。中间回了一趟家的周荷花将金秀拉开,"别哭了,医药费我已经交了。以后你少动手打他,把人打坏了,倒霉的还是你。"
"你,你哪里来的钱?"
"在柜子里拿的。放心,还给你留了点。"
"天啦,你这个败家子,我打死你。"金秀呼天抢地的,周荷花理都不理,甩开她的手,进了病房,把门一关,独留金秀一人在过道上撒泼。
周森住了三天才出院,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走路都是飘的。金秀满肚子怨气没出发泄,看见周森又想动手。手刚举起来,周荷花就说道:"他都这个样子了,你还打她。你非把她打死了才甘心,是不是。"
"你这个败家子,我还没打你了,你倒是给老娘叫起来。"金秀一想到这几天花出去的钱就跟流水一样,心就痛的直抽搐。"你看看你爸干的好事。这哪里是儿子,这分明就是讨债的。你们两姐妹从小连感冒都没得过几回,你看他,他才来几天,就得肺炎。就他这样的……"
周荷花很不客气的打断金秀的话,"以后只要你不对他又打又骂的,不再大冷天的让他站在院子里,别说肺炎,感冒也不会得一个。"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你给我说清楚,你这个败家子。"金秀抄起扫把就往周荷花打去。
周荷花躲开扫把,很干脆的说:"你一天到晚有完没完。你看看你现在这样子,难怪爸爸一年到头都不肯回来。有事没事就打他,就算他不是你生的,他那么小,你就不能对他好一点。你别忘了,你以后还要靠他给你养老送终的。小心他恨你一辈子。"
这话一出,金秀是彻底懵了,坐在地上,呼天抢地的大叫:"天啦,我到底造了什么孽啊。你爸嫌弃我不会生儿子,现在就连你们也嫌弃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
一直静静的坐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周森,到这时候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看看大姐周荷花,再看看二姐周桃花。两个人都是一般表情,嫌恶,不忍,犹豫。
周桃花拉了拉周荷花的衣袖,"姐,怎么办,妈哭了。"
"去,把妈拉起来。"
"我不敢,你去吧。"周桃花躲在周荷花身后,"姐,是你把妈气哭的。"所以该由你负责。
周荷花皱着眉头,拉着周桃花上前,"妈,别哭了,让人听到了不好。"
"我生的女儿都不要我了,我还要面子干什么。"金秀拍打着自己的大腿,一只手则掐着周荷花的手臂,"我让你败家,我让你败家。你个不要脸的,辛辛苦苦供你读书,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周荷花忍着痛,小声的说:"妈,对不起,我错了。你别闹了,行不行。"
凡文知进门的时候,看着这一幕,自己都吓了一跳。这家子人就没有一天不闹的。小心的走到周森身边,"你怎么样,好了吗?"
周森笑笑的点头,"医生说没事了,在家里养几天就好了。"
"她们在干吗?"凡文知指着那母女三人问。
"内讧。"周森言简意核。
凡文知点头,看这样子,估计一会周森也不好过。"你要不去我家吧,我爸在家里。"
周森有点心动,又有点犹豫。周荷花这时候也注意到凡文知,赶紧叫道,"凡文知,你带我们家周森去你们家坐一会好不好。"
"不准去,谁敢出去。"金秀大吼大叫,被周荷花强行拉着,这才没冲过来。
凡文知赶紧带着周森出门,妈呀,这都是什么人啊!
周森很不好意思,说:"对不起。"
"算了,又不是你的错。我看你大姐这回是要帮你出头了。"
周森没吭声,凡文知也不好再说什么。
凡家临街的铺面已经改成杂货铺,哑巴每天没事就坐在里面照看生意。见凡文知带着周森回来,哑巴比划,告诉他厨房里吃的东西,叫他带周森去吃点好吃的。凡文知点头,带着周森进了家门。
瞎子正在堂屋里坐着,听见声音,问道:"文文,你带谁回来呢?是不是周森啊?"
"爸,你神了。"
凡文知跑进堂屋,挨着瞎子坐下,并招呼周森,"你饿不饿,我去拿点吃的给你。不过你刚出院,只能吃点清淡的。"
"谢谢!"周森看着瞎子打了声招呼:"凡伯伯。"
瞎子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周森你也别记恨你妈,她也是很不容易。"
"很不容易那也不是打人的理由吧。"凡文知端着饭菜进来,"周森,你别听我爸的。我爸凡事都是息事宁人,可是你看看你妈也太狠了。"
"瞎说!"瞎子板着脸,"有你这样说长辈的吗?那是他妈,又不是外人。他这么小,你让他怎么办。尽给他出些馊主意。"
周森看看瞎子,又看看凡文知,然后说:"凡伯伯,你别担心,我没有记恨。"
"好孩子。"瞎子心想,这多懂事的孩子啊,金秀就怎么下得了手。
由于金家闹得不成样子,周荷花也没办法,来到凡家,看能不能让周森在这里住个几天,免得一回去就刺激到他妈。等过几天他妈的情绪好点后,再回去。瞎子答应得很痛快,周荷花感谢不已。并叮嘱周森在别人家里,一定要讲礼貌,讲卫生,不要麻烦别人。顺便把换洗的衣服给周森。
等周荷花走了后,凡文知就问:"爸,周森住哪里?是要跟我住吗?"
"家里没多的床,自然是跟你一起睡。周森,这几天你就好好的在伯伯家里养身体。等身体养好了再回去。哎,你爸不在,你们家的事情我也不好说什么。"
"谢谢伯伯。"周森眼中含泪,满心委屈,难过。怕被人看见,赶紧将眼泪擦干。
凡文知和瞎子都保持沉默,很多事情明明知道不对,也只能眼看着。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森站在床边慢腾腾的脱衣服。凡文知则早早的钻进了被窝里。等周森也钻进被窝的时候,凡文知出其不意的压上来,周森赶紧推开他,推不动,就问:"凡文知,你好重,赶紧起来。"
"周森,给我看下吧,那天在医院都没看清楚。"
周森迷惑,"看什么?"
"看你身上是不是有很多疤痕啊!那天我听水桶腰说你身上都是伤。"
"没有。"周森裹着被子,拒绝凡文知的骚扰。
"我就看一眼。"也不管周森同不同意,就在周森身上乱摸。咦,挺光滑的,把衣服扯开,好白啊!再看看背上,哇,周森你干嘛踢我。
"就踢你。"
凡文知摸摸鼻子,好吧,他刚才的行为十足像是调戏。不过大家都是小孩子,有什么关系。即便自己不是小孩,可是身体也是啊!周森裹着被子睡在外边,不管凡文知怎么道歉,都不吭声。等凡文知以为他睡着的时候,周森才小声的说了句:"我怕痒,你以后别摸了。"
考虑到两人的身体年龄,以及自己的心理年龄,凡文知说:"以后你叫我摸,我才摸。"
"好!"
周森在凡家住了几天,身体好了不少。周荷花来接周森的时候,还特意的提了两盒罐头来感谢。瞎子不要,凡文知则干脆拿过来。就算是给周森的营养品了。周森回家的时候,很不舍。虽然大家是隔壁,可是周家的情况……
不过事情并没有周森想得那么严重。不知道是不是周荷花做通了金秀的工作,金秀看见周森的时候,态度依旧不好,不过也不会像之前动不动就非打即骂,也不会故意让周森饿肚子,罚站之类的也不做了。这算是不是因祸得福了。而周荷花也确定退学了。为此,金秀又发作了一通。
10
10、第十章 ...
时间来到小学二年级的暑假,凡文知长高了,人也脱了点稚气,面无表情的时候看上去就是一个小大人似地。对于按部就班上学这件事,凡文知并不抵触。虽然小学六年的所有内容,他只花了几天时间全部看完,并牢牢的记在了脑袋里。当然在这种情况下,上学变成了一件比较无聊的事情。只是如果不上学,也没什么事情干啊!
这一辈子,他没有任务,没有时间限制,他只要作为一个地球人,体验一个人类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即便无聊了点,但是时间也不长,十几年,几十年对于生命长久的他来说,也不过是眨眼间的事情罢了。而上课时间则成了他冥想的专属时间。冥想有助于提高精神力。随着精神力的提高,他对身体的改善也在逐渐的加强。至少要保证在地球的这段时间里,不会出现身体承受不了太强精神力而爆体而亡的事情。
暑假很热,凡文知热得受不了。偶尔远处山上会传来惊雷一般的爆炸声,那是新建的水泥厂正在开山挖石。虽然离得远,但是仍然感觉大地都在为之颤抖。在这里,凡文知见证到了人类对这个地球的破坏。由于物质的丰富,咨询的发达而带来的欲望增长,使得许多人变得需索无度。而同时现在整个天朝社会都还没有什么意识来遏制这种欲望的膨胀。
也因为这个水泥厂,河里是没办法游水了。在外面走了一圈,凡文知就出了几身汗,就跟从水里捞起来似地。实在受不了了,赶紧回家吹风扇。
刚走到路口,远远的就看见有两辆吉普车停在家门口。凡文知奇怪,他们家纯属于独户,瞎子和哑巴两边都没亲戚走动,怎么会有车停在他们家。再说,即便有亲戚也都是穷亲戚。光看那车,就不便宜,绝不是他们家的亲戚会拥有的。家门口的杂货铺也没人守着,看来人都在家里了。
凡文知进了院门,就看见堂屋里坐着好几个陌生人,都穿着白衬衣,黑西裤,油光的皮鞋。无论是从哪个角度看,都跟这个偏僻的小镇格格不入。
瞎子察觉到凡文知回来了,冲他努嘴,又摆手,示意他回房去。一个貌似陌生人的头的中年男人,看见凡文知就笑着说:"这是您的儿子吧,长得真好。"
瞎子哈哈的应付两声。
凡文知对中年男人的笑容很熟悉,虚假,就跟带了面具似地。这样的笑他看多了,曾经他也时常这样笑。凡文知没听瞎子的,而是坐在屋檐下,假装逗旺财玩,注意力却全在堂屋那头。
"凡先生,你看刚才跟你说的事情,你有决定了吗?"
瞎子喝了口茶,慢条斯理的说:"我的规矩这四里八乡的人都知道,从不到别人家里算命。想要算命的都得到我这里来,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凡先生的规矩,我们自然是知道。只是这次情况特殊,对方身体也不太好,经不起这路上的颠簸。您老要不通融一下。我们车都开来了,希望凡先生能考虑。另外,钱不是问题。只要凡先生算准了,还另有红包奉上。"
"对不起,我这人为人固执,你们的要求我没办法答应。你们还是找别人吧。"瞎子这算是下了逐客令了。
中年人也不恼,只是礼貌的笑了笑,"凡先生真会说笑。谁不知道凡先生算命最准,只要您能出面,条件还可以再谈。"
瞎子笑了笑,"谢谢这位先生的奉承了,我就是混口饭吃,当不起你的奉承。我也不是有心为难你们,只是你也看到了,我是又老又瞎,平时连门都不出,实在是没办法陪你们走那么远。"
"凡先生真会说笑,您身体康健,估计连年轻人都比不上。听说前两年,你还独自带着儿子上了趟省城。凡先生又何必在我们面前自谦。"中年人礼貌微笑,可是说出来的话都是一把把软刀子。不痛,可是让人憋气啊!
"看来先生是准备得很充分啊,连这么点小事都知道。"瞎子脾气上来,说话的口气硬了不少。
"凡先生不必生气,我们并没有恶意,实在是职责所在。还请凡先生能慎重考虑。"
"不用说了,我不会去的。"
"凡先生不必忙着拒绝我们,我们会在镇上住几天,明天还会再来,希望凡先生到时候能改变主意。再见。"
等到人走了,凡文知才走进堂屋。瞎子还黑着一张脸,凡文知凑上前,问:"爸,他们是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这些都是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就别管了。这几天你就留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听到没有。"瞎子厉声说道。
凡文知把这些话都当做耳边风了,说:"爸,他们是来请你去算命的吧。谁的命这么精贵,还跑到这里来请人。这些人一看就是有钱的,什么样的人找不到,还跑到这山沟沟里面来请人。爸,我想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哦,那你怎么不说是你爸算命太准,名气太大,所以别人慕名而来。"
切,不带这样夸自己的。
第二天,那伙人果然又来了。没说几句就被凡瞎子给打发了。连着三四天,那伙人也不嫌累,天天到凡家报到。镇上的人还以为凡家出了什么事,个个都议论纷纷。凡文知以为这伙人应该不会再来了,哪想到瞎子突然同意跟他们走一趟。还说带上凡文知一起,就算是见见世面也好。
凡文知左看,右看,瞎子老爸没发烧了。之前拒绝的那么坚决,怎么突然来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下子就同意了。难道说那些人使了什么龌龊的手段?
"爸,他们威胁你呢?"
"没有。"
"那你怎么突然答应呢?"
瞎子伸伸胳膊,抬抬腿,不在意的说:"趁着身体还行,出去走走也不错。你也跟着去见见世面。到时候等事情了了,我们爷俩也好好的玩几天。"
就这么简单?凡文知不信。这里面肯定有内情,瞎子老爸不说就算了,他自有办法知道。
简单收拾一番,父子两坐上吉普车往城里走。去年县城到永安镇的公路开始修建,准备修成四车道的泊油路,这也使得这条路异常颠簸。好不容易过了修路的路段,车子直接拐上国道,往省城方向开去。
父子两坐的车子里除了司机,还有那位领头的中年人。到了这时候,凡文知才知道这人姓黄。瞎子老爸一直就称呼他为黄先生。黄先生脸上一直带着礼貌,客套的微笑,无论别人说话多刺耳,他的一张笑脸都没变过。凡文知感叹,光是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此人不简单,城府太深。这样的人才却偏偏跑到山沟里请人,那他背后的人究竟是何身份才能驱使他。
"小朋友,到了城里我让人带你去游乐园玩,好不好!"
什么意思,想要分开他和瞎子老爸。凡文知抢在瞎子老爸前回答:"我要和爸爸在一起。"一副十足没见过世面,紧跟老爸屁股后面的小土鳖模样。
黄先生不以为意,转而对瞎子说道:"凡先生和小朋友难得来一次省城,到时候我安排一下,来个省城三日游如何?"
瞎子客气的说道:"到时候再说吧,还是正事要紧。"
"我对凡先生有十足的信心。"黄先生说得十分诚恳。
瞎子呵呵的笑了两声,摸着凡文知的头,淡淡的说:"我自己都无十足把握,只是尽力而为罢了。倒是黄先生,不知对我的十足信心,又是从何而来。"
黄先生丝毫不显尴尬,依旧礼貌十足的说道:"所谓口耳相传。凡先生常年呆在永安镇上,可能对于自己在外的名气不曾了解过。不知凡先生是否知道,你的名气可是传到了省城了。"
瞎子得意的笑了下,神色一敛,说:"难不成黄先生的信心十足凭借的就是这些人云亦云。"
"自然不是。"过了一会,黄先生突然放低声音,故作神秘的说:"不知凡先生是否还记得二十年前黑水潭事件。"
瞎子似是被下了魔咒一般,脸色突然变得无比僵硬,嘴唇哆嗦了几下,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怎么黄先生也知道那件事情?"
黄先生很磊落的笑道:"凡先生不必怀疑,我只是当时的围观者而已,与那件事无丝毫关系。不过也是在那时候我才知凡先生的本事当真了得。只是没想到凡先生的眼睛……"
"没想到的事情多去了。"瞎子不愿多说,黄先生也是知趣。车子里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古怪。
凡文知从车窗口回过头来,看看老爸,黑着一张脸。再看坐在前面的黄先生,倒是气定神闲。这姓黄的是什么意思呢,是故意还是无心之举?惹怒了瞎子老爸对他有什么好处?
凡文知不知内情,自然无从猜测。看来这一趟未必能太平,目前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差不多吃晚饭的时候才到省城。凡文知看着车窗外,看的出比前几年更繁华了,人也更多。大家的衣着也有明显的变化,尤其是年轻人,港台风盛行。凡文知以为会直接去当事人家里,却没料到黄先生先是把他们拉到了酒店。
"凡先生,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晚,明早我会来接你们。另外我在楼下中餐厅订了位置,特意为凡先生接风洗尘,还望凡先生能赏个脸。"黄先生客套的笑着,瞎子浑不在意的摆手,"不用破费了,我和儿子都累了。随便吃点就好。"
"那怎么行。你大老远的过来,我们自然要细心招待。如果凡先生有什么不满的地方,还请你提出来,我们一定改正。"
话说得很真诚,态度也很诚恳,可是瞎子就是觉得不舒服。总觉得这姓黄的阴阳怪气的。这么客套有礼的态度,总给人不真实的感觉。
"哎呦,爸,我肚子痛。"凡文知抱着肚子顺着墙角就蹲在了地上。
"怎么啦,文文?肚子怎么会痛起来。"瞎子急忙的抱住凡文知,焦急的问道。
"小朋友怎么啦,要不要去医院看一下。"黄先生也凑上前,想看看清楚。
凡文知头埋在瞎子的怀里,死命的叫:"爸,我肚子好痛,我想上厕所。我好急,快点,快拉在裤子上了。"
"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还是吹了风的缘故。快,快去厕所。黄先生你看,我儿子他不舒服,晚上我就不去了,你们随便给我们弄点吃的就好了。对了,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卖点药回来,我担心儿子一会又不舒服了。"
"这样啊,那行吧。"黄先生无可奈何的答应,"我给你叫个客房服务,一会酒店的人会把饭菜送来,药也一起送上来。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明天早上见。"
等人走了好一会,瞎子冲洗手间叫道:"文文,出来吧。人都走了。"
"爸,我是真的要上厕所。"凡文知坐在马桶上,憋得一张脸都扭曲变形了。突然从蹲式变成了坐式,凡文知的菊花适应不良,整整痛苦了近二十分钟,才解决完。凡文知长出一口气,早知道他就不装肚子痛了,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成绩很惨淡,但是我还是会保持日更的,大家支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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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第二天早上,黄先生没有过来,而是之前的司机直接拉着他们来到市郊的一座别墅。说是别墅,其实说它是庄园来的更合适。所谓侯门似海,光看这别墅占地几亩的规模,也算得上是当代候门吧。即便不是候门,豪门也是绰绰有余了。花园,游泳池,主楼,副楼,还有人工小沙滩,这样的手笔,究竟这房子的主人是何种背景才能,才敢住在这里。
车子在大门口就停下了,瞎子牵着凡文知的手跟着接待的人往里走。瞎子虽然感觉到此地不一般,但是毕竟眼睛不方便,自然不会左顾右盼,以至失礼。而凡文知虽然吃惊于对方的大手笔,也仅仅是因为在这样特殊的国情下,在这样的大环境中,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私人庄园。过了最初的惊讶后,凡文知十分淡定的跟在瞎子身边,旁边的景色对他来说丝毫不出奇,自然没什么看头。
走在前面的人,倒是吃惊于这两父子的反应。做父亲的这样倒也不出奇,毕竟眼睛看不见。但是这么一个小土鳖,竟然也是这般从容,实在是让人吃惊意外了。看来这回来的人,说不定还真是有点能耐。
进了大厅,不说它的奢华,凡文知刚进入大厅的时候,就觉得周围突然冷了下来,凉飕飕的。凡文知也没想用精神力探知一下,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两父子等了几分钟,就见黄先生陪着一位气势十足的中年男子从楼上下来。中年男子一见他们,勉强露出一个笑脸,"凡先生来了,招呼不周,还请见谅。"
"不知先生怎么称呼,是要给你算命吗?"瞎子也不客气,直接进入主题。
"我姓苏,苏爱华。需要算命的不是我,而是我的父亲。"这位苏先生的声音比较低沉,光听声音的话,给人一种很诚恳的感觉。不过见了他的人后,相信没人会这么单纯的认为。
凡文知扯了下瞎子的衣袖,提醒他注意这个人。瞎子颔首,"原来是苏先生,不知令尊在哪里?"
"凡先生请跟我来。"苏爱华走在前面,紧接着是黄先生,凡文知牵着瞎子走在最后。
上到三楼,凡文知就觉得这层楼给人过于压抑的感觉,而且比之一楼大厅更觉得冷。进了左边的卧室,一进去就让人觉得大而空,除了一张床,一张凳子,一个床头柜外,空荡荡的,再没有别的家具了。这样简陋的布置,偏偏地上铺着华丽的地毯。
"凡先生,这就是我的父亲,请你务必看一看,看看我爸究竟是怎么回事,算一算他的命数究竟如何。"苏爱华说得很吃力,自从进了这个房间后,完全没了之前的强势,反而显露颓败之象。
凡文知瞧了他一眼,然后扶着瞎子老爸坐到床头,心里有点担心,凡文知悄声的对瞎子说道:"爸,对方躺在床上,干瘦,印堂发黑,脸色蜡黄,一副久病之象。眼睛睁开,毫无神采,对外界没有反应。"
瞎子一听,吃惊。按照凡文知说的,这人分明是病了,应该去医院看病,而不是请他这个瞎子算命。还是说里面有问题。瞎子拿起床边的手,干瘦,犹如枯枝一般。若不是还有微弱的脉搏,瞎子还真的以为抓的是死人的手。一番摸骨,然后又询问了老先生的阴历生日,瞎子便沉吟不语。
苏爱华很紧张,两只手张开,握紧,反复如此。凡文知不动声色的退到角落,放出部分精神力,还真是有点问题。两父子头上都缠绕着一圈灰色的气,用算命的话说,就是染上了晦气。不过苏爱华头上的晦气明显多于他父亲的,可是为什么老先生躺下了,而苏爱华好好的。
对于这些地球上各种玄而又玄的气,比如死气,晦气之类的,凡文知在之前并无过多的了解。仅知道的一点还是从瞎子老爸留下的书中看到的。如今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在眼前,此时凡文知才体会到书到用时方恨少。
"凡先生,我父亲的命数究竟如何?"
瞎子皱眉,"苏先生是在消遣我吗?令尊身体不适就应该送去医院,怎么反而请我这个瞎老头子来凑热闹。若是有个万一,苏先生又当如何?我又该如何自处。"
苏爱华紧皱眉头,"不瞒你说,一开始我们也以为是父亲身体有问题,可是到医院一查,什么问题都没检查出来。不光是本地的医院,全国有名的都去了。都是一个说法。后来有人提醒,说是撞了邪。请了道士,和尚,一开始还真有点用,但是不到半年,我父亲的身体又开始莫名其妙的衰弱。在凡先生你之前,能请的我都请过了,这回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还请凡先生能如实相告,若是能为我父亲解除痛苦,我定当备重礼相谢。"
"苏先生太过客气了。按照你的说法,你父亲是撞邪了,那该是道士和尚们的事情。我一个瞎子,算算命还行,别的你可别指望我。"瞎子转过头,望着苏爱华站着的方向,很明确的表示了自己的态度。
苏爱华略有不满,瞪了一眼黄先生。黄先生会意,上前,说道:"凡先生何必自谦。要不凡先生先说说老先生的命数,至于其他的再商量,如何?"
瞎子暗叹一口气,在别人的地盘上,也不能过于放肆。点点头,说:"以我的推算,老先生一生命数富贵康健,没病没灾的,即便遇到灾病,也能遇难成祥,因祸得福,实在是上好的命数。"
听到这里,苏爱华的眉头皱得更紧了,"可是我父亲现在……"
瞎子抬手打断了苏爱华的话,"请听我说完。你父亲的命虽是极好,但是按命数推论,在不惑之年时应有一劫,若是过了那一劫难,下半辈子都是顺顺利利的,活到九十岁都没问题。可是,你父亲并没有应劫的迹象,而且还犯煞,这使得他的命数发生的变数,有了不可确定性。"
"不惑之年,不惑之年……"苏爱华喃喃自语,死命的想要想起那一年父亲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因为有了这个不确定性,之后的命盘被推翻,这才有了如今这一劫。而且不光应在老先生身上,他的子女也会跟着应劫。不知苏先生兄妹几人,想必你们最近这三年来,诸事不顺吧。这事已有三年,三年一过,若是还无办法,到时候你们就准备后事吧。至于你们兄妹几人,以后万事多加小心。"瞎子说完,就站了起来,作势要走。"如今命已算完,也没我老头子什么事了,还请黄先生送我们父子回去。"
苏爱华神色激动,显然瞎子的话戳到了关键。赶紧上前一步,"先生算命真准。既然先生能算出我父亲有这一劫,还请先生搭把手救命。"并给了黄先生一个眼神。黄先生趁着说话的空挡,悄声出门去了。而这一切都看在了凡文知眼里。
"我说了,我只是算命的,捉鬼收妖,都是道士和尚的事情,与我何干。再说了,我除了算命,也没别的本事。苏先生千万别把希望寄托在我的身上,反而耽误了正事。"
"凡先生,你一定要救救我父亲,救救我们一家子。在你之前,很多人都有来过,可是没有一个能说得你这么清楚。可见凡先生是有真本事的人。"苏爱华苦苦哀求。可是对于处于他这个地位的人来说,即便是哀求之话,一旦从他嘴里说出来,就有了那么一点强迫之意。
瞎子恼怒,"若是我不答应,苏先生准备怎么对我呢?"
苏爱华脸色一变,眼中厉色一闪而逝,"凡先生,我的父亲就躺在你的旁边。不能说,不能动,可是脑子却清醒无比,就比如我们刚才说得话,他也清楚的知道。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渐渐衰弱,却一点办法的都没有。我们作为子女的又怎能忍心。明知有可能失败,但是不搏一搏,又怎能甘心。还请凡先生能发发慈悲,救救我父亲。我们全家人都感激不尽。"
凡文知冷眼看着苏爱华一番唱做俱佳的表演,说实话,这人的确有蛊惑人心的本事,也难怪会有这般成就。
"这么说苏先生是要强人所难了。"瞎子叹气,他就知道这趟不该来的,可是来都来了,又在人家的地盘上,能怎么办。
"请凡先生原谅。"
好一副孝子模样。明明是强盗一般的行为,生生的被他颠倒是非黑白。若是瞎子执意不出手,那不成了见死不救,草菅人命了。凡文知怒极,整个人气势一变,杀气直冲苏爱华而去。
苏爱华正在得意时,突然感觉身体一紧,浑身发冷,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放眼看去,就见那个小孩子冲他冷笑,一脸不屑的表情。苏爱华一惊,怎么可能,一个八九岁的小孩而已。肯定是自己看花眼了。这间房平时怪事就不少,刚才估计又是怪事发生了。
凡文知气势一收,又变成了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土鳖。反倒是瞎子摸着凡文知的头,若有所思。凡文知冲瞎子露齿一笑,装作好奇的样子走上前,站在床边,用精神力仔细的看着床上的老人。就在刚才他释放杀气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这老人身上有能量波动。
一团黑气占据了整个胸腔和腹腔,一点点的蚕食着老人的生命力。凡文知惊讶,他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玩意。这是什么东西,似有生命一般。那团黑气似是感觉到了危险,渐渐的变化,最后竟然变成了一个人影。就在凡文知打算继续看下去的时候,瞎子牵起凡文知的手,"文文,我们走了,别再看了。"
"哦,好!"
一转头就看见苏爱华眼中的笃定之色。凡文知低着头,掩饰住嘴角的一丝冷笑。抬起头时,又恢复了平常,"爸,我们走吧。"
黄先生在大厅里正等着他们,见他们下来,赶紧迎上前,"凡先生,房间已经准备好了,请跟我来。"
瞎子站着没动,好一会才说,"黄先生,希望你能将我下面的话如实转告苏先生。对于救老先生的事情,若是我眼睛未瞎,或还有可能,而如今万无侥幸之理。等最后没有预想的结果时,还请苏先生一家人能平静接受,将我父子安全送回家。"
黄先生一听完,脸色就不太好了,最后还是点点头,"凡先生放心,当初我答应你的,就会一定办到。"
"有黄先生这话,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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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黄先生将他们父子送到副楼的客房后就离开了。凡文知坐在床上,托着下巴,一脸的若有所思。而凡瞎子倒是神色淡定,丝毫不受之前事情的影响。
"爸,之前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什么?"
凡文知跳下床,坐在瞎子的旁边,"就是你给苏老先生算的命是真的吗?"
"你觉得呢?你认为他是真的就是真的,认为他是假的就是假的。"
这完全就是唯心主义,毫无客观论据。凡文知犹豫了一会,问:"爸,什么是晦气,死气又是怎么回事呢?"
"哦,你不是最不耐烦这些吗?怎么今天突然问起来呢?"瞎子虽说装作不在意,其实整个身体都绷紧了。
"就是有点好奇。今天听你说那一通话,觉得很神奇。"
瞎子渐渐放松身体,说:"所谓晦气,简单点说,比如一个人在阴湿之地呆久了,或是沾染了带阴气或是煞气的东西,或是在这样的地方呆过,命格弱的,就会有些这样的气附在身上。若是没有第一时间清除,这些气就会与人体合为一体,从而影响人的身体,精神等。遭受到这些气的影响后,进而就会影响一个人的行动力,判断力等等。至于死气,就更简单了。一个人生机散了,逐渐走向死亡的时候,就会出现死气缠身。"
凡文知接着又问阴气,煞气,等等命相学中所涉及到的各种气。瞎子都一一耐心的解答。之后瞎子还附带给凡文知普及命理学,周易八卦,天文历法。连茅山术,佛教经文都一一道来。凡文知第一次发觉瞎子老爸学识之丰富,绝不是一个小山沟里能培养出来的。
说到最后,凡文知终于放下心中的犹豫,决定问出了心中的疑问:"爸,若是一个人体内被一团黑色的气占据,而这团气还能随意变幻,这是什么状况?如果一个人沾染了晦气,是不是晦气就会缠在这个人的头顶?"
"哦,这种情况啊……"瞎子内心激动,不过面上却是淡定无比,"晦气就像你所说的那样。至于你说的黑气,爸爸以前也没见过。不过以我的判断,应该是一种极为强大的怨气。此种怨气一般形成于阴煞之地。若是死者生前含冤而死,死后得不到超升,其尸身偏又埋于阴煞之地。其怨气就会受这阴煞之气挑拨,反而比刚死的时候还厉害。时间一长,这怨气就会自动的吸纳周围的阴煞之气,到最后连别的怨气也会被它吸来。不过这种情况应该极少。如果有人被这怨气缠身,那么肯定此人到过埋骨的阴煞之地,甚至还接触过带有怨气的东西。"
这么一说,凡文知有点明白了。按照他的理解,这怨气就是一组较强的能量,而这能量偏偏遇到了能增加其能量值的环境,使得这组能量超出常规速度的增长。增长到一定能量值后,这能量便有了吞噬其他弱小能量的能力,并且还具有依附实体的能力。当这组能量进入人体后,与人体的本身所带的能量相冲突,并且占据上风,使得人体的能量被逐渐吞噬,最后人死身亡。至于为什么苏老先生不能动,不能说,也许是这组能量控制甚至是破坏了他的神经系统。
这样一理解,凡文知算是对各种所谓的气有了比较直观的认识。说简单点,就是具有各种功能的能量体。而他本身的精神力也是一种能量体,当他释放精神力时,那些能量体都会有所感应。也难怪之前会感觉到有能量波动。
"爸,你不问我点什么吗?"凡文知盯着瞎子老爸,不错过他脸上的一丝表情。
瞎子笑了笑,摸摸凡文知的头,"这有什么好问的,你不懂来问我这个当老子的,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吗?至于其他的,你想说就说,没人会逼你的。"
当天晚上,凡文知辗转反侧,直到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起床后,凡文知终于决定了,说一小部分,保留大部分。开门左右看看,没人。又用精神力确定了一下,五十米范围内都没人,房间里也没有窃听或是监视器材。
"爸,我有点事想跟你说。"
瞎子的手抖了一下,装作很平常的问道:"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能看到气。"
瞎子点点头,没吭声。
凡文知见瞎子老爸一点惊奇之色都没有,有点失望,不过还是继续说道:"我看到苏爱华和他爸头上都缠着晦气。不过苏爱华的晦气比他爸要重。还有,我还看到苏老先生体内有一股很强的怨气,将他整个胸腔和腹腔都占据了。那股怨气已经能自由变幻,我觉得那股怨气已经有了自己的意志。"
瞎子隔了好一会才将凡文知这番话消化掉。伸出手摸摸凡文知的头,似是幸喜,又似惶恐的说:"文文,这都是天意啊!"
凡文知不理解这跟天意有何关系。
"文文,你可知道开慧眼这回事?就是俗称的开天眼。你这是天生的慧眼啊,比那些后天靠修炼开的慧眼厉害百倍。"瞎子一脸激动,可是这也无法掩饰内心的惶恐。
开慧眼,那是什么玩意。难道地球上也有人能用精神力穿越固体,看到视线以外的东西?
"文文,开慧眼就是俗称的第三只眼。开了慧眼,便能洞晓阴阳脉动,能区分开活物与死物。对于驱邪捉鬼的人来说,开慧眼尤其重要。不过你还小,这些现在没必要知道。"瞎子叹了口气,又说道:"不过文文,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能再告诉任何人。记得是任何人。即便以后你长到了,结了婚,也不能告诉你老婆,知道吗?"
凡文知点点头,"爸,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出去的。"他自然不会告诉任何人。
"哎,没想到会是这样。"瞎子又叹气。
凡文知想了想,"爸,我想再去看一下那股怨气。"
"很危险的,不要去。"想到昨天贸贸然的就带着儿子去了那卧室,瞎子就后怕无比。
"爸,没事的,它伤害不了我的。"
瞎子还是不答应,儿子这么小,即便有先天慧眼,也难保不会被怨气缠身。
凡文知改变话题,"爸,我看那个苏爱华的样子,要是你不能解决这件事,我们可能有大麻烦。你说我们该怎么办了。"
"哎。"说到这个瞎子又是叹气,他就不该带着儿子来的。如果真的要出手,就势必要借助儿子的慧眼。可是按照儿子说的,那股怨气十分强大,即便出手,也没可能彻底解决。可是如果不出手,苏爱华肯定不会放人。瞎子一时间陷入两难境地。
"爸,要不让我试试吧,我觉得我可以的。"
"瞎说。"瞎子敲了一下凡文知的头,"这种事情没有万全的把握,谁敢去试。你没听他说之前请的人都折在这里了吗?你这么小,不要说没这本事,即便是有,我也不会让你去。"
哎,老爸爱子心切,他是理解的。可是为什么就不能信他一回了。凡文知眼睛溜溜的转,也许他可以考虑别的方式。
用过早饭,黄先生第一时间过来。"凡先生,昨晚有休息好吗?"
"多谢黄先生关心,不知苏先生有没有改变主意?"
黄先生礼貌一笑,"凡先生昨天也看到了,我们是真的没办法可想了,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为难凡先生您。还请凡先生能看在苏先生一片孝心的份上,能勉力而为。有任何需要的,请尽管开口。"黄先生等了一会见瞎子没吭声,于是继续说道:"凡先生,你看这事什么时候开始比较合适。"
"先让我想想吧。"瞎子摆手,示意黄先生先离开。
等人走了,凡文知蹭到瞎子跟前,"爸,外面天气很好,我出去玩一会,你要出去的话就叫我。"
"去吧,别走远了。这里毕竟是别人家里,不要随意乱走。"瞎子满脑子的官司,这会也没空管着凡文知。
凡文知蹬蹬蹬的跑下来,快到主楼的时候追上黄先生。"黄叔叔,等一等,我爸爸让我把这个贴在老先生的卧室里。"说着拿出两个符咒,"我爸爸要我必须自己去贴,说是这样才有效果。"凡文知做一脸严肃状。
黄先生愣了下,莫不是瞎子准备动手了。
"好吧,你跟我来。"黄先生对凡文知没有任何怀疑,带着人直接上了三楼卧室。
进到卧室,冷飕飕的,从脚底冷到头顶。可是反观黄先生一点反应都没有,难道是因为习惯了吗?走到床边,随意的将符咒一贴,然后直接用精神力一看,了不得。这股怨气察觉到凡文知的动作,立马变幻形状,最后变成一个人脸的样子。嘴巴开开合合,好似在说——少管闲事。
这闲事他还真想管一管了。凡文知放出更多的精神力,也不小心试探,直接就和那股怨气纠缠在一起。嘿,够强的,竟然还能挣脱他的束缚。
"小朋友,好了吗?"黄先生见凡文知贴好符咒后,就站在床边不动了,心想这小孩子也挺奇怪的,看到这样的情形竟然一点都不怕。难道是因为家学渊源。
凡文知被叫醒,收回精神力,长舒一口气。就这么一小会,额头上就冒出了一层汗,可想而知这股怨气究竟有多强。"可以了,黄叔叔。我们下去吧。"这股怨气很不好对付,若是为了这么一家子贸然出手,凡文知还真不愿意。还是再看看吧。
作者有话要说:成绩好惨淡,呜呜,我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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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十三章 ...
凡文知回到房间,瞎子还在苦思对策。"文文,怎么这么快就回来呢?"
"没什么好玩的。"头一次出手,这具身体尚不适应这么强的能量冲击,感觉疲惫不已。躺在床上,凡文知回想了一遍,有一点很清楚,这个怨气不是现在的瞎子老爸能消解的。可是看样子,瞎子老爸定会硬着头皮出手,怎么办?
"爸,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文文不喜欢这里吗?"瞎子愁眉苦脸的,想到现在的情势,说:"再等等吧,我们很快就能回家了。"
"爸,你是打算帮苏先生了吗?"
"既然到了这一步,该出手时还是要出手。"
凡文知皱眉,"爸,到时候让我跟着吧,我能帮你。"
"傻孩子,到时候你就呆在屋里就好。"
"爸,我说真的,我真的可以帮到你,你就相信我一次吧。"凡文知急了,瞎子老爸不会真的想要一个人出手去挑战那股怨气吧。小心别把命都搭在里面。
凡文知突然牵起瞎子的手,"爸,你感觉到了吗?这就是我的力量。"
瞎子顿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顺着血脉游走全身,很温暖,很舒服。身体原本的不适感突然都消失了。凡文知手指翻转,瞎子顿时感觉那股力量变得凌厉,但却无害。
"文文,你……"
"爸,感觉到了吗,这是我的力量。现在你能相信我有能力帮你了吧。"凡文知郑重无比的说着上面的话,说实话他是冒着风险的,他不知道让瞎子老爸知道他的力量,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可是此刻他并不后悔。
"怎么会这样?这是怎么回事?"瞎子显然被惊倒了,尤其此事还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这太意外了,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情有可原。
"爸爸,我只是比别人多了点力量而已,除此外没什么不同。"凡文知镇定的说道,他需要给瞎子老爸一点安心。看着瞎子老爸一脸的惊慌无措,凡文知不忍。但是情势如此,此次他必须出手,否则瞎子老爸的性命堪忧。
好半天瞎子似是明白过来了,问:"文文,你告诉爸爸,你身上这些事情,还有开慧眼,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凡文知小心的说道:"爸,你还记得我小时候误吃耗子药的事情吗?"
"当然记得,跟这个有什么关系吗?"那件事,到如今想起来,瞎子仍是心有余悸。
"就是那次事情过后,我的身体就开始变得奇怪起来。我不敢说出来,我怕别人说我是怪物。这次要不是因为……"凡文知仔细的观察着瞎子老爸的表情,不知道是否会对此有所怀疑。
"原来这样。"瞎子没有怀疑,而是理所当然的接受了这个说法。想他儿子长这么大,除了那次误吃老鼠药外,一直都是很平安的,没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也许是那次死里逃生,让儿子意外获得了力量。瞎子平静的接受,可是这种力量对儿子来讲只怕非福是祸,"文文,答应爸爸,以后千万不要在人前用这些力量。一定要答应我。也不要跟任何人提起,知道吗?"
"爸,你放心吧,我知道。"
瞎子摸着凡文知的头,心中激动不已。他万万没想到儿子竟然拥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当天,瞎子通知黄先生,让他转告苏先生,准备一下,第二天做法驱邪。为了掩饰凡文知,瞎子还特意吩咐黄先生明天准备一碗黑狗血,若是没有黑狗血就用公鸡鸡冠上的血代替。等事情交代完了,瞎子又开始担心了。
"文文,明天到底行不行?实在不行,还是我来吧。"
"爸,你不用担心。今天上午的时候,我已经和那股怨气交过手了。的确很强,不过仍比不上我。到时候爸你只要守着我就行。别的我来处理。"凡文知信心满满。如今他的精神力已经恢复到6%,对付那股怨气,应该是没问题的。
"爸,他们苏家父子头顶上的晦气,还有屋子里的污浊之气,需要顺便处理了吗?如果这样的话,他们应该多加点钱吧。"
瞎子笑了起来,"没想到我儿子还是个小财迷。放心,爸爸会找他们说的。"杀富济贫这种事情,过了这村可没那个店。既然苏家不仁义,他也没必要客气。有了这笔收入后,儿子长大后的老婆本估计是该够了。
第二天傍晚,瞎子两父子来到三楼卧室。凡文知一走进去,明显感觉屋子里的温度比外面冷了几度。瞎子对苏爱华等人说道:"待会做法时无论听到何种声音,你们都不要管,也不要让人上三楼。反正只要没有听见我叫你们,你们都不要上来。"
"凡先生,小朋友呆在这里没关系吗?"
"没关系,我儿子留在这里是为了帮我。毕竟我眼睛瞎了,没人帮我盯着,我可什么都干不了。还是说你们当中有人愿意留下来?"
众人纷纷摇头后退,"我们就不打扰凡先生做法了。"
凡文知等人走后,将门关上,然后将唯一的一张椅子放在窗口,"爸,你就坐在这里。"见瞎子脸色不好看,又轻松的笑道:"爸,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昨天你告诉我该注意的我都记在脑子里,忘不了。"
"那就好。如果实在不行,就放弃吧。到时候爸爸出面和他们谈。"
"我知道。"
凡文知走到床边,丝毫不犹豫的放出几乎所有精神力。精神力先是将苏老先生整个身体都包裹起来,他就像一张网一般,无论是非有实体的还是没有实体的,都无法逃脱出此网的包围。然后分出一部分精神力进入老先生的身体。此时体内的怨气已经沸腾起来,明显是察觉到了危险来临。凡文知不给它反抗的时间,直接绞杀。两股力量缠绕在一起,一时间难分胜负。
凡文知明显感觉到身体开始超负荷了,他必须尽快解决。再分出一部分精神力,两股精神力和在一起对怨气进行绞杀。怨气左右翻腾,奈何却被凡文知牢牢的控制着。怨气不得已离开老先生的身体,却被空中的能量网挡住去路,使它无处遁形。凡文知趁着这个机会,集中所有力量一击,怨气顿时彻底消散。凡文知浑身一松,正准备收起精神力。也在此时从老先生的脑门突然窜出一股阴煞之气,直扑凡文知而来。凡文知伸手一挡,两股力量在空中突然交锋,就听见砰的一声,像是爆炸一般。
阴煞之气彻底消散,而凡文知也无可奈何的倒下。昏倒前,凡文知还在想,这回真是在阴沟里翻船了,竟然被一股没有实体的能量给暗算了。说出去真的丢人啊!还有这个身体真的好弱啊,怎么这么点力量就受不了了。
瞎子听到那声响的时候,整个心都提了起来。接着又是重物落地的声音,瞎子是彻底慌了。摸索着前进,嘴里叫着,"文文,文文,你没事吧。"瞎子摸到床边,抱起凡文知,一探呼吸,还好,呼吸正常。
瞎子抱着凡文知,踉踉跄跄的往门口走。走之前还不忘将黑狗血给撒了。此时外面的人有部分都冲了上来,但是忌惮于之前瞎子的话,都不敢开门。
门突然打开,众人看着瞎子抱着小孩出来,一时间都没反应过来。瞎子下楼梯的时候,一脚踩空,旁边的人才反应过来,赶紧抓住瞎子和小孩。苏爱华此时顾不得瞎子了,第一个进了卧室。黄先生则吩咐人赶紧将凡先生和小朋友送到客房,同时叫医生过来。
卧室里飘着腥臭味。苏爱华也顾不得那么多,急忙来到床前。就见父亲转动眼珠看着他,嘴巴开开合合,好一会才发出声音,"爱华。"
"爸,你好啦!"苏爱华兴奋得脸都涨红了,"太好了,爸,这回你没事了。"
苏老先生也是勉强的笑了笑,说:"饿,吃的。"
"对,对,吃的。赶紧把吃的端上来。"
黄先生站在门口,确认苏老先生的确没事后,就退出去了。黄先生心里有许多疑惑,说实话,他没想过瞎子会真的成功。就像瞎子说的那样,若是他眼睛没瞎,还有可能。可是事实却是成功了。黄先生相信之前瞎子并没有说谎,也没有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那他又是怎么做到的?在那之前,那么多厉害的人都铩羽而归,甚至有的将命都丢了。偏偏最后瞎子做到了。
黄先生又想到之前的情形,为什么是小朋友昏倒了,瞎子反倒一点事情都没有。还有屋子里的黑狗血,表面看去像是做法时撒上的。但是凭他这两年与多位道士,和尚打交道而锻炼出来的眼力看,那根本就是仓促之下随手撒上的。
难道瞎子根本没出手,真正出手的是小朋友。黄先生自嘲的笑了笑,自己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想法。才几岁的小孩,即便再有天赋,也没可能做到。不过不管事实的真相如何,还是先去看看小朋友伤的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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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
医生来了,又很快就走了。医生说凡文知只是身体虚弱,暂时的昏迷而已。除了手臂上有一块小小的伤痕外,浑身上下都好得很。但是瞎子依旧担心不已。有许多伤害是目前的医学无法检查出来的,更别说有具体的治疗方式了。
可是明知道儿子有问题,却无从下手帮忙。毕竟儿子使用的方法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传统的方法未必有效,说不定还适得其反。瞎子急得在房间里团团转,却是一点办法都想不出来。
这时,黄先生敲门进来,"凡先生,小朋友还好吗?我听说只是暂时的昏迷,没有大碍的。"
瞎子哪有功夫应酬他,只是"嗯"的一声。
黄先生见瞎子皱着眉头,很是忧心,烦恼的样子,问道:"凡先生,是还有什么问题吗?若是需要帮忙的话,请尽管说。"
"没什么。"瞎子摇头,手却始终握着凡文知的手,心中担忧一目了然。
"小孩子很快就会好的,凡先生不要太过担忧。"
瞎子自然没法对他说清楚自己心里的担忧,略微颔首,"多谢黄先生关心。"
"应该的。我们还没感谢凡先生仗义相助,救了苏老先生一命。若不是你,苏老先生如今还躺在床上,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没了。"
"哦!已经好了!我担心儿子,最后倒是没留意。不过邪物已经被彻底驱除,以后自然会太太平平的。"
"有凡先生这句话,我们就放心了。"黄先生看着床上的凡文知,问:"不知小朋友是怎么受伤的,难道是那邪物太过厉害吗?"
"哎,也是怪我。最后的时候,太过大意,让那怨灵钻了空子。这才害得我儿子昏迷不醒。"瞎子唱作俱佳,倒是暂时顺利的将黄先生给蒙蔽了过去。虽说黄先生心中还有疑惑,也只当是自己太过多心了。毕竟自己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说不定瞎子的方法和别人不一样,这也是有的。至于心里那点疑虑,暂时就忽略吧。
又聊了一会,黄先生就先告辞了。
凡文知醒来的时候,就听见瞎子老爸在自言自语的说道:"早知道会害到你,我当初就不该带你来的。"接着叹了口气,"这都一个星期了,怎么还不醒呢?"
自己昏了一个星期了,凡文知心中诧异。看来还是自己托大了,这身体虽说被改善,但还是承受不了突如其来的强大精神力的冲击。
凡文知睁开眼睛,就看见瞎子老爸眼中泛泪,心中不知为何,突然觉得满心酸涩,极不是滋味。
"爸……"
"儿子,你醒了。"瞎子叫了起来,"你可吓死爸爸了,你知不知道你都睡了一个星期了。要是再不醒,老爸就准备招魂了。"
"咳,咳,老爸,没那么夸张吧。"还招魂,果真是职业病发作了吗?还是说干一行,爱一行。看了眼周围的环境,明显还在苏家别墅里。"爸,我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已经成功了吗?还是说另有问题。"
瞎子顺着儿子的头发,慢慢的说:"没有,你昏睡不醒,又找不出具体的原因。我担心移动你,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就暂时留在了这里。"
怎么看瞎子老爸的神情,事情不像说的那么简单啊!不过暂时不管了,"爸,我肚子饿了。"
"饿了!好,我这就叫人拿吃的过来。"
凡文知只喝了一碗粥,就不允许再吃东西了。凡文知揉揉肚子,感觉好饿。可是要吃的话得等到了下一餐了。
凡文知回想那天的情形,没想到地球上也有如此强大的能量存在。虽然那天是自己过于自信了,才让那怨气钻了空子,但是不可否认,怨气的能量的确强大。看来自己常年呆在小镇上,让自己对地球的认知太过狭隘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比这强大的能量大把的有。之前自己果然是过于自大了。
黄先生来了,坐在床边,"小朋友终于醒了。你爸爸可是担心死了。
"我知道。"凡文知低着头撇嘴。从第一眼起,他就对这人没有好感,如今是越发的反感了。可是此人脸皮极厚,又爱装忠厚,还真让人说不出什么重话。
"凡文知,你爸平时做法你都会跟着吗?我听你爸说这次是因为大意,才波及到你的。要是那样的话,平时不是很危险?"
凡文知看着他,很怀疑此人的动机。他是在怀疑什么吗?还是说想从我这里套话。平时都叫自己小朋友,小孩,这回突然这么正式的叫自己名字,是有什么事情发生吗?凡文知越看,越觉得此人面目可憎。老爸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他支走了,真是没天理。现在害的自己要应付他,真是费劲。
"黄叔叔,我爸平时都不让我跟着的,这次还是我硬要来。我看我爸那几天都很不开心,我就想跟着给我爸解闷。黄叔叔,听我爸说,老先生已经好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家呢?"
"你很想回家吗?这里不好玩吗?"
"这里挺好的,不过家里更好玩。这里就我一个小孩子,天天都呆在屋子里,闷都闷死了。"
黄先生揉揉凡文知的头发,"小朋友,你的事情我都知道哦!"
鬼才信你。凡文知眨眨眼睛,"叔叔,你是指我的暑假作业还没做的事情吗?你千万别告诉我爸爸啊!对了,叔叔你怎么会知道的?"做小孩子就是这点好啊,装傻装天真,别人也只当自己是小孩子心性。
"你可别装傻,那天的事情叔叔都知道了。"黄先生伸出手指左右摇了摇,好像在说——说谎是没用的,小孩。大家彼此心知肚明。
凡文知吸了口冷气,这人难不成有透视眼,怎么可能知道那天的事情。老爸是绝不可能说出去的。等等,自己上当了,这人分明是在诈自己。
凡文知放松身体,装傻,"黄叔叔,我爸去哪里呢?你有看到他吗?"
"凡文知,转移话题很不成功啊!"黄先生笑了笑,"当然你不说,我也不能勉强你。不过我这个人一向喜欢寻根究底,之前你昏睡的时候我有请专人来清理那间卧室。那人告诉我,屋中没有任何做法的迹象。你说这代表了什么?还有小朋友,我想你忘了最重要的一点。在和苏先生见面的第一天,苏先生就有提到过,他的父亲虽然不能动,不能说,但是这里——脑子很清醒。身边发生的事情都知道。"
黄先生得意的看着凡文知脸色骤变,虽然那只是瞬间的事情。
"黄叔叔,你是指我昏倒那天的事情吗?可是那天我只是按照我爸爸的安排站在床边,后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我爸爸有事?黄叔叔,你带我去找我爸爸吧。"凡文知说到后面,自己都被感动了。听听这声音,饱含父子深情。他就不信,这姓黄的还能有招。
要不是之前分明看到凡文知变脸色,黄先生几乎都要被骗过去了。他的直觉没有骗过他,这凡文知的确有问题。至于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显然是问不出来了。不过不要紧,能确定凡文知是解决事件的主要人物,就算是达到了目的了。至于其他的,以后会有机会知道的。
"小朋友,好好休息吧,你爸爸一会就回来。"黄先生装作慈爱模样,摸了摸凡文知的头。不过那样子在凡文知看来,要有多可恨就有多可恨。
瞎子一回来,凡文知就迫不及待的控诉黄先生来这里扮演了一回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把戏,还威胁他。"爸,这姓黄的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有得罪他吗!"
"别管他,就当他是在放屁。"
"爸,后来是有发生什么事吗?"
瞎子想了想,说道:"也没什么,就是后来又给那位苏老先生算命。"
"那有算出什么吗?"凡文知挺好奇算命这回事的。
"那位老先生在床上躺了将近三年,加上年纪又大,这身体底子算是彻底毁了。最多还有五年的寿数。不过如果保养得当,多个三两年的寿数也是有可能的。"
凡文知皱眉,他想到了一种可能。"爸,他们是不是要你给改命啊!"
"你听说了。是黄先生说的吧。"
才不是,是他猜到的。"爸,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这家人可真是得寸进尺啊。这么久了,他们还住在苏家,肯定不单是因为自己昏睡的缘故。
"这种贪心的人见得多了,放心,这回不会有事的。过两天我们就能回去了。"
凡文知见瞎子老爸说得笃定,想必是有了什么主意。
果然过了两天,苏爱华亲自将他们父子送上车,还一再感谢又是抱歉的,说什么自己猪油蒙了心啊,不识好人心之类的。听得凡文知直抽搐,这前后变化太大了吧。前倨后恭,此人人品有问题。鉴定完毕。
终于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歇口气,就被通知去卫生所。哑巴吐血昏倒了。在他们父子去省城的时候,哑巴吐血昏倒在厨房,还是周森发现的。两父子都傻愣了,哑巴怎么会突然吐血昏倒呢?
作者有话要说:在榜单上,期待这期榜单有好成绩,大家支持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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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两父子急急忙忙的来到卫生所,哑巴正在睡觉。凡文知和瞎子进去看了眼,哑巴的脸色很不好,一看就像是大病在身的样子。凡文知抓着哑巴的手,这才感觉到哑巴娘真的很瘦。明明记忆中还有点肉的哑巴娘,如今已经是一副油尽灯枯,皮包骨头的模样了。
一位老医生将两人叫出来,很沉重的说,"人当时送来的时候,我们都吓了一跳。虽然我们这里没仪器检查,不过依照我的经验看来,这分明就是癌症晚期。不过由于你们家属都不在,也联系不上,加上病人自己也反对,我们就没给她转院。现在你们来了,就赶紧把手续办了。到了大医院仔细检查一下,说不定是我说错了。"
瞎子看不到哑巴的样子,但是从医生的话中还是听出来了,所谓说错了,也不过是安慰之词罢了。瞎子沉吟了一会,镇定的说道:"凡文知,钱在这里,先跟医生去把手续办了。我就在这里等你。"
凡文知看看瞎子老爸,再看看哑巴娘,点点头,说:"爸,我去办手续了。你,你就在这里看着好了。"
等凡文知走后,瞎子进了病房。握着哑巴的手,真瘦啊!他有多久没握过这个女人的手呢?或者说他有多久没碰过这个女人呢?摸摸哑巴的脸,一点肉都没有,脸颊都凹下去了。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呢?怎么就不知道呢。还有凡文知这小兔崽子,他妈都成了这样,他那眼睛难不成也瞎了吗?就一点没有察觉到。还记得以前抱哑巴的时候,身上不胖不瘦的,刚刚好。那会像现在,没有二两肉,全是骨头。
以为哑巴会一直在,却没想到有一天这个女人终于受不了了,躺下来了。这一躺,也许就再也起不来了。瞎子此刻内心是百感交集。无论这个女人多么不好,多么的配不上自己,但她毕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为自己生了儿子,操持家务,任劳任怨。不管自己有多么的不喜欢她,也无法否认哑巴是凡家的一员,不可或缺的一员。如今,她倒下了,终于从繁重的家务,自己的不满中解脱了。
哑巴的手动了动,人醒了过来。瞎子放下哑巴的手,嘴唇动了几下,才说道:"你病了,就好好躺着吧。我们这就给你转院。你别担心,儿子去办手续了,一会就过来。"
哑巴费力的抬起手,左右摆了摆,意思是说——别费钱了,命数到了,治不好的。还是把钱留给文文,以后给文文读大学,娶老婆用。
瞎子抓住哑巴的手,说:"别担心钱。文文的那份我不会动的,你不用担心。好好治病就行。"他怎么会不知道,哑巴的命数已经到了。只是若是不试一试,谁会甘心。若是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有没有奇迹发生。即便这奇迹无限趋近于零。
凡文知站在病房门口,默默的看着自己的父母。一直以来他都觉得瞎子老爸对待哑巴妈,根本不像是对待自己的老婆,而是根本将哑巴妈当成了保姆了。就连睡觉,到目前为止,凡文知从来没见过父母睡在一张床上过。这哪里是夫妻。哑巴分明就是个生育工具,家庭保姆。当生育的任务完成了,就只剩下家庭保姆的职责了。现在这位名义上的妻子,实际的家庭保姆就要快没了,瞎子老爸会有一丝后悔吗?
凡文知很清楚,自己是没有资格去指责瞎子老爸的。一代人有一代人的相处模式,更何况是在这特殊的环境和特殊的时代背景下。而两位当事人都是身有残疾,这使得他们与普通人又不一样。自己作为儿子,也没尽到一个做儿子的责任。哑巴娘日渐消瘦,他却是视而不见,只当是正常的瘦弱而已。从没想过这里面有什么问题,也没想过要用精神力看一看。若是能早一点发觉,何至于到现在的程度。
"凡文知,到了怎么不进来。快来看看你妈,她醒了。"瞎子听到声音,便大声的叫道。
凡文知走进病房,握着哑巴娘的手,"妈,我们这就去城里的大医院。不会有事的,医生说了只是一般的病而已。"
哑巴笑了,握着儿子的手,轻轻的抓了一下。手指头比划了两下,告诉凡文知——我没事,文文不要担心。
凡文知点点头,"妈,你要快点好起来,我们家可不能少了你。"
哑巴笑着看着儿子,接着无可奈何的闭上眼睛。她真的太累了,累了一辈子,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瞎子拍拍凡文知的肩膀,示意他好好陪陪哑巴。哑巴如今最担心的就是凡文知了。
凡文知明白,对瞎子说道:"爸,苏家的那位司机就在卫生所门口,他说可以载我们去省城。还说有需要的话,他可以打电话给黄先生。黄先生可以帮我们安排一家好的医院。还有医生,黄先生也能帮我们联系。"
"有心了。那就麻烦他们。哎,我出去跟司机商量一下,你先回去收拾一下,准备好后我们就走。"
由于山路颠簸,司机建议还是第二天一大早出发,走慢一点没关系。到医院的时候也正好是下午,医生也都没下班,正好给哑巴检查身体。瞎子想了下,同意了司机的建议。然后又在镇政府用电话给黄先生打去。司机先是说清楚了这边的情况,并得到黄先生愿意出面联系医院和医生的回复后,瞎子才终于放下心来。瞎子还一个劲的拿着电话,连声感谢黄先生的仗义相助。并承诺,若是以后黄先生有需要,他会无条件的帮忙一次。
第二天下午赶到医院,由科室主任亲自担任主治医生,办理了住院手续后,便立即进行检查。当天夜里,两父子就在医院里将就了一晚。由于检查加急,第二天便拿到了检查结果。结果毫无意外,哑巴是癌症晚期。由于病人本身身体就比较弱,医生建议还是进行保守治疗好。这样也能减轻病人的痛苦,让病人不要走得那么痛苦。
瞎子想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到医院旁边的民居里租了一间一居室住下。并且请了一个保姆,每天三餐的给哑巴做营养餐。即便哑巴吃得很少,往往还吃了就吐,瞎子也没放弃。
最后凡文知实在看不下去了,瞎子老爸不光是在折腾自己,更是在折腾哑巴娘。一把抢过汤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大声的吼道:"爸,别逼妈了。你虽然看不到,难道你还感觉不到吗?只要是你说的,妈那次没听。你让她喝汤,吃粥。明明吃不下,还强迫自己。你这是在逼她,知不知道。"
凡文知接着又对哑巴娘说:"妈,你就放过自己吧。到了现在你就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吧。不要再听爸的,没必要了。"啪的一声,凡文知摸着被打了脸,笑着说道:"爸,你打我我也要说。妈现在需要的不是你的关心,而是尊重。爸,没多少时间了,就算是我求你,你就尊重一次妈的想法吧。"
瞎子手指颤抖的指着凡文知,好一会才说出:"不孝子。"
"对,我是不孝子。我要是孝顺的话,早就发觉妈不对劲了。我要是孝顺的话,妈今天就不会躺在这里被你逼迫了。"凡文知瞪圆了眼睛,两父子互不相让。
最后还是瞎子妥协了,"我老了,说不过你。你要怎么办就去办好了。"说完,颓然的坐下。
"妈,你别哭了,我跟爸就是闹着玩的。"凡文知擦干哑巴脸上的泪水,笑着说道:"妈,你有什么想法,告诉我。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哑巴摇摇头,只要儿子好好的,她就心满意足了。
"妈,你看外面天气那么好,要不我带你出去走一走,好不好?我们去河边,听说那里有好多游船。"
哑巴笑了。
当天,凡文知用一天两百的价格包了辆出租车,带着他们全家人去观光这座繁华的都市。凡文知将哑巴包裹的严严实实的,抱着哑巴从医院出来。此时哑巴的体重还不足七十斤,凡文知抱着她,感觉轻得跟猫一般。
每到一处景点,凡文知就让司机将车停下来,然后在哑巴耳边轻轻的介绍,此处景点的典故,来历,历经事件。比之专业的导游,专业了不知多少。甚至跟研究本地历史典故的文化人相比,也不遑多让。凡文知看着哑巴娘脸上露出的笑容,觉得一切都值了。虽然强行使用精神力进入几公里远的市立图书馆,并在短短的时间内,将有关本城的所有历史典故,报章杂志,传闻传记,记在脑子里,因此而耗费了许多精神力。但是凡文知觉得此刻满足了。
哑巴看着儿子,也觉得满足了。即便此刻自己死了,也没有遗憾了。哑巴拉了拉凡文知的衣袖,然后比划了两下——文文,妈妈想回家了。妈妈死也要死在自己的家里。
"好,我们回家。"
一路上,哑巴都处于昏迷当中。可是到家门口的时候,哑巴却奇迹般的醒过来。甚至身体也变得有劲了。凡文知抱着哑巴进了家门,哑巴终于松了口气。自己不用担心会死在外面了。
哑巴看着瞎子,儿子,还有熟悉的家,自己真舍不得就这么死了啊!还没看到儿子考大学,结婚生子。自己死了,儿子以后怎么吃饭呢,衣服谁给他洗呢?哑巴太舍不得了。可是,这都是命。自己没那个命看着儿子长大了。
瞎子在床边坐下,似乎是知道哑巴的心事,于是低下头,凑在哑巴的耳朵边上说:"高翠云,你放心,儿子我会好好照顾的。以后我们父子相依为命,我会把儿子教育成才的。你,身后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等我百年后,就跟你葬在一起。"
高翠云,多么熟悉和陌生的名字啊!这辈子终于亲耳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了。再看看瞎子和儿子,儿子就是瞎子的命根子,瞎子不会亏待儿子的,自己也没什么好担心的。哑巴笑了笑,握住凡文知的手,使了使劲,然后放开。闭上眼睛,终于可以不用再醒来了。
"凡文知,你妈走了。不要太伤心。"瞎子一手抓住哑巴逐渐冰冷的手,一手牵着凡文知,"你去把你妈去年做的新衣服拿来吧,我给他穿上。"
"爸,还是我来吧。"
"不用了。"
哑巴没了,就在他回到家里的当天夜里。走得很安心,走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
作者有话要说:能得到大家的支持,很开心,我会努力写好这个故事的。争取不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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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 ...
瞎子拿着毛巾,一点点的擦干净哑巴的全身。然后再为她穿上衣服,最后帮她梳好头发。"高翠云,我凡瞎子这辈子没有对不起过谁,唯独对不起你。是我看轻了你。哎,其实有什么好嫌弃的,我是瞎子,你是哑巴,在外人眼里我们就是最般配的。是我自己看不清,误了你一辈子。这辈子是没机会了,下辈子投个好胎……"瞎子絮絮叨叨,说了半宿,"高翠云,我还没跟你说过谢谢,谢谢你给我生了个儿子,谢谢你照顾我们父子这么多年。你走好,不要舍不得。你的心愿我会帮你实现的。"
凡文知看了一会,实在不忍。一个晚上瞎子老爸仿佛老了好几岁。"爸,你去休息吧。一会天亮了,还要出去招呼人。"
"好,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来给你妈道个别吧。"
瞎子出了房间,换凡文知坐在床头。凡文知抱着头,过了好半天,才说道:"对不起,还有谢谢你。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我并不是真正的凡文知。但是我觉得自己很幸运能成为凡文知。你让我知道什么是母爱,并让我深刻的体会到。你很伟大,真的,是我见过最伟大的母亲。你看,我这颗冷漠的心,都快被捂热了。就差那么一点点,你怎么就放弃呢?"
凡文知拿起哑巴的手,放在脸上,"以前我很孤独,当然我自己并不这么认为。我总是一个人,在各个星球上游走。虽然我的心总是冷的,可是我很强大。而你虽然很弱小,但是你的心是热的。你看瞎子老爸他后悔了,虽然迟了点。这说明你真的有强大的力量。你再看我,我现在心很痛,很难过,在过去上千年的时间里,我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受。你真的太强了。"说着,凡文知忍不住哽咽出声。这种感觉太难受了,他很不喜欢。可是一想到过去的点点滴滴,心就不受控制的痛起来。
凡文知捂着胸口,仰着脸,过了好一会,才说道:"你走好,以后的日子有我。凡文知会好好的,瞎子老爸也会好好的。你没有什么好担心的。瞎子老爸说你下辈子会投个好胎。我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但我真的希望,下辈子做个富贵人家的宝贝儿子吧。"
第二天一大早就有人陆陆续续的来吊唁了。全都是周围的邻居或是与瞎子有交情的人家。至于哑巴的娘家——高家,瞎子在第一时间就叫人去通知了。但是直到第四天开始做水路道场的时候,也没见高家有一个人露面。有人在瞎子耳边说起,瞎子就重重的哼了一声,然后不在意的摆摆手,"没事,就当没那家人好了。"
第七天凌晨五点四十——这是瞎子和道士一起算好的时间,所有人都准备好了,棺材也放在了条凳上。凡文知端着灵牌走在前面,道士一声"起",顿时唢呐声响彻云霄,棺材被抬起,送葬队伍开动了。绕着永安镇转了两圈,在七点整的时候,棺材准时下土。
棺材被土一点点的淹没,最后形成一座新坟。自始至终,凡文知都是冷着一张脸。回到家后,当天凡文知就躺下了。不吃不喝的,也不说话。瞎子急得嘴里上火,"哎呀,儿子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就算你再伤心,也要吃饭啊!"
见儿子不理,又开始说:"哑巴,你看看你的好儿子。你这才刚走啊,他就开始糟蹋自己的身体了。"
"爸,我没事。"凡文知转过头来,看着瞎子,"我就是心里头不舒服,想要静一静。"
"哎,终于说话了。你可是吓死爸爸了。"瞎子摸着凡文知的头,"儿子,我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人死不能复生,你就让你妈走得安心点吧。"
"爸,你误会我了。这些天,我实在是累得慌,就想静一静好好想想。"凡文知坐起来,用行动表示他真的没事。
瞎子这算是放下一半心,"行,你要静一静就静吧,但是饭还是要吃的。"
凡文知笑了笑,"爸,别急,饭我一会再吃。爸,你说第七天是回魂夜,那是骗我的吧。"若是真的,为何从昨天晚上开始,他就没有察觉到一点能量波动。所以说,什么回魂之类的,肯定是假的吧。
原来儿子还在想这些问题,拍了下凡文知的肩头,"儿子,这种事情,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信则有,不信则无。再说你妈苦了一辈子,若是换了我,一到地府就去投胎了。还回来干什么?"
凡文知见瞎子老爸说得有意思,跟着笑了起来,"爸,我知道了。你让我再呆一会,我一会就下去吃饭。"
"那你快点。周森都找了你几回了,也没见到你人。"
"嗯,我知道。"
凡文知复又躺在床上,望着窗外。天空瓦蓝瓦蓝的,看着就让人心里欢喜。一个脑袋从窗户上冒出来,"凡文知,是我。你还好吗?"
原来是周森来了。凡文知坐起来,说:"周森,你进来吧。"
周森跟猴一样的跑了进来,坐在凳子上,却不说话了。凡文知也没问他,就坐着看着窗户外。周森见凡文知不说话,自己倒是急了。"凡文知,你妈没了,你很难过吧。"
凡文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周森被看得直打哆嗦。就觉得自从哑巴婶婶没了后,虽然没机会和凡文知说上话,但是就觉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具体怎么个不一样,也说不上来。周森伸出手摇了摇凡文知,"凡文知,对不起。"
凡文知还是没说话。
周森苦恼,看来是自己让凡文知不开心了。"凡文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其实我也挺难过的。哑巴婶婶平时对我很好的,可是我都没为婶婶做过什么事。"
凡文知收回目光,看着周森,说:"周森,这么久了,我还没有说谢谢你。谢谢你。"
周森急忙摆手,表明自己没有什么能让凡文知谢的。
"当初我和我爸都不在家里,要不是你,我妈昏倒了,都没人知道。"
"啊,你说那件事啊!你不用谢我的,那是我该做的。再说你去城里的时候,我就答应过你要帮你看家的。我没想到婶婶最后会昏倒。当时吓死我了,要不是我二姐在家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原来周桃花也帮了忙。"周森,你回家的后代我谢谢你二姐,好不好!"
"凡文知,你不用谢我们的。平时婶婶都很照顾我们,为她做一点事情是应该的。"
"你为我妈做事是应该的,那我谢你也是应该的。"凡文知坚持,周森最后还是答应,会把谢意带到。
"周森,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就和我一起吃吧。"
周森舔舔嘴唇,似是想到什么可口的食物,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赶紧点头答应,"好啊,我们一起吃饭。"
吃过饭送走了客人,家里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旺财也是有气无力的,这段日子,主人不在,它都瘦了。见主人有空,旺财急忙凑到凡文知跟前,一脸狗腿样的冲凡文知摇尾巴。凡文知摸摸旺财的头,然后说:"旺财别闹。去,到外面去。我给你骨头吃。"
有骨头吃哦,旺财兴奋起来。凡文知将吃剩的骨头收在一个碗里,最后都给了旺财。看旺财吃得那么欢,凡文知踢了下它的屁股。旺财躲开了——主人,打扰狗吃饭,是会遭雷劈的。
瞧旺财一脸的狗腿相,凡文知露出这么多天以来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文文,进来一下,爸有些话跟你说。"
凡文知放下碗,走进堂屋,"爸,有什么事吗?"
瞎子没着急着说,先是抽了根烟,然后说道:"文文,开学都这么久了,你还没去过学校。休息几天,下个星期就去上学吧。"
凡文知点点头,"我知道了。要是没别的事情我就上去了。"
"等一等。文文,你妈虽然不在了,但是我还在。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说,不要憋着。这样容易憋出病来。"
"我知道了,爸。"凡文知走到门口又回转身,想了想还是说道:"爸,你也别太操心。以后还有我,放心吧。"
"诶!"瞎子高声答应着,之前的担心统统都云消雨散,雨过天晴了。心想不愧是我凡瞎子的儿子,小小年纪就这般懂事,又有天赋,以后前途自然不可限量。瞎子嘴里念念有词,感谢满天神佛,虽然要走了他老婆的命,但是给了他这么一个好儿子,瞎子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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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汽车在永安镇镇政府门口停下,车上的人陆陆续续都下空了,最后下来一对父子。李大力牵着儿子的手,内心忐忑还有紧张。
最近这一年来,真是霉到家了。先是下岗了,然后拿着下岗补偿的钱跟人合伙开了个饭馆,不到半年就关门了。结果一算,倒亏了三万块。后来听人说做水果生意赚钱,便又跟人一起去拉了两车的苹果回来。好嘛,苹果刚进冻库,市场上的价格就开始往下跌。他熬着没出货,指望着价格能涨上来。哪想到最后想出货的时候,都找不到买家了。最后将两车苹果出了,一算,连冻库的租金都还不够付的。
接着老婆也跟着下岗,家里更是雪上加霜。年初丈母娘摔了一跤,老婆回娘家照顾,另外还给了一笔钱。如今手里仅剩的几万块,就是自己的全部家当,其中还包括借的钱。这回要去南方拉批货回来,成,则一切都好,败,结果李大力不敢想。李大力心里不踏实,想到自己做什么陪什么,这运道真是太霉了。听了别人的劝,最后才在出发前,慕名来到这小镇上。
几经打听,来到凡瞎子家门口。院门是开着的,一眼就能看清里面。一个十一二岁的少年坐在躺椅上晒太阳。李大力莫名的有点心慌,咳了咳,然后大声问道:"请问这里是凡瞎……咳,凡先生家里吗?"
