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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
(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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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迹三部曲第一部I杀敛之情》作者:空梦(VIP完结)
001
他麻木地站在那,没有什麽表情。
过了一会,他才转过头,冰冷的脸孔依旧无多余的情绪,黑色大衣把他的身型拉得过於修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凄厉。
"李厉。"背後有人叫他。
他回过头,看著那高大的男人。
他说:"李厉,要我怎样你才原谅我?"
李厉牵了一下冷硬的嘴角,举起手,不发一语。
子弹从灭音手枪里发射了出来,急速但不仓促地朝那个人逼近…
李厉下了车,扣上了西装中间的那颗扣子,俊美的脸上没有笑意。
找到了座位,见到了萧静世,他没有说话在那男人的对面坐了下来,一坐定,他冷嘲地挑了下嘴角,眼皮都没抬地冷淡地让服务员来杯水,再也不再说话。
那姿态,不过就是让服务员送个水之後就彻底滚蛋,别来烦他……
服务员走後,萧静世在对面淡淡地说:"你可以晚几天再搬走,不需要那麽急,如果愿意,你还是可以继续住下去。"
李厉开了口,语气一贯的冷冷淡淡,"没必要。"
他实在不是对谁有太多爱恨的人,就算他爱萧静世,就算萧静世先不爱他和别的人在了一起,但这些都无损於他的从容。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他从来都不会要求不爱他的人在一起,就算在分手之前的一秒他还爱著的……
当然,他现在萧静世不爱他了,他也就,不再爱萧静世了。
爱情从来都是他可有可无的东西。
李厉其实也没多少东西在萧静世那,除了正常的衣物与洗漱用品,顺手一收之後就没有多余的东西了。
他从来都没在萧静世这幢房子里花过什麽心思,一是他自己的工作本身就忙,二是他觉得没必要……他见惯了太多人的离合,从来不觉得萧静世能与他在一起多久。
事实上,萧静世与他在一起也有四年了……其实是有点久了。
李厉没有听萧静世什麽分手的理由,他不过在萧静世提出时点了下头,说了声"好"就去忙他的工作去了。
没分手之前,萧静世出轨的那个人是谁他都知道,萧静世提出来了也挺好,免得他闲下来了还得想一下这个问题……
两个人在同一个公司就是这点不好,分个手,全公司都知道了。
他们公司是投资公司,萧静世是最大股东兼老大,李厉是第二股东兼老二,公司两位龙头分了手,当事人没事人一样,但手下属下却纷纷扰扰成了一团,这几天简直就是乱了一锅粥。
李厉仍旧有条不紊地照常上下班,只是要回去的地方换了一个。
他搬回了自己的家。
一个萧静世都不知道地点的新家。
这天李厉在属下打量的眼光里正常下了班,去机场接他父亲。
他父亲到达,清瘦的脸孔依旧冷峻,眼光里有就算过去了这麽多年但还存在一丝的肃杀气息……他父亲以前是个杀手,人称刽子手,按心情接生意,越难杀的人他越有兴趣。
後来他被抓了住,去了监狱蹲牢房,那年他不过8岁,无父无母的他不得不在人的帮助下从美国回到中国,免得一个小孩在那个不是本色人种的国度里毫无生存机率。
而这次他被放了回来,听说是携助警方抓了好几个人,於是销了以前的案底,有了个新的身份……
而他这次回来的时机也恰恰好,在他与人分手之後就回了来。
李厉丝毫不恨他爸,这个男人没给他最好的童年,但教会了他人最难得的品德──独立,坚锐。
并且,他父亲比太多人的父亲出色许多──这个男人在他出生後就帮他存钱,存了不过七年多一点的时间,就已经存了让他一辈子就算稍挥霍一点,也挥霍不掉的金钱。
他算过,他父亲把接到生意所有的酬金的百分之九十九都给了他……事後那个秘密帐户还莫明其妙地多了好几笔巨款,让他从来都不需要为金钱担扰过分毫。
而他这次的回归──李厉难得的有一丝兴奋。
他有二十多年没见过他父亲了……但他父亲的脸他从来都没有忘记过。
依旧……在脑海清晰可见。
那个没有让他度过童年生活──但让他活得从来都与众不同的男人,他没有敬爱,但从来都有著敬仰。
那是一个这个世上唯一能得到他彻底尊重的男人。
李竞与儿子拥抱一下,就跟随儿子上了他的车。
当李厉拿过烟给他时,他接过抽上,嘴角微微一动,算笑,也不算笑。
与李厉一样,他同样不是个擅长於笑容的人……他只擅长於能力,能打败人,让人消失的能力。
而他的儿子,李厉尽管与他不一样,但,毫无例外地继承了那颗跟他一样冰冷坚硬,不为谁所动的心脏……
而他现在是骄傲的──只一眼,他就知道了李厉继承了他所有最好的特质,没有他的这些年,他依旧成为了一个了不得的男人。
带他父亲回了家,就像有心电感应的同一个人一样,只不过一两个眼神,仅仅一两秒之间眼神的交汇他们双方就知道对方的意思……就不过几个眼神,没有语言,李竞就知道了自己的卧室在哪里,知道哪间是给他"一个人"用的卧室。
李厉当然还记得自己父亲是个非常注重稳私的人,他小时候,他父亲杀他父亲的人,他自己玩自己的小玩具,除了喂食那点时间,其它他们都是单干各的。
长成了如今这样的李厉也知他父亲不可能改变习惯……在新的稳蔽的房子里分好了各自的安全区後,他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工作。
厨房里一堆吃的,谁饿了,自己满足自己就好。
线上,他与归他管的几个经理开了个会,又整理了一下要给他父亲看的各种资料,帮助他融入周遭生活的各种详尽说明是他得知消息後想出来一条一条列出来的,他连续几天都没怎麽睡,这次为的倒还真不是工作,而是这些。
他去了二楼父亲的卧室门边,把资料放到地上,敲了一下门就离了开。
刚回到房间,就发现手机在桌上震动。
"你在哪?"萧世静在那边问。
"家。"
"哪?"
"家。"
"地址……"
"你不必要知道。"李厉冷冷地说完,就挂掉了手机。
今天萧世静的情人来了公司……他其实没什麽感觉,甚至懒得看一眼,丝毫好奇都没有。
他知他曾爱萧世静,爱以前那个完美温柔的爱人,但是,结束了就是结束了,他不想有一点留恋留下。
人生从来都不可能再来一回……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再多纠缠一点意思也没有。
他还有他接下来的人生要过。
例如,他父亲的回归──这个男人里留著不安份的血液,那些也遗传给了他的不安份让他清楚地知道,他该好好考虑一下休假的事了。
父承子业对他现在的身份来说未免太过荒唐──但他必须帮他父亲抓到那个让他入狱的人,然後让他父亲亲手杀了他,把这仇彻底了结掉。
就算,为此他也必须大开杀戒不可。
因为那个人,是美国唐人最大黑帮的首领,一个很神出鬼没的人……听说要去到他身边,必须杀出一条血路。
那人归他父亲来杀,而血路,就由他来开。
他们一定要一起报了二十多年都没有了结的仇──仇恨是必须回报了才会罢休的情绪。
PS:明天更许百联。。。。。。更得慢是因为网络非常不方便,嗯,只要能上网就尽量更新。
同学们久等了。
希望大家喜欢新文。
002
002
李厉这天与李竞从训练场所出来,刚走到停车场,见到了萧静世。
李竞见那人像认识儿子的样子,朝李厉点了下头,先进了车里。
楼上十八层的那个训练场所是萧静世与他共同的朋友开设的,在这里见到萧静世,李厉并没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有时候萧静世也会来这练练身手。
"你昨天没来上班?"萧静世看看车内,什麽也没看到後转过头朝李厉问。
李厉点了下头,说:"有事没去。"
萧静世看著李厉那张寡情的脸,过了几秒之後才开口说:"一起吃个饭?"
他知道分手後李厉绝不会失态,但从来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影响会如此之小。
很难想像,这个人与自己过了那麽多年。
就是知道他没有自己也不会有事,所以自己才移情别恋得那麽理所当然吧,萧静世有些自嘲地这麽想著,看著李厉的眼睛还是带著温和。
"不去了。"李厉朝萧静世一点头示意之後就准备上驾驶座。
车开车走,利落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萧静世默默看著车子离开,直到车子见不到影子了还站在那。
助理雷明站在他身後尴尬地说:"厉哥还是那麽说一不二的……"
萧静世回头,朝他模糊地一笑,抬脚往电梯方向走去。
车里李竞没有问萧静世是谁,李厉却开了手上电脑调出了萧静世的资料把电脑给了李竞,资料里也详细包括自己与萧静世同居的那几年。
对於他父亲,李厉从来都不觉得自己需要有任何欺瞒,李竞或许从来都不是一个手脚干净的好人,但他给了他这个做儿子的他最好的所有。
李厉知道,他的父亲不会对他是同性恋有什麽看法,或许对这个男人而言,他能按照他的心意漂亮地活著就是最出色的,他从不勉强他什麽事。
李竞确实直到看完也面不改色,一句话也没说。
他们回到家,李竞去洗澡,李厉做饭。
吃饭後,李竞消失不见,李厉也进了他的书房去完成工作。
他明天总归还是要去上班的。
李厉想趋著父亲恢复身手的这半年把公司的事情转到萧静世那边去。
尽管资产很庞大,但李厉对此没有太多留恋。
反正萧静世也不是他的了,他也没必要再呆下去,他父亲的事他要确保无万一,所耗心力可想而知,他不想让工作占据下面几年的时间。
他去上班的时候,没想到萧静世也早到了,敲开他办公室的门朝他笑了笑,还问了有没有吃早餐。
李厉点头。
萧静世犹豫了一下,朝著李厉笑了笑,用问句说,"他……"
只说了一个"他"字,李厉知道萧静世问的是昨天跟他一起的那个人是谁。
李厉不想回答,於是沈默地看著萧静世。
"他跟你现在住一起?"萧静世还是问出了口。
李厉这次还是点了点头,知道萧静世想错了,以後他找了新的男友早起帮他做早餐。
但萧静世要这样想,他也没有解释的欲望,他不想告诉萧静世那人是他父亲没有别的原因,只是忌讳萧静世。
因为他父亲的敏感身份,而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自己的人之後,不知道以後会不会成为威胁他父亲的定时炸弹。
他爸是谁,最好谁都不知道,包括已经是外人了的萧静世。
李厉知道自己要是没与萧静世分手,他会跟萧静世坦陈一切,也许并不会那麽详细,但介绍自己的父亲给他还是会做到的。
但还好,不用介绍了。
几年的光景撑不过他的喜新厌旧,那麽足以证明在某个程度来说,萧静世在这方面并不是一个值得人给予过多信赖的人。
他完全不想给他父亲招来什麽麻烦。
这世上要杀他父亲的人太多,他可不是因为自己爱恋萧静世就帮他父亲置於危险之下。
还好,萧静世与他这手分得及时。
"那就好。"萧静世朝著李厉点了下头走转过身走了,背影里,头微微有点低了下去。
李厉知道这是萧静世下意识觉得有些丧气时才会做的动作,在以前,有时拿他无可奈何的萧静世经常会这样沮丧。
而李厉看到他这样的动作往往最後都是依了萧静世的,无论是用身体还是其它,只要安慰满足得了萧静世,他都会去做。
只是这两年很少看到萧静世为他沮丧了,只是没想到在今天早上再次看到时,心却不再为他波动了。
我为你做了我所有能为你做的。李厉看到萧静世低头之後无动於衷地收回了视线,自行看起来了桌上的文件起来。
这段感情里,他做了全部能做的,萧静世要离开,只能说明他们不能再呆在一起了。
都已经不能在一起了,爱不爱的就无所谓了。
不爱也就那麽回事。
他向来很少想以後的事,自然也没想过萧静世会在他的以後里。
而萧静世的自行离开,虽然在知道的那刻觉得这个从来没有期望过什麽的人有点过早离开,但也完全能接受。
不爱他了就是不爱他了,他再爱也没用,那他也就不爱了就是。
中午李厉又见到了萧静世,他下楼去吃饭时,正好赶上了有萧静世在的电梯。
另外,还有挽著萧静世胳膊的小情人。
那男孩长得娇嫩但不女气,确实是个漂亮的小家夥,见到李厉之後大眼睛迅速垂下,此时长长的在跳动的睫毛让他显得有些惹人怜爱心疼,尤其那下意识就往萧静世身後缩的小身板,更是让人觉得有些楚楚可怜。
李厉从来都没与他说过话,为难什麽的事也从来没有有过,无非就是看到过他几次而已。
只是他冷眉冷眼的,很让旁边看到这人举动的人误会他对这人做了什麽事,害得人如此害怕他。
别人想什麽,李厉要是不心知肚明也不可能跟萧静世创下这麽大的企业,不过他懒得计较,他也不可能跟人去计较这些。
跟人争风吃醋,尤其还是跟个小孩去计较这样的事,就算他再爱萧静世,也不可能为他做到那样。
他也不觉得萧静世配,就算他确实爱萧静世。
於是李厉进了电梯之後按了键,只是礼貌朝萧静世点头之後就站了到另一边。
雷明站在旁不知道怎麽的,正主没怎样,他这个当助理的尴尬得要死,可能因为他刚看到程子期的动作之後飞快地瞥了眼李厉的原因吧,莫名心虚得厉害。
对雷明来讲,李厉过於严苛冷酷,跟个阎王爷似的,确实不适合自己温和宽大的老板,反倒是懂事听话的程子期再适合不过了,加上程子期身份背景才华都出色至极,与他老板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PS:像承诺的那样,从今天开始恢复二更,嗯,下午的更新是许百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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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厉知道萧静世希望他柔软一点,但对他来说,他给了萧静世他最好的包容与温柔,萧静世不满足,他也没办法了。
事情有条不紊地安排著,只是等到萧静世明白李厉要撒手的真实意图後,半天不响。
然後他走近门口,锁了门,回头揉了把头上的头发,紧皱著眉头对李厉说:"你恨我?"