凡文知正睡得香的时候,感觉到有陌生人进门。睁开眼,一对父子站在门口。凡文知先是踢了旺财一脚——死狗,有人来了,也不知道叫一声。养你来有什么用。
旺财委屈的汪了一声,主人你真难伺候。上次有人来,你骂我叫得太大声,影响你睡觉。这次不叫了,你还是骂我。呜呜,这年头,做一条忠心耿耿的狗真是太难了。
"请问这是凡先生的家吗?"李大力见少年只忙着和一条土狗玩耍,心里有点不满,于是再次大声的问。
"听到了,不用问了。这是凡瞎子家里没错。不过凡瞎子出去吃酒碗去了,要明天才会回来。你们要是能等的话,就明天再来吧。"凡文知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旺财太脏了,一会把它丢河里洗个澡。
李大力失望的同时又松了一口气。他是真怕了,他怕瞎子会说他命不好,霉运当头之类的话。可是辛辛苦苦来了一趟,没见到人,总是不甘心。
"小朋友,你是凡先生的儿子是吗?"
凡文知瞧了他一眼,很普通的一个人,没什么大能力,也没作奸犯科的胆子。至于那小孩,跟他爸一个模子刻出来似地,眼睛倒是挺有灵气。
"对,我是他儿子。你们是找我爸算命的对吗?明天吧,明天中午的时候就该在家了。"说到中午,凡文知揉了揉肚子,中午饭还没来得及吃,要不一会去杨麻子摊子上吃碗粉,再来个蹄花汤。啊,不能再想了,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明天?李大力眉头都皱起来了,今晚他就必须赶回去,明天一大早就要出发。这个时间不能改。难道今天真的不能见瞎子一面?
"小朋友,你爸去的地方很远吗?明天我还有事,没办法等下去。要不你告诉我在什么地方,我自己过去。"
凡文知瞧着他,笑了笑。李大力被笑的心里发毛,难道自己说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吗?还有这少年的眼神,都有点让人不敢直视。那种看穿一切的,不屑于人的眼神,实在是瘆人。太奇怪了,一个少年而已,怎么会有这种眼神。
凡文知收敛目光,然后说道:"那地方没办法去,我也没办法。"
"真的不能去吗?我真的很急的。"
"看来你是不信了。"凡文知走上前,站在凳子上,指着西边道:"看到那座山了吗?就在山那头。"然后轻蔑的看了眼父子两人,"那里不通公路,要进去的话只有走路。以你们的脚程,从现在开始走,走到半夜也到不了。"
李大力哪里会信。若真是像这个少年所说,那凡瞎子又怎么进得去。
凡文知一看就知道李大力心中所想,笑着说,"你们怎么能跟我爸比。我爸是山里的人请去的,自然由他们抬着进去。你们要是有本事,也可以让人抬着进去。"
李大力皱眉,看着西边那座大山,光看着,就让人望而生畏,更别说要进山了。这么说来真的没办法了。叹了一口气,自己果然是没有运道,连算个命也是一波三折,最后还是空手而归。
"打扰了。"李大力牵着儿子,这回的生意怕是……
"等一等。"凡文知叫住要离开的两父子,看在做爸爸的还挺有礼貌,自己说话那么冲,换了旁人估计该出口教训了,就帮他一把算了。
"小朋友是有什么事吗?"
凡文知面无表情的看着李大力,"这位先生,我是凡瞎子的儿子,所以我下面的话你要是不信了就当是耳边风。你如今是霉星当道,晦气缠身。此后半个月恐会破财伤身,一败涂地。"
听到这里,李大力冷汗都下来了。倒不是因为这番话,而是这小孩的神情太让人惧怕了,那种被人剥光看透的感觉又来了,比之上一次更甚。以至于不由自主的就要去相信他的话。
"你听好了,遇水则避,危在东方。"看了眼那小孩子,凡文知又多嘴了一句,"出门的时候顺便把你小孩带上吧,这样还能救你们父子两人。"说完后,也不理李大力究竟有何感受,就让旺财往外赶人。
周森在门口正好遇见了被旺财赶出来的两父子。一瞧,得,肯定又是来找凡伯伯算命的。"旺财,回来了。"周森扯着嗓子吼了一声,旺财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围着周森摇尾巴。在院子里的凡文知瞧见了,笑骂道:"死狗。"
"凡文知,去游水吧。"
"不去。"凡文知拿着把蒲扇坐在躺椅上,一下一下的扇着,不像是个小孩,倒是十足的老爷派头。
"凡文知,你越来越没劲了,整天就在家里,除了上学哪里都不去。"
凡文知瞟了他一眼,"你以为谁都跟一样,就跟猴子似地,一刻都不得闲。"这周森在永安镇上生活了这么多年,早就没了刚来时的羞怯了。如今跟本地的小孩们没什么区别。上树捣鸟窝,下河摸鱼虾,能做的不能做的,统统做了。那个原先白白嫩嫩的奶孩子早不知消失在哪个角落了。所以说,时间才是这世间最大的大杀器。要不是周森还保持着讲卫生的习惯,凡文知早就把他踹出去了。
一天到晚闹腾得很,他这样的"老人家"可受不了。
"你真的不去啊?"周森挺失望的。
凡文知摇头,"不去,那河里的水一年比一年脏,你还有心思去游水。小心得病。"
"我知道。我们这次不去河里,我们去山上游。就是山上那个湖啊,里面的水很干净的。"周森还不忘游说凡文知。
凡文知摇头,"那里可淹死过不少人,就你这小样,小心一下水就被水鬼给拉走了。"
"呸呸呸,你才被水鬼看上了。算了,今天不吉利,不去了。"哼了一声,又小声的抱怨道:"都怪你,说什么水鬼。"
"切!"
到了晚上,周森还没有一点要走的意思,凡文知心知肚明。"你又跟你妈吵架了,还是你妈又打你呢?"
"哎,凡文知,你说我妈的脾气怎么越来越怪了。"周森一脸苦恼的坐在门槛上,"大姐和二姐都去城里打工了,我爸不到过年是不会回来的。现在就我和我妈在家里,她是一天到晚看我不顺眼。没事都能被她找出事来。凡文知,你说我该怎么办?"
"凉拌。"凡文知一点都不同情他,有时候这周森还真是讨打,明知道她妈不爽他,他还一天到晚的在外面闯祸。
"一点哥们义气都没有。"周森控诉,凡文知直接无视。
"你要不要回去?"凡文知问他。
周森摇头,"今天不回了。你看我背上,都是今天被打的,厉害吧。"周森掀起衣服,露出背部,上面都是一条条肿起来的紫黑色痕迹,明显就是用荆条或是竹条抽出来的。
凡文知在他伤口上戳了一下,痛得周森直抽气。凡文知还装做无辜的样子问:"痛不痛,要不我给你上点药?"也不管周森是否同意,就把药酒往上一倒,下狠劲的揉搓起来。
"哎哟,凡文知你就不能轻点。"周森痛得想骂娘。可是每当他的话要出口的时候,凡文知就像多长了一双眼睛似地,死命的在他伤口上一拍,别说骂娘了,连喊痛的时间都不够。
"亏得你能忍,要是我不问你,你就打算今晚就这样睡!还说什么去游水,我看你是嫌自己死得不够快。"凡文知手嘴并用,一起欺负周森。周森早就被凡文知调教得没脾气了,只好哼哼几声,"我也要面子嘛。"
"屁的面子。面子能值几个钱?我看你是脑子有病。"凡文知毫不客气的打击周森。
周森叹口气,"凡文知,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你又是不知道,每次问我妈要学费钱,就跟要了她的命根子似地。要不然我也不会硬着头皮跟你一起跳级了。上周班主任李老师不是说了吗,每人一百块钱,去城里玩一天。我是不敢跟她说,更不敢跟她要。我平时还攒了点钱,就交了一百给李老师。谁想到今天她碰到李老师,那个李老师也是个大嘴巴,就把我交了钱的事情说了。你说她听了,能不打我吗?说什么我偷她的钱,哎哟,你轻点。"
"那你偷了吗?"
"屁。我怎么会偷她的钱。凡文知,你不会也怀疑我吧。亏我把你当朋友。"
"躺好!"凡文知在周森背上重重的拍了一掌,"没说不信你。你妈的脾气你很清楚,没事都能掀起三尺浪。更何况是一百块钱的事情。你把事情说清楚,不就好了。"
"不能说。那钱是我爸春节回家的时候给我的,我要是说了,以后就别想有一分钱。"
这下凡文知是真的没话说了。就今年春节,金秀还为了钱的事情跟周老二大吵一架,问周老二拿回家的钱怎么少了。周老二支支吾吾的,就是不肯说明白了。这都过去几个月了,金秀还时不时的把这事翻出来。要是知道周森手里的钱是周老二给的,那非闹翻了天不可。
两个人一时都没说话,屋子里安静极了。
好一会周森开口问:"凡文知,你打算读哪个中学?我妈肯定是要我读镇中学!"
"我还没想好。看我爸的意思吧。"凡文知无所谓的说,不管是什么学校,对他都没影响。
"哎,还是你好,要是我爸能像凡伯伯一样疼我就好了。"
凡文知没接话,而是沉默的给周森推药酒。
18
18、第十八章 ...
瞎子觉得今天真是诸事不顺啊,就比如眼前的男人,已经站了好半天了,就是不肯说句话。赶走吧,到手的生意没了。不赶走吧,也挺烦他的。瞎子试着跟他沟通一下,"这位老弟,我叫你老弟没错吧,听声音你该比我小。你到我家里来是要算命吗?要是算命的话,你就开口说话啊!要是走错门的话,回转,大门就在你后面。"
李大力嘴唇开开合合几次,就是没说出一句话来。这次来到永安镇,跟上次相比,那心情真是天差地别。这次真的是怀着感激和兴奋的心情来的。眼前的瞎子,应该是那少年的父亲了。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以为会是个糟老瞎子,没想到是个收拾得清清爽爽的中年男人。若不是那双毫无神采的眼睛,任谁也没办法把此人和传闻中的神算瞎子当做是一人。
其实这也不怪瞎子啊,他也想保持一下神算的邋遢外形。奈何自从凡文知接替哑巴操持家务开始,瞎子就是想连着两天不刮胡子都不行。更别说整天穿得邋里邋遢的在外面充大仙儿,那真是门都没有,更别提窗了。
李大力眨眨眼睛,组织了一下语言,问:"请问你就是凡先生?"
"对,我就是。"瞎子精神来了,好嘛,这会才开口说话,没把他给憋死。"你是要算命吗?测字,摸骨,生辰八字,你挑一样吧。"
"不是,我不是来算命的。"
瞎子怒了,搞了半天是来消遣自己的。难怪那么久都不开口,这人就是来砸场子的。瞎子脸一摆,冷淡的说道:"我这里只接待有关算命的业务,你好走,不送。"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凡先生你误会我了。"李大力一着急,话就表达得颠三倒四的,说了好半天,终于把关键的一句说清楚了,"凡先生,是这样的,我今天来是为了感谢你的儿子的,谢他救了我一命。要是没你儿子,我们家就垮了,我儿子也没了。"
"等等,你说什么,我怎么没听明白。"
这么一问,李大力赶紧将之前的事情告诉瞎子。原来那日回去之后,李大力并没有将凡文知的话当真,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可是第二天一大早出车的时候,李大力总觉得心慌慌的,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忘了。等到要发车的时候,李大力终于下定决心,宁可信其有,便急急忙忙回家将儿子带在身边。其他人还都笑他,又问他为什么,李大力只是傻笑,什么也不说。
去的时候,一路上挺顺畅的。关键是装了货回来的时候,麻烦了。必经的G市连着几天大暴雨,还在路上的时候就听说前面有乡镇发洪水。车队无可奈何的在休息站休整了一天一夜。第三天,天气阴阴的,听天气预报说当天只会有小雨。其他司机和货主都急不可耐的要走。毕竟多耽搁一天,就要多出一天的钱。李大力包车的司机也想走,李大力一开始也同意了。
当天在休息站吃早饭的时候,儿子不知道怎么玩的,竟然在水坑里摔了一跤。这一跤将李大力的记忆突然摔醒。他分明记得那天那个少年对他说遇水则避,危在东方。李大力心慌意乱的,找司机要了本地图,他们前面的路都是沿着山脚河边修建,而且前方对他们来说虽说算是往西边走。但是在本地的地图上,此地正是本地的东边。这真正是应了遇水则避,危在东方。
李大力一时间没主意了,这到底是信还是不信。司机催他走,催得急了,他干脆就说儿子身体不好,要再休整一天,明天再走。司机没法,谁让他是出钱的人。车队里其他人自然不会再留了,纷纷走了。
李大力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过于紧张了。说不定什么事都没有。第二天是个大晴天,李大力终于同意上路。等到听收音机的时候,他们才知道就在昨天傍晚,前方发生了塌方,当场就砸死了一个人。很多车都翻到了河里。李大力和司机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都是一脸后怕。若是昨天他们也走了,按照车速和路程安排,傍晚的时候差不多就在塌方的地方。
等好不容易拉着货安全回到家里,李大力这才急忙去打听。跟他组车队的几个人,其中一个腿断了,一个骨折,还有一个如今还不知道能不能救回来。车子里的货都报废了,其中大部分都翻到在河里,根本没办法。李大力听后,后怕,紧张,激动,兴奋,总之是一言难表。
"哦,这么说来,你是来感谢我儿子救了你一命。"瞎子神情莫测,看不出喜怒。
李大力也没注意,笑着说:"是的。凡先生,我非常感谢你儿子救了我一命,救了我全家。"
瞎子冷冷的说道:"你的感谢我收到了,我会告诉我儿子的,没事了,就走吧。"
"诶!"李大力被瞎子的态度搞糊涂了,回过神来急忙说道:"凡先生,我想当面道谢。另外我还想请你家小孩能帮我再算一算。"
瞎子冷笑一声,不冷不热的说:"李老弟,你还是回去吧。我儿子就是个学生,哪会算什么命。上次的事情估计也是误打误撞。我儿子经常这样戏弄别人的,你也别当真。"
"不是啊,凡先生。你家小孩算命真的很准的,你要信我啊!"
"我的儿子我自然清楚,不需要你多说。你请走吧。旺财,送客。"
有了瞎子撑腰,旺财立即威风起来,冲着李大力死命的吠叫。那个头,那凶相,说实话还是挺能吓人的。李大力狼狈的被赶出来,心中又气又恼,没见过这样做爸爸的,生怕自己的儿子超过自己。
凡文知放学回到家,就见他爸黑着一张脸。凡文知假装没看见,就问:"爸,怎么外面围了那么多人啊?"
"哼,你还有脸说!"瞎子气死了,多次反复给他交代,都把他的话当耳边风了。
"我怎么呢?"凡文知无辜,他可没惹祸啊!
"我以前怎么跟你说的?我让你藏着掖着,不要在外人面前显露,不要让人知道你的事情,你怎么做的?"
凡文知听了半个明白,还有一半不知道是个什么由头,"爸,你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没记得有告诉过人。"
"你还有理了。"瞎子举起棍子就要打,举到半空,又下不了手,重重的叹气,"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说你算命准,还要找你算个命。就差没说你是神算了。"
说了好半天,凡文知才弄明白,原来是一个月前的那对父子惹出来的麻烦。凡文知叹了口气,"那天不是你不在嘛,那人看着就挺霉的,再说态度还不错,我就好心的提醒了两句。哪想到那人得寸进尺的,还特地跑来找我算命。放着你这个大神算他不找,还干什么点名找我,他这不是找打吗。爸,你放心,我这就出去收拾他。让他深刻认识到,这世上真正的神算只有你,凡瞎子。"
"你这个小兔崽子,你当你老子我是那么小气的人。我是担心你,你知不知道。"
"知道了。"凡文知无所谓。
"知道个屁。所谓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你这小神算的名头一旦传出去了,你以后就别想有安稳日子过了。以后你烦都要被烦死。"
凡文知一想,就这小镇子,还不至于那么夸张吧。"爸,那你就朝外面的人说,我是推屎婆(屎壳郎)带眼睛,假充文明先生。"
"你也就这点自知之明了。"瞎子重重的叹了一声,"晚了,那人被赶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看到了。这会都传遍了。你没看到那门口的人,都是来看西洋镜的。"
凡文知甩了甩头,被人看一看倒是没什么,可是受不了一大堆人看西洋镜。想想某一天,被一个小女生堵住,说小算命的,帮我算一算,看看我和某某有没有姻缘,凡文知一想到诸如此类的情节,就觉得受不了,太要命了,太不把神算当人了。
当天晚上,李大力又来了,不过凡文知躲着没见,让瞎子打发走了。可是这不仅没止住谣言,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有人就说了,要是凡文知真的不会算命,那瞎子干吗不让儿子出来见人。不光不给见人,还左右推脱。这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得,估计真见了,又有人该说,你看吧,没点本事哪敢给人算命。这小神算果真是子承父业啊!
第二天是周末,凡文知就在家里睡懒觉。瞎子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知在忙什么。到半下午的时候才回来。回来后就唉声叹气的,一脸晦气像。"儿子,你说我们搬到城里去怎么样?听人说,城里那些老板都挺信命的,到时候凭着我的名气,也能赚不少钱的。"
凡文知笑了笑,"爸,你还是实话实话吧,今天又听到什么呢?让你这么着急的说要搬家。"
"哎,文文,不知道怎么回事你开慧眼的事情被传出去了。"
凡文知也是一愣,"怎么可能?"
"对啊,这事按理不应该的。"
"爸,你仔细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在路上遇到一个外乡人,神神秘秘的说开慧眼。你也知道你爸我的耳朵很尖的,听了那么几句,都像是冲着我们来的。"
凡文知不解,想了想问,"爸,你有在外面得罪过什么人吗?"
这话貌似触痛了瞎子的某个神经,就见瞎子大声否认,"你说的什么屁话。你老爸我……"
"好了,我知道了。"凡文知急忙打断瞎子的啰嗦,说:"爸,你认为我们有必要的搬的话就搬吧。我没关系的。不过决定要趁早,搬了后,我还要重新去联系学校。"
瞎子反复权衡了几天,终于决定搬家。其实两年前,瞎子就有了这个想法。当时主要是为了凡文知的学习考虑。毕竟小镇上的各方面都没法和城市里的比,尤其学校硬件之类的。要是凡文知想要学个什么特长,都没地去学。不过直到现在,时机才算成熟。李大力这事闹地,也算是给他一个机会。
凡文知趁着周森到家里来玩的时候,告诉了周森这个消息。周森一听,傻了。"啊,你们要搬到城里去?那你走了,我怎么办。"
凡文知也有点舍不得,想来想去也不好说什么,就说:"你就好好的在学校读书好了。"
周森一脸沮丧,可怜兮兮的看着凡文知,"凡文知,能不走吗?"
"没办法。我爸下了决定,我还未成年,反对无效。"
周森被彻底打击倒了。好几天都没在凡家露面。凡文知以为他是没想通了。走的头一天,凡文知去找周森告别。金秀一听找周森的,硬邦邦的说:"周森?我怎么知道他死哪里去了。你见了他就给他说一声,要是再不回家,以后就不用回来了。"
凡文知糊涂,这周森在搞什么名堂?
请看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不更新,想好好休息一天。整理一下思路,调整状态。争取后面的写的更精彩。星期五照常更新。
19
19、第十九章 ...
当凡文知在县城的车站看到背着一个大牛仔包的周森时,他也傻了。走过去,先是给了周森一拳头,将他就地正法,"老实交代,你这是想干什么?你怎么会在这里?"
"痛痛痛,快放手,痛死了。"
"不放,先交代清楚了,我再决定放不放你。"
周森没办法,小声的说道:"凡文知,你是不知道,我是真没办法呆下去了。我妈就跟电视里说的那个更年期似地,真的让人没办法忍受。你看看我背上,这才几天,就打了我两回了。我要是再不走,你就等着哪天给我收尸好了。"
"你说什么瞎话了。"凡文知赶紧放开周森,掀开他的衣服,真是惨不忍睹。这哪里是在打儿子,分明是在打仇人。旧伤加新伤,就没一处完整的皮肤。"你是蠢猪吗?你妈打你的时候,不知道躲着点。"
"哎哟,你以为我没躲过。躲一次,打两次,还一次比一次严重。说真的,要是再和她住一屋,我觉得我离疯子也不远了。"周森说得轻松,可是那话里包含的意思,却让任何人都轻松不起来。
虽然很同情周森的遭遇,但是现实的问题也要解决。"你就这么来了,没跟你妈说一声?"
"没有。不过我留了个字条给她。"
凡文知脸色不好了,做事如此胡来,真是……,"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妈不识字。"
周森见凡文知脸色都变了,瑟缩了一下,"我还跟杨麻子说了,让他跟我妈说一声。"
这还差不多。
凡文知将周森的情况给瞎子老爸说了说。瞎子斟酌了一下,问周森,"周森你跟我们去城里,是有什么打算吗?"
周森犹豫了一会说道:"凡伯伯,我想去找我爸。我,我想和凡文知一样,就在城里读书。我不想回去了。要是再回去的话,我肯定要变成杀人犯的。说不定那天忍不住就动手了。"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可是毫无疑问,没人会怀疑他的话。那话里透露出的压抑,愤怒,仇恨,委屈,只要是个人都能感受得到。
瞎子叹了口气,摸了摸周森的头,"你有什么话就跟凡文知说,别太逼自己了。你爸那里,你要是说不通的话,到时候我来跟他说。总之,不能让你就这么给毁了。"
"谢谢凡伯伯。"周森眼泪流了下来,急忙用衣服擦掉。这下子又让凡文知看到他腹部一大片青紫痕迹。瞧着离开车还有近一个小时,凡文知将周森拉到角落里,"把衣服掀起来,我给你擦药酒。"
周森顿时笑了出来。"凡文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废话真多。"将药酒揉开,凡文知估计挺痛的,可是这次周森吭都没吭一声。凡文知问他,"周森,要是你爸不同意你留在城里读书,你到时候怎么办?"
周森没说话,等凡文知以为得不到答案的时候,周森却又说道:"不管如何,我都不会回去了。要是我爸不让我读,我就自己挣钱供自己读书。"
凡文知笑了,"挺有志气的啊!那你知道怎么挣钱吗?你连十二岁都没有,才十一岁多点,去打工啊,非法童工,谁敢要你。"
"我,我……"周森急了,我了半天没我出个名堂来。凡文知毫不客气的嘲笑他,"笨蛋一个。"
"凡文知你有办法对不对?"周森跟抓到救命稻草似地,缠着凡文知,非要他说出来不可。
凡文知烦了,一脸的鄙视,"周森,我怎么会认识你这样的人,怎么脑子跟猪脑子似地。没吃过猪肉,总看过猪跑吧。那电视里那么多例子,你就没看?擦鞋,会不会?摆地摊会不会?打游击会不会?卖盗版碟会不会?发传单会不会?"
凡文知每说一个,周森就急忙点头。等凡文知说完了,周森小心翼翼的问,"你不是说非法童工吗?那个发传单也算是吧。"
凡文知无语了,望天,真是蠢到家了,恶狠狠的说道,"那有个词叫做勤工俭学,体验社会,你知不知道?"要是周森再敢摇头,或是问出什么蠢问题的话,凡文知发誓,他会给周森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
周森非常的识时务,见凡文知脸色都变了,乖乖的闭嘴不吭声。结果,从县城到省城的这几个小时里,周森愣是忍着没说一句话。凡文知满意的点点头,孺子可教。
到了城里已经是吃晚饭的时候了,三人直接坐车到了东城区。这一片都算是老城区,许多大型的国有企业都在这里,不过随着倒闭,改制,或者搬迁,很多厂房都空了下来。同时家属生活区里面也有许多房子出租,价格都还不贵。虽然治安不是很理想,不过三个男人怕什么。
将行李直接放在院子大门口,凡文知就问保安室的大爷,有没有房子出租。
这大爷常年在这里守门,小区里面的情况比谁都熟悉。见有人问房子,连忙点头,"有啊,你们要什么样的?"
凡文知来之前就想好了,"大爷,有没有两室一厅的?价格怎么样?最好是一楼的。"
"一楼的啊,让我想一想。46栋那边有一楼的,他们在阳台开了门,还做了个小院子。不过价格要贵个五十块钱。其他的都是二楼以上的。对了,还有挨后门那块,有个一楼的,价格倒是便宜,不过那里没太阳,阴得很。"
这大爷倒也实在,挨后门的不考虑,那就只剩下一处带院子的。"大爷,你就带我们去有院子的那家看看吧。对了,现在能看吗?要是合适的话,什么时候能住进去?"
大爷看他们都是带着行李的,知道是急着找房子,便实话实说道:"房子里面带了点家具,要是你们看着满意的话,今晚就可以签合同。房东就住在六楼,一会我叫一声,他们就下来了。"
凡文知点点头,还真是方便。转头对瞎子说:"爸,我去看房子,你就和周森在这里等我。"
"凡文知,我跟你一起去。"周森放下行李,说:"凡伯伯,我跟凡文知一起去,好不好?"
"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就行。文文,合适的话就租下来吧。"
"我知道了。"等走远了,凡文知给了周森一拳,"你来干什么。我爸不方便,你就不知道看着一点。"
周森摸着被打痛的头,委屈的说:"我不是怕你吃亏嘛。"瞧着前面的大爷好像没注意他们两个,不过还是压低声音说:"我听好多人说,城里人都瞧不起乡下人。一会要是他们欺负我们,也多一个人帮忙,对不对?"
凡文知不屑的瞟了他一眼,说:"要欺负也是欺负你这样的。"
"凡文知,你少看不起人了。"
"周森,有句话叫做越心虚,越大声。你放心,我不会嘲笑你的。"凡文知一本正经的样子,看的周森牙痒痒,有时候真的要被这人给气死。周森转过头,不说话了。反正他是说不过凡文知的,就不要自讨苦吃了。
不过通常情况是要不了多久,周森又忍不住凑上前来,拉着凡文知说话。嗯,也许这就叫做犯贱吧,每天不被凡文知打击一下,浑身骨头都不舒服。
等房东开了门,里里外外的看了遍。房子比较旧,这没办法,好多年的老房子了。格局还好,每个房间都有采光,阳台挺大的,花园面积不算大,不过聊胜于无。水电都通,还接了天然气,这倒是方便。房子朝西,下午比较晒。出门也方便,生活也很方便,前面一栋就有个小卖部,再前面一栋还有个小超市,还有卖菜的。凡文知比较满意,虽然房子面积较小。不过毕竟是城里,不能和家里比。家里一个房间比它两个房间都大。
决定了,就这间房子。房东开价三百元一个月,押一租三。由于他们都是乡下来的,还要求给押一百块的卫生费。对于这一点,周森很恼火。凡文知按住他,笑着对房东说:"这些都没问题,不过我也有个要求。就是我们租房期间,你们不得未经允许就开门进来。这点没问题吧。"
"那怎么行,要是你们把我们房子搞坏了怎么办?"
凡文知依旧笑了笑,说:"那要是我们掉了东西,都算在你们头上,你要进来,我也没所谓啊!"
"你这是什么话,你掉了东西跟我们有什么关系。"
"那你们就管好自己的手,没经允许就不准进来,那不是什么问题都没了。"凡文知不急不缓,一脸笑容,不过说出来的话却是难以让人反驳。
最后大家达成一致,凡文知再交两百块的家具押金,而房东也不能未经允许就进来。若是进来一次,就退五十块的租金。由于凡文知没有身份证,于是一行人就到小区保安室签协议。
瞎子听周森嘀嘀咕咕的说了经过,也没表态。凡文知瞧着周森不忿的样子,撇撇嘴。大环境如此,以个人力量去反抗,只会让自己更难堪。签了合同,拿了钥匙,当天晚上就住进去了。
周森忙着搞卫生,凡文知到小卖部买了挂面,鸡蛋和西红柿,做了道西红柿鸡蛋面吃。三人都饿了,吃得呼呼响。凡文知吃了个五分饱,就放慢了速度。
"爸,来的时候,我有看到外面有二手家具店,要不明天我去买部电视还有风扇回来吧。"
瞎子摇头,"不用了。我跟张三娃说好了,等我这边安顿好,给他一个电话,就帮我把电器拉过来。"
这样啊!"爸,那你跟他说一声,把旺财也带过来吧。"
"行。快点吃吧。"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起,将房子重新收拾了一遍。过后,凡文知就带着瞎子老爸还有周森,将小区转了两遍,熟悉环境。中午的时候又转到小区外面。附近交通很方便,医院,学校都有。不过都比较老旧了。
找了个小饭馆,三人坐下。吃饭的时候,周森有点神思不属。见凡文知看了他好几眼,他才慢腾腾的说道:"凡伯伯,我想今天下去就去找我爸。"
"那行,让文文跟你一起去。"
凡文知点头答应,"周森,你有你爸的地址吗?"
周森拿出一个皱巴巴的纸张,"这是我爸去年给的地址。"
凡文知拿过来一看,跟蚯蚓似地的字,看着真别扭。看地址上写的,该是个建筑工地。"那一会我把我爸送回去了,就跟你一起去。"
周森眉开眼笑,有凡文知在身边,他就一点都不怕。凡文知不管在哪方面都比他厉害,就像昨天租房的事情,他还知道和别人讨价还价。也不会像他一样,来到城里,就觉得惶恐,还会自卑。吃完饭,凡文知还是固执的到了二手家具店里买了个小风扇。现在正是大热天,他和周森是没所谓,可是瞎子老爸可受不了。昨晚他就听见了老爸起了四五次,去洗手间冲冷水澡。
瞎子嘴里说着不要,不过眉眼间的得意,幸福是瞒不了人的。摸摸凡文知的头,佯作恼怒,"你又乱花钱了。"
"爸,你不是说凭你的本事,钱是大把大把的赚啊!我这也是帮你花点,免得钱多,闹心。"
"我看你是欠揍。"瞎子举起棍子作势要打。凡文知配合他爸,赶紧跑开。凡瞎子听着儿子清脆的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小孩子就是好啊,无忧无虑的。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要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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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倒了两趟车,来到三环西,下了车,才知道周围都是工地,到处都在修房子,铺路。一路问过去,终于找到了工地。从地图上看,这里已经算是城郊。等将来建好了,这里就是城市新的商业中心了。
在工地门口被保安拦了下来。
凡文知拦着周森,上前问道:"叔叔,我们想找个人。他是在你们这里做水泥工的,叫周望福,大家都叫他周老二。"
保安将他们两个仔细打量了一番,这才问道:"你们是他什么人啊?"
凡文知将周森推上前,"他是周老二的儿子,家里有事发生,才来找人的。"
保安哦了一声,转头问另一个正在看报纸的保安,"知不知道叫周老二的?"
"周老二?知道啊!不过几个月前就辞工了,不知道去哪里呢?"
辞工呢?凡文知和周森都极为诧异。周森冲凡文知摇头,他根本就不知道这事。
"那叔叔,能帮我们打听一下他去哪里了吗?"
"我怎么帮你们打听。"保安有点不耐烦了。
"这工地上有很多永安来的人吧,我能不能问问他们?"
保安考虑了一下,"可以,不过要等吃饭的时候。"
两人无奈,只好蹲在大门口等。
等六点一过,两人进了工地休息处,找了好几个人打听,最后才知道周老二去了一家工厂里看仓库。拿到地址,两人又急忙坐车往城里走。在车上,凡文知问周森,知不知道周荷花和周桃花的地址。要是这回找不到周老二的话,只好去找周荷花她们。她们两姐妹都在城里,平时肯定和周老二有联系。
周森摇头,"我就知道我大姐在一家餐厅里打工,好像是在什么大学旁边。二姐是在一家公司里做文员吧,听说还报了什么夜校。反正搞不清楚,她们春节回家的时候,都不跟我说的。"
这样子的话,那希望就只能寄托在这张新的地址上了。
又转了两趟车,来到一个工业区,看了看周围还挺热闹的。几经打听,终于找到了仓库。晚上八九点的时间,工业区里面人都见不到几个。仓库大门口的旁边有个小隔间,里面亮着灯,还有声音传出来。模模糊糊的听了几句,周森就大叫出声,"是我爸,那是我爸的声音。"
凡文知点头,让周森去敲门。
周森大声的冲里面喊道:"爸,我是周森,开下门。"
屋子里一下子没了声音,周森又喊。
门开了,周老二露出个脑袋,先是看了眼,似乎是确定没有什么危险似地,然后才敞开了门,"周森,你怎么找来呢?哦,还有凡文知,你们两个一起来的。"
"爸,我去工地找你没找到,好不容易才找过来的。"周森说着就要进屋,周老二挡在门口,问:"你找我干嘛?你不在家里呆着,跑到这里来干什么?你妈呢?"
"妈在家里。"周森的声音小了下去,"我来找你是有事情要说的,你让我先进去再说。"
"说什么说。有什么事情找你妈就行了,明天就给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周老二挥着手,跟赶苍蝇似地。
"爸……"周森傻眼,他爸这态度太打击他了。他连话都没说清楚,就让他回去,这是做爸爸的态度吗?
"周老二,你儿子找你啊!"屋子里走出一个三十几岁,风韵犹存的女人。观其气质,穿衣打扮,也是农村来的。不过说话的声音倒是显得很温柔。
周老二态度一变,满脸堆笑的说:"娃娃不听话,自己跑进城里来。"
"哦,那我就先走了,有空再来找你。"女人笑了笑,侧身走了。
凡文知瞧着周老二和那个女人之间的态度,冷笑,真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周老二让两人进屋,等周森将金秀打他的事情说完后,周老二皱着眉头,"周森,我挣钱养你可不容易。你妈就是那个脾气,就因为她打了你,你就跑到城里来,你还有没有点良心。老子的钱是让你这么花的吗?"
"爸,我真的受不了了。"周森说完,将衣服撩起来,露出身上的伤,"爸,妈现在有事没事都打我,你看,这都是前两天打的。"
周老二看了那些伤,也没想到金秀下这么狠的手,低声骂了一句,瓜婆娘。他也不问周森怎么样,而是转而问凡文知,"凡文知,你怎么也跑到城里来呢?"
凡文知淡淡的说道:"我是跟我爸一起来的,我爸打算在城里发展发展,又不放心我,就带着我来了。"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长期住在城里呢?"
凡文知点头,"嗯,过两天就去找学校。"
"住的地方呢,找到了吗?"
"就在东城区东方机械厂家属区里找的房子。"
周老二一听,竟然不是农民房,反而是在小区里找房子,感觉意外。又想或许是什么地下室啊,杂物间之类的,这才觉得没什么。"哦,这么说你们家以后就长期在城里了。"
凡文知点点头,没说话。
周森着急啊,想要赶紧把自己此行的目的说出来,征求他爸的意见。却没想刚张嘴,就被凡文知下狠劲的踩了一脚。
"周叔叔,我爸说,你这两天要是有空的话就去我们那边一趟。算是认个门,以后大家也好互相来往。"
"行,后天吧,后天我休息。"周老二看着周森,不满。又是有点为难的看着凡文知,"凡文知,你看叔叔这里挺不方便的,这两天能不能再麻烦你们一下,周森暂时还是跟着你们住,好不好?等过两天,我就让周森回去。"
"不麻烦。那周森就跟我一起回去了。"
"这么晚了,要不要我送送你们?"
"不用了,我们自己回去。"
"那路上小心点。"
一出工业区,周森就赖在路边不走了,"凡文知,你干嘛不让我跟我爸说。"
凡文知没想到周森会质问他,心情不爽,"你要说,现在也可以去啊!看看你爸会怎么说?"
"说就说。"
"回来!"凡文知怒了,"你是猪脑子吗,你爸的态度那么明显,你要是说了,你觉得会有什么结果?估计明天就押着你回去了。"
周森焉了,"那怎么办?难不成我真的要回去?"
"我不是叫你爸到我们那边嘛。到时候让我爸跟你爸说,说不定就说通了。"
"真的。"周森精神又起来了。
凡文知笑了笑,不好告诉周森,估计没什么可能。让周森在城里读书,先不说学费,杂费,光是住的,吃的,就是一笔大开销。周老二肯定不会答应的。
回到家后,凡文知将情况还有自己的看法告诉给瞎子老爸听。瞎子听了后,考虑了半天,才将周森叫来,"周森,你真的不回去呢?"
"不回去。"周森坚决的回答。
"你爸那个人我是知道点的,要同意你在城里读书,难。那你怎么办?你总不能说就不读书了吧。"
周森一听,眼眶立马就湿了,擦擦眼睛,"凡伯伯,我爸真的不会答应吗?"
瞎子也挺为难的,打击这么一个小孩,还真是难做。"看看吧,过两天你爸来了,我好好跟他说说。"
两天时间很快就过去了,周老二收拾了一下来到机械厂家属区。进了门,一看,竟然是带花园的两居室,周老二心里就有那么点不是滋味了。这凡瞎子竟然租这样的房子,看来是不缺钱花了。难怪有底气,敢带着小孩到城里读书。又想到自己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挣得还没一残废多,周老二心里就有点不平衡了。
"哎呀,凡瞎子,没想到你也来城里了。"
凡文知在一旁撇撇嘴,以前回家都叫凡先生或是凡老哥的,这会干脆改叫凡瞎子了。心胸狭隘,小鸡肚肠,典型代表。
"周老弟来了,快坐。"
"这房子花多少钱租来的,很贵吧。"
"也不是很贵,三百块一个月。"凡瞎子招呼周老二坐下,又让凡文知将果盘,茶水端上来。
三百块,还不算贵!周老二想到自己租的那间八十块一个月的房子,就觉得太不公平了。他凡瞎子刚来城里就能租三百的房子,自己在城里打工好几年了,就连八十的房租都嫌贵,想到这里,周老二觉得脑门痛。
"呵呵,没想到你凡瞎子这些年也挣了不少钱嘛。"
"一般般而已。现在大部分年轻人都出来打工了,平时也没什么人上门算命。听人说城里信这个的挺多,就来了。看看以后能不能在城里有点发展。"
"城里好啊,城里好啊!"周老二心不在焉的说道。
凡瞎子好似根本没听出周老二的不平衡,热情的招呼周老二。
"周老弟,这次来了还有件事要跟你说。这事跟周森有关。你看周森也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金秀那人你也知道,一直对周森不冷不热的,他们两母子用周森自己的话说,就是根本没办法相处下去了。周森就想跟着你在城里读书,再苦再累也愿意。"这话一说完,瞎子就没吭声,想等等看周老二的反应再说。
周老二脸色当即就变了,"周森,你是这么想的吗?你是皮造痒了是不是,我看你是欠收拾。"
周森哆嗦了一下,最后还是勇敢的站起来,对着周老二说,"爸,我想和凡文知一起在城里读书。"
周老二厌恶的看了眼凡文知,"你是不是跟凡文知学的?你能跟他一样吗?他有个能干的爸,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你能跟他比吗?你爸我就这么点能力,供你读书就很吃力了,你还想到城里来读书。你是欠打是不是?我看你妈打你还打少了,你就是欠揍。"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瞎子出面打圆场。
"凡瞎子,这事不会有你的一份吧?再说这小子就是欠收拾。"周老二恶狠狠的,对凡瞎子也是一点不客气。原本一开始就受了刺激,心里不平衡,再加上凡瞎子一参合,得,借机爆发了。
"周老二,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可是好心好意为周森考虑。这城里的学费也不贵,而且还能学到不少的东西,这对孩子好啊!他周森好了,以后享福的还不是你自己。"瞎子也不满了,这叫什么事啊!
"凡瞎子,我儿子我自己教育就可以了,不劳你费心。周森,你明天就给我回去,不准再来城里。"
周老二强行要将周森拉出门,周森死命挣扎,抓着门框死都不肯松手。嘴里苦苦哀求:"爸,你让我在这里读书,好不好?我回去肯定会死的,妈会打死我的。我不要回去。爸,你就答应我这一次好不好,我会好好读书,以后报答你的。爸,我会死的,我真的会死的。"周森几乎都跪下了,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周老二不松手,"你给我起来。你这个兔崽子,老子今天就打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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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第二十一章 ...
"够了。"一直没开口的凡文知走上前,握住周老二的手腕子,厉声说道:"放手。"
周老二愣了,周森愣了,连凡瞎子都愣了。"你,你什么意思?放手。"周老二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小子的眼神怪吓人的。
"你就是这么对待长辈的吗?周森就是跟你这种人在一起学坏了。"周老二叫嚣。
凡文知不为所动,依旧冷冰冰的看着周老二,厉声说道:"放手。"见周老二又要骂,手上使劲,周老二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子被扭断了一般。
"放手,放手,痛痛痛。"周老二这会也顾不得长辈形象了,嘴里直喊痛。
"放手。"凡文知依旧厉声要求,手上劲道又增加了一成。
周老二痛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突了起来,真的受不了了,急忙放开周森。凡文知也在那刻放开周老二。
听到周老二叫痛的时候,凡瞎子就有心开口说话。不过又想让周老二吃点苦头也好,就一直等到凡文知放手后才说:"凡文知,你干什么呢?我平时是怎么教你的,有你这样对长辈动手的吗?我看你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凡文知嘴角弯了弯,瞎子老爸又在做戏了。凡文知想就配合一下吧,于是用十分诚恳的态度说:"周叔叔,对不起,请原谅我。"
周老二手腕子都肿了起来,愤恨的瞪着凡文知,想这么简单就算了,没门。
"凡瞎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管教我儿子,你竟然让你儿子对我动手。别以为一句道歉就没事了,我告诉你凡瞎子,我不怕你。"周老二指着凡瞎子,眼睛却盯着凡文知。这个小兔崽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力气,痛死他了。果然是怪物,跟他爸一样。
凡瞎子也不恼,反而是走上前,摸了下周老二的手。
周老二心里有点毛,"你想干嘛?"
凡瞎子故作叹息道,"周老二,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做过的事情骗得了别人,可瞒不过我。"
"鬼扯,你以为我会信你。"
"来,你过来。"凡瞎子将周老二拉到自己边上,凑在周老二耳边悄声说了一通话。话还没说完,就见周老二脸色都变了。
周老二一脸惧怕,"你,你怎么会知道?"
凡瞎子一脸得意,"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当然是算出来的。放心,我是不会说出去的。你看我跟那么多人算命,有说过谁的事情吗?"
这么一说,周老二倒是没之前那么紧张了,"那你想怎样?"
"也没想怎样。就请你高抬贵手,原谅我儿子。还有就是提醒你,做人还是留一分余地的好。这个孩子以后是有出息的,你现在对他好一点,他以后就会回报你十分。再说对一个小孩子,你又何必那么逼他。他跟金秀本身就八字犯冲,这话当年我就说过,你让他们两母子在一个屋里住着,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局。既然孩子想到城里读书,也花不了多少钱,你何不给他一个机会,也算是给自己积德。"
"你说得倒是轻巧,这城里的书想读就能读啊?我反正是没钱养他。他自己要是想读,自己搞定,我是管不了。"周老二虽说被凡瞎子点破秘密,有点心虚。但是在周森读书这件事情上,尤其是涉及到钱的方面,是绝不会妥协的。
"周森,你自己说说看吧!"凡瞎子也知道周老二能有这个态度已经是不错了,接下来的就只能靠周森自己了。
周森抬起头,坚定的说:"爸,我不会多花你一份钱的,我会打工养活自己,只要能在这里读书,我做什么都可以。"
"好,这话是你说的。"周老二厉声道,"那你吃的,住的,我都不管了。至于你的学费,镇中学收多少,我就给你多少。"
凡文知冷笑,开口道:"周叔叔,我打听了,就这附近的三十三中,一学期的学费也就比家里贵个两百块钱左右。一年也就四百块钱。周森是你儿子,你难道连四百都不愿意出?"
"你算什么东西,也来教训我。"周老二看到凡文知,就控制不了火气。
凡文知淡淡一笑,"我自然不是东西,难不成周叔叔你是东西?"
"你,你个小兔崽子。"周老二作势要打。凡文知轻蔑一笑,举起手,冲周老二转了转手腕子,周老二就彻底歇菜了。
周老二转而对周森说道:"你这是打定主意要在城里读书了。那你住哪里?我可先给你说清楚,我那里没你住的地方。"
"不劳你费心,周森跟我们住一起。"凡文知轻轻一笑,气得周老二肝痛。
周森意外,他真的没想过要和凡家住在一起。原本想的是,要在城里读书,理所当然是跟自家爸爸住一起。
"你这个吃里爬外的小兔崽子。"周老二实在是气不顺,逮着周森就打。
"够了,你还有完没完的。"凡文知实在是看不过去了。
"凡文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瞎子冲凡文知怒吼,"你老子我还没死,这家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接着和颜悦色的对周老二说,"周老弟,我看这周森是个好苗子,你要是不嫌弃,就让他留在我这里。平时也能帮帮我的忙。你看怎么样?"
凡瞎子这态度终于让周老二气顺了点,反正事已至此,周森他是不打算管了。"行吧,那以后就麻烦老哥了。"
"不麻烦。"接着又说道:"时间也不早了,周老弟就留下来一起吃个饭吧。凡文知,你昨天不是说有个什么餐厅挺好的嘛,也上档次。"
"聚满园,就在路口那里。"
"那我们就去聚满园吃饭,周老弟可一定要赏脸。"
周老二连连客气了几句,假装着被凡瞎子拉了出去了。神情是说不出的自得,嫉妒,还有那么点装腔作势。
凡文知和周森走在后面,周森吸了吸鼻子,说:"凡文知,谢谢你今天帮我。另外,那个房租是多少?"
凡文知停下脚步,奇怪的看着他:"你准备付房租?"
"当然,我周森也是有信用的。"周森挺起小身板,努力做出男子汉的样子。
"行,一个月五十。不过你不用急着给,先顾好你自己再说。等你以后有钱了,可以一次性给我。"
"凡文知,你太好了。"周森跳起来,趴在凡文知身上,"今天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就要被我爸给带回去了。"
"你知道就好。"
周老二无可奈何的回去了,周森也在凡家扎根了。凡文知和周森参加了三十三中的入学考试,通过后,将档案学籍一交,就算正式成了三十三中的学生。周老二迫于无奈,将周森的学费送过来。当天是阴天,周老二的心情也不太好。最后走的时候,还是没忍住,将周森揍了一顿。
周森摸着痛得要死的大腿还有背部,冲凡文知抱怨,"凡文知,痛死我了,帮我揉揉。"
"爬开点,我没空。"凡文知正拿着一本小说看得津津有味的,就连周老二揍周森的时候,他都没抬头看一眼。反正周老二心里憋着火,总要给他机会发泄出来。周森自然是最好的发泄对象。用一顿不轻不重的打换来在城里读书的机会,凡文知觉得周森赚到了。
"凡文知,你一点同情心都没有。我爸打我,你一句话都不说。"
凡文知鄙视他,"我干嘛要有同情心。再说你爸被我爸逼着答应你在城里读书,已经是一肚子火了。你这个做儿子的给他打一顿,出出气,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让我替你挨打。"凡文知踢了他一脚,"走远点,热死了。"
"痛死了。"周森揉着被踢到的部位,一看都青了。这凡文知的脚劲可真大。
"凡瞎子,凡瞎子在不在?"外面有人大声的喊。
凡文知看了周森一眼,"出去看看,谁在外面叫?"
"好像是张三娃的声音。"周森跑出去,过了一会叫道:"凡文知快出来,张三哥拉电器过来了。旺财也来了。"
凡文知走出院门,旺财就扑了过来——主人,我好想你啊,你不在,我都瘦了。快喂食吧。
"死狗,臭得要死,走开。"凡文知踢开旺财,带着笑容对张三娃说:"张三哥,你终于来了。我们都等你好久了。快进来喝杯水。"
"等一下再喝,先把东西卸下来。凡文知,你爸不在?"
"我爸出去了。"
三人合力将家电还有部分家私都搬了下来,原本就不大的屋子顿时变得拥挤。张三娃喝了水,参观了下房子,就说:"我还要去拉货,就先走了。改天再过来。"
"等一等。张三哥帮我们拉家具,辛苦了。这是我爸让我给你的,说是不能让你白跑一趟。"凡文知将一百块钱塞进张三娃的手里。原本凡瞎子准备的是五十元,不过凡文知算了算,五十太少了,那么远的距离。若是真给五十的话,别人说不定还有怨气。
果然张三娃一看有一百块钱,立即眉开眼笑的说:"你爸爸太客气了,哪需要这么多。"
"要的,要的,以后还要麻烦你。"
"没问题,以后你们要是拉什么东西,给我说一声就行。那我就先走了。"
两人将家具和家电都收拾好了,已经快中午了。凡文知正准备做午饭,就听到房东老婆在院子外面叫到:"凡文知,你出来,你什么时候养的狗,这里可不允许养狗的。"
凡文知来到院门口,神情淡淡的说:"当初租房的时候,你也没说不能养狗啊!再说,这小区里养狗的又不是只有我一家。你们家不也养了吗?那天我还看到你女儿在小区里遛狗。"
"嘿,你还有理了。你爸呢,我跟你爸说。"
"我爸不在,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
"那行,我现在告诉你,我这房子不许养狗。要养狗你就搬出去。"房东老婆踩着高跟鞋,哼了一声,仰着头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翻滚,勤劳的多更君求花花,求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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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二十二章 ...
当天凡瞎子回来后,凡文知就将房东老婆的话说了,并总结道:"这女人纯粹是没事找事,爸,要不给她点苦头吃吧。"
瞎子敲了下凡文知的头,"胡闹。我们住在这里,对他们来说就是外来户。对外来户怀有戒备心理,这也是人之常情。行了,你就别胡闹了。明天我去找他们说说。"
凡文知和周森两个小鬼自然没那么乖乖的听话,背着凡瞎子搞些小动作。当天晚上,三更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听见一声惨叫声划破天际,"啊,哪里来的老鼠,还有蛇,啊……"
凡瞎子自然不知道头天晚上的惨叫声和自家儿子有关,第二天瞎子就去找房东两口子,也不知是说了什么,房东两口子竟然松口了。凡文知托着下巴想,估计老爸又是在忽悠了。
周森为了赚取生活费,整个暑假白天在音像店看店,晚上则是在大排档里端盘子。这还亏得他身高比同龄人高,否则店家根本就不会收他。即便是这样,周森也只能赚取很少的钱。不过周森一点不气馁,反而充满了热情。凡文知瞧他那么有劲,就没舍得打击他。心想,先适应下城里的生活吧,锻炼一下,以后就有机会了。
九月开学,凡文知和周森又回到了学校。同学们一看,呵,两个乡巴佬。凡文知穿了一件白衬衣,一件肥大的军绿色裤子,脚踩一双军绿色胶鞋。而周森比凡文知稍微好了那么一点,穿了件T恤,有点短了,这还是他姐去年给他的。一条蓝色裤子,脚上同样是双胶鞋。
就他们这两人的打扮,真的是足够土,土到渣了。就算是在永安镇,同龄的小孩也很少有人这么穿。不过毕竟在家的时候大家差距不大,自然不会有人说闲话。但是在城里,好吧,是在学校,凡文知和周森两人成了标志。
就连同是农村来的学生也不愿意和他们两人走在一起,真的太掉价了。凡文知则是一脸淡定,外界一切在他眼里就是浮云。而周森则是条件限制,想要改善,也没那能力。将就着吧。再说了,凡文知都不怕被人笑话,他怕什么?
果然当事人都不在意,旁人说笑了几天也没意思了。不过凡文知此人有时候神经还是足够大条的,或者说是根本就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只要不显露自己的能力,什么事在他眼里都是一个样,浮云。与穿着明显不相符的是凡文知手中的钱,身上通常都揣着几百块钱,中午不回家的话就吃馆子,学校小卖部也是时常光顾。这显然引起了某些人的兴趣。
果然平静了一个月后,凡文知被堵在了小巷子里。
凡文知看着前面几个高中生,眯了眯眼睛,他这是被打劫了吗?抬头看天,这太阳还没落下来,嗯,晚回去一点没关系。反正瞎子老爸最近也没什么事,这么早回去也是挺无聊的。
"喂,小子,赶紧把钱拿出来。"
凡文知木着一张脸,"为什么要把钱给你。"
靠,给老子装傻。几个高中生将凡文知围起来,"小子,你最好自己把钱交出来,可别逼我们动手。"
"行啊,你动手吧。"凡文知将书包扔在墙角,就那么冷冷的看着几个人,就像是在看傻子似地。
那眼神可真让人火大啊。高中生动手了,结局很明显,都躺下了。一个个躺在地上哎哟,哎哟的叫唤。凡文知拍拍手,说:"行了,都交出来吧。"
"交什么?"
"当然是钱啊!"
靠,打劫不成反被打劫。
凡文知将几人身上的钱搜刮一空,真没想到,这些打劫的人这么穷。最多的一个也不过才二十块钱而已。难道是因为今天还没开张的原因。
打劫的几个高中生,一脸晦气,"喂,小子,我们的钱。"
凡文知举起手中的钱,装傻,"钱?什么钱?这些都是我的钱,难不成你们还想打劫我。小心我告诉老师,再告诉你们家长。"
喂,这到底是谁在打劫谁。如此厚颜无耻,果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打劫事件过后,凡文知以为还会有后续,可是后续一直没能发生。凡文知叹气,好可惜啊!人都闲得无聊了,怎么就没人找点事给自己做了。
而此时不知谁传出来的,大家都知道了凡文知有个瞎子老爸,还是算命的。哇,好稀奇,算命瞎子的儿子,跟自己还是同学,这可是第一次亲眼看到。大家都跟看西洋镜似地。
有胆子较大的同学,不惧面无表情的凡文知,趴在桌上问:"凡文知,你爸真的是瞎子吗?他算命准不准啊?"
凡文知神色平静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过去,"有需要就打上面的电话。你要是用不着的话,就给你爸妈,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同学一脸傻样,算命的还有名片?真是开眼了。
凡文知继续趴在桌上睡觉,心想真是一群土鳖,没见识。不过说到名片这个事嘛,按照凡瞎子的说话法,就是要与时俱进。尤其是传统行业,更应该顺应时代潮流,建立行业新风尚。
凡文知撇撇嘴,生意不好就不好呗。折腾出这么多玩意也没见多一个人上门算命。
他们来城里已经好几个月了,凡瞎子的生意很清淡。和他最初设想的差距太远了。有时候甚至连着几天都没人上门。瞎子就奇怪了,以前在镇上的时候,时不时的就有城里人慕名而来。现在到了城里了,反而没人上门了。难不成是因为水土不服。
瞎子愁啊,每天都是入不敷出的,再多的钱也经不起折腾。凡文知进家门的时候,就看见瞎子老爸在院子里喝着小酒。这么早就喝上了。再看那表情,就是两个字,苦闷。
凡文知端了张小板凳坐下,边剥花生边说道:"爸,这几天又没生意,是吗?"
"这些事你不用管,你只要读好书就行了。"瞎子挥挥手,有点不耐烦。他得想个办法才行。
凡文知想了想,说:"爸,你也别着急,迟早会好起来的。"
当天晚上吃完晚饭,凡文知借口去周森打工的地方看看,就独自出门了。走出小区大门后,凡文知左右看了看,想了想这个城市的格局,东穷南富,大部分有钱人都住在南城。坐上公交车,直接去传闻中本城最高端的别墅区。里面住的人差不多都是本城的最先富起来的那批人。
公交车在离别墅很远的地方就停了。到别墅区得自己走过去。凡文知下了车,马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偶尔有辆车路过。凡文知的脚程很快,半个小时的路程,他只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小区用很高的围墙围起来,保安亭里灯光明亮,看里面,好几批人同时在巡逻。大门口按了摄像头,地势较低的几处围墙也都按了摄像头。凡文知转了一圈,找了个石头坐下。闭上眼睛,开始用精神力去看里面。
看了前面两排的,都没问题,房子的风水还挺好的。再往后面看,都差不多。离着最后一排挺远的距离,还有两栋别墅。很大,比前面的别墅至少大了四五倍。还带游泳池的。这两家可真有钱。
左边的没人住,右边的,问题来了。那房子里简直就是鬼气森森啊。搞得房子外面都是晦气,还有几个名为小鬼的能量波动。这房子风水可以说是小区最好的,不过现在它却是小区最凶的宅子。看里面的布置,真有钱。就这家了。
凡文知又看了会,了解了一些基本情况后,就收回精神力回去了。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凡文知来到学校外面的邮局,寄了一封信到那栋别墅。心想,过两天就该有消息了。
可是等了快一个星期,都没有任何人找上门来。凡文知奇怪,难道那屋里没人住。不像啊!凡文知又寄了封信到本市知名企业大成集团,老板马成收。心想这回总该有消息了吧。
回家时,瞎子老爸正在给个老太太算命。看瞎子老爸精神奕奕,一脸的神采飞扬,凡文知就想,要是这次还没有消息的话,他就自己上门了。
果然被凡文知说中了,这一次的信又是石沉大海。星期二,凡文知旷课,周森也跟在他屁股后面出来了。
"你怎么跟在我后面。"
周森仰着脸说,"我当然要跟着你了,要是你一会去干什么坏事,我好把你拉回去。"
"鬼扯。"凡文知不屑,"我是去干正事,你别跟着。你要是不想回学校,就去游戏厅里玩。我可以借你钱。"
"不去。"周森扭头,"凡文知,你是要干什么事吧,让我跟着,我还能帮你。"
"帮个屁。"不给我添麻烦就好了。"你要跟就跟,不过一会你要听我的,否则后果自负。"
来到市中心,望着高耸入云的大厦,凡文知就想,一会要怎么进去还真是个问题。看到有送快餐的小弟进楼,凡文知灵机一动。没一会他也提着两份快餐,还带了顶鸭舌帽,一副送餐小弟的模样,进了电梯。至于周森就被凡文知留在了快餐店。
到了楼上,门关着。凡文知一看,原来这门是最简单的感应门。将手放上去,两秒钟不到,滴的一声,门开了。里面很大,不过没人。估计都下去吃饭了。往最里面走,董事长办公室,找到了。用之前的手法开了门,办公室还挺大的。摆在桌面的照片和别墅里的是同一个人,很好,这就好办了。凡文知将名片还有之前写好的纸条放在办公桌上。离了两步看,不太显眼。又摆了个位置。这下好了。
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吃饭的人回来了。凡文知赶紧溜出来。
下午马成回到办公室,心情很不好。自从买的别墅闹出事情之后,他的心情似乎就没好过。搬了地方也一样。都说那屋子闹鬼,他偏不信。可是连着住了几晚,屋子里都能听见响动。而且住在里面人感觉很压抑。马成是当兵出来的,即便事实摆在了眼前,他还是不相信这世上有鬼。总认为是别的原因之类的。
后来他老婆受不了,找了道士来驱鬼,没什么用,直接被他赶出去了。他就说嘛,这世上哪有鬼,分明是这些人编出来骗钱的。可是后来的事情,连他都没想到。一直做得好好的保姆,突然拿起菜刀砍人。还有家里的狗也跟着发疯。小孩也病了。总之什么事情都有发生。而这时马成也开始将信将疑,莫非真的是鬼。连请了两个道士和尚,没用。
当意外的在自己办公桌上看到一张业务为算命的名片和一张字条时,马成第一个想法就是扔掉。不过他没来得及扔,纸条上的内容让他犹豫了。马成打开门,严肃的问:"谁进过我的办公室?王秘书,你说。"
"马总,没人进过你办公室。"
"没人进过,那这东西怎么会在我办公室里?"马成举起手中的名片跟纸条,质问员工。
秘书也是一脸的不解,"可是今天下午确实没人进过您的办公室。"
马成见问不出什么来,恼火的进了办公室。看着纸条上的内容,心想,这人是什么目的,真的只是单纯的算命吗?要不去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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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二十三章 ...
凡瞎子觉得自己闻到了钱的味道,笑了。眼前这人肯定是有钱人,连他这个瞎子都感觉到这人的强势。一般人怎会如此。
"先生,请坐。"凡瞎子招呼道。
马成眯着眼,很怀疑眼前的瞎子就是那个留纸条的人。不过地址确定没错,院子门口也挂了个"算命"的灯箱。这人莫不是真的有本事,能解开自己的疑惑。马成坐在瞎子的对面,他想先看看这人究竟有什么说法。
"先生是要算命吗?摸骨,测字,生辰八字,请选一样。"
"你是凡先生对吧。"
马成的声音比较洪亮,瞎子一听,这人精神气很足啊。这样的人一般运势都比普通人要强。
"请问凡先生除了算命外,还帮人看风水捉小鬼吗?"
凡瞎子心里犯嘀咕,难不成这人不是来算命的。不过面上还是笑眯眯的,"先生,你是说笑了。我一个瞎子,哪能看风水,捉小鬼了。"
"哦,原来是我在说笑。"马成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正想出言讽刺两句,却听身后一个少年清脆的声音响起,"这位先生难道不知逢人只说三分话。先生到我家,不说目的,却一再的质问。请问先生,可有诚意来到这里?"
来人正是凡文知。他知道这人便是大客户马成,却不知这马成是如此多疑。凡文知放下书包,在瞎子旁边坐下,说:"先生贵姓?有任何疑难请尽管说。虽说我爸眼睛看不见,可是他比许多看得见的人看得更明白,更透彻。"
哦!这小孩还挺会自说自话的,这么自大,就不怕闪了舌头。"我还不知道,原来凡瞎子算命是由小孩出马。"
"先生这话可说错了,我儿子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你可以去我老家打听一下,说起凡瞎子,谁不知道算命很准。我们不过是因为刚搬进城里,还没站稳脚跟,这才没多少名气罢了。"说起曾经的过往,凡瞎子很是自得。他这也不是吹嘘,而是实实在在靠真本事挣来的。
马成本身对这些封建迷信就挺反感的,要不是别墅里闹得实在是不像话了,加上那张纸条,他今天也不会走这一趟。
"凡先生这么有自信?"
凡瞎子自傲道:"这位先生若是愿意的话,可以让我先算上一卦。准不准另说。"
"怎么算?"
"你说怎么算?"
马成考虑到对方是瞎子,于是就说:"就摸骨。"
"好!"
凡瞎子握住马成的手,眼睛微闭,没一会放下,喝了口茶,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先生属龙,小时候家里清贫,在十岁的时候有一场劫难,差点要了命。十六岁转折,进了军队。二十岁遇贵人相助,目前和该贵人关系应该更亲密。若是没算错的话,你的姻缘和此贵人有关。二十五岁又是一劫,却也是祸福相依。在此之后,先生退伍,如今应该是商界中人。这十年来顺风顺水。最近有遇到过于晦气之事,让先生很苦恼。其实这事解决之道还是在先生手里,只看你能否下定决心。"
马成并无任何激动神色,反而是皱着眉头,说:"你知道我是谁。"这话说的很肯定。只要对他了解的人,都知道他的过往。
"先生真会说笑,你我第一次见面,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再说先生到现在都没有介绍自己,我又从何知道。"凡瞎子倒是挺好奇这人的态度的。按理说当兵的人,又不是警察,不该有这么强的戒备心啊!
马成站起来,"我知道了。谢谢凡先生帮我算了一卦。再见。"
等人走了,凡文知切了一声,自大男,活该你倒霉。
"凡文知,你给我进来。"
凡瞎子满脸寒霜,"说清楚,这人是不是你招来的。"
"爸,你冤枉我了。"
"我冤枉你?你以为你爸瞎了,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了。以那人的性格,还有我们的名气,怎么可能自己主动上门。除非你在里面使诈。给我说清楚。"
凡文知抓抓头发,没想到他爸这么敏锐,随即便把之前的了解到的事情说出来。
"胡闹。"瞎子气狠了,"我怎么跟你说的,你现在的责任就是把书读好,其他的都不用管。"
"爸,读书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对我来说完全是小菜一碟。再说,我有能力,想要帮你多赚点钱,也是希望我们的生活能过好一点。你不是说要给我存老婆本吗,我这也算是在拉业务,挣老婆本啊!"
"我看你是别的本事没有,歪理一大通。"凡瞎子也清楚,要让凡文知完全不过问自己的业务,很难。既然如此,就让这小崽子在自己眼前蹦跶,还来得放心点。
"行了,以后有遇到这种事情,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我知道了。"凡文知清楚他爸这是同意他做幕后工作了。
"对了,爸,你给我说说,你是怎么算出来的,等我学会了,下次我去吓唬人去。"凡文知凑到凡瞎子跟前。
凡瞎子戳了他一下,"这有什么难的。听他走路,极有节奏,这分明就是当兵的走路习惯。听他说话,有气势,有魄力,又多疑。那么就说明他是长期处于上位,发号施令的。而多疑,却又偏偏到我这里,说明他心中有难解之事。再一个他手上有茧子,而且是老茧子,但是偏偏身上有高档香水味,这说明什么,这人以前肯定不怎么样,但是现在过得很好。"
"那你说他以前有两个劫难,还有贵人,这又是怎么算出来的?"
"这个以前不是教过你嘛,怎么现在就忘了。"凡瞎子作势要打,凡文知跳起来,"没忘,就是温故而知新嘛。"
"文文,你有天赋,只要稍加努力,其成就肯定会在爸爸之上。像我们给人算命,无非就是望,问,闻,切。每个人的言行举止,穿衣打扮都会透露出这个人的某方面信息。加上你天生慧眼,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更是多了一个手段。就比如刚才这个马先生,我说他有两劫难,也不是随便说说而已。这摸骨,可不是单纯的摸骨而已。人过去所经历的事情,都沉淀在了自己的骨子里。而人除了眼睛,面部外,手是最能反映一个人的过去。刚才你也看了,你觉得他的手如何?你能看出什么来?"
凡文知想了下,说:"力大,应该见过血腥。纹路错乱,前半生比较坎坷。十岁那一劫,应该与五行中的金有关。诸如铁器之类的。二十五岁那一劫,与水和木相关。至于他的贵人,目前位在北方,而连着他和他贵人的,该是他的妻子。"
"不错,不错,能看出这些很不错了。"凡瞎子很是欣慰,儿子在这方面果然有天赋,这才短短几年,就能看出这么多。若是再努力个几年,比之当初未瞎的自己,更上一层楼。
"爸,那你要不算算这个马先生会不会给我们做生意?"
"你不是都算出来了吗,还让你老子我出马干什么。"凡瞎子说这话的时候很是得意。能不得意嘛,有个这么能干的儿子,换谁谁都得笑醒。
不出所料,一个星期后,马成找上门来。这回也不兜圈子了,直接开门见山的说,请凡先生到他家别墅看看,能不能找出闹事的源头,能不能帮他解决掉。
凡瞎子由于有了凡文知提供的信息,很爽快的就答应了。不过在谈价钱的时候,遇到点阻碍。这马成十分抠门,而且还要求必须帮他把问题解决了,否则分文不给。
凡文知听后,有点鄙视。不过他有这个要求,也能理解。毕竟这年头骗钱的人太多了。
两父子收拾东西,跟着马成到了南城的别墅区。到了别墅门口,凡文知顺手就将院子里的晦气给清理了。进了客厅,冷飕飕的,阴气好重。凡文知也不跟马成废话,这种人一看就是反感夸夸其谈的。拉着瞎子直接上了二楼,对马成说:"源头就在里面,你要是相信我们,就让我们进去帮你解决了。"
"请问,你说的源头是什么东西。"
是一把古剑,不过凡文知当然不会这么说,而是说道:"阴气的源头。你这屋子里阴气弥漫,比山里的墓阴气还重。人住在这里面,迟早要出问题。至于你没事,那是因为你八字硬。"
瞎子点头,"马先生,我儿子说的没错,你这屋子阴气的确重。"
马成皱着眉,"凡先生,恕我直言。你儿子这么小,我怎么相信。再说,我请的是你,可不是你的儿子。"
"我儿子就是我的眼睛。如果马先生不信任我们,大可现在就送我们回去。"
马成考虑了一会,答应,"行,我就相信凡先生。希望你真的能帮我解决。"
进了书房,屋子里的阴气重得凡文知都惊了一跳。挂在墙上的剑,很古朴。拔出剑,寒气逼人,能量波动异常强烈。这剑不知饮过多少人的血,才会有如此强大的能量。这么重的阴气,怪不得引得那些小鬼作祟。
凡文知将剑上的能量吸收掉。这还是凡文知一年前才有的能力。地球上的这些阴属性的能量,当他的精神力达到12%后,就能吸收,融合,变成自身能量的一部分。
古剑失去了能量,变得古朴有余,剑气不足。凡文知放出精神力,将屋子里几个小鬼一一绞杀。那样的阴属性能量,凡文知不想要,就觉得太脏了点。
处理完毕,不过半个小时而已,走出书房,整座别墅阴气一扫而空,变得阳光明媚。就连马成也感觉到别墅里的气氛变得似乎不一样了。不会觉得压抑,心烦,不舒服,反而是感觉懒洋洋的,温暖。跟刚住进来的时候感觉一样。
"马先生,问题已经解决。"然后将剑递过去,"这把剑过于血腥,阴气过重,破坏了这里的风水,引得小鬼到屋子里作祟。不过现在都没问题了。另外这道符咒在一年内请不要撕下来。"
"这把剑是我一个做古董的朋友卖给我的,没想到问题就出在这剑身上。"马成接过剑,想起好像就是买回这把剑后,家里就陆续开始出事情。可是那位朋友应该不会害自己啊?
马成支付了丰厚的报酬,并且还另外包了个红包。瞎子高兴得很,又是一大笔进账。走的时候,好心的提醒道:"马先生,你就当我是多嘴,防人之心不可无,老祖宗的话没错的。"
马成听后,眉头紧皱,沉吟不语。凡瞎子心知这人性格过于强势,疑心病又重,也不再多说什么,带着凡文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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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周森轮休,放学后就和凡文知一起回家。回家的时候还不到五点,凡瞎子已经喝着小酒,唱着小曲,依依呀呀的。
"爸,你怎么这么早就喝上了。"凡文知给瞎子老爸倒了杯酒,就将酒瓶给收起来了。
"儿子,别收走了,让老爸再喝几杯。再说,这不是没事情做嘛。"瞎子红光满面的,做成了马成的生意,可以休息好一段时间了。
周森冲凡文知使眼色——凡伯伯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呢?
凡文知扯了下嘴角,发了笔小财。眼皮子浅的,就这么点就兴奋了。
"喂,儿子,你跟周森两个是不是在说坏话啊?还有周森你,今天不用去打工吗?"凡瞎子抿了口酒,咂咂嘴,爽啊!再剥两颗花生米,这小日子过的,快活似神仙。
"伯伯,我今天轮休。"
"轮休好啊,那你就跟文文去外面玩吧。"
凡文知拿了菜篮子,说:"爸,我出去买菜了,你要吃什么?"
"你看着办吧。"
"我给你买个卤猪耳朵。"
"卤猪耳朵好啊,记得再买点姜蒜,回下锅,正好下酒喝。"
"我知道了。"
凡文知牵着旺财,带着周森一起出门。周森伸了个懒腰,"好久没在家里吃饭了。"
旺财跑得飞快,拉着凡文知死命往前面跑,凡文知往回扯,旺财才不甘心的放慢速度。"这有什么。我看你那份工作别打了,又辛苦钱又少。"
"不打工,我吃什么。"周森笑了笑。
"摆地摊吧,时间自由,赚的钱也比你端盘子的强。"凡文知踢了一脚旺财,让它老实点,别看到母狗就走不动路了。旺财回头望了眼凡文知,表达它的委屈——虽然我是一条土狗,我也有爱美之心的。
"凡文知,正好你在这里,我有事找你。"房东老婆挡在了两人面前,瞧了眼土狗旺财,一脸嫌恶。"凡文知,你知不知道你家土狗干了什么好事。它竟然欺负我家美美。"
周森傻眼,美美是谁。
凡文知暗笑,使了个眼色,告诉他美美是条狗,还是比较昂贵的博美犬。非常漂亮,也非常骄傲,每次旺财看到了,都会流着哈喇子死不要脸的凑上去。
"阿姨,我家旺财就是只没见过世面的土狗,你别跟它计较。"
房东老婆毛都竖起来了,"凡文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我有说和一条狗计较吗?我计较的是你这个人。你看看你养的什么狗,丑不拉几,还死不要脸,我家美美都被它欺负坏了。"
"死狗,听到没。"凡文知踢了旺财一脚,"以后不准死不要脸的,要绅士,知道吗?否则回去没有骨头啃。"
房东老婆气得倒仰,就凡文知这语气,这态度,根本就是阳奉阴违,"凡文知,你是小孩子我不跟你计较。我去找你爸,让你爸教训你。"
"阿姨,我爸现在就在家。你去找我爸,那我们就先走了。"
等走远了,周森才一脸担忧的说道:"虽然我也挺讨厌那个房东两口子的,可是文知,这样不会有问题吗?要是他们不让我们租房子了,怎么办?"