李厉讶异地挑了下眉,"怎麽会?"
萧静世回看著他,过了好几秒,面上呈现苦笑,"是啊,怎麽会。"
他回到坐位,双指交缠,想了半会说:"你没必要把股份给我,这是你的。"
李厉淡淡地笑了一笑,"你不要我给别人。"
他见萧静世确实不想谈下去,他也不久呆,站起身来打算走。
"你真要给别人?"萧静世手捏著鼻子,五官分明的英俊脸上柔意尽散,全是烦躁。
"我什麽时候跟你说过假话?"李厉淡然。
就是再知道不过,萧静世才多问了一句,问到之後心更冷了,"为什麽要走?"
"跟人离开。"李厉尽量让自己语气别太冰冷,萧静世与他好歹处过几年,就算感情散了,但人还是熟悉的,没必要弄得难堪。
本来他也向来都不擅长对谁恶言相向。
"他吗?"萧静世的身体陡然僵硬。
李厉熟视无睹,点了下头。
"你爱他?"萧静世的话突地尖刻,温文尔雅的绅士态度全然撕破。
"嗯。"李厉点头,他确实爱他的父亲,那个男人给了他生命与灵魂,当他刚出生时,那个人就给予了他最好的一切,还有尊重。
天然的对父亲的崇拜一直都流在他的血液里,他父亲站在那里,无论是谁,都抹杀不了他身上那些来自他的血。
这种感情,如果用爱来形容,也无不可。
李厉的没有否认让萧静世笑出了声,只是笑得并不好看,他突然冷笑著看著李厉说:"在跟我分手之前,你就跟他勾搭上了?"
李厉静静地看著失态的萧静世,问:"又如何?"
是又如何?能让心不在他心上的萧静世不与他分手吗?他早就与那小男孩滚了无数次的床单,这时候再来指责他,这是什麽样的立场?
李厉的冷硬让萧静世平时温和的眼睛露出了狠厉,"你爱他?"
这次,这三字是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出来的,李厉听了还是没有多反应,只是不耐烦地站起了身,并不想再谈下去。
"你他妈爱他?"萧静世却是真的全然失态,把镇纸砸在了墙壁上,身体如野兽一样地向李厉扑来,"当我想著死都不想跟你分手时你爱上了别人,李厉,我他妈弄死你。"
萧静世毕竟不是表像上的那个绅士,恶态尽现之後就是野蛮凶狠。
跟他一起打拼出来的李厉身手也不逊色於他,甚至说,他最近勤快的训练让他比萧静世还更灵敏一点,在萧静世扑向他的那刻,他连头都没回就一个脚回旋踢了回去。
脚精准地踢到萧静世的下巴,等李厉动作停下回头看人时,那男人的嘴里流出了血。
这猛地毫不留情的一样,萧静世像从来没有想到过,流著血的嘴都不管,站在那只不可思议地看著神色未变上一变的李厉。
"股份转让书我会让律师再来跟你谈一次,要,还是不要,你自己决定。"李厉的视线瞥过他,继续之前的动作往外走。
他走出去的时候,听到了办公室剧烈响动,好像是萧静世又砸了什麽东西。
可是,萧静世已经不是他什麽人了,李厉也就懒得再回头看动静。
萧静世现在好像是有点痛苦,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李厉懒得再猜测之余也觉得心头口微微松了口气。
知道萧静世不好受,他恶劣地觉得他其实是有一点好受的。
他想,他确实不是什麽好人。
临走时都要吝啬一直给的纵容,不让萧静世好受点。
PS:今天重感冒,半天都在昏迷状态,所以今天没办法二更了,明天补齐,三更。。。。。同学们是要三更许百联,还是二更许百联一更情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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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厉不再找萧静世谈,直接转交他们共同的律师。
工作的事他处理得差不多,私底下在安排他与他父亲的另外身份。
李竞除了去训练场就是呆在家里,这个国际大都市他来了小半年,没有出去过一次,丝毫好奇都没有。
为了确保安全,李厉安排自己理他父亲去新加坡过度一下身份,然後再去美国。
在离开之前他也并没有透露出他要去哪,出国的身份也是制假,并不担心萧静世会在过後查出什麽来。
真正要走的那天,萧静世不知道为什麽软了口气打了电话请李厉吃饭,李厉在机场答应了他,然後在挂断电话的那刻就趟入了安检处。
於是他没有看到萧静世在不远处死死瞪著他的样子,而旁边被他揍成了两个黑眼圈的制假头子捧著还在疼的肚子不怕死地说,"世哥,厉哥是真想跟你断了,你又何必?
心里那句找了个更年轻漂亮的你现在矫情给谁看的话最终还是在萧静世那阴戾得一点柔色也无的脸孔下咽了下去。
"你跟我说谎。"萧静世一字一句地看著背影说,那眼神像是恨不得吃李厉的肉啃李厉的骨头。
制假头子刘威抱著肚子抖了一抖,更是把心里所有的话都咽了下去,想著得找个不让人知道的法子跟厉哥通通气才好。
李厉在到了新加坡之後才得了刘威的信,他头疼了一下之後又只好决定临时换个国家过度身份。
因为是临时决定,要花的脑筋就得更多,还好他有些钱,以前也留不了萧静世不知道的小门道,处理出来也是很快,不到一星期,他就和他父亲趟上了泰国的机程。
其实要是萧静世不逼刘威,他用不了这麽麻烦,可是,也是萧静世的这一逼,把他的後路断得彻底,刘威那也不会再有他的讯息,对日後的好处大得很。
萧静世的那举动,无非是让李厉知道自己的这个旧情人,对自己现在的意义来说,那就是成事不足,败事其实也不足。
总而言之,那点爱意跟温暖都没了之後,某些方面能力其实也挺出色的萧静世对他来说,就是一个废物了。
从今以後没什麽联系算了。
李竞一路都只在看著李厉给他的资料,对於李厉安排的所有行程在看过之後都没有发表意见。
父亲的默然认同让李厉有种很安然的舒适,明明一个字都没有,但他知道他父亲没有意见的认同给了他最好的赞赏。
到了泰国後,他们选择了一处农场作为落脚点,李厉以前在泰国出过几次长差,知道一些泰国的环境,选择农场的地方都接近偏僻。
而他们到达泰国之後要做的就是晒得像个泰国人,并且模仿他们的神态举止,等到了外面之後,让人能轻易看出他们的身份。
原本安排的是新加坡人,本来这是他们最易模仿与语言相通的,哪想出了萧静世那程咬金,不得不选择了特别比较鲜明的泰国人来学。
所幸的是李竞跟李厉这对父子五官比较深刻,皮肤晒黑了之後,加上刻意的伪装,没到一个多月竟也能融入环境,只是泰语难学,尤其要在短时间里学会更是得花费不少精神,一时半会的,李厉发现他们必须比原计划要晚半年才能到达美国。
PS:临时决定还是写点这个对付著,明天继续百联。。我滚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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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李厉与李竞是一年之後才去的美国,一对伪装淘金的泰国打泰拳的兄弟,倒让他们俩人扮得丝毫不让人怀疑。
父子俩不是很像,但也有三分相像,加上他们在五官上改动的一点小技巧,他们更是有五分相像,说是兄弟,一看就很明显。
他们到达美国,李厉的手就伸不了出去,他仅剩下的一支可利用的力量在亚洲范围内还能帮个手,但手还是触不到欧美这边。
他们到来的第一天,住的是唐人街一家泰国夫妇开的小旅馆。
随即没多久,唐人街的小头目就知道有一对身手不错的泰国兄弟在找工作。
萧静世在查了一年之後灰了心,刘威被他整了好几次,小命都差点掉了几回,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别的途径更是查不到什麽,在新加坡後,李厉像在在地球上消失了。
萧静世知道李厉狠,但从不知道他能这麽狠,更应该可以说是,他从不知道李厉会对自己那麽狠。
他说不清自己的背叛是想逼迫李厉什麽,虽然他总觉得不爱了,但李厉再冷淡自持,总该是会呆在他身边的,但事实的真相往往背道而驰,李厉就那麽走了,走得还不留痕迹,萧静世一时拿不准心里的怒意该如何发泄,只是在一日一日的寻找无讯时,怒火渐疲,连感情也就这麽淡淡地冷了下去。
加上程子期实在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心思放得多了,那人其实也可以暂时忘却了。
他本来厌倦了李厉的冷淡,在他走後留下的最後冷淡里,萧静世想,不能怪我,他自己不争取,我爱不爱他都没用。
他心安理得的开始了新的生活,尽管有时候想起李厉的好起来有点难以释怀,但想想也就过了。
他又从来不是不好受一点就不会接著享受生活的人。
"银代哥……"一道矮小黑壮的人影串过一家俱乐部後巷的垃圾堆,上了楼梯,对守在後门的保镖喊了一句,随即递出一根烟。
保镖接过烟,那双又冷又傲的眼睛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开口道,"打架了?"
矮黑个嘿嘿一笑,并不是太明亮的灯光照在那张黑色的亚洲脸孔上显得有些惨白,更让他嘴角的黑褐血迹狼狈不堪,承认了之後就不再说话。
"去找你金代哥吧,我会给他打电话。"保镖银代那张古铜色的脸上有些不耐烦起来,他从兜里掏出钱包拿出几家钱,"正好家里没啤酒了你买些回去,吃的也买一点。"
"诶,好。"矮黑个,黑塌接过钱,诺诺地答了一句躬了一个躬,过了几秒又回头迟疑地问:"你什麽时候回去?"