凡文知无所谓的说:"没关系啊,这边有很多出租的房子,大不了到时候搬一家就是了。"
"真的没关系?"周森还是有点不放心。最近几个月他为了赚取生活费,拼命的打工。由于他年纪小,不管做多少事,拿的钱都比其他人少。几个月的经历,让周森很快成熟起来。思考问题时,也会以半个社会人的态度来考虑。
"放心吧。"
小区隔壁是另一家厂子的生活区。原先两个小区之间的小巷子很少有人走的。后来小区开了侧门后,走小巷子的人就多了起来。小商小贩也就多了起来。发展到现在,小巷子已经成为周围最大的菜市场。并且还专门修了水泥台子,听说两边小区管理处各收一半的摊位钱。
凡文知买了个大白菜,豆腐,土豆,瘦肉,半只鸡,辣椒,姜葱蒜,最后还有卤猪耳朵,又添了根猪尾巴。
一个酸辣白菜,一个红烧豆腐,土豆烧鸡,爆炒猪耳朵和猪尾巴。四个菜外加一瓶啤酒,三个人都敞开了肚皮吃。
凡瞎子赞叹一句,"文文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周森嘴里吃着菜,同时筷子还在菜盘子里奋斗,狠狠的点点头,"就是,小文比女的都能干。"
"废话真多。"凡文知面无表情的,好像夸奖的不是他似地。
瞎子吃了个八分饱,便停下筷子,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文文,上个星期你说你们期中考试,那成绩该出来了吧。"
"凡伯伯,你放心啦,凡文知他考了全年级第二,班上的人都吓了一跳。"说起这个,周森一脸的与有荣焉,还有那么小小的沮丧。
瞎子来劲了,"第二啊,好啊!别争那个第一,以后保持第二就好了。对了,周森,你考了多少?"
周森有点难以启齿,小声的说,"我考得很差,伯伯就别问了。"
"也没多差,年纪一百名。全年级三百人。"凡文知突然开口。
周森气了,看着他,为什么要说出来。
凡文知瞟了他一眼,有什么关系,不过是一次无关紧要的考试而已。
周森恼了——你不懂。
凡文知撇过脸,切,虚荣。
"一百名啊,天天打工还能考到这个名次,很厉害啊!"瞎子鼓励道。
"一百名上不了重点高中的。"周森嘀咕。
"那有什么关系,这才刚开始了。"凡瞎子摸摸周森的头,"再说学习好坏不能代表一切的。对了,你刚才说你们班上的人都被文文吓了一跳是什么意思?"
说起这个周森精神来了,"小文每次上课都睡觉,作业都是别人催了他才做。还经常抄别人的作业。所以这次结果出来后大家都吓了一跳。还有人说他作弊。"周森说完冲凡文知促狭一笑,呵呵,你倒霉了,看凡伯伯怎么收拾你。
凡文知切了一声,屁大点的事情还拿出来说。
不过瞎子的反应很有趣,既不指责,也不维护,一脸笑呵呵的,"文文,以后别那么懒,稍微动动手,让别人无话可说。"凡瞎子自然知道凡文知的学习能力很强,当然究竟有多强,凡文知是不会透露的。在凡瞎子看来,学习初中的东西对儿子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有时候凡瞎子都会有种奇怪的感觉,只要是儿子看过的书,都能一字不差的背下来。即使时间离得久了,也不会忘。不过这也仅仅是感觉而已,他觉得儿子很强,但是应该也强不到那种程度。
凡文知一脸无所谓的说:"那些东西很没劲,要不是为了应付老师,我连作业本都不想做。"
周森很有打人的冲动,有这么打击人的嘛,还让不让他们这些普通学生活了。果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凡瞎子一脸赞同,"哎呀,儿子,我们做人要低调,再低调,知道吗?"
这两父子,看得周森很是无语。完全无视他幼小而脆弱的心灵。
第二天,凡文知就拉着周森去辞工。周森还有点犹豫,那份工作从暑期就开始做,现在突然辞了,还真是有点开不了口。再有就是自己去摆摊真的行吗?
凡文知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点头,"卖相还算不错。"那眼神就跟看一块猪肉似地。
"真的要辞掉吗?"周森抓抓头,"那边给的钱还算可以的。"
凡文知冷笑,"周森,你果然是猪脑子。我一直觉得你知道自己要什么,现在看来,我真的高看你了。你拼死拼活的要到城里来的主要目的,你现在还记得吗?"
"我想离开……"
凡文知竖起一根手指,左右摇了摇,"这话你说给别人听。"
周森低下头,不吭声了。
"你不愿意说,那我帮你说。你来城里的根本目的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你知道你谁也靠不上,唯一能依靠的就是自己。而改变命运的最好方式,也可以说是捷径,就是读书上大学,找好工作,进好单位。将来有一天你能抬头挺胸的做人。不在怕别人。什么周老二,金秀,都让他们滚一边去吧。没人能干涉你的命运,没人能肆无忌惮的打你,骂你。我说的对吗?"
周森咬着牙,一脸倔强。
"你还是不肯说吗?"凡文知叹了口气,放缓语气,"我之所以让我爸出面帮你留下,不是可怜你,而是你要改变自己命运的强烈渴望,让我心动。所以我帮你。既然你现在认不清主次,那我作为朋友就再帮你一次。你现在需要的是有更多的时间学习,而不是一门心思的去挣钱。相信我,我不会害你。"
"我知道了,谢谢你。"周森有点不好意思,眼睛里似乎还有点泪水。周森转过头,说:"每次我妈打我的时候,我就在想,打吧,打吧,总有一天你有求到我时候,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这些人后悔的。有时候,实在是受不了了,我都差点跳起来,跟她对打。还好,我忍住了。小文,你说我是不是忘恩负义。"
"谈不上,最多算是各取所需。作为男孩,你给了他们希望。而他们则有责任养育你。"虽然养育的方式过于冷酷了点。
"什么事情到了你嘴里,都变得理所当然。换了别人,要是知道我有这样的想法,肯定会骂我忘恩负义,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是他们的偏见和片面。"凡文知冷静而理智,"他们只看到了你被养育长大这个结果,而没看到被养育的过程。同时也没人问过你,你是否愿意被他们养。"
是否被愿意养。周森苦笑,他根本就没资格挑剔。
凡文知拍了他一下,安慰道:"好了,别想了。把心收回来,好好学习吧。记住你的目标,出人头地。"
周森重重的点点头,"嗯,我不会忘的。"
当天辞了工,第二天就开始置办摆摊要用到的。周森选择做文具。他们住的附近有很多学生,他就干脆在院子门口摆了个摊。平时上课的时候,还带点东西到学校里去卖。生意不好不坏,勉强维持。后来凡文知建议他干脆将摊子摆到小区门口,那里人多,最好再进点小玩具,小装饰品之类的。这下子,周森的生意才算是有点起色,赚的钱也算是够他生活费了。这样他也有了更多的时间读书,也不用每天熬夜了。果然,期末的时候,周森考进了前七十名。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没更,很抱歉忘了说一声。以后周二和周四不出意外都会不更,休息。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另厚着脸皮求收藏,求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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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一个穿的灰扑扑的中年妇女站在院子门口,看着挂在头上的写着【算命】两个字的灯箱,犹豫着要不要进去。屋子里很安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可是院子门又是开着的。
"有人吗?有没有人?"
"你找谁?"
中年妇女突然听到有人在背后说话,吓了一跳。回头看去就看到两个少年,其中长的很好看的那个手里还牵着一条土狗。
"我是来算命的,请问凡先生是在这里吗?"
"凡先生在小区花园那边,要不你先进去坐一下,我去叫人。"凡文知牵着旺财,对周森使了个眼色。周森点头,跑去叫人。
"进来吧,凡先生一会就回来。"凡文知打开院子门,邀请妇女进来。
中年妇女犹豫了一下,看得出她很紧张,忐忑,心里有事,并且困扰着她。让她吃不好,睡也睡不好,脸色蜡黄,眼睛里充满血丝。
凡文知冲她和善一笑,希望能让她放轻松一点。中年妇女进了屋,四下打量了下房子,然后就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凡文知给她端了杯水,然后就进厨房收拾肉菜,准备做中午饭。
也许是没人看着她的缘故,中年妇女放松了很多。稍微挪动了一下屁股,让自己坐的更舒服点。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凡瞎子拄着拐杖走进屋,"是有人要算命吗?"
中年妇女一下子站了起来,局促的说:"是凡先生,对吗?是我要算命。"
"请坐!冒昧问一下,请问大姐贵姓?"
中年妇女紧张的说道:"我姓郑,我夫家姓张。"
"哦,那我就叫你郑大姐。你想算什么?"瞎子喝了口周森端上来的茶,做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周森瞧着有趣,就坐在旁边,手里还拿着一本语文书,假装看书,注意力却全在算命上面。凡文知走出来,敲了他一下,然后坐的瞎子身边。周森则对凡文知做了个鬼脸。
郑大姐一下子被三个人围着,紧张得不得了,吞了口唾沫,舔舔干裂的嘴唇,说道:"我,我不是给我自己算。我就是想让凡先生给我儿子还有女儿算一算,算算我儿子能不能考上大学,还有我女儿这一胎能不能生个儿子。"
周森哦的张大了嘴,原来生儿生女还能算出来的。凡文知瞥了他一眼,傻样,什么都不懂。
凡瞎子沉吟片刻,说:"你儿子和女儿怎么没来?"
"他们忙,我来就可以了。"郑大姐似是有有什么难言之隐一般,瑟缩了一下。
"儿子倒是好说,你给我他的生辰八字。至于你女儿生男生女怎么不去医院照个B超,那个很准的。"
郑大姐连连摆手,叫道:"不能去,不能去。"
三人顿时明白过来,这是在逃计划生育,偏偏心里没底,这才来算一算,求个心安。
"把你儿子女儿的生辰八字给我吧,我给你算算。"
一听凡瞎子肯算,郑大姐的表情瞬间就舒展开来,似是已经看到儿子和女儿将来前途无量一般。小心的从怀里拿出一张纸,递过去,又担心的说道:"这是我儿子和女儿的生辰八字,用这个算不会有问题吧。我听人说您这里摸骨比较在行。"
凡瞎子一脸高深莫测,"我凡瞎子算命,摸骨,测字,算八字,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是,是。是我说错话了,你别见怪。"
凡文知小声的在瞎子耳边告诉他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暗地里已经开始自己算起来。凡瞎子沉吟片刻,对凡文知说道:"你给这位郑阿姨说说,他儿子和女儿的命数如何?"
郑大姐傻眼,"凡先生,这不合适吧。我会给钱的,我带了钱来。"她以为是凡瞎子嫌弃她没钱,才让一个小孩子给算命。
凡瞎子示意她稍安勿躁,"郑大姐,这可是关系到我的名声,我会不慎重吗?我之所以让我儿子告诉你结果,那是因为他算的就是我算的。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自会在旁边补充。你放心,我的招牌都是靠真本事打出来的,绝不会做敷衍了事的事情。更不会说因为钱的原因,而胡编乱造。"
郑大姐还是不甘心,看一眼凡瞎子,再看一眼少年。都是一副自信无比的模样,尤其是少年的那双眼睛,让人不由自主的就会去相信他。"好吧,我就相信凡先生一次。"
"这就对了。文文,你说说看。"
"阿姨,我就简单点说。你儿子出生时身体就比较虚弱,家里人都比较溺爱,长大后性格过于骄纵,调皮。曾经打伤过人,还见了血。对吗?"
郑大姐连连点头,只是一句话让她对凡文知已经从一开始的怀疑到如今的信任。
"由于你儿子年纪过小就伤了人,犯了煞,明后两年你儿子的运势将受到影响,会比较霉。所谓乌云罩顶,霉运当道,就是指你儿子明后两年的运势。你儿子明年高考肯定是考不上的,必须要复读两年,等到霉运过后,方可能考上大学。而且在这期间,你儿子会有血光之灾,得小心再小心。"
郑大姐听到这里一张脸已经煞白,嘴唇哆嗦着,"那有没有办法避免?"
凡文知摇摇头。
郑大姐哆嗦的着说道:"当初强子和人打架,把人头都打破了,我们家陪了不少钱出去。可是从那以后,儿子就没怎么顺过。以前挺好的成绩,也是一落千丈。性子也变得暴躁,说不了几句话就能吵起来。凡先生,小凡同学,求你们能不能帮帮忙,我儿子这血光之灾真的避不了吗?"
凡文知看了眼凡瞎子,见瞎子老爸不表态,凡文知心里有了底,于是说道:"阿姨,你儿子不光是打破了别人的脑袋,他应该还有做别的事情。如果想要改运,你们只能自救。"
"怎么自救?"郑大姐伸手,想一把抓住凡文知的手。凡文知巧妙避开。然后冷静的说:"第一是道歉,到被打伤人家里道歉,取得原谅,这样可以对冲煞气。第二让你儿子将当初隐瞒的事情说出来,并且花钱免灾,做一场法事,这样可以消阴煞之气。"
郑大姐一脸糊涂,"我儿子当初隐瞒了什么,小师傅能不能告诉我。"
凡文知只是简单说了一句,"冒犯死人。"别的就不肯再多说了。
郑大姐啊的一声,心里已经将儿子骂了八百遍。最后还是担心的问:"这样做了,是不是我儿子的运气就会好起来。"
"不是,这样勉强可以让你儿子免去血光之灾。其他的照旧。"
"不能再改了吗?"
"做人不能太贪心。"
郑大姐一脸失望,却也点点头,表示理解。"那我女儿呢?我女儿能不能生出儿子?"此时郑大姐对凡文知的话已经是确信无疑,在她眼里凡文知简直就是个活脱脱的小神算。
凡文知看着凡瞎子,心想这已经够了吧。这次考试应该算是合格了。要是再说下去,那小神算的名声估计又该传出去了。
凡瞎子点点头,"郑大姐别慌,对你儿子我再说两句。未来两年,你儿子不要到人多嘈杂的地方,不过学校还是可以去的。遇火则避。大致上这两年也能平平安安的。至于你女儿,我就直说了。原本她的运势应该是你们家最好的,能够旺家,旺弟。可是从命相上看,她跟她现在的老公八字并不相配,这阻碍了她的运势。这婚结地太仓促了一点,你女儿若是不能离开她现在的老公,后半辈子,都是吃苦的命。至于这一胎,恕我直说,保不住。"
"啊……"郑大姐叫了起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当初这个婚事是她奶奶还有她爸一起做的主,我是不赞成的,可是我说话又不管用。那该怎么办,难道我女儿这辈子都要受苦。"
"今年有个机会,就看你们是否能把握住。"
"凡先生,你说。"
"今年腊月十五之前,有个机会。具体的我就不能说了。如果你能说服你女儿,下定决心离婚,事情则能成。若是错过这次机会,以后就很难了。若是事成,你让你女儿往东边走,具体去哪里让你女儿自己决定,只要往东边就行。你女儿一辈子的姻缘就在这上面。若是你女儿好了,你们全家还有你儿子都会沾光。"
"真的?"郑大姐心中犹豫不决,在农村有几个人离婚。不管嫁好嫁坏,谁不是一辈子都这么过。看老刘家的,天天揍他女人,她女人也没说要离婚啊!这日子还不是这么过。
"郑大姐,话多说无益,你可以把我的话告诉你女儿,让她自己决定。无论事成不成,那都是她的命数。究竟是吃一辈子的苦,还是说享一辈子的福,就看你们怎么做了。"
"是,凡先生说的对!"郑大姐神思恍惚,犹豫不决,到底要不要给女儿说。
凡文知瞧着,暗自一算,接着凡瞎子的话说:"阿姨,冬月二十八,记得去趟你女婿家。"
"有什么事吗?"离冬月二十八可没几天了。
"照我说的去做,不会错的。"
郑大姐重重的点头,"好,二十八我就去女婿家。"
等人走了,凡瞎子敲了下凡文知的头,"让你多嘴。没事跟她说冬月二十八干吗?"
凡文知摸着被打的头,笑嘻嘻,混不在意的样子,说:"不就是想推她一把。让她自己看看自己女儿过的什么日子,帮她下定决心。"
"哎……"凡瞎子叹了口气,"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这是做什么了,竟然让人去离婚。"
"不离婚,难道让那两口子打生打死,打的家无宁日。"
"算了,算了。"瞎子挥挥手,"说都说了,后悔也没用。"
一直在当木头桩子的周森,举手说道:"这些真的能算出来吗?"看着凡瞎子,又看看凡文知,满脑子的问号。
凡瞎子笑了起来,就跟拐卖儿童的怪叔叔一般,"周森啊,要不要跟伯伯学算命啊?"
"我不学!"周森倒是挺干脆的。
"为什么啊?"
"好没劲,没兴趣,听不懂。"总之有各种理由不想学,想学的理由找不出一个。
"爸,你就别打周森的主意了,他对着这个就跟木头桩子似地,死不开窍。"
凡瞎子叹息,可惜啊。
周森跳起来,"凡文知,我不是木头桩子。"
凡文知白他一眼,"反正差不多。"
差远了!周森怒!和凡文知扭打,凡文知直接秒杀他。周森悲愤啊,凡文知怎么就成了他的克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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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
春节,周森回永安镇过年了。凡瞎子决定在城里过年,等清明的时候再回去。凡文知自然是没意见。腊月十二考完试,凡文知就开始收拾屋子。由于房子有些年头了,房东也比较抠门,也因此房子的墙壁很脏。凡文知有心借着这个机会收拾,就和瞎子老爸商量一下,要不把墙壁粉刷一下。
瞎子担心,这天这么冷,很难干的。
凡文知也是知道这点,就想要不多买点碳回来,可是这样一来,就不好住人了。
凡瞎子最后拍板,等夏天的时候再说吧。反正这又不是自己的房子,没必要花那么多的精力。
不能刷墙,凡文知就买了些画报回来,贴在墙上,还真有那么点过年新气象。过年街上人多,又是在城里,地方不熟,瞎子就不想出门。凡文知觉得瞎子老爸有必要感受一下过年的气氛,就拉着人一起上街备年货。
瓜子,花生,糖果,苹果,橘子,梨子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对联,鲜花,还缺个花瓶,这些都要搬回家。汤圆,醪糟,红糖,这些都要准备好。各种卤菜,卤肉,多准备一点没错。由于正月头几天,有些超市不开门,菜市场也没人做生意,新鲜的素菜和肉类,在腊月三十前就开始囤积了。
三十晚上,凡文知做了三个荤菜,两个素菜,还有一个汤。两父子安静的吃着饭,衬着电视里的热闹,让人觉得有那么点凄凉的感觉。凡瞎子放下筷子,"要是周森在的话,就热闹多了。文文,你怎么都不说话的。"
凡文知将目光从饭碗移开,看着瞎子老爸,"要我说什么?这样挺好的。"
"你不觉得太安静了吗?过年就是要热闹。"
凡文知看着电视,"我觉得挺热闹的。"
凡瞎子叹口气,有时候真搞不懂儿子的想法。凡文知却觉得瞎子老爸最近过得太滋润了,没事干,就喜欢折腾。初一大早上吃汤圆,这都是在市场上买的。往年在老家的时候,都是自己做。哑巴不在后,就是让邻居帮忙做。
一大早瞎子吃着汤圆,又有点想折腾了。怎么吃都觉得这汤圆不是滋味,跟往年吃得就不是一个味。凡瞎子想叹口气,刚张口,又急忙收住。今天是初一,万事喜气洋洋。
凡文知将东西收拾一下,说:"爸,都九点了,赶紧去庙里上香吧。去晚了,菩萨就没空保佑你了。"
"呸呸呸,瞎说什么了。"凡瞎子换上一身新衣,和凡文知一起出门了。
每年的初一,庙宇总是最拥挤的,无论是农村还是城市。两父子赶到大佛寺,门口人山人海,挤都挤不进去。看这样子,凡文知没办法了,"爸,人太多了,你就在外面等我好了,我进去上香。"
"那行,你也小心点。"
凡文知在庙宇门口买了两把小香,又买了两根高香,就抗在肩上进去了。烧香的人太多,香炉几乎都没位置给他插香了。凡文知感叹,平时也没见大家有多敬这菩萨,今天反倒是个个虔诚的很。估计大部分人都跟他一样,无非是习俗使然,在这一天图个吉利。
上完香,凡瞎子就到河边的茶馆喝茶去了。凡文知一个人在附近逛起来。这还是他第一次,,没有目的,单纯的逛街。看着街两边古香古色的建筑,路上稀少的行人,凡文知才发觉自己走进了古玩街。原来古玩街离大佛寺那么近。两边店铺都关着门,都去过新年了。不过街角倒是有几个摆摊的,摊子上玉,碗,盆,乱七八糟的都有,一眼看去都是古香古色的,跟真的似地。触手一摸,得,全都是没有百年的东西。还有两个玉佩,分明就有股尿骚味,臭死了。
看到这里,凡文知心想,自己是该有点私房钱了。虽然古玩在他眼里跟破铜烂铁没什么区别,但是世人都爱这个。这东西值钱啊。一个仅仅几百年的碗,都能价值几十上百万。那东西除了收藏,就没什么价值了。还得跟伺候祖宗似地伺候。
看着自己的手,心想找个时间特意来看一下吧,淘个一件两件的,换点私房钱花花。
过完正月,凡文知趁着周末的时间,独自一人来到古玩街。此时街上很热闹,人来人往的,还有不少游客慕名而来,看到有趣的或是喜欢的就拍照留念。凡文知显得很悠闲,无论是街边的小摊子,或是门店,都会凑上去看一看。当然光看不一定能看出什么名堂,不过触手一摸,往往就能知道东西的准确年份。一圈逛下来,凡文知就发现市场上摆出来的东西多半都是假的。当然那些古玩老板手里肯定有真的,不过谁知道他们放在哪里。
完全没有收获,即便是大的门店里,了不起也就摆个一两百年的东西。看来这行业的水太深,要想投机,不太现实。凡文知失望的回到家中,或许还有别的方式。
一个春光明媚的周末,瞎子提议大家都去郊外爬山,看梨花。"小孩子嘛,就是要多动动。文文,你看你每天都窝在屋子里,比我这个老头子还闷。周森还经常去打打球。"
"我知道了,去爬山嘛,那就走吧。"凡文知放下报纸,有点无语。"我去叫周森,让他把摊子收了。"
郊外风景区,池塘山,由于山脚下有个湖泊而得名。天气很好,因此出来的踏青的人也很多。凡文知拉着凡瞎子的拐杖走在前面。还没开始爬山,凡瞎子就急忙嚷嚷道:"哎呀,你们小伙子去爬山就好了,我就在亭子里等你们。"
凡文知瞧着瞎子老爸很有兴趣的听着周围人说话,心知老爸是起了给人算命的念头,想在这里小试锋芒,看看能不能吸引到人气。
凡文知有点不放心,"爸,我陪你。要不周森你自己去爬山。"
周森一屁股坐下来,"我才不要,你跟我一起。"
"去,去。"凡瞎子赶人,"别破坏我的好心情。赶紧去爬山。我可是听说了,上山下山差不多要两个小时,你们没两个小时可别出现在我眼前。"
凡文知摇头笑道,算了,老爸有这个兴趣,他何必拦着。"周森,走吧,我们去爬山。"
两人你追我赶得来到半山腰,停下脚步,往回看,小半个城市都成了眼里的风景。这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真是爽呆了。两人视线交错,继续吧,看谁先爬上山。
两个精力充沛的少年又开始登山之路。坐在石凳上休息的众人感叹,年轻真好啊!
上山加下山,果然花了差不多两个多小时。周森感觉累,可是你要是喊一句,踢球去,他又能马上变得生龙活虎的。凡文知没啥感觉,这点高度和路程对于他现在的身体来说根本不是负担。
下了山,远远的就看见瞎子老爸在亭子里给人算命。听了一会,凡文知乐了,算了,暂时不去打扰他的乐趣。两个少年躺在围着大树修起的水泥石板上,一人占了边。
周森干脆就躺下了,"凡文知,我躺一会,要走的时候叫我一声。"周森说完,将帽子盖在脸上,果真开始睡了。
凡文知好笑,这小子跟在老家的时候一样,不管什么地方,什么时候,只要躺着就能睡。凡文知也跟着闭目养神,这里的空气很好,对他恢复精神力能起到一点良性的促进作用。风在吹,树叶在沙沙的晃动,小鸟在叫,小虫子从地下小心翼翼的钻出来,左右张望,确定没危险了才赶紧离开。
自然的力量总是有着无穷的奥妙,凡文知完全舒展开自己身上的每一个毛孔,释放出精神力,感受着自然的奥妙。突然一个不甚确定的声音在脑子里响起,"凡文知,凡文知,你能听见我吗?"
凡文知没动,他用精神力看到了后面的那颗大树,晃动着树枝,给人很兴奋很紧张的感觉。
"凡文知,凡文知,你听到我在叫你吗?"
凡文知依旧没动,就似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般。
"凡文知,凡文知……"恼人的声音时不时的脑中响起,凡文知完全无视。半个小时后,凡文知叫醒周森离开了。
凡文知以为此事到此结束,只是一颗莫名的树寂寞久了,想找点事情做。而且此树据他观察,绝不是铭牌上写的只有五百年,上千年肯定有。一颗成精的树,凡文知自认为以自己目前的精神力,还是不要招惹为好。免得吃亏受罪,最后苦的可是自己。
可是这树真是没完了,以为回到家就清净了。但是吃饭的时候脑子里听到凡文知,洗脸的时候听到凡文知,上课睡觉的时候还是凡文知……。这颗树的能力究竟有多强,这么远的距离还天天魔音穿脑,凡文知已经没心思去猜测了。它只盼望对方能不能消停一下,不要盯着自己整天整天的叫。偏偏那个声音还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搞得好像是他欺负了这颗树似地。
日哟!究竟是谁欺负谁啊!
大半夜的还不消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凡文知猛的从床上坐起来,铁架子床嘎吱嘎吱的响。下铺的周森被吵醒,"小文,你怎么回事?大半夜了还不睡。明天还要上课。"
"你睡吧,我就坐一会。"
满脑子的凡文知,他都快烦死了。这么久他还真没烦过什么,他一直觉得自己的耐心很好,可是遇到这颗莫名奇妙的树后,凡文知彻底崩了。干脆下了床,跑到院子里,坐在躺椅上,释放出精神力。先不管精神力究竟能达到多远的距离,凡文知直接在脑子咆哮,"喂,你够了吧,有完没完。你想活活气死我是不是?"
大树很委屈的说:"你明明就能听见我叫你,都这么久你为什么不答应我。"
靠,竟然还是自己在错了,还有没有天理。凡文知暴躁,"你能量强大就能欺负弱小的,你无耻,恃强凌弱,等老子精神力恢复后,也让你尝尝魔音穿脑的痛苦。"
"我不是魔音穿脑,大家都说我的声音很好听的。"
"喂,自恋也有个限度吧。你折磨我这么久,究竟想干什么?老子怕你了,你赶紧说吧。"
"我想先给你看点东西,你能不能到山上来,距离太远了,我支持不了那么久。"
"没空。"凡文知一副老子不感兴趣,没得商量的样子。
"你讨厌我,是不是?"大树快哭了,很委屈的说道。
凡文知揉眉心,"我要是不去,你是不是就没完没了了。"
"我就是想请你帮个忙,不过想先给你看点东西。"
可怜兮兮的声音,跟它的强大的能量真的非常不配。凡文知无奈妥协,"好吧,等我明天中午过去。"然后很凶狠的说:"还有,从现在开始不准再叫我,你敢再叫,老子总有一天灭了你。"
"呜呜,我被讨厌了。"大树好伤心。
凡文知无视,直接回房间睡觉。可是大树的哭声没完没了,凡文知败了,"别哭了,我不再凶你行了吧。"
"你真好!"
我其实一点都不好,我好想清静的睡觉知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万分感谢ipax扔了一颗地雷,谢谢大家支持我,很开心。
虽然感冒了,有点小难受,不过明天的一章还是会按时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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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七章 ...
第二天中午,凡文知支开周森,独自一人来到郊外。走近大树,释放出精神力。大树欢快的叫了起来,"凡文知,你终于来了。"
"想让我看什么?"凡文知懒的跟它废话。
大树稍稍有点低落,不过还是很欢快的说:"你把手放在我的树干上就可以了。"
手放在树干上,突然脑子里出现了一幅幅画面。一个束着发,穿着汉服的年轻人种下了这棵树,旁边还有一个美貌女子跟一个婴孩,后面还有好几个奴仆。年轻人种完树后,带着妻儿回到山脚的山庄里。山庄很大,有很多人,时常都很热闹。这家人的家族很繁荣,富贵荣华了几代。看到这里画面突然一转,跟第一个出现的年轻人有几分像的中年人,画面很清楚的告诉凡文知,此人是第一个年轻人的曾孙,很着急的带着两个奴仆来到大树下,挖了一个很深的坑,将一个箱子埋在了大树下。接着中年人便带着奴仆匆匆忙忙的走了。
很快有军队来到山庄,死了很多人,山庄破落了。中年人也再也没有回来过,他的后代也没有回来过。
又隔了好多年,又有一家人住进了山庄。山庄又逐渐恢复了生气,繁荣。山庄的人口渐渐增多。画面里还常出现一个总角之龄的小孩,经常到大树下玩耍。小孩长大了,又老了,接着小孩的孙子又来了。一代代的繁衍,一代不如一代。庄子被转手了,一个富户住了进来。不过很快战争开始了,富户的后代也带着人抬着箱子,在大树边上挖了深坑,埋下箱子。富户后代的后代找回来了,带着人来挖箱子,可是挖来挖去都没挖到。只挖到一块许多年前那位总角之龄的小孩落下的一块金子。
山庄变成了鬼屋,没人靠近。后来两伙人在这里打了一仗,山庄彻底变成了废墟,再变成荒地,农田,再到今天的旅游景点。
凡文知叹息一声,很悠远,很厚重,他知道这不是他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自己被影响了。凡文知从画面中回到现实,松开手,影响力消失。
"这就是你想让我看的。你刚才强行进入我脑中,放出那么多的画面,就不怕我承受不住,变成傻子吗?"凡文知的语气带着质问还有戒备。
"别人肯定会,你不会的。我感觉得到,你很强,只是碍于身体的原因,恢复得很慢而已。"大树轻轻的叹息一声,"这么多年了,你是第二个能和我交流的人了。
还有别人能和他交流,凡文知好奇,"那第一个能和你交流的人是谁?"
大树沉默了一会,"人们都叫他阳明先生。"
阳明先生?凡文知突然恍然,是那个明朝的阳明先生,王守仁吗?竟然会是那个大名鼎鼎,创立心学的王明阳。凡文知清楚的记得历史书对他的介绍,王守仁(1472-1529)汉族,浙江余姚人。字伯安,号阳明子,世称阳明先生,故又称王阳明。中国明代最著名的思想家、哲学家、文学家和军事家。陆王心学之集大成者,非但精通儒家、佛家、道家,而且能够统军征战,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全能大儒。封"先儒",奉祀孔庙东庑第58位。
这样一个精彩的人物,难怪了。只是这人寿命有限,可惜了。
"阳明先生的精神力很强大,对吗?"凡文知明知如此,他还是要确定一下。
大树的枝叶突然轻微的抖动起来,貌似很兴奋,"阳明先生是我见过的人类中精神力最强的。他是一个伟大的人。"
被一棵树称为伟大的人,究竟又是怎样的人。可惜,和他的时空相差五百多年。
"那你让我看这些记忆,到底想让我做什么?"大树的能量如此强大,有什么是它不能做的,还要让自己帮忙。凡文知心中担忧,不会是很危险的事情吧。虽然植物大都是无害的,但是凡文知认为这个规律对大树来说虚设的。
"我想请你帮帮忙。"大树突然变得有点羞涩,凡文知笑死了,大树会害羞吗?
"帮什么忙?"
"看到我左边的那棵树了吗?它的树根下面有一个铁箱子,你能帮我把箱子挖出来吗?那个铁箱子让我的朋友很不舒服。"
凡文知跟着大树的指点终于看到了铁箱子,奇怪了,"这个箱子原本是那个富户的后代埋在你下面的吧,怎么会到了那棵树下。"难怪画面中富户后代的后代什么都没挖到。只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也需要自己帮忙吗?
"知道沧海桑田吗?"
凡文知点头明白了,这么多年,地势地貌的改变,铁箱子也跟着变动,很正常。不过凡文知还有一个疑问,"那第一个箱子了,画面中那位中年人埋下的箱子,是不是不在了。"
大树沉默了一会,接着枝叶都动起来,看那动作,就像是人在点头,"你说的没错,第一个箱子阳明先生已经帮我挖出来了。"
凡文知托着下巴,对大树说:"按说你的能力比我强了不少,想要将箱子弄出来应该不是难事啊!为什么要我帮忙。"
大树突然和善的笑了起来,就连它的枝叶也跟着愉快的抖动起来,"小朋友,我再强大也只是植物。植物的局限性就是不能动,明白吗?"
凡文知摇头,不明白。以他的理解,有了强大的能量,就可以完全脱离肢体存在,一个区区的铁箱子,怎么可能难到他。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大树似乎知道凡文知心中所想,"我的力量不具有攻击性,我虽然看似强大,但是那仅仅是一种能力,并不改变做为植物的本性。"
凡文知皱着眉,怎么会这样。就好比一把匕首,非常非常的锋利,吹毛短发。但是这把匕首若是没有握在人的手中,那么它仅仅是一把匕首,不具备任何主动攻击他人的能力。但是一旦他握在了人的手里,它就是一件利器,杀人饮血,不过是瞬间的事情。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
"你果然能感知到我心中所想。"
大树不好意思的笑笑,"对不起,没经过你的同意。不过你要是对我有强烈的戒备心理,我就没那么容易知道你所想的。"
凡文知略过这个不提,"你说你没攻击性,不对啊!你天天骚扰我,这也算是一种攻击方式吧。"
"对不起!"大树的认错态度很好。"这么多年,一直没能有人跟我交流,遇到你后,太兴奋了,所以就……"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那个铁箱子埋得很深吧,又是在这种地方,我没办法帮你。"
"不用你来挖,你只要将手放在我的树干上,脑中想着让箱子到地面上来,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的我就可以办到。"
"这么简单啊,我可以帮你,不过现在不行。人太多了,而且我也没带包过来。那么大个铁箱子总不能就那么放在地面上,否则会引起麻烦的。"
大树点点头,"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来都可以。"大树也不再在凡文知脑子里说话了,直接来一个思想交流,彼此就知道对方的想法了。
凡文知看看天色,近几天都是晴天,"那要不就后天早晨吧,我争取早点过来。"
"谢谢你。"大树很开心,它终于能帮朋友将恼人的铁箱子给弄走了。大树急不可耐的告诉朋友,那棵比大树小一号的树开心的晃动着枝桠,谢谢凡文知。
凡文知摇摇头,"不用谢。"然后促狭一笑,"大树,你给我看的画面中第一个围着你玩的小孩子,我记得他总是叫你阿树,有时候还叫你阿呆。你说我该叫你阿树好了,还是阿呆。阿呆好听一点吧。"
"不要,千万不要。"大树好着急,那个称呼让它被朋友笑话了很久,"你叫我阿树就很好。"
"可是我还是觉得阿呆好听一点。"
大树好沮丧,它又被欺负了。
"不过阿树更能体现你的风格,所以我还是叫你阿树好了。"凡文知笑着看着阿树摇晃来摇晃去,逗一棵树,真是好玩。
"你好好喔!我好喜欢你。"
"你说话好幼齿,亏你活了上千年。"
大树再次被打击。
"对了,你怎么把自己的年轮改变了。"
一说到这个,大树就好气愤。"以前我有好多朋友的,它们都比我大好多,可就是因为这样,人类都去砍它们。现在这山上没有比我大的了,跟我差距最小的也有六七百年。"
"哎,树大招风,谁让你没事就长那么大棵了。好了,现在被保护起来了,只要这个公园没事发生,你和你的朋友也不用担心。"
"谢谢你。"
"小事一桩。"
第三天,凌晨三点左右,凡文知带着一个大型牛仔背包,这还是周森的,悄悄的出了门,往郊外的池塘山奔去。
凡文知的速度很快,若是此时街上有人,只会觉得一个人影闪过,接着带起一阵风。到山脚的时候,不过才过了半个多小时而已。阿树看到凡文知过来,开心得全身都跳起了舞。
凡文知脸上带笑,将手放在树干上,"阿树,小心兴奋过度哦。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你一定要集中精神。"
"好的,开始吧。"
阿树的树根开始动了,几根手臂粗的树根快速的移动,来到铁箱子下面。树根开始用力往上拱。凡文知就想着,快点上来,快点上来。似乎是意念产生了作用,树根拱得更快了。几分钟后,离阿树几十米远的地面,泥土开始翻滚,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箱子被拱出了地面。顿时,凡文知就感觉到一阵欢呼声。好舒服啊,终于摆脱了那个碍事的玩意。
凡文知笑了起来,金克木,有个铁箱子在树木下面,的确会让树木很不舒服。拍拍树干,"阿树,快点和你的朋友庆祝吧。"
阿树开始跳舞,其他的树都跟着跳了起来。
凡文知看了一会,就去把铁箱子搬过来。箱子上的锁生锈了,但是依旧牢靠。凡文知不得不感叹一下古代匠人的技术。手指一扭,锁掉了下来。打开箱子,若是此时有光线的话,一定是一片金光闪闪。里面竟然全部都是黄白之物,连一件珠宝首饰,书画文物都没有。而且还都铸成了长方形,上面还有一个徽章,一个古体的"冯"。
拿起一块,在手里掂量了一下,差不多有两斤重。检查材质,都是纯度最高的纯金。粗略看了看,差不多有一百块,那就是一百公斤的黄金。这冯家可真是有钱。
凡文知又想到这个铁箱子是富户的后代埋的,估计那家人是商人之家,没什么文化修养。埋东西留后路也是埋的最实际的东西。看着那一箱子金条,凡文知苦恼,该放在什么地方呢?
和阿树告别后,凡文知背着一百公斤的金条回家了,路过湖泊的时候,顺手将铁箱子丢了进去。这么一大包累赘物,可真是要命。处理起来更是麻烦。凡文知苦恼,虽说获得了一笔意外之财,可是这笔财能不能顺利出手,会不会惹来麻烦,说都说不好。
回到家的时候,还不到五点半。凡文知放下牛仔包,擦了把汗。
凡瞎子听到响动,起床来到客厅,"文文,是你吗?这才几点你就起来了。还是说你一晚都没睡。"
"没有,就是觉得口渴,起来喝点水。"
"哦,昨晚的菜盐是放多了点,顺便我也喝点水。"凡瞎子喝了水,进去继续睡觉。并叮嘱凡文知,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快去睡觉。到时间后他会去叫他。
凡文知等老爸关门睡觉后,提着牛仔包进了房间,周森睡得正香,根本不知道凡文知有出去。凡文知顺手将牛仔包放在床底,等家里没人的时候再收拾。
最后凡文知将金条放在了行李箱里面,而行李箱就放在衣柜顶。而除了他自己家里没人会动这个箱子。不过想到这年头小偷挺多的,要是被小偷发现,惹出麻烦来就不好了。于是凡文知放了个加了精神力的禁制在箱子上。若是有人动,他就会第一时间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加重了,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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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二十八章 ...
凡文知不着急,先慢慢的了解一下行情。而且自己的年龄太小,谁会跟一个小孩交易黄金。也因此,那包黄金暂时成了一堆用不上的金属疙瘩,纯粹占地方。于是凡文知的想搞点私房钱的想法还是未能实现。难不成跟周森一样,摆摊吗?好崩溃啊,那点利润,真的不够他塞牙缝啊!
晃晃悠悠的,悠闲的日子过了大半年,凡文知还没找到合适的办法,更没有合适的人,能让他放心的处理那批黄货。不过这时一个意外暂时打乱了凡家平静的生活。周家乱了,这回是彻底的乱了。周老二和一个寡妇搞在了一起,就前不久还生了个儿子。金秀发狂了,跑到城里来大闹。
凡文知进门,就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金秀坐在地上,哭天喊地的。周荷花坐在沙发上,也是苦着一张脸。她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谈了个男朋友,还想着春节带回家给父母看,没想到自己老爸竟然搞起了婚外情,还给他她生了个弟弟。这种事情说出去,丢都丢死人了。
周森则是一脸茫然,好似发生的事情究竟和他有什么关系,他都是不清不楚的。
凡文知走到瞎子老爸身边,瞎子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说清楚。凡文知张大嘴巴,感叹,真牛逼。
那金秀还有周荷花跑到他们家算什么回事?这个情形很令人意外啊!
"周森,你知不知道爸爸搬到哪里去呢?他有没有跟你联系?"
周森茫然的摇摇头,上次他问周老二要学费,周老二一句没钱就把他打发了。到现在他的学费还欠着。他正想这个周末去找周老二,没想到金秀先找上门来了,还带来一个这么劲爆的消息。
"姐,你们说的是真的吗?爸他……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周森都傻眼了,他没记错的话,他爸周老二今年已经四十二岁了,要钱没钱,要貌美貌,一个中年农民工,竟然有了婚外情。好吧,婚外情很普遍,关键是竟然还生了儿子。而且瞒着这么多人,小孩都生出来了,才被发现。
周荷花一脸沮丧外加气愤的说,"杨二娃,就是杨麻子他那个在城里工作的弟弟,在医院里看见的。他告诉了杨麻子,杨麻子又告诉了妈。前天妈到城里来,我和桃花陪着一起去找爸。爸原先租的房子已经退了。那个房东说他带着他老婆还有小孩搬出去了。"
天啦,这世界究竟怎么呢?凡文知看着眼前快哭过气的金秀,再看看只顾着自己愤怒,惊慌的周荷花,出言道:"荷花姐,你要不先带婶婶去房间里休息一下。"
周荷花抬起头看了看凡文知,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再看她妈,这两天的确被折腾得够呛。周荷花站起来,将金秀扶起来,"妈,你先去躺一下,凡伯伯会帮我找到爸爸的。"
金秀一脸绝望,"凡老哥,我现在只能靠你了。"
凡瞎子重重的叹口气,暗骂一声操蛋的周老二,安慰金秀,道:"你先去睡一觉吧,我们先想想办法,晚点吃了饭再说。"
金秀点点头,被周荷花扶着进了房间。等周荷花出来后,凡瞎子问:"你妈睡着了吗?"
"我妈这两天都没闭眼,现在到了凡伯伯你家里,终于能睡着了。"周荷花感激的笑了笑,"凡伯伯,真的不好意思,可是我们找遍了,都找不到我爸他人。他连工作都辞了。"
这个周老二究竟打的什么主意,难不成还能躲一辈子不成。凡瞎子让周荷花再把之前的事情详细说一遍,最后问她,"这么说来就是杨二娃亲眼看见了。"
"对,我和我妈昨天就去找了杨二娃,他亲口说的看着我爸带着一个女的,还抱着一个差不多满月的小孩,挂了儿科号。他以为自己看错了,还跟在后面确认了一下。他听见我爸亲口叫那小孩乖儿子。房东也是这么说的,说我爸和那个女的都住在一起两年了。直到生了小孩才搬走的。"
凡瞎子再次叹气,这周老二的心思他再清楚不过,一辈子就想要个儿子。如今有了周森还不够,非得要个亲生的才甘心。这回有了亲生的,家里的这些人估计他是顾不过来了,否则也不会急匆匆的搬家。
周荷花拉着周森,质问他,"周森,平时就你跟爸联系得比较多,之前你就一点都不知道?还是你故意瞒着?"
"我没有。我都半年多没见过爸了。上学期的学费,我说自己去拿,爸说他到这边来找凡伯伯喝酒,顺便把学费给我带来。后来就没见过了。上个月我还打电话,他就说没钱,让我以后少打电话给他,就挂了。"
"你说的是真的?那你没交学费,怎么上学?"
"我天天摆摊,刚才你们来的时候,不是看见了吗?我现在还在凑学费,这个月底必须交。"说完,眼神满含希望的看着周荷花,希望她能支援一点。
周荷花皱眉。给个一百两百不是不行,只是自己要准备嫁妆,还有爸都有了亲生儿子了,这周森……周荷花最后还是拿了张五十的给周森,"拿着,我就这么多了。妈现在都住在我们那边,开销很大的。"
周森接过钱,点点头,"谢谢姐。"
周荷花烦躁的扯了下头发,真是烦死了。一大把年纪还搞出这种事情来,这要她们做子女的怎么办?
"姐,听说你换了工作,在酒店里上班。"
"嗯!"周荷花现在没心思说这些。
"那二姐怎么没过来?"
"她今天晚上要上课。"说到这个,周荷花总算是有点兴趣了,"听她说,等她拿到毕业证后,她们公司老板就会给她加工资。还说以后打算做会计,还专门买了书,准备考试。"
"哦,这样啊!"二姐周桃花的性格看起来没有大姐周荷花那么强,但是她很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要怎么得到。就像以前在家的时候,周桃花为了考上高中,连着半年每天看书到晚上十二点。读了高中,虽然最后没能考上大学。但是有了这个高中文凭,就不用像大姐那样从服务员干起。而是直接进了公司做文员。现在又读夜校,一步一步的走下去,她的前途差不了。
另一边,凡瞎子和凡文知也在讨论。
"爸,这事是家事,你出面算什么呢?清官难断家务事,你这不是让自己左右不是人嘛。"凡文知不满金秀她们找上门来,更不满瞎子老爸答应帮忙。
"没事,最多就帮金秀找找人,等找到人后,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了。"
凡文知哼了一声,"只怕到时候你想走都走不了。周老二会怨你多管闲事,这是肯定的。金秀到最后也只会怨你。爸,到时候你里外不是人,没人会感谢你现在的出手帮忙。"
"行了,别说了。"凡瞎子也烦得很,这日子过得好好的,突然闹出这么一出事。要是不管,就金秀那样子,估计就的哭死在他这里了。哎,凡瞎子烦啊,"儿子,你给算算,这周老二估计在什么方位。你老爸我现在心绪不灵,什么都算不出来。"
"不算。"凡文知扭头。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听话了,快点。"
"要算也行。那你先告诉我,具体打算怎么做。"
"真是的,还跟你老子讲起条件来了。"凡瞎子笑骂,"这种事情我能有什么打算,无非就是找到人,大家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谈一谈。"
"就她们能谈出什么结果吗?"
"哎,实在不行,就维持现状吧。不然,还能怎么办?总不能让周老二不要儿子吧,也不能让那个女人不要儿子吧。金秀也要老公,这么个死局,除了维持现状,我想不出还有比这更好的。"凡瞎子摇摇头,这个周老二,越来越不像话了。这个烂摊子,看他怎么收拾。
凡文知拿出铜钱,随手算了一卦,"南边。"
"就不能具体点,南边那么大,怎么找。"凡瞎子很不满,这完全是敷衍了事。
凡文知撇嘴,"那想怎么办,难不成还要我算出他住在哪一栋,哪层楼。我可没那本事。"即便有这本事,也不会浪费在这种人身上。
"算了,算了,不劳烦我们家大少爷了。还是我这瞎老头子自己来吧。"凡瞎子说的可怜兮兮的,好似凡文知虐待了他,十足十的不孝子。
凡文知翻了个白眼,没说话,出门透气去了。
凡瞎子笑骂,"脾气越来越大,这谱摆得,比你老子还牛逼。"
凡瞎子留了金秀和周荷花在家吃了晚饭,吃饭的时候,凡瞎子就说:"别想了,事情都发生了,先想想怎么处理吧。至于找人的事情,明天我就让文文去找。放心,要不了多久就能找到的。"
凡文知望天,无话可说。瞎子老爸这算什么意思,根本就不尊重他的意见。凡瞎子踢了他一脚,示意他说两句话,安慰安慰。
凡文知翻白眼——让我去安慰别人,那谁来安慰我。
此时周森自告奋勇,"明天我和文知一起去找人。"他就不信,这周老二还能躲到天边去了。
吃完饭,金秀恢复了点精神。就看她恶狠狠的盯着周森,好似周森是她八辈子的仇人一般,嘴里还念念有词的,"都是你这个霉星,自从你来了,我们家没有好事。你这个霉星,你怎么不去死,你死了,什么事都没有。"
"妈,你在乱说什么?"周荷花诧异,她妈这是怎么呢?这怎么能怪周森!
"我没乱说。"金秀指着周森,"就是这个霉星,他来我们家就是为了害得我们家破人亡的。要不是他,你爸就不会和那个贱货在一起,要不是他,你爸就不会和别的女人生儿子。"说着,突然站起来,抓着周森的领子,又打又抓的,"你这个灾星,你给我去死。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周荷花被异常的金秀刺激得惊声尖叫,周森懵了,这算什么事。本能的抱住头,挡住金秀的拳头。凡瞎子大叫冷静,凡文知跑上前,一个手刀,将金秀劈晕了。
"妈,你没事吧。"周荷花大呼小叫的。
凡文知说:"没事,一会就会醒来。"停了一下又说,"你妈估计是受刺激太深,让她发泄一下也好。回去后,好好宽解一下,别再做出过激的行为。"
周荷花快哭出来了,"我妈这样,我怎么能带她坐车。万一一会在车上,又……"
"不会的。"凡文知打断她的话,这周荷花打的主意,他清楚的很。无非想把这个包袱甩给凡家还有周森。还有这样做女儿的,真是服了。
果然十多分钟后,金秀醒了过来。众人都小心谨慎的看着她。金秀坐起来,看到周森,眼中恨意明显。不过这回理智多了,没发癫,也没发疯,很冷静的站起来,"荷花,我们先回去。找人的事情就麻烦凡老哥了。"
"不麻烦,不麻烦。周森,去送一下你姐和你妈。"
人终于走了,大家都松了口气。今天折腾的,凡文知只想骂娘。这帐迟早都会跟周老二算的,凡文知发誓。让这男人这么下贱,不给他点颜色看看,这口闷气就出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关心,感冒好了很多,谢谢!
29
29、第二十九章 ...
旺财远远的跑开,不敢靠近凡文知一步,主人的怨气实在是太大了。好冷,打个哆嗦,不知道什么时候主人才能变回来。
凡文知很郁闷,很纠结。说好不管周家的事情的,可是最终还是要亲自出来找周老二。凡文知一脚将易拉罐踢开,真是气死人了。周森紧跟在后面,一声不吭。从昨晚开始,他脑子都是懵的。
来到南三环家具城附近,按照卦象显示,周老二应该离这里不远的地方。可是这里商业较发达,人也很多。商业区,公园,农民房,商品房小区,别墅区,医院,学校,家属区,还有一个军营。总之房子多,人也多。
凡文知走进公园,找了个位置坐下。周森也跟着坐下来。过了会,周森才低声说:"文知,这次又麻烦你了。"
凡文知喝了口水,有点不耐烦,"算了,这跟你没关系。主要是你爸,真会搞事。"
周森苦笑,心想,将来他还是不是我爸,我都确定不了。
凡文知算了一卦,在这里等着,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看了看公园四周,有好几个城中村散布在周围,农民房密密麻麻的,很多来城里打工的人都会选择住在这种地方。周老二带着女人,小孩,选择住在这里是比较靠谱的。又有街心公园,天气好的时候带着小孩来这里晒太阳,真是很不错。
正是下午三四点钟的时候,太阳不晒,很多大人都带着小孩到公园草地上玩耍。凡文知让周森仔细观察,看看里面有没有带着婴儿的三十几岁的女人。周森虽然不清楚凡文知为什么选择在这里守株待兔,但是他还是很仔细的一个个看过去。
要么是五十来岁的奶奶或者外婆带着小孩,要么就是二十几岁的年轻妈妈带着。三十几岁刚生了孩子的倒是有两个,不过身高和外形都不符合。
凡文知不急不忙,他对自己的算卦水平还是有信心的,今天肯定会有结果。五点多钟的时候,一个三十几岁,微胖的女人抱着一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孩到了公园。很多人都跟他打招呼。凡文知听了一会,那些人都叫她勇勇妈。还有人问她,她家周老二怎么没陪她出来。
女人带着小孩在公园里坐了半个小时后,就准备回去了。凡文知拉起周森,跟在女人的后面。未免被发现,他们离她有二三十米远。
女人七拐八拐的,最后进了一栋楼里,凡文知没有跟上去,而是拉着周森躲在另一栋楼前。凡文知用精神力看到女人上了三楼,进了301房间。里面是一室一厅的格局,面积很小,堆了很多小孩子的东西。房间里有几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全家福。家中的男人正是周老二。
此时凡文知突然感觉周森绷紧了身体,收回精神力一看,原来是周老二回来了,手里还提着一个菜,嘴里哼着小曲,一副很满足的样子。周森就想跑出去,凡文知急忙拉住他。
"别出去了,接下来的事情跟你我都没关系。把地址给你妈,让她过来,名正言顺。"
周森的眼神很茫然,说:"你说的对,这些跟我都没关系。名不正言不顺的,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凡文知也不好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会好起来。
凡文知将地址告诉周荷花她们就没再管后续的事情了。倒是周森神思不属。金秀杀上门的那天,带着周荷花和周桃花两姐妹,并且还把周森给拉了去。原本还想叫凡瞎子陪着去的,不过被凡文知拦住了。
凡文知就很明确的说了,"这是周家的事情,我们作为邻居没理由,也没立场参与到里面。"再说她们周家又不是没有长辈。即便周老二的父母早些年就没了,但是周老二他哥还在。即便两兄弟关系一般,但周老大也比凡家有立场。
早上去,到了晚上才回来。四个人连带一起到了凡家。
凡文知一看见她们一家子就直翻白眼。还真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了。
金秀脸上被抓了几道印子,衣服也被扯烂了。周荷花稍微好一点,周桃花完全没事。至于周森,脸上一个巴掌印,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金秀一进来先是傻愣愣的,等凡瞎子一问,就开始哭。也不说话,就是单纯的哭。还是那种很心碎,很凄凉的哭。
周荷花也快哭出来了,"凡伯伯,我们真的是没办法了才来找你的。"
凡瞎子重重叹息一声,虽然没看到,但是也能想象具体是什么回事。"说说看吧,究竟怎么一回事。"
周荷花这才慢慢说起来,原来金秀她们一找到地方,就直接冲了上去。正好遇到周老二出门。这下好了,金秀不管三七二十一,趁周老二不备之时,先打了一巴掌再说。接着冲进屋子里,跟那个寡妇厮打了起来。将所有能想到的骂人的话都骂了出来,闹得好不热闹。楼上楼下的人都跑来看稀奇。
虽然金秀很猛,但是架不住体力不支,最后反倒是金秀被寡妇打。周荷花自然要冲上去救她妈,这也是为什么她也是一身狼狈。周桃花就是冷眼看着。周森的立场很微妙,不敢动。
最后周老二一巴掌就将金秀的鼻血都打出来了,并且还护着寡妇母子,对金秀撂狠话,"要么就像之前那样,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大家相安无事。如果非要闹的话,那就离婚。"
金秀疯了,冲上去再打,哪里还有机会。周老二直接关门,将他们挡在门外。金秀就冲周森发火,骂他是灾星,没用的家伙,白养了这么多年。总之周森成了金秀发泄怒气的工具。
金秀不肯走,就坐在门口堵着。一直堵到晚上,里面大人小孩都要吃东西了,周老二才开门。那寡妇当时就说了,她为周老二生了儿子,延续了周家的香火,没逼着周老二离婚和她结婚就已经很对得起金秀了。金秀要是识趣的话,就回去。就装作没这件事。周老二还是会拿钱回家的。要是非要闹,那也行。你就问问周老二究竟是要儿子还是要女儿。
这是很现实也很残酷的事情。
金秀哭够了,就凄凄惨惨的说:"周老二这么对我,会遭雷劈的。我不会和周老二离婚,不会让那个贱人得意的。"说到后面,金秀真是咬牙切齿,恨不得现在就要了那寡妇的命。
周老二的态度很明显了,要么离婚,要么装作没事。凡文知冷笑,贱男人。
凡瞎子皱眉,"你的意思不离婚,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去闹,天天去闹。我就不信了。"金秀一张脸都扭曲着。
周荷花愁眉苦脸的,"凡伯伯,我打听了,我爸在那里开了家店买卖二手家具家电。听说生意还行。我妈说要把我爸的生意闹黄了,让那个贱人不能和我爸在一起。"
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周桃花突然冷笑出声,"别天真了。把爸的生意闹黄了,爸只会更讨厌你,讨厌我们大家。以后他干脆就不会认我们。我们所有人都会被人笑话。"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是我女儿吗?你爸他敢!他就别想抛下我们母女。"金秀指着周桃花,恨不得打死她。
周桃花倔强的看着金秀,"妈,别傻了。爸连儿子都生了,这么多年挣得钱都给了那个寡妇,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桃花说得对,这事不能这么干。周老二这人,狠起来的时候六亲不认的。"瞎子插了一句。
"我不管。"金秀大叫,"我不好过,也要叫他们别想有好日子过。"
"妈。傻不傻啊?爸那个样子你难道没看见吗?姐去帮你打那个女人,他就打姐。要不是周森拉开了姐,姐就被打了。现在他眼里只有那个寡妇还有他的儿子。我们算什么?我们对他来说就是包袱,累赘。他巴不得把我们丢开。妈,别去闹了,没意义的,最后倒霉的还是自己。实在不行,你干脆离婚算了,以后就我和我姐来养你。"周桃花不理金秀越来越仇恨的目光,坚持将自己心里的话说出来。
金秀跳起来,一巴掌扇过去。周桃花灵巧的避开,"妈,你打我有什么用。我又没说错。"
金秀指着周桃花的鼻子骂,"你个白眼狼,亏我最疼你,好吃好穿的都留给你,你就是这么回报我的。我告诉你们,这辈子我都不会和你爸离婚的。"
周桃花倔强的仰着头,表明自己的态度不会改变。而周荷花则轻声细语的说:"妈,我们先回去吧,今天太晚了。等睡一觉再想办法。"
人终于走了,一场大闹并没有得来想要的结果。唯独周森变得沉默。他爸有了亲生儿子,再也看不到他了。
凡文知扶着凡瞎子进了房间,很明确的表示,"爸,这事你也看到了,后面你也帮不上忙,就别参合进去了。"
"哎,这事闹的。算了,人各有命,我也管不了。"
作者有话要说:求花花,求收藏。翻滚,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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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三十章 ...
金秀果然第二天又要去闹,但是周荷花和周桃花都借口工作忙,不肯去。金秀一个人闹腾不起来,干脆回了老家叫上娘家兄弟。娘家兄弟将周老二打进医院了,小孩子也生病了,这下子周老二彻底火了,坚决要求离婚。金秀不答应,周老二也不管。周荷花和周桃花将几个舅舅都赶回去了,然后急急忙忙的找凡瞎子出面,希望他能劝一劝周老二,帮她妈说几句话。
凡文知得知老爸跑去找周老二,彻底怒了,这事还有完没完。这个周老二欠教训,金秀也是脑子不清楚。
凡文知满脸怒火的来到周老二的二手家具店。所有人都在,凡瞎子正在给周老二做工作。周老二一脸不爽,"凡老哥,我尊敬你,可这是我家务事,你就不管了。"
金秀哭哭啼啼的。凡文知走上前,路过金秀身边时,停了一下。接着金秀突然发狂一般,顿时变得力大无穷,抓着周老二厮打。周老二却莫名的反抗不了,好像有股力量禁锢着他。周老二慌了。所有人都跟着慌了,可是没一个人能拉得住金秀。此刻的金秀好似神功附体一般。
但是凡文知依旧不解气,直接将精神力注入周老二身体内。周老二顿时痛得直打滚,其惨烈状犹如正在遭受十大酷刑一般,偏偏嘴里叫不出声来,只能呜呜的叫着。加上金秀的厮打,周老二狼狈不堪。众人惊讶莫名,却没有任何办法。
凡瞎子趁着众人没注意时,用拐杖敲了下凡文知,提醒他适可而止,别把事情闹大了。
凡文知心有不满,不过真要让周老二吃苦头,也不急于现在。时间长的很,总是有好机会的。于是收回精神力,也撤了周老二的禁言咒。
凡文知笑眯眯的走上前,"周叔叔,很疼吧,要不要我帮你拉开婶婶。"
此刻周老二看着凡文知就跟看到魔鬼似地,他明白过来,这里的古怪就是因为这个小子。周老二仇恨的看着凡文知,叫道:"还不快点拉开他她。啊,痛死我了。"
凡文知轻轻巧巧的说道:"原来周叔叔舍不得婶婶啊,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等等,她疯了,快点拉开她。"
"行啊,那你还离婚吗?婶婶的抚养费怎么算啊?"
"随便,随便。老子不离婚了。哎哟,痛死我了,快点把这疯女人拉开。"周老二痛得冷汗都冒下来了。
凡文知抓住金秀的手,轻轻的说:"婶婶,他答应不跟你离婚了,放手吧。"金秀突然失去力量,摔倒。凡文知扶着她,将她安置在椅子上。"好了,周叔叔刚才说了,他不离婚,也会每月按时给生活费。具体的你们商量吧。"
"我不是……"周老二这会也恢复了力气,就想辩解,可是一看到凡文知的眼神,他怕了。那眼神好吓人,像是要死人一般。周老二打了个哆嗦,凡瞎子的儿子果然是个怪物。
金秀回过神来,听到凡文知的话,痛哭出声。这时候她已经无奈的接受保持现状,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这是个很无奈的结局。可是比起离婚,金秀觉得这算不了什么。她是周老二名正言顺的妻子,那个寡妇无非是个野女人。
"爸,那我们现状就来谈谈妈的生活费的事情。"周桃花一脸冷漠的看着周老二。
周老二皱眉,"你就是这样跟你爸说话的?"
周桃花冷笑,"原来你还记得我是你女儿啊!废话少说,谈正事吧。"
凡文知扶着瞎子走出二手店,凡瞎子犹豫了好久才说:"文文,难为你了。以后不要在人前乱用力量。"
"我知道,刚才我设了个障眼法,不影响的。"至于周老二,让他知道也没什么。要是他有什么心思,正好给了自己收拾他的理由。
凡瞎子点点头,儿子做事考虑得周到,将来肯定比他这个做老子的厉害。
周森一直走在后面,埋着头,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迷茫的气息。
瞎子拍拍凡文知的手,示意他去看看周森吧。其实这件事对周森的影响最大。
凡文知点头。将瞎子老爸送回家后,凡文知什么话都没说,就拉着周森去了文化宫游乐园。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就是一个一个项目的玩下来,即便是给几岁小孩玩的小火车也被他们玩了一遍。所有项目玩完,凡文知又拉着周森进了肯德基店里。这是很多学生向往的地方,尤其是农村的小孩。果然周森进了店后,眼睛都明亮了许多。
凡文知也不考虑价钱,点了八九十块钱的东西放在桌上,"吃吧,吃饱了,就有力气了。"
周森一手拿着可乐杯,一手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吃的,几乎算得上是狼吞虎咽。
等桌上的东西快被消灭完了,凡文知问:"吃饱了吗?"
周森打了一个带着可乐味的饱嗝,点点头,这会才感到不好意思,"小文我又花你钱了。"
"这次算我请你。走吧,我们去河边,那里安静。你要是想哭或者想说说话我都陪你。"
到了河边,两人坐在河堤上,周森忧郁极了。静静的坐了半个小时,周森才开口说道:"小文,我成了孤儿了。"
凡文知看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今天我爸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让我以后有事没事都别去找他,他现在只有一个儿子。我问他,那我算什么?你知道他怎么说吗?他说什么都不算,以后跟他们周家没啥关系。还有金秀,她一开始就讨厌我,早就说了,我就是个杂种,灾星。"
凡文知皱眉,还有这种事。不过这也是周老二会做的事情。凡文知拍拍他的肩膀,"没关系,这两年你不是也这么过来的嘛。至于学费,会有办法的。实在不行,找我爸借吧。"
"文知,你知道吗?"周森陷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没听凡文知说了什么,"我一直以为我很讨厌他们,我一直想摆脱他们。一个总是打我,一个总是漠不关心,不以为然。我努力读书,希望有一天能功成名就,让他们后悔,后悔这么对我。当我知道他们不要我了,我却感到了伤心。我为什么要伤心呢?他们对我一点都不好,我不是该高兴吗,终于摆脱了这对父母。可是我就是伤心。我不知道自己将来怎么办,不知道自己这么努力该给谁看。凡文知,你说我是不是有病,我觉得脑子不清楚。"
凡文知笑了,"哥们,你这只是暂时的,要不了多久就会恢复了。毕竟他们养了你这么多年。要是你真的受不了没人要你的话,那我要你吧。反正和现在没差。"
周森稀里糊涂的问:"你要我?你要我来干嘛?你占我便宜。"
"呸,你的便宜有什么好占的。"
"我本来很伤心的,被你这么一说,好像好多了。谢谢你,小文。"
"行了,说那么多谢,还不如来点实际的,记得以后有钱了加倍还钱。"
周森脸一垮,"你真残忍。"
"好说。"凡文知笑得理所当然的拍了拍他,斟酌了一下问,"周森,你还记得你的亲生父母吗?"
周森摇头,"我该跟你说过吧,我以前还在一家住过,住了有两年多吧。我记得下了两次雪。"
"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周森使劲的想,"好像家里总是很多人,我好像有一个哥哥。"周森摇头,"我不记得了,好像房子很大,每天都是跑来跑去的,很开心。"
这么点线索,凡文知觉得很难,根本无处下手,"那你记得你家是农村还是在城里?"
周森苦闷的摇头,"我都不记得了。"
"算了,别想了。"找不到就找不到吧,反正过了这么多年,要是能找到早找来了。
"我都没想。要不是你问起来,那点记忆我都快忘了。"
凡文知嘴角抽了抽,这算是多事吧。这小子根本就没想的那样受了很大的打击吧。这小子根本就是打不死的蟑螂吧。还安慰他,其实根本就不需要吧。
自此,周森以一个"孤儿"的身份算是在凡家扎根了。周森很不好意思,一再的对凡瞎子说:"凡伯伯,谢谢你。要不是有你,我现在就成了流浪儿了。"
"别这么说。即便没有我们,你也能好好活下去的。小伙子,别担心,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以后会有出息的。"凡瞎子感叹,多懂事的孩子啊,比凡文知讨人喜欢多了。这么好的孩子,周老二和金秀都不要,真是作孽哦。
"谢谢你,凡伯伯。"
私下里凡瞎子对凡文知说:"以后你多照顾他一点。至于那五十块的房租你也别收了。那点钱,你爸我随便算个命都比这多。"
"爸,你难道有顺风耳不成。你怎么知道我有收他房租。"
"你那点小心思我还不知道。"凡瞎子得意,"拿去吧,要买什么就买什么。"凡瞎子拿出一叠钱递给凡文知,又笑骂道:"小财迷。"
凡文知将钱揣在口袋里,"爸,谢了。周森我会好好看着的,吃不了亏。"
"行了,去玩吧。我听旺财都叫了好几遍了。你赶紧带它去溜溜,要不晚上又该叫唤了。到时候房东老婆又该有借口了。"
"我知道了。"
凡文知刚解开绳扣,旺财就撒欢的往外跑。美美小美狗,等等我,我来了。
凡文知大骂,"贱狗。"旺财果然不负所望,成功的从死狗升级为贱狗。旺财目标,泡到美美,生好多好多的儿子,女儿。
请看作者有话说
作者有话要说:十万字了,撒花。
厚着脸皮,求哪位亲给写个长评呗。要是今晚八点前真的有长评,我就加更一章,绝对算数。嗯,如果实在没长评,到晚上八点前,能有五十条的留言,每条留言的字数在十个字以上的,我,我也加更。
啊,我的要求好多啊!我的脸皮真的变厚了。大家鄙视我吧,可以无视我。顶着锅盖爬走。
31
瞎子笑嘻嘻的走进来,"文文,今天跟爸爸出个差,价钱可不低。"
凡文知抬起头,懒懒的说,"好热,不想去。"
"你一个小伙子还比不上我这个老头子,像什么话。快点,我在院门口等你。"
凡文知懒洋洋的坐直身体。如今瞎子老爸已经在城里打开局面,因为当初接了马成等几个富人家的生意,如今在富人圈子里也是有点名声。还别说,城里的钱果然比老家好赚多了。就连普通算命的最低价都比乡下高出好几倍。
见瞎子老爸一副志得意满的样子,不用猜了,他也知道,对方给出的价格很有**力。穿好衣服,慢腾腾的走出去,"上哪里去啊,远不远。"
"远不远有什么关系,又不用走路。快点在前面给我看着路。"
到了地方,原来是在古董街上。凡文知想起自己有一段时间没来古董街了,不知道要做生意的是哪家。一直走,走到街道尽头,转个弯,到了。这家叫古缘斋的他知道。不光做古玩,还做一些金饰,玉佩之类的。总之经营项目比较广泛。据说生意做得很大,背后老板很有实力,但是为人低调,算是个隐形富豪。
"我找顾先生,请通知一下,就说是凡瞎子找。"凡瞎子对门店的营业员说道。
营业员愣了一下,估计是没想到对方是瞎子吧,点头,"好的,你稍等一下。"营业员上了二楼,小一会一个看上去三十几岁,很儒雅的男人走了下来,"凡先生来了,请上二楼。"
凡文知扶着瞎子老爸上去,顾先生看到凡文知,就笑着问:"这位是凡先生的儿子对吗?"
凡瞎子笑呵呵的,"我儿子,叫凡文知。"
"小伙子多大了,读几年级?"
"十五岁多了,正读高中。"
顾先生招呼着两父子坐下,端上两杯茶上来,"读高中啊,那不是过两年就要考大学了。不知道在哪里读书?"
"在七中。"瞎子很自豪的说道。
顾先生做赞叹状,"七中!那不是半只脚都已经踏入大学校门了。"
"还是要努力啊,毕竟七中也有考不上大学的。"凡瞎子又开始自谦了。顾先生一直面带微笑,夸赞着。从小孩说到国际形势,从国际形势说到国内形势,最后终于说到今天的主题了。
凡文知一直埋着头,他怕自己打哈欠的样子被看到。这位顾先生,说实话第一印象很好,而且也很会交流,知道怎样让人放下防备,畅所**言。但是也因为这样,凡文知对他产生了戒备。若是没猜错的话,这位顾先生应该就是雇主,也是这家店的幕后老板,以这家店的历史,此人肯定比看上去的年龄要大。而且以他如今的资产和社会地位,根本没必要如此礼待他们父子。所谓礼贤下士,必有所求。就是不知道他所求的大不大。
"听闻凡先生在这一行名声显达,要不凡先生先帮我看看我这家店的布置如何?需不需要改进。"顾先生伸出手,做出请的姿势。
这是要看风水了,凡文知就奇怪了,明明对外宣称的是算命,可是算命的人少,反而看风水,定阴宅,捉小鬼的多。如今算命都成了瞎子老爸的副业。凡文知站起来,扶着瞎子,"爸,我扶着你看。"
瞎子点头。他眼睛早瞎了,哪里还能看风水。这些人偏偏都以为他一个瞎子能看风水,都说什么开天眼,越传越邪乎。凡文知进门后就看了个仔细,这回不过是走过场而已。整个房子上下两层,风水布局很好。不过还是有点污浊之气,但是不影响大局。
凡文知先是从楼下开始,指着门口说:"这里摆两盆花木会更好。"然后又指着柜台后面的一面镜子,说:"这个镜子不要摆在这个位置,最好就不要摆镜子,放一盆花木会比较合适。"
顾先生脸带笑容,可是心里却在想,这叫凡文知的小孩说的,和之前请的风水先生说的一样。只不过有的摆放比较麻烦,比如门口的花木原本是有的,可是占地方,又要收拾,就给搬走了。还有那面镜子,一位风水先生说可摆可不摆,另外有说摆上比较好,可以聚财。如今看来这个镜子还需要商榷。
上了楼梯拐角,凡文知笑了笑,一团小小的死灵扒在栏杆上,凡文知就问:"这里有出过什么事故吗?比如有没有死过什么小猫小狗的小动物。"
顾先生回头看向跟在后面的门店经理。门店经理摇头,"我们这里都不养动物的,更没有死过小猫小狗之类的。"
凡文知蹲下来,碰触死灵,有点古怪。想了想,就问,"那这里有摆放过什么东西吗?"
"以前摆放过一个香炉,不过后来收起来了。"顾先生观察着凡文知,他以为会是凡瞎子出手,却没想到会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看来外面的某些传闻并非是捕风捉影。凡瞎子的儿子的确有些神通。
"那个香炉还在吗,给我看看?"
"在二楼。"
凡文知跟着上了二楼,顺便指着二楼门口说:"这门口还是放两盆花木比较好。"
"好的。"
顾先生打开橱窗,香炉就放在里面。凡文知带上顾先生给的手套,轻轻触摸,不到三百年的历史,很普通。不过里面有点不普通。"我可以拿下来看看吗?"
"当然可以。"
凡文知拿起香炉,端详一番,又从里面抹了点香灰闻了闻,这里面烧过符咒,而且还是带有诅咒的符咒。
"这个香炉是有什么问题吗?
凡文知自信一笑,"没什么大问题,毕竟是从下面拿出来的东西,有点脏很正常。一会烧个净化符就行了。"凡文知将香炉放好,没看见后面顾先生的眼神变化。
顾先生此刻对凡文知很好奇。这个香炉的确是从一个倒斗的手里买来的,时间不长,也就放在了这里。可是凡文知只是看了看,就说是从墓里拿出来的东西,这到底是凑巧,还是他真的有别人没有的本事,能够一眼看出古董的来路。
凡文知拍拍手,大问题没有,就示意瞎子老爸出面。
凡瞎子对顾先生说:"顾先生,我们看了下,你这里的风水很好,没什么大问题。有些小问题,我们现在就帮你解决。"
"那麻烦二位了。"顾先生客气的说,脸上没有任何听到风水好而高兴的表情,反倒是有点好奇。
凡文知拿出一张符咒,点燃放在香炉里烧。然后顺手将楼里的污浊之气还有那团死灵给清除干净。
顾先生这会显得很高兴,拉着凡瞎子聊天,"果真是家学渊源,没想到文知小朋友也这么能干。凡先生,你好福气啊,后继有人。"
凡瞎子也很高兴,"哪里,哪里。就是学了点皮毛。要不是我的眼睛看不见,他妈又不在了,家里实在没办法,我也不会让他学这个。毕竟现在大家都讲究科学嘛,学这些,他同学都说他封建迷信。"
"别人的话何必放在心上了。再说文知小朋友这么有天分,这么小就能帮你做事了,以后这一行说不定由文知来执牛耳。"
凡瞎子连忙谦虚,说:"不敢。你太高看他了。他就是半桶水,看看风水还行,别的才开始学。"
凡文知有点无聊,暗地里撇嘴,这个顾先生还真是自来熟,这才多久就叫他文知。他们不熟,好不好。四下张望,橱窗的角落里放了一个瓷器,看介绍是北宋耀州窑夔龙纹兽足炉。这个在**大阪国立美术馆有收藏。至于民间如何,不得而知。
顾先生注意到凡文知,随着视线看过去,"文知,喜欢那件夔龙纹兽足炉吗?不过那是赝品。"
竟然是赝品,凡文知觉得不对。"叔叔,我能看看吗?"
"可以,不过要小心点。虽说是赝品,也值好几万的。这件赝品做得非常逼真,从技术上说,丝毫不逊于真品。不过赝品总归是赝品。"
凡文知带着手套,拿起夔龙纹兽足炉,真是漂亮。触手感觉,这件瓷器已经有近千年的历史了,很明显这确实是一件真品,顾先生为什么认为它是赝品。凡文知疑惑,难道是他故意这么说,还是说之前的赝品已经以假乱真到所有的鉴定人员都被骗了,反而让真品蒙尘。或者是里面有别的内情。
凡文知放下夔龙纹兽足炉,这件事暂时还是不说出来的好。
凡瞎子告辞,顾先生送到门口。凡文知意外,他一直以为这位顾先生会别有所求,可是现在看来,仅仅是请他们来看看风水而已,但是这笔报酬太过丰厚了,不合理。虽然这位顾先生有钱,但是有钱人也不会无缘无故付出高出两三倍的价钱。
凡文知落后一步,很小声的说:"顾叔叔,我下次可以到你的店里来看看吗?"
顾先生表现得很欢迎,"当然可以,来的时候先给我一个电话。这是我的号码。"说着递上一张名片。
凡文知收了名片,顾先生的爽快更让他疑惑,这里面究竟有什么是他没看透的。
32
凡文知一直过了一个月才再次登门。这次他还带了两块金条。之前从大树那里得来的金条一直放在行李箱里,这都两三年了就没动过。也是因为凡文知自个身体年龄小,没有可靠的人,加上大环境不太理想,就一直搁置了。
而从顾先生那里出来后,凡文知就觉得或许那里是个合适的地方。这次也是想试探一下。两根金条放在书包里,背着就去了。凡文知还特意选了个大晴天,这样的天气到古玩街玩的,旅游的人很多。自己夹在里面,一点都不出奇。
出门的时候,周森也要出去摆摊。现在外面又开了两家文具点,周森原本的文具小摊生意一落千丈。而且他现在学习任务重,并没有多少时间给他打工。虽然周森还是继续摆摊,不过现在他改卖衣服,小饰品了。生意勉强维持。
"文知,你去哪里?还背着书包,你要去图书馆吗?"
凡文知嗯了一声,问他:"最近生意怎么样?要我说你就去科大那边摆摊,那里学生多,手上也有钱。"
"太远了,还是在门口摆吧。"
"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我说了,你要是没钱的话,可以找我借。等你以后毕业再还我也没关系。"
周森切了一声,"你能有多少钱啊?行了,你快去吧,我要真缺钱就找你。"
凡文知告别了周森,坐上公交车。下午三四点钟,古玩街上的人很多。凡文知直接去到古缘斋,来之前他已经给顾东成打了电话。进了门对营业员直接说:"你好,我找顾先生。我是凡文知,有打过电话过来。"
"顾先生就在二楼,你直接上去就可以了。"
凡文知点头称谢,直接上了二楼。
顾先生坐在沙发上,桌上放了两杯茶水,还有一个檀木盒子,盒子里面放着的就是上次凡文知感兴趣的北宋耀州窑夔龙纹兽足炉。这样子分明就是在等人,还是在特意等他。凡文知嘴角往上翘了半分,很有趣啊!
"顾先生,你好。"
"叫我顾叔叔吧,跟之前一样,别那么客气了。"
凡文知笑笑,顺着叫了声顾叔叔,在顾先生的对面坐了下来。
"顾叔叔这是在等我吗?"凡文知装作很好奇的问。
顾先生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对,我是在等你。要是你再不来的话,就该我去找你了。"
"听顾叔叔这么说,似乎很笃定我一定会再来。我能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们各取所需,我说的对不对?那天走的时候,你一副分明看到出路的样子。看来我这里是能为你提供点的服务。这么说不错吧。"
凡文知喝着茶水,挡住了自己的眼神。放下茶碗,笑着说:"那顾叔叔特意把这个北宋耀州窑夔龙纹兽足炉拿出来,是有什么用意吗?"
顾先生哈哈大笑,"凡文知,真是后生可畏啊!你不用戒备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
"我听不懂顾叔叔的话,假如是为了看风水的事,你早就支付了报酬,没有必要感谢我。再说我和我爸也没有帮上什么忙。"
顾先生突然变得很认真,表情也特别的严肃,说:"凡文知,我还记得那天你看见这尊足炉时的眼神,有疑惑,确定,还有怀疑。一个区区赝品,怎么会让你出现那么多的想法。是这个赝品本身有问题,是吗?"
凡文知脸上带笑,他还不知道自己眼神中还有这么多意思。"顾叔叔,我只是觉得它好看而已,并没有你说的那些。"
"不,我相信自己的判断,也很幸运的相信了自己判断。你们走后,我就拿着这个北宋耀州窑夔龙纹兽足炉去找行家做鉴定。他们告诉我这是真的。"顾先生眼神明亮,定定的看着凡文知。
而凡文知只是笑而不语。既不肯定也不否定。顾先生只好继续说道:"而之前出手的那只真品也被鉴定为是真的。凡文知,当所有人都将真品当赝品的时候,只有你看出了其中的问题。我很佩服,也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神通让你能一眼辨别真假。很抱歉,我实在是太好奇了,我找人调查了你。你的生活很普通,但是其中有一个很有意思,你三岁的时候吃了老鼠药竟然不死。还有就是有传闻你爸爸,凡先生有开天眼,当然用你们的话说是开慧眼。但是我不这么认为,我觉得开天眼的应该是你。凡文知,我说对了吗?"
"顾叔叔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口渴了吧,要不先喝口水。"凡文知很淡定,开天眼也好,吃老鼠药也好,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人要干什么。
顾东成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凡文知根本不给自己任何正常一点的反应。原以为只是一个有天分的小孩,没想到这人的心思还挺深沉的。顾先生自嘲的笑了笑,果然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如今的小孩子可不像他们当初那样,没见识,傻乎乎的。但是顾东成还是没忍住要问:"凡文知,听了我说的那些话,你就没点反应吗?"
凡文知有点好笑,"顾叔叔,你需要我什么反应呢?再说你说的这些很重要吗?"
顾东成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的确是他太过于在乎了。这些都是凡文知不能说的秘密,他贸然去问,犯了忌讳。没想到自己混了这么多年,今天还会犯这种错误。
"顾叔叔不必沮丧,毕竟我只是个未成年的学生,大家好奇一点也没什么的。"
顾东成被凡文知开解,这让顾东成有点尴尬,又有点哭笑不得。"你说得对,我是好奇心大了点。"
"人要有好奇心,才活的比较愉快。"凡文知做出一副肯定的样子。
顾东成笑了,开怀大笑,"凡文知,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凡文知撇嘴,之前只听见有人说他怪,说他孤僻,还有怪物之类的,就没人说他有趣。而且他自己也没觉得自己有趣。
"好了,不该问的我不会问了。现在你能帮我看看这个北宋耀州窑夔龙纹兽足炉是真是假?"
凡文知挑眉,"顾叔叔这是要做什么,鉴定的话应该找专家。"
"如果我说我是要考你,你会怎么办?"
"我会考虑,关键是请你说出你的目的。"
顾东成摸摸头,"看来你对我还是抱有戒备心理啊!这也是正常。这么说吧,在本地有个私人拍卖会,拍卖的东西五花八门,而拍卖会需要一个人来掌眼。而我很看好你,毕竟你有天赋,你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
凡文知歪着头想了想,"那个拍卖会应该有专业的鉴定人员,不是吗?"
"这是没错,但是由于拍卖的东西种类太多,而每个鉴定师所擅长的并不一样,没人擅长鉴定所有的物品。所以这给拍卖会带来一定的困难。"
"因此你希望请到一个全面的鉴定师,比如像我这个传闻中开天眼的人。那能问一句,顾叔叔跟这个拍卖会是什么关系?"
顾东成指着桌上的北宋耀州窑夔龙纹兽足炉,对凡文知说:"你先看看这个,是否真品。我的事一会再说,如何?"
凡文知了然一笑,连手套都没带直接拿起足炉,接着很肯定的说:"假的,制造于十年前。不过做工很精细,忽略它是赝品的事实,也可以当艺术品出手。"
"你确定?"
凡文知自傲一笑,"没有比我更确定的。"
顾东成显得很兴奋,连叫两声好。"天才,你果真是天才。这个足炉几个专业的鉴定师都鉴定为真品。你一眼就看出来了,真是天才。"说着举起北宋耀州窑夔龙纹兽足炉,"这件完全可以以假乱真,想不到啊,想不到。这样神奇的手艺,可惜了。"说完将赝品又放回檀木盒子里,"不过这东西卖给洋鬼子们,也不算亏了。"
凡文知皱皱眉,这属于欺诈。
顾东成笑道:"虽说是欺诈,但是没一个真正的**人会指责。那些洋鬼子抢了我们多少老祖宗的东西。他们不配买真品,也不会买卖给他们。给他们一个赝品就很客气了。"
凡文知点点头,的确身边很多人都会这么想。比如瞎子老爸,对待外国人永远是鄙视的,看不起的。"那现在顾叔叔能告诉我了吗?"
"哦!对,我算是私人拍卖会的组织者,也是股东之一。"
原来如此。"我需要考虑一下。"
"没问题,这是应该的。"顾东成志得意满,好像凡文知已经答应了他似地。"对了,你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吧,说说看,我能帮忙的一定帮忙。"
凡文知将背包提在手上,"倒是不需要顾先生提供帮助,只要能给个公道的价格就可以了。"说着将背包里的两跟金条拿出来,"一根两斤,一共四斤,都是足金。我问过你们的店员,他们说这里收购黄金的。"
顾东成很吃惊的看着凡文知,这小子竟然拿着这么多的黄金,一点都不显的。是凡瞎子让他来的,还是他自己来的。不对,有什么不对。顾东成拿起一根金条,翻过来就看到背面的古体冯字。这明显就是家徽,顾东成更怀疑了。接着转念一想,以凡文知的神通,想要搞点黄金本不是难事。也就放下了好奇。"好。我这就叫人上来处理。算了,我亲自来吧。"毕竟被人看到一个小孩拿出这么多黄金,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
找来了称,重量没错。至于是否足金,顾东成并没有检查。凡文知问:"顾叔叔不确定一下吗?"
"不用了,我相信你。是给你现金还是转账?"
"给现金吧,我没账号。"未满十六岁的人很惨啊,没有身份证,还不能去银行开户。
其实这时候出手黄金,凡文知很亏。上半年的时候,国内第三次下调黄金收,售价格。目前市面上黄金的收购价格在每克70元人民币左右。不过凡文知这次本身就是试探,只是想看看出手后有无麻烦。至于剩下的黄金,在用不到时,就当是占地方了。
顾东成打电话叫人拿现金,很快一个带着黑超眼睛的大个子男人提着一个黑色塑料袋就上来了。顾东成将塑料袋推过去,"点点看,这里是十五万。"
凡文知听后接过塑料袋,从里面拿出一叠,"你多给了。"
"没有多给。你这黄金成色好,又有特别的标示,一看就是有年头的。这些拿到市场上很有卖点,我不亏。倒是现在行情不好,你亏了。"
既然已经这么说了,凡文知也不推辞,将那一万收起来,点头称谢,"顾叔叔,那我就先回去了。"
"这么早?要不一起吃个饭。一会我让人送你回去。毕竟你一个人,路上不安全。"
"吃饭就没必要了,我爸还在家里等我。要是方便的话,你就让人送我一程。"
顾东成点头,"没问题。另外之前我说的事情你回去考虑一下。一个星期能给答复吗?"
"好的,我考虑好了就给你打电话。"
司机将凡文知送到小区门口,就返回去了。时间还早,家里没人。凡文知很干脆的将钱都放在了行李箱里,和黄金做伴。另外拿了一万放在身上。打算明天就去买电脑。
33
第二天上课,凡文知中途逃课,被周森给逮住了。凡文知和周森依旧还是在一个班。周森还做了学习委员,并且很受欢迎。老师很喜欢他乖巧,听话,学习成绩也好。女生也很喜欢他,长得帅气,又温柔。男生跟他关系也很好,会打篮球,会踢足球,为人比较实在,不会打小报告,还给作业抄。
反观凡文知,他就是另一个极端了。当然凡文知长得也很好看,应该说是最好看的。但是他很怪,他从不主动和别人说话,也不爱理人,总是拒人千里之外。对人冷冰冰的,一点都不温柔。不打篮球,不踢足球,永远是上课前最后一分钟进教室,放学后第一分钟走出教室。上课总是睡觉,总是最后交作业,偏偏成绩又好,老师对他也没办法。总之凡文知在同学和老师眼里就是一个性格孤僻的怪人,可惜长得那么好看。
最让大家疑惑的是周森和凡文知偏偏最好,好到周森主动维护凡文知的一切,无论好的坏的。当同学们背后议论凡文知的时候,周森总是会帮他辩论几句。可是这也改变不了凡文知是个怪人的事实。
凡文知被周森拉着衣服,"凡文知,马上就要上课了,你要去哪里?你想逃课?"
"喂,帮我给老师请个假,我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周森很坚决的摇头,"不行,下节课考试。等考试完了,你要去哪里,我陪你去。"
"不要,我就要现在去。"凡文知很烦,周森越来越婆妈了,就连在家里,瞎子老爸多半都会赞成周森。
周森突然扑哧一笑,"凡文知,你越来越任性了,还幼稚。"
"随便吧,快放手。"
"等考试完了再走。"
凡文知火了,"你非得逼我是吧。那行,那我就考完再走。"甩开周森的手,一脸不爽的进了教室。
周森看着自己被甩开的手,笑了。这家伙明明很容易就能甩开自己,偏偏还让自己放手。这分明就是别扭啊!也不知最近是怎么了,凡文知在家里也别扭起来。莫不是书上说的叛逆期到了。周森摸着下巴想了想,嗯,要不和凡伯伯好好说说,别整天有事没事的就拉着凡文知出去从事封建迷信活动了。搞得现在所有人都叫凡文知怪人。
凡文知唰唰唰的将卷子做完,一看表,才过了二十几分钟。冲到台上交了卷,赶紧收拾背包走人。所有人看着凡文知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的动作,都傻眼了。太牛了吧,这才几分钟就交卷了。周森在下面忍不住嘴角直抽,他后悔了,他应该一开始就让凡文知走的。反正这次考试只是一般的测验而已。
凡文知到了电脑城,上下逛了一圈,定了一台组装机,这就花了近七千块钱。出了电脑城,又到旁边的通信商场看了看,手机依旧比较笨重,功能也很简单,不过比前几年的砖头好了很多。要不再买一部,或者两部手机。自己一部,老爸一部。以后老爸联系业务也方便。不过今天带的钱不够,凡文知决定明天再来。
在饭馆随便吃了点东西,这都过了快两小时,电脑该组装好了。进了电脑商铺,电脑果然已经装好了。凡文知试了试,还行。想起以前用的智能,哎,往事不堪回首啊!付了钱,将保修单收好,和商铺的小弟一起抱着电脑下楼。
电脑显示器很笨重,凡文知决定打的回去。
回到家,周森也回来了,凡文知笑问:"你怎么也逃课呢?你就不怕你的好学生形象被毁了。"
"怕什么。逃个一次两次又没有关系。凡文知,你买了什么?天啦,你买了电脑。这要很多钱吧。难道最近凡伯伯又大赚了一笔?"
"不是,是我自己的私房钱。"
凡文知说得很轻巧,不过周森却张大了嘴巴,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行啊,成地主老财了。早知道你这么有钱,我才不跟你客气。"
"我也没让你跟我客气,要不要借钱,我还有哦!"那表情,那语气就似引诱小红帽的大灰狼似地。
周森猛点头,"要,当然要。"
凡文知掏出钱,也不数,都塞到周森手里,"这些都借给你。"
"太多了,我不要这么多。"
"我接受分期付款。要不要?"
这么好的事情,周森急忙将钱攥紧了,"当然要了。"
装好电脑后,两个少年兴匆匆的带着户口本就去电信开通网络。结果被告知未成年没有身份证不能办理,也不能以委托人身份代表被委托人凡瞎子来办理。沮丧的走出电信营业大厅,凡文知郁闷。又安慰自己道,没关系,过年的时候就去照身份证。
周森倒是没所谓,毕竟他又要上学,又要摆摊,能用电脑的时间很少。拍拍凡文知的肩膀,"要不让凡伯伯来办理吧。"
"只好如此了。对了,你之前说什么请帖的事情,有谁发请帖?"
周森神色落寞,"就是大姐前两天来送请帖了,她下个星期周末结婚,希望我们都能出席。"
周荷花啊,好久没听到她的消息了。"要回老家摆酒吗?还是就在城里?"
"就在城里,酒店都订好了。那男的就是郊县人,很近的。不过听周桃花说脾气不是很好,喜欢打麻将。"
"那对方的条件怎么样?"
"我没见过,就听说那人家里还可以,有现成的房子。也是在酒店上班,不过是保安经理。凡文知,到时候你要去吗?"
凡文知想了下,"到时候再看吧,现在也说不准。"
"哦,这也是。不过凡伯伯已经答应要去。"周森说起这个显得很平静,平静中还带了点烦恼。
凡文知捅了他一下,"怎么呢?难不成那边又有什么事?"
周森很烦躁的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婶婶这两年都住在城里,这两年闹得……总之大姐和二姐都被闹得受不了。最近她们那边有家杂货铺转让,婶婶突然就说想把杂货铺兑下来,让大家一起出钱给她。"自从周老二夫妻公开声明周森不是他们的儿子后,周森就改口跟着凡文知一起叫。就连春节的时候也是在凡家过年。周老二和金秀都是默认,对此没吭过一声。估计他们是巴不得甩开这个包袱,又不是亲生的,不需要在意。
"这事跟你有关吗?"凡文知不解,周森烦躁个屁啊,跟他又没关系。
"大姐要结婚,说没钱。最后只答应出两千块。二姐也说没钱,说是没存款。叔叔也不肯给钱,只说只负责给生活费,其他的不管。那天大姐来送请帖,说了一下,意思很明确,他们养了我这么多年,这时候我也该表示一下。"周森也是无奈,养育之恩总是要报,可是这也太强人所难了。
这种话也说得出口,真是极品啊!凡文知就问:"那你打算怎么办?你不会真打算给钱吧?听你说的,婶婶的杂货铺十有是做不成的,你不会傻得去给钱吧。你要是真给了,我告诉你,周荷花和周桃花肯定会恨死你。让你多事,没事都被挑起事来。"
"哎,我也知道啊!可是你说婶婶整天待在城里,又没有事情做,会很无聊吧。如果有了杂货铺,也许也不会再闹了吧。"
"这事应该由周荷花她们两姐妹去操心,你就别管了。要是真的要给钱,你就给个两百块就行了。"凡文知撇嘴,亲生女儿都不管,周森这个养子瞎操什么心。
周森点头,"我听你的,到时候我就给两百块就好了。对了,凡文知,春节回去照身份证的时候,你说我要不要把户口迁出来?"
迁户口啊,凡文知摇头,"应该很难吧。你一没房子,二未满十八岁,三周家给不给你户口本都是问题。"
周森垂头,浑身散发着失望的气息,"可是我很担心。户口不迁出来,估计总有一天会有麻烦的。"
"怕什么。"
周森不满的看了眼凡文知,你当然是不用担心了。以后一年年大起来,要用到户口本的地方多得是。
先不提周森的烦恼,话说凡瞎子得知儿子花了几千块的私房钱买电脑,显得很是平静。就像这件事很正常,很合理。也不问凡文知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钱,钱的来路正不正。倒是凡文知主动挑起话题,"爸,你就不问我?"
"嘿,我儿子有私房钱很正常啊!以你的本事如果没点私房钱,爸爸都要担心了。只要不犯法就行。不过即便真的不小心犯了法,记得把屁股擦干净,别给人留下线索,更别留下证据。你要知道公安很厉害的。"
凡文知望天,瞎子老爸的想法永远都是这么与众不同。
"对了,儿子。你花了这么多钱,要不要爸爸补贴你一点?"
"不用了,我还有钱。"
"死孩子,一点都不孝顺。爸爸想给你钱,你就该乖乖的拿着,知道吗?"瞎子敲了下凡文知的头。
"那你就给吧,最好多给点,不然显得你小气。"
"你这个死孩子,行了,少不了你的。"凡瞎子这次果然大方,直接给了凡文知一万块钱。凡文知拿到后,直接揣包里,准备买手机用。
瞎子拿到手机,直说败家子,没见过这么败家的。钱都留不住,左手进,右手出。可是他的表情分明显得很高兴,只是嘴上还是忍不住唠叨。凡文知嫌他爸吵,急忙带着旺财溜了。
在花园里,凡文知拨通顾东成的电话,"喂,顾叔叔,是我。"
"文知啊!上次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呢?"顾东成一接到电话就觉得有戏。
"我想问一下,这个报酬你们是怎么开的?"
"鉴定一件两千块钱,这个价钱在行业里不算高,毕竟你还没有名气。"顾东成说出心里的定好的价码。凡文知听后,觉得这个价格并不便宜,还是说明面上的价格和私底下的价格不是一个算法?
凡文知想要再确认一下,"是一件两千块,不是一次两千吗?"
"对,一件两千,放心,每次鉴定的东西一般只有两三件而已。而且这种事情不是常有,所以这个价码的确是有点低了。不过等你以后名气大了后,价码自然水涨船高。"顾东成也没隐瞒,明面上的事情说清楚比较好。毕竟凡文知可不是一般的小孩,要是知道有所隐瞒或是欺骗,估计会闹出事情来。
凡文知觉得这事可以做,风险也有,但是在自己的承受之内。于是答应,"顾叔叔,我接受你的邀请,可以帮你去做鉴定。"
"太好了。下个星期周末就有一场,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去。对了,场合比较正式,衣服方面,要不我这边安排人给你准备。"
"好,那就谢谢顾叔叔了。"
凡文知挂了电话,心想对方很急啊,下个星期就去。这顾先生就这么贸贸然的让自己这么个未成年跟着去,会不会显得很托大。还是说他们之前有发生过什么事情,这才需要自己。算了,不管了,先去看了再说。
34
婚礼和拍卖会撞在了一天,凡文知很理所当然的拒绝出席婚礼,他讨厌看到那一家子人,最好永远远离他的生活。下午不到五点钟的时候,顾东成派的人来接凡文知,并且还把他的衣服给带来了。
凡文知换上一身量身定做的西装,再配上冷冷的表情,犀利的眼神,以及他出色的外表,不得不说整个人摇身一变,给人一种高贵、惊艳,还有禁**的感觉。来人很吃惊于这样的转变。原本只是觉得长得很不错的小孩,个性拽拽的,没想到这么一打扮,连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任何人都无法忽略他,他是中心。
凡文知抖了了下肩膀,很久没穿这么贴身的衣服,他平时的衣服和裤子统统都要大一号。而且还是正装,真是久违了。照镜子,嗯,自己依旧是那么吸引人,打个响指,"走了。"
车子先到顾东成的办公室,是在商业区的写字楼里。顾东成听到说凡文知来了,转过身一看,意外惊喜外加还有一点担忧。把这么一个美少年带到那样的场合,合适吗?
凡文知冲顾东成点头,很自信的说:"我没有任何问题。"
"你自然是没问题,可是难保其他人没问题。"这样的凡文知,无论男女都会被吸引。顾东成有点明白了凡瞎子一直将凡文知藏起来的用意了,太亮眼了,却没有相匹配的实力,很容易成为别人觊觎的对象。当然这个亮眼,在凡瞎子心里是不一样的概念。顾东成抚额叹息,也许这真的不是一个明智的决定。
凡文知却是无所畏惧的笑了笑,"顾叔叔会照顾我的,对不对?"
顾东成一愣,点头,"对,我会负责照顾你的。"
个人坐了三辆车出发,看景色车子一直往城外开去。凡文知回转头,问:"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到金水县,很近的,一会就到。"
金水县,销金窟。这金水县离省城只有八十来公里,开通高速后,开车不过三四十分钟而已。但是在行政管理上它并不隶属于省城,而是属于另一个地级市管。偏偏它离地级市有个两百多公里,离省城却只有几十公里。这样特殊的地理位置,使得它逐渐成为城里有钱人销金的地方。就连凡文知这个长期宅在家里的宅男也知道,貌似在金水县有传闻中的赌场,各种娱乐场所,明面棋牌室,暗地里不知是什么的俱乐部。当然现在又多了这个拍卖会。
顾东成将拍卖会安排在金水县,凡文知也理解。
还没到县城的时候,车子拐了一个弯,前行十几分钟后,来到一个别墅小区。看着规模庞大的小区,门口装备齐全的保安,凡文知就知道这里面有很多名堂。富人们绝不会无缘无故在这个没山,没水,缺少人气的地方买房子。那么房子的价值就不是体现在住的方面,而是别的什么了。
刷了卡进了小区,车子一直开到最里面才停下。两栋联排别墅被打通,里面灯火辉煌,不过没什么人气,看来拍卖会还需要一段时间才开始。
"顾先生,您来了。会场已经布置好了,你要不要现在去检查。"一进门,就有工作人员上来汇报工作。
顾东成摆手制止,"先不用,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那好,我先带人去看看,你们先忙。对了,一会来的客人里面会有脾气比较古怪的,记得小心伺候。要是得罪了那位客人,大家都给我吃不了兜着走。"顾东成面色严肃,语气严厉的说。
"顾先生放心,我们会做好的。"
"文知,你先跟我上去看看货。"
凡文知跟在顾东成身后上楼。其他人都去忙工作了,唯独之前见过一面的黑超酷男还跟着。凡文知猜测,此人很可能是顾东成的保镖兼助理。听顾东成叫他小武,就是不知道叫什么名字。
货都放在三楼,一个保全设施先进的房间里。货物果真五花八门,有珠宝,有钻石,还有传闻中法老的权杖。凡文知凌乱了,这都是什么东西。后面还有古画,瓷器,雕塑品,甚至还有一个用木头雕的雕像,看介绍是南美一带的丛林神。还有一些貌似很神秘的手抄本,羊皮卷。最后是一个重达几千斤的石头,根据专业人员评估,里面很可能有一块上好的玉石。
"文知,你先看一看这些东西,熟悉一下。一会拍卖会开始后,有些客人需要再次鉴定,到时候我会推荐你。"
凡文知抬头,"不需要现在鉴定吗?"
顾先生摇头,笑着说,"我们这里是私人拍卖会,和公开的拍卖不同。对那些客人来说,所谓权威机构的鉴定书就是一张废纸,你要知道富人总是比较多疑。他们更相信自己,相信自己人。而且里面很多人来头不小,再加上货物种类繁多,所以需要一些措施满足顾客的需求。就好比这根法老权杖,据说具有强大的力量,能够诅咒人。可是我们凡人怎么知道它是否具有力量?如果没有力量,这根权杖什么都不是。那么如何确定,这就需要一些特殊的人,通过特殊的手段来确定了。"
凡文知点头,"这么说,客人如果想要买下这根权杖,就要求先验证真假再进行拍卖,对吗?"
"没错。所以一会开始后,你跟在我身边就好。需要你出面的时候,我会安排。"
凡文知点头,听上去这个拍卖会还有那么点意思。
八点整,拍卖会准时开始。来的人不多,也就二十来个,不过加上他们所带的人,那就多了。足足有百来号人。凡文知一直坐在台面的左下方,那里是工作人员的座位。跟他一排的有一个三十几岁,带眼睛的男子,听说是珠宝鉴定师。还有一个身穿唐装,五十多岁的人,人称张天师,凡文知猜测很可能有些神通。
今晚一共拍卖六件物品,一个翡翠项链,一袋钻石,足足有三十颗。一根传说中的法老权杖,一件南宋官窖琮式瓶,一件古老的羊皮卷,传闻上面记载了西夏古国的秘密。最后是那件南美丛林神的木雕,据说能产生奇异的力量。
拍卖会从一开始就很安静,第一件拍卖品是翡翠项链。当项链拿上来的时候,感觉就是美不胜收,就想把它买回家收藏起来。有一位女士和几位男士都看重了这件翡翠项链。但是要求先鉴定是否是说明书上说的那样整条项链用的都是老坑玻璃种。
顾东成安排那位珠宝鉴定师,其他几位客人另派鉴定师,大家共同鉴定。凡文知以为很快就会有结果,却看见众人纷纷走到自助餐台前面,拿起酒杯,开始交谈起来。
半个小时后结果出来,正如说明书上介绍,确实都是老坑玻璃种,而且设计独特,新颖,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绝没有相同的两条。
拍卖很顺利,最后这根项链被那位女士用六百万的价格拍下。
后面进行得都很顺利,并且鉴定时间也很短。钻石,法老权杖,羊皮卷都很顺利的出手。不过等到南宋官窖琮式瓶拍卖时,问题出来了。虽然鉴定结果是真品,但是有客人提出不能接受鉴定结果,因为目前有人能烧出连碳十四都鉴定不出的赝品。顿时大厅安静了下来,大家都想听听顾先生怎么给大家一个交代。
就见顾东成不慌不忙的走上台,"各位,你们的担心也正是我们所担心的地方。所以我今天特意找了位这方面的天才。他有天才的眼光和手感,只要是经过他的手鉴定的物品,准确率百分百。下面请我们的天才鉴定师凡文知上台。"顾东成伸手请凡文知上台,同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工作人员席位。就见一个俊美的少年,面无表情的走上台,微微鞠躬,很平静的说道:"大家好,我是凡文知。我可以为你鉴定任何物品。"
人群很冷漠,没有料想中的嘘声,议论。大家都等着顾东成的下文。
"大家都看见了,我们的天才年龄不大,但是我们不能否认这世上的确是有天才的。现在我提供二十分钟的时间,任何人都可以拿任何物品请他鉴定。事实能说明一切,请大家踊跃参与。"顾东成很潇洒的下台,把舞台留给了凡文知。
凡文知很无语,他根本没想到顾东成会这样介绍自己。出名倒是出名了,不过麻烦也肯定也会跟着来的。失算啊,失算。早知道就拒绝了。不过现在也不后悔,不同年龄做不同的事情,凡文知认为自己现在可以做这些事情了。
两分钟过去,大家依旧冷漠,倒是一位客人,很暧昧的笑出声来,"顾先生,这位天才拍卖吗?我对他很有兴趣。"
"抱歉,此人非卖品。"
叹息声四起,显然有这样想法的不止一人。
凡文知盯着那位客人,四十多岁的样子,有点发福,还不是那么令人讨厌,可是他的话让凡文知讨厌上他。凡文知慢慢走下舞台,一步一步的来到男人面前。众人都有趣的看着这位少年究竟要干什么,是要动手吗?
凡文知在离男人两步距离的地方停住,手极快的从男人身上扫过。然后冷漠的说道:"黄家强,四十五岁,有中度酒精肝。身上西装是阿玛尼,生产于1998年十一月份。手表镶嵌了十二颗钻石,生产于1996年的四月份。皮鞋生产于今年的五月份,用材纯小牛皮。项链足金,生产于1995年,不过在1998年的时候有请人重新设计造型。黄先生我说得对吗?"
黄家强很惊讶,不过表情还维持着。大厅里的众人都愣愣的看着这一幕,很神奇。突然一个掌声响起,跟着众人的掌声也响起。凡文知就在这片掌声中再次走上舞台,"各位客人,刚才不过是个小把戏。请你们相信我,我可以为你们鉴定一切东西。"
终于有一个保镖上来,将手中的黑超递过去,"就这个吧。"
凡文知拿在手里,随意看了看,"生产于1997年八月份,眼睛框有细微磨损。建议换个新的。"
保镖接过眼镜,面无表情的带上,然后对凡文知点点头,就下去了。接着第二个人上来,递给凡文知一个青瓷盘子。
"这个是1998年一月份烧制的,品质一般,内有瑕疵。"
……
最后递上来一个古朴的手镯,凡文知拿在手里后,暗皱了下眉头,最后还是实话实说,"这个手镯有三百五十年的历史,是从下面淘上来的,不过已经过了很长时间。手镯古朴大方,但是建议最好不要带。"
"为什么?"
"若是真的要带的话,那么请先找个道士将里面的恶灵清除。"
话音一落,一片哗然声。
之前和凡文知坐在一排的张天师在顾东成的暗示下走上台来。拿过手镯,捣鼓了一番,很肯定的说:"凡小友说的不错,最好还是先找个道士的好。"
35
凡文知的第一场秀算是开门红。回到正事,提出质疑的客人同意让凡文知鉴定南宋官窖琮式瓶,并且以他的结论作为最终的鉴定结果。凡文知拿起南宋官窖琮式瓶,他原本是很轻松的,可是这会他轻松不起来了。这只瓶,只有五百多年的历史,根本不是南宋烧制的,而是明代仿的,并且仿制得特别精细,连每一丝细节都仿制到了。
凡文知吸口气,将南宋官窖琮式瓶小心放好。走到麦克风前,先是看了眼顾先生,然后平静的说道:"各位客人,这件南宋官窖琮式瓶是赝品。"话一出口,全场哄然。
"这只南宋官窖琮式瓶是在明代成化年间仿制。单论其艺术价值和收藏价值,是一件十分值得大家收藏的瓷器。"说完这话凡文知静静的走下台。他知道,这番话必会引起波动。光是之前鉴定该瓶为真品的古玩鉴定师,他肯定是得罪完了。还有顾东成那边,很可能这是最后一次合作,毕竟自己拆了他的台。凡文知默默的坐在椅子上,看着顾东成救场。最后这件还是拍卖出去了,不过价格只是原先起拍价的二分之一。
等顾东成下来后,凡文知想说点什么,可是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合适。说对不起吗?凡文知并不觉得自己有做错。对于这些死物,真就是真,假就是假。能骗一次,总不能次次都骗。
坐在旁边的珠宝鉴定师,低声的对他说,"还是太年轻了。以后注意点。"
而另一边的张天师,则是很欣赏的看着他,"小伙子,很不错。"
凡文知苦笑。
此时顾东成冲凡文知招手,凡文知走过去,心说,不会这时候就要发作吧。
顾东成看着凡文知的表情,苦笑,"你就这么怀疑我的诚信?你知道这些人为什么愿意冒着风险到我这里来买东西吗?就是因为我这里够真。你今天做得很好,并没有让我失望。虽然引起了点麻烦,不过现在已经解决了。放心好了,以后我还会找你合作。看这次影响力,说不定下次我就要给你提价钱了。"
凡文知此刻心里就想,他果然没看错这个男人,这个人虽然有生意人的狡猾,但是不可否认,他的确很诚信。难怪那些富人都愿意到他这里来买东西。诚信就是他的招牌,够真就是他的特色。
"很抱歉,给你添麻烦了。"凡文知很诚恳的说。
"没关系,看来以后拍卖之前都要让你来掌掌眼才行。"
"我很荣幸。"
顾东成大笑出声,"小家伙,真是有意思。我怎么就没你这样的儿子。"
"那我也没有你这样的爸爸啊!"
顾东成一愣,再次大笑。"好,好,以后没事就到我店里坐坐,我们多多交流。"
"好的,我一定会去。"
此时台上正在拍卖最后一件物品,南美丛林神的木雕,传闻有着奇异的力量,并且该木雕已经有好几百年的历史了。
几位特殊鉴定人士共同鉴定该木雕,可是有人此时提议让凡文知也参与鉴定,众人附议。顾东成只好派凡文知再次上场。木雕很简陋,丛林神的五官雕得很大,尤其是眼睛,完全不符合比例。让人看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很丑陋,但是却又意外的协调。真是奇怪的木雕,而这群想要购买的人也很奇怪。
几位特殊鉴定师,都有较强的精神力,凡文知感觉得到,这些人确实是有本事的。轮到凡文知,轻轻的碰触一下,很奇怪。明明有一团很强的能量,但是却一点波动都没有。凡文知再次探知,原来是被封印了。而被封印的是一种邪灵,很强大。当精神力与对方相碰触时,对方很迅速的对他进行攻击。凡文知收回精神力,这根本就是一个不祥的东西,为什么还有人要买。
几位特殊鉴定师都鉴定完毕,各自都有了答案。此木雕确实拥有神奇的力量,但是究竟是何力量,是否有危害,暂不能明确。不过众人都建议慎重,这种木雕在天朝人的眼里,众人一贯的认知里都是不祥的。
最后轮到凡文知,"我建议将这个物件毁掉。"
"为什么?"
凡文知顿了下,说:"别的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若是买回去,绝不是明智的决定。另外如果真的要买,现在就可以预约几位大师,到时候好上门驱鬼。"
大家哄然一笑,气氛顿时变得轻松。
但是还是有人不信,就问:"这玩意真的这么邪门?"
凡文知叹口气,好奇心太大不好。只好现编:"这种木雕在南美丛林是用来封印邪恶灵魂的载体。你若是不怕鬼,自然可以将它买回去。"
"既然已经被封印,那鬼也跑不出来吧。"
"这世上没有永久的封印,邪灵总有一天会出来的。"
话说到这份上,凡文知以为众人都会打退堂鼓。却没想到这伙人个个都是胆大的。众人反而踊跃参与拍卖。凡文知看了后,摇头好笑。说不定什么时候老爸就有生意上门了。木雕最后被一位二十几岁的男人拍走。凡文知好奇看过去,那想到对方也看了过来。两人视线交汇,凡文知冲他点头,对方也点了个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凡文知这下子就开始大方的打量那人,个子比较高,长得很帅,可以说是今晚除了他自己外,最帅的男人。很有气势,一副成功男人的样子。从其动作看来,该人应该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凡文知就不明白了,这么一个四有青年,怎么会想到买个有问题的木雕回去。
内急,收回目光,凡文知起身去洗手间。
在洗手间呆的时间长了点,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散了。凡文知先到阳台去去味,然后再进了屋。
一进去,就见黑超酷哥小武走过来,"顾先生在找你,你快跟我去。"
凡文知以为是发佣金,可是这点小事也用不着他亲自出面吧。进了休息间,凡文知先打招呼,"顾叔叔,你找我。"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正是那位买下木雕的年轻男人。
顾东成走过来,拉着凡文知,"文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可是青年才俊,高青云高先生。"
"高先生,你好。"
"叫我高青云就可以,我可以称呼你凡文知吗?"
凡文知点头,"当然可以。"高青云的声音有点低沉,带有磁性,显得很有魅力。再配上他的外貌,果然是有财有貌的青年才俊。
"凡文知,可以给我你的联系方式吗,我有些难题到时候可能会麻烦你帮忙解决。"
这位高青云真是直接啊,不过凡文知喜欢这种方式,"不知道是哪方面的问题,我未必能帮上忙。"
"正是你专长所在。"
这时候顾东成就给凡文知使眼色,让他答应下来。
凡文知心想,给不给其实都一样。他自然有办法知道自己的联系方式。而现在特地提出来,也是一种尊重方式。于是凡文知很爽快的将自己才开始用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
高青云也给了一张名片给凡文知,并说:"以后我会联系你的,请到时候务必帮忙。"
凡文知笑着道:"这个到时候再说吧。"
高青云有点失望,不过还是很有礼貌的告辞离去。
"顾叔叔,这人等在这里就是为了要我的电话号码吗?"
"对啊!"
"你可以直接给他的。"
"我也这么想,不过他说还是问一下你本人比较好。毕竟以后还要麻烦你,要是第一印象就不好,怕你以后不肯帮忙。"顾东成说完,很是赞赏的说,"你别看他年轻,这人厉害着,人称金手指。只要是他出手的生意就没有不成功的,到目前所有投资都处于盈利状态。"
凡文知心生好奇,还有佩服。这样的人连要一个小小的手机号码,都考虑如此周到。若是涉及到金额庞大的项目,事先肯定会做充足的准备。这样的人不成功,那才是奇怪了。不过这人看上去很年轻啊!
"顾叔叔,那你知道他多大吗?我看他很年轻,比我大不了多少吧。"
"是很年轻,也就二十四五左右吧。听说从小就是天才儿童,在国外读的书,很早就出来做生意了。你虽然也很有天分,不过读书方面很明显你是比不上他的。凡文知,以后多花点心思在读书上吧,虽然赶不上人家,但好歹也能挣个状元,榜眼什么的。"
凡文知一乐,假装很乖的点头。读书什么的都是浮云啊。天才儿童哪有乐趣可言,还不如现在这样,过得多潇洒。至于什么状元,榜眼之类的还是留给周森这样的人去争取吧。
顾东成将报酬给凡文知,并拍了下他的肩膀,"今天很不错,看来你的名气是打出来了。下次有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电话,至于你的佣金,根据市场反应,我会合理的给你调整。"
"谢谢顾叔叔。"凡文知有点小得意,这算是误打误撞的找到一条从业之路。要是以后不做算命的,也可以往这个行业发展。或许两边兼顾,也说不定。
36
凡文知回到家的时候,瞎子和周森已经从婚宴上回来了。周森抬头一看,哇的一声,"文知,你,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凡文知拽拽的,"很帅,对不对。有没有被电到?"
"哇靠,今天很周正嘛!"
"有没有羡慕嫉妒啊?"凡文知一脸的得意相,周森很不客气的给了他一拳头,"非常不错,很有二百五的样子。"
凡瞎子笑嘻嘻的,周森就告状,"凡伯伯,小文不知道去哪里鬼混了,还学人穿西装,打领带,整一个四不像。"
"很帅,好不好。一点审美都没有。"凡文知哇哇大叫的。
"好了,这么晚了赶紧去睡吧,明天还要去读书。"凡瞎子一语定乾坤,周森冲凡文知戏谑一笑,一会等着看好戏,然后就乖乖的进屋了。
等周森关好门后,凡瞎子示意凡文知跟着他进了自己的房间。凡瞎子神情严肃,说:"老实交代,你是不是私下里接了什么业务?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轻易的出手吗?平时有我看着,还保不准有人怀疑。你自己独自出手,就没想过万一引来是非。"
"爸,你放心吧,我做事有分寸。"
"有什么分寸,你我还不清楚。一天到晚不吭声,胆子大的要死,真不知道像谁。"
瞎子老爸这是炸毛了,凡文知赶紧安抚道:"爸,你听我说。"接着就将自己帮顾东成做鉴定的事情说了。
"你个瓜娃子,你这不是往上撞吗?我生怕你的事情被人发现了,你倒好,还偏偏展示给人看。你是猪啊!"
凡文知抓着凡瞎子的手,很轻柔也很自信的说:"爸,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以前我小,什么都要你操心,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的,生怕我的事情被人发现,最后害了我。但是我现在长大了,不是小的时候,有能力也有实力照顾好自己。不用再像以前什么事情都需要你来操心。现在我能很好的处理这些事情,你真的不用担心。即便真的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会很好的处理的,不会让它影响到我们的生活。"
"哎!"凡瞎子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人大了,心也大了。这次就算了,下次还有这样的事情,记得要先告诉我。你知不知道我和周森回来没看到你,急得跟什么似地,你这个死小孩,事先都不说一声。"
"爸,你可以打我手机啊,你没打吗?"
瞎子尴尬一笑,"那玩意用不习惯。"其实是根本就忘了吧。手机什么的,果真最讨厌。
凡文知暗笑,"好了,爸爸。你不用担心,下次我会事先征求你的意见的。不会再像这次这么鲁莽。"
"你也知道自己鲁莽。"凡瞎子重重的打了凡文知一下,"你再大也是我儿子,你想我怎么会不担心。"
凡文知笑嘻嘻的,终于将凡瞎子安抚住了。等回到卧室,周森立马跳起来,将凡文知按在床上,"老实交代,去做什么坏事了。"
"真想知道?"凡文知有趣的看着周森,眉眼里都是带着捉弄的意味。"我去做这样那样的坏事了。"边说着,边对周森上下其手。
周森一拳打过去,被凡文知躲开。周森跳起来大骂:"叫你耍流氓。"
"停停,你看我这样子可能是流氓吗?我这样一个祖国的花朵怎么可能是流氓。"
周森呕吐,"你还花朵,你别笑死人了。"
凡文知直接将周森压在床上,扰周森的腰眼,果然周森控制不住的笑起来,"别,放手,我受不了了,哈哈……快……哈哈……放手。"
"嗯,这才几下就受不了了。让我看看,这小腰长的。周森,你吃什么长大的啊,这手感不错啊!"
"哈哈……凡……文知……放手,老子叫你放手……哈哈。"
"好了,我放手了。"凡文知挨着周森躺下来。
周森喘气。等气顺了,立即翻身,将凡文知压在身下。"小文文,让哥哥今天好好疼爱你。"说着就要饶凡文知的痒痒。
凡文知冲周森促狭一笑,"你真的要疼爱我,可别后悔哦。"连使巧劲,重新将周森压在身下,"来,今天我让你知道什么叫疼爱。"掀开周森的衣服,开始上下其手,而且动作还做的特别的暧昧,还有那么点S情。
周森被撩拨的受不了,急忙推开,"行,你赢了,我没你那么流氓。我甘拜下风。"
"小样,不是说要疼爱我的吗?"
周森跳开,"祖宗诶,我认输了还不行吗?你是高手,高高手。"
"知道就好。"凡文知一脸得意相。周森磨牙,不公平啊不公平,这家伙怎么懂这么多。
凡文知以为高青云很快会来找他,哪想到会先接到顾东成的电话。顾东成在电话里让凡文知去一趟古缘斋,说是有事情商量。
到了古缘斋,直接上了二楼。顾东成和张天师正坐在一起聊天。
"顾叔叔,张天师。"看这样子,有事的是张天师吧。不知找自己来有什么事情。
"文知,快坐下来。这位是张天师,你们已经认识了吧。今天找你来主要是张天师有件事情想要拜托你,看看你能不能帮上忙?"
"说拜托就客气了。我是晚辈,有什么事情请尽管吩咐,若是能做的到的,义不容辞。"
"好,果然没看错你。"张天师嗓门真大,凡文知觉得自己耳膜都被震痛了。
"事情是这样的,原本一直很正常的人,突然开始食量大增,每天都是越吃越多,好像根本控制不住一样。然后刚满一个月的最后一天,当事人疯狂地吃东西。表情很痛苦,很明显本人拒绝吃,可是完全控制不了自己的动作。把人强行送到医院,接着就开始呕吐,吃的东西都吐了出来,到最后连内脏都被吐出来。然后就死了。"
凡文知微张着嘴,还有这样的事情,别说见过,听都没听过。"张天师是怀疑有什么作祟吗?"
张天师点点头,"三家当事人的家属找到我,希望能找出原因。我估计这是饿死鬼作祟。据说你有开天眼,能视阴物,所以希望你能看看,等我做法收拾它的时候,能助我一臂之力。"
饿死鬼?凡文知皱眉,"这两人原本就很贪吃吗?我听说饿死鬼一般都找贪吃的人。刚才你说有三家当事人,难道又有人被饿死鬼缠上了?"
张天师和顾东成对视一眼,张天师说道:"没错,有人又被饿死鬼缠上了。这三个出事的人都是政法系统的工作人员,具体职位我也没打听,不过应该都是官。"
凡文知笑了笑,"那他们既然不贪吃,怎么会被饿死鬼找上。"
张天师叹气,说道:"其实并不是只有贪吃的人才会被饿死鬼找上。更多情况下只要人有贪**,就有可能被饿死鬼缠上。"
凡文知继续笑,"有贪**的人很多啊!应该说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贪**吧。为什么那个饿死鬼谁都不找,就找那三个人。偏偏那三个人还是一个单位的。莫不是这里面有什么隐情?"
张天师想了想,"凡小友说的不错。是我考虑不周。不过除恶鬼,救人命,是我辈职责。不能因为有隐情,就任由恶鬼害人。"
"张天师放心,除恶鬼的事情,我是义不容辞。我就是想到时候别直接把那鬼打的魂飞魄散。若是真有隐情,不如超度了它。"
"凡小友倒是一视同仁,有我辈风范。好,我就答应你,了解清楚情况后,再做决定。若是无故害人,就别管我将它打的魂飞魄散。"
事情决定下来,也约好了时间。走的时候顾东成将凡文知拉到一边,对他说:"这件事情是我接下来的,既然你要出一份力,到时候我会把报酬算给你。"
"顾叔叔,你不是做古玩和拍卖吗?什么时候开始做起灵异事件中介所来了?"凡文知打趣道。
"小鬼头。这都是大家给面子,知道我老顾做人诚实,这才找上我的。以后还有这方面的事情,我就直接找你。你要知道,能找到我这里来的,都是有钱人。报酬肯定少不了你的。我作为中介,只提两成的佣金。剩下的都是你们的。"
凡文知淡然一笑,"顾叔叔,你这是准备充分开发我的利用价值啊!你这样做,小心我爸知道了,砸你招牌。抢我爸的生意,太不厚道了。"
"诶,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你看你们有本事,但是缺乏适合的渠道。而我有适合的渠道,但是缺乏固定的有本事的人手。我们两家合作,算是珠联璧合,完全是双赢。凡文知小朋友,这件事情你一定要全面的看,知道吗?顾叔叔绝对不会害你的。"
凡文知扑哧一声笑出来,说道:"我回去跟我爸爸说一声,他要是没意见,那大家就合作吧。"
顾东成显得很兴奋,大声的说道:"太好了,你一定要跟你爸爸好好说说。要是实在不行,我去跟你爸说。"
"不用了,我会说服我爸的。"
"那好,顾叔叔就等着你的好消息。"
37
第三十七章
一个阴暗的房间里,李淳浑身不舒服,拼命的用手抓自己。明明已经吃不下了,可是还是觉得好饿,好饿啊!我要吃的,给我吃的。李淳拼命挣扎,奈何绳子绑的太紧,根本挣脱不开。太饿了,好饿啊,低下头,一口咬在自己的胳膊上。鲜血顿时就浸透了衣服,顺着手臂流了下来。
一张符纸突然贴在李淳的额头上,张天师快速的默念咒语,催动符咒。就见李淳痛苦的挣扎起来。
"东边。"凡文知突然出声。
张天师举起他的天师剑,迅速的朝东边方向攻击。一声惊人的惨叫声传来。但是恶鬼并没有离开李淳的身体,反倒是紧紧的贴在李淳的身体上,这让张天师无从下手。
张天师无法,只得再次催动符咒,希望借此将恶鬼逼出来。
凡文知站在角落,一切事物清晰可见。对于饿死鬼有太多的说法了,但是有一点是不变的。那就是饿死鬼都是一副干瘦贪吃的模样。而这只恶鬼的形态的确是干瘦贪吃的模样,与传闻中的饿死鬼完全一样。
趁着张天师再次攻击的时候,凡文知果断出手,用精神力将恶鬼束缚住,使他不能动弹。至于李淳在恶鬼离开他身体的那一刻,就彻底昏了过去。
"东边木位。"凡文知赶紧出声。
张天师提起天师剑一剑刺过,恶鬼浑身冒烟,惨叫连连,不过众人都听不见罢了。不过张天师手下留情,恶鬼并没有就此魂飞魄散,就连基本的形态还保持着。只是胸部位置插着一把天师剑,使得恶鬼遭受着犹如扒皮剔骨一般的痛。
张天师拿出一张符纸,果断的贴在天师剑上,恶鬼的形态逐渐显现。一副干瘦的模样,看的张天师直皱眉头。
"这么一副样子不是饿死鬼是什么!"张天师厉声吼道:"为非作歹,害人性命,让我将它打的魂飞魄散。"
"等等,天师。我们还是先问问,看看是否有隐情。"凡文知及时喊住张天师,阻止他的下一步动作。
凡文知用精神力捆缚恶鬼,然后说道:"恶鬼作祟,害人性命,必遭天谴。若是魂飞魄散,就再也没有投胎转世的机会。"
饿死鬼龇牙咧嘴,一副凶狠的模样,似是恨不得将张天师和凡文知这两个碍事的人都吃掉。张天师一看,大吼,"如此不知好歹,让我直接打杀他。"
"你们都不得好死,生前害我性命,死后还不允许我报仇吗?什么狗屁天师,无非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死的时候,又有谁替我说过一句话。你们这些统统都不得好死。"饿死鬼厉声尖叫,声音直刺耳膜,让人极不舒服。
凡文知走上前,对张天师说道:"要不问问她,究竟跟这几个人有什么恩怨。"
张天师听了饿死鬼的话后,是有一点动摇的。凡文知一说,他就顺水推舟答应道:"好,那你来问。如果有什么不对,我直接结果了她。"
"你口口声声说报仇,那我问你,你跟之前被你害死的两个人,还有这个李淳,究竟有什么恩怨。为什么要化做厉鬼来害人。你难道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饿死鬼拼命挣扎,"放开我,我要杀死他。哈哈,你说有什么恩怨,那我就告诉你,我就是被他们给害死的。你知道他们是怎么害死我的吗?他们三个人一起□我。事后,怕我报警,将我关在一个黑屋子里。整整十天,只有在最初两天,他们一起来过两次,然后又对我……,最后我是被活活饿死的。你知道吗?就是这三个禽兽,害死了我。不光害死了我,还害得我妈妈生病住院,求告无门。啊……,我一定要让他们全都死光,放开我……"饿死鬼情绪十分激动,满腹仇恨,其怨气之强大,就连凡文知也不得不加强束缚她的精神力。若是让她再作恶下去,最后必然成为丧失意识的厉鬼,无差别的害人。
"你说你被他们害死的,你有什么证据。"
"证据?证据!对,我有证据。就是去年的十二月八号,我给李淳的儿子补习完后,出了小区大门。半路上遇到他们,把我叫上车,说是送我回学校。可是这帮禽兽,他们,他们……"
"你是学生?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多大?什么学校?什么专业?在什么地方被他们□,最后又被他们关在什么地方?你死后的尸体又被怎么处理的?"
饿死鬼盯着凡文知,然后突然叫起来,"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放开我,我要杀了他。"
"杀了他又能怎样?你活的回来吗?你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你减少点罪孽。"凡文知盯着饿死鬼,一字一句的说。
"我不相信你,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张天师紧皱眉头,"善恶到头终有报,念你是被人害死的,我就饶你一回,超度了你。"
"放开我,我要报仇,我要杀死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你不用杀他,他已经生不如死了。"凡文知示意饿死鬼看李淳那边。
此时李淳已经醒了过来,盯着饿死鬼,完全就是一副见鬼的模样,睁大了眼睛,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嘴里呜呜的声音,却是一句话都说出来。一副明显被吓蒙了样子。估计情况还更严重。
饿死鬼一见李淳醒了,挣扎的更加厉害,"我要你生不如死,我要你给我偿命……"
李淳一下子从椅子上滑落下来,不过由于身上还绑着绳子,身体滑落一半时,就动不了了。"呜呜,你……"李淳完全没法说一句完整的话。
张天师看着直皱眉头,却什么也没说,也没动作。只是一直关注着饿死鬼的动静。
凡文知一脸冷笑的走到李淳身边,好似幸灾乐祸的看着李淳,说:"看见了吗?很丑吧,她可是饿死鬼哦。不过她生前可是女人,据说还是被你和两外两个人害死的。她说去年十二月八号,你们三个一起□了她,如今人家来索命了。"
"不,不要,我不要死。"李淳在死亡威胁下,终于能正常说话了,"救救我,我给钱,我加倍给钱。我不是有意的,真的。快救救我,我早就后悔了。我早就跟他们说了,不能这么干的。快救救我,我不要死。"
凡文知笑,笑的不怀好意,"加倍给钱啊!准备加几倍啊!十倍你肯吗?"
"我肯,我肯,求你赶快把饿死鬼给杀了。"
凡文知依旧笑,那笑容让有眼光的人一看,就知道笑的不善。不离十,又在打什么鬼主意。凡文知突然松开精神力的束缚,饿死鬼紧跟着扑向李淳。李淳大叫,尿都出来了。
张天师急忙补救,凡文知赶紧束缚住饿死鬼。张天师只以为饿死鬼怨气过大,才会挣脱,并没有怀疑到凡文知。凡文知笑笑,直接用精神力对饿死鬼说:"想不想报仇?想的话就听我的,让张天师给你超度,至于你是什么下场,到了阴司自有判决。这人身上早就沾染上你的怨气,假如不帮他清除的话,你觉得会怎样?"
饿死鬼定定的看着凡文知,她依旧在挣扎,只是幅度小了许多。
"你不用说话,答应的话就点点头。要知道张天师嫉恶如仇,我要帮你可是冒着很大危险的。"
饿死鬼突然笑了起来,干瘦的皮扯起来,越发显得狰狞。然后点点头,突然又大声说道:"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会化作厉鬼找你的。"
凡文知冷笑,笑话,我会让你有化作厉鬼的机会吗?连个像样的威胁都说不出来,真是差劲。
"张天师,没办法,我看还是直接超度她吧。"
张天师看着凡文知,眼神包含深意。不过最后还是点头,道:"你让开,我来超度她。"
李淳见饿死鬼终于要被收拾了,彻底软了下来。屋子里恶臭扑鼻,又是屎又是尿的,全部是这人的杰作。
超度的时候凡文知就出了房间,里面的场面的确不太赏心悦目。三家人都守在门口,一见凡文知就纷纷问起情况来。凡文知指着里面对他们说:"没事了,饿死鬼作祟,已经被张天师收拾了。你们再等一会进去。等张天师做法完毕之后再进去,免得影响张天师。"
"好的,好的,太感谢了。"
凡文知面无表情,一副拽样,然后走了出去。算着时间,等着里面热闹起来的时候,凡文知又走了进去。张天师正在应付当事人的家人。凡文知站在角落看着李淳,他身上的怨气都被张天师清除干净了。不过凡文知早就留了一手。一丝若有若无的怨气出现在李淳的体内,这是凡文知临时收集到的饿死鬼的怨气,而且怨气极强。和张天师出门的时候,凡文知不经意的回头看了眼李淳,然后冲他笑了笑。李淳有点傻愣,这小子的笑让人感觉怎么有那么点看好戏的意思在里面。
事后差不多过了一个多月,凡文知从顾东成那里得到消息,李淳死了。半夜的时候跳楼自杀,当场就死透了。他的家人说他那一个月里精神一直不好,也不爱理人,而且总是说什么自作自受。结果一个不注意,就跳楼死了。
听到消息,凡文知冲天上比划了一下,然后手往下劈,自言自语的说:"哎,我果然是心地善良,有诚信。这年头像我这样的人可是少见。"不过今天晚上有的忙了,得把那股怨气给收了,否则留在人间就是害人的利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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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十六岁,成年了。刚放寒假,凡瞎子就带着凡文知和周森回老家。往年都是清明的时候才回来,这还是第一次新年时回来,并且打算今年就在老家过年。
约好一起去派出所照身份证相,凡文知陪着周森到周家去拿户口本。金秀跟周桃花都回来了,据说今年周老二也会回来。因为周家一个长辈要过九十岁的大寿,周老二必须得出席。
拿户口本的时候挺顺利的,金秀没为难他,还破天荒的对周森笑了笑。等出门后,凡文知就问:"发生了什么事,她怎么会对你笑,我没看错吧。"
周森也是一脸被吓到的表情,"我也不知道。"
"怎么可能?你想想看,这段时间你有做过什么吗?"
周森皱着眉头想,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上次我给了她两百块钱的原因?除此之外,我想不出还有别的原因。"
两百块就能买到一个良好的态度,凡文知望天,他对金秀真是无语了。这个女人一再的刷新凡文知对女性的认知,果真奇葩。
办证很顺利,不过要过了年后才能拿。回去还户口本的时候,周森有点冲动,他想要不要先提一下把户口迁出来的事情,也让大家有个心理准备。等过两年真正要迁户口的时候,也不至于闹出事情来。更为关键的是,若是能顺利迁出户口,至少在名义和法律上他和周家并无实际的关系。
还户口本的时候,周森犹豫着开口:"婶婶,有机会我想把户口迁出去,你看怎么样?"
金秀脸色一变,变得很警惕,很凶恶,瞪着周森,"迁户口?你没事迁什么户口?"
周森一听就知道事情要坏,但还是硬着头皮说:"毕竟现在我的户口挂在周家不太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是我们周家的儿子,户口在周家不是理所当然的。"
周森傻了,他们不是已经不认他了吗?"可是当初你和叔叔都说我不是你们儿子,也不要我叫你们爸妈的。"
金秀眼一瞪,"我们是我们,你是你。你看你有做人儿子的样子吗?这么久了连句妈都不叫,开口闭口就是婶婶,谁是你婶婶!养不熟的白眼狼。"
"可是我根本就不是你们的亲生儿子,你们也的确不认我了,这两年都是我自己在养活自己。我还未成年,有哪个做父母的会让未成年的孩子自己养自己的。既然我们都没关系了,我要迁户口,不也是理所当然吗?"周森也火了,他真的没料到还有这样的道理。
金秀指着周森大骂,"我就知道你是个白眼狼,我养了你那么多年,你拍拍屁股就想走,我告诉你你别做梦了。你是我们花了五千块钱买回来的,要想撇清关系,我告诉你没门。"
一句五千块可谓石破天惊。果然,周森是被买回来的。虽然一直都有这个说法,但是没有当事人的承认,那么就还有可能有另外一种缘故。原来他真的是被买回来的,还花了五千块钱。
周森悲愤,愤怒,眼睛一直盯着金秀。金秀被他看得有点发怵,退后两步,厉声叫道:"你想干嘛?我可告诉你周森,你是我们周家的儿子,你想要摆脱我们,那是不可能的。"
周森古怪一笑,"我就是要摆脱你们又怎样,你拦得住我吗?你有什么资格说我是白眼狼,你凭什么不让我迁户口。我知道你的心思,你无非就是要钱。"然后轻蔑一笑,"真是可怜,你现在除了靠钱,你还能靠谁。"说完也不理会金秀在后面跳脚大骂,转身出了周家。
凡文知发现周森还了户口本回来后,脸色很难看,好像被什么刺激到了。
凡文知捅了他一下,"怎么回事?跟哭丧似地。"
周森自嘲一笑,"可不就是哭丧。我跟那边提了迁户口的事情,没答应。并且还明确的告诉我,我是他们花了五千块钱买回来的。"
"哦,你还挺苦情的。这不是早就知道的事情,你伤心什么?再说了,我早就跟你说了现在提迁户口的事情纯粹就是没事找事。等你有钱了,要迁户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我知道,可是我就是气不过。"周森愤怒的用拳头锤击墙面。"我在他们眼里就是一件商品,当初五千买进,现在就要五倍,十倍甚至更多的卖出。凡文知,我MD真是傻B,我真想去杀人。"
"杀人啊,请出门左拐。"凡文知端了杯水放在周森面前。
"凡文知,你有没有点同情心,我都在这么惨了,你就不知道说点安慰的话。"
"靠,你需要安慰吗?难不成我要说周森没关系的,这世上比你惨十倍百倍的人多得是,你就多想想他们,心里就不会那么难过了。反正人就要比较着过日子,比上不足的时候,就往下比。总之你不会是最惨的那个,还有比你更惨的。"凡文知摸着下巴,一脸小得意,"哎呀,我发现我这通安慰词挺有道理的。周森,你有没有被我安慰到。"
"滚,什么狗屁不通的道理。真该让外面的人看看你这副德行,欠揍。"
凡文知凑到跟前,"喂,心情好点了吧,看来我的安慰方法还是起作用了。"
周森推开他,白了他一眼。不过心情的确比一开始好多了。长叹一声,"就像你说的那样,他们还真是极品。文知,谢谢你。"声音是说不出的寂寞,哀伤。
"不用谢。"凡文知摆手,"你要是实在渴望亲情的话,我建议你努力讨好我爸,然后请他收你做干儿子,以后我们就是名正言顺的兄弟了。反正我爸一天到晚都嫌弃我跟个老头子似地,你那么乖,就代我做好儿子算了。"
周森眼睛一亮,"真的可以吗?"
"你当真啦!"凡文知惊了下,他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大家这么熟,做不做干儿子其实真的没差别吧。
"不是你说的嘛!我当然要当真了。凡伯伯对我那么好,要不是凡伯伯,我现在估计早就辍学,说不定都进少管所了。"
凡文知郁闷,明明一开始是自己主动帮他,然后强拉着瞎子老爸下水。到最后这家伙只记得老爸,不记得自己了。真是闻者伤心啊!"周森,你太没良心了,我坚决支持你,赶紧去拍我爸的马屁吧。"
没良心和拍马屁有什么关系,周森糊涂了。不过凡文知说得对,自己要努力伺候好凡伯伯,让他答应收自己做干儿子。
凡瞎子眨眨眼睛,不对劲啊,貌似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不动声色,就看两个小伙子能干出什么事来。
先是凡文知,懒了,很明显的懒了。原本该他做饭和打扫卫生,如今都推给了周森做。还有凡瞎子叫凡文知去外面给他打二两白酒回来,凡文知连头都没抬,就直接冲厨房喊:"周森,我爸要打二两酒,你赶快。"
周森屁颠屁颠的跑过来,手上的水都没有擦干净。"伯伯,我去给你打酒,要不我再给你买点花生米。不用给我钱,我孝敬你。"周森拿起酒瓶子,跑得飞快。好像生怕凡瞎子改主意,不让他去打酒。
凡瞎子感觉怪怪的,就问:"文文,周森没病吧。"
"好得很,你要有什么事找他就好。保准给你办得妥妥帖帖的。"
凡瞎子不淡定了,"文文,你是不是又闯祸呢?还是你又欺负周森呢?"
"绝对冤枉。要不信,你自己一会问他,他绝对是心甘情愿的。爸,你就别疑神疑鬼的,就当他孝敬你。再说,你不是一直夸他嘛,就让他好好表现表现,看看跟我这个亲儿子比,究竟谁好。"
"胡说。别人是别人,怎么能跟你比。"凡瞎子很不高兴这句话。自己的儿子样样都好,谁能跟自家儿子比啊?就连周森,是挺好,不过还是比不上自家儿子。
凡文知翻白眼,血缘情结发作,这可是他没法改变的。
周森很快就回来了,"伯伯,酒打回来了,我买了花生米,还有卤猪耳朵,一会就给端上来。"
"好好好!"瞎子挺高兴的,"周森啊,你也别太辛苦了,凡文知的事情让他自己做,你别帮他。"
"没有,我就是想给伯伯多做点事。这些年多谢伯伯照顾,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好好的,说起这些做什么?"
周森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不过他很快收起感情,说:"那我就不说了,我去炒菜,一会就能吃了。"
凡瞎子望着厨房边,问凡文知,"受什么刺激呢?怎么这么不正常呢?"
凡文知扑哧一声笑出声来,"爸,你看得挺准的,还真是不正常。就是在隔壁受的刺激,被打击到了,心灵受伤,急需亲情的抚慰。不知道爸爸能不能担任这个角色。"
"给你老子显摆你有文采啊?就不能好好的把话说清楚。"
凡文知很正经的咳嗽两声,"爸,你可听好了。周森他很崇拜你,就像是崇拜父亲一样,所以他希望你能收他做干儿子。以后你就有两个儿子孝顺你了。"
瞎子喔了一声后,沉默。既不说不行,也不说行。凡文知瞧着那意思,像是有什么顾忌。莫不是觉得周森这命不好,小心把自己给克了。
"这事是你给出的主意吧!"
凡文知凑到跟前,"也不算是,我只是随口说说,不过他很上心。你也知道他的情况,周家摆明是想从他身上诈出点钱来,否则肯定不会放手的。他了,现在就像是浮萍,急需要找到一个认可。我和他做哥们这么多年了,觉得他挺不错的,再说你也喜欢他。就想要不顺手推舟,你就收了他。至于周家那边,干脆用点钱,帮他打发算了。"
凡瞎子敲了下凡文知的头,"你倒是为他考虑得周到。你怎么不为你老子想想。我收他做干儿子,算什么回事?乡邻们怎么看我?别人还当是我要为周森出头,这不是坏我名声嘛。"
"爸,事情那有你想得那么严重啊!你以为还是十几年前,大家都抱成团。现在人心早就散了,人人眼里只看到钱,还有几个人关心是不是要为谁出头。就我们回来的头一天,李二娃还跟他大哥打了一架,就为了给他老娘多出了两百块钱的医疗费。就今天还把他老娘给赶出去了,让他老娘跟李老大,他不管了。"
"不孝子!"凡瞎子大骂,提起拐杖恨不得就要打上门去,"当年他老娘为了给他治病,跪着求人借钱,最后还借到我这里来。要不是他老娘借钱给他看病,他哪里有今天。"
"所以说,现在人心都变了。"过分的物质追求,夸大的,膨胀的虚荣心,颠覆的金钱观,世界观,一切都显得那么畸形。而社会和**又没有适当的引导和宣传,同时许多人也没有基本的文化道德修养,使得这个社会彻底沦为金钱至上社会。像李二娃这样的事情真的太多了,电视里就经常报道。一开始大家谴责,到后来开始变得麻木,冷漠。大家就会想,现在社会就是这样,许多人都这样做,我为什么不能这样做!
凡瞎子很不是滋味的叹息一声,"变了,变了。大家都忙着挣钱,什么都不管了。连自己老娘都要狠心赶出去,这种人怎么还配活在世上。"
"爸,你就别感慨了。不过李老大还算有点良心,把他老娘接回去住了。就是不知道住的怎么样。听说李老大的婆娘泼辣得要死,跟隔壁的有的一比。"凡文知冲隔壁努了努嘴,"爸,这事情你考虑得怎么样?"
凡瞎子摇摇头,"我先想一想,等我算一卦再说。"
凡文知切了一声。平时瞎子老爸的习惯就是不给自己算命,也不给将要做的事情算吉凶。因为算命的一辈子就只能为自己算三次命。过了三次,十有都不准。这个说法怎么来的,凡文知不知道。不过还是有点道理。比如让他给自己算命,就完全算不出来。给周森算命,也算不出来。瞎子老爸的解释是两人关系太近了,近到彼此影响,根本没法算。而且算命的不给自己算,其实还有一个原因,为的就是避免自己事事依赖,甚至走火入魔。而这次却说要算一卦,看来是真的挺纠结的。
凡文知冲躲在门外偷听的周森摆手,让他赶紧把饭菜端上来,给瞎子老爸灌点汤,说不定就答应了。
饭菜上齐了,周森这会没有特意献殷勤。他就想既然凡伯伯已经知道自己的心思,这时候再献殷勤,就显得不真诚了。不过周森还是很好的照顾到凡瞎子的需求。
这餐饭,凡瞎子吃的即愉快又纠结。周森是个好孩子,这么多年看下来,周森的本性是不错的。懂事,乖巧,上进,有良心。能有这么一个儿子是一件有福气的事情。可是凡瞎子还是纠结啊!若是真的像凡文知说的那样用钱将周家摆平,那自己成什么人呢?那不跟周老二一个德行。不行,这事不靠谱。再说,毕竟周家养育了周森这么多年,突然将别人的儿子抢过来,这事太不地道了。
吃过饭,回到屋里,凡瞎子关上门悄悄的算了一卦,卦象中平,不好不坏。这还真是少见了。凡瞎子头痛,就想要不先拖拖。
这一拖就拖到大年三十,周老二带着他的亲生儿子回来了,还好那个寡妇没跟来。要是来了话,肯定又是一场大战。
金秀黑着脸,她认为周老二把小兔崽子抱回来,就是故意让人看她的笑话的。吃年夜饭时,周家一派剑拔弩张的气氛。周老二重重的放下筷子,刚要冲金秀骂过去,周桃花及时救场,"爸,要不要叫周森也过来。周森在凡家吃年夜饭不太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又不是我生的。你爸都说了没当他是儿子,你还在这里多嘴。"金秀狠狠的瞪了眼周桃花,"你就只有一个弟弟,喏,就是那个小兔崽子。"
"有你这样说话的吗?"周老二怒气横生,"当着小孩的面,你就不能做个表率。"
"做什么表率,难不成跟你一样,也在外面找个野男人,给你生个野种。"
周老二举起手就要打,周桃花急忙拦住,又转过头赶紧安抚想要大闹的金秀,"妈,你就不能为了我想想,我以后还要嫁人的。"
金秀一听,果真闭嘴。周老二哼了一声,冲周桃花说:"去把周森叫回来,都这时候了,还在别人家里像什么话!"