金代哥比银代哥更冷,银代哥有时还会用鼻子跟他讲几句话,金代哥却是从来一句话都不讲的,黑塌知道自己被人罩著有口吃的不被人打死已经够应该感谢佛祖了,但跟金代哥呆久了他还是觉得有些不安,老觉得自己不应该呆在他们家里似的。
金代哥并不喜欢别人去他的家里。
"下班了就回去,"银代皱眉看他,"金代二点也要上班,你呆你的就是。"
黑塌是个没钱租不起房子的小流氓,银代看在他同是泰国人的份上救过他一次,只是没想到救了一次他就缠了上来,银代虽然不耐烦,但也没拒绝提供帮助,因为大部份时间黑塌还是识趣,只有走投无路时才找他。
"啊,知道了,那我现在就过去。"黑塌双手合十匆匆鞠了一个躬,刚才打架的疼在身上蔓延了开,他想著拿著刚到手的钱去买点止疼药。
银代刚刚有多拿一点给他,正好够。
到了晚上一点多,是俱乐部最HIGH的时候,从里面已经拖出去了好几拔人,银代总是把他们从铁楼上往下扔,省了那十几步的脚程。
扔下的人又被下面的人拖到了大街上,明天是死是活得看他们磕的药够不够猛,这些人里面不乏城里名流的二世祖,可就算死了也找不到俱乐部的麻烦,谁都知道这家俱乐部是白虎在管。
白虎是谁唐人街第一大黑帮虎帮的七当家,找他麻烦就是找虎帮的麻烦,警察局要是敢一个不慎,就等著这些人全部造反,城市片刻安宁都不会有。
加上白虎里面也明令规定不卖毒品,里面磕药的都是前去的人自行带去的,这些玩乐的人他们自己都不管自己死活,要一个提供玩乐场所的老板管,白虎肯定第二天就会提著自己那具庞大的身躯带著律师去警察局坐坐喝喝咖啡,顺便跟他们讲讲理。
警察拿他们没办法,俱乐部也依旧火暴,衣著光鲜的人们也还是在里面纸醉金迷,各得其所。
到了三点,俱乐部也要打烊了,银代快要去跟保安部的头头交差走人时,突然耳机里传来头子汪大全的话,"金代,你现在用最快的速度去巷口,有一部受枪击的车子会停下,你把後座的人拉著进俱乐部,一定要确定保的安全。"
银代问都没问一声,应声之时长腿在空中一伸,不到一秒就到达地上,像条黑色野豹到达巷口,此时车子正好停下,银代手一拉,门开就把一个胸口中枪的高大男人背到身上,不顾车内其他人的反应,在枪子还不断往这辆车周围射的情况里,用刚才一样快得匪夷所思的态度背上无人般跑了回去。
等他到达後门时,早有人在候著,一直到了顶楼的秘密医疗室时,银代用的时间也不过是56秒。
"干得好……"是华人的汪大全拿著枪拍了拍他的肩,塞了把枪给银代,"现在跟我去帮巷口那些苍蝇全部干掉。"
银代问都没问,跟在他身後急步往外走。
PS:昨天休息了一天,今天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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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俱乐部洗好澡,换了身留在那的衣服,银代步行回家。
下楼的时候,有人问要不要送他一程,银代拒绝了,沈稳的脸上仍然是那种什麽表情都不会有的神色,好像前刻那个一枪一命的人不是他。
他回到家,金代已经不在,只有睡死了的黑塌。
坐在椅子上睡了一会,电话响了起来。
头子汪大全在那边沈声地说:"你过来一趟。"
银代搁下电话就起了身,不到十秒就出了自家的门。
到达俱乐部,他只在门口一闪,後门就打了开,他钻进去时,门也就关了上。
刚到楼上的办公室的门口,打开的门内的汪大全死死地看著他,尤如看著一具死尸。
银代走到他身边,看著他,一言不发。
"你有个哥哥。"汪大全说的是泰语。
"是。"银代用带著泰腔的英语回答。
"叫金代,在王老五的场子里看场……"汪大全看著纸片上的照片,低著头问:"身手怎麽样?"
"比我好。"银代简单回答。
"嗯。"汪大全早前用人的时候已经查过银代的背景,现在只不过是更确定一遍,"叫你来,是临时有事交给你。"
"是。"银代在接受任务时只会说一个字。
"陪老大去香港走一趟,就是你刚背回来的那个人,他明早见你,下午你们出发。"汪大全说这些话时,眼睛是完全看著银代的。
"是。"银代也看著汪大全,有点凶狠的戾气的眼睛让谁都看得明白他并不怕眼前的这个老大。
"你有什麽要说的?"汪大全也是一动不动地看著他,审讯著,这对兄弟来了不到半年,尽管背景没有什麽可再挑刺,但在这道上,谁都不可能对谁真正放心。
"钱。"银代吐出了这个字眼,声音的力道比之前要强了许多。
汪大全听到了,却笑了,那严肃的脸上因笑意显得不那麽可怖狞人,"少不了你的,这次回来你去查查你的帐户。"
银代眯了眯眼,掩饰住了眼里微小的兴奋,但这些都没有落过汪大全的眼睛,於是汪大全的笑意更深了点,里面至少带了点满意。
银代没有再回去,下午跟了人去了机场,上了去往香港的飞机。
他只是八个保镖中的一个,那位取出子弹没死透的老大坐在前面,离他有一点距离,银代在不动声色中打量过那个差不多三十岁的男人几次,拿不清这个一直都一言不发,只拿眼瞥过他一眼的男人是什麽底细。
汪大全说他是老大,但,是什麽老大,弄不清楚。
这人长得很英俊,还带著点高智商的学者气质,说他是黑帮老大,就算不以貌取人,说他是老大也没几个人相信。
他身边带的任何一个保镖,都比他像老大。
他们到了香港,有人来接机,银代这次是跟在了这个老大身边,边看著这男人挺直的腰板下机往车里走,边不著痕迹地打量来接的人。
"霍先生。"来接人的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微带著恭敬低腰伸出手。
"谢谢。"这位老大轻点了下头,坐进了被他打开车门的车内。
银代按著耳机里的指示坐下前座,倍感危险的直觉让他高度警惕。
车子一路进入一处别宅,路上并没发生什麽意外,直到下车,银代感觉了周围几秒,全身的肌肉才放松一点。
这时後座的老大也下了车,看了银代一眼,拍了拍他的肩。
银代敛著眉头回视了一眼,又径直走到前面探察去了。
"这位有点面生,霍先生又换了个人了?"自安全抵达後,中年人的口气也好像轻松了一点。
"在洛杉矶少了个,这个是新换上的。"那位霍先生用不急不缓的口气淡淡说完,跟在银代的身後,嘴角有一点的弧度让人看不清他是笑还是没笑。
中年人听了呵呵笑了一声,夸奖道,"看起来很不错,很灵敏。"
银代在前面当没听见一样,在进入房子内,配合著其它人迅速检查室内设施和周围环境。
他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确定此处安全与否。
紧跟著是几天的高密度的行程,银代跟著这位新老大跑了好几个地方,每次都站在紧紧闭著的会议室门口,一站都是十个小时以上。
他们这次的保镖小组总共的八人每天都是维持在二十个小时的工作量,有时要是遇上一点意外,受点小伤,只要没死依旧得执行任务。
工作的时间越长,银代就越觉得,回去查看的银行帐户後面肯定会多上好几个零。
这样的行程在第六天时,叫霍时闵的新老大在上车前对银代说了这几天第一句对他说的话,"见完今天的人,就可以好好休息几天了。"
银代扶著帮他拉开的车门,微低了头地说了声:"是。"
"辛苦你了。"那位老大也礼貌地朝他颔了一首,坐了进去。
银代还是搞不清他是什麽人。
银代,也就是李厉想,他得这事过了一阵之後才能不著痕迹查点什麽出来。
现在如果动心思,未免为时过早。
"咦?"在电梯里,跟霍时闵握过手後的一个人看著银代讶异地挑了下眉。
"怎麽了?静世……"霍时闵看他一眼。
"没什麽,跟我认识的一个人有点像。"萧静世转头看著霍时闵笑,又看了眼他身後的银代,笑著说:"像个三四分吧,不过那人皮肤要白点,人要冷点,呃,气质也很不同……"
霍时闵淡淡地笑了,"说的是谁?"