周桃花刚起身就被金秀按住,"不用叫了,人家都说要把户口迁出去,跟我们家彻底撇清关系。"
"说什么胡话,还撇清关系,哪有那么容易。就算我周老二不当他是儿子,那他也是我周家的人。桃花,快点去把人给我叫回来。"
金秀冷笑,不过这对夫妻在这件事情上倒是难得的一致。
周桃花听了周老二的话后有点为难。可是转念一想,毕竟周森是在周家长大的,即便爸爸不当他是儿子,他还是周家人。
凡文知看着周桃花,又瞧了眼周森,笑着说:"这还真是难得啊!周叔叔竟然肯让周森回去。那过两天你们家上坟的时候周森也跟着去吗?"
周桃花面露不悦,就觉得凡文知小小年纪,说话怎么这么难听,还多管闲事。硬邦邦的说:"不知道,周森你快点过去,爸妈都等着你吃饭。"
凡文知冲周森点头——去就去吧,不就是吃个饭,又不是吃人。要是敢动手,我建议你适当的还手。
周森撇撇嘴,真是多事。然后和凡瞎子交代了一声,就跟着周桃花回周家去了。
当晚虽说有点不愉快,但是毕竟大家都想到新年新气相,都刻意的控制了,还算是过了个相对平静的年。
过年后,周森情绪一直低迷。凡文知假装没看见,老爸不松口,他也没什么办法。不过凡文知还是想帮帮周森,趁着瞎子老爸心情好的时候,就凑上前,"爸,这几天吃得好吧!"
"嗯,是不错。"
"那可都是周森特意给你做的,比我这个儿子还孝顺。"
凡瞎子砸吧砸吧嘴巴,"你又想替那小子说话?"
"不是帮他说话,而是请爸爸给个明确的答复。你这样吊着人家,很不人道的。"
"瞎说。这种事情自然是要慎重。"瞎子放下收音机,"收他做干儿子也不是不行,反正他天天跟我们住在一起,没什么区别。不过我希望这事暂时别声张,等他考上大学后再说吧。"
"爸,你这是答应了。"
"你一天到晚这么烦,我能不答应吗?"
凡文知赶紧去告诉周森,周森一听,眼泪唰的就流出来了。拼命擦,可是眼泪就是止不住,凡文知打趣他,"真该把你这样子照下来的。"
周森也笑了起来,脸上还挂着眼泪,样子真是狼狈,不过他真的高兴,"小文,谢谢你。"
"哎呀,这话我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
"起再多茧子,该说的还是要说。"
"行了,你就别废话了。赶紧去喊干爹。"
虽然瞎子说不声张,不过还是在家里走了个仪式。周森给凡瞎子磕了三个响头,敬茶,凡瞎子给红包,这仪式就算完了。凡文知就想,这怎么像是电视里演的新媳妇给婆婆敬茶的桥段。再看周森,这么个新媳妇,凡文知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凡瞎子重重的咳嗽几声,示意他庄重。而周森则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敢破坏我的好事,等着,跟你没完。
仪式一完,周森迫不及待的叫出声,"干爹。"
凡瞎子赶紧答应,然后说,"以后你就跟着文文一起,你们两兄弟要互帮互助,知道吗?"
"知道了,干爹。我会看着凡文知,不会让他胡来的。"
谁胡来呢?凡文知白了他一眼,这刚有名分,就开始说大话了。以后谁管谁还说不定了。
吃过一餐丰盛的午餐后,周森背着凡瞎子,拍着凡文知的肩膀说:"以后叫我哥,知道吗?小文文。"
靠,太嚣张了,坚决镇压。凡文知龇着牙叫道:"是啊,森…森…大哥。我对你充满森,森,的爱啊啊啊啊……"
周森爆了,凡文知笑了。
凡瞎子听着窗外两个儿子打闹嬉笑声,也跟着笑了起来,年轻真好啊!
39
第三十九章
回到城里,凡文知就接到高青云的电话。问他周末有没有空,希望到时候能帮他一个忙。凡文知假装考虑了几分钟,然后再答应。听得出高青云是松了一口气。约好时间后,凡文知挂了电话。
其实凡文知对这个高青云一直很好奇,并且以他的年龄和接受的教育,要他接受神神怪怪的事情是挺有难度的。比如周森天天跟他们住在一起,也不见得有多相信这些东西。
到了约好的时间,凡文知背了个背包就出门了。要不是为了做做样子,凡文知连背包也不太愿意背的。到了地方,是个三居室的公寓楼,看里面的布置,这里应该是高青云长期住的地方。
"你来了,要喝点什么?"高青云穿着家居服,头发垂了下来,感觉亲和了不少。不过表情还是没什么变化,依旧客气疏离。
"茶水就好。"凡文知客气了一下,就在沙发上坐下。
高青云端了两杯茶水出来,"请喝茶。"坐下后,过了一会才说:"很感谢你能答应过来。我有点疑问,我想你能帮我解决。"
凡文知挑眉,他就这么肯定?"不知是什么问题,我不一定能行的。"
"我向顾先生打听了一下,当然我自己也安排人私下里了解了一番,据说你和你父亲主要是从事算命,看风水之类的事情。加之你又有那样的能力,我想这里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了。"
凡文知笑了笑,"你这么说,看来我是没办法推辞了。有什么问题,你说吧?"
"你请等等!"高青云说着就站了起来,进了其中一间屋子,过了会手里拿着两个木雕出来。
凡文知一眼就看出其中一个木雕是上次拍卖会上的。而另一个木雕很明显也是南美丛林神的雕像,唯一不同的是一个举起的右手,一个举起的是左手。
高青云将两个木雕都放在桌上,"凡文知,我想你应该有能强烈的感应能力,你能否帮我感应一下这一块。看看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能不能帮我问问?"
当高青云拿出木雕时,凡文知就大致猜到他要干什么。只是这个木雕有什么古怪,跟他有什么关系?凡文知拿起两个木雕,拍卖物依旧跟上次看到的一样,里面的邪灵还被封印着。而另一个里面却被禁锢着一个亡灵。凡文知奇怪,仔细一看,的确是一个亡灵,而且死亡的时间不是很久,还有一点活动迹象。
将两个木雕放下,凡文知很平静的说:"这个是你上次拍卖回来的,跟我上次说的一样。至于这一个,里面有少量的能量波动,初步判断是一个亡灵,而且死亡时间并不长。"
听完这话,高青云显得很平静,似乎早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他拿起那个有亡灵的木雕,说:"凡文知,你能不能和里面的亡灵交流?我想知道他是怎么死的,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凡文知挑眉,要求还挺高的,他摊手,"抱歉,这个我做不到?"
"你没有做过,怎么知道做不到?"高青云急了,声音都大了起来,一改一开始的冷静理智周到的形象。
凡文知好笑,"我自己能做什么,我自己很清楚。再说调查死因这种事情应该交给警察,而不是算命的。"
"警察说他是自杀的,但是他不可能自杀,就算是全世界的人都自杀,他也不可能。他是我见过心理最坚强的人。"高青云说起口中的那个他,满眼都是崇敬。
"他是你的什么人?"
"他是我导师。"高青云轻轻叹了口气,"他死的时候才四十岁。"
"你很尊敬你的导师。"
高青云点头,"没错,他是我最尊敬的人。所以我必须要查清楚他的死因。你也看到了,他的灵魂就被禁锢在这个木雕里,我问过了,只有被诅咒的人的灵魂才会被禁锢在木雕中。所以他一定是被人用非物理的方法给谋杀了。我要找到凶手,替他报仇。"
"他已经死了五年多的时间了,现在还来追问真凶,你不觉得有点浪费时间吗?凡文知手撑着头,细细的观察高青云。
高青云很坚定,"一天不找出真相,我就会一直追查下去。"
"有毅力。"
"那你肯帮我吗?我会付你报酬,数目随你开,只要我能支付。"
凡文知突然冒出一个疑问,"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
"你之所以放弃学业,转而经商,就是为了追查导师的死亡原因吗?"
高青云摇头,并没有犹豫,直接说道:"这只是一部分的原因,准确的说应该是一个诱因。你看我现在也算是挺成功的,比之以前单纯的生活有趣多了。这种生活对我有吸引力,我不想再回到过去。"
今天高青云似乎被刺激到了,或者说被什么触发到内心,或许是导师的死因,让他有了诉说的。这些话他平时都不会对任何人说起。
凡文知点头表示理解。看着一个帅气的男人这副忧伤的样子,凡文知很没出息的被吸引了。不知道这人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再次拿起木雕,凡文知对高青云说:"我可以试试看,但不保证会有结果。"自己这算是败在了高青云的美人计里面。凡文知暗叹,意志不够坚定啊!
"太好了,只要你肯试一试,有没有结果我都会感谢你。"
"先别说感谢的话,我们在商言商,关于报酬我也不会多收你的。你也了解过我,按照我开的市场价再加个一倍就行。"
"没问题。"高青云如释重负,松了口气。"需要我准备什么吗?"
"给我一间没人打搅的房间,我要求绝对的安静。"
"这个没问题,我的书房可以吗?里面有最好的隔音材料,即便是外面打雷了,这里也未必听得见。"高青云领着凡文知进了书房,"有什么需要,你请按这个按钮,它直通外面客厅。"
"好的。你先出去吧,我要的时间可能会有点长,你要有耐心。"
等人出去后,凡文知用精神力查看了一番,没有任何监控器材,也没有窃听之类的设备。放下心来,看着手里的木雕,笑了笑。用精神力探知,只是一团亡灵而已,已经没有意识,已经彻底沦为一团死灵。
不过并不是没有办法,只是凡文知不太愿意而已。通过这团死灵去感应他生前的记忆,这种能力目前凡文知已经勉强能用。虽然这已经算不上偷窥,但是凡文知还是排斥,而且对方还是一团死灵。真是恶心。自己怎么就鬼迷心窍的答应呢?难不成是因为对方的忧伤影响了他的正确判断。
不过现在既然答应了,自然要给个说法出来。凡文知用精神力强行进入死灵,心里在喊,快点,快点,快点让我看到你的过去。生前的记忆都被读了出来,看后,凡文知就觉得恶心。赶紧甩开木雕,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果然是过于勉强了。
休息了半个小时,凡文知才走出书房。高青云看到凡文知苍白的脸色,心里有点不忍。心想没想到施法会花这么长时间,还会这么严重。
凡文知将木雕丢在桌上,淡淡的说:"你的导师严格说起来算是自杀的。"
"什么意思?我不相信。"
凡文知看着高青云,很严肃的说道:"他进入了南美丛林,并且找到了丛林神的代言人。他不光威胁代言人,更是欺骗了丛林神,作为代价,他必须死。因为代价就是他的生命。"
"怎么可能?"
"事实就是如此。他诅咒一个叫麦姬的女人死,而代价就是他的生命。可是他欺骗了丛林神,他用特殊的办法隐藏了自己的气息。不过丛林神还是找到了他,收了他的命。这就是所谓的因果报应。"
高青云颓丧的坐下,"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
凡文知很疲惫,长舒一口气,问:"那个麦姬是谁?"
"她是导师的助手,也是导师的妻子。我一直以为他们的感情很好。"
"他们的关系肯定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你要是不信的话,就回去调查一下这两个人相处的状况。虽然过了这么几年,但是只要有心,肯定能查出点什么的。"
高青云抬起头,眼神坚定,"我会去查的,这件事情我一定会弄清楚。今天谢谢你,解了我多年来的困惑。"
"不用谢。"过于执着的男人,嗯,不得不说还是很有魅力的。
"对了,还有件事能不能麻烦你帮个忙。"
"什么事,你说。"
"这两个木雕能不能帮我处理呢?"
凡文知嘴角抽了抽,今天亏死了,买一送一,真没天理。可是他还是笑着答应,"好的,小事一桩。"
报酬到手,凡文知走出公寓大楼。想着包里的两件木雕,怎么处理好了。要不直接丢在河里算了。不好,万一被人拣去了就麻烦。干脆还是自己辛苦一下,先把里面的灵给处理了,这样木雕本身就只是个木雕而已,并且还有一定的收藏价值。
最后凡文知果真是辛苦自己,便宜他人。顺手将已经被清除干净的木雕送给了路边的小孩。抬头望天,就想,自己的心还是不够硬啊!见到美男就失去了原则,要不得,真的要不得。
第四十章
周森在为钱发愁,虽然凡瞎子和凡文知的意思是,既然已经是凡家的干儿子,那么凡家给他钱也是理所当然。可是周森不愿意,总觉得那样让自己认凡瞎子做干爹这件事,变得意图不明,像是图谋凡家的钱财似地。不过由于学习紧张,加上竞争激烈,周森的摊子已经没法摆了。为了缓解经济压力,周森决定趁着假期去酒吧打工。
凡文知听说后,一脸的不赞同,"就你这样去酒吧打工,小心被吃了。"
"说什么废话。那边工资开得挺高的,听说还有小费拿。今晚我就去上班,先试用两天,没问题的话老板就要我了。你到时候帮我跟干爹说一下,就说我去摆摊子了。"周森一脸恳求。
凡文知嘲弄一笑,"你真打算好呢?"
"当然。"
"我和我爸早就说过,我们可以供你读大学。你听我说完,即便你觉得伤了自尊心,那好,就当是借你的。等你毕业后有钱了就还,这总可以了吧。现在正是关键时期,明年就高考了,你不抓紧时间读书,还去打工。你真的以为自己的成绩好到随便就能上重点大学?"
周森倔强的摇头,"我当然没那么认为。就是因为明年要高考了,我才想趁着现在还不是很忙的时候,先挣一点。"
"嘿,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了。"凡文知拍了他一下,"跟牛似地,拉都拉不回来。算了,随便你吧,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决定。"凡文知转过头继续玩电脑。
周森知道凡文知是生气了,他小声的说了句,"你不明白的。"说完就出门了。
凡文知看着周森的背影,骂了一句:"猪脑子。总有你后悔的时候。"
周森长得好,又听话,又勤快,只试用了一个晚上,酒吧经理就决定用他了。酒吧规模较大,开的工资也比较高。周森做一个月有将近两千块钱,并且还有酒水提成,偶尔还有小费拿。
每天周森都差不多凌晨三点过后才回来。这天周森比平时回来得晚了点,身上还带着酒味和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正在玩游戏的凡文知听到响声出来,看见周森这幅模样,就直皱眉头。
"怎么搞成这样,赶紧去洗干净,臭死了。"
周森不在意的笑了笑,"不是我的。一个客人喝醉了,酒倒了出来,还吐在我身上。"
"真恶心。"凡文知皱着鼻子。
"呵呵,不过没关系,他朋友感谢我的帮忙,给了我小费哦。还不少。"说着从包里掏出几张人民币,"我数了,有六百块。"
"行了,赶紧去洗吧。六百块钱就把你高兴成这幅德行,没出息。"凡文知推着周森进了洗手间,嘱咐他,"小声点,小心把爸吵醒了。"
周森傻呵呵的乐着,"小文,别说我没出息,换了你,你肯定干不了这些事情。又脏又臭的,你肯定是有多远躲多远。"
"没错,要是让我遇见了,我直接把他丢出去。"
"你对人就是太凶,态度恶劣,搞得所有同学都怕你,都说你是怪人。"
"你怎么那么多废话,你不怕我不就行了。"
周森今晚是真兴奋,难免话多了点。他也不避讳,敞着浴室门,脱光衣服,边洗澡边对凡文知说:"我怕你个屁,你就是个纸老虎。"周森说完又嘿嘿的笑了起来。
凡文知盯着周森的luo体看了会,眼神开始变得深邃。周森似是察觉到,转过身,笑着说:"看屁啊,老子身材一流。"
凡文知笑得意味深长,"我就是在看你pi股。"
"靠,你个死流氓。"
"我就流氓你。"凡文知也干脆脱光衣服进了洗手间,将周森压在墙壁上,圈着他,让周森动不了。周森本能的觉得这个姿势很危险,就伸手要推开凡文知,嘴上还说:"喂,有病啊!你进来干吗?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没洗澡?"
凡文知纹丝不动,一只手抬起周森的下巴,"小样,越长越帅了。"
周森一仰头,无比得意的说:"那是。"
凡文知看着有趣,干脆的吻在了周森的嘴巴上,还趁着周森惊讶张嘴要骂的时候,把舌头伸了进去,在周森的嘴里带着他一起舞动。周森彻底傻眼了,却又莫名其妙的没有进一步反抗。只是僵硬着身体,任由凡文知施为。
凡文知一吻完毕,瞧着周森的傻样,很邪恶的笑了笑,又在周瑟的翘臀上拍打几下,"喂,回魂了。"
周森清醒过来,一拳打过去,凡文知轻松的避开,"别急着打,我知道你愤怒。"凡文知将周森按在墙上,笑着说:"谁让你那么美味,都让我忍不住。放心,这仅仅只是一个吻而已,没别的意思。说实话吧,我就不想让你的初吻给某个傻傻的女生,还不如我收了。"
"靠,凡文知你有病。"
"我健康得很,你不是很清楚。"
"你看清楚了,老子是男人。你怎么会对我做出这种事,你脑子有病啊!"
"嘘,小声点,你干爹睡觉比较浅,小心把他吵醒。有什么话要说,就到房间里去。"
两人进了房间,周森又想动手,不过手到半空中就收回来了。一脸不爽的坐在床边,"说吧,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
"周森,你傻不傻。我不过是吻了你一下而已,你何必如此。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男人和男人能够接吻。"
"凡文知你别想转移话题。你吻任何人都没问题,可是我不行。我们是兄弟。而且你也不该有这样的想法,干爹还等着你给他生个孙子,你要是跟男人搞在一起,你非把他气死不可。"
凡文知无所谓的躺在床上,侧着头看着周森,"周森,看来你还是太不了解我爸。他见多识广,知道的事情多去了。放心,他肯定气不死,了不起就是打我一顿,然后说,兔崽子,我告诉你不管你喜欢男人还是女人,你都要给我搞个孙子出来。"凡文知学着凡瞎子的腔调,说得似模似样。
周森给了他一下,"不准拿干爹开玩笑。"
凡文知举手投降,"好,我不开玩笑。说正经的,周森你没必要生气。你想啊,你的初吻总有一天是要给出去的,与其给别的莫名其妙的男人,女人,还不如给我。你看我,长相好,气质佳,大家又这么熟。再说,这也是我的初吻啊,你也算占大便宜了。"
周森甩甩头,将心里奇怪的感觉抛掉。他快被凡文知的歪理给搅昏了。"你不准再说话,我自己好好想想。"
凡文知做个怪脸,爬到自己的床上,果然不说话了。
周森脑子被搞得一团浆糊,被凡文知一说好像这个吻的确不像一开始想的那么严重。摸摸自己的嘴唇,凡文知的味道似乎还残留着,他还记得是可乐的味道。这家伙又去买这些没营养的碳酸饮料。被吻的时候很奇怪,更怪的是当时自己貌似起了反应,还好控制住了,不然被凡文知发现了就惨了。肯定会被他笑死去。周森脑子越想越糊涂,越想越不明白,靠,都是凡文知那个王八蛋。算了,就像他说的,一个吻而已。与其将来给别人,还不如给凡文知。
凡文知躺在床上,望天。自己鬼迷心窍了,竟然对周森下手。果然禽兽啊!哎,可惜,大家太熟了,不好下手啊!要是让老爸知道自己对周森伸出魔爪,肯定会打死自己的。嗯,太熟了,果然不好。年轻的身体,精力过剩,的确需要一点发泄。凡文知翻了个身,看着黑夜里的周森。看来看去,得出一个结论,大家还是做兄弟比较好。
早上起来,大家的气色都很好。看来两个人都没有被那个莫名其妙的吻给影响到。该怎么相处还是怎么相处,无一丝别扭或是尴尬。
瞎子喝着白稀饭,装做不经意的提起,"周森,听说你在酒吧打工?"
"是的,干爹。开学前我就会辞掉工作的。"
"你要是缺钱,不好意思跟我说,跟凡文知说也是一样的。你现在最主要的是好好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
"我知道干爹,不过现在我身上的钱够用。"
凡瞎子听后,皱眉,说:"实在不行,你就跟着我一起,打个下手,我给你开工资。"
周森连忙摆手,在他看来神神怪怪的东西还是少接触为妙,"干爹不用了。我这是最后一次,等做满一个月我就不做了。"
凡瞎子无奈点头,"那行,我相信你有分寸。"
凡文知对周森使了个眼色,提醒他记得说话算数,别到时候舍不得那点工资,还想继续打工。
周森白了他一眼,自己有分寸,不用他瞎操心。
第四十一章
大半夜的,凡文知接到一个电话确认他是周森的家属后,通知他到派出所去。说是周森在酒吧里故意伤人,将人打进医院了,如今正关着。让家属到派出所协调。
要不是打114确定来电号码是派出所的,凡文知还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只是周森怎么会和人打架,还打进了派出所?
凡文知收拾钱包,钥匙,走的时候还将银行卡给带上,就急急忙忙的要出去。开门的时候惊醒了凡瞎子,凡瞎子就在问:"文文,这么晚你要去哪里?"
"爸,周森出了点事情,派出所通知我去。我现在先去了解下状况,看能不能先把人给弄出来。"
凡瞎子也急了,"周森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进派出所?"
"说是跟人打架,把人打伤了。"凡文知着急着出门,又怕瞎子老爸着急,就说:"问题应该不大,我听电话,那边的人态度还可以。爸,你就在家里等我,有消息我就打电话回来。"
"那你快去,要是解决不了,你就赶紧给我电话。"
凡文知打了个车去派出所,下了车就急忙跑进去。警察态度一般,不冷不热的,也没刻意刁难。凡文知算是比较顺利的见到周森。
周森一见凡文知,就低下了头。"你怎么来呢?"
"派出所通知我来的,你出了事,我自然要来。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其他人呢,难不成你左手打右手。"
"对方的人我不清楚,一直就我一个人在这里。"周森的声音有点沙哑,"我原本一直在一楼大堂服务的,今天领班找到我,说有人请假,要我代工,去三楼的包房服务。还一再叮嘱我要周到细心。一开始都挺好的,后来我去送酒。里面十几个男的,一个男的不知道是发酒疯还是为什么,趁我倒酒的时候,他摸我屁股。我一开始忍了,那人就越大胆。想脱我衣服,还想亲我,还说什么包养之类的话。我脑子一热,拿起酒瓶子就砸在他脑袋上,流血了。那人的朋友报了警。后来警察来了,那人也被送医院,我就到了这里,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凡文知听后,怒极反笑,"你傻啊!领班叫你去包房你就去包房,你不会装肚子痛,不会说自己大姨妈来了,你是猪吗?"
"你才大姨妈来了。"
"你个王八蛋,还敢顶嘴。"凡文知气极了。"当时这事除了对方的人在场外,有没有其他人看见?"
"还有一个跟我一起的服务员,小杨。他都看见了。"
"他当时就没帮你一下?算了,问也是白问。你确定你只是打了他的头,没别的地方?警察来的时候,那人还清醒的吗?"
周森有点不在乎的说,"我好像还踢了他几脚,他当时还醒着,还骂了我几句。说什么要搞死我,让我到时候哭着跪着去求他。我听了,又想打他,被那些人给挡住了。"
凡文知真是被这人给气死了,"那你们经理了,你出了事,你们酒吧怎么没来个人?"
周森抬起头,有点不忿的说:"酒吧说我是零时工,他们不管。还要让我赔钱。"
"靠,找死。"凡文知狠狠的踢了一脚,"你放心,我会把你搞出去的。"
"小文,我不会有事吧。他们会不会告诉学校?"周森这回是真担心了,其实他一冷静下来的时候,就在担心这个问题。为了不给凡文知更多压力,他才一直忍着。可是现在真的没办法忍了,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
"不会的,我会帮你摆平。再说你们只是普通的斗殴,最多算是治安事件,不影响的。"
凡文知走后,周森整个人都焉了,看那帮人的样子,这事肯定没那么容易解决。周森懊恼,要是真的被学校知道了,会怎么样,自己到时候该怎么做。会不会影响到自己考大学?凡文知一个人怎么能搞定?他会不会也陷进来?若是害了凡文知,那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干爹?
凡文知来到办公室,咨询了一下周森的事情。却没想这时候警察告诉他,对方要追究周森的责任。伤者被打出脑震荡,如今还在住院。要告周森故意伤害。当然以他们的经验看来,这件事是构不成故意伤害的,一般都是私下解决。后来凡文知又花了点钱,被告知对方貌似来头比较大,如今上面已经通知他们,有结果之前周森暂时还不能出去。
大晚上的,凡文知站在街头,心里恨恨。先是到了酒吧,酒吧还没打烊,人还挺多的。凡文知在里面转了一圈,就感觉一个词,群魔乱舞。直接拉了一个服务员,说:"带我去找你们经理。"
服务员刚想说这人有病,就发现自己说不了话。凡文知拍拍他的脸颊,"你最好听话点,别逼我动手。答应带路就点点头。"
服务员赶紧点头,带着凡文知来到二楼最里间。
酒吧经理见有人突然闯进来,怒骂。话才刚出口,就说不出话了。凡文知关上门,坐在经理的对面,"我是周森的家属,他因为在你这里工作的原因被关进派出所,现在我要你将他保出来,并且不留案底。"
经理指指自己嘴巴,又摇摇头,一脸惊惧。凡文知打个响指,经理发现自己能说话了,赶紧说:"我们帮不了他啊,别人要找他麻烦,我们有什么办法。"
"少说废话,能在这里开酒吧,还开成这个规模的,别告诉我你们没后台。总之周森是在你这里出事的,你就要负责到底。否则,你可别怪我动手了。"说完,凡文知手一指,桌上的裁纸刀飞起来,直扑经理而去。经理吓得大叫,"妖怪啊!"
凡文知让裁纸刀就停在经理的眼睛前面一厘米,并且像是有生命一般,随着经理动而动。然后大声的说道:"老子是捉鬼的,信不信我现在就找几只小鬼来,让你酒吧天天闹鬼,生意做不下去。"
经理被这种超自然的力量吓怕了,赶紧作揖,说道:"道士手下留情,真的不是我们冷血,而是对方的来头比我们大,我们也没办法。人家是摆明要周森好看,我们插手也是无济于事啊!道士,道士,你能不能先把这刀收回去。我真没说谎啊!"裁纸刀就似一只眼睛盯着经理,偏偏那个刀尖貌似随时都能戳中他的眼睛,经理被吓得够呛。
"那人是谁,什么来头?"
"对方叫肖晨,爸爸是市卫生局局长,他妈是市委办公厅的,至于他舅舅是省公安厅的。你说这样的人,我们能得罪吗?而且那小子出名的混账,大家见了都躲着他,没事都能掀起三尺浪,这回他看上周森了,怕是不搞到手不会罢休。"
凡文知冷笑,明知是这样的混账,还让周森这白痴去端酒盘子。"那个领班跟周森又什么过节,为什么要陷害周森?"
"这……"经理吞吞吐吐的。凡文知直接让裁纸刀离他眼睛一毫米,看他还敢不敢。
"我说,我说。"经理大叫,"领班喜欢调酒师FRAK,FRAK貌似很喜欢周森,经常照顾他。领班估计是吃醋了,所以才这样。"
"这位领班的资料你总有吧,给我看看。"
经理拿出资料,凡文知伸手接过,原来是个女人。就因为这个女人,周森被迫陷入这场无妄之灾,凡文知冷笑,会给这些人一个终身难忘的记忆的。
"叫那个服务员小杨去派出所做笔录,证明周森是正当防卫。怎么做,你该知道吧。"凡文知打了个响指,所有监视器上面的画面都变成了雪花,这算是摆明了威胁。"别让我知道你耍花样。你觉得要是每天身边都跟着几只小鬼,这种感觉怎么样?"
"别,千万别。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就好。如果你要做坏事的话,可千万别让我捉住你的把柄,你要知道做道士的人想要一个人的命,真是非常简单的事情。"
凡文知一出门,裁纸刀落下,经理擦把冷汗。小鬼,毛都没长齐就想来威胁我,太嫩了点。却没想到屋子里却凭空响起凡文知的声音,"怎么你想阳奉阴违,信不信我让你活不过明天?"经理的身体不受控制的被提到半空中,像是有一根绳子拉着似地。然后又来个自由落体,重重的摔在地上。
妈呀,有鬼啊!经理吓得趴在地上,这回他是真的怕了。这种超自然的力量,一旦展现,让人心胆俱裂。
凡文知来到医院,很容易就找到肖晨。还有几个狐朋狗友陪着他。远远的就听见肖晨对他朋友讲,"你跟派出所的人说清楚,先把那小子关几天再说。MD,竟敢用酒瓶子砸我。我非弄死他不可。"
"晨哥,弄死了多可惜啊,那么水嫩,估计还是雏。要不赏兄弟们玩玩。"
"行啊,等我把他玩残了就赏给你们。"
"谢了,晨哥。"
凡文知听了会,很确定跟这帮人谈是谈不出什么了,不过面子工程还是要做做的。敲门进了病房,里面有四个人。躺在床上的就是肖晨。头上缝了三针。凡文知皱眉,周森没吃饭嘛,才三针!要换他,直接三十针。
肖晨几人突然看见一个俊美少年进来,都看傻眼了,见少年不说话就盯着肖晨,大家都很猥琐的笑了起来。
凡文知冷冰冰的,说:"你就是肖晨?我是周森的家属。我来是想告诉你,这件事我们私了,你开条件吧。"
"私了,好啊!要不你留下来陪陪我,我就让人将那个周什么的放了。怎么样,这个条件不错吧。"说完众人都笑了起来,目光很猥琐,像是迫不及待要脱光凡文知。
凡文知笑了笑,"就你,你觉得你值什么价。"
"小子,你别太嚣张了,你也不看看这位是谁!"
凡文知冷笑,"我难道说错了吗?乌云罩顶,内息虚弱,四肢无力,典型的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样子。对了,忘了说,我是算命的。"
众人怒了,纷纷站起来。
凡文知不屑的看着他们,"我有没有说错,你们可以去找这方面的人来看。对了,明天最好做个全身检查,说不定就会查出什么癌症啊,艾滋之类的。"
肖晨气得脸发白,一副要昏过去的样子。狐朋狗友看着他,怀疑难道真的身体有问题。艾滋,妈呀,好恐怖,自己会不会被传染啊!
"请开条件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就当是给自己积福。"
"没门。"肖晨咬牙切齿的叫道,"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你这算是逼我动手吗?"凡文知笑了,笑得很得意。肖晨却莫名的觉得这个少年好恐怖,缩了一下。
凡文知表情一变,很诚恳的说:"既然谈不拢,那就再见了。记得明天做个身体检查,癌症,艾滋之类的虽然必死无疑,但是总还能活几年,对不对。"说完,还冲众人挥手,走了。
42
凡文知先回了家,跟瞎子老爸将情况说清楚。瞎子就捶他,"叫你逞能。我说什么来着,解决不了就找我。谁让你自作主张,还在外人面前随意使用能力。"
"我这也是速战速决嘛。"凡文知让瞎子打了两下,就急忙躲开。"我也是担心周森在里面吃亏,毕竟我们都是小老百姓,如果没点非常手段,那不是倒霉死了。"
"胡闹。"瞎子拿起拐杖重重的敲打地面,"什么叫做树大招风,什么叫做财不露白,平时教你的都当耳边风了。行了,你别说。这事我会去处理,你就别瞎胡闹了。"瞎子一锤定音,凡文知无奈回屋睡觉。
一觉睡醒,已经是大上午的时间。就听见瞎子老爸和人在外面说话。凡文知先去洗漱,走出来后,先叫了声:"爸,要吃什么?"
"快过来,这位是黄先生,还记不记的。"凡瞎子冲凡文知招手。
凡文知其实一开始就看到了,那位城府很深的黄先生,当年请他们为苏家老爷子驱鬼,那是他第一次出手,并且因此告诉了瞎子老爸自己有特殊能力。这么多年过去,黄先生几乎没有变化。凡文知点点头,叫了声:"黄叔叔。"
黄先生面带微笑的看着他,"小文知都长这么大了。当初知道你们搬进城里后,就想着找个机会来看看。今天终于来了。"
凡文知在凡瞎子身边坐下,这个黄先生来的时机很巧,这让他不得不怀疑,他是有什么企图。
凡瞎子就似遇到老朋友一般,很热情的和黄先生聊天。明明这么多年都没见过,并且凡瞎子对黄先生一直不感冒,这分明就是故意装出来的。凡文知低着头,掩饰眼底的冷笑。这位黄先生的能量一定很大,所以瞎子老爸准备求黄先生出面解决周森的事情。
不过凡文知还清楚的记得,当年为了哑巴妈住院的事情,曾经欠过黄先生一个人情,一直到现在都没还。他完全可以用这个人情来要求他们父子帮他做一件事情,又何必特意在这时候上门。还是说想让他们再欠一个人情,或者往好的方面想,纯粹是顺手。或者更坏的情况就是,黄先生的要求太过于强人所难,一个人情不够,再加上周森这件事的人情,就能大方的开口提要求了。
凡瞎子终于将话题拐到周森的事情上,"我这干儿子真是个好孩子,为了不给我们增加负担,年纪轻轻就去打工。打工就打工吧,谁会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种事情。对方据说来头挺大,扬言要周森好看。你看我们就是一平头百姓,哪里惹得起。哎,这世道啊,什么时候都不缺这种仗势欺人的人。"
黄先生附和道:"现在这社会是挺乱的,不像当年,那时候多简单啊!"
凡文知正想看看这黄先生怎么耍花腔,就听见放在卧室的手机响了。凡文知起身去接手机,原来是顾东成打来的。说是有批货到了,他们准备组织一次拍卖会,需要凡文知去掌掌眼。
其实这么久以来,凡文知也就参加了两次拍卖会。不过私下里倒是给顾东成鉴定了不少东西。这次让他去,估计又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到了。还有就是凡文知如今的价格已经涨到了一万一件。这是实际到手的数目,也只限于顾东成手里的货。对外的报价则要高出不少,至于代理费,顾东成还是收两成。凡文知也不在乎,顾东成这人总体不错,要找一个比他更放心的代理人兼任老板,可是不容易。
"喂,顾叔叔,这几天我都没时间,家里出了点事情要解决。"
顾东成就问什么事情,要不要帮忙。凡文知刚想拒绝,又转念一想,说不定顾东成也有关系能解决这事,如果这事真的靠顾东成能解决,那么就不用再欠黄先生的人情了。这样一来,说不定能拒绝他的某些强人所难的要求。
于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凡文知将周森的事情说了一遍,并且委婉的问这事能不能帮忙?顾东成听后,有犹豫。后来在电话里说:"文知啊,这事按理说挺小的一件事情,了不起赔点钱了事。可是对方死咬着不放,偏偏肖晨他舅舅还是在省公安厅工作,这事有点难。这肖晨的名声我也是听说过的,是个惹是生非的主,他舅舅很宠他。"
说到这里,凡文知已经很明白顾东成的意思了。虽说他没说要帮忙也没说拒绝,但是实际差不多就是拒绝了。这也很好理解,毕竟周森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陌生人。为了一个陌生人去找人办事,欠下人情,真的不愿意。就像凡文知自己也不愿欠下黄先生的人情一样。人情这玩意,就是债,最好别欠。
凡文知刚想说话,又听顾东成说:"你也知道我的关系主要是在商界,他们当官的那套,我还真是玩不转。这件事一时我还真没办法。"
这算是明确拒绝了,凡文知平静的说:"我知道,顾叔叔。这事是挺麻烦的。至于鉴定的事情,到了时间你再给我个电话吧,说不一定那时候我会有空。"
"不要紧吧,凡文知。顾叔叔帮不了你,你不会生气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不懂世事的小孩子。"
"那就好!"顾东成放下心来,"到时候我再给你电话。你也别勉强,若是真来不了,我们以后再约时间。"
"好的。"
放下电话,凡文知烦躁的揉了揉额头,真是讨厌啊!看着院子里相谈甚欢的两个人,凡文知撇嘴,虚伪什么的,果然是通病。说了这么久的废话,明明彼此都有所求,偏偏要将话题绕来绕去,也不嫌累。
提着水壶,将两人的杯子添满水。将水壶放在桌上后,就进了房间。开着电脑,耳朵却支起来听着外面说话。差不多该进入主题了吧。
凡瞎子一副很感激的模样,"黄先生肯帮忙,我自然是感激不尽。只是欠你这么大一个人情,真的太不好意思了。"
黄先生连忙摆手,"哪里,既然我能帮忙,自然是义不容辞。不过……"
看吧,狐狸尾巴马上露出来了,凡文知暗想。
"是有什么麻烦吗?"
"不是。原本今天来是想请凡先生和小凡同学一起帮个忙的。"
果然如此,凡文知冷笑,就知道这家伙来的太是时候了。简直是掐着算着的找来,比他们专业算命的还会算。
凡瞎子了然的点头,"帮忙是应该的,当年你帮我了我们那么大的忙,要不是你,他妈妈可能走得更早。如今又要麻烦你,真是不好意思。"
"这是哪里的话,大家互相帮忙而已。不过这次我也不能让你白帮忙,钱我会加倍支付的。"
凡瞎子连连摆手,"怎么能要你的钱,这太不应该了。"
"应该的,虽说是帮忙,但是也不能让你们白辛苦一场。至于你干儿子的事情,你放心,我一会就打电话让他们把人放出来,档案上也不会有记录。"
"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凡瞎子诚心诚意的说声谢谢。
黄先生很愉快,"这没什么,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凡瞎子喝了口茶水,迅速的从演戏状态中脱离,很冷静的问:"不知这次是有什么事情,还需要我和我儿子一起。你也知道他明年就高考了,现在天天在家看书,下个星期开始就要补课。要不我跟你去就行了。我眼睛虽然看不见,不过还可以找别人带路的。"
黄先生了然一笑,"凡先生何必担心,小凡同学据我所知可是厉害着,耽搁一两天不会误了学习的。再说这事估计最后还是会落到小凡同学头上。毕竟小凡同学现在在圈内可是声名鹊起,人人都说他有神通,是天才啊!"
瞎子暗恨,又怪凡文知不知天高地厚,惹来这个周扒皮。连着欠了两次人情,不被他拔下一层皮肯定没完。凡文知哆嗦一下,瞎子老爸的怨念可真狠啊。估计又是在心里骂自己了。
瞎子笑了笑,"黄先生真会说笑,什么天才,不过是庸才罢了。"
"天才也好,庸才也罢,都没关系。"黄先生话锋一转,"凡先生还记得当年被你救了一命的苏老先生吗?"
"苏老先生,当然记得。怎么,他还活着。"
"没几天了。"黄先生叹口气。
凡瞎子点头,那位苏老先生能活这么久,还真是出乎他的意料。当初算他寿数也就三五年,即便保养得好,拖个两三年,到如今也都八年了。这样的人早就该死了,能拖到现在,已经是极限。
"哦,那请节哀。"
黄先生笑出声来,"我节哀干嘛。我这次来找你们就是希望你们能帮他再拖拖。"
"什么?"凡瞎子叫了起来,"这怎么可能。你要是真要拖,也该找医生。"
"找了医生,要不然怎么会多活这么几年。医生说了,最多还有半个月。"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这种事情老天爷早就决定好了,岂能是人力能改变。"凡瞎子断然拒绝。
黄先生急忙安抚道:"凡先生,我也不瞒你。我们只需要你再拖个大半年,等到明年两会结束后,就可以了。"见凡瞎子还是不同意,黄先生再次直言道:"我就实话给你说吧,要是苏老先生这时候没有了,一大批人都会跟着倒霉。"
"你也是会跟着倒霉的人,对吗?"
黄先生无所谓的笑了笑,"是啊,我也会倒霉。所以我这不找你来了。只要你能让他撑到明年两会结束,我,以及很多人都会对你感激不尽。我可以在这里承诺,只要你和小凡同学要求,我可以无条件的为你们做两件事情。"
凡瞎子摇头,"这事我也实话跟你说,我是没办法。寿数到了,谁都没办法改。"
"凡先生若不成,何不让小凡同学来。"
"你……"凡瞎子怒极,凡文知就是他的逆鳞。
"凡先生先别急着生气,这件事虽说有违天和,但是若是我们这些人真的倒霉了,对你并无半分好处,对不对。反之,若是我们还在位置上,许多人都会记得你的人情,对小凡同学的未来必会大开方便之门。就比如这次你干儿子的事情,只要是在省城,我就能给你保证,以后绝不会发生第二次。"
"爸,你先喝杯水吧。黄叔叔,我爸累了,要不你过两天再来。我和我爸也好考虑一下再答复你。"
黄先生很欣赏的看着凡文知,笑着站起来,"好说,那我就过两天再来。对了,你们过一会就去派出所将人领出来吧,我会打招呼的。"
"谢谢黄叔叔。"
"礼尚往来,应该的。以后还要麻烦小凡同学帮忙。"
"不客气。"
43
凡文知捂着被打的脸,还挺痛的。瞎子老爸发威了,后果很严重。凡文知急忙离开数尺,免得老爸手里的拐杖打过来。
"你这个兔崽子,竟然不让你老子说话。我今天就打死你这个不孝的,让你知道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凡瞎子举起拐杖就打,凡文知佯装躲避。一边叫痛,一边说道:"爸,我不是怕你激动嘛。你一激动那不就完了。"
"你给我滚,你这个兔崽子。竟然敢自作主张。你在外面胡乱使用力量,引来麻烦,我还没给你算账。现在又给想当家做主了。我告诉你,凡文知,只要你老子我还活着一天,你就别想。"
"我哪敢。"凡文知见瞎子老爸打累了,赶紧做孝子状端茶扇风,"爸,我也不算是自作主张。那位黄先生具体是什么人,你该比我更清楚吧。他就是那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典型。他现在是先礼后兵,彼此有个余地。要是把他逼急了,他什么手段使不出来。我们就一小老百姓,和何必跟他斗。与其和他撕破脸,还不如现在就答应他,让他欠我们一个人情。"
"你想得倒好,那是在跟阎王爷争命。你觉得自己有多大本事,能从阎王爷手里把他的命抢过来。你怎么就不知道天高地厚呢?"凡瞎子重重的叹气,"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不省心的儿子,你怎么就不能安分点。"
凡文知到不这么觉得,依旧很轻松的说道:"爸,你未免想得太多了。他只说让那位苏老爷子的命撑到明年,又没说具体怎么个活法。躺在床上做植物人是活,跟健康的老头老太一般也是活。半身不遂,头脑清醒这也是活。"
凡瞎子被他这么一说,倒是转过弯来,"你小子莫不是想来个偷工减料。"
"对啊!爸,你想想看,苏老头快死了,但是他的能量很大,只要他活着,就能震慑某些人。而他这一派的人估计没几个干净的,偏偏暂时还需要依附苏老头。这让他们必须使苏老头再多活大半年。有这个时间缓冲,足够他们趁苏老头还在的时候抓权,打击敌对。到时候苏老头即便死了,对他们也没什么影响了。而我们只需要保持苏老头最后那口气多留个大半年就行了,其实并不需要做太多事情。"
凡瞎子唉声叹气的,"让我说你什么好了,你还真是傻啊!文文,我曾经就跟你说过,情愿跟恶棍打交道,也别跟政客打交道。黄先生这种人躲他都来不及,你还巴巴的凑上去,真是找死。"
凡文知自嘲一笑,"爸,你觉得这次你能躲得过去吗?黄先生会让你躲吗?再说即便没有周森这个事作为契机,他也会制造出事情出来。总之这件事我们本身就是处于被动防御的地步。而他则是势在必得。如今他放□段来求我们,已经算是有诚意的。"
"哎!"凡瞎子叹息,"我是真后悔啊,当初就不该带你进城给苏老头算命的。要是没那事,现在那会有这些麻烦。"
凡文知有点不以为然,都是算命惹的祸啊!当初瞎子老爸算卦,算出带着自己进城会有意外收获,并且事情转机还应在他身上,这才使得瞎子老爸特意带着他进城的。不过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没必要提。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还是想过两天后怎么应付他吧。"
凡瞎子不吭声了,过了好一会才说:"文文,准备准备,去接周森。"
"好的。"
派出所门口,周森就似经历了八级大地震一般,狼狈,劫后余生,重见天日,总之各种感想不一而足。当看见凡文知的笑脸还有凡瞎子的慈爱的笑容时,周森混乱的心就那么自然而然的平静了下来。
"喂,回家了,还站在这里给人当猴看啊!"凡文知拍了下周森的头,这家伙不会关了一晚上就被关傻了吧。
"真的能回去吗?没事呢?对方不是说要追究吗?"
"追究个屁,我不追究他就已经很客气了。我说了让你放心,会帮你出来的,就一定会做到。"凡文知又转过去看凡瞎子,"爸,你看他是不是傻了。"
"少说废话。周森,都没事了,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我们回去吧。"
"干爹!"周森哽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这么多年他似乎一直都在给凡家添麻烦,就没有为他们做过什么。可是凡家父子从来没说过一句不满的话,反倒还安慰他,周森觉得自己这辈子真是幸运。虽然被拐卖很不幸,但是能遇见凡家,他觉得自己就是最幸运的。
"有什么话回家再说吧。"凡瞎子也知道周森受了惊吓,这么小的年纪就进到这种地方,没被吓坏还算好的。
回到家,先用柚子叶水洗了澡,去晦气。接着又是一餐丰盛的饭菜。周森象征性的吃了点,然后就是无声的抹眼泪。凡文知这才发现,这周森也是个眼泪包。
周森发觉凡文知盯着他看,赶紧擦干眼泪,笑着说:"我没什么,就是有点激动。"
哦,原来是激动啊!"周森,我发现你哭起来的样子好想让人欺负你。"
"滚蛋,你个没同情心的王八蛋。"
"哎呀,我脆弱的小心肝啊,破碎不堪啊!"
凡文知做西子捧心状,逗得周森哈哈大笑,"小文,你怎么一副二百五的样子。"
"呸,你才二百五。"凡文知见周森终于没那么伤感了,就拿出一个信封给他,"给,这是你在酒吧打工的工资,还有酒吧给你的补偿。"
周森傻傻的接过来,"没搞错吧,我还以为酒吧要我赔钱。"
"凭什么?反正这些都是你该得的。"
周森打开信封拿出钱,数清楚,"数目不对,太多了。"
凡文知笑,"你嫌多?"
"是多了点,拿着心慌。"
"没什么好慌的,这些都是你该得的。对了,我爸,就是你干爹让我转告你。"说着咳嗽两声,清了清喉咙,模仿凡瞎子的声音说:"钱虽然重要,也要视能力而为。就像这次的事情,如果不去酒吧打工,那么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所以,以后还是离酒吧之类的娱乐场所远一点。安全第一,挣钱其次。没钱就找凡文知要,反正那个臭小子手里有钱。比我这个老头子还会挣。我还有个建议,你要真想靠自己的话,干脆给凡文知打工好了。跟着他出去一次,赚的佣金就够你用的了。"
凡文知说完后,又咳嗽两声,笑着说:"原封不动,一字不改,就连语气都一样。"
瞧着凡文知得意样,周森忍着没打击他,而是问:"这些话干爹怎么不跟我说,还要你来转告。不会是你在里面搞什么鬼吧。"
"冤枉。我爸这不是顾忌你的心情嘛,他怕他亲自说你会自弃,愧疚,影响学习。让我来说,中间有个缓冲,你也好受一点。"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周森很内疚,可是却又无能为力。
凡文知摊手,"麻烦的确够大的,过两天还要去还人情债。这一个月的家务活你就包了吧。想我一个大好青春少年,天天窝在厨房里算什么事。你要真愧疚,就别只包一个月的,把以后的都包了吧。"
周森点点头,"没问题,以后家务活我都包了。"
"当真?"
"废话。"
凡文知望天,他其实只是开玩笑而已,没想到当真了。早知道就多开几个条件了。要不趁热打铁。"周森,反正你也没事干,要不我的暑假作业你也帮我抄完,怎么样?"
"你做梦吧。"
"你怎么这么无情呢?亏我对你这么好!"凡文知趴在周森的身上,就跟没骨头似地。
"赶紧下来,小心我告诉干爹。"
靠,又是这招。
"算了,你这人有时候就是太严肃。我爸说的跟我去打工怎么样?我每次开你两千块钱。当然前提是我得有收入。"凡文知咬了个苹果,躺在床上,侧着身体看着周森。
周森跟看西洋镜似地看着凡文知,"你不是说只是帮人看看东西吗?怎么会有这么多钱?你不会是在做什么犯法的事情吧?"
"当然不是。我帮人看的货,别人都看不了,价格自然高了。而且是以件做单位算钱,所以你跟着我也行啊。帮我提提包,打打下手。"凡文知一副我就是这么厉害,赶紧崇拜我的样子看着周森。
周森傻眼,问:"你每次收入多少?"
"最少一万。"
"靠,有钱人啊!杀富济贫,交钱不杀。"周森压在凡文知身上,"快点交代,究竟有多少私房钱。"
凡文知笑,"想知道我私房钱啊,做我老婆吧,我把所有私房钱都交给你保管。"
"呸呸呸,你怎么越来越流氓。老子以后是要对老婆上交私房钱的,你就别想占我的便宜。"
"哦!"凡文知贼笑,"我现在就在占你的便宜啊!"说罢,一个翻身将周森压在身下,嘴对嘴的亲下去。"别动,先让我占占便宜。"压着周森的双手,舌头伸进嘴里搅动。直到觉得再亲下去会坏事的时候,凡文知才果断的放开周森,翻身躺下。
周森死命的擦自己的嘴巴,"凡文知,你又发什么疯?"
"就当我是在发癫痫疯吧。喂,别打。你也有感觉,不是吗?男生嘛,彼此解决一下,有什么关系。"
"狗屁,有嘴对嘴亲的吗?你这是狡辩。"
"是,是,你老睿智无比,一眼就看穿我是在狡辩。好吧,我老实交代,我是情不自禁,看着你那小样,就想亲你。要不你让我亲个够,我以后都不占你的便宜了。"
周森先是被情不自禁四个字冲击到傻眼,接着怒气横生,冷着一张脸说:"凡文知,我不会相信你的话。这次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不过不会再有下次了。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我就拳头伺候了。"说完跑出卧室,不知溜到那个角落去了。
凡文知摇头苦笑啊,哎呀,情不自禁啊!真是要命。这么熟,他怎么就能下手呢?看来是时候转移一下注意力了。要不找个情人吧,发泄多余的精力,什么情不自禁的都统统消散掉。
酒吧里,周森去拿自己的东西,并且顺便将酒吧的衣服还回去。出了经理室,先是见到小杨。小杨有点不好意思,"周森,你出来啦!那天我,对不起。"
周森冷眼看着他,"没什么对不起的。我只是很奇怪,我跟你并无利益冲突,之前也只见过几面,应该没有得罪你的地方。出事的时候,你不帮忙,我自然理解。毕竟那些人我们都得罪不起。可是你连打开门,冲外面喊一声也没有,一直冷漠旁观,我就疑惑,我做人真的有这么失败吗?"
"我……"小杨没法说。
"算了,现在说这些也没用。希望你的运气比我好,不会遇到像我这样的事情。即便遇到了,身边的人至少有个稍微有点热心肠的,能够帮你打开门,喊一嗓子。祝你好运。"周森说完转身就走。
走到拐角处,就跟领班碰上。两人见面,分外眼红。
"周森,你……"
啪的一声响,周森果断抬起手给了领班一个耳光。然后大力的抓住领班打过来的手,狠狠的捏着,"代秋月,这一巴掌是告诉你,我这人虽然好说话,但是并不代表我就没脾气,可以随便让人欺负。"
"周森,你别嚣张……"
"嚣张的是你,疯女人。"周森甩开代秋月的手,果断的走人。这个地方他以后再也不会踏进来一步。这里发生的一切让他深刻理解到什么叫做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44
黄先生再次来了,凡瞎子出面跟他谈,清楚的说明,只是保命,吊着一口气不死,其他的什么都不管。最后凡文知补充一句,"报酬要翻番,成功的话记得包个大红包。另外我们的安全,你们必须保证。要是有人知道是我们父子出手解决的,因此我们被打击报复,你们要负全责,并且要将危险消灭掉。当然这只是口头协议,没法落到书面上,你们可以毁约。不过我也不能保证我们就能让他一直活到那个时候。"
黄先生好笑的看着凡文知,长得多好的孩子啊,说话也是一套一套的,"你放心,钱不是问题。安全方面我会让人保护你们,直到确定危险解除后。小凡同学,有没有兴趣将来毕业后跟着我做事。"
"没兴趣。如果黄叔叔改行算命,我们倒是可以搭伙做生意。"
"哈,这小子真有趣。凡先生,你生了个好儿子啊!"
"过奖了,他就是胆子大,其他的都普通。"
"别谦虚,谦虚过了就是骄傲。"黄先生摆摆手,"那就这样吧,今晚我让人来接你们。这是预付一半的报酬,请收下。"黄先生拿出一直放在脚边的黑色塑料袋,"下次过账也是现金,请不要嫌麻烦。毕竟我们还是要避忌一下。"
"好说。"
等人走了,凡文知打开塑料袋,十扎一包,共五包,就是五十万。凡文知咂咂嘴,"爸,这姓黄的不知贪污了多少钱。"
"哼,他这种人才不会去贪污,他也没必要贪污。自有人送钱给他用,还不让他办事的。"
"有这么好?"
"不知道了吧。这就跟**选举一样的,只要你能在位置上,就是你好我好大家好。不需要黄先生特意做什么,就有大把的人能获利。"
凡文知摇头,不明白。不管是在何地,他对政治都是本能的厌恶。这玩意太深奥了。
当天晚上,凡文知和凡瞎子坐着车来到医院顶层。一层楼都被清空了,只有一间病房里有人。苏老先生就躺在病床上,皮包骨头,靠着呼吸机还有营养液维持最后的生命。看着他这个样子,凡文知突然产生一个感想。他要是有意识的话,肯定希望自己能死去吧,至少不那么痛苦了。可是他的命太重要了,重要到只要没死,就能起到很大的作用,有一帮人都能获益。所以即便活的很痛苦,也必须活下去。凡文知突然觉得,自己包括所有希望老头还活下去的人都太残忍了。可是谁让他如今只是一只被拔了牙的老虎,除了有震慑作用外,屁都没有。
凡文知将所有人都赶出去,对黄先生的担忧视而不见,只说:"你要是不信我们,那我们现在就走。"
和往常一样,凡瞎子坐在窗边的凳子上,等着凡文知说可以了三个字。
凡文知先用精神力探知苏老头的身体,油尽灯枯,若是他不出手,不需十天,就死翘翘了。先将苏老头身上的污秽之气都清除掉,接着将他所有衰竭的脏器都用精神力过了一遍,就好比枯萎的草得到了养分一般,立即焕发生机。但是这种生机只是暂时的,并不能持久。凡文知的这种能力也是要随着精神力的恢复而逐渐恢复。现在差不多也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再多了就很勉强。当然等到有一天他的精神力够强以后,区区人类的疾病,在他眼里不过是跟小感冒一般的简单。
四肢经脉都游走一遍,配合获得养分的脏器,要吊着一口气活个大半年是没什么问题了。凡文知收回精神力,今天消耗巨大,疲惫的坐在椅子上,"爸,我这边行了,你再去给他看看。"
凡瞎子担心,"文文,你没事吧。你身上怎么都是汗?"凡瞎子摸着凡文知的头,头发都是湿漉漉的,不知道出了多少汗。
"累的。都快要死的人还让我们来救,折腾死了。爸,你要加钱,不然亏死了。"
凡瞎子真心疼,"你先睡一觉,等睡醒了我们再叫人。"
"那行,我在门上挂个符咒,免得有人忍不住闯进来。"
凡瞎子点头,让凡文知尽管去做。伸手检查苏老头,比之答应黄先生的要求还高了那么一点点。凡瞎子点头,儿子的力量越来越强了,第一次出手,就能做到这种程度,了不起。
两父子就在病房的陪床上睡了一觉,才不管外面等了一晚上的人,如何焦急,如何烦躁。有人要闯进来,结果被狠狠的弹出去。得,高人就是高人,耐心等吧。
两父子一直睡到早上八点钟才醒,"爸,天亮了,我们出去吧。"
"行,先洗个脸。一会出去你别说话,有什么事我来应付。"
凡文知打个哈欠,"好啊,我困死了,赶紧回去睡觉。不知道周森有没有做早饭。"
出了病房门,凡文知被吓了一跳,不下二十个人围着病房门口。黄先生首当其冲,"凡先生,我们可以进去看看吗?"
"请进吧,先找个医生确定一下,我们再说。"
"好的,那请凡先生稍等片刻。"
凡文知眯着眼睛将所有人打量一眼,发现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过去,问:"高青云,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你又怎么在这里?"
"你也看到了,我是跟着我爸来的。我爸行动不太方便,我给他当眼睛。"凡文知见高青云眼里布满血丝,估计是一整晚都没睡。
"里面躺着那位是我的大外公。他跟我亲外公是兄弟。"高青云一脸平静的说道,"他们说今天是决定大外公命运关键的一天,所以我必须来守着。只是没想到会是你们。"
没想到高青云跟苏家还有这层关系,这个世界真是小。还是说富贵人的圈子本身就不大,彼此联姻,互相牵扯,你是我亲戚,我是你朋友,所以富贵的人越富贵。而穷人没有途径的话,就只有苦苦挣扎了。
凡文知了然的笑了笑,干脆把话题混过去,说:"对了,我能问一声,之前你导师的事情有眉目吗?"
"那件事情很谢谢你。"
"真要谢我,要不请我吃饭。"
高青云盯着凡文知,眼神里的内容无人得知,就见他点点头,"好啊,我改天给你电话。"
"说定了。"凡文知露齿一笑。这个高青云的确有种很特殊的魅力,不知道跟他约会的滋味会怎么样。
凡瞎子那边已经和黄先生谈完了。然后凡文知趁着旁边没人的时候拉着黄先生说话。"黄叔叔上次说,事情做成后,以后可以无条件帮我们做两件事,不知道这个承诺是否有效。"
"当然有效,我的信用一向良好。难道现在就要我兑现?"
"不用,只是确定一下。有信用就好。那我跟我爸先走了。"
黄先生笑看着凡文知离去,这小子,真是不得了。初生牛犊不怕虎,年轻就是好。
凡文知扶着凡瞎子走出医院,抬头望天,长出一口气,医院果然让人讨厌。
周森已经做好饭等他们,凡文知先吃了两大碗稀饭,就去睡觉了,连周森甩给他的暗示都没接收到。一觉到天黑,凡文知终于睡饱了。爬起来刷个牙就跑到厨房,大叫:"饿死了,有没有吃的?"
"这里有烧鸡,你先吃点吧。"周森递给他一盘烧鸡,凡文知抓起来就往嘴里塞。
"我昨天去酒吧了。"
凡文知没说话,示意他继续。
"碰到领班,我给了她一巴掌。"
"打得好,这种人就该给点教训。"凡文知完全支持周森的做法。
"他们说领班被辞退了,说是她整天说酒吧里有鬼。经理也是恍恍惚惚的,听说大老板过两天就要过来。都说经理估计要被大老板干掉。"
凡文知装傻,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周森看着他,"小文,你说这些事巧不巧?"
凡文知做听众,点点头,"无巧不成书。"
"老实说吧,这些都是你做的,是不是?有人记得你的样子,你那天晚上去找过他们。"
凡文知放下盘子,冷眼看着周森,"你这是干什么,要指责我吗?"
周森摇头,"当然不是,我谢你还来不及。我就是觉得你为我做得太多,太周到,我太没用。从小到大都是你在帮我处理事情,我从来没有帮过你,所以我觉得自己跟你比起来,很没用,也很幼稚。你懂那么多东西,却从来不在外人面前显摆。别人误会你,你也不会去在意。而我虽然很不愿意,但是事实就是总是在招惹是非,偏偏又没能力解决,每次都要你和干爹帮忙。勉强在读书上面有点天分,就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很不错。我跟你比起来,真是相差太远。"
"所以你自卑了。"
"有那么一点。"
"知道我的真实能力后,还能在我面前不自卑的人少有。你能撑到现在,一天到晚乐观坚强的生活,已经很了不起了。"不知道这话究竟是在安慰人还是在夸自己。
周森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他就知道要让凡文知说点感性的话真是不可能的。什么时候都不忘夸奖自己,打击别人。在他这样的打击下,自己还能好好的长大,没长成歪瓜裂枣,的确是不错了。这样说来,自己自卑个屁啊。真是没事找事。
"怎么样,心情好点了吗?"凡文知见问题解决了,又端起烧鸡吃起来。
"好多了。喂,下次想安慰我,能不能换个温柔点的方法。反正你什么样子我都见过,我也不会笑话你的。"
凡文知切了一声,"屁话。温柔点的,要这样吗?"凡文知掐着嗓子说,"你看我是那种温柔的人吗?再说了,你又不是我老婆,我干嘛要温柔?"
周森嘴角抽了抽,"屁的老婆,你才多大?比我还小了,毛都没长齐,就敢说什么老婆。我真是吃多了,才跟你说这些。"
凡文知边吃烧鸡,边说:"你这就不懂了吧,如果是在古代,我们这个年龄,小孩都生出来了。所谓饱暖思YI**。喂,要不你给我做老婆。"
"靠,你怎么不给我做老婆,就你这皮相,做我老婆正合适。"
凡文知奸笑,"要我做你老婆,你行吗?"说着看了看周森的下面,"就你这小样,细皮嫩肉的,对了,女生都说你白净斯文,其实就是所谓的小白脸吧。当我老婆正合适啊!"
"滚蛋。"周森踢了凡文知一脚,"我怎么不行了,你又没试过。我是小白脸?我看你才小白脸。"
"嘿嘿,要不我们现在就试试。"凡文知抓着周森不撒手了。
周森举起菜刀,"试个毛啊!放开你的爪子,否则,哼哼……"
"切,一点都不好玩。"凡文知放开周森,抓起烧鸡往嘴里塞。
周森这时候才发觉烧鸡都快被凡文知吃完了,"喂,你少吃点,都吃完了,我们吃什么。"
"再去买吧。对了,一会我给你几本书你先看看,过两天跟我出去打工。"
"啊,打什么工?"
"你的工作,杂工。我的工作,检查货物。"凡文知拍拍手,走人。
周森看着一盘烧鸡吃得只剩下鸡屁股,暗骂,还骂别人是猪,自己就是一头猪。这么能吃,也不见胖,真是不公平。
作者有话要说:翻滚,求花花
45
顾东成那边得了一个龙纹玉佩,据说此玉佩很邪门,之前接触过的人已经死了两个。顾东成很不放心,万一这玩意经过他的手出去,结果死了人,到时候就不好说了。
凡文知带着周森来到古缘斋。周森一脸好奇的样子,"小文,你到底帮人看什么货啊?我一会要怎么做?你看我这样子行吗?"
凡文知瞥了他一眼,"卖相不错。你一会就跟在我后面当根称职的门柱就行了。"
周森郁闷,"喂,你要不要这么打击人啊!我还不至于只能当门柱的地步吧。"
凡文知了然一笑,"你以为门柱那么好当的。要能打;要眼观四方,耳听八方;要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要能威慑别人。最基本的要站如松,站个两三个小时都不动一下。你觉得你能做到这些吗?或者能做到某一项。"
"凡文知,你太小看人了。别的不行,站个一两个小时我是没问题的。"周森拍胸脯,表明自己很男人。不就是当门柱嘛,他还不信自己连这点事情都做不了。
凡文知贼贼一笑,接着收敛神色,说:"好啊,我一会就看你的表现了。要是表现好,我给你封红包。"
周森冲他做鬼脸,切,稀罕。不过红包是一定要拿到手的。
进了古缘斋,直接上了二楼。如今凡文知也算是古缘斋的外聘人员,这里的员工都认识他了。
顾东成正在二楼等他,不光是他,还有个很意外的人,高青云。凡文知一见高青云,眼睛就亮了,大家很有缘嘛,这么快又见面了。高青云似是没见到凡文知意味不明的笑,只是很客气的点点头,"你好!"
顾东成只看了眼周森,眼含询问的看着凡文知?
凡文知很坦诚的说:"这是给我打下手的,上次跟你提过的周森,我兄弟。不用顾忌他。"
顾东成哦了一声,了解。
凡文知知道他是误会了,以为周森是他带的徒弟之类的人。凡文知也不说明,只是示意周森站在他旁边就好。
顾东成招呼众人坐下,然后很谨慎的从保险柜里拿出檀木盒子。里面就放着那个玉佩。凡文知不用特意去看,就感觉到这个玉佩上好强的怨气。难怪之前会发生死人的事情。
顾东成很明显对这个玉佩很顾忌,小心翼翼的放在凡文知面前,"文知,你看看,就是这玩意。很邪门啊!光是放在办公室这两天,就发生了一些怪事。一会把这玉佩处理后,顺便帮我看看这房子,有没有被沾染到邪门的东西。"
凡文知点点头,也不废话,带好手套后拿起玉佩,一个灵魂被禁锢在里面,产生强大的怨气,已经成了怨灵。一丝丝能量波动正在冲击凡文知的精神力,只是这点能量对于凡文知来说可以忽略不计。让他诧异的是,能量带着意识般,从接触那刻起,一幅幅画面涌现。
他本是最为尊贵的皇子,父皇母后都对他寄予了极大的期望。他很努力,他要成为众兄弟的榜样。可是随着年龄增大,一切慢慢都变了。他不再是父皇,母后最宠爱的孩子,父皇的目光更多的给予了其他兄弟。再后来,母后逝去。他在宫廷和朝堂的双重阴谋下终于倒下,成为失败者。可是他们连死都不肯让他死的痛快。一杯毒酒足以要命,却还不放心,一把匕首从胸口捅进去。匕首拔出,带出浑身的血液。然后好多刀砍在他的身上,很痛,很恨。为什么连死都不肯放过他,他恨,他恨不得杀了所有的人,让所有人给他陪葬。一个不够,两个,三个,十个,百个,杀,杀,杀,不停的杀。
凡文知松开手,那种仇恨的感染力终于消失。这得多大的怨气啊,才能形成如今的局面。长出一口气,仇恨的感觉很坏,丧失了自我,唯独剩下杀戮。
顾东成看着凡文知的表情,看不出什么问题,于是问道:"怎么样,有什么问题?"
"里面住着一个怨灵,怨气很大。这个玉佩应该是死者生前常常带在身上的,死后灵魂附着在上面,逐渐形成怨气。死的很惨,怨气也很大。一千多年了,想想看究竟有多厉害。
"那有没有办法?"顾东成赶紧问。
"我需要先净化它的怨气,不过时间比较久,给我准备个安静的房间吧。"
有办法就好,顾东成笑起来。这个玉佩他花了大价钱收购来的,玉质上佳,是皇室成员专用。要是凡文知搞不定的话,他可是亏大了。
顾东成准备了一间小房间给凡文知,凡文知冲周森招手,"你也跟着来。"
顾东成有点顾忌,这个合适吗?
凡文知笑着说:"他是我的人,我会负责的,你放心好了,坏不了你的事情。"
这么一说,顾东成无论如何是没法反对的。只是凡文知以前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个人,现在怎么会突然想着带一个人过来。
凡文知和周森进了房间,周森憋久了,急需放松,"小文,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吗?"周森很没形象的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站了那么久,还要维持自己的冷酷表情,累死他了。果然木头桩子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请别怀疑我的专业。"凡文知说着将玉佩放在周森的手上,周森想缩回去,被凡文知拉住,"别动,你自己感觉一下,就该知道。"
周森就觉得一碰到玉佩,整个人都变得冷飕飕的,还有一种毛毛的感觉,似乎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凡文知,怎么会这样?"周森看着玉佩,就跟看怪物似地,"这玉佩好奇怪。"
"废话,在底下躺了上千年,又有那么强的怨气。要不是我在这里,你早就出事了。"凡文知拿起玉佩,叮嘱周森,"我现在开始工作,你在旁边看着就行,有任何怪异的事情发生,都不能动,也不能影响我,知道吗?"
周森点点头,"你放心,我给帮你护法。"说完一脸严肃的站在凡文知身边。
凡文知白了他一眼,看武侠小说看多了,护法都出来了。
凡文知用精神力将玉佩中的怨气绞杀,这个过程很辛苦,也需要点时间。周森无聊,就盯着凡文知看。凡文知平常多数时候在人前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死样子,很少看到他认真做事的模样。此刻在周森看来,认真做事的凡文知很有魅力。具体什么魅力,他也说不上来,反正很顺眼。看着看着就莫名其妙的入迷了,长得真好看,班上很多女生其实私下里常常议论他,说他是什么冰美人。周森很生气,男人被这样形容,真是太过分了。可是此刻周森也觉得凡文知不愧是美少年,真好看啊!
凡文知捶了周森一拳头,"看傻呢?"
"啊?"周森回过神来,想到自己看凡文知竟然会看的入迷,脸一下子就涨红了。这太不可思议了。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慌,周森急忙说道:"你好了吗?怎么这么快?"
"还没好,我见他可怜,留了他的魂魄,准备给他超度。"这回凡文知完全使用道家法术,烧符念咒,把倒霉皇子的魂魄给超度了。周森就看见一缕青烟从玉佩中冒出,袅袅升起,逐渐消散。
周森张大了眼睛,这是凡文知玩的小把戏吧。
凡文知了然一笑,拍了他一下,"小意思,以后你跟着我还有更多稀奇古怪的东西可以看。"
周森哑然,接着好似很委屈的说:"小文,我以后能不能不跟着。"
"为什么?"这多简单的工作啊!
"我怕看多了,我原有的认知会被全部推翻。"周森满脸的担心。那是鬼啊,真的有鬼啊!真是见鬼了。
"掩耳盗铃,自欺欺人指的就是你这种人。"凡文知毫不客气的打击他。
周森摊手,一脸无奈,"推翻所有的认知,重新树立世界观,必然会对将来的生活产生很大的影响。家里有你和干爹从事这方面的就够了,我信不信其实都不重要。再说家里总要有个具有大众世界观的人,对不对?"
"你这是谬论,这根本就不冲突。你看我爸和我,跟周围的人相处得挺好的,没影响啊!"
周森翻白眼,"那只是你以为的。其实很多事情都没告诉你。外面来告状的人我数的出来的就有十几个。干爹也有好几次在外面跟人吵架,还有人对干爹的工作很排斥,还找来居委会。干爹怕你找人麻烦,这些都没告诉你。小文,我们家里不需要所有人都要知道这些神秘的事情,毕竟这在很多人眼里都属于封建迷信。我们当中必须要有具有正常世界观的人,一个能和大多数人正常沟通的人。我怕我对世界的认知一改,有冲突发生时,自己无法做到冷静,这肯定会给我们生活造成困扰的。"
"所以你一直拒绝跟我爸出摊,也不参与到我们的事情中。"
"对不起,小文。我是不是很自私。我有时候都觉得自己这番理由完全是狡辩。但是我还是认为我该保持大众化的世界观,至少在干爹和你需要的时候,我能帮上忙。"周森心里忐忑,他怕凡文知会看不起他。
"那这次为什么要跟来?"
"我想看看你究竟是怎么工作的,现在我知道了,所以以后就没必要了。"
凡文知挥手,"随你便吧。这种事情本身就是信则有,不信则无。你自己不够自信,所以害怕。不过即便如此,我也不会鄙视你的。"
"那我求你鄙视我,怎么样?"
凡文知翻了个白眼,直说:"毛病。"
"你不生气了吧。"周森小心试探。
"有什么好气的,不就是跟以前一样。"
"我就知道我是白担心了。"周森轻松的说道:"我觉得其实现在就挺好,对你和干爹的工作虽然不了解,但是我完全理解。毕竟世界上有很多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
凡文知撇嘴,心说周森这人就是想得多,简单的事情能被他复杂化,复杂的事情被他简单化。
"喂,小文,跟班的工钱记得给我啊!别因为我下次不来,你就想赖账,还有你答应给的红包。"
想得真美。凡文知按着周森的头,"你个小财迷。"
"喂,我们大哥不说二哥,都差不多好不好。干爹可是亲口说过,你比我还财迷。"
"小样,看我怎么收拾你。"凡文知压住周森搔痒痒,完全忘了外面还有两个人在等着。
46
凡文知将玉佩交给顾东成,"顾叔叔,已经没问题了,你看看。"
"好,太好了。幸亏有了你,不然我得损失多少啊!这次我就按你们出任务的价钱算给你,你可别嫌少啊!"