"以前的一个人,"电梯门开了,萧静世带著霍时闵往会议室走,"以前公司的一个合夥人……"
"李厉?"霍时闵也闲聊般地谈著说,这时也回头看了银代一眼。
跟在身後的银代依旧警戒地不动声色地打量著四周,没注意听他们讲话。
"是。"
"呵,"霍时闵轻笑了一声,在又轻瞥了眼银代之後说:"可能都是亚洲人,长得相似的人总会有,怎麽,你还没找到他?"
"哪能这麽容易找到,时闵表哥,你这次要是回家继承了家主的位置,倒是可以帮著我找找……"萧静世微笑著说,拉出把椅子让霍时闵坐。
这时银代跟其它保镖已经检查完会议室,他站到霍时闵面前跟前面几天一样地用带著泰腔的英语说:"没有问题。"
说完就走了出去。
萧静世看著他走出去之後失笑,对著霍时闵说,"倒真不是,声音都不同,李厉那人啊,这辈子是谁都休想看到他在谁面前低一下头……"
银代关了门,把萧静世的话关在了门内,同时,在心里冷冷地扯了个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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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世什麽时候有这麽个表哥?
李厉还真一直都不知道。
霍时闵是个好老板,除了看起来是个爱剥削员工最大剩余价值的老板外,其它都值赞许。
李厉在半个月的高强度工作後,得到了一个星期的假期,外带高额的奖金。
那奖金多到他足可以再替霍时闵这麽拼命工作一回……依次类推,只要钱给足,谁都愿意可以一次一次又再一次。
也难怪他那些保镖愿意替他挡子弹。
多慷慨的雇主啊。
不是很多见。
李厉回到家,看到他的父亲,现在的哥哥金代在给手臂擦药。
他微顿了下,问:"受伤了?"
"嗯。"李竞点了下头,单手拿起纱布,熟练地转圈,牙一咬,打结。
李厉没有走近,只是站在原地不咸不淡地问:"谁做的?"
"老板。"李竞抬头平静地说。
"哦。"李厉走了过去坐下,打开了电脑。
"不用查了,"李竞喝了口酒,淡淡地说:"我把他干掉了。"
李厉这下是真沈默了下来,看著他父亲。
"然後我是老板了。"李竞很随意地说著,好像杀了人抢了别人的地盘是件极其自然的事。
他说得理所当然,李厉也就不再去问,只是依旧打开电脑,去查内部消息。
李厉没再说话,只是靠在沙发上闭上了眼睛,间歇喝口酒止下疼。
父子俩就那麽躺在狭小的客厅里,谁都没有说话。
他们大可以选择去往一个明媚地方开始新的生活,但选择回来复仇,只能说明他们骨子里流的都是杀戮的血,安定两字,看得懂读得出,就是不可能放到他们头上形容他们。
李厉坐在光线暗淡的狭窄位置,看到他父亲工作的地方前几天警察拖走了批白货,那老板死在下水沟里,脑袋摔了个稀巴烂。
照片在屏幕上因外在暗淡的光线显得尤为可憎,李厉这时抬头看了他父亲一眼。
李竞那些纹丝不动的脸还是透著一股麻木的冷漠。
"父亲……"李厉叫了他一声,转过电脑对著他。
"嗯……"李竞应声睁开了眼,看向了电脑,盯了几秒,眼睛继而麻木地看著李厉:"他的手下干的,以後他们会跟我。"
简短的几句话,李厉差不多有了个理解,他点了下头,表示知道。
随即他去冰箱里拿了个面包,两口塞到了嘴里,拿起根火腿,利落又不乏优雅地塞到嘴里,花了不到五分锺吃饱之後,他抱著电脑去了他那间只容得下一张床的小卧室。
而他那张打入了10万美元的银行卡此时躺在了随意扔在小桌上的钱包里。
第二天晚上李厉跟他父亲简短交待了一下他这边的信息,之後他们各自去他们的地盘。
只是,金代已经是一个场子的老板,硬抢来的。
而李厉还是保镖,今天去"孝敬"汪大全的。
他"哥"抢了王老五的场子,硬抢之後就是要去见王老五头上的老大汪大全。
可能当时他还在霍时闵身边,汪大全这几天没有对那边有什麽动静。
现在去,时机正好。
汪大全在楼上的办公室见了李厉。
见面时,汪大全还笑眯眯地问了句,"休息得好吧?"
"好。"李厉回答後,双手交叠在大腿处,面无表情地看著汪大全。
汪大全抽著烟,笑眯眯地看著他,却又不说话。
过了半晌,汪大全怕是看够了,慢条斯理地说,"来干什麽?"
李厉微角了下腰,把兜里的小袋子掏出来,然後把里面的银行卡,存款薄,支票,古钱,玉器,金链子全部抖落了出来。
"给您的。"全部洒了出来,李厉退後两步,看著汪大全说。
"什麽意思啊?"汪大全还是笑,像条老狐狸。
"我哥说,给您的。"李厉眼睛往那些东西溜了一眼,皱了下眉。
"给我的?"汪大全笑,笑岔了气,咳嗽了一声之後斜瞥著李厉说:"好,给我的,就算给我的,可是银代,你舍不得啊?"
"舍不得。"李厉古板地回答。
"啊?"汪大全扬了眉。
李厉没理他。
"为什麽舍不得啊?"汪大全今天看起来脾气特别好,循循善诱。
"我们是来挣钱的。"李厉抿紧著嘴,看著那堆东西,那平时稍显得沈默的眼眸此时有著股赤然的强气。
汪大全从他嘴里听到了刚刚看出来的那个意思的这句话,笑声更多了,烟都不抽了,在椅子上连连笑著。
李厉没理他,沈默地等著汪大全笑意,他好走出去。
"钱我可以给你,你哥抢的地盘我也给,"汪大全止著笑意,还是忍俊不禁地喷笑了一声之後说,"不过,你得答应我件事。"
"什麽事?"李厉警戒地看著他。
"给我老板当保镖去。"汪大全轻描淡写地说,脸上还带著笑,只是深沈的眼睛却一刹不刹地盯著李厉。
李厉却是松了一口气,"霍老板吗?"