"行,你就按我爸对外报价算给我就可以了,直接打到我的账号。汇款后,记得通知我就行。"
顾东成拍拍凡文知的肩膀,"真是后生可畏啊!你看今天也算是有缘,一下子来了两个天才。要不大家一起吃个饭。"
凡文知是没意见,"顾叔叔你安排吧。"他看着对面的高青云,依旧面目严肃。似是在思考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眉头微皱。忧郁的帅男子。高青云轻轻的点头,"老顾你安排吧。"
周森在后面扯了下凡文知,凡文知没理他,周森又扯。
顾东成见到了,笑着问:"这位同学是有什么难事吗?"
周森尴尬,摇手,"没有什么事。我就是想说,干爹还在家里等我们回去做饭吃。"
"哦,这样啊!"顾东成看着凡文知,等着他决定。
凡文知瞧着周森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不想去饭局,所以才编了这么个理由,于是建议道:"要不你先回去?"
周森心里不高兴,觉得凡文知就跟苍蝇见了肉似地,太掉价了。心里憋着莫名的火,不过还是点头说道:"那我就先回去了。"走之前看到凡文知的目光还是落在对面叫高青云的人身上,周森就浑身不舒服,火气更大。看,看屁啊,人家都不理你,还在那里看。那眼睛就不能移开点,就不能不粘在别人身上。周森恨恨,好你个凡文知,重色轻友。
凡文知自是不知周森的怨念,他就那么看着高青云,就是看不够。高青云已经有点反感了,还特意瞪了他几眼,示意他收敛点。可是凡文知脸皮厚,把别人的不满当成有趣,脑子真是有病。有病,就得治。
顾东成就似什么都没看到,招呼两人一起去了酒楼。酒楼种种暂且不说,吃过饭后,顾东成直接走了。再不走,他就成了夹心饼干。这两人的眼神太吓人。现在的年轻人啊,真生猛。那像他们年轻的时候,多含蓄,多青涩。
站在酒楼门口,凡文知笑着说:"去酒吧喝一杯吧。"
"凡文知,你成年了吗?"高青云直捅凡文知的痛脚。
凡文知一愣,接着笑出声来。然后脸色一变,神情一改之前的嬉皮笑脸,变得严肃,认真,眼神犀利。"现在我想没人会说我没成年吧?"
高青云不解的看着凡文知,不过几秒的时间,一个人的气质完全改变。从学生变成一个社会人,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凡文知拉起高青云的手,就直接拐到了附近的酒吧街。挑了一家比较顺眼的酒吧进去,两人也没选地方,就坐在吧台。
这时候凡文知才舍得放开高青云的手,还是因为高青云需要灭灭火,否则烧起来就不行了。
高青云没理会凡文知递过来的酒,而是冷眼看着他,"你看上我的皮相,想勾,引我!"
过程快了点,不过没关系。凡文知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你要这么说,也行。那你让我勾,引吗?"
高青云突然笑起来,凡文知惊了一下,这还是第一次见他笑。
"你很奇怪。在我的认知里,国内的小孩虽然比之以前大胆了不少,但是大部分在这方面还是含蓄的。你却完全不同,你不光大胆,还对同性恋持光明正大的态度。似乎你从来就没有因为自己是同性恋而自卑,困扰,纠结,胆怯。自然大胆地好似天地间本该如此。"
凡文知喝了口酒,很平静的说:"这样有不对吗?我为什么要自卑,困扰,纠结,胆怯。那些负面情感与我八字不合,你就别指望了。"
"你问我为什么?"高青云听着挺奇怪的,"你难道不知道社会大众对同性恋普遍歧视,偏见。你不怕被人知道后,对你指指点点,学校社会因此对你设置门槛?"
凡文知觉得好笑,也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
高青云搞不懂凡文知,就冷静的看他有会说是什么。
"你觉得学校和社会对我设置门槛有用吗?别人的歧视能打击我吗?"凡文知很自信的笑道,"人之所以会被打击,会被其他人设置的门槛伤害到,那是因为他们需要。他们需要社会的认可,需要他人给予工作,需要生存,需要自我。反正了这些对我来说就是天边的一朵浮云。就比如你,你会拒绝我为你提供专业服务吗?"
高青云坐直了身体,他发觉之前对这个少年的认知太过片面了。"的确,你不需要。但是这也并不是你把我强行拉到这里来的理由。"
"为什么不是。你不排斥男人,我知道。我的身体成年了,精力过剩,需要发泄。而你估计也禁**很久了。你长得好,我也不差。我们两个很合适,所以就来这里培养下感觉,接着一起过个美好的夜晚。"
高青云哈哈大笑,太有趣了。"以后别装大人了,你这样子我真的忍不住想笑。"
靠,浪费了半天表情。凡文知不爽,趁着高青云不备,拉着他的领子就嘴对嘴的吻上去,味道还不错,可是还是比不上周森。吻了两下没哈特殊的感觉,凡文知干脆的放开高青云。
高青云一脸愤怒的看着凡文知,他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给占了便宜,偏偏此人还没一点道歉的意思,高青云火。抓住凡文知衣领子,"小鬼,别太放肆了。信不信我会让你后悔心思太多。"
凡文知看着领口的手,慢慢的拨开,"高青云,你干嘛这么激动。要知道,你可没吃亏哦。难不成你是在为某人守身如玉,所以才不能接受?"靠,这年头还有男人会为别人守身如玉吗?
凡文知乐趣无穷的看着脸色变了又变的高青云,笑着说道:"被我说中了。哎,早说嘛。你早点说你有喜欢的人,我才懒得理你。"
"这么说来,还是我的错了。"高青云就没遇到过这么无赖的少年,脸皮厚,嘴皮子利索,胆子又大,言行无忌。怎么就有这种妖孽,为什么就没人来把这妖孽给收了,还留他在外面祸害人。
"责任一半一半。你也别臭着脸了,我对你已经没兴趣。大家就算误会一场,就算是交个朋友。像你们这种做生意的人,遇到点奇怪的事情很容易,说不定以后你还要找我帮忙。"
高青云真是无语了,"你的意思是因为我将来会用到你,所以现在就不能跟你计较。要是计较的话,你就让我成为那类容易遇到奇怪事情的人,对吗?"
凡文知望天,真是无辜啊。难道是自己的表达不够清楚吗,明明是友好的,怎么就变成了威胁。凡文知举手投降,"停,你别说了。我的意思就一点,大家做个朋友,反正年纪相差不大,代沟不深。再说,你这人也挺养眼的。"
高青云好笑,觉得自己真是傻,跟这么一个人计较。"好吧,做朋友。有空大家一起玩。"就因为对方觉得自己养眼,所以做朋友,自己还答应了,高青云觉得自己真是够二百五的。
两人为成为朋友干杯。
回到家,凡文知还在感叹,原本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这么没了,真可惜。虽然感觉不到位,其实上床也不需要那么多感觉吧。怎么就脑袋一热,放弃了。
打开门,周森在看电视,盯着他跟审问犯人似地问:"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这语气很怪啊!看来今天大家都不正常。凡文知放下钥匙,挨着周森坐下,表情淡淡的,"电视很好看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往天这个时候,你都睡着了。"
周森臭着一张脸,硬邦邦的说:"电视好看就多看了会。你呢,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去酒吧喝了点酒,那里气氛还不错,要不下次你和我一起去。"
周森黑着一张脸,"你跟那个叫高青云去的酒吧?"
"对啊。和他喝了会酒,就回来了。"凡文知像是一点都没察觉周森的黑脸。
周森咬牙,真是恨不得将凡文知给揍一顿。可是凡文知的事情他一向是管不着的,周森想到这里郁闷,好一会都没吭声。
凡文知奇怪的看着他,"怎么呢?怪我这次没带你去?"
"滚蛋,我才不稀罕。下个星期就要开始补课了,你作业做完了吗?"
凡文知痛苦,"我都忘了还有作业了。"
周森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他就知道凡文知肯定没做。幸灾乐祸的说:"还有两天,抓紧时间吧。"
"要不你帮我抄。"凡文知做可怜相,拉着周森,不让他回房。
"没门。"
"帮我抄。"
"狗屁。"
"帮我抄。"
"凡文知,你越来越讨打了。老子已经帮你做完了,你烦不烦。"说完甩开凡文知的手,跑进卧室。把门关得跟炸雷似地响。
凡文知摸着下巴很可乐,还是周森好啊,多贤惠。只是今晚这态度,太奇怪了。难道是他想多了吗?
47
教室里,周森正在奋笔疾书。同学杨浩和其他几个男生一起走过来。杨浩拍了下周森的肩膀,"走,打球去。"
周森头也没抬的说:"等一下,还有几道题就做完了。"
"喂,你的作业已经交了吧。难道你又是帮凡文知那个小怪物做作业?"杨浩对此很是不理解,周森对凡文知好的根本就是难以想象。
周森抬头瞪了他一眼,"说话就好好说,别让我再听到小怪物三个字。"周森的语气很不客气,杨浩顿时有点不爽。
"切,我又没说错。你问他们,谁不知道凡文知是个小算命的,天天搞封建迷信,不是小怪物是什么?"
"就是,就是。"其他人齐声附和。
啪的一声响,周森将笔甩在桌子上,站起来,目光凶狠的瞪着所有人,"我说的话你们没听见吗?我已经不是第一次跟你们说了。再让我听到你们说他是小怪物,老子就跟你们绝交。"
"周森,你至于吗?为了这么一个人跟我们绝交,喂,你脑子有病啊!"杨浩不忿,凭什么那个凡文知处处都得到周森的维护。除了学习好点,人长得好点,还有什么!天天在教室里睡觉,做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谁都不理。从不参加体育活动,是不是男人啊!就这样,周森还维护他。还天天帮凡文知做作业。简直就是太让人看不过眼了。
"你管我有病没病。我今天就把话撂在这里了,谁要是再说一句小怪物,小算命的,我告诉你们,老子就跟你们绝交。以后打球的事情也别找我,我不稀罕你们这帮小心眼的人做朋友。"周森一脸严肃的看着众人。
"你说真的?"杨浩还是难以置信。
"废话,你看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
"行,我们知道了。大家走,人家不稀罕我们在这些小心眼的人。"杨浩说完,拿着球一脸怒气的转身离开。
其他人忍着没动,有人就开口说道:"周森,我们以后不说凡文知就是了,不过你也别在我们面前提他。你也别说什么绝交之类的话,大家以后还是一起打球,怎么样?"
周森看着杨浩的背影,杨浩站在门口没动。好似要掩饰自己的情绪,杨浩大喊一声,"废话那么多干嘛,人家都给我们绝交了,你还厚着脸皮上去。"
"杨浩,你至于那么小鸡肚肠吗?"周森说道,"只要以后你们不提凡文知的事情,我们还是照旧。"
杨浩回过头看着周森,哼了一声,似是很不屑。"这可是你说的,别说我厚着脸皮蹭上来。"
"是我说的。"
"那行,我们先去球场等你,你快点。别一天到晚就忙着给那个小……"杨浩被周森眼一瞪,后面的话都缩了回去,"反正你快点就行,别让我们等久了。"杨浩拿着球带着众男生走了。
周森坐下来,继续帮凡文知做作业,刚才的事情就好似没有发生过一般。
此时教室里就只有周森一个人,其他人都有别的安排。这时候从后门进来一个女生,先是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出一个信封。然后紧张的看了眼周森,鼓起勇气走过去。
"周森,现在有空吗?"
周森抬头就看见班花方芳站在跟前,"有空,有什么事情吗?"
"嗯……"方芳很犹豫,"你和凡文知很要好对不对?听说你们住的还很近。"
周森点头,"对啊,我们很熟。"难道是要问小文的事情。
"嗯,是这样的。我写了封信给凡文知,你能不能帮我交给他。"方芳拿出藏在背后的信,还是那种彩色的信封,估计里面的信纸也是彩色的。
周森暗自皱了下眉头,不用看就大概知道里面的内容。"这个我不是很方便,你还是自己给他吧。"
方芳一听周森拒绝,立即皱着脸,可怜兮兮的样子,"帮帮忙,好不好?拜托了。"
周森受不了女生这么跟他说话,怪别捏的,总觉得浑身不舒服。为了赶紧摆脱这种感觉,急忙答应道:"那行,我帮你给他。"
"谢谢了,太谢谢你了。记得一定要给他哦。"
等人一走,周森随手将信封放进包里。
打完球回家的时候,周森想起方芳让自己交给凡文知的信。左想右想,给自己找了各种理由,最后想到,反正给小文,他也是随手就扔了。要不我先看看里面是什么内容。周森经过一番思想斗争,终于**战胜了理智,拿出信封打开。里面的信纸果真如他之前的想的,用的是粉红色。周森看着,打了个寒战,真是受不了这些女生。
这是一封货真价实的情书,信中详细讲述了方芳对凡文知的好感,并且表达了想和凡文知交往,成为男女朋友的愿望。周森看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没想到小文的艳福不浅嘛,还被班花看上了。更为关键的是,竟然会趁着高三这个关键时候,来表达自己的心意。真是难得。
回到家,凡文知还没回来。他昨天就说了,今天有个拍卖会,估计要很晚才回来。吃夜宵的时候,周森有点心不在焉,干爹问他话,他都没反应过来。洗洗刷刷,回到卧室,翻开书本,脑子里却是空的。
最后拿出书包里的信,再次看了一遍,然后很果断的撕碎了扔在垃圾桶里。
第二天,周森察觉到了方芳瞥向凡文知的目光,目光中带着期望和忐忑。至于凡文知,一无所觉,照样睡他的大觉。周森莫名的有点高兴,甩甩头,这感觉真是太奇怪了。
午间吃饭休息的时候,瞧着方芳那副蠢蠢**动的样子,还有频频看向凡文知的眼神,周森猜测她或许是想亲自找凡文知问清楚。周森眼睛微眯,找了个借口将凡文知支走了。凡文知出校门的时候,还奇怪的看着他,"喂,别是背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吧,瞧你这小样。"
"切,我需要背着你做坏事吗?快点去,我都饿死了。"
"行,周大爷,你饿了,小的这就去给你买吃的。"凡文知轻轻的给了周森一拳头,然后笑着出了校门。
趁着这个机会,周森找到方芳,两人来到林荫小道。周森犹豫片刻,对着方芳说:"你的信昨天我就交给凡文知了。"
"啊,那他怎么说?"方芳很紧张。
周森表情很为难,说:"我不知道他看没看。反正今天早上在路上的时候,他告诉我让我转告你几句话。"
方芳脸色顿时一变,"你不会骗我吧,他干嘛不自己跟我说。"
"中午的时候我有跟他说,他说他亲自跟你说,会更伤害你。所以希望我能帮他传个话。"周森表情很无辜,也很为难。似乎这件事情真的不是自己情愿要来做的。
"他说什么?"方芳此时已经不抱希望了。
"他说很谢谢你,但是不能接受。还说现在是关键时刻,我们都应该把精力放在学习上。"
"就这些,没别的了?"方芳似乎还不死心。
周森为难,好半天才嗯了几声,说道:"他还说了句,他说他有另外喜欢的人了。不过我之前也没听他说过,估计不是我们学校的吧。"周森很无辜,也很同情的看着方芳,继续说道:"方芳,我觉得凡文知说的对,现在我们最要紧的是抓紧时间学习,争取考个好大学。等上大学以后,眼界开阔了,想法肯定会变的。"
"谢谢你,周森。"方芳的声音听起来并无多伤心,"我早就料到会这样了,只是心里不甘心而已。你说的对,现在我们该抓紧时间读书。谢谢你。另外帮我对凡文知说一句,下次想拒绝人,就别编出什么有喜欢的人的借口。他那么独,真不知道什么人能入他的眼。谢谢你,我先走了。"方芳说话,转身就赶紧跑了。
周森有点小小的罪恶感,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吃饭的时候,凡文知盯着周森猛瞧。
周森莫名的有点心虚,不过表面还是镇定的吃着饭。
"喂,心虚哦,瞒着我做了什么坏事?"凡文知笑看着周森。
周森瞥了他一眼,强自镇定的说:"我心虚个毛。"
"不对哦!"凡文知嘿嘿的笑,"小样,说说看,瞒着我做了什么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屁股一翘,我就知道你要拉什么屎。我跟你这么熟了,我还不清楚你。"
周森瞪他,"现在在吃饭,你就不能换个时间说。"
"嘿嘿,是不是背着我跟哪个女孩子约会啊!周森,我可先说明啊。女人都是让人难以理解的生物,最好离她们远一点,听我的,没错。"
周森不屑,不过还是说道:"放心吧,我才不会跟女生约会。"
"那你干嘛呢?"
"真想知道?"
"废话,我们谁跟谁啊,你的事不就是我的事。"
周森放下筷子,擦擦嘴巴,说:"这可是你说的。"然后就将方芳让他代送情书,他私自处理了这件事情的始末给说了。"就是这么回事,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不错,不愧是我兄弟,这么了解我。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你还照这方法给我处理了。"凡文知一脸满意的样子,看得周森直抽搐,真替方芳不值。这鸟人,就该找个人收拾他。不过从另一个方面说,周森心里的石头算是落地了。他这算是拿到了凡文知的许可,以后还有这样的事情,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处理。不用像之前那样偷偷摸摸的。
"这可是你说的,以后你可别怪我挡了你的桃花运。"
凡文知凑在周森跟前笑,"我都有你了,还要桃花运干嘛。要不你撒点桃花给我。"
"滚蛋,欠揍。"
48
走在大学校园里,周森无比兴奋,却一直强憋着,生怕自己不够庄重,不够自然,被人瞧低了。凡文知掐他腰肉,周森痛得直皱眉,"你干嘛?"
"你至于吗?"
"谁敢跟你比,随随便便的就能考个榜眼出来。人家找上门来让你去他们学校,你还嫌弃路远,不去。还非得呆家里。"说起这个周森就不爽,各种羡慕嫉妒恨啊!高考前凡文知依旧玩电脑,根本就没把考试放在心上。而他自己每天看书不到十二点是绝不上床睡觉的。就是这样,也只是比一本线多个二十几分而已。谁像凡文知似地,牛人,还不是一般的牛人。
凡文知捏捏自己的鼻子,转过头看树,看草,就是不看周森。他也不想考那么好的名次的,向老天爷发誓这是真的。他是参考了去年的高考成绩排名,觉得考个全省前二三十名就差不多了。能保证他报考的学校和专业能轻松上。哪想到今年考试难度加大,高考分数自然下降。而作为矮子里面找高个,这个原本在去年最多排在二十几名的成绩竟然成了榜眼。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去那么远干吗?留我老爸一个人在这里,那他怎么办?再说读书嘛,那里不能读。S大也挺好的,也是重点。"
在学校里转了一圈,基本熟悉环境。凡文知催着回去,周森还有点留恋。这是未来四年学习的地方,他终于跨过最难的那道门槛。周森很难不激动,大学对他的意义太特殊,那意味着他人生从此改变。周森还处于激动中,凡文知再次催促,"走了,现在放假,没什么看头。"
周森觉得太幸福,也太兴奋,一不小心左脚踩右脚。还好凡文知手眼够快,扶住周森,调侃道:"用不着兴奋得投怀送抱吧。"
"你这张嘴怎么越来越流氓。再说了,即便要投怀送抱也是你吧。"
"那我投怀送抱你要吗?别扭扭捏捏的跟个女人似地。"
"谁女人啦?你眼睛瞎了吧,老子是真汉子。"周森挺胸收腹,做出一副很爷们了样子。看看,不比你差。
凡文知笑着,干脆的在周森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是挺翘的。"
周森跳脚,一脚踢过去,大骂:"凡文知,找打。"
凡文知大笑,把周森逗毛了,真好玩。
打闹暂时告一段落,周森指着左前方一栋很有历史的楼,大声的说。"喂,你看,那是化学大楼,以后你就在那里上课。"
凡文知瞧了一眼,没兴趣。
"小文,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办迁户口的事情?"
"最近都可以。我没事做,我爸那边也没什么大客户。都是些没事瞎算的老头老太,还有些生活失意的中年妇女,中年男人。"
周森乐了,"那不是你的职业吗?你怎么还看不上眼。"
凡文知有气无力的说:"最近天太热,搞得我看到那些啰啰嗦嗦的人,就烦躁。"
"你上火了。"周森肯定的说,"多吃点清淡的,今晚回去我熬一锅绿豆汤,再炒盘苦瓜,再做个冬瓜汤,连着吃过几天,应该就没事了。"
凡文知可怜,这样的食谱让人很没胃口。"不用了,我还是照吃照喝,反正也就这么几天。"
"随你。"周森撇头,竟然还不领情。
"喂,你什么时候去找周老二拿户口本。"凡文知问。
一说到这个,周森就垮了。"我都担心他们根本不给我。"
"你也不用太担心。"凡文知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估计花点钱就能解决,就是不知道他们胃口有没有养大。"
周森烦闷,"我不想花你和干爹的钱。老花你们的钱,让我觉得自己就是个废物。"
"你也没花多少好不好。这些年差不多算是你自己养自己,没人在你这个年纪能做到这一点,你已经很了不起了。这样吧,算是借给你。"凡文知难得说了几句感性的话,可是又被最后一句给破坏了。
"可是我已经欠了很多。"
凡文知打个哈欠,"债多了不愁,我都没催你还,你着什么急。"
"我心虚,不行吗?"周森很火,说起钱的事情他就郁闷。明知不关凡文知的事情,他还是忍不住冲凡文知吼叫。也许就是知道凡文知不会跟他计较,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吧。
凡文知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一遍,"我还真没见过心虚的人跟你似地,这么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心虚。"
周森撇头,不吭声。
路上看到大幅的房产广告,凡文知突然心念一动,买房子吧。买了房子还可以迁户口。
"前面两站路有个新楼盘,跟我去看看。"
"看房子干吗?"周森被凡文知拉着,直直的往前面走。
一个新开的很大的楼盘就在大学附近。听售房的介绍,原先这里是老厂区。破产后,这块土地被拍卖,就被房产商拿下来盖房子了。售楼大厅里人不多,估计是天太热的关系,大家都不愿意出门。售楼小姐见他们还只是两个学生,随便给了份资料,让他们自己看去。在售楼大厅随便看了看,出来后,凡文知用精神力将整个小区都观察了一遍,还不错,规划还挺合理的。
"走了,回家吧。"凡文知招呼周森。
周森觉得莫名其妙,突然跑来看房子,没看出什么名堂又走了。
回到家,趁着周森做饭的时候,凡文知到院子陪瞎子老爸喝茶,"爸,我们买房吧。我今天看了个楼盘,就在大学附近,环境挺好的。"
凡瞎子沉吟片刻,"买房子也行。就是我搬过去不方便,就你们年轻人住好了。"
"那里也有一楼的房子还在卖,没有架空,就挨着地面。到时候我们也在阳台上开一道门,你就跟现在一样,天天在院子里喝茶。"
凡瞎子摇头,"那些新楼盘,四面八方,各种人住在里面。进去后,又要重新适应。我一个瞎老头子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还是住在这里好,大家都熟了,街坊邻居的也有个照应。再说这里也没有所谓的现代楼盘的臭规矩,我还是住这里自在。"
凡文知知道自己老爸的固执劲上来了,让他搬出这里难。再一个年龄也大了,搬来搬去,没有了老朋友说话,日子只会越来越寂寞,越来越难过。凡文知转念一想,"爸,要不我把这房子买下来,重新装修一下,怎么样。"
"你个败家子,要买也不买这房子。这房子这么小,买来有什么用。还不如买间大的。我打听了,就我们前面一栋,吴老头那套三房的想出手。那房子够大,视线又好,花园比这大了一倍不止,关键的是吴老头等钱用,价钱还不贵。"
哟,老爸这是早就计划好了。凡文知好笑,自己真是表错情了,"那行,我一会吃完饭就去找他们谈。爸,到时候房子买下来后,要不也把你的户口迁到城里来吧。这样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一点,免得一出去还被人查暂住证。"
凡瞎子丝毫没犹豫,很干脆的点头,"行,这事你去办吧。"暂住证是每个来城市谋生发展的人心中的痛,凡瞎子一想起暂住证这玩意,就觉得脑门子直抽。
"对了,文文。周森户口的事情,你们打算怎么办?"
"实在不行的话,只能花钱了。周老二和金秀图的不就是钱。你看他们听说周森考大学了,个个都凑上来,就指望着周森出息后能报答他们。"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凡瞎子感叹,"还是赶紧把他的户口弄出来吧,要不然以后有周森苦头吃的时候。"
凡文知苦笑,"爸,你又不是不知道,周森自尊心强。他不愿意我们一再出手帮他。"
"胡闹,你们这些孩子怎么分不清轻重。这个时候是钱重要,还是前途重要。连这点都看不清,将来也别想有什么大出息。"
凡文知冲躲在门后的周森使眼色——听到了吗?赶紧把事情办了才是正理。
周森挪着脚步出来,叫了声:"干爹。"
凡瞎子骂他,"你怎么这么糊涂。钱算多大的事情,关键是把事情办了。周老二这人是什么德行,我比你们都清楚。你现在不干脆的把事情办了,以后有你苦头吃的时候。赶紧,明天就去找周老二要户口本。他要是要钱的话,给他就是。"
"知道了,干爹。"
回到屋里,周森就给了凡文知一拳,"多事。"
凡文知佯装很痛,皱着脸说:"我这也是帮你下决定。你这人什么都好,一旦涉及到钱,人就不淡定。生怕别人说你为了钱才讨好我们父子,你至于吗?都这么多年了,真要说早就说了,怎么会等到现在。即便说了,又怎样,你有什么损失。"
"你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痛。"周森驳斥,"我是无所谓,关键是干爹。好几次我都听有人问他,干嘛对我这个无亲无故的人这么好。干爹总说是缘分。可是背后那些人都说我是图谋你们凡家的钱,赖在凡家。有人说干爹就是一个傻子,被人骗了都不知道。谁知道是不是养了个白眼狼,说不定以后出息了连回来看都不看一眼。干爹每次听了,都只是叹气。我就想如果我不用你们一分钱,那些人就不会再胡说八道了。"
"所以你就为了那些莫名其妙的人,纠结来纠结去。周森,我发觉你的大脑结构真的很有问题。该关心的事情不去关心,不该计较的事情偏偏计较。你是猪啊,脑子真的有病。"
"你才有病。你的脑袋构造才是异于常人。"
"OK!我们不说谁有病的事情,明天我陪你一起去拿户口本。拿到了,我们就回老家迁户口。"
"那万一明天拿不到呢?"周森真的不是杞人忧天,听说最近两边的矛盾升级,都是钱给闹的。
"放心,有我在,户口本肯定可以拿到的。"
当晚凡文知去到吴老头家里,将房子谈了下来。准备过两天就找中人将手续办了。第二天凡文知拿着钱,跟着周森杀到周老二那边去。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写的太累了,打算明天休息一天,调整一下。后天继续更新。
49
周老二这几年做旧货买卖,生意不好不坏,就是能维持下去,比打工稍微强了一点。周老二的小孩过已经在读幼儿园,过两年也准备就在城里读书。也因此寡妇将钱牢牢的抓在手里。金秀想要从周老二这里拿钱,是越来越难了。
他们到的时候,寡妇正在擦洗刚收回来的旧家具,周老二则带着小孩在玩。
周森很礼貌的叫了声"叔叔,阿姨。"寡妇倒是给了他一个笑脸,周老二瞥了他一眼,不咸不淡的说:"听说你考上大学了,还是S大。"说完很是得意的一笑,"我们周家也算是出了个大学生,不错。给你弟弟做了个好榜样。"
对于此人的厚脸皮,凡文知早就见识到了。就如之前说的那样,当周森还是包袱时,恨不得有多远滚多远。等周森有出息了,他们就会贴上来,还会口口声声的说这都是我养出来的儿子啊,出息了,就该回报。
周森嘴角抽搐,对于这样的情形,他已经能做到平静面对,至少能克制自己的怒火。然后冲凡文知眨了下眼睛,看到了吧,这事估计没那么简单。
凡文知戳了下周森,示意他速战速决。周森咳了一声,说:"叔叔,我今天来是想拿户口本的。学校要求学生必须把户口迁到学校去,我想趁现在有空,先把迁户口的手续办了。"
周老二意味深长的笑了,"迁户口,好事啊!以后你就是吃皇粮的人了,跟我们都不一样了。"
这意思是给还是不给呢?
"叔叔,现在能把户口本给我吗?"周森加重语气问道。
周老二笑而不语,依旧带着孩子玩。寡妇看了眼两个学生,这马上就是大学生了,就是不一样。说话都比以前硬气不少。寡妇放下抹布,脱掉手套,站起来,抱过孩子,说:"我带儿子去公园玩一会。"
等寡妇走了,周老二拿出一根烟来抽,指着旁边的凳子示意两个人坐下。"你们过来拿户口,当然没问题。我当年就说过,你想做什么,我是不会管,如今也是管不了你。我知道你的心思,我也不跟你废话。要拿户口可以,五万块钱,我就答应让你把户口迁出去。以后我们也就算是彻底没关系了。"
五万块钱,这么多。周森心惊,果真是胃口被养大了吗?周森涨红了脸,感到愤懑无比,想说什么,又不能说。生怕一出口,怒火冲天,就把事情给弄僵了。凡文知拉住周森,示意他稍安勿躁。走上前,说:"周叔叔,我爸让我带一句话。周森是个好孩子,我们借钱给周森,相信周森以后有能力后会还的。"
周老二诧异,他开这个条件就是要为难周森,就是不希望周森把户口迁出去。要是把户口迁走了,以后他拿什么来牵制周森。没想到凡瞎子竟然会帮这小子出头,甘愿拿五万块钱出来。周老二犹豫,要不要答应呢?
凡文知猜到周老二的心思,了然一笑,"周叔叔,钱我都带来了。你要是现在给户口本,再出个证明,钱就是你的了。"说着,就从包里拿出一叠人民币放在桌上。
周老二顿时眼睛都亮了,可是瞧着周森这样,说不定将来还真有大出息。要是现在拿了这五万块钱,那以后不是没得拿了。拿还是不拿?
寡妇突然走进店里。原来她根本就没去公园,就在附近转悠,远远的看到凡文知拿了钱出来,就赶紧现身。掐了把周老二,示意周老二赶紧把钱收起来。不就是一个户口嘛,有多大的关系。与其在这里想来想去,还不如多花点钱好好培养自己的儿子。
周老二瞧着寡妇,很得意的笑了起来。他跟寡妇的心思其实基本一致,都把希望寄托在自个的亲儿子身上。有了这个钱,就能让儿子读好学校,上兴趣班。周老二点头,终于收下钱。"那行,我去把户口本给你,再给你打个证明。"
周森松了口气,又有点难堪和愧疚。凡文知见他这样,就知道周森的自尊心发作了。算了,想要把一个人的观点改变过来,果然是任重而道远的事情。
算是顺利拿到户口本,两人急忙离开,就担心周老二中途反悔。
户口本到手,倒是不那么急了。凡文知决定推迟两天再回老家。虽然已经把吴老头的房子给定下来了,但是大学附近那个楼盘,凡文知还是决定买。只不过不是一开始计划的一楼大户型,而是高层小户型。
只是自己的钱不够,凡文知就想到动用箱子的那些金条。占地方占了这么多年,也该是时候见见光了。拿了四根金条找到顾东成换现金。顾东成看着金条,跟几年前的一模一样,这小子究竟从什么地方得来的。要真是从下面搞来的,估计数量少不了。可是没听说这凡家父子还有这本事啊!
"顾叔叔,有什么问题吗?"
顾东成看着凡文知,问:"文知,我问个问题,你可别在意,我也是出于关心你的安全考虑。这金条你爸爸知道吗?"
凡文知摇头,笑着说:"顾叔叔是担心什么吗?"
"我是担心你。你这个年纪,拿着这些东西,可不是什么好事。你除了有本事外,要是还有实力,我自然不用担心。但是你毕竟只是平民百姓而已,拿出这么多黄金,又来路不明,这很容易让人起歪心思。"
凡文知却混不在意,很平静的说,"所以我才来找顾叔叔啊!我相信顾叔叔会给这些黄金找个很合理的来路,对不对。"
顾东成摇头笑,"小子,你又想蒙我。这事你爸肯定不知道。你这小子不知从哪里搞来这些黄金。算了,我也不问你这些,只要你能保证来路干净,没有尾巴就好。其他的我会帮你处理的。"
"谢谢顾叔叔。"
"你这臭小子,以后多帮我办点事就成。既然来了,就顺便帮我做做事情。"
"好啊!"
凡文知第二天去定了两套两室一厅的房子,准备到时候一套拿来租,一套拿来自己住。处理完这些事情,再加上吴老头的房子过户,办完后,已经过了十几天了。
周森急得不行,原本说好只耽搁个两三天的,那想到一出接一出,十几天就过去了。凡文知也知道自己耽搁得太久,于是说道:"周森,你别急,明天我们就回去。我这次不光是要迁我们的户口,我还打算把我爸的户口也迁过来。你也看到了,今天才拿到房产证,这还是花钱托关系加急的。要是照往常,没一个月都搞不定。"
"我知道,我就是着急。事情一天没办下来,我就要担心一天。生怕他们又找来闹事。"他真的不希望自己的大学生活受到影响。既然他们不要他了,那就干脆解除关系。
"放心吧,周老二拿了钱,肯定不会来的。"
周森点点头,也许真的是自己杞人忧天了。
两个人花了三天时间去办理转户口的事情,其中种种刁难,种种周折就不说了。总之凡文知回到城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已经被脱了层皮。只是简单的迁户口,所有材料都准备齐了,也能被找出一堆问题,然后这样那样的刁难。这是什么**,什么办事效率。凡文知无力的摆手,以后再也不搞这种事情了,真是要命。
周森还好,毕竟之前就有心理准备。不过看到凡文知被折磨得不行的样子,他就莫名的觉得爽。这家伙平时就没什么事能难住他的,就连做饭也比自己做的好吃。如今终于看到凡文知吃瘪,周森很不厚道的想哈哈大笑。
对于周森毫无革命情感的嘲笑,凡文知给了他一个白眼。
第二天大清早起来看到金秀还有周桃花和周荷花三个人坐在客厅里,这绝不是一个美妙的早晨。
原来金秀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周森借钱给了周老二五万块钱的事情,气的发疯,特意跑来问这事。凡文知很烦,这算什么,这算是兴师问罪吗?什么道理。
"周森,你怎么给你爸五万块,那我的了,我的钱你怎么不给?"
周森傻愣,呆了呆,然后强硬的说道:"婶婶,他不是我爸爸,你也不是我妈妈。你们早就不要我了,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以后有事没事都别来找我。我周森这辈子除了欠凡伯伯和凡文知外,不欠任何人。"
金秀大骂:"你说什么废话,什么叫做没关系了。你是我养大的,你不该报答我吗?你给周老二五万块钱,他有养过你一天吗?我养了你这么多年,你连个人影都没有,果真是白眼狼。"
周森强忍着心中的怒气,说:"我给他五万块钱不是没缘故的,我要迁户口,所以要给他钱。不给钱就不给迁户口,不然我不会找凡伯伯借钱。凡伯伯对我很好,我很感激凡伯伯,所以请你们不要在凡伯伯家里闹,行不行?再说,周叔叔已经很明确的说了,我跟周家不再有关系。也打了证明,我父母那一栏是空白,我现在就是个孤儿。跟你们已经不再有法律上的关系。"
"你说什么?"周荷花站起来,"你这算什么事。周森,我一直认为你是个有良心的,妈妈养育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样对待她的。今天过来,也是希望你能尽一份做儿子的孝心,你就是这幅样子吗?"
周森笑,他真的是不得不笑,"大姐,婶婶待我怎么样,你和二姐最清楚。当初婶婶亲口说没我这儿子,让我滚远一点,那时候你们两个都是亲眼看见了。现在我为了前途,不得不借钱,才能迁户口,你们非但不理解我,反而指责我。请问这是什么道理?如果今天这钱是我自己的,我全部给婶婶也没关系,可是这钱你们明明知道不是我的,你们跑来又是什么意思?"
"你既然能借钱给周老二,那为什么不能借钱给我。"金秀理所当然的说道,凡文知,凡瞎子,周森集体傻眼。这是什么逻辑?
"你当凡伯伯的钱是天上掉下来的啊!说借就借,还当着人家的面。你们到底有没有羞耻心?"周森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大声吼道。
周桃花站出来,不阴不阳的说:"周森,刚才你的话,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花了五万块钱,买断了和爸爸的父子关系。那么你既然想断了母子关系,那就也拿五万块给妈妈吧。她一直想开个杂货店,我爸是不可能给她钱的。大姐有了家,我是没那个能力。既然凡伯伯能支持你一次,也希望凡伯伯能支持你两次。这次之后,我会让妈不再来打搅你。以后你是好是歹,都和我们没有关系。"
"不行!"周荷花又跳出来。
金秀拉住她,"为什么不行,就按桃花说的办。我也不多要,五万块就行。"
"妈,你怎么这么糊涂。他将来……"周荷花还想说,周桃花毫不客气的打断她,"他的将来和我们没关系,跟你更没关系。你都嫁出去了,就别管那么多。"
"周桃花,你说什么废话。我这也是帮妈!"
"你是在帮你自己吧。妈,你别听她的。"周桃花推开周荷花,让她别参合进来。
"对,对,我拿了五万块,以后就跟你没任何关系了。"
凡文知看着这一幕,无语。极品过了多少年都是极品。
凡瞎子用拐杖重重的敲击地面,"都别说了。这是我家,请尊重一下我这个主人。周森,你的意思呢?"
"凡伯伯……"周森说不下去了,他怎么能再让凡伯伯给他花这种冤枉钱。自己没那么无耻。可是金秀她们肯定不会轻易放弃的。
凡瞎子摆手,"你不用说了,这事我来帮你决定吧。周桃花,你代你妈写个条,再写个证明,让你妈把手印按上。了了这事,以后大家就别来往了。周森,你给我写个欠条,利息就按现在的银行利息算钱。以后你有多少钱就还多少。直到还清为止。"
"凡伯伯……"
"都别说了,就这么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我知道大家不喜欢看周家的事,太烦人了。不过事情开了头,总要给个结果。关于周家的事情在正文里只剩下一章左右的内容,不过还在老后面。以后有关周家的事情估计要放到番外里面去了。
50
周森低着头,很愧疚,很愤怒,却也有点松了口气的感觉。终于解脱了,以后自己无需承担任何责任,也无需再顾忌她们。周森长出一口气,只是对于干爹,他欠得太多。一次一次的帮他,一次一次的给给他指路,若不是如此,如今自己可能在某个工厂,某个饭馆打工。一辈子出不了头,一辈子都被周家的人压榨。
凡文知很快取回钱回来,放在桌上。金秀迫不及待的拿到钱,急忙塞进包里。脸上笑呵呵的,"周森啊,以后有空也到我那里走动走动。你大姐的小孩,你还没见过吧。"
周森冷冷的说:"我很感谢你养了我几年,但是现在我们没关系了。所以以后就不要再联系。大姐,二姐,谢谢你们。"
周桃花点点头,脸色柔和的说道:"周森,你也别怪我们,毕竟我们能力有限。我也是要嫁人的,我妈的下半辈子总要有个依靠,对不对。"
所以你们就能理直气壮来逼我吗?我还只是一个学生都能这样对待,那要是我工作了,你们非得把我逼死不可。周森撇过脸,有些伤人的话还是不说了,说出来倒显得自己缺乏教养。
人都走了,但是屋子里依旧沉闷,大家都不说话。凡文知坐在阳台上,逗旺财玩。旺财已经老了,身体也不灵活,更没以前那样精力充沛。大部分时间就窝在院子里。凡文知逗了它好一会,旺财都是爱理不理的。
周森低着头,手指在大腿上画圈圈。凡瞎子将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好大一声响,"都怎么呢?不就是五万块钱嘛,这有什么大不了的。我瞎老头子还不缺这么几万块钱。
"干爹,我就是觉得憋屈。"周森抬起头,说完话,又把头低下。
"这有什么憋屈的。不管如何,他们总是养育了你,给点钱把这事了了,你不吃亏,知道嘛!年轻人,不要把钱看得那么重,钱总是能挣的。花点钱买个安心,何乐而不为。"凡瞎子煞费苦心的劝解。他知道这两个孩子心理都憋着一股气。周森还好,气一气就完了。凡文知可不行,要是不解气的话,说不定又背着他做些什么事。就像当年周老二和寡妇生小孩引发的风波似地,事后凡文知还给周老二找了麻烦,让周老二大半年都没过上一天舒心日子,这才解气。
"文文,你怎么想?"
凡文知冷淡的说:"我想有什么用。你钱都给了,事情都了了,现在说这些有点晚了吧。"
"我就知道你们一个二个心里都气。那好,凡文知你说,要是不给钱,你准备怎么解决?"
凡文知撇嘴,"没想好,爸,这事就到此为止吧。我去菜市场买菜。"
"嘿,你这孩子怎么这么不懂事。爸爸也是为了大家好。周森你跟着一起去吧,你们年轻人共同话题多。"
周森跟在凡文知身后,好半天才问:"文知,我觉得自己真是烦人,身上总是有一堆的麻烦事,偏偏次次都要你们帮忙处理。我很讨厌自己,有时候都觉得自己活着就是浪费粮食,还不如死了算了。小文,你反感我吗?"
"我要是反感你就不会帮你。我只是反感那家人而已,贪心不足。"
周森自嘲一笑,"要不是贪心,又怎么会把我买回去。要是不贪心的话,就不会和个寡妇生个儿子。"周森看着天边,然后回过头,一脸郑重的对凡文知说:"小文,你今天帮我做个见证。我周森发誓一定会挣很多很多的钱,挣够我们一家三个人几辈子都用不完的钱。我要让那些轻视过我,侮辱过我的人统统都后悔死去。我不会让你和干爹这些年对我的好,对我的鼓励白费。我周森不是白眼狼,我一定会扬眉吐气,让干爹为了骄傲。"
凡文知也郑重的拍拍他的肩膀,说:"多余的话我也懒得说,反正你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就行了。"
周森郑重的点头,"我很清楚自己要什么。"
"那就好。"凡文知长出一口气说道:"周森,我有时候就在想,人活在世上真的有太多的无奈之处。明明有很多可以直接解决的办法,但是出于各种顾忌,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柔和的,甚至看来是比较吃亏的办法。你放心,我不是在生气,我只是有些东西还没想明白。"
周森淡淡一笑,"小文,谢谢你。"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容忍和包容,谢谢你一直以来的鼓励和帮助。
"不用谢。你把家务都包了吧,最近我比较讨厌厨房。"
"没问题。"
凡文知只是点点头,没有露出以往听到这话的欣喜表情。他心里真的有问题,他在反省自己,也许以后处理事情时,应该可以做到更全面,更周到。比如这次,若是一开始就将金秀算进去,那么他们绝对不需要出十万的价钱来买这个所谓的'自由'。说来说去,还是自己太过自负,自以为是了。
一餐饭吃过,凡文知的情绪也算是过了。"爸,房子要重新装修。我今天就去找装修队,晚点就去装饰市场看看。"
凡瞎子听凡文知这声音,貌似是没事了。想问又担心一提起又惹得两个小伙子不快。凡瞎子心想,算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他做家长的也不要干涉太多。不过私下里还是要提醒一下文文,不要又背着他搞什么小动作。
"装修队我倒是认识几个,这个就我来联系好了,你们两个一起去装饰市场看吧。我眼睛瞎的,房子怎么装修对我没什么影响。关键是你们要喜欢。"
"那好,吃完饭我们就去。"
一整个暑假,凡文知和周森都泡在了装修房子这件事情上。累得要死,但是看着自己的家一点一点的变成自己想象中的样子,就觉得很幸福,很满足。躺在地板上,伸展四肢,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地盘了,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凡文知很舒服的长出一口气,应该早点买房的。周森躺在他旁边,用脚踢踢凡文知的脚,"还有哪里要改的?这时候还来的及改,再晚点就不行了。"
凡文知摇头,"没有,我的眼光怎么会有问题。"
周森笑笑,凡文知永远都这么臭屁。双手枕着头,看着墙顶。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印在墙上,偶尔随着外面的风还晃啊晃的。
"文知,我觉得我们家真漂亮,这小区里肯定没有比我们装修得更漂亮的。"
凡文知也笑了起来,笑的很得意,很开心,"那是自然,也不看看之前的装修,又丑又土。"凡文知侧过身,看着周森。"以后我们就分房睡,终于不用和你挤在一个屋子里了。"
"切,我还不是巴不得赶紧搬进来。你以为跟你挤在一个屋子里舒服啊!"
"你怎么就不舒服呢?"凡文知突然爆发,一个起身,压在了周森的身上。
周森本能的感觉到危险,就像曾经的某一次一样。周森赶紧推他,推不动,就骂:"凡文知,你给老子下来。"
"我老子是你干爹,这辈分可别弄错了。"凡文知笑得贼兮兮的,"小子,长得不错嘛,吃什么长大的。"
"靠,你跟我吃的不是一样吗?快放手,否则别怪我翻脸。"
"我知道你翻脸比翻书还快。这样吧,让我亲一下,我就放手。"
"滚,老子又不是你女朋友,要亲找别人去。"
凡文知装委屈,在周森胸口蹭蹭,"可是,我就是对你有感觉,你说怎么办?"
周森吓住了,"你不会说真的吧!"显得惊慌无比,"你可不能对我有感觉啊,干爹可就你一个儿子,你这是在找打。"
凡文知憋不住了,扑哧一笑,"哈哈,骗你的,看把你吓得。"
"靠,你个死骗子,担心死我了。"
凡文知得意的眨眨眼,"虽然是骗你的,但是我还是亲你。"说罢,很干脆的亲了下去。一开始周森很抗拒,还反抗,但是后面慢慢亲出感觉来了。到最后两人都恨不得黏在一块。
凡文知盯着微微喘气的周森,小心的蹭了一下,笑着说:"周森,你有反应了。"
周森脸突然涨红,结结巴巴的说:"你,你还不是一样。"接着又凶巴巴的,"靠,老子是正常的男人,没反应那才叫不正常。"
"哦……"凡文知意味深长的笑了起来,"既然有反应了,那要不再深入一点。"
"靠,你去死。"周森趁其不备,猛的跳起来,迅速的冲出房子大门。
凡文知坐在地板上捶着地板大笑,心虚了,肯定是心虚了。说不定这会还在那个什么小鹿砰砰跳。真是有趣,这些天看看周森这反应,凡文知就觉得生活很有色彩了。
凡文知熟门熟路的在小区花园角落找到周森,拉着他,笑得很温和的说:"温度降下来了吧。走,跟我回去了。"
"你胡说什么?"
"我是胡说,那现在总可以回去了吧。不然一会我爸问起,我可不好交代。总不能实话实说你被我欺负了,然后跑到小角落躲着诅咒我。"
"鬼才诅咒你。"
"你说的对,诅咒我的十有**都是鬼。"凡文知表情认真。
周森白了他一眼,"放手。"
"不放。这样拉着比较放心,免得某人一不小心就跑掉了。"
"我不会跑。"
"哎呀,就几步路,马上到了。就让我牵着你回家得了。"
周森无语望天,凡文知这人怎么越来越恶劣。同学眼中的冷酷男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周森怀疑,肯定是自己听错了。
51
这两三月里,买房装修,又在周家身上花了十万块钱。这钱就跟流水似地,哗哗哗的流出去。钱包大幅缩水,同时进项有限。这样下去可不行,得找点有钱人的案子接一接,先赚一笔,补贴一下。
正巧,顾东成那边有个朋友有这方面的需求。顾东成一直憋着没说,就是因为对方很远,在D市,坐飞机都得两个小时。要不是凡文知自己提起最近家里比较紧张,顾东成也不会介绍给他。
来回食宿,飞机票全包。看风水,算命,外加帮忙处理点小问题,给六位数的报酬。这个报酬不算高,但也不低了。像黄先生那种大手笔的,毕竟是少之又少。离开学还有个几天,凡文知决定接这个单子。跟凡瞎子一说,凡瞎子就是嘱咐他小心行事。如今凡文知在外面也算是打出名气了,凡瞎子也觉得让他多出去练练手也好。
凡文知趴在床上,看着周森帮忙收拾行李,"周森,你真的不跟我一起去?"
周森摇头,"我就不去了,留干爹一个人在家里我不放心。再说房子那边还要人盯着,东西还要人去买。一走就是好几天,要是我们两个都走了,这些事情怎么办?"
凡文知叹气,"好吧。我还以为这次我们来个二人亲密游,没想到是白日梦。"
"你一个人去,有空的时候买点特产,拍些照片回来也好啊!"
"行,你们要什么,列在单子上。"
"哪需要那么多,就买点土特产。这个季节应该有很多水果卖的,你买点当地的水果带回来也可以。我打听了,坐飞机可以免费带几十斤的东西。"
凡文知看了会,开玩笑道:"周森,你越来越贤惠了。"
周森不为所动,类似的话都听得耳朵起茧了。于是很利落的反击,"一般,一般,比不上你。"
凡文知郁闷,周森被自己改造得都快免疫了,唯独在亲他的时候还会有激烈的反应。生活缺少乐趣啊!
凡文知在飞机上睡了两个小时,下飞机的时候正是吃晚饭的时间。他一早就拒绝了对方来接他,自己打车进了市区。先到酒店放好东西,然后直接去来的路上看中的一家餐厅。装修很有风格,又是特色菜,看门口都排着队,肯定很好吃。
由于凡文知是一个人,很快就轮到他。点了两荤一素,再加一个莲藕龙骨汤。等餐的时候,凡文知不忘给周森发短信,【我到了,正在吃饭。】
很快周森的回复过来,【吃饭的时候,不要玩手机。】
凡文知笑了笑,很听话的将手机收了起来。所谓家有管家婆,生活乐无忧。
吃得正香的时候,凡文知眼角余光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没这么巧吧,怎么他也会在这里。凡文知一边吃饭,一边朝另一头瞄,就见高青云隔个几分钟就看表,跟他平时的稳重,理智的形象完全不符。
这分明就是在等人,还等得这么焦急,难不成是在等情人。凡文知就似发现JIAN情的狗仔,八卦神经瞬间就兴奋起来。
差不多过了二十来分钟,一个高大男子走了进来,来到高青云身边。高青云表情立即变得柔和起来,很明显高青云很在乎这个男人。两人相谈甚欢,边吃边聊,高青云还喝了酒。凡文知发现高青云属于一喝酒就上头的人,脸红红的,在配上那个故作**的样子,真是吸引人啊!可惜对面的男人不解风情,根本就对高青云无一丝暧昧。
凡文知摇头叹息,估计又是一出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戏码。
服务员频频看着凡文知这边,貌似已经吃完很久了,可是就是不叫埋单。眼睛还一直盯着另外一桌。喂,一个人霸着一张桌子,又吃完了饭,还不走,很不道德。难道不知道外面还有很多人排队等着吃饭吗?
见高青云他们埋单准备走了,凡文知也招手埋单。这下服务员更觉得凡文知有问题了:可惜了这么帅的小伙子,眼神怎么那么不好了,老盯着男人看有什么用。
高青云和那个高大男人在饭店门口就分开了。等男人走后,高青云还站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看上去有些伤感。
凡文知走过去,拍了他一下,"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是你!"高青云脸色恢复正常,"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出差,有个客户在这里。"
高青云哦了一声,原来如此,又是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吧。
"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凡文知提议。
"某个小朋友终于成年了吗?"高青云调侃。
凡文知眨眨眼,"还有大半年正式成年。你不会因为这个拒绝吧。我可是为了你好,你现在很需要喝一杯,放松一下神经。"
高青云皱眉,"你都看到呢?"
"当然。"凡文知坦荡,这没什么好隐瞒的。
两人到了酒吧,高青云的表情一下子就颓废起来。
"有什么郁闷的事情要不要说出来,我是忠实的听众。而且我很会保守秘密的,你看我的工作性质也该知道。"
也不知高青云有没有听到凡文知的话,反正没看他一眼,自顾自的说起来,"我听说他回国后,就来看他。没想到他告诉我下个月结婚,还问我愿不愿意做他的伴郎。"
凡文知给他添了点酒,暗道真可怜。我爱的人不爱我,还要给他做伴郎,送上祝福,这真够惨的。
"我们是在国外读书时认识的,他比我大六岁,一直很照顾我。我跟家里的关系不好,性格也不好,只有他包容我,理解我。可是他不喜欢我。"说道这里,高青云的声音低了下去,"我不敢跟他说,说了,我们连最起码的联系都没办法保持。再说他现在要结婚了。"
"所以你很痛苦!"
"没错。不过痛一痛也就习惯了。"高青云又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喝了一大口酒,"来,满上。今天我要喝醉。"
凡文知拿过他的酒杯,倒了一小杯递给他,"干脆不要联系了,也不要见面。了不起过个一两年你就能把对他的感情渐渐变淡。反正在这个世界,时间才是最大的大杀器。"
"真的行吗?我怕我做不到。"
"要不交个男朋友,或是找个固定情人。实在没辙,就单纯的□吧。当身体出轨后,精神也会跟着慢慢出轨。"
高青云不甚清明的看着他,"你怎么那么多歪理邪说。"
"错!我这是警示名言。那种所谓默默的爱,看着爱人幸福自己就幸福,即便自己已经很惨了,也要笑着祝福。这种话才是真正的歪理邪说。把人折磨得要死要活,浪费大好青春。美好时光就在他不爱我,我爱他,他不爱我之类的莫名其妙的感情中浪费掉。那是变相的谋杀。"
高青云歪着头,笑着说:"你还说的头头是道的,可是你的话太残忍,太现实,注定是没有市场的。"
凡文知点点头,赞同,"真理总是直击事物的本质,所以大家讨厌真理。"
"我也讨厌。"高青云郁闷,"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真正的傻子。"
凡文知也郁闷的点点头,人有时候就是不得不做傻子。
高青云眼神迷蒙的看着凡文知,说:"我们□吧。"
凡文知一听,笑了,这人八成是喝醉了。不过他还是挑眉,做出很有兴趣的样子问:"你确定?"
"没有比现在更确定的时候。"
美色当前,不吃才是傻子啊!"好啊,去我那里吧。我那里近。"
两人回到酒店,直接开始滚床单。拔掉衣服,拔掉裤子,直剩下一条内裤。凡文知已经将高青云的**挑起,只剩下最后关键步骤。今晚能破掉处,还是这么个美男,凡文知兴奋。高青云已经是陷在**里,任由凡文知这样那样。
凡文知正准备入巷,手机很不合适宜的响了起来。凡文知郁闷,不管他。可是手机响个没完没了的,要死了,在这关键的临门一脚。凡文知拍拍高青云的屁股,"等一等,我接过电话就来。"
高青云咕噜了一声,也不知在说什么。
电话是周森打来的,一接通,就噼里啪啦的说起来,"凡文知,你怎么这么久才接电话。你在那边怎么样,热不热?还适应吗?有没有水土不服?装修那边打电话过来……"
高青云翻了个身,含糊的说了几句话。
"凡文知,你身边有人?你不是在酒店吗?谁啊,这么晚了还在你房间?"
凡文知揉着眉头,管家婆好啰嗦啊!"哦,那个啊,我在这边遇到高青云了,你还记得吧,我们一起去打过球的。"
"高青云,他怎么会在你那里,你们怎么会在一起?"周森声音直穿耳膜,凡文知被惊了一下。
"没什么,就是遇到了呗。"
"那他这么晚干吗还在你房间里。"
"就是聊聊天,大家很久没见了。"
"你说谎!凡文知,你还未成年,最好别在外面东搞西搞的。小心得病!"周森话音一落,很不爽的挂掉电话。
凡文知拿着已经黑屏的手机,无语。被周森一搅合,尤其是最后一句小心得病,搞的他一点兴趣都没有。靠,太没天理了,还要不要人活。
转身看高青云,这家伙更离谱,小弟弟还高高的翘着,人已经睡死过去了。摇了几下都没摇醒。凡文知郁闷透了,好好的一个夜晚就被糟蹋了。可怜的小弟弟,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第一次啊!
52
两个喜欢男人的男人光着屁股在一张床上睡了一个晚上,什么都没干,就是很纯情的睡觉。凡文知抚额叹息,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傻缺事啊!哎,拿把斧子劈开我吧。
高青云尴尬不已,尤其是看到自己身上的痕迹后,再加上昨晚的记忆,他真的跟一个未成年的小朋友搞了,虽然最终没搞成,但是……还是劈了他吧。真是混乱的一个夜晚。高青云急急忙忙的穿好衣服,凡文知看着就不舒服,提醒他,"还是先洗个澡舒服点。"
"不了,我先回去。有空电话联系。"
高青云急急忙忙的要走,凡文知跳下床拦在他面前。高青云看着凡文知的LUO体,尤其是下面还处于晨BO状态,实在是说不出的别扭,即便这具身体很美。
"你不用觉得尴尬,就当是一个小误会而已,毕竟我们什么都没做,对不对?"
高青云深吸一口气,强压住内心那点不舒服,恢复理智,说:"你说的没错,只是一个小误会而已。不过我真的赶时间,我这次来可不是光为了私事。我约好跟人九点钟谈事情,所以现在必须要走了。"
"好吧,你先走。我一会也有事情要做。"凡文知见时间的确晚了,还有半个小时对方来接他的人就该到了。
高青云走到门口,又回转头,"昨天谢谢你。你说的话,我觉得是有那么点道理。"
哇,怎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自己昨晚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凡文知抓头,时间来不及了,没空想这些,还是赶紧收拾要紧。
服装厂老板陈奇一看来算命的大师竟然是个十几岁的学生仔,顿时就感觉自己被顾东成给耍了。随意招呼了两句,抽个空到角落给顾东成打电话,"老顾,你怎么办事的,怎么给我介绍个学生仔过来。你耍我啊!"
"你可别小看他,很多几十岁的人都比不上他一半。"
陈奇怀疑,"有你说的那么神吗?"
顾东成很诚心的告诉他,"你对他最好态度和蔼点,只要他高兴了,有你好的时候。就这样,不说了。反正你把那位小祖宗伺候舒服了就行。"
陈奇半信半疑,顾东成他是相信的,可是眼前的少年他很难相信。
凡文知自是知道别人在怀疑他,走上前,很客气的道:"陈总,初次见面,还请多关照。"
"彼此关照。"究竟以什么态度对待凡文知,陈奇还真不好拿捏。也因此他的表情和笑容都显得那么僵硬。
凡文知很理解的笑起来,"晦气缠身,难怪陈总最近诸事不顺,不过还是要放宽心才好。我们这就走吧,到工厂要多久?"
"凡……凡……"究竟是叫凡大师,凡同学还是凡先生,陈奇脑子有点不够使了。
凡文知好笑,"你就叫我凡文知好了。嗯,要不你叫我凡同学也行。"
"那好,我就叫你凡同学。你刚才说我晦气缠身,能不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凡文知高深莫测的摇头,"还是到你工厂后再说吧。"
从市区到工厂将近一个多小时,好几次陈奇都想将话题挑起,但是都被凡文知冷眼一瞥,就止住了话头。这会陈奇多少对这个少年有点信心了,这么有杀伤力的眼神,怎么可能是普通学生能拥有的。
凡文知从陈奇身上的晦气察觉到,这是怨灵造成的。很恶心,不过也很容易解决。就是不知陈奇怎么会沾染上这东西。前面的司机倒是一切正常。
工厂坐落在工业区里面,单独的一栋五层楼。这么一看,陈奇的工厂还是挺有规模的。一进厂区,凡文知就感觉到某一处的不对劲,抬头望向侧面的楼顶,那里有个死灵在飘荡。虽然是阴天,但是大白天的都能出来,可见怨气之大。
凡文知不动声色,跟着陈奇进了办公室。
"陈总,说说看具体的事情,我也好给你解决。"
陈奇这会也定了下来,人既然来了,有没有本事,先看看再说。"是这样的,我们工厂有个女工被人诬陷偷东西,可能是受不了压力,就跳楼自杀了。可是接着厂里面怪事就发生了。先是女工的主管,莫名其妙的拿着匕首要捅人,跟疯了一样。还有跟女工一个班次的工友,洗脸差点淹死,走路差点摔死,上班的时候差点被机器给绞了,更离谱的一个竟然拿着刀子捅自己。还好这些人最后都没什么事情。"陈奇说完,抹了把冷汗,"也是从那时开始,我也是倒霉透了。谈得好好的订单在最后一刻被人抢走。原本做了很多年的客户,突然说要解约。到了客户手上的货竟然说货不对板,要全部退货。反正就是一大堆的事情摊上了。"陈奇一想到最近这段时间的事情,就是一肚子晦气。
凡文知点头,果然如此。"你说那个女工被诬陷,是后来查清了吗?"
"那女工跳楼死后,警察就来了。查了原因,最后又在生产车间里的杂物间找到据说被偷的一箱衣服。这才知道这女工被人诬陷,受不了大家说她是小偷,加之那时候工厂要她赔钱,这才跳楼的。"陈奇抹抹汗,"其实事后我也有在想,是不是工厂的制度严格了。但是你不知道,这些工人大部分没什么文化,缺乏组织性,光靠教育肯定不行,我们也不是学校,必要的管理制度还是要的。只是没想到那位女工会那么脆弱。"
凡文知盯着陈奇,"是你们要罚她很多钱吧。说不定罚钱的数目是她好几个月的工资,加之本身就是被冤枉的,这样的结果对一个涉世不深的女孩子来说,无疑是毁灭性的打击。"
"是,是,也是公司制度不太合理。大家肯定都是无心的,没人会希望有这个结果。"
凡文知表情冷漠,说:"那几个跟着倒霉的员工,就是当初诬陷的人,对不对?"
陈奇点头又摇头,"也不算是。东西不见了,她的主管先是怀疑她,后来其中一人指证,主管就对她做出处罚。而另外三个除了是她的工友外,也是一个寝室的,听说平时就有矛盾。事情发生后,那几个工友落井下石,据说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小女孩哪里受得了这些,一时想不开就自杀了。"
"我要见四个女工还有那个主管。"
陈奇犹豫,就问:"凡同学,你看这事有没有办法解决。都说是我这里风水不好,你给我看看。"
凡文知盯着他说:"根源在女工,先把她的事情解决了再说。"
"那个主管现在还在派出所,警察说她有故意伤人的嫌疑。其他四个女工我现在就给你叫来。"
十几分钟,四个女工陆续走进来。都是二十来岁的年纪,长期关在工厂里上班,使得她们的神情显得很麻木,丝毫没有这个年纪的女生该有的鲜活。这四个女工怨气缠身,加之本身就心生怨气,要是他不出手,迟早会出事。到时候就不是恶作剧了,而是真的要人性命。
凡文知走上前,准备先将女工身上的怨气除掉。不过动手前回头对陈奇说:"陈总,你这边事多,得加钱才行。"
啊,这还没开始了,就开口加钱,太没职业道德了吧。
凡文知指着眼前的四个女工对他说:"她们怨气缠身,不清除掉,会死人的。爽快点吧,一人五千,很大的优惠了。"
"这,这……"
凡文知冲陈奇笑的很邪恶,"你先看着。"
那四个女工自始至终神情都很麻木,似乎根本没听见凡文知的话。凡文知出手,四组精神力分别进入四个女工身体,将怨气一一绞杀。至于女工心里的怨气,那是她们精神的一部分,只能让它自生自灭了。
怨气一除,四个人的神情很变得生动起来,个个奇怪的看着自己,怎么回事?
陈奇挥手,让她们赶紧去上班。
"你是我的雇主,我先帮你把身上的晦气除掉。"一分钟不到,晦气没了。然后又做了点小动作,最后问道:"有没有感觉很神清气爽,精神奕奕?"
陈奇看看自己,一下子感觉就不一样了,原本担心,烦恼,种种负面情绪都没了,变得自信满满。陈奇大惊,又是好奇,"凡同学,你是怎么做到的?怎么这么神奇。"
"顾叔叔没有告诉你吗?我可是有神通的。"
"没错,没错,这的确是神通。"陈奇高兴起来,这位凡文知的确有些本事啊!
"让你加钱不冤枉吧。"
"不冤枉,一点都不冤枉。不过我这里的风水……"
"放心,这些我都会帮你做好的。"
到了晚上,死灵力量最强的时候,凡文知上了五楼。轻轻叹口气,说:"死得很冤枉,充满怨气对不对?还是去投胎吧,我可以为你超度。你留在这里,只会加深你的罪孽。你现在满腹怨气,要不了多久,你就会丧失自我意识,变成一个只知杀人害人的怨灵。到那时,你连投胎的机会都没有。"
"我不在乎,我要她们死。"死灵扭曲变形,"我死了,她们也别想活着。"
"你死了,她们即便活着,也会活的不开心。一辈子都会很倒霉,丈夫家暴,孩子不孝,家徒四壁,一辈子都是惨得不能再惨了。比死了还不如。"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你看我能看见你,还能和你说话。以前的道士有这个本事吗?我有神通的。所以相信我,她们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死灵突然哭了起来,"我不想的,可是我太恨了。她们明明知道不是我,可是全都赖在我身上。"
"好了,好了,下辈子投个好胎,什么事情都没了。"
"你能帮我个忙吗?帮我对一个人说,我很喜欢他。我原本打算在月末领了工资就送他一份礼物的,可是她们冤枉我,所有人都当我是小偷,还把我的钱都扣完了。我不想让他也以为我是小偷。"
凡文知笑着对她点头,"好,我告诉他,他叫李强对吗?我会把你的话转告他的。"
"谢谢!"
"不用。我来为你超度,你慢慢走好。"
死灵消失了,一个年轻的生命也没了。凡文知下了楼,望着楼顶,这个社会真是有太多的不幸的人。还好,自己身边的最重要的人都是幸运的。
53
第五十三章
花了一天时间帮陈奇的工厂改风水。陈奇就一直跟在后面,听着凡文知通俗易懂的风水理论,心里是越来越信服。这小子果真是有本事啊,那十几万块钱没有白花。前天去了趟楼顶,接着第二天改风水,这厂区给人的感觉一下子就有所不同了。不会再像之前那样压抑,让人不舒服。
凡文知走在前面,突然停下来,对旁边的陈奇说:"改风水,除怨气只是一方面而已。最最关键的还是你们工厂的管理制度过于苛刻。工作时间太长,待遇过低,惩罚制度过重,而且人员密度太大。这些如果不改的话,迟早还是会出问题的。女工的事情,我个人认为,你们工厂的管理人员应该好好反省。她们都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最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的。"
陈奇点头不是,不点头也不是。就觉得尴尬。他这是被一个十几岁的小孩给教训了,这脸面往哪里搁。
赶紧转移话题,"凡同学,你看我家里的风水你也帮我看看吧。"
"没问题啊!"凡文知盯着他,"觉得我刚才的话很多余,很多管闲事,对吗?你不相信算命的话,会吃亏的。"
"凡同学,等等,这话能不能说清楚啊!"
"知道什么叫气吗?每个人都有气,当这里的所有人都产生怨气的时候,你觉得会怎么样?呵呵,到那时候,即便你搬工厂都解决不了问题。"
陈奇怀疑,"有那么严重。可是这边的工厂都是这样子的,我们工厂已经算是条件比较好的。"
"你看那位工人,面无表情,眼神茫然,机械,头盖乌云,怨气已经在他体内滋生。这样的人你们工厂可不少。"凡文知指着远处走过来的一位工人,"这样的人没有活力,没有希望,就如死掉了一半灵魂。你觉得人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周围都是这样的人,会有好事发生吗?"
陈奇瑟缩,以前觉得很普通的事情,被凡文知这么一说,怎么变得这么严重。"那我该怎么办?"
"改变吧,这就要找专业的人员给你们出主意了。周末组织员工出去旅游啊,开展厂区运动会啊,总之你要让人感觉到希望,能产生积极向上的动力,能感觉到被尊重。"
陈奇频频点头,可是眉头紧皱,"这样要花不少钱的。你知道我们工厂很多单都是帮人贴牌加工,工期很赶的。要是这样一搞,那要损失不少钱。"
凡文知轻蔑一笑,"陈总,顾叔叔给我说你是一个眼光长远的人,否则也不会让我来帮你。但是现在看来,目光很短浅哦!贴牌加工能有多少年的钱赚?你能做的,别的工厂照样能做。现在就借着这个机会改变吧,你要相信算命的人的话,尤其是我的话。现在改变,不用三年,你会对我感激不尽!"
"真的?"陈奇一脸惊奇的看着凡文知,"你是不是算出什么东西,能不能给我说说。"
"嘘,这些不能说,说了就不灵。总之听我的没错。"
陈奇傻乎乎的笑起来,他似乎已经想象出若干年后,工厂规模扩大一倍,自己财大气粗的模样。
凡文知打了个响指,陈奇回过神来,"凡同学,谢谢你,太谢谢你。你的建议我会和工厂的管理人员好好讨论。"
"请些专业的人员来帮你出谋划策吧,一个人精力毕竟有限,不可能事事都能兼顾到。别舍不得花钱。"凡文知说得很潇洒,可是陈奇一听又是钱,就心疼。不过想到是算命大师说得话,陈奇认为还是很有道理的。
接着陈奇安排凡文知去他家,帮忙看看风水。凡文知就说:"等一会,有个人我想见一见。"
"谁?"
"你们工厂有个叫李强的员工,我就见他。"
由于服装厂大部分都是女员工,因此李强很快被找到。凡文知让陈奇给他们留个独立的空间,于是便带着人来到会议室。李强很年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长的斯斯文文的,看上去就是很有女人缘的男生。
"你好,李强。我是凡文知。刘莉莉让我带句话给你。"
进屋后一直用沉默来抗拒的李强猛的抬起头,怀疑的看着凡文知,"你认识刘莉莉?"
凡文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说:"她让我告诉你,她很喜欢你,她还想准备礼物给你,可是她没机会了。"
李强盯着凡文知,眼泪一滴一滴的流下来,"她真的这么说。"
"千真万确。"
"她真傻,她为什么要跳楼?有什么事情不能解决,为什么非得跳楼。"
"太脆弱了,在关键时刻,又没人陪着她,宽解她,难免会想不开。"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是你把她赶走了,对不对?我知道了,你就是老板请来做法的。"李强擦干眼泪。
凡文知看着他,说:"她已经彻底走了,走的时候什么都放下了。没有怨恨。她只希望你能过的好。"
"真傻,她真傻。"
"你别跟她一样犯傻就行了。记住,要让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那几个人的结局早已定好,你没必要再插手,插手必遭殃。记住我的话。"
李强傻愣,眼睁睁的看着凡文知走出去,心想他都知道了。
凡文知去到陈奇家中给他看风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一些小细节需要改一下。陈奇的太太得知凡文知是算命的,很是热情,招呼的极为周到,让人感觉宾至如归。凡文知就想,这陈奇的太太在公关方面显然比陈奇厉害多了,可惜却没有出去工作。
趁着陈奇上楼查资料的空挡,出于好意,也是感谢陈太太的热情招待,凡文知含笑的对陈太太说:"非常冒昧的刚才为你算了一卦,接下来三个月,你会有烂桃花缠身。处理不好,容易惹上血光之灾,也会对你的家庭造成很大的伤害。"
陈太太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凡同学,你说的是真的。"
"真不真,陈太太现在应该能判断得出吧。若是没算错,你已经和那人有了交往。不过那人性格较为扭曲,你还是离他远一点,趁着现在还来得及。"
陈太太心神不定,"谢谢凡同学,请你帮我保密,不要告诉老陈,可不可以?"
"你放心,这话出我口,进你耳,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陈太太尴尬一笑,又急忙感谢,然后匆匆的说:"我先去打个电话,你请随意。"
陈奇下来,没看见他老婆,只是皱了下眉,就抛开了。很是热情的对凡文知说:"还是你有本事,请了那么多个道士和尚,没一个能帮我解决问题。你看,刚才我就接到电话,原先要终止合作的老客户又打电话来说要继续合作。凡同学,还是你行啊!"
"我的名声自然是靠本事赚来的。"
"是,是,有本事。凡同学,你看现在能不能帮我算算?"
凡文知沉吟片刻,说:"观你面相,小时候过得比较苦,性格也不太讨人喜欢。如今的一切都是靠自己亲手努力挣来的,虽然如此,但是到目前你跟家人的关系还是比较紧张。你在家人面前过于强势了。成功让你的自信心和野心过度膨胀,变得自负和自大。"
听到这里陈奇不高兴了,这说的都是什么啊!
"你别嫌难听,因为你后面的命数跟你现在的性格有直接的关系。你在三个月后有一劫,来自于事业。你到时候要做的是听取别人的意见,不要过于自大,这一劫就能轻松解决。还有,远离一个经常穿红裙子的女人。那个女人对你来说就是灾星。对你家里人好一点,离你今晚要见的人远一点,未来一年你差不多就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过完。最最重要,你要想在事业上更有作为,那么记得谦虚,谨慎。还有远离南方跟火。只要这两个东西一起出现,你就有多远跑多远。"
陈奇被凡文知一番话说得一惊一乍的,红裙子女人跟今晚要见的人绝不可能是顾东成告诉他的。毕竟这些连他老婆都不知道。这些真的是凡文知算出来的?果真是有真本事啊!