汪大全点点头,笑意不变。
"好。"
"回答得这麽干脆,能问为什麽吗?"汪大全彬彬有礼,像那个平时绅士友好的俱乐部负责人。
"有钱。"李厉硬板板地干脆回答。
"哈哈……"汪大全笑得眼睛都出来了,站了起来,走到李厉面前,拍拍他的肩,"那好好休息,过几天去报道。"
说完,就朝保镖拉开的门走去了,边走还边摇头失笑。
李厉却走向了桌子,去收拾别人不要的,他要的东西。
背景里,他父亲是个失意的拳师,经营一家他难产死去老婆留下的农场,只是经营不善後来又喜欢上了赌博,基本上是一无所有还欠债累累,他们兄弟俩是靠著捡破烂,抢东西互相照顾长大的。
这样的背景里,要是不爱财那才是见了鬼。
李厉仔细收拾著那些每一项都可以说出一个故事的财产,收好,放到兜里,这才提步往外走去。
走到门外,一个站著门口的小弟见来往没什麽人,躲过监视镜头用手臂敲了敲李厉的身体,小声地说:"银代哥,你发达了,别忘了提携我。"
李厉犹豫了一下,然後才点了一下头,接著埋头往门後面走去了。
此时,在一间宽大的房间里,大屏幕上,李厉各处角度的面像随著他走动的身影呈现在了上面……
"先生……"汪大全微笑著看著那位先生,"您看如何?"
高大的男人看著李厉最後消失在了屏幕上,点了点头,"调他过来吧。"
PS:哦,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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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厉休假第三天,黑塌过来了这边,第一件事就是扑向了冰箱。
把吃的全塞进了肚子里,那眼睛才回过点神,慢慢看向了盘腿坐在小窗旁边的李厉。
"银代哥……"黑塌嘿嘿一笑,说:"我阿姆死了。"
李厉无动於衷地听著,没插话。
"我前天出去找吃的,她给房东赶了出来,来了个车子,一辗,人就没了……"黑塌又笑了笑,随即闭了嘴,黑得惨淡的身板坐在那,透著浓重的悲伤。
李厉喝著杯中的剩水,依然无话。
这条街上,多的是朝存夕亡的人,生命就是这麽残酷,谁活著都不容易。
而谁都不是谁的上帝,救得了一时,救不了一世,这是李厉早就明白了的道理,所以他只是听著黑塌说著,并不安慰。
有些事,不是安慰得了的,越安慰,人就会潜意识更懦弱,只有绝望能让人站著活著。
他10岁不到就要算计他的生活,早就没有为点什麽就心软的感情,连他爱的人他都能毫不在意他的来去,哪有多余情绪可供浪费?
黑塌也没想听他说出话来,说过之後,他嘿嘿一笑,爬了起来,把冰箱里的东西全部揽到怀里,之後朝李厉鞠了一个躬,说了句:"谢谢,银代哥,我走了。"
他走了,带著能支撑几天的食物走了,他知道,只有在这里他能去开一个冰箱而不被打死,也知道,下次被打死之前,他能爬到这里来疗伤。
这是他的泰国老乡能给他的最大的帮忙,他对此已经很满意了。
黑塌走後,李厉的楼下来了一部车,车子很低调,但车门开的间隙间能觑见里面的座椅时,能见到的人会无法否认其的奢华。
车上下来的人整了整身上的西装,回头看了车子一眼,然後往狭窄的楼梯上面走去。
没多久,李厉家的门被敲响了。
李厉手里拿著枪放到背後开了门。
黑西装的光头白人露齿一笑,用英语别扭地发著声问:"银代?"
"什麽事?"李厉看著他。
"我们老板找你。"光头白人看著他又露齿一笑,"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说著,侧过身,让李厉出来,顺便让李厉看看他背後紧跟著的两个拿大家夥杀伤性武器对著他的人。
"你们老板是谁?"李厉见状慢条斯理地出了门,对著白人站著,身後是一个小窗户。
"见了就知道了。"白人撇撇头,示意李厉赶紧走。
李厉扬眉,刚收回的枪从回到手上,在短暂的时间里,对著人连射了几枪,就在那麽几秒间,他的身体边射边往窗户那边飞扑……
在一阵枪声中,李厉从四层楼的高楼下掉了下去,在掉到第二楼时,他身子在空中奇异地扭转了一下,抓住了二楼的一个救生梯的突出杆,然後身子在空中一个飞扬,他身轻如风一般飘到了一个阳台上,随即,快速地消失在了对著他射子弹的人的视线里。
"Shit……"手臂中了子弹的黑西装粗鲁地骂,收好枪,在一片警笛声中迅速逃窜。
而那辆停在楼下的车,不知什麽时候已经开走了。
李厉先去了李竞那边,到时,接到了汪大全的电话。
然後,他用一个帐户给李竞发了条加密的信息,去了俱乐部。
他到办公室里,居然看到了霍时闵。
"家就别回了,跟我身边……"霍时闵在他来之後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工作,只是抬头看他一眼继续看文件,淡淡地说:"你哥那边汪先生会照顾好。"
李厉站在那,说了句,"好。"
随即霍时闵点了下头,李厉就被汪大全带了出去。
汪大全在门外继续先前未完的解释,"还是上次那帮对老板不利的人,知道是你救的他就来打你麻烦了,这段时间你就别回去了,跟著老板就是。"
说著,就把李厉交给了领头的保镖,推开门进去了办公室。
领头的保镖还是上次那个,见到李厉,没有表情的脸上竟有点满意,对他说:"跟我来,熟悉一下老板的行程。"
李厉毫无疑义,在行动中,问身边的人,"我可以先去办点事?"
"你要干嘛?"