"那凡同学,我还有别的要注意吗?"
凡文知笑着摇头,高深莫测的说:"人心不足蛇吞象,知道这些能让你省多少事。再问,小心折了福寿。"
"对,对,你说的没错。"
陈奇也不敢问了,可是心里有点打鼓,"今晚那人很重要的,我要是不见,我怕……"
凡文知拿起电话递给他,"告诉那个人,你老婆怀孕了,要陪老婆。"
啊!陈奇傻了。他儿子都十几岁了,怎么可能,这小子是让自己编个理由吧。
"就照我说的那样,放心,接下来一切都会没事的。"
陈奇果然按照凡文知说的那样做。更为神奇的是,一个月后她老婆做体检,竟然查出怀孕有两个多月了。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帮陈奇处理完事情,陈奇如数奉上酬金。陈奇觉得光给钱还不行,又准备了土特产,最后还让工厂的设计师提着几个箱子的衣服给凡文知挑选。并让设计师给凡文知出谋划策。凡文知看着自己,宽大的恤,宽大的裤子,运动鞋,好像没问题。可是却一直被人说成土鳖。就连周森都比他穿的更好看。凡文知摸下巴,嗯,自己忽略打扮真的太久了。都是星级旅行给闹的。
于是凡文知很诚恳的接受设计师的意见,给自己挑了一箱子衣服,又让设计师帮周森挑了一箱子衣服。拖着两大箱子衣服外带一大箱子的土特产,凡文知终于回家了。
第五十四章
一出机场,就看到周森站在出口等他。凡文知推着推车飞跑过去,"想死我了,有没有想我。"
周森原本还算愉快的表情,在见到凡文知的时候,就莫名的就垮了下来。"回来了,走吧。我帮你提东西。"
凡文知眨眨眼,周森脸很臭啊,自己惹到他了吗?
"周森,这次我给你带了一大箱子的衣服回来,怎么样,感谢我吧。"
周森看了眼,嗯了声,说了句,"谢谢!"
难不成大姨妈来呢?凡文知不解,自己没惹他吧。"周森,你看我有没有晒黑?"
周森瞥了他一眼,说:"你就是晒不黑的。"
"周森,怎么回事,谁惹你了?"
周森停下脚步,看了眼凡文知,然后摇摇头,没说什么就直接往前走。
凡文知很是莫名其妙,这是闹的哪一出。
周森最近几天很不爽。不爽凡文知跟高青云凑在一起是一方面,更主要的是不爽自己。自己的心情和态度都太奇怪了,奇怪到他都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病。为什么文知和高青云在一起,自己就不高兴?为什么自己要那么在意?甩甩头,想不明白。也许是自己年龄太小,经历的太少,很多东西都还不太明白。
回到家,先是把给凡瞎子带的礼物拿出来,特意说:"爸,这些都是我特意给你买的。还有这些衣服,也是给你带的。"
"好,收起来吧。这趟还顺利吗?"
"还不错,两天就搞定了。"
"那就好。我还担心你搞不定。这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要是不回来,我就要赶过去了。"
凡文知坐在凡瞎子身边,"爸,你太小看我了。这点事情怎么会搞不定。"他早就在外面做过这方面的业务了,只是怕瞎子老爸担心,所以一直瞒着。这次也算是让他名正言顺的个人接单。以后一个人出任务就不用担心瞎子老爸骂了。
吃了饭,凡文知回到房间。周森收拾完了厨房,洗完澡也进了房间。凡文知瞧他头上还在滴水,就递了张毛巾给他,"周森,擦擦水。"今天周森就没跟他说几句话,凡文知摸着下巴,心想,莫不是还在为那天高青云的事情跟他生气。
"周森,我在外面没乱搞。那天跟高青云只是单纯的喝酒。那家伙酒量不行,喝几杯就醉了,我就让他跟我住一屋。"
正在擦头发的周森愣了下,淡淡的说:"哦,是吗!那就好!反正你自己的身体自己注意就行了。"
"不是你说让我小心得病嘛,我可是谨遵你的吩咐。"
周森瞥了眼蹭过来的凡文知,有点不爽的说:"热,你坐那头吧。"
"喂,你到底怎么回事?难不成吃醋了?"
周森猛的抬头,大喊道:"鬼才吃醋。我就是想点事情,你别乱猜。"
就这反应,分明就是心虚了。周森会心虚。凡文知摸着下巴好好的想。这反应可不光说明了心虚,还说明了,难道周森会喜欢自己?凡文知眯着眼睛看周森,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果真还是看得最顺眼的。只是这家伙的表情,若是真喜欢,怎么就那么别扭呢。或者还是跟自己一样,太熟了,下不了手。
为难啊,这么熟,下手不厚道。再说,左手跟右手谈恋爱,想想,还真是有那么点不爽。左思右想,想来想去,想到一个可能,如果真的要和周森一起,或者周森主动给他表白,自己肯定不会拒绝的。他怎么会拒绝周森,一想到如果因为自己的拒绝,周森跟他疏远,变得颓废,凡文知就受不了。
东想西想的,莫名的就看着周森入神了。
周森伸手在他眼睛前面摇晃了两下,"文文,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没什么。衣服看了吗,喜不喜欢?"凡文知回过神来,打算好了,这些烦人的问题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
"怎么这么多衣服,全都是我的。"
凡文知跳起来,拿起一件衬衣,一边在身上比划,一边说:"那人就是开服装厂的,别的没有,衣服一大把。"
周森突然想到什么,冲他促狭一笑,"某位同学,以后终于不用被人说土鳖了。你说你又不是没钱,都来城里这么多年了,穿得还跟当年似地。"
切!凡文知不屑。"只重皮相的人,都是缺乏内涵的人。"
"狡辩吧。连皮相都收拾不好的人,凭什么指责别人没内涵。"
"周森,嘴皮子越来越利索了。"
"一般一般,比不上你那么生猛。人前一副冷酷拽样,人后一副流氓相。你以为谁都跟你似地表里不一。"
"我那是必要的手段,再说,跟不熟的人说话比较浪费口水。"
周森将衣服收起来,慢条斯理的说:"我跟你说话也比较浪费口水,所以以后还是少惹我。"
凡文知猛的扑过去,将周森扑到在床上,"真的浪费口水?让我看看你有多少口水浪费。"
周森捂着自己的嘴巴,含糊的说:"凡文知,你要是再敢亲我,我就杀了你。"
"来杀吧。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凡文知轻松的拿开周森捂着嘴巴的手,"这么多天没见,让我亲一下吧。"说完,不等周森回答,干脆利落的吻上去。
周森没有反抗,反正反抗也是徒劳。这种事情发生得太多次了,他都快习惯了。放松身体,配合着凡文知。其实和凡文知接吻的感觉很不错,只是每次都会心跳加快,脸红耳热,这让他觉得自己很奇怪。按理说不应该这样的。
一吻完毕,凡文知又在他脸颊上轻轻的吻了一下,"味道还是那么美味。果然是吃惯了这盘菜,别的暂时都接受无能。"说完,翻身躺下。
周森没动,他用手指摸了摸自己的嘴唇,有点不确定的说:"文知,以后我们别这样了吧。这是不对的。干爹知道了,非气死不可。"
"那怎么样才算对的?"凡文知侧着身看他。
周森摇头,"我也不知道。总之这样是不对的,是不是?我们应该和女生做这种事情,而不是你和我。"周森看着凡文知,眼含希望却又有点忐忑,他似乎希望自己这个说法能得到凡文知的赞同,却又怕被赞同。矛盾的心情,折磨的他都不像自己了。
凡文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周森,在别的事情上我会勉强自己,但是在自己的和情感方面,我是不会勉强自己。我永远都不会为了所谓外人的眼光,流言而改变自己。我只会为我在乎的人改变。周森,我希望你在对待自己的感情和时也能做到诚实。请对自己诚实,这是最起码的。"
周森迷茫,"这些我都不懂,可是我知道我们这样做是不对的。"
"为什么不对?不对在什么方面?"
周森摇头,他更加糊涂了,为什么不对呢?要说是因为社会环境不允许吗?凡文知肯定会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他总是那么自我。
"别想了,这些事情现在想不清楚,就留到以后你能想清楚的时候再想。"凡文知拍了下他的脸颊,"很晚了,准备睡觉吧。"凡文知爬上架子床上面,躺了下来。
周森还维持原来的姿势躺着,"文知,也许你说的是对的。可是我自己想不清楚。我想要不上大学的时候,我们没事就不要见面了。反正也不是一个专业。"不见面,有了距离,也许矛盾的心情就会消失。不见面,也许就会回到做兄弟该有的位置。
凡文知好笑,"周森,你傻不傻啊!别想这些了,睡吧。你不是说明天还要去装修市场买东西吗?"
"对哦,你不说,我差点忘了。"
凡文知躲在被子里傻笑,这周森怎么这么有趣了。他在外人面前可不是这样的。嗯,这样有趣的周森还是自己一个人看到就可以了。
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去装饰城买灯,然后又直扑窗帘店定窗帘。接着又是五金店里买厨房和洗手间要用到的不锈钢用品。事情很繁杂。其实房子装修已经接近尾声,现在做的都是些扫尾的工作,事多又杂。周森将所有要买的东西列在本子上,一样一样的比较,确定。凡文知跟在后面,只要负责点头还有付账就行了。
房子晾干,全家终于在两人开学后一个月住进去了。恰好又是国庆节,有好几天的假期。全家决定好好庆祝一番。凡文知和周森提着菜篮子去菜市场,买了根猪手还有莲藕,准备做猪手莲藕汤喝。牛肉,青菜,豆芽,金针菇,豆腐,卤猪耳朵和猪尾巴,鸡肉,辣椒,姜葱蒜都是必不可少的。
"文知,菜会不会多了点。"
"吃不完就放冰箱,明天中午吃。"
周森不赞同,"这样其实很浪费的,还不如少买点,明天中午吃新鲜的。"
凡文知笑着拍拍自己的肚子,"放心,有我这个大胃王在,剩不下多少的。如果你能帮个忙,多吃点,今晚这些菜肯定能吃完。"
"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是猪啊!"
"呵呵,说我是猪,看我怎么收拾你。"知道周森腰部最怕痒,凡文知故意扰他。周森求饶。两个少年嘻嘻哈哈,打打闹闹的回到新家。
晚上一个猪手莲藕汤,一个水煮牛肉,一个金针玉子豆腐煲,这个菜还是凡文知新学的。一个清炒大白菜,一个爆炒猪耳朵和猪尾巴,这是凡瞎子的最爱。一个辣子鸡丁。最后还用剩下的鸡杂做了个泡椒鸡杂。
一顿饭吃得大家都胀肚子。凡文知摸着明显凸起的肚子,直摆手,"哎呀,吃撑了。我要坐一会,好好消化。周森,你洗碗。"
周森当着凡瞎子的面不好说什么,就瞪他,之前明明说好该他洗碗的,这会又赖上了。
凡文知冲他眨眨眼,笑眯眯的——周森,你就辛苦一下了。
凡瞎子自是不知两个孩子的把戏,放下茶杯说:"明天去爬山,我约了几个老伙计一起去,你们也跟着,帮忙提东西。到了地方,你们自己去玩。"
"好啊,爬山我喜欢。"凡文知冲收拾碗筷的周森得意的笑。
周森对他恶狠狠的比划了两下——一会有你好看的。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的量,我果真是多更君。大家留言也要给力啊!
55
第五十五章
秋高气爽,正是登山的好时候。加上放假,很多人都会选择爬山。终于从车上挤下来的时候,凡文知抹把汗,这人真是一年比一年多。也不知道那来的这么多人。早知道他们就该包一辆车子来的。
将瞎子老爸还有其他几位大爷送到休息的亭子后,凡文知和周森就开始自由活动。好久没来池塘山,不知道阿树怎么样。
"在这坐一会吧。"凡文知拉着周森在阿树身边的水泥台子上坐下来。
刚坐下,就感觉到阿树欢快的叫喊。"凡文知,你长大了。"
凡文知也很高兴,用精神力跟它交流:"阿树,你能力变强了。"
阿树摇晃起来,"不是我变强了,是你变强了。你还在下面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你到了。你的能力比之前几年强了很多。现在和你交流感觉轻松了很多,不用像以前那样,感觉会比较费力。"
原来是这样,凡文知点头。周森捅了他一下,"你在干吗?"
"没什么,昨晚睡太晚了,让我躺一会。"凡文知躺在水泥台面上,闭上眼睛继续和阿树交流。
"阿树,你们这些年好吗?"
"很好,公园有专门的人照顾,不用担心有人上山来乱砍乱伐。你看那边几颗小树,那是我的种子长出来的。"
凡文知用精神力一看,果真是小树,笑道:"它们算是你的儿女吗?"
"对啊!"阿树很兴奋。"以前好多人都跑到山上砍树,我都不敢让我的种子生长。"
"恭喜你阿树。"
阿树欢快的摇晃起来,周围的树都跟着摇晃,一时间树林里都是风吹树叶的声音。风吹在人脸上,呼吸着清新的空气,舒服极了。
"啊……"阿树突然叫起来,"幸好你们今天过来了,不然又要死人啦。"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有人跳崖?"
"不是,是有一群人仍了个人到那边背阴的山坳里,这已经是第二个了。上一个仍过来的时候已经死了,这个昨天晚上仍过来的,还有一口气在。你们去救救他吧,不然到下午估计就要死了。"
"那行,你给我指路,另外那几个人的样子你能告诉我吗?"
"没有办法,是别的树告诉我的,我能察觉到,但是离得太远,所以没能看清那几人的样子。"
凡文知坐了起来,爬个山竟然遇到谋杀,生活果真是处处意外。
把周森叫起来,"周森,我们去那边玩吧。"
周森看向凡文知指的方向,"那里好偏啊,都没人去。好像都没人管理,说不定都不属于公园范围。"
"那才好玩啊!都跟大家一样,爬人造阶梯上山,多没意思。怎么,难不成你害怕。"
"屁,老子怎么会害怕。走啊,不是说去吗?"
两个人钻进树林子里,凡文知按照阿树指的路,带着周森左拐右拐。周森一开始还不觉得,走到后面就察觉出来,"文文,你是不是来过这里啊?"
"没有,绝对第一次来。你都知道,我平时都不运动的。"
"那里怎么那么熟?"
"这就不知道了吧,有没有发觉我们走的路有什么特别,我们走的地方灌木丛很少对不对。在这样的树林里走路,就是要跟着树林本身的自然规律走。这些说给你听,你也不懂。你就跟在后面吧。我看你一副快不行的样子,要是想休息,直说就好,我不会笑话你的。"
周森不服,这点山路自己怎么可能不行。推了把凡文知,"你废话怎么那么多,快走。"
凡文知贼兮兮的一笑,"这可是你说的。"
走出茂密的树林,他们才发现这边其实是有路的。从山的另一头修了条路上来,但是不知为什么只修了一半,就放弃了。就在路的尽头有个很大的斜坡,斜坡下面有个长满了草的土坑。
凡文知站在路面上,四处张望,人他已经看见了,就在土坑里。不过他希望是周森去发现这个人,这样才能显得自然。他转而去观察四周,这里非常的僻静,估计平常根本没人到这里来。而且一片已经出了公园的管理范围,公园的人也不会过来。地上很干燥,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喂,文知,你看,那是什么?"
凡文知随着周森指的方向看过去,就看到那个趴在地上的人,"好像是个人。"
"人怎么会躺在那里,不会是出什么事情了吧。"周森说着就要跑下去,凡文知拉着他,"等等,我先下去看看。"
"我跟你一起。"周森很坚决的跟着下去。
从背面看是个男人,还很年轻,也比较瘦弱。
背上的衣服被血迹沾染,已经黏在皮肤上。黑色的裤子看上去也不对劲,似乎也是被血液侵染,黏在了皮肤上。"你先别动他,我先看看。"凡文知在男人身边蹲下来,伸手检查,还有微弱的呼吸。然后用精神力查看他身上的伤痕,这一看把凡文知都吓了一跳。
各种伤痕,尤其是下面和后面,这分明是遭受了惨无人道的IG虐待造成的。
"周森,你来帮个忙,帮我把他扶转过来。"
两人一起动手,男人被很小心的转过来,一张青白的脸出现在眼前。
"快,给他喝点水。他脱水很严重。"凡文知接过周森递过来的水瓶,就往男人嘴里灌。
"你这样不行,还是我来。"周森拿过水瓶,然后拿了张纸巾,用水打湿,一点一点的擦拭男人的嘴唇。然后又将水一滴一滴的滴到男人的嘴里。
等做完这一切后,周森顺手整理一下男人敞开的衣领口,结果却看到惊人的景象。啊的叫了一声,"文知,他……"
这些痕迹如此明显,即便是周森也猜出是怎么来的,尤其是□上的痕迹,太残忍了。
"怎么会这样!我们报警吧。他肯定是被人扔在这里的。"
这事他们处理不了,还是警察来处理比较合适。凡文知同意报警。报警后,两人担心搬动男人会给伤上加伤,就没移动他。拿了几个石头垫着坐在男人身边。周森皱着眉瞧着,"文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人眼熟?"
"没有,我们怎么会认识他。"
"我不是说认识。我是说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凡文知看着受伤的男人,仔细看了看,没有印象。以他的记忆力,只要看过的,都会在脑子里留下痕迹。这个人完全没有,那么他的确是没见过。
"我想起来了。"周森大叫,"我想起他是谁了,你还记不记得学校的迎新晚会。他是那个表演唱歌的,听说是艺术学院的学生。"
"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你当然没印象了,你半途就溜了。他表演的时候晚会都快完了。只是他不是学生吗,怎么会被人那样,还被仍在这个地方。要是我们没来的话,他不是死在这里了。"
"你关心那么多干嘛?"
"我就是好奇。"周森看着男生,"你看他比我们大不了多少吧,你说他怎么会遭遇这种事情。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报复才这样。"
凡文知嘲笑他,"你想象力真是匮乏。你怎么不说他识人不清,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结果那些人下手没个轻重,或者吃了什么了不得的药,一激动就把他搞成这样了。然后为了逃避罪责,就把人扔这里,想着只要不被人发现就什么事都没有。"
"说我想象力匮乏,你的想象力不是一样的狗血。"周森反驳,"你看他长得挺好的,应该不会像你说的跟什么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
"人不可貌相。以貌取人非常的要不得。"
周森白了他一眼。
此时已经能听见警笛声音,"警察来了。我们真的要等在这里吗?"周森对警察本能的排斥,就觉得当警察的都是披着制服的流氓。
"放心,没事的。我们是第一目击者,如果这时候走了,反而会被警察怀疑什么。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你没做犯法的事情,怕什么。"
警察很快就到了,凡文知将发现的过程说了一遍。那边就有新的发现。原来在那草丛里又发现了一具人骨。初步估计已经死了好几年了。周森大叫,"靠,我们还在那里坐了那么久。晦气,晦气。文文,快帮我把晦气除掉。"
"你叫什么叫,早就处理好了。"
两个小伙站在路边,看着警察将人抬到救护车上,又将尸骨收起,画出警戒线,开始查探现场。
而凡文知和周森已经没事了,就跟着送人的警车下山。
下了车,周森看着远去的救护车跟警车,不甚唏嘘的说:"文文,你说那人不会死吧。我们这也算是救人一命,对不对?"
"对!那人也不会死,命还长着。"
"又是你算出来的。"
凡文知挑眉,"你很不屑吗?那刚才又是谁在那里跳脚让我帮忙除晦气的。"
"O,不是不屑。文文,以后说话能不能稍微注意点,不要动不动就是命啊,运啊。这样的话别人对你会有距离感,难怪你到现在还没跟你寝室的人说过几句话。"
凡文知望天,周森的废话越来越多了,而且越来越有管家婆的架势。好的是,生活上的事情,诸如吃饭,穿衣,睡觉,家用采购什么的,几乎不用操心,周森早就给打理好了。坏的是,耳朵难免会遭罪。再看看周森,平时在外面可不这样的,虽然和同学相处的都很好,但是从不废话,也不会干涉别人。难道这也算是地盘意识吗?自己的地盘自己做主,所以废话就特别多?
凡文知望天,算了。周森要当一个管家婆,就让他当好了。
第五十六章
在肯德基餐厅里,凡文知和周森并坐一排,对面则坐了一个二十来岁,长的有点漂亮的男生。
"谢谢你们救了我,要不是你们,我已经死在那里了。"男生正是凡文知他们发现并报警送医的那位,名叫姚明羽,正是S大艺术学院大二的学生。
周森摆手,笑的很是诚恳,"也没什么的,我们那天也没想到会遇到这件事。不过还好,你没事。"
"还记得谁伤了你吗?警察有破案吗?"凡文知直击问题中心。
周森就在下面踩了他一脚,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礼貌,故意戳人伤疤。
姚明羽的脸色有些轻微的变化,显得有点紧张,脸色也苍白了几分,不过很快就变的若无其事的摇摇头,说:"没有,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当时什么都看不见。警察那边,我也不清楚,好像是还没结果吧。"
凡文知盯着他,一个字一个字慢慢的说,"真没想到警察的办事效率这么低,这连受害人都找到了,竟然找不到嫌疑人。"
"呵呵,也许警察也有难处。"姚明羽尴尬的笑了笑。"不过不管怎么说,都要感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我一命。"
"没事,既然遇见了,自然要伸把手帮助。再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也不用记在心上。"周森大手一挥,就给这事给定性了。不就是一件小事嘛,我们学做雷锋好榜样。
凡文知看着周森这样子,觉得好笑。周森就掐他大腿,给我老实点。说话阴阳怪气的,就跟审犯人似地。
凡文知笑了笑,端起可乐掩饰住嘴角的嘲弄之意。
"你们关系真好!"姚明羽很羡慕的说,"你们俩在一起多久呢?不过在学校里还是不要这么亲密比较好,不然会被人议论的。"
啊,这什么跟什么啊!周森急忙摆手,"我们只是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
姚明羽理解的笑了笑,"我知道,你不用紧张,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也不用担心,我跟你们是一样的,只是我是单身而已。"
凡文知瞧着周森着急解释,却越解释越显得**盖弥彰的样子,乐了,大乐。强忍着笑意,差点连口里的可乐都快喷出来了。周森狠狠的瞪了眼凡文知,叫他收敛点,也不帮忙反驳几句。
"瞧你们关系应该在一起很久了吧,默契十足,祝福你们。"
"谢谢祝福。"凡文知说。
"不是你想的那样。"周森说。
周森盯着凡文知——你就是来捣乱的对吧,你等着,我一会收拾你。
凡文知抛给媚眼给他——帅哥,我们是在约会哦。
周森脸红,凡文知大笑。
姚明羽看着两个学弟活的这般的潇洒,自在,丝毫不在意外人的目光,真的很羡慕。
凡文知看过来,表情一变,显得很认真,"何必悲观自伤,其实你也可以做到,只要你抛开那些枷锁。男人就得活的像个男人样,承受压力是必然的,只是你比别人早承受几年而已。再说,这个城市在我看来还是一个很包容和开明的城市。你看我们,并没有遭受过任何你所认为的难堪。"
姚明羽自嘲的笑笑,"话很简单,做起来很难。你们很幸运,希望能一直幸运下去。"
"当然会的。对了,这是我的名片,我的本职工作是算命的,以后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请随时来找我。"
姚明羽接过名片一看,乐了,"你,你是算命的?"这年头大学生也去学算命,难道就业压力真的有这么大吗?
"如假包换,你可以去打听打听我的名声,在城里这行,不知道我的可没有哦。而且我这是家学渊源,可不能跟一般神棍相提并论。"
真是太得意了,周森看不过眼,狠狠的踩了凡文知一脚。凡文知挑眉看他——一点感觉都没有,要不踩重点。
怒!
不过周森还是实事求是的对姚明羽说:"文知在这行很厉害的,很多大老板都请他去看风水,算命。你要是有需要的话,我们可以给你内部价,很便宜的。"
凡文知冲周森翻白眼——喂,你这是在做亏本生意哦。我现在要价很高,你给内部价,那不是连去像样一点的餐馆的钱都不够。
周森怒,他是学生,很穷的。
凡文知撇嘴,一点生意头脑都没有。
姚明羽看着两人互动,很羡慕。收下名片,"谢谢,有需要的话我会找你。"
肯德基外面公路上,一辆跑车的车窗落下,看见窗户边坐着的凡文知,咬牙切齿。招呼后面车子上的人,一起冲进肯德基。
凡文知一转眼,就看见外面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往肯德基里面来,走在最前面的人很眼熟啊。不就是那个想占周森便宜,陷害周森,害的自己被黄先生牵着鼻子走的那位所谓很有来头的肖晨,肖人渣嘛。这是干嘛,难不成是冲着自己来的。
姚明羽明显也看到了那伙人,顿时神色一变,紧张的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像是要昏过去似地。凡文知脑袋一转,莫不是姚明羽的事情和肖人渣有关系。
肖晨带着一帮狗腿冲进来。凡文知快速的和周森换好位置。坐着,冷眼看着肖晨冲自己走来。
"小子,今天终于让我看见你了。"
凡文知斜着眼,很是轻蔑的看着他,"我当是谁,原来是你。又是癌症,又是艾滋的,你也敢跑出来混。就不怕污染社会。"
肖晨脸色很不好,"果然是你搞的鬼,是你耍的把戏,你害的我……"
凡文知竖起一根手指,左右轻轻摇摆,"千万别激动哦,一激动说不定又来个什么白血病之类的。现在电视里最喜欢演这种戏码了,要不你也来一出。"
肖晨恨极,当初被凡文知说的心神不定的,第二天果然去做检查。结果又是癌症,又是艾滋,差点没被吓死。那一个月肖晨现在想来都是心有余悸,整个人生都变得黑暗,他再也不要过那种生活。后来再去检查,什么事情都没有,他才知道自己被人耍了。为此,他还差点大闹医院。后来得知凡文知的名声,知道有些本事,同时也因为黄先生帮凡文知出面,明显凡文知是黄先生那边的人。因此肖晨被家人警告,这才消停了一年。最近一两个月才重新出来混。
凡文知笑,他当初只是使了个很简单的障眼法而已,没想到就把这小子吓成这样。
姚明羽没那么抖了,他把自己缩起来,尽量让人忽视。偷眼看了看,肖晨似乎很忌惮凡文知,不解。肖晨背景那么深厚,凡文知应该只是一个普通家庭出来的,怎么会让肖晨忌惮。看肖晨气的那么狠,却不敢动手,姚明羽就更没一开始那么怕了。
肖晨指着凡文知,"你别得意,我有的是机会收拾你。"
凡文知表情一变,很冷酷的看着肖晨,"我也很明确的告诉你,不用等你收拾我,我就会先收拾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可以让你倒霉。"
"你想干嘛?"肖晨急忙退后一步,"你别以为有黄家给你做靠山,老子不怕你。"
"哦,原来你不怕我啊!"凡文知一步一步上前,"我最讨厌有人威胁我,上次只是给你个小小的教训,秉着做人低调和善的家训,不想把事情闹大。可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偏来。竟敢还带着人来威胁我,我看你是活腻了。"说罢,也不知凡文知动了什么手脚,肖晨连带他带来的几个狗腿,都抓着脖子死命的往前扯。就好像有人在掐他们的脖子,他们在和无形的对手做抗争一样。眼睛突起,嘴巴大张,一副快要被掐死的模样。
周森赶紧跑过来,"你不要命了,竟然在公众场合乱搞。你就不怕麻烦。"然后使了个眼色,"看看周围,人都被吓跑了。"
凡文知做无辜状,"我什么都没做好不好,你可别冤枉我。"
"屁!这几人的确讨厌,可你千万别把人弄死了。赶紧收手。"
凡文知响指一打,几人终于重获自由。肖晨趴在地上拼命咳嗽,似乎要把肺都咳出来。眼含仇恨,又带恐惧的看着凡文知。
凡文知蹲□,"感觉还不错吧。"
"你不是人,咳。"
"恭喜你,你是第一个说出真相的人。"凡文知拍手,"这只是刚开始,后面会有更好看的,你等着,我会让你终身难忘。"
"我没得罪你,也没有利益冲突,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凡文知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你这还叫没得罪我?你都来威胁说要我好看了,还叫没得罪我。好吧,我再给你一个理由,我讨厌人渣。尤其是你这种不知道什么叫做法律,什么叫做尊重,什么叫做人权的人渣。你的血太让我恶心。"说完,一脚踢开肖晨,"回去告诉你家父母,养儿子不是他们这种养法,让他们好好反省一下。还不快滚。"
肖晨对凡文知又恐惧又仇恨,回过头看,他要把这张脸牢牢的记住,总有一天会落在他手上。到时候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出门后其中一个狗腿回过头看,那个一直坐着没吭声的男生好眼熟,好像前段时间他们玩的一个小子。不过那个小子应该死了才是。可是真的好像是一个人。
周森很不满的看着凡文知,"你把事情闹大了。"周围的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的,却都不敢靠近。刚才的景象太过骇人,员工都不知道该不该报警,毕竟两方人马也没吵架,也没打架,连肢体接触也只是一下而已。而且最重要的是事情已经完了。
凡文知说:"出去说吧,以后这里是不能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凡文知对着各个角落的摄像头微微一笑,所有的摄像头顿时都坏了。至于之前被拍摄到的,用精神力小小的破坏一下,搞定。
三人进了一家冷饮店,趁着周森被支使到外面买东西,凡文知对姚明羽说:"害你的人就是刚才那一伙人,我没说错,对不对。"
姚明羽显得很惊吓,"你看出来呢?"
"他们身上有沾染到你的气,再结合你的反应,很容易就猜出来。"
姚明羽低着头,小声的说:"你既然知道了,我也不瞒你。的确是他们,我在酒吧被他们盯上,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据说这不是他们第一次这样玩,听说以前就玩死过人。只是没想到我会那么倒霉被他们盯上。那个肖晨背景很深厚,他舅舅就是省公安厅的,我不敢说。说了我只会更倒霉。"
"我理解,你也不用害怕。你只要告诉我,他们平时都是在什么地方活动。"
"酒吧街,他们最近每天都在酒吧街上活动。那几家高档的酒吧和夜总会都是他们常去的地方。你今天这样教训他们,不怕他们报复你吗?还有你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能那样,就跟变魔术似地。"
凡文知笑起来,"那的确只是一个小把戏而已。别忘了我是算命看风水的,总有点自己特有的神通。"
姚明羽也跟着笑起来。周森一进门就看见这幅样子,一个笑的温柔,一个笑的从容,要有多碍眼,就要多碍眼。偏偏两人坐在一起就跟一副画似地,自己就似那个破坏画面美感的墨点。周森胸闷气短,自己都不明白自己在气什么。
突然听见凡文知一如往昔的叫他,"周森,傻了,还不进来。"周森的情绪突然好转,凡文知还是那个凡文知,站在他身边的永远是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天霸王们实在是太凶残了,我恨霸王
57
和姚明羽告别后,两人慢悠悠的走在路上。凡文知拉着周森的手,显得悠然自得。
"周森,你不是说去看电影嘛,看看时间,现在去还来不来得及。"
"放心,六点半开始,还有半个多小时。"
凡文知点头,"要不先去吃点东西吧。"
"刚才在肯德基你没吃饱吗?还吃。"
凡文知看着他,一只手揉着肚子,可怜兮兮的说:"饿!"求喂养。
周森恶寒,受不了。想离他远一点,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凡文知牵着。"放手!"
"不放。那个姚明羽都说了,我们是一对。"
"那更要放手。"周森气,自己怎么就被打上凡文知男朋友的标签了。不过,好像一点都不讨厌。
凡文知才不理他的怒吼,牵着手继续往前走,"这么多年都是这样牵着手,有什么关系。"反正他们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对了,就更应该如此。
周森想说什么来反驳,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合适。好像这样的确是很多年了,以前在老家的时候还不会。那时候凡文知根本就当他是跑腿的小弟,欺负取乐的对象。后来到城里后,大家住在一起,相处模式就渐渐变了。每次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或是遇到什么难解的事情,凡文知都会拉着他,也不说话,就是慢慢的走。走啊走的,心情就会好起来。
这时候一对牵着手的情侣与他们擦肩而过,周森莫名的回头看过去,那对情侣也看过来。周森尴尬,人家却大方的笑起来,还举起握在一起的手给他看。周森莫名的就心虚外加心跳加速,脸色发红。
"文知,我们这样子像不像是一对情侣。"这话一出口,周森自己都吓了一跳。
凡文知停下脚步,很认真的看着周森,"你确定你刚才的话。"
周森躲开凡文知逼人的视线,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开玩笑而已,你别当真啊!"
"真的是开玩笑?"凡文知又走近一步,两个人几乎贴在了一起,"只要你说愿意,我就会愿意。放心,我不逼你,我会等你想清楚。"
周森皱着眉头,这样认真的凡文知使他意识到,他们的关系的确在不知不觉中发酵变质了。而他也在一直逃避这个问题。可是现在似乎凡文知不允许他糊涂下去了。周森按住自己的心口,以前各种酸酸甜甜的感觉,似乎都找到了根本原因。这一切都是因为眼前这个人。因为他而笑,因为他而烦恼。
可是周森还是撇开头,言不由衷的说:"开玩笑啦,别那么认真。"
凡文知理解的笑了笑,摸了下他的头发,"我们还是先去看电影吧。"
一场电影下来,周森的脑袋完全是浆糊,根本就没注意电影演什么。他脑子想的是凡文知,眼里看到的还是凡文知。走出电影院,周森甩头,烦死了,靠,一个星期都不跟凡文知见面。
接下来果真两人连着两个星期都没见面。周末的时候凡文知去拍卖会,周森没见到。两个人不同专业,一个计算机,一个化学,连宿舍楼都隔着老远。这下子周森又开始烦躁了,这凡文知怎么就这么忙,大家一起去食堂吃饭的时间都没有。
这段时间凡文知还真的很忙,忙完了古顾东成的拍卖会,一笔钱到账。接着学校附近那个叫天悦新城的两套房交钥匙,他去收房。然后联系人装修。这次他是包工包料,全包出去了。为了防止偷工减料的事情,凡文知还特意跟包工头耍了个心眼。等忙完这些,凡文知才发觉自己好久没跟周森见面了。不知道那家伙最近有没有想自己,估计想的成分很少,骂自己的可能很大。
又是周末,寝室里的人都出去了,要么约会,要么看书。凡文知打电话给周森,"我爸今天早上回老家去了,李二娃的老娘过世了,我爸回去奔丧。"
"啊,那我们要不要回去?干爹一个人回去没关系吗?"
"不用担心,他是坐张三娃的车回去的。我已经拜托张三娃帮我们照顾。再说我们跟李家没亲没故的,我们回去不合适。"
周森放下心来,"没想到李二娃他老娘这么年轻就死了。"
"活着有什么意思,两个儿子都把她当包袱踢来踢去的,自己又是一身病,还不如早死早超生。"
"凡文知,你说的话真难听。"
"难听也是实话啊!不说这些了,晚上没事吧。出来,我们去约会吧。"
周森被惊到,"胡说什么呢,什么约会。不就是吃饭而已。"
"吃饭也可以算约会啊!你看学校里男女约会大半都是从吃饭开始的。还有做生意的,大半都是在餐桌上谈生意。所以吃饭很重要。快出来吧,我在南门等你,给你十分钟。要是十分钟没见到你,我就去你们寝室抓人。"
放下电话,凡文知得意一笑。刚巧被刚进来的同学看到,凡文知竟然会笑,果真是见鬼了。
周森果然在十分钟之内来到南校门,凡文知拉着他的手,"很准时。走,今天我们吃大餐去。"
"又赚钱啦。"
"当然,我赚钱很厉害的,考虑一下,嫁给我吧。我的钱都是你的钱了。"
"滚,要嫁也是你嫁。"
"没问题啊,以后你养我。"
这样的话题让周森很紧张,心跳加速。他感觉自己的脸说不定都红了。还好是晚上,不会被看到。如果他知道凡文知在夜里看东西就跟白天似地,他肯定又要暴走了。
吃完饭两人又去了河堤,虽然现在很冷,可是情侣们心里很热。大冬天的,依旧有很多情侣相偎相依在河边说着悄悄话。
"最近没什么事情吧。"凡文知问。
"没什么事。就是下个月开始要举行院系足球赛,我要上场。"
"大冬天的踢足球,学校里的领导真是有病。"
"你知道什么?"周森不满了,"现在比赛是为了明年上半年的校级比赛做准备。要是这次表现得好,说不定会被选进校队。"
"校队很好吗?一副跑不动的样子,跟牛似地,死倔,打着都不肯走。"
周森扑哧一声笑出声来,还别说,凡文知的形容还挺形象的。
"可是我想进校队,校队每个月有五百块的补助。"周森倒是很现实。
凡文知摇头不赞同,"与其进足球队,还不如进篮球队。篮球队的补助更高,听说替补都有七八百一个月。"
"你看我这个子能进篮球队吗?"周森不满,说话都不动脑子的,"而且我的技术也不行,肯定进不了篮球队。还不如好好踢球,把目标放在足球队。"
周森也就一米七七左右,而且貌似没有再长的迹象。对于打篮球的来说的确身高不够。
"行吧,你既然要去,那就努力吧。什么时候比赛,我去给你呐喊助威。"
"下个星期二下午两点有一场,你说的,一定要来。"
"放心,答应你的事情肯定会去。"
凡文知拉着周森坐到石凳上,盯着他说:"上次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
"什么事情?"周森明知故问。
"装傻可不对哦,周森。"
"都说了只是开玩笑而已。"周森撇头。这个话题太危险了,不该继续下去。
凡文知叹气,眼里却满是笑意,"真的是玩笑?"
"当然是真的。"
"哎,真可惜。我还以为我们从此以后就可以相亲相爱了。周森,我的心灵受到打击,你要负责安慰我。"
周森警觉的看着他,"你别乱来啊,这里是外面。"
"我从不乱来,我都是有计划的来。"说完,一个吻落下。周森推了两下,干脆放弃。亲就亲吧,又不是没亲过。两个人都有了感觉,尤其是周森,总觉得今天这个吻与以往的很不同。自己不光心跳加快,更离谱的是还有欣喜。脑子糊涂了,肯定是。
吻过后,凡文知用手抬起周森的下巴,"这里脏了,我帮你擦擦。"
周森望着凡文知,莫名的有种幸福感,就想两人永远都这样吧。
"擦干净了。走吧,我们回去了。"
周森似乎从一个梦里醒来,回到现实,烦恼又来了。果真是自己魔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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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下午两点踢球,并且是做为主力上场。为了提醒凡文知说话算话,中午吃饭的时候周森特意跑到南食堂跟凡文知一起吃。
"下午踢球?"
周森嘴里含着饭,含糊的说道:"对,你下午一定要来,这可是我第一次上场。"
"行,下午我逃课去看你比赛。"
"那说好了,要是没看到你,哼哼,看我到时候怎么收拾你。"
凡文知眨眨眼,"周森你有越来越凶的趋势。这得让你们班的那些女生看看,什么周森最温柔啦,周森最体贴啦,多么的幻灭。"
"你是女生吗?你要是女生我也对你温柔。"周森撇撇嘴说道。
"喂,你这叫做性别歧视,我上诉。"
"上诉无效,驳回。"周森吃完最后一口饭,见凡文知碗里还剩了不少,就问他:"你怎么不吃。"
凡文知用叉子在饭碗里叉了几下,"这食堂的师傅做菜越来越难吃了,连我一半都不如。吃不下,下午饿的时候就去外面买面包。"想好了,等天悦新城的房子装修好后,他就去那里开火,才不要在学校里摧残自己的胃。
"你不吃,那我吃。"周森将凡文知的饭碗端到面前,拿起凡文知的叉子就开吃。
凡文知皱眉,"你到底饿了几天,这么能吃。"
"下午踢球,我要吃饱一点。一会再去消化一下,到下午踢球的时候才有劲。"
凡文知用手撑着下巴,看着周森细嚼慢咽的,很明显周森真的很重视这次比赛。
下午两点钟,凡文知很准时的出现在比赛场地。坐在看台上,下面已经开始比赛了。刚开始还看不出什么名堂。看了看各自拉拉队举起的旗帜,计算机学院对阵管理学院。凡文知就想,这两个学院貌似都不强。计算机的男生,整天坐在电脑前,极少有出来活动的。管理学院的男生,人数少,这个不说了,关键还弱。如果按照人海战术的话,估计计算机的人会赢。
比赛刚开始一会,旁边的位置上有人坐下。不用看,凡文知就已经知道是姚明羽来了。
姚明羽先开口:"在看周森比赛。是穿红色球衣的吗?"
"对,刚开始一会,还是零比零。"
"两边的水平都很一般啊!"姚明羽评价。
凡文知笑,"别指望他们有多好的技术,肯在这么大冷天出来踢球就不错了。"
姚明羽也笑,"学校在这方面安排的确不太合理。如果有人肯往上反映一下,说不定以后学校会改时间。"
凡文知看着他,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问:"谁那么厉害,去反映一下就能让领导们改变决定。"
姚明羽尴尬一笑,"我也就是想想而已。"过了一会,又听他说:"肖晨还有那帮狗腿子都被抓了。"说完看着凡文知。
凡文知挑眉,没说话,等着姚明羽的下文。
姚明羽无奈,继续说道:"听说是涉嫌谋杀,藏毒贩毒。在酒吧里,众目睽睽之下,被当场搜出一百多克的海洛因。更关键的是这件事被曝光了,网络上都转载了,连他的身份都被曝光。这下子就是他那个在省公安厅的舅舅都保不了他。而且听说他舅舅也有麻烦,现在也是自顾不暇。这回要是没意外的话,估计是死定了。"说完看着凡文知,希望能从凡文知的表情中看到点端倪。
凡文知点点头,很不在意的说:"这样好啊,恶有恶报。这样的人渣就不该出现在社会上。"
"但是很多人都说肖晨身上的毒品来的蹊跷,就连他自己跟他的狗腿子都说不清楚毒品的来源。大家都在猜测,是不是有人故意陷害他。"
凡文知轻蔑一笑,让姚明羽的心思无所遁形。"所以你就来问我,想看看是不是我陷害的。同学,猜测可以,空想可以,可是不能诬陷哦。像我这样品学兼优的学生,每天都在学校里认真学习,外面的事情我听都没听过。"
姚明羽嘴角抽搐,不过还是很诚恳的说:"抱歉,我没有那个意思。我就想你比较神通广大,或许会知道点内幕也说不定。"
凡文知乐了,"你要是抓鬼,看风水,算命,我自是神通广大。可是警察的事情,我这小老百姓躲都来不及,怎么会主动打听。安心读书吧,不关自己的事情就别管了。至于肖晨,以他的作为死十次都够了。所以,他是死是活,他家里人能不能把他搞出来,我们都不管了。反正牵涉不到我们头上。"
"我知道。"姚明羽笑起来,笑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心中的石头放下,整个人的精神面貌都不同了。"谢谢你!"
"不用谢。有麻烦的时候记得照顾我的生意就行。"
"放心,有需要的时候一定会找你。"
在场上踢球的周森,扫了一圈终于找到凡文知。但是看到凡文知身边坐着的那个人,周森心里不淡定了。凭什么看自己踢球,还带个外人来的。带就带了,偏偏还带着姚明羽。周森憋着一股气,冲入对方禁区,球进了。
计算机学院的人轰的一声,都兴奋的叫起来,敲洗脸盆的,舞旗子的,闹翻了。
姚明羽看着在场上被众队员围起来的周森,笑起来,"没想到第一个球会是他进的。"
凡文知开心大笑,"这家伙还是有点本事。"
"你家周森对我好像很有意见,我还是不做炮灰,先走了。"
凡文知笑而不语,冲着周森挥了下手。周森对他比划了个抹脖子的动作——给我小心点,招蜂引蝶。
凡文知大笑,竟然会吃姚明羽的醋,这小子的脑子回路就是不同。
中场休息的时候,凡文知走到球场休息区,看着周森喝水。
周森被凡文知看得连水都喝不下去了,干脆走过来,"喂,你刚才跟姚明羽在一起。"
"周森,你视力肯定是1.5,那么远都看的到。"
"少说废话,他怎么会和你在一起。"明明是来看自己踢球的,结果变成和别的男人约会,太过分了。
"他路过。"
周森恶狠狠的盯着凡文知,这么拙劣的谎言也敢说。
凡文知投降,"好吧,我实话实说,他是来找我算命的。你也知道,他前段时间命不好,差点就死了。所以就来找我这个算命大师,看看能不能帮他解难。"
"真的?"
"我干嘛骗你。你是我什么人,他只是一个外人而已,你没必要在意。你队友在叫你,快点去,我看好你。肯定能进校队。"
周森坚定的点头,"我也觉得我能进校队。"
下半场踢得比上半场稍微猛一点,可惜体力不足,阳WEI了。这无聊的比赛看得凡文知频频打哈欠,还想去教室睡觉啊!看看手表,差不多完了吧。果然一阵欢呼声响起,计院的人赢了。管理学院的人也个个喜笑颜开,终于完成任务,不用再踢球了。凡文知崩溃,靠,自己真的看完了比赛,这样的水平,让人好崩溃。
又一阵起哄声,一群人围在一起,中间有两个人,是绝对的主角。一男一女,男的斯文帅气,女的温柔漂亮,多美的一副言情画卷。如果当中的男主角不是周森的话,凡文知就该拍掌呼喊了。
周森看着眼前的女生,他认识,他们一个学院的。女生拿着一张手帕递给他,周森尴尬紧张。他很清楚这张手帕意味着什么,要是他今天接了这张手帕,那么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接受了女生的情谊。他们两人就成了公认的情侣。
女生眼里神采照人,自信,笃定。对,她很笃定周森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难堪,一定会接下手帕。周森皱眉,他不喜欢这种带着强迫性质的举动。
周围的人都在起哄,"周森,快点啊!是不是男人啊,还让女生等。"
周森望向远处的看台,凡文知还坐在那里。虽然只是一个人影,但是周森想得出,凡文知一定是冷着一张脸,等着他的决定。周围的人起哄声更大了,周森都快被大家淹没。还有凑热闹的人,干脆将他推向女生。女生脸都快红透了。而周森的脸却越来越白,他看到凡文知起身,冲他做了个随意的手势,就干脆的转身离去。
凡文知去了图书馆,他需要冷静一下。看到那一幕,真是太刺眼了。他以为自己会不在乎,虽然喜欢周森,但还没到非他不可的地步。可是那一幕真是刺瞎了他的双眼,他再不走,他怕自己会跳下去,将人直接带走。
凡文知叹气,看来周森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要。要发展这段感情吗?周森只有十几岁,思想,行为各方面都不成熟,难保将来不会后悔。可是凡文知很清楚,在感情方面自己是个强势的,只能自己说停,到那时就容不得周森说不。
也因此,凡文知一直很犹豫,也控制着自己言行,只是这段时间有点放纵了。每当看到周森因为自己而脸红心跳的时候,他就有种满足感。正是这种满足感蒙蔽了他的双眼,让他忽略了很多问题。
婚姻,社会态度,学校氛围,将来的工作环境,这些都会是影响因素。自己不会在乎外界,可是周森会在乎。他会退缩,会后悔吗?还是说现在就放弃,回到做兄弟的时候,各过各的。自己继续去寻找有勇气,有毅力,有情谊的另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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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森快急疯了,他四处寻找凡文知,寝室,教室,实验楼,图书馆,外面的小餐馆,都没看到人。手机关机,人也不见,在学校里,凡文知身边除了自己,再没有走的更近的人了。他究竟会去哪里?现在竟然连个能问的人都没有。
周森最后颓丧的走回寝室,对于别人的打趣也是爱理不理的。凡文知生气了,这毫无疑问。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周森躺在床上,他在想自己真的做错了吗?他很清楚凡文知的心意,其实自己不是不感动,不是不心动,只是他怕。他怕他人的眼光,他怕流言蜚语,他怕自己的未来会被影响,他最怕的是被干爹知道后,他自己将无颜面对。所以他一直犹豫,一直在徘徊。就想着就像现在这样就好,不要再近一步了,不要把那层窗户纸捅破。可是他们都忘了一个现实,他们身处人群,身边迟早会有一个人。而这个人无论是谁,无论男女,两人都无法接受。
周森后悔了,他想自己太自私了,凡文知肯定不愿意理自己了。周森自厌,委屈,伤心。再次拨通凡文知的手机,这回手机通了。
周森迫不及待的拿起电话,可是一时间却说不出话来。凡文知也不说,两人就拿着电话沉默。
"文文,我拒绝了。"没听到对方的回答,周森急了,"凡文知你听到了吗,我拒绝了那个女生。"
"我知道了。"凡文知的声音很冷漠,拒人千里之外。周森一下子懵了,这是怎么回事。
"凡文知,我现在要和你见面,你在哪里?"
"不用了,我都想清楚了,以前是我胡闹,以后我不会那样了。我不该改变你的生活,你需要正常的生活。"凡文知很坚定的说,既是说给周森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凡文知,你少给我自作聪明。"周森火了,开始的是凡文知,现在说要结束的也是他。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你在哪里,我现在就要见你,别给我找借口,我不会听。"
凡文知叹气,自己刚做了决定,什么都考虑好了,唯独没考虑到周森的态度。失策。无可奈何的告诉周森自己就在图书馆楼顶。
周森放下电话就跑过去,上到楼顶的时候,已经开始冒汗,可想而知跑得有多急。
周森一见到凡文知,就先给了他一拳,"你王八蛋,神经病。当初说的信誓旦旦的,说什么等我决定。现在呢,自己跑到这里吹风,想了半天就想出个什么回归正常的生活,你脑子长包是吧。你是猪。"
周森骂的不过瘾,还要继续打。凡文知赶紧抓住他,将他困在自己的怀里,"行了,别发飙了。好吧,我承认自己有错,不该私下做决定。但是周森,你先听我把话说完,说完后你再做决定,是不是要继续。"
周森的情绪稳定下来,放松身体,挣开凡文知的怀抱,说:"你说吧,我听听看你究竟要说什么。"
"我喜欢你,这一点你不需要怀疑。但是你真的喜欢我吗,那种爱情的喜欢,你先别急着否定。这一条路对我来说很轻松,不会有任何负担,但是对你呢?你能承受压力吗?你将来会后悔吗?我这个人很霸道,我决定和一个人在一起,那么说开始的必须是我,最后说停的也必须是我。我不会给对方说不的机会。周森,这些你能接受吗?你确定你能承受各种流言蜚语,各种压力,包括你最在意的我爸,你干爹的态度。不会中途退出,回归主流社会。与其那样,还不如现在就回归主流。"
周森深吸几口气,才忍住没发飙,"凡文知,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到底是怎么想的。说到喜欢,你凭什么断定我的喜欢就不是喜欢。我喜欢你,无比确定,不是依赖,不是亲情。"
凡文知嘴角微翘,不过很快掩饰过去。依旧装作一副很悲伤,很沉重的样子。
周森继续说道:"再说压力,我从小听过的闲言碎语,我敢说周围没人有我多。就是你凡文知当初在老家的时候,有几个人敢说你闲话,所有人都冲着我来。家里天天不是打就是骂,到了城里,各种歧视,各种侮辱,我听得比你多得多。可是你有看到我因为这个发飙吗,有因为这个后悔啊,仇视社会啊,打架啊之类的吗?没有,从来没没有。我比谁都过得好,我是老师最喜欢的学生,我和同学的关系相处的最好。就连你惹的是非都是我帮你处理。凡文知,你凭什么说我轻率,说我会后悔。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至于干爹,无论如何,我会孝顺他一辈子。干爹要孙子,那我就找女人,让你借腹生子。总之,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弱。"
说到这里,周森真是咬牙切齿。他是彻底怒了,凡文知竟然敢怀疑自己,罪不可恕。
凡文知依旧沉重而严肃的说:"可是这是一条荆棘之路,我很担心你坚持不到最后。周森,我不想让你变得小众,成为少数人。从你拒绝和我一起出任务的时候,说的那番话,我就知道你要做大众一员。你渴望功成名就,渴望别人仰视你,那么如果你成为小众,这点就会成为障碍,甚至是难以跨越的障碍。所以,你别急着答应我,别急着肯定自己的感情。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一星期之后,你再来告诉我,你的选择。如果你接受和我在一起,那么我必须告诉你,从此之后你就走上了一条不归路,我不会允许你有任何后悔和退缩。你必须跟着我走到底。"
周森张嘴就想说话,结果被凡文知阻止,"先别急,考虑清楚再说好吗?我希望你的决定是经过深思熟虑,而不是一时刺激和冲动下做出来的。"
凡文知目光深邃,似带有魔力一般,周森沉浸在里面,不由自主的点头,"好,我会认真考虑。"
"我等你结果。"
目送周森下楼,凡文知露出一个志在必得的笑容。周森,我给了你机会,你放弃了。那么将来就由我说了算。凡文知抬头看着天空,在遥远的宇宙某一处,那里是自己的母星。可是自己恐怕再没有机会回去了。漫长的岁月一个人太过寂寞,有个人陪在身边,人生即便不圆满,至少也不会孤独。周森,慎重选择吧,如果决定跟我这个外星人一起走下去,那么时间不会是一辈子,而是永远。直到我的精神力彻底消散的那一刻。可惜,估计那一刻是不会到的。
至于两人相处久了,会不会两看相厌,这样傻缺的问题凡文知是不会去考虑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眨眼就到。凡文知过得很淡定,周森过得很茫然。再一次站在天台上,凡文知先是从背后搂着周森,"别说话,看天上,今天天气很好,很多平时没机会出现的星星今天都能看到。"
周森就靠在凡文知怀里,看着天空,静静的感受凡文知给予的温暖。
"你不问我最后的决定"周森回头看着凡文知。
凡文知在他脸颊上轻轻的亲了下,"还需要问吗,你的行为已经告诉我了。"
"你就这么自信?"周森不干了,他还以为凡文知会忐忑不安,果然是自己太低估了他,而过于高估了自己吗?
凡文知轻声一笑,"我们在一起生活这么多年,你的一言一行,我都清楚无比。从你走上来的时候,你的眼神,你的脚步都告诉我,你决定和我在一起。你决定这辈子都爱我。"
周森给了他一拳,"谁会一辈子爱你啊!再说了,只要求我喜欢你,那你呢?你怎么不说喜欢我。"
凡文知好笑,刮了下周森的鼻子,"我已经表白过了吧。"
"没有,我什么都没听到。你必须再说一遍。"
"喂,你怎么跟女生一样,就喜欢听喜欢不喜欢的。我们以前天天吃住在一起,你还不了解我吗?再说了,我不喜欢你,会对你一直有**吗?你傻不傻。"
周森大怒,"靠,凡文知,今天老子跟你单挑。你竟敢说我不是男人,你死定了。"
"喂,你曲解了意思了吧,什么时候说你不是男人了。"凡文知急忙跳开,周森发飙了。
"凡文知,你受死吧。"周森废话少说,直接将凡文知秒杀。
凡文知反手抱住周森的腰,捏了一把,"喂,你好像胖了点,这腰都比上次抱你的时候粗。"
"怎么可能,我最近天天有锻炼,不可能粗的。肯定是穿衣服太多的缘故。"周森将腰部的衣服裹紧,"你看,我的腰应该瘦了才对。"
"我看看。"凡文知乘机将手伸进衣服里,"有瘦吗,怎么摸不出来,我再摸摸。"
周森恶狠狠的盯着凡文知,然后一字一句的说:"凡文知,把你的爪子拿出来,你放在哪里的?"
凡文知做无辜,"周森,我只是好意帮你摸摸,看看你有没有瘦。"
"滚,你又想耍流氓。老子不吃你这套。"
"那这一套了,你吃不吃。"
凡文知吻住周森的嘴唇,并逐渐加深这个吻,带着周森与他一起起舞。一个长久而甜蜜的吻,两个人之间充满了粉红色的泡泡。
"周森,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男朋友了,你可要对我负责。不准在外面拈花惹草,尤其是那些小女生们,不许跟她们说说笑笑的。要是有人对你表白,你一定要说,你有结婚对象了。"
"这话不对吧,只是恋爱对象,什么时候变成结婚对象了。"
"难不成你不想跟我结婚。"凡文知做痛苦状,"你想始乱终弃。"
"喂,别演了,一点演技都没有。你应该这样,手放下来,别捂着胸口,显得很做作。眼神很悲伤的说,你想对我始乱终弃。"
凡文知瞧着周森那样,大笑。怎么这么有趣了。
"笑屁啊!"周森郁闷,他还想去演话剧的,被凡文知这么一笑,一点信心都没有了。
"好了,我不笑就是了。总之,我是结婚对象,知道吗?"
"废话真多。知道了。你也给我小心点,要是让我看到你跟谁乱搞,凡文知你就等着做太监吧。"
哇,真暴力。喂,可不可yi退货啊!
你敢退货试试。周森用眼神威胁,做了一个一刀切的手势,小心你的小弟弟。
凡文知捂着下面,接着又忍不住大笑。好吧,他会学着当一个合格的有夫之夫的。
60
第六十章
顾东成那边打来电话,他刚收了一套房子,是别人无钱偿还,最后抵押给他换钱的。只是那房子有点邪门,已经连着两个人在里面被差点吓得疯掉。收了房子后,又调查了一番,发现这房子以前就死过人,好像还出过别的事情。反正像这样有几十年的老房子,总会有些古古怪怪的事情。顾东成一想,没办法了,自己被人耍了一道,竟然收了一套有问题的房子。这问题不解决,根本没办法出手。
凡文知如约来到古缘斋,顾东成早早的就等在里面了。
"文知,你可终于来了。快来坐。"
"顾叔叔。"凡文知放下包,在沙发上坐下。"顾叔叔不是说房子有问题吗,怎么又叫我到这里来。"
顾东成不好意思的说道,"其实是这样的,那房子的位置很好,还没拿出去拍卖,就有人盯上了。人家出了很高的价钱,我就顺水推舟。只是那人听说房子有问题,又知道你会来帮忙解决,所以就说想要见见你。这不,我就把大家都约到这里来,先见个面,先熟悉了,也好说话。"
凡文知了然一笑,"顾叔叔,那人来头不小吧,否则你干嘛这么巴结他。"
顾东成嘿嘿一笑,"鬼灵精的,什么都瞒不过你。那人这个。"顾东成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这人谁不想巴结啊,我这次也是机缘巧合,能跟他搭上线。要是换了平时,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
"谁啊,这么牛逼。"凡文知都很好奇了。
顾东成摇摇头,"这个不好说,那人为人很低调的,具体背景我也不知道。只是大家都想讨好他。你知道黄博闻吗?新上台的**,连他对那人都要礼让三分。"
黄先生!凡文知皱眉。今年是黄先生的幸运年,苏老先生撑到五月过世,而他在二月底的时候就坐上了**的位置。能让黄先生都要礼让的人,莫不是跟苏家一个级别,或是更高于苏家,或许还是黄先生新的后台。
算了,这些事情和自己无关,等人到了再说。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一个穿着商务休闲服饰的男人走了上来,后面还跟着两个人。一眼看过去,男人很高,很挺拔,即便是刻意隐藏了自己的气势,但是其气场依旧强大。强大到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的放在他身上。
顾东成急忙迎上前,"宋先生,你来了。文知,快过来,这位是宋先生。宋先生,他就是我跟你说的凡文知。"
宋先生打量了一眼凡文知,很客套的伸出手,"你好,我是宋世源,麻烦你了。"
凡文知握着宋世源的手,淡淡一笑,道,"你好,宋先生,我是凡文知。"
宋世源再次打量凡文知,很少有人,尤其是像凡文知这个年龄的人能在他面前这么镇定,无畏的说话。很多人见到他,都是极热情的,通常都是有所求。宋世源一想也明白,这个少年对自己无所求,自然可以做到平常心。
宋世源示意大家坐下,顾东成貌似有点紧张,又有点激动,招呼客人的水准大大下降。凡文知暗地里踢了他一脚,顾东成这才逐渐冷静下来。
"宋先生,这位凡文知,年纪虽然小,但是在这一行里名声很大。我这里有什么奇怪的事情,都是请他处理,到目前为止还没失过手。这次的事情让他出手,肯定没问题的。"说完又给凡文知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接着自己的话说点什么。
凡文知表情淡淡的,"顾叔叔,你把房子的资料给我,我先看一下。你们稍坐一会,等我看完就可以出发。"
"这事不急。"宋世源说:"老顾特意介绍你,我相信你的能力。只是我有点好奇,不知凡同学通常准备使用什么方法来解决这些比较神秘的事件?"
"只是单纯的好奇吗?"凡文知反问,"我的方法跟别人不一样。这些方法算是我吃饭的家伙,我不打算给你介绍。"
顾东成频频咳嗽,示意凡文知说话不要那么冲。凡文知冲他眨眨眼,"顾叔叔,嗓子不舒服就多喝水吧。"说着端起茶杯递给顾东成。
顾东成尴尬一笑,端起茶杯喝水,以掩盖自己的局促。
宋世源点点头,赞同的说:"抱歉,是我冒昧了。一会还麻烦凡同学帮忙处理。"
"这是我的工作,不用客气。"凡文知拿起资料看了起来。很厚的一叠,从什么时候开始闹鬼,什么时候死过什么人,怎么死的,死了多少都有介绍。光看介绍,凡文知就想笑,这地可是私底下被验证的本城四大凶地这一。只是这个验证结果仅仅限于同行,顾东成这个古董贩子兼职拍卖行老板不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凡文知收起资料,"可以了,我们这就出发吧。"
宋世源有点疑惑,"这些资料你都看完呢?"
凡文知自信一笑,"我从不拿自己的工作开玩笑。这可是我的饭碗,搞砸了最倒霉的还是我。趁着现在过去,先实地看一看,到晚上的时候我再去处理。"
众人驱车前往凶地,所谓的一栋房子其实准确的说应该是一片房子。只是所有者都是一个人,而且房子挨着房子,中间还都打通了,都是两到三层的建筑,不过时间比较久了。光看外表就知道建起来的时间不短。房子外加院子,面积很大,而且位于二环内,地理位置很好。不过这里显得阴森森的,因为连着死人,这里已经没人住了。就连附近的房子都是冷清清的,受到这片房子的影响,很多人都搬走了,留下的大部分是图这里的房租便宜,生活便宜。
看着有人进了这片凶宅,远处有人打开窗户看着他们,眼神冷漠,目光却不肯离开。
凡文知下车后,先是围着这片房子走了一圈,味道很浓啊,大白天的就这么猛。更离谱的竟然还有血腥味,而且味道很浓,绝不是一个人血量能产生的。看来这片房子会成为凶宅,不是没有理由的。只是为什么之前都没人来处理,资料上也没提到之前有请人过来检查房子。
凡文知走到顾东成身边,"顾叔叔,这房子的问题这么明显,怎么之前没有请人来处理吗?"
顾东成皱眉,"我之前也问过,可是之前的房东也说不清楚,他说有请人来看,可是每个请来的人在路上就发生意外,来不了。连着三四个,那房东也就放弃了。"
这么厉害!凡文知皱眉。"顾叔叔,你们先开车出巷子,我想先进去看一看。"
"会不会很危险?"很少见到凡文知这么凝重的表情,顾东成心里就有点打鼓,不会这次连凡文知也会载吧。
凡文知点头,"危险肯定有,但是我必须要先确定具体问题,对方的实力。这些事情跟你说不清楚,我先进去了。你们赶紧开车离开。"
凡文知转身打开院子大门,走了进去。房门在身后自动关闭。
宋世源看着凡文知的背影消失,问:"他一个人没问题吗?这房子一看就很邪气。"
"宋先生放心,凡文知遇到过的神秘事件很多,每次都能顺利解决,相信这次也不例外。我们还是听他的,先出去吧。"
凡文知站在院子里,放开精神力去看。太诡异了,进来后竟然察觉不到能量波动,是隐藏起来了吗?凡文知加大精神力的冲击,大吼一声:"给我出来"
一声惨叫声响起。
凡文知冷笑,果然是躲起来了。究竟是什么玩意还敢不出来,凡文知伸手指向房子二楼一个黑乎乎的窗户,无形的强大能量直接击中窗户里面,惨叫声更响,凡文知冷酷的说:"还不出来?一定要逼我下杀手吗?"
惨叫声阵阵,突然一个小女孩的声音传来,"住手,住手,我受不了了,快放开我。"
"出不出来?"凡文知眼中闪着冷酷的光芒,继续加强精神力。这小鬼都成精了,难怪那些同行连来都来不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如此强大的能量波。若是换做十年前,即便是五年前的他,都只能在这小鬼面前甘拜下风。这小鬼不知道吸收了多少亡灵怨气,才会有如今的强大能量。
一个很陈旧的,像是几十年前制作的洋娃娃出现在窗口。洋娃娃的眼睛很诡异的转动。凡文知看着皱眉,靠,这么个破玩意,这地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究竟死了多少人,才能养出这么个怪物。
"你杀了人"
洋娃娃很诡异的摇头,"我没有杀人,他们都是自己死的。"
"你是什么东西?"
洋娃娃眨眨眼,"我也不知道,我醒过来的时候我就住在这具身体里。"
凡文知眼神冰冷的盯着他,说:"我现在很不爽,我要先灭了你。"
洋娃娃很诡异的跳下窗台,大声的叫道:"你不能杀了我,你杀了我,会死更多的人。"
"少说废话。"
洋娃娃就似被一根线扯着,从房间里被拉了出来。然后被丢在地上。"把话说清楚,说不清楚,我现在就灭了你。"
洋娃娃抖了抖,真是太诡异了,"你好强。"
"这里除了你,没有一点能量波动,就连一颗像样的草都没有。地面没有养分,屋子里阴气森森,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洋娃娃摇头,"我不能说,说了我就死了。我不想死。"
"你不说,现在也会死。而且即便你不说,我也能查出来,只不过需要点时间而已。"
洋娃娃眨眨眼睛,"我告诉你那些人怎么死的,好不好。你不要杀我,可不可以。"
一个小鬼竟然也敢跟他讨价还价,简直活腻了。凡文知手指一动,强大的精神力冲进洋娃娃体内,洋娃娃惨叫,"我说,我说,你快放手。我要死了。"
"爱说不说,我先灭了你。"
"不要啊,我知道谁是杀人凶手。我全都说。"
第六十一章
洋娃娃鬼哭狼嚎的,这情形怎么看都过于诡异。凡文知手一挥,洋娃娃躺在地上动弹不得。
"我说,我全都说。"
凡文知冷笑,"我耐心有限,给你十分钟,开始吧。"手指一动,被禁锢的洋娃娃能动了。
洋娃娃缩了缩,她很害怕,此人实力太强,她见所未见。指着左边的墙壁说:"那道门进去,有个枯井,很多年前就被封起来了。但是里面有起码十几具尸体,全都是十几年前就死了的。而且都是被谋杀的。"洋娃娃见凡文知表情冷漠,很明显对它刚才的话不满意,赶紧叫道:"那房子里面有夹道,夹道下面有个地下室,里面也有死人。那棵树下面也有死人。还有那个后来搭的厨房的墙壁夹缝里也有死人。我知道的全都说了,你别杀我。"
洋娃娃抱头,害怕的看着凡文知。
果真是名副其实的鬼屋,说是墓葬估计更合适。亏得之前还有人敢住在这里,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的。凡文知冷笑的看着洋娃娃,洋娃娃似是被一根线扯着落到半空中,"那这些人中,又有多少是被你害死的?"
"没有,我没有杀人。"
凡文知眼神狠厉,声音森冷,说:"你因为亡灵怨气而生,同样也以亡灵怨气为食,你说你没杀人,你当我是傻子。你没有杀人,你的能力怎么会疯长到这种程度。说,你到低杀了多少人?"
"我……我真的没杀人,是他们太胆小,自己把自己吓死了。我只是看着别人杀人,那些怨气就足够我吃的。"
"是你引诱别人杀人吧。"
洋娃娃的脖子被拧紧,眼睛外翻,艰难的说:"不是我引诱的,是它,是下面那个家伙。还有那些杀人的人即便没有引诱,最后也会杀人。我们不过是顺水推舟而已。"洋娃娃的声音已经彻底变了,变得尖细,忽男忽女,不再是一开始小女孩的声音。
凡文知厌恶的将洋娃娃摔在地上,"把你的同伙叫出来。"
洋娃娃死命咳嗽,它感觉自己快要死了,身体的能量逐渐流失,很恐惧,急忙说道:"现在它不会出来的,只有等晚上的时候才会出来。"
"我现在就偏要它出来。"凡文知使精神力深入地下二十米,那里有一个很简陋的古墓,墓中一口棺材,棺材已经腐烂,很容易就看到里面的情形。一具腐尸躺在里面。似是察觉到凡文知带有恶意的精神力,突然睁开眼睛,盯着上方。
那双眼睛其实只有一只眼球,另一边早已腐烂只剩眼眶。但是凡文知依旧察觉到它里头的恶意,杀戮。它以引诱他人杀戮为乐,它憎恨所有活着的生物。也因此,这片房子里连棵草都难得一见。
"出来!"凡文知直接攻击这具鬼尸。鬼尸力量很强,又是在自己的地盘,很容易就避开凡文知的第一波攻击。
凡文知加大力量,精神力就如炸药一般,将鬼尸的老巢炸得粉碎。鬼尸狂怒,可是似乎是惧怕地面的阳光,却始终不肯出来。凡文知冷笑,想躲在下面,行啊,那就永远别出来了。凡文知的力量无限增大,地底下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声传出来,泥土飞溅,鬼尸浑身是伤,无处可躲,最后不得不迅速的钻出地面。这样虽然力量减弱,但是未必没有逃生之路。
地面一处阴湿地方,土地不断翻滚,一只丑陋的鬼尸爬了出来,冲凡文知嗷嗷的叫着。洋娃娃躲在凡文知身后,一脸惧怕。凡文知提起洋娃娃就把它仍到了鬼尸身上。洋娃娃吓得连连惨叫。
"两个一起来吧,我看你们合作这么久了,估计是有点本事的。我今天倒要看看,究竟有多大的本事,敢明目张胆的如此害人。"
洋娃娃大声惨叫,"不要,我没有害人。"
"说再多的废话也没用。"
精神力凝聚成一束一束的能量刀,直接开始在对鬼尸和洋娃娃进行绞杀。鬼尸和洋娃娃痛苦不堪,想冲过来,和凡文知来个比拼,却不了在半途中被一张无形的网给挡住。
凡文知嘲弄一笑,"想突破我的结界,做梦吧。看见你们就恶心,我这就送你们去地狱。"随着话音一落,结界内轰的一声爆炸开来,所有的鬼魅肮脏之物都随着这声爆炸烟消云散。爆炸过后的地面干净得只剩下泥土。凡文知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将所有的小鬼一清而空。
来到枯井,用精神力探知,连凡文知都被吓了一跳,里面不下二十具尸体,而且个个死状奇惨。一幅幅画面在眼前呈现,就在三十几年前,天朝最混乱的年代,无数人因为或是父母的身份,或是一句话,或是一个立场,或是一个选择,或是因为运气不好,而丧命。而在枯井里的这二十几个人,都是死于那几年,有老有少,无一例外,死前都遭遇了极为凄惨的折磨。而在这所有的画面中,都能见到一张年轻的,残忍的脸。看来这个年轻人手段很残忍,并且还是直接凶手。只是在那个混乱年代,这一切都显得平常之极。
凡文知叹了口气,走到屋中,找出夹道。地下室就在夹道下面。里面整整齐齐的摆着八具尸体,最早的一具死在七年前,走后的一具就死在上个月。一直排斥使用精神力读取他人记忆的凡文知,这次也心甘情愿的破戒,究竟是谁这么残忍。
通过对最后那具死尸残留的记忆读取,是一个高个的男人,身穿黑衣,头戴黑色毛线帽子,长着胡子。突然钻出来,将被害者打晕。接着醒来就是这间地下室,躺在水泥台子上,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肢解,被解剖。恐惧到极致,怨恨到极致。强烈的怨气徘徊不去,成为洋娃娃和鬼尸最好的养分。
凡文知走出屋子,打通顾东成的手机,"叫警察来吧,死了很多人。先把尸体都运出来,再做场法事超度,其他的事情都等这些做完了再说。"
"什么尸体,凡文知你怎么样。"
"叫警察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等警察快到这片屋子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听见一声轰隆声,闷闷的,似是从地下发出来的。警察还有顾东成等人急忙赶去。
凡文知站在院子里,地低已经被他清理干净了。他也因此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成为凶宅,原本普通的尸体竟然会成为鬼尸。原来在数百年前,因为战争,这里曾一夜之间死了上千人。虽然后来尸体都清理走了,但是上千人的怨气都留在了这里。加之当年的大环境,到处都是死人怨气,这里也就成了极好的养尸之地。只是后来有人在上面盖了房子,加之又接连死人,便催化了地下的鬼尸。连带被死后的小女孩的亡灵附身的洋娃娃,也因为这些怨气而获得生命。
警察冲进来,个个举着枪对准凡文知。只是大家都很奇怪,怎么会是个学生在里面,看样子还挺悠闲的。
"别误会,千万别误会。"顾东成急忙进来,"他是我请来看风水的师傅,就是他让我们报警的。"
一个中年警察,貌似是警察的头,问:"是你说这里有死人的。"
凡文知点点头,指着枯井,"里面有二十几具尸体,不过都死了几十年了。"然后又带着警察走进屋子,指着夹道说:"这下面有个地下室,里面有死人。估计跟电视里报道的失踪案有关系。"又指着搭在过道的厨房,"把那墙敲掉,应该有所发现。"
警察头子狐疑,但是随着枯井边上的警察大叫声,警察头子也没空理会这些。只是告诉凡文知,让他配合调查。
走出院门,凡文知深吸一口气,今天真是晦气,恶心死了。
顾东成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吧,我看你脸色不对劲。"
"还好,就是有点恶心。"看到那么多尸体,还有那肮脏恶心的鬼尸,凡文知有点犯头痛。
"这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多死人?"顾东成有点心慌,以为只是有点邪门的房子,没想到竟然会有那么多死人在里面。也难怪会邪门了,天天和一堆尸体呆在一个房子里,换了谁都会有点问题。
凡文知皱眉,"这还算是少的,这地方在打仗的时候曾经一夜死过上千人。怨气滋生,后面才死了几十个人已经算是好的。"
"啊……"顾东成大皱眉头,这样的凶地,开发出来谁敢住。
此时宋世源走上前,"辛苦你了,凡文知。"
"还好,总算没把事情搞砸。"
"刚才你说这里死了很多人,这消息传出去后,这地方可就成了名副其实的凶地,这对以后我们的开发很不利。"
凡文知抬眼,"请问宋先生是需要我做什么吗?"
宋世源赞赏的看着凡文知,"和你说话就是省事。我想请凡同学连同几位德高望重的人士,一起在这里做场法事,超度亡魂。并且最好能在这里住上几个晚上,证明法事的确解决了所有问题,以后这块地方将是升值无限的黄金宝地。"
凡文知低声笑,这位宋先生做生意还真有一手。这是打算利用媒体对这件事情的关注度,来免费帮他宣传了。就是不知道这样作秀,民众会不会买账。
"宋先生,这件事情还是以后再说吧。我现在急需休息,等宋先生联系到德高望重的人后,我们再谈,如何。"
宋世源点头,"辛苦你了,是我考虑不周。我让人送你回去。"
"谢谢宋先生。"说完又对顾东成说道:"顾叔叔,佣金就按老规矩。另外警察那边还要麻烦你。"
"你就放心回去休息吧。警察那边我会帮你应付的。"
"谢谢顾叔叔。"
作者有话要说:快抽死了
第六十二章
让司机直接将他送到天悦新城。房子就是上个星期验收的,家具除了一张床外什么都没有。至于家电,那是什么,他根本还没忙到那一块。
凡文知躺在床上,累死他了。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做的最累的一单案子。身体累,心里也累。光是那么奇形怪状的死人,就够让人受的。凡文知打电话给周森,"喂,亲爱的,你家老公我快饿死了,赶紧帮我带点吃的过来吧。"
周森磨牙,奈何身边人多,只好小声的说:"死猪头,我在上课。"
"大晚上的上什么课,快点,你老公我快饿死了。地址是学校旁边的天悦新城,八栋八楼八零一。快点来啊,来晚的话就等着给我收尸吧。"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周森无奈,只得逃课。嘴里恶狠狠的说道,"凡文知,等会看我怎么收拾你。"竟敢在电话里乱说话。别以为自己答应跟他在一起,他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提着饭菜找到地方,刚按下门铃,门就从里面打开了,"你终于来了。来,让我先抱抱,几天没见面了,想死我了。"
周森任由凡文知抱着,虽然嘴里骂着凡文知腻得慌,但是心里却是开心无比。要不是手上还提着东西,他都会反手抱住凡文知。
将东西放下,周森才有空打量房子,"这就是你之前说买的房子。文知,你哪来那么多钱,你不会瞒着干爹在外面骗人吧。"
正喝着水的凡文知一口喷出来,"周森你太小看我了,我需要骗人才有钱吗?诺,给你。"说着拿出一张银行卡。
周森看着不解,"这是什么?"
"我的工资卡,如今我们是一体的,我的就是你的,你的也是我的。工资卡交给你保管。"
周森嗤笑,"你又没上班怎么会有工资卡。再说,那是你的钱,我不要。"
"周森你的话让我很伤心啊!我虽然没有定点上班,但是每个月至少也有一单案子吧。而且还是我自己私下接的,跟我爸那个是不冲突的。意思就是这钱是我自己攒的私房钱。再说了,你不是答应跟我在一起了嘛,我的东西放在你那里,不也是理所当然的。快,收起来,别那么矫情。以后你的钱也给我用不就可以了。"凡文知将银行卡塞进周森的手里,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再说,放你那里我也放心,免得自己大手大脚的花光了。"
周森有点脸红,这一切来的很突然,他还没来得及适应两人的新关系,凡文知就来了这么一出。不过周森还真不矫情了,说:"那行,我帮你收着。你要是用钱的话就跟我说一声。"周森打算过两天就去开两张卡。一张卡存自己的挣得钱,一张卡存全家的生活费。至于生活费,现在自己也有挣钱,虽然很少,但是也该出一份。比如家里的水电费,油盐酱醋茶什么的,自己都能负担。
"行啊!"凡文知凑近周森身边,对着他的耳朵吹气,低声说道:"密码是我们搬到城里的那天,别忘记了。"
周森耳朵红了,推开凡文知,"说话就好好说,别挨这么近。"
"可是我没力气了。"凡文知将下巴靠在周森的肩膀上,"周森,我好饿。"
"饭都给你带来了,你快去吃。"
"我想吃你。"凡文知的眼睛贼亮,周森就感觉自己是被盯上的猎物一般。吞了口唾沫,急忙说道:"滚,有东西吃就不错了。"
凡文知郁闷,跟在周森后面,"周森,我们都一起快一个月了,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吃个够啊!"每次都只够塞牙缝,小弟弟忍得好辛苦啊,再忍下去,自己就该变成忍者神龟了。
周森脸色通红,可惜手边没有顺手的东西,要不然肯定给扔过去了。"凡文知,你找死。"
"你要是让我做一次再死的话,我没意见啊!"
"你要是让我先做一次,我也没意见。快点吃饭,这鬼地方连床被子都没有,一会还要回学校。"周森暴躁,凡文知乖乖的蹲下吃饭。
饭吃了一半,凡文知就没胃口了,看着周森说:"周森,房子你帮我布置吧,钱就从卡里面取。"
"你自己的房子你不知道布置。"
"喂,这里以后是我们的窝,当然要你来布置。要不然你不喜欢怎么办。"凡文知头痛,周森还是这么别扭。以为在一起后会好一点,其实两人相处跟以前还真的没差别。该亲该抱的一样没少,但是也一样没多。凡文知看着周森,好郁闷啊,看得到,摸得到,就是吃不到。算了,不跟他计较,男人嘛,就是要尊重伴侣的意见。
周森坐在地上,谁让屋里连张凳子都没有。看着凡文知,"文知,这房子你用自己的钱买的,还买了两套,这事情有跟干爹说吗?"
"提了一下。我爸的意见是不管我,反正是我自己的挣的钱,随我怎么花。我想好了,这一套就我们两个住,也别带什么同学,朋友的来了,烦。另外一套就在楼上,我准备去搞点便宜的家具家电,然后租出去。到时候租金你去帮我收。"
周森白了他一眼,"干嘛要我收,你没手吗?"
凡文知摊手,"我忙啊!我忙着赚钱养家。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压力大啊!"
周森狠狠的瞪着他,凡文知笑。"周森,我说真的。你别不开心。"凡文知挨着周森坐下。"我们既然在一起了,金钱这种事情也没必要分得那么清楚。当然我的意思不是说我来养你,而是谁挣得多,谁就多付出一点。你看,等你进入校队后,就有了补助,我们半个月的菜钱也差不多有了吧。你学的是计算机,这玩意很吃香的,以后挣得肯定不少。说不定到时候我还要靠你给钱花。总之你我之间,钱是次要的,不要分的那么清楚。你也别觉得伤了自尊什么的。"
周森埋着头,好一会才抬头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既然和你在一起,跟你是不是有钱就没关系。你穷也好,富也好,你就是你。我还真不是那种因为你有钱就跟你拉开距离,怕人说闲话,过不了自己自尊心的那种人。放心吧,这些问题我之前都有考虑。不过你还是要给我时间,我需要慢慢的调整心态。你想想看,你突然从我的债主,变成我的爱人,这个角色转换来的快了点。我适应力没那么好,所以我可能表现的会有点不尽人意,但是我会努力的。"
凡文知搂着周森,笑的很开心,"没事,慢慢来就好,我等得了。"
周森也笑了起来,在凡文知肩膀上蹭了两下,"其实我之前一直有种做梦的感觉,总觉得缺乏真实感。可能是变化来的太快的原因。"
凡文知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要不我们做点什么,你肯定就不会觉得是做梦了。"
周森仰着头得意一笑,"你别打鬼主意了,目前你是休想得逞的。"
凡文知沮丧,"为什么?"
"刚才你也说了,我们要慢慢来,所以你就给我忍着吧。还有,某位未成年的小朋友,目前学习才是最重要的。在你成年前,就别想这些有的没的。"
好吧,我是忍者神龟。等我十八岁后,看我怎么收拾你。凡文知靠在周森的身上,"周森,有没有想好这房子该怎么布置。"
"嗯,这个周末去家具城转一圈吧。哦,不行,星期六我要比赛。要不你自己去。"
"你不陪我去,我没动力啊!"凡文知躺在地板上,"要不那天球就别踢了。"
周森白了他一眼,"周六去不了,周末还可以去。"
"我就担心一天时间不够。"
"那就慢慢买,反正也快考试了,也不着急在这个时候。"
凡文知将头放在周森的大腿上,说:"就按你说的办吧。等下学期我们就搬出来。"
周森刚想说点什么,凡文知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高青云。
周森就问:"是谁的电话。"
凡文知说:"高青云打来的,不知道有什么事。"
一听是高青云,周森一张脸就垮了下来。还记得当初凡文知看高青云的那眼神,真是太刺人眼了。
很简单的一个电话,凡文知挂了后,周森就迫不及待的问,"他打电话给你干嘛?你还和他有联络。"
"他约我们这个周五晚上去打球。"
"不去。"周森撇头。
凡文知很干脆的在他嘴唇上吧唧了一下,"别不高兴,我跟他只是普通朋友而已。你也看到了,高青云这人其实很不错的,虽然为人冷漠了一点。"
"你看上他了。"周森很不爽的说出这句话。
凡文知急忙否认,"我没有,亲爱的,你肯定误会了。"
"哼,凡文知,你别耍滑头,有没有误会你最清楚。"
凡文知叹气,一副坦白从宽的模样,"好吧,我老实交代。之前是对他有那么点兴趣的,只是现在我心里只有你。而且我这人为人最是一心一意,决不搞婚外恋。"
"终于承认了吧,你果然看上他了。不准去,听到没有。"
"喂,我现在看上的是你,亲爱的。再说高青云对我又没意思。"
"那要是他对你有意思,你是不是就跟他一起了。"
凡文知真想打自己嘴巴,靠,这种事情越说越说不清楚,还不如一开始什么都不说。凡文知干脆抱着周森,说:"周森,我告诉你一个秘密,这高青云喜欢的人不喜欢他,他惨死了,他最看不得别人成双成对的。我们两个到时候一起去,郁闷死他。"
"真的?"周森眼睛一亮,这个主意好。
"我的消息来源绝对可靠。"凡文知瞧着周森的脸色貌似雨过天晴,就干脆的在他脸上吧唧一下。这下子周森炸毛了。"凡文知,你别想转移话题,先把之前的事情交代清楚。"
我的妈呀,我真的没事情可交代啊!凡文知后悔了,周森太暴力了,他可不可以倒带回去重新来一遍?
没门,窗户也没有。
第六十三章
过了两天,凡文知还是去了趟警察局喝茶。主要是凶宅牵扯到一件多年来没有被侦破的连环杀人案。还有几起独立的谋杀案。凡文知算得上是第一个见证人,警察自然想从他身上搞到一点线索。
凡文知摊手,很明确的表示自己就是个看风水的,要找杀人凶手,还是找别的途径吧。至于从死尸残存的记忆中读取到的那个高个杀人犯,凡文知没说。这种事情说不清,别人也不会相信。而且说出来不但不会有帮助,反而给自己惹来一身腥。
警察无奈,只好让凡文知回去。对于这点,顾东成很抱歉,虽然已经打点好了关系,但是必要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凡文知挥挥手,表示自己不在意。不过以后还有像这样所谓凶宅的玩意,自己还是离得远一点的好。
周五晚上,凡文知和周森在学校吃完饭后,就出发去会馆。高青云定的地方是一家俱乐部,里面设施很齐全,运动的,娱乐的,玩耍的,吃的,睡的,反正休闲娱乐需要到的设施,里面差不多都有。也不知道老板是谁,这么大的手笔,就不担心亏钱。
到了地方凡文知周森才知道自己白担心了,人家生意好得很。要不是高青云提前预定,他们至少得等一个小时才有空的场馆。
随着高青云进了场馆,里面只有两个羽毛球场地。凡文知疑惑的看着他。
高青云说:"我定的是VIP场馆,虽然地方没有其他场馆那么大,但是人少,安静,也没乱七八糟的人走来走去的。"
周森撇撇嘴,不管怎样,他看高青云还是不顺眼,即便他的感情不顺利。不过周森表现的还算客气,只是表情一直淡淡的。
"开始吧,我带了球拍,你们要不要用。"高青云将球拍和球都拿出来。
凡文知是没所谓,他一直都不喜欢容易出汗的运动。今天也没打算要畅快打一场,到时候意思意思就行。至于周森则是很客气的说:"不用了,高先生。我用自己的球拍就好。"
高青云挑眉,他自然看得出周森表面客气下掩藏的对自己的敌意。瞧瞧凡文知,对他使了个眼色——你们在一起呢,怎么对我这么不满。
凡文知笑笑——没事,等他发泄出来就好了。
周森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的,窝了一肚子火。
"高先生,我们开始吧。"周森咬牙,看我不打得你落花流水。
高青云表情淡淡的,说:"周森,不用叫我高先生,跟文知一样叫我高青云或是青云就可以。我跟文知关系很好的,我们以后也可以做朋友。"
凡文知用手遮住眼睛,他真的不敢看啊,这高青云不是故意挑衅,他就不姓凡。
果然周森炸毛了。凡文知都想象得出,周森一脸不爽,跟便秘一般的脸色。张开手指缝,就看见周森冷着一张脸,很不客气的说:"好,我就叫你高青云。高青云,我们打比赛吧。三局两胜制,谁先打到十五分谁就获得当局胜利。另外发球不得分。怎么样,比不比?"
高青云觉得很有意思,微微仰着头,很自信的说:"比,当然要比。"
凡文知摇头,别看高青云像是个搞学术的,其实这人运动神经也很不错。可以说是允文允武,文武全才。要不是求学过称中发生一些事情,如今的高青云还在搞他的学术,而不是成为一个商人。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他和家人的关系很差。不过这人很自律,每周运动时间雷都打不动,就连起床睡觉的时间都是固定好的。这还是凡文知和他熟悉后才知道的。也是因为熟悉后,凡文知才发觉这人真的很无趣,还是天才类型的无趣。他的生活就跟机器一样,精确到分钟。啊,多么美好的时光啊,那么无趣的日子,不知他怎么过过来的。也难怪了,不是这样的性子,他也不会单身这么多年。就连生理需求都是靠自己。咳咳,这一点是凡文知自己猜的,他可没亲眼见过。
一个斗志昂扬,一个沉着冷静,比赛从一开始就很精彩。周森这人也算是运动全才了,什么运动项目只要一学,很快就能上手。再加把劲锻炼锻炼,到达业余级的水准是没问题的。两人可谓是旗鼓相当,比分咬得很紧,二比一,三比四,七比八,十二比十一,十四比十四。最后一个球,谁先得分,这局就谁获得胜利。
周森发球,高青云一个反手球,轻松将球打过线。周森一个狠抽,并且角度刁钻。高青云奋力扑救,将球救起。同样角度刁钻,就擦着线。周森奋力奔跑,在球快落地那一刻,将球救起。
凡文知拿起矿泉水喝了一口,两个人都拼的很猛啊!不过这一局凡文知看好周森。于公于私都应该站在周森这边的。果然,高青云打狠了,球出界,这一局周森率先获得十五分而赢了。
两人回到休息区,看得出来都打得很满意,很畅快。高青云率先伸出手,"周森,你很不错,难得遇到像你这么强的对手。"
周森愣了一下,接着微微一笑,握住高青云的手,说:"你也很强,我很久没打得这么爽了。"
"我也是。"两人对视,接着一起笑出声来。
凡文知看着这一幕,这算是一笑泯恩仇吗?
周森挨着凡文知坐下,高青云就在旁边站着。凡文知手撑着下巴,说:"你们两个水平差不多,不过一个刁钻一点,一个发球很有技巧,剩下两局会更难打哦。"
周森冲他比划了一下,森然一笑,"你又在这里冲内行了。要不你上去打一场。"
凡文知眯眯眼睛,"我讨厌出汗的运动,当然床上运动不算。"话刚说完,就被周森敲了一击。凡文知捂着头继续说:"你们确定要我上场,我上场可就没你们的份了,直接秒杀。"
"吹牛吧你。"周森将毛巾仍在凳子上,"我都没见你打过球,你还敢吹。"
高青云也笑道:"文知,别光坐着,要不也来打一局。"
凡文知摆手,"我还是算了,你们继续。"
周森嘲笑他,"你都没打过,一上场肯定出洋相。"
凡文知也不在意周森的嘲笑,说:"对啊,所以我才看你们打球。"
两人同时鄙视凡文知。
凡文知眨眨眼,表明自己很诚实。
两人无视,开始说起打球的心得。凡文知瞧着,明显自己被忽略了。郁闷。瞧周森那小样,就跟找到知己似地。看来今天是来对了,运动果然有助于大家情绪的发泄,增加彼此的了解,也是友谊的开始。
休息好了,开始第二局。这一局,两人打得很激烈,也很艰难,当然也很好看。比分犹如第一局一样,咬得死紧,一度两人就是平局,交替着得分。十三比十三,十四比十四,再一次同比分,就看谁能先得十五分。
周森很自信,高青云很稳。周森自信于自己的技术和体力,而高青云则赢在经验和时机的把握,当然高青云的技术也很过关。这样一看,貌似高青云赢得比赛的可能性更高。其实即便从体力上比,周森的优势也并不明显。虽然一个是朝气蓬勃青春年少,有着无限精力。但是另一个经验老道且正处于体力巅峰。这一局有的看了。高青云不会允许自己输了这一局的,输了这一局就意味着彻底输了。
高青云发球,角度和力量都很刁钻,擦着网过来,看着轻飘飘的。周森迅速跑上前,接球打过去。好,这球接得好。不过高青云也不差。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也不知这个球最后会落在哪一边。
哎呀,不好,看来周森要倒霉了。虽然将快要落地的球救起,但是球最后还是没能过网。这一局不出所料高青云赢了。那第三局就更有看头了。
两人出了球场,互相握手,眼中都是欣赏和较劲。彼此竖起大拇指,果真是惺惺相惜。
凡文知将毛巾递给周森,问:"怎么样,打得很过瘾吧。"
周森点头,将瓶子里剩下的水都倒在头上,左右一甩,水滴四溅。
周森笑得很开怀,看着高青云说道:"很过瘾,很久没这么过瘾了。"
高青云也跟着点头,"跟周森打球很爽。以后大家经常约出来打球吧。"
"好啊!下次我们来定场地和时间,你准时赴约就可以了。"周森笑着说道。
高青云放下毛巾,笑着说:"行,到时候你们先给我个电话,我把时间安排出来。"
第三局开始,依旧很激烈。但是有一点也很明显,两人在前两局体力消耗太大,此时都有点后继无力的感觉。这时候拼的就是技术,心理素质,还有谁更稳。很明显,在这些方面高青云要略胜一筹。周森毕竟太年轻了,一直胶着的比分让他急躁起来,连着两个失误,高青云趁机拉开了比分。两分很少,但是在此刻却显得尤为的关键,这也让原本就焦躁的周森显得更为急切。越急越容易出错,这句话在年轻的周森身上体现出来。
又是一个失误,将球打出界了。周森懊恼的抱头,他拼命告诉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冷静下来。还不到最后,还有机会。的确还有机会,周森连着追了两分上来。十四比十二,高青云只要再得一分,胜负就定了。
场外看球的凡文知很淡定,这局的结果已经看的到了,他并不为周森可惜。毕竟差距在那里摆着,时间越久,所表现出来的差距就越明显。很显然高青云的心理素质远远高于周森,而且高青云很善于把握比赛节奏,调节心态。这还不是年轻的周森能做到的。但是他能和老道的高青云打到这种激烈的程度已经表现出其技术和体力的优势。
球落地,比赛结束,高青云最终赢得比赛。周森虽然有点遗憾,但是并不懊恼,比赛结束后也没了比赛时的急躁。走过去,握住高青云的手说:"你很强,我跟你比还是差了很多。"
高青云淡淡一笑,"你也很强,只是输在经验和战术上面。下次记得别一开始就猛冲猛打,到了后面就会难以为继。"
"谢谢你提醒。"
"好了,比赛打完了。"凡文知拍拍手,"你们去洗个澡吧。我在外面等你们。"
"文知,你今天都没打一下。"周森不满,"我现在虽然累的要死,但是陪你打一局的力气还是有的。快点上场。"周森将拍子递给凡文知,转身又上场。
凡文知拿着拍子苦笑,"周森,你好累的,我可舍不得。"
"废话少说,打不打?"
"非打不可?"
周森点头,"今天你一定要下场。"
高青云也在旁边附和,"文知,让我们见识一下你的球技。即便真的不行,这里也没外人,没人会笑话你的。"
凡文知站起来,自信一笑,我会怕人笑话?这句话才是个笑话。
作者有话要说:这些天,各种抽,各种冷,冷得打哆嗦。但是我是多更君,还是坚持日更,大家表扬我吧。
第六十四章
凡文知拿着球拍站在到球场中央。周森在那头做了几个弹跳动作后,拿着球说:"文知,我发球了,你看着球打过来就是,其他的都别想。"
凡文知好笑,周森还真把他当成运动白痴了。"你发球吧,放心。"
周森冲他点点头,"我发球了。"
凡文知无语,自己真的是个运动白痴吗?以至于周森需要做到这个地步。
球过来了,速度比较慢。凡文知的眼神一变,瞬间,球的飞行轨迹数据精确到厘米出现在他脑子里。他只需要按照计算好的飞行轨迹,提前站在该站的位置上,举起球拍,轻轻一打,球迅速的飞到周森那边。
周森大叫一声,"来的好!"举起球拍就打。
凡文知嘴角抽搐,即便是为了鼓励自己也没必要做到这一步吧。还大叫来的好,以为在看动漫啊!
凡文知的羽毛球打得出乎意外的好,这是周森和高青云都没想到的。周森很确定,在此之前凡文知肯定没摸过球拍。这家伙不到万不得已都不肯运动的,更别说消耗量大的羽毛球。但是凡文知的球技就跟打了许多年的人一般,精准,每一击都打得恰到好处,就好像计算好了似地。
周森甩甩头,从小凡文知学什么东西都很快,快到周森一度以为他只要看一眼,所有的东西都会了。而这次周森再次有了这个感觉,凡文知只是看了他们一场比赛,但是他将高青云的刁钻学了个十足十,就连发球技巧也毫不逊色。
周森又累,又郁闷,这个王八蛋,简直让人没法活了。谁敢跟他比,所谓人比人得死,就是指凡文知这种人。别人辛辛苦苦几年的训练才能有今天的水准,而他只是看了看,靠他那颗聪明的脑袋外加矫健的身体,轻松到达水准。
球落地,周森甩着拍子,说:"不打了,再打下去非被你气死不可。"
凡文知一滴汗都没出,轻松的说道:"我之前就说了,要我上场的话,你们都得被秒杀,你还不信。这么多年了,你怎么就一点长进都没有呢,非得被我打击到吐血才甘心。"
"你还好意思说。"周森怒了,这家伙实在是太过分了。
凡文知笑笑,搂着周森的肩膀,"行了,这才多大点的事情。下次我让你。"
周森撇嘴,"不稀罕。"
凡文知揉揉周森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傻帽。"
高青云走过来,说:"文知,如果你真的是第一次打羽毛球的话,我只能说你是天才,绝对的天才。我甘拜下风。"
"高青云你别给他带高帽子了,这人懒得很,厉害是厉害,就是不肯用一分心思。读了这么多年的书,他自己独立完成的作业,不到十次,其他全都是抄我的。要么干脆就不做。要不是老师看他成绩好,早就给干爹告状了。"周森心想若是要数落凡文知的缺点,一晚上时间都不够。
凡文知靠在周森身上,"这不家里有你这个勤快的,我就不需要特别努力了。"
"滚。"周森甩开凡文知的手,凡文知又搭上来,"周森,我累,打球好消耗体力。"
"连一滴汗都没出的人是没资格说这句话的。"
高青云轻声笑了起来,"你们感情真好。至于文知,我很欣赏你的生活方式。做天才很累,当你不但是天才,还必须按着天才的方式生活,那么还不如做个普通人来的好。"
"这算是你的心得体会吗?"凡文知问。
高青云叹口气,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我二十岁以前,过的就是人们想象中的天才生活。没有童年,没有一个朋友。身边的同学永远都比自己大五六岁,甚至七八岁,十来岁。除了专业外,没有任何生活方面的交流。我过的很……很压抑。"高青云皱着眉头,终于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形容词,压抑。然后继续说道:"但是我的家人都以我为荣,他们不停的在我耳边说,我是天才,我就应该这样,我就应该获得荣誉,获得掌声。以后就应该站在学术的最高端。让所有人仰视我。至于什么朋友,什么童年,天才不需要这些。天才只需要天才的生活就可以了。"
"然后你就过不下去了,开始反抗你的父母,接着你的导师的过世,给了你机会让你放弃。"凡文知总结道。
高青云点点头,"差不多就是你说的那样。"
凡文知笑着说道:"青云,你知不知道一般人都是十四五的时候开始叛逆,到十七八的时候差不多就好了。可是你看看你,到二十岁才开始叛逆。你太迟钝了。我同情你。"
周森掐了把凡文知,怪他在别人伤口撒盐,一点都不会说话。凡文知皱着鼻子委屈的看着周森,好狠啊!这才三局球的时间就变心了,彻底站在了高青云那边了。
周森气,再次狠狠的掐,叫你乱说话。
高青云瞧着两个人眉来眼去的,苦笑道:"要是当初我身边也有这样同龄的好朋友,就好了。"
"现在也不迟嘛,你可以去找一个。"
高青云摇摇头,也没说理由。转移话题说:"不早了,我们先去换衣服。换好衣服再去吃点什么。"
"好啊!"
凡文知最快,随便冲了一下,换好衣服就出来了。原本他打算在浴室里对周森这样或者那样的,可是周森事前严重警告他,不准乱来。敢乱来就跟切小弟弟。
凡文知无语望天,好吧,到现在还没吃到,为了自己的幸福自己忍了,一切都以周森的意见为准。接着凡文知猥琐一笑,等到把周森吃下肚以后,就是老子说了算了。到时候想这样就这样,想那样就那样。想着想着凡文知就嘿嘿的笑了起来,那表情极其下流。路过的人纷纷避让,坑爹啊,长得这么俊的男娃,竟然是个傻子。也不知是哪个不负责任的家长,也不知道来管管。
手机响了,凡文知急忙收敛表情,接起电话。周围的人恍然大悟,哦,原来这男娃不是傻子,是脑子有病来着。鉴定完毕,走人。
电话是宋世源打来的,说是已经联系好几位德高望重的道士与和尚,希望凡文知也去和大家见个面,商量一下怎么做。
凡文知嗯嗯的敷衍,脑子却在转动,宋世源肯定是个大忙人。大忙人身边肯定有专业的人帮忙处理这些杂事。即便不让助理给自己打电话,也可以让顾东成给自己打电话。说来说去,宋世源根本没必要亲自打电话给自己。虽说自己名气是有,但是毕竟年龄小,又无背景,又无钱财,除了抓抓鬼,看看风水,平时还真没什么地方能用到他。难不成还想算命。凡文知嘴角抽搐,就宋世源那命,好得不能再好,根本没必要算。
"宋先生,我觉得我就没必要去了。毕竟我的能耐也就在看看风水,抓抓小鬼这方面。做法事,别说我不会,即便我真的会,我站在那里,会有几个人相信。像你请的那些德高望重,又有真本事的人,他们做一场法事已经够了。"
宋世源的声音很好听,语气也比较平易近人,可是态度很坚决,"凡同学你说的这些都没错。不过他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没有你一个人顶用。那片房子是货真价实的凶宅,警察光是在里面找到的尸体就多达五十五具,而且跨度近四十年。也就是说平均一年就有一个半左右的人死在那里。而在你之前,警察也去查过,可是任何蛛丝马迹都没查到。而且我还听说,除了这些被埋尸的,另外还有十几个人死在里面,不过尸体早已经被处理了。这样一个极其邪门的地方,目前我请任何人都不能让我放心。唯独你,我亲眼见证了奇迹,所以我信你。并且很诚恳的请你来做这场法事。使这片凶宅能变成祥福之地。"
凡文知得意一笑,不过嘴上还是说道:"宋先生,我先是学生,然后再是从事偏门工作的。马上就要期末考了,我肯定没时间,我要复习。"
宋世源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凡同学,你别怪我之前让人调查你。全省理科榜眼,平时上课睡觉,作业抄袭,但是考试永远很神奇的在前几名。有如此能力的你,一个区区期末考,我真想不出它还能为难到你。"
凡文知愣神,靠,这年头怎么一个个都喜欢调查别人的隐私。不知道这样让人很不爽嘛。
"凡文知,你在哪里?"宋世源突然问。
凡文知奇怪,敷衍道:"我在外面。"
"你是不是在康辉俱乐部二楼,靠在柱子上,我看到你了。"
凡文知回头,就看见观光电梯里一个人冲自己挥手,很显然那人就是宋世源。凡文知心想,这回也太巧了,没想到会在这里碰上。不过看宋世源的气质,就不像是会出入这些娱乐场所的。很奇怪,怎么会在这里,好像还有俱乐部的人陪着。
宋世源下了电梯后直接走过来,后面还跟着两个年轻人,正是上次见过的。估计是宋世源的私人助理。
此时周森和高青云都换好衣服出来了。周森远远的就叫道:"文知,快点,我们去楼上中餐厅吃夜宵。青云说他请客。"
"原来和朋友一起来玩,要不大家一起吧。这顿就我请好了。"宋世源站出来,对走过来的周森和高青云微笑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凡同学,放不方便帮我介绍一下你的朋友?"
凡文知暗地里翻了个白眼,他很想说不方便,不过嘴上还是介绍道,"这是我最好的朋友,周森,我们是校友。这个调查的人应该有告诉你吧。"然后指着高青云,说:"这位是高青云,商人,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彼此。他和顾叔叔也认识。"
然后又对周森和高青云介绍,"这位是宋世源先生,身份应该是商人吧,他是我的顾客,恰巧在这里碰上了。"
高青云伸出手,说:"你好,宋先生,我是高青云。"
宋世源饶有趣味的打量高青云,握着高青云的手,说:"久仰大名。"
"好说。"
"既然大家遇上了,就一起吃个便饭吧。我看你们也是刚运动完,不如这餐让我做东。"宋世源客气的提议。对于他的话没人会傻傻的去反对。
凡文知和周森都应酬不了他,凡文知是懒,周森是适应不良。高青云只好出面了,"那就麻烦宋先生破费了。"
"应该的。"
在包房里,四人分别坐下。宋世源很理所当然的做起了主人,招呼起众人也算是面面俱到,就连周森也有被招呼到。
原本凡文知以为宋世源会在餐桌上再次说服自己参加法事。但是宋世源仅仅只是略微的提了提,"小凡,法事的事情希望你能再考虑一下,我等你的好消息。"
凡文知淡笑,说:"我会考虑的。"对于这个牛叉的人物,凡文知还是要给面子的。
很明显宋世源更关注高青云。或许准确点说,宋世源对高青云更感兴趣。两人都从商,事业上也有交叉点,因此表面看去,两人聊得还算投机。周森不适应这样的场合,浑身都不自在,戳了戳凡文知,"我们什么时候走?"
"再等一会,先吃点东西。这里的菜做的还不错。"
周森摇头,小声的说:"没胃口。"接着又问:"我们为什么要跟着这位宋先生来吃饭,很奇怪不是吗?"
凡文知看了眼宋世源,接着又竖起一个大拇指——此人很牛叉,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周森郁闷的放下筷子,看着对面。宋世源很热情的跟高青云说话,不过高青云的神情一直都是淡淡的,好似没有情绪起伏一般。凡文知握紧周森的手,让他在忍耐一会,马上就搞定。然后笑着对高青云说:"青云你吃饱了吗?"
高青云看着凡文知,了解的点了下头,说:"本来就是吃了晚饭才过来的,现在还真的吃不下。再说我晚上一般很少吃夜宵。"
"我们也吃不下了。宋先生,你呢?要是都吃好了,我们就走吧。明天周森要打比赛,还要早点回去养精蓄锐。今天本来消耗就大,要是再休息不好的话,明天估计就上不了场了。"
宋世源点头,说:"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送你们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有开车过来,我会送他们回学校的。"高青云拒绝宋世源的提议。宋世源也顺着说:"那好,我们改天再约时间聊。这是我的电话,方便给我你的号码吗?"
高青云接过宋世源的名片,上面干干净净的,除了名字就是几个号码,其他任何单位名称,头衔之类的内容都没有。高青云很清楚,这算是一种私人名片。"我没带名片,我把号码给你吧。"
两人交换了电话,宋世源这才肯放三人离开。
在车上的时候,凡文知看着高青云的侧面,严肃,认真,有一种禁欲般的气质。难怪了,成熟男人的魅力没法挡啊!
高青云即便看不清后座的情形,也感觉到凡文知的视线,"干嘛一直看着我,有什么事吗?"
"青云,要不我给你算个命吧,免费的。"
"谢谢,不需要。"
"很灵的,别人求我我都不算。"
"那还真是荣幸,不过我不信算命,你算也是白算。"
周森掐了下凡文知,瞪着他,这家伙估计又想干什么事情了。
凡文知眨眨眼睛——你不觉得春天快来了吗?
这跟春天有什么关系。这人职业病开始发作了。
凡文知握住周森的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反正离学校还有点距离,趁着这个时间消遣一下也好。于是自顾自的说起来,"青云,我看你印堂发红,最近会有好事发生。而且估计要不了多久,会有桃花泛滥的趋势。不过其中最大一朵桃花,你可要注意了。最好平常心对待,否则好桃花也会变成烂桃花。"
高青云似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出声来,"文知,你就一句话说清楚不就行了。不就是说我又犯烂桃花的可能。对我来说,好桃花烂桃花有什么区别。不都是那么回事。"就跟过去无数次一样,直接无视就好。
"这次跟你以前的可不相同哦。这次你犯的桃花很有来头,最好还是以平常心对待,也别刻意的去疏远或者说些什么刺激人的话。"
高青云觉得好笑,从后视镜看着凡文知,"文知,你真的有做算命大仙儿的资质,你瞧你那样子,跟个小神棍似地。"
"喂,说话很难听的,要遭雷劈的。当初还不是我这个神棍帮你解了心中难题。你这典型的过河拆桥。下次你求到我,我肯定会狠狠的宰你。让你浪费我难得一次善心,给你的免费机会。"
周森哈哈大笑,"青云你终于说出我多年来的心声。这家伙每次说起算命的时候,十足的神棍骗子样。哈哈,终于不是我一个人这么想了。"
凡文知郁闷,扑进周森怀里,"周森,我心灵受到创伤,你要负责。"然后趁机揩油,手趁机伸进周森的衣服里,贴着温暖的皮肤,在上面流连忘返。
周森浑身一紧,瞪着凡文知,无声的骂道:流氓,赶紧把手拿出来。这里是别人车上。
凡文知摇头,装无辜,趁机又将手伸进裤子里。周森全身绷紧,咬牙暗恨,这王八蛋。抓住凡文知的手腕,往外扯。
高青云奇怪,后面怎么一下子就没声音了。回头看一眼,哦,应该不会长针眼的。"咳咳,你们两个不要太激动啊!一会就到地方了。"暗自感叹,精力真充沛。
周森脸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凡文知暗笑,伸舌头在周森耳垂上舔了一下。周森怒,冲凡文知龇牙,搞清楚点,这是在别人车上。凡文知摊手,好了,不玩就是了。
第六十五章
打完本学期最后一场比赛,接着就是期末考试。难怪都说本校的领导有够变态的,大冬天的进行足球比赛,还一比就比到期末。周森忙着期末复习,对于是否能进校队的事情也放在一边。凡文知天天钻图书馆,可别误会,他可不是去复习,而是去看杂书。
期末考试结束,凡文知毫无意外的考了个专业第一。那些为了期末考试,天天熬夜的同专业学生,对于凡文知这位整天上课就是睡觉,三天两头不见人影,作业抄袭,或是干脆不做,考试和实验却轻松获得第一名的人,真是恨得牙痒痒。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周森为那些和凡文知同专业的同学掬一把同情泪。像凡文知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打击别人的。十多年啊,整整十几年,自己都是在凡文知的各种打击下成长起来,没有长成歪脖子树,真是幸运。还好,如今终于摆脱了,终于不用心里不平衡,也不用自己挑灯奋战,却要看着另一个人跟没事似地,偏偏结果早就注定了。
周森拍拍凡文知的肩膀,这么多年总结一个经验,千万不要把凡文知这类所谓的天才当做自己的目标,那纯粹就是自找烦恼。
凡文知望天,自己好无辜的。为了不打击人,每门考试的时候还故意留下两道题不做,或是做错几道题。哎,怪只怪他太高估其他人了。
周森指着他,没天理啊,得了便宜还卖乖。
凡文知很无辜,我真的很纯良的。
鬼才信。
放假回家,不过有件事情还是要问一下。原本以为宋世源会打电话来问关于法事的事情,结果这都快过年了,都还没动静。先是打电话给高青云,问他是否知道宋世源的行踪。高青云愣了下,然后直说:"不知道。"那语气可真够生硬的。
接着又打电话给顾东成,这才知道宋世源很忙,大忙人,本城只是他事业的一个据点而已。如今早飞去国外了,春节的时候不出意外,肯定是北市。至于做法事的事情,已经说好了,推到正月过后。
得,自己白操心了。
回到家里,老爸不在。不用想,肯定是去跟那群老头摆龙门阵去了。
凡文知直接将周森推进卧室,憋死他了,为了考试周森竟然狠心两个星期没跟他见面。说什么怕他影响他的学习热情。学习还需要热情吗?为什么不把这热情转移到谈恋爱上面。
周森今天出奇的配合,不仅不反抗,反而还挑逗。凡文知疑惑,"周森,你没生病吧。"
周森迷糊,摇头,"没有啊!"
"那你今天怎么这么热情,害的我都不敢下手。"
周森气个倒仰,推开凡文知就跳了起来,往门外跑。跑出卧室后大声说:"凡文知,你个王八蛋,孬种。亏老子辛辛苦苦准备了这么久,你竟然说不敢下手。那以后半年都别想了,老子没空。"
不要啊!我错了!凡文知那个后悔啊,他根本就没想到周森竟然想着在家里做。天啦,打个雷劈死他吧,为什么那么多废话。大好的机会就错过了。
周森坐在院子里,逗旺财玩。对于身后某个怨念极深的人,毫不理睬。心里就在骂,切,平时说的自己神勇无敌铁精钢似地,靠,到了关键时刻竟然掉链子。早知道是这样,他就自己来了。凭什么凡文知就该在上面吗,自己也可以在上面的。不过一想到自己刚才那么主动,周森脸就红了。不过真正让周森介意的是,自己都那么主动了,某个二百五竟然不动手。难不成自己没有魅力?周森怨念,偷偷瞥了眼某位还在懊恼的人,靠,长得那么好看,真是妖孽。摸摸自己的脸,和凡文知比起来,的确是输了一筹啊!
凡文知悔啊!慢慢的蹭到周森身边,"周森,我错了。要不我们晚上再来吧。"
周森横了他一眼,说:"说了半年就是半年。半年后我们再来讨论这个问题。"
半年,要死人的。
不管,谁让你竟敢不下手的。气死我了,过了这村就没那店。
凡文知郁闷的吐血。
凡瞎子回来,就察觉两小伙子之间气氛不对,也没问,估计又是两人闹不和了。"文文,晚上吃什么?买菜了吗?"
"还没。我现在就去买。"
凡文知提着菜篮子,跟踩小碎步似地,走三步退一步。周森很快追过来,"生气呢?"
"没有。老婆大人有命,半年就半年吧。不过你得先让我后悔一下。"
周森拍了他一下,"你说谁是老婆大人,找打。"
凡文知立即露出笑脸,"你要是肯答应随我怎么样的话,要打多少下都没关系。"
"滚。我竟然会同情你,我果然是犯贱啊!"周森怨念,凡文知这人没脸没皮的,他就不该心软。心软的人没饭吃啊!
凡文知继续郁闷,而且还持续郁闷到晚餐。
凡瞎子加了一筷子麻婆豆腐,赶紧喝水,"文文,你把盐罐子打翻呢?"
"没有!"凡文知也夹了一块豆腐,靠,咸死了,果然是打翻了盐罐子。再尝尝别的菜,太咸了,今晚是没法吃饭了。
"爸,周森,你们先别吃了。菜太咸了,我去下面条吃。家里还有鸡蛋跟火腿,正好吃鸡蛋火腿面。"
"我跟你一起。"周森也站起来,跟着进了厨房。
两个人才说了几句话,外面就有人按门铃。凡文知出去,就看见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站在院子外面。"诶,你不是那个九栋的叫什么来着?"
"孙逸,这么晚了,你不回家吃饭,跑这里来干嘛呢?"周森也跟着出来,一眼就认出了小孩。
"周森哥,我想找凡伯伯。"孙逸说完后,低下头,缩了缩脚,生怕周森他们看见他已经开了口子的运动鞋。
"找我爸什么事?跟我说也是一样的。"凡文知表情柔和的对孙逸说道。
孙逸怀疑的看了眼凡文知,最后还是倔强的说:"我想见凡伯伯。"至于有什么事情,就是不肯开口说。
"文文,是谁在外面。这么冷,快把人请进来。"
凡文知冲孙逸努了下嘴,示意他,进去吧。
周森牵着孙逸的手,说:"走,我带你进去。一会有什么事,直接跟凡伯伯说,凡伯伯人很好的。"
孙逸点点头,表情明显的松了一口气。
等孙逸喝了水,又吃了点东西后,这才说到来意,"凡伯伯,你能不能算算我爸去了哪里?我妈出去找了他一天都没找到。"
"你爸怎么呢?别急,你慢慢说。"
孙逸低下头,又看了眼自己开了口子的鞋子,好一会才说:"我爸答应给我买一双新鞋子的,开学的时候就答应我了,现在都放假了,还没给我买。星期二,我放学回来,去茶馆找我爸,让他给我买鞋子,我爸答应我晚上就给我买回来。可是后来没买,我妈就跟我爸吵起来了。然后我爸就说出去给我买鞋,但是到现在都还没回来。他们都说我爸肯定跑到什么地方打牌去了。我妈天天在家里骂。今天早上我妈跟我说,要去找我爸,让我看家,可是到现在都没找到。"
"你妈呢?"周森摸了摸孙逸的头,轻声问他。
孙逸摇头,"不知道,我妈还没有回来。我就想问凡伯伯能不能算算我爸现在在哪里?我就想跟我爸说,我不要新鞋子了。"说到这里,孙逸抹了下眼睛,看得出眼眶都红了。估计之前有哭过。
凡文知沉思,过后对着凡瞎子说:"爸,我记得孙明很喜欢打牌的。他们两口子经常在茶馆里。"凡文知的意思不言自明,孙氏夫妇都有个爱赌的毛病,由于经济不宽裕,一般都是在附近的茶馆里,打点小麻将之类的。今天星期四,星期二到现在也就两天时间而已。这孙明说不定还真是跑到什么地方打牌去了。说不定他老婆也去打牌了。
"孙逸,吃饭了吗?"周森摸着他的头问。
孙逸摇头,刚才周森给他吃了点饼干,这会肚子更饿了。周森站起来,说:"我先去下面。等吃了饭再说吧。"
"孙逸,你知不知道你爸常去什么地方?"凡瞎子问他。孙明这人,他是知道的,就听说爱打牌。但是没接触过,不知道具体为人怎么样。要是有点责任感的人,也不至于放着老婆孩子两三天,不回家的。还有孙明的老婆也是的,这么小个孩子,就留他一个人在家。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回来。
孙逸点点头,"就是吴老头开的茶馆,我爸天天都在那里。"
"你妈昨天有没有去找你爸?"
"有啊,我还跟我妈一起去的。他们都说没看到我爸。都说我爸肯定躲起来打牌了。"
此时周森下了好面条,大家吃完后,这才开始重新讨论这件事情。对于这件事,凡文知的态度就是看凡瞎子的。要是瞎子老爸要管,他就出把力。不管,那就算了。
"伯伯,你能帮我算算我爸在哪里吗?他们都说你算命很准的。"孙逸吃饱了,说话都更有力气了。一脸期待的看着凡瞎子。
凡瞎子沉吟片刻,又摸摸孙逸的小脑袋。最后拍板做决定,"文文,你就辛苦一趟,帮小孩子找找他爸爸。"
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凡文知和周森先带着孙逸回到孙家,屋里还是漆黑一片,两夫妻都没回来。刚才回来的时候,也去了吴老头的茶铺里看了眼,没见着人。来到孙家,凡文知让孙逸把他爸妈常用的东西给他一个,比如衣服什么的。由于不知道孙氏夫妻的具体生日时间,卜卦的事情是暂时行不通。凡文知也只好用这种比较笨的办法,根据人的气味来寻人了。
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就好比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生命密码,DNA一般。知道了两口子的气,只要人没有出城,没离得太远,找到人还是比较容易的。
让周森先将孙逸带回自家去,凡文知独自一人去找人。周森不放心,说:"我跟你一起去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不安全。"
"不用。你先带着人回去,我很快就回来。"凡文知抱了下周森,"再说我的速度估计你也赶不上,还是别去了。"
"真的不用我陪你。"
凡文知点头,"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凡文知这时因为白天错失良机的怨念已经完全消散,又开始有那么点不正经了。背着孙逸,在周森脸颊上亲了下。周森反手抱住凡文知,"要小心。找到人就赶紧打电话回来。我和干爹在家里等你。"
"好,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站在大街上,凡文知施展精神力,开始寻找孙明的气。很淡,若有若无,但是足够凡文知锁定他的大致方位。东边,也许不会很远。或许就在某个小破房子里,跟别人赌得昏天黑地的。说不定他的老婆也在那里,两口子早就忘了家里还有个小孩在等着他们。
凡文知循着气息的方向,快速的往东边走去。最后来到一片环境很复杂的区域。有工厂,有城中村,各种违规建筑,违规店铺,在这里面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孙明会在这里,真是一点都不奇怪。唯一有点意外的是,怎么跑这么远的地方来打牌。一般人的脚程,走路都有半个小时左右。
由于环境复杂,人口也比较多,孙明的气在这里也开始变得若有若无,要不是一直用精神力锁定,估计肯定找不到人的。
继续往前走,越走越偏僻,走到后面,连路灯都开始吝啬起来。没有一百米,那路灯是坚决不亮的。凡文知皱眉,这孙明脑子有毛病吧,跑这鬼地方来,真是难怪要穷一辈子。
气息还在前面,但是凡文知眉头已经越皱越紧了。前面已经出了这片区域,除了有个两三栋被拆迁一半的违规房外,就只剩下荒凉的小山坡,有个人工挖出来的池塘,据说每年夏天都会淹死人。
孙明再怎么没脑子,也不至于跑到这地方来打牌吧。再说也没人会把牌局设在这个地方。此时凡文知已经发觉情况根本不是之前想的那样,或许孙明真的不是参加牌局,或许真的是别的事情。
"啊……"一声极其短促的女人叫声从前面的拆迁房里传出来,声音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短促得好像听错了一般。凡文知当即快速跑上前,去晚了,说不定就有什么事情发生。
凡文知用精神力一扫,就发现三楼的一个房间有人。当即锁定目标,快速的跑上去。踢开门,就看见一个高个男人,带着黑色毛线帽子,穿着黑色衣服,黑色裤子,黑色鞋子,总之就是一身黑。手里提着一把剔骨刀,正准备对绑在门板上的一个浑身脏乱,面目都被血糊住的女人下手。
凡文知也不废话,趁着黑衣男人回头看他的时候,果断的一脚踢在对方的裆部,"靠,想在我面前杀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黑衣人躬□体,一脸痛苦的捂着下面。凡文知再次在他脸上踢了一脚,这一脚直接将黑衣男的鼻梁骨给踢断了,鼻血顿时就流了下来。但是这黑衣男也是个汉子,凡文知这两脚,一般人都受不了,这男人除了最初吭了一声,后面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门板上的女人拼命的挣扎,奈何嘴里塞着东西,叫不出声来。
凡文知当即上前,提起男人丢在一边,一会再收拾你。然后扯掉女人嘴里的布,还没来得及问,女人就先叫起来了,"凡文知,快,求求你,快点去救救孙明。孙明被这人给抓走了。你快去救救他。"
这女人竟然是孙明的老婆,没想到会在这里,更意外的是两夫妻竟然落在一个人的手里。此时黑衣男趁着凡文知愣神的时候,竟然突然跳起来,冲着窗户就跳了下去。
"靠,这小子不一般啊!"凡文知大意了,以为有了那两脚,那人是跑不动了。没想到此人如此牛叉,不光从三楼跳下,竟然还毫发无伤的跑了起来。凡文知冷笑,当即扯断孙明老婆身上的绳子,说了句:"你儿子让我来找你们两口子的,你赶紧报警。我去追人。"说完,不待对方的反应,当即从三楼跳了下去。
孙明老婆惊声尖叫,托着受伤的脚来到窗边,已经看不到两个人的身影了。愣了一下,赶紧离开这里才是要紧的,对,还有孙明,她要去找孙明。还有报警,对,赶紧报警。
凡文知追着黑衣男跑了出去,凡文知倒是一点不急,追在后面,他倒是想看看这家伙究竟要跑到什么地方去。反正人已经被他锁定,跑不出他的手掌心。跑了一段距离,凡文知就发现这家伙体力不是一般的好,那速度快赶得上飞人了吧。
黑衣人一看没法摆脱凡文知,干脆转弯,往闹市区跑去。凡文知冷笑,此人打的主意他清楚的很。也不想跟他玩了,干脆利落的用精神力禁锢住此人。黑衣人被禁锢住,完全动弹不了,一脸惊惧的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凡文知。
"你是谁?放开我!"声音极其嘶哑,像是从破烂的风箱里发出的声音一样,毫无生气。
凡文知笑,笑的很得意,干脆的踢了一脚男人的小腿,说:"挺能跑的,不过算你倒霉,遇上我了。"突然伸手摘掉男人头上的帽子,整张脸露了出来,很普通的相貌。唯一不普通的是眼角有道伤痕,看样子好像有很多年了,不知道是怎么弄上去的。还有就是他的眼神,真凶残,一般人都没他这手段。
"放了我!"黑衣男倒也干脆,猜测出凡文知不是警察,就直接提要求了。
凡文知继续笑,"我为什么要放了你。像你这样的杀人犯,就该直接枪毙了。"
见谈不下去了,黑衣男干脆不吭声。凡文知也不在意,就是有点好奇,"孙明两口子跟你不认识吧,没得罪你吧,你干嘛要说杀他们?"
黑衣男先是昂着头,不说话。凡文知也不急,就等着。过了几分钟,黑衣男突然说道:"他们该死。你也该死。"
"该死的是你吧。"凡文知一脚将黑衣男踢到在地上,"你是老几,你是法官吗?你有什么资格审判别人是不是该死。像你这种以为自己就是代表了法官,代表了正义的人,才是真正的该死。像你这样的人,跟那些为富不仁的人,贪官污吏,滥用职权的人有什么区别。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就有权利去决定别人的命运,断定一个人的生死。你谁啊!你牛叉,你比我还牛叉。啊,老子要不是个守法的良民,现在就结果了你。"
"你胡说,你什么都不懂,你滚。"不知道黑衣男被凡文知哪句话给刺激到了,大声的吼叫起来。
凡文知才不管,直接给了他一脚。然后用精神力进入他的身体。在之前,他就觉得这男人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果不其然,凶宅那头发现的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八九不离十就是这个王八蛋了。即便只是跟死者很短暂的接触,但是死者的气息依旧停留在了这个人的身上。最明显的就是发现的那八具尸体当中的最后一具。哼,这人浑身的血腥味,都快把人给熏翻了。
杀了那么多人,还敢给老子振振有词的叫嚣,凡文知一想到这个,就来气。先让这个男人尝尝苦头再说。黑衣男躺在地上,浑身动弹不得,但是却奇痛无比,感觉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仇恨的目光盯着凡文知,他一定要将此人剥皮拆骨。
凡文知狠狠的拍打他的脸颊,"小子,你死定了。你这双手沾了十几个人的血,你就是死十次都不够还的。"
"你究竟是谁?放开我。"黑衣男还在做最后的反抗。凡文知干脆提着他,往回走。如果孙明老婆够能干的话,这会警察也该到了。抓住了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嘿嘿,不知道警察所承诺的奖金会不会兑现。至于怎么抓住人的问题,这个得好好想想,编个让人信服的理由出来。
到了拆迁房,果然有好几辆警车停着,还有大批看热闹的人,以及孙明老婆大声的哭泣,叫嚣。凡文知心头一震,难不成孙明已经遭殃了。凡文知干脆的给了黑衣男一个巴掌,"你TMD是不是把那个女人的老公给杀了。"
黑衣男先是不说话,接着冲着凡文知诡异一笑,"对啊,我就是杀了他。怎么样。你再厉害,你救得回他吗?哈哈……咳……你打啊,你打死我有什么用。哈,你们这些废物,能做什么?要不是你这个人多事,那个恶毒的女人,那对狗夫妻都该死,都该死。连你也该死。他们都是你害死的,哈哈……"黑衣男一脸凶悍的叫起来。动静大的,远处的的警察都跑了过来。
警察得知黑衣男是凶手,并且还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的凶手,顿时就紧张起来了。这可是大案啊,这个人可是犯罪嫌疑人啊!当即头头们就派了好几个警察押着黑衣男走了。黑衣男被押着走的时候,还回头冲着凡文知嘲笑,嘲笑凡文知的渺小,嘲笑他的白费功夫。哈哈……黑衣男人兴奋的笑了起来。
靠,此男人一看就是个脑子不正常的。
凡文知先是打了个电话回家,告诉周森自己这边的情况。最后犹豫了一下,还是照实说道:"孙明死了,要不是来得及时,他老婆八成也没命了。"
这个消息足够惊吓,明明几天前还看到的人,就这么突然的死了。周森说不出话来,只是看着孙逸。要是他知道他爸爸死了,该怎么办。会不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爸爸,要不是他要运动鞋,他爸爸也许就不会出去,也许能躲过这一劫。周森无言,低着头,长叹一声,"我去找你,见了面再说吧。"
等周森找到凡文知的时候,凡文知已经初步应付完了警察。要不是有孙明老婆这个证人,估计警察还会没完没了的调查,没完没了的询问。TMD,那眼神,就跟看嫌疑犯似地。凡文知早就憋了一口气,要不是自己克制住了,干脆就给了那小警察一拳头。
"怎么样,你没事吧?"周森拿了件外套给凡文知披上。
凡文知烦躁的抓了把头发,"没事了,这些警察都是吃饱了没事干。自己没本事,抓不到凶手就算了。竟然还敢怀疑别人跟他一样废物。"这话刚好被从办公室出来的某个警察头头听见。而此头头也正是负责凶宅那事情,跟连环杀人案的。
凡文知他认识,听见凡文知毫不避讳的抱怨,还冲办事的警察瞪眼,头头有点好笑,也有点头痛。这小子来历很正,没有问题。但是此人背后站着的人,他不得不考虑。毕竟黄先生都亲自打电话说,不能为难凡文知。凡文知能抓到凶手,那完全正常不过。头头很想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名堂,但是想想凡文知和他爸爸的职业,摇头,还是算了。作为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听凡文知说一通什么气息啊,什么命理啊,这是找抽。难怪那些办案的警察要为难凡文知了。在他身上发生的事情,根本就很难用常理解释的清楚嘛。
回到家,孙明老婆已经先他们一步回来了。原来凡文知去的及时,孙明老婆也没受什么伤,就是脚扭了一下。之前脸上的血也不是她的,而是孙明的。此时孙明老婆正抱着孙逸大哭。孙逸也跟着哭,哭的都喘不过起来了。两母子这样子,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看热闹的邻居见到凡文知回来,纷纷让开一条路。
孙明老婆一见凡文知,就拉着孙逸干脆给他跪下来。凡文知急忙上前,扶起他们两母子,赶紧说道:"阿姨,千万别这样,我是小辈,怎么受得起。"
孙明老婆边哭边说:"要不是你救了我,我们家孙逸就成孤儿了。"众人纷纷附和,闹哄哄的一片。凡文知对于哭泣的女人,实在是应付不来,赶紧示意周森上前,帮忙解决。
周森扶着孙明老婆,说:"阿姨,你先别哭了。孙逸这都快哭昏过去了。"然后顺手拿了杯水递给孙明老婆。孙明老婆赶紧抱着儿子,一边哭,一边喂儿子喝水。
凡瞎子听着凡文知大致的将事情说了一遍,止不住叹息,你说这人无冤无仇的,怎么就这么狠呢?怎么就下得了手啊!这孤儿寡母的,还不知道将来怎么办才好。
孙家的大致经济状况,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瞧着两母子实在是可怜,男人死了,以后怎么生活都是个问题。此时就有人提出来,说是让街道办给孙明老婆安排个工作之类的,不然两张嘴怎么吃。此时正好街道办的主任也在其中,当即拍板,说肯定想办法给孙明老婆安排工作。至于孙逸,街道办出面给他们学校说说,能免的费用,都给免了。
这下子孙明老婆又激动起来,连声感谢,一张脸哭的都肿了。至于孙逸,还在哭,哭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事情算是勉强告一段落。
半夜,周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干脆爬起来,翻开自己的钱包,拿出银行卡。算了算具体的钱的数目,打算明天取出来。第二天一大早,周森就将钱取了出来,总共就一千块钱。接着又给凡文知发了个短信,等了十来分钟没看到回,就一咬牙,又从凡文知的卡里取了一千块,凑够两千块。然后赶到孙家。孙家依旧愁云惨雾的,又有警察来了解情况。周森就将孙逸带出来,把钱给他,摸着他的头上说:"记得把这些钱给你妈,以后要听你妈的话,知道吗?"
孙逸苦着一张脸,点头。"周森哥哥,我爸爸他……"一提起爸爸,孙逸又开始抽搐,眼泪吧嗒吧嗒的流了下来。
"乖,别哭了。你现在是你们家的男子汉,要照顾你妈妈,不要让你妈妈担心,知道吗?要好好学习,将来长大了,就可以为家里减轻负担。乖,别哭了,眼睛都肿了。快点回去吧。记得把钱拿好了,交给你妈妈,知道吗?"
孙逸擦干眼泪,说:"我知道,我不哭。我现在就去把钱给我妈。"
等孙逸回去后,凡文知从花丛里钻了出来,手搭在周森的肩膀上,说:"行了,别想了。以后力所能及的帮他们一把就是了。关键还是看孙明老婆能不能过得了这道坎。我听说了,街道办那边给她推荐了两个工作给她选,每个月工资都有一千多块。"
"那就好!"周森一脸沉重,"不知道孙逸将来会怎么样?"
"是个好孩子。别想了,回家吧。"凡文知搂着周森回去了。
此事的后续是黑衣男被判处死刑,立即执行。至于警察开出的奖金,凡文知得到了一半,而另一半则给了孙明老婆。因为孙明老婆是第一个报案人,也是首要目击证人。
作者有话要说:连环抽,抽到现在每章就几个留言了。杯具!
其实我好想吼一嗓子,磨人的小妖精们,我该拿你们怎么办啊啊啊啊
第六十七章
第六十七章
很快,时间到了春节。这个春节对于凡家和周森都是特别的。这是周森彻底脱离周家,以干儿子的身份在凡家过的第一个新年。同样也是凡家多了一口人后,过的第一个春节。因此这个春节,凡家过的极为隆重,也极为愉快。
但是这种愉快在正月初六的时候被打破了。将近中午的时候,凡文知带着旺财,陪着周森从小区球场回来。还没进家门,就听到一个极其熟悉以及极其尖锐的声音从家里传出来。两人彼此看了一眼,心里都在说,日哟,这又是唱的哪一出,怎么又跑过来呢?
一进门就看见金秀坐在两人精心挑选的沙发上。凡文知给周森使了个眼色——记得等人走了,把沙发套拆了洗了。
周森皱眉,怎么又来了,有完没完。对于金秀的到来,周森从心里厌恶。却又不知该以什么态度来对待。
凡文知撇嘴,看来自己以往表现得太过善良了,让人以为自己好欺负。凡文知很不爽,站在阳台大门口盯着金秀。
金秀一看见周森,就立即站了起来,要去拉周森的手,周森躲开,一脸冷漠的盯着金秀。金秀也不在乎,就说:"周森赶紧跟我走,跟我一起去你爸爸那里。"
周森站在门口,眼神不善的看着金秀,说:"婶婶,我跟你们已经没关系了。周叔叔也不是我爸爸。"
"我不管,我养了你这么多年,我说你是我儿子就是我儿子。现在跟我走,别以为我没儿子就好欺负,你跟我去找那个贱女人,看看我儿子文曲星下凡,还在S大读书。"
"我不去,跟我没关系。"周森退后,躲开金秀的手。"要去你自己去。"心里还有句话没说出口,请不要让我更讨厌你们,不要把我当木头一样摆布。
此时凡文知站到周森前面,挡住金秀的去路。冷眼看着她,说:"我叫你一声婶婶,并不代表你就能在我家为所欲为。当真把我家当旅馆了,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拉人就拉人。你以为你是谁?你不过是一个被老公嫌弃,被女儿讨厌的,自私自利,鼠目寸光,认不清现实的可怜的中老年妇女。"
"凡文知!"凡瞎子大吼。
"你……我打死你……"这是金秀的尖叫声。
"我说的实话,虽然实话很难听。"凡文知抓住金秀举起的手,轻轻一推,就将人推到沙发上。"这是我家,你少在这里大吼大叫,动手动脚的。还有,周森跟你们周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别一有事周森又变成了你们家的。你以为他是什么?是商品吗?"
"凡文知,你老子我还没死,那有轮到你说话的份。"凡瞎子用拐杖重重的敲着地板,大声怒吼。
金秀一张脸惨白,指着凡文知,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凡文知拉着周森的手,走到院子里,拿出周森的手机打给周桃花。周森抢过电话,说:"还是我来打吧。"
凡文知挑眉:"你确定?"
周森郑重的点头,"对,我确定。"
"算了,你的立场很微妙,还是我打更合适。"凡文知抢过手机,直接拨通电话。
电话通了,确定那头是周桃花后,凡文知直接说道:"周桃花,管好你妈。不要一有事就跑到我们家里来。还有当初你们拿钱的时候可是说好了,以后大家互不来往,互补干涉。这才多久,你妈又跑过来闹。"
周桃花也是一个头两个大,"你们先帮我把人看住了,我现在就过去。"
放下电话,凡文知摸摸周森的脸,对他说道:"别想了,没什么事。以后要是再遇见,就像现在这样,干脆骂她一顿。"
周森叹口气,看了眼还在客厅里对着凡瞎子抹眼泪的金秀,说:"你说他们一天到晚闹的,究竟是为了什么?这都五六年了吧,又来了。"
"谁知道。女人这种生物实在神奇,你永远搞不清她们的想法。以后还是少和这种生物接触。"
说出这么有感慨的话,周森却忍不住想笑。可是一想到金秀的事情,一张脸就冷了下来。不得不说,凡文知的话说出了他的心声。他很早就想这么冲他们一家吼了,可是他一直忍着,忍着不要彻底撕破脸面。但是现在真的够了,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子。
金秀似乎是惧怕凡文知,始终没有出来找周森。就是不停的对凡瞎子诉苦。凡文知很不幸,耳力很好,不想听,那声音也会自动钻到耳朵里。原来是春节时候,周老二不仅将儿子带回去了,而且还将那个寡妇也带回去了。这分明就是向所有人挑明,也是狠狠的打了金秀一巴掌。很明显,寡妇当了几年的第三者,如今终于觉得时机到了,想要扶正。想要赶走金秀这个黄脸婆。儿子生不出来就算了,周老二这么多年没理她,就连每个月的生活费,这半年来也是拖了又拖,就这样的待遇,换了别的稍微有点骨气的女人早就离婚了。可是金秀偏不,就是要霸占着周老二正牌老婆这个位置。
寡妇拿着儿子做筹码,要求周老二必须离婚,否则滚蛋。周老二早就不待见金秀,自然顺水推舟。这下子金秀暴躁了。说我没儿子,那好,我就把我儿子拉过来给你看看,看看究竟是谁的儿子有出息。于是就有了今天这一出。
两人沉默的坐在院子里,对这事凡文知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个态度,赶人。他也清楚周森心里有疙瘩,现在也不好说什么。再说真让他安慰人,肯定不行,他不擅长这行。
周桃花连带周荷花,两姐妹急急忙忙的过来了。周荷花倒是显得平静,只是周桃花的脸色很不好看,像是压抑着愤怒一般。在院门口冲凡文知两人点点头,就进去了。
凡文知和周森没跟进去,就在院子里听她们吵。
周桃花一进去,就大声叫道:"妈,你跑过来干嘛?你还有完没完了。"
"你怎么说话的,我是你妈。"
"你要不是我妈,我才懒得管你。走了,快点跟我回去,别在这里丢人现眼的。"
金秀双手叉腰大骂,"我怎么就丢人现眼了,你爸要跟我离婚,你们不去找那个贱女人,反倒说你妈丢人现眼。我辛辛苦苦就养出你这样的女儿,你倒是有出息了。"
"够了。"周桃花冲金秀大叫,"你要闹就出去闹,在别人家里像什么样子。周荷花,叫你来不是让你看热闹的,你别以为你结婚了,这事就跟你没关了。"
"那你想要我怎么样。原本今天要和你姐夫一起去表叔家里拜年,你一个电话我就来了。现在妈的意思也很明确,不就是想让周森跟着去一趟。这有什么关系,周森毕竟也是我们家养大的,即便开了证明,脱离了关系,但是这个事实总改变不了的吧。"
周桃花盯着她,"你这是想把事情闹大,是不是?当初收钱的时候,你怎么不说。现在说这些,你在放屁啊!"
周荷花冷哼一声,"当初劝妈收下那五万块的人可是你,我可是一直没点头的。"
"你……"
"够了。"凡文知走进来,"统统给我出去。还是说你们都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了。这是我家,不欢迎你们,都给我出去。"
"凡文知,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凡伯伯,你看……"周荷花看着凡瞎子。
凡瞎子皱了下眉头,然后无可奈何的说:"我是老了,又老又瞎的,不管事。现在我家里的事情都是凡文知在做主。他说的话就当是我说的话。"
"走了,你们还好意思留在这里。人家都赶人了,难不成非得动手赶你们出去才甘心。"周桃花扯着金秀就往门外拉。
金秀拼命的挣,"不行,我不走。我要带周森去找你爸,我要让那个野女人好看。"
"妈,你清醒点吧。赶紧跟爸离婚,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你就别再折腾了。"周桃花眼泪都出来了,看上去极其心酸。听说因为父母的原因,谈了多年的男朋友最后也吹了。后来别人介绍了一个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的,但是一听说周桃花家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后,就打了退堂鼓。这周桃花也是想清楚了,父母这样子,肯定是过不下去了。干脆离了,还落得个干净。以后大家互不相干各过各的。
"我不离,我死都不离。"
凡文知忍无可忍,亲自动手将三母女赶了出去,大门关上,很不客气的说:"我们家从今以后都不欢迎你们。还有周森是我爸的干儿子,跟你们周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以后别一有事就跑过来。下次再是这样,可不是赶人这么简单了。"
说完这话,凡文知就拉着周森回了屋。
客厅里凡瞎子寒着一张脸,没理两人。
凡文知在瞎子身边坐了下来,"爸,你生气了吗?"
"你大了,我是管不住你了。这样的话你也能说出来,真是一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以后这家里就你做主吧,我是管不动了。"说完重重叹息一声,很是不满。
"干爹,这事不怪凡文知。"
凡文知示意周森别说话,这事得他这个亲儿子说清楚才行。凡文知挨着凡瞎子,说:"爸,我知道你觉得我今天的言行过于简单粗暴,没考虑到大家这么多年的邻居。可是对这样的人,你觉得除了简单粗暴外还有什么方法更有用。而且我也说实话,我真的很讨厌她们。"
"你即便讨厌,那也不应该说那些话。你是晚辈,这里就你最小,谁都可以说,你不能说。你如今是越活越回去了,连做人的基本道理都不懂。虽然不要求你事事与人为善,但是最起码的尊重总要做到吧!言辞和缓一点总可以做到吧。你为什么非得要撕破大家脸皮,这么多年的老邻居,一朝就被你给毁了。金秀虽然烦,但是她的遭遇毕竟让人同情,她也是你的长辈,无论如何,你都不该那样子的。你这性子,越大越嚣张,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让我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出去做事。外面的人估计都得被你得罪完。"
凡文知低声叹气,"爸,我知道今天的态度很恶劣,而且我也是故意的。你别把你儿子看成没脑子的人。就金秀婶婶这件事来说,她现在需要的不是尊重,而是当头一棒,彻底将她敲醒,让她认识到现实。什么对她打击最大,其实不是周老二,而是周桃花两姐妹的态度。今天回去,周桃花肯定会发飙,你就等着看吧,要不了几天就有结果了,金秀婶婶肯定会答应周老二离婚的。"
"照你这样说,你还有理了。那我该不该代替她们感谢你呢?"凡瞎子语气不善。
凡文知急忙躲开,笑着说:"爸,感谢就不必了,你只要别再生我气就行了。"
"我打死你这个兔崽子,你这个不省心的。我怎么会有你这种儿子,整天给我得罪人,给我惹是生非。仗着有点本事就胡搞。我今天就打死你,免得你将来给我惹祸回来。"凡瞎子拿着拐杖四处追打凡文知。
周森急忙挡住,"干爹,要打就打我吧,这些事情都是因为我引起的。凡文知都是为了我。干爹你别打了,凡文知经不起你这么打。"
凡瞎子停下来,中场休息,大声骂道:"他皮糙肉厚,怕什么。再说我还没打他两下了。我说啊,周森,你就是太顺着凡文知了,事事都依着他的意思。你看看他现在,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不敢做的。当真别人奉承两句,就忘乎所以。我今天就叫你知道什么是做人的道理。做我们这行的最忌讳招摇,我一直都跟你说,做人做事要低调和善。你倒好,生怕别人不知道你凡文知的大名,四处惹是生非,没事都能给我惹出事情来。我今天就打死你。"
凡文知围着茶几跑圈圈,嘴里叫道:"爸,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改的。你已经打了这么久了,要不坐下来先喝杯茶,等有力气了再打。反正我不会跑的。"
凡瞎子喘着粗气,无奈的坐在沙发上。周森急忙递上水杯,"干爹,骂也骂了,打也打了,你要不就饶了他吧。其实文知在外面还是挺低调的。"低调到人人都当他是个天才怪物。这名声都传遍了,这真的算是低调吧。至于和善,这个问题有待商榷。
凡瞎子喝了口水,冲凡文知说:"还不快去做饭,还杵在这里做什么?"
"好,我马上就去做饭。"
终于雨过天晴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留言很给力,在此谢谢大家。希望这一章同样给力。
还有这是正文里最后一章关于周家的事情,知道有人看得不耐烦,但是该交代的还是要交代。看着不爽,就扔砖块吧,我顶着锅盖。
第六十八章
开学没多久,周森接到周桃花的电话,说是金秀已经同意和周老二离婚,周老二补偿金秀三万块钱,另外老家的房子一人一半。其实也就是宅基地一人一半。还说第二天就准备回家办手续。
周森放下电话,说不出究竟是什么心情,就好像是,啊,终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2/01/07 at 下午7:02: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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