"回去拿回我的东西,"李厉看著人,抿著嘴一脸冰冷,"我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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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厉是个好保镖。
霍时闵解决人的时候,他在身边。
霍时闵上人的时候,他在身边。
霍时闵上洗手间的时候,他在身边。
这近一年,李厉算得上与霍时闵形影不离,一直跟著他穿梭在香港,美国,还有加拿大。
其中因一系列问题,或者中枪,或者内奸的保镖替换五个,他都不在其列。
仅不到一年的时候,他居然代替那些跟了霍时闵好几年的保镖後来居上成了一个小组的负责人……
李厉先前与李竞猜测霍家的主产业在香港与美国,总部也会在其中之一的地方,哪想,却是加拿大……他在加拿大等到霍时闵正式接管家业的那天,也等到了前来观礼的萧静世。
那天早上,李厉有假,有半天的时间可以从霍家的庄园开两个小时的车去市中心的银行……正当他开车打算离开的时候,机坪那边有直升机降落。
等到开车到了车道,车道与机坪那边相连的道路上,没有坐车,步行在路边的萧静世居然对著他的车场了下手。
李厉不得不停下。
"HI……"萧静世英俊的脸上有著阳光一般的笑容,"好久不见……"
李厉朝他点头,随意地叫,"萧先生……"
"你还记得我?"萧静世挺高兴地说著,还把手伸进车窗朝李厉握手,还感叹地道,"我很高兴你能记得我,我那位消失的与你有点相像的前男友可没你这麽有感情……"
他说得感慨,脸上的笑意却如沐春风得没有一点为此烦恼的意思。
李厉不知为何两次见面,萧静世都要提前以前的那个他,他不得不怀疑了一下,但又觉得自己的伪装无可挑剔……他在心里思索著,表面上还是在硬板地一笑後用泰式英语回答说,"先生,如果没有事,我可以先离开吗?"
"当然……"萧静世趴在车窗的颀长身体站了起来,不在乎地耸了耸肩之後有点好奇地道,"你要去哪?"
"去银行,先生。"李厉不悦,但诚实地道。
萧静世笑,嘴角挑起,笑得更加地让人倍感温柔,"那就不耽误你了。"
那个保镖的车子离开後,萧静世又站了一会才往里面走。
他在书房见到了他表哥。
霍时闵见到他,拿了其中一杯倒好的威士忌给了他,拍了拍他的肩,说:"辛苦了……"
萧静世依旧笑得温柔,云淡风轻地说,"恭喜你了,时闵。"
霍时闵朝他敬了敬手中的杯子,一口喝完杯中的酒,说:"刚看见你在车道上站了一会,怎麽?"
"聊聊……"萧静世笑了一下,"你那保镖确实有点像李厉,五官不像,但就是有那麽一种感觉……"
"我查过他的背景。"霍时闵敛了下眉。
"我也查过。"萧静世微微地笑了一下,随即沈默了下来,过了十几秒开口时笑容却不复刚才的那般温柔,此时漠然得很,"差不多两年了……"
"你不是不打算找了吗?"霍时闵不以为然地道,替他杯中倒了点酒。
萧静世闻言扬了扬眉,"先前是不打算找了,情报方面向来不是我的领域,再怎麽找资源也有限,只是浪费金钱人力……"
"现在?"霍时闵儒雅的脸上有著取笑。
"确实还想找一次,"萧静世摸了下鼻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前几个月收购立世,才知道那些老早就转到我名下的股份是他早就办好放律师那的……"
"嗯?什麽情况?"霍时闵坐下,有些诧异。
"他一直以为我是立世的小股东,几年前我出的那场车祸是几个老股东收购不成才使的绊子,前段时候才从我们的律师那知道他用了点小手段,让那些人去乡下养老,把股份转给了我,一直都没让律师告诉我……"萧静世轻描淡写地说,"我就是想找他问问,这种事做了怎麽不跟我说说……"
"不是不喜欢了吗?"霍时闵抿了口嘴,笑了笑问。
"倒没有不喜欢,有点倦怠了倒是真的,"萧静世微笑了一下,"只跟他才能在一起这麽久,哪是说不喜欢就能不喜欢的?就算没爱情那感情也是有的,当时也没想到他走得那麽干脆,以为他说著玩,别的人闹闹就算,不会不在,他说走还真走了,呵……"
"你就真找不到他了?"霍时闵听到这,叠起的左腿放到地上,跟他表弟继续闲聊著。
"找了,各种办法都找了,就是找不到才放弃,不过,你过几天要是空了,可以让下面的人帮我找找……"霍时闵说著说著就想起了李厉那张就算雷轰电劈也不会有什麽表情的脸,哼笑了一下,喝了口酒淡淡地说,"他倒好,找了个新欢,就那麽跑没影了,一百年都说不出句好听话的男人,居然能学著跟人私奔,我倒要仔细看看那男人到底什麽能耐。"
霍时闵再知道他这表弟那温柔表相下的狠绝心肠,他看他不是要仔细看看那男人到底有什麽能耐,怕是要把人脑袋剖开了好泄气。
他们中间因为家族动荡有近十年没有真正见过面,但他毫不怀疑,他这表弟还是那个只要心中有根刺,他就非得把刺拔掉还要刺在对手心口看人家疼到後悔也不一定会罢休的人,并且真要论起心狠手辣的程度,双方家族里,也没几人胜得过他。
温柔表相是他从小披在面上欺骗人的道具,真正的他,睚眦必究,虽然爱装宽大慷慨,大方无所谓,但骨子里,却是个允许自己对不起任何人,但却不允许任何人对不起他的真正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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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世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蛋的事,李厉早就知道。
他自己从来都不是什麽好人,自然没有喜欢上好人的道理。
与萧静世的分手,尽管不甚在意,但要是没一点在意也不可能,好歹是他曾倾注所有注意力爱过的人,被他背叛,要没一点难堪那肯定是哄鬼。
怎麽说,知道萧静世不可能是那种没有他就会过不好的人,但听到萧静世说还在找"李厉"时,他确实有点小惊讶。
萧静世还要找"他"?
真是见鬼了,他可还真不知道萧静世居然会降下骄傲,并且,还这麽"长情"……
真是见了鬼了。
银代,也就是李厉平静地看著他老板,霍时闵接著对他的首席情报头子说:"亚洲方面已经查过,不需要列为重点,往欧美那边看看……"
"是。"情报头子点了下头,眼睛轻飘飘地从站在霍时闵背後的保镖身上扫了一眼,接著站了起来,"那我出去了。"
霍时闵点了下头。
人出去之後,房间里只有他与他的保镖两人。
他拉开了点领带,椅子转了个方向,看著窗户外面几十秒短暂休息了之後,继续看著外面说:"银代,你家乡是什麽样子的?"
老板又找房间里唯一的一个人闲聊,李厉接招,尽量回忆,"穷,苦。"
他硬绷绷地吐出两个英文单词,听得霍时闵微笑著回头看他说:"你果然是最无趣的那个人。"
老板和蔼可亲,并不代表手下也必须如此,所以李厉哼都没哼一声,刻板的脸上带著让人乏味的神色,跟著老板看著外面。
他并不害怕有人会查到他,或者他父亲。
一个人,连骨子里的气质都改造得一分不像,到如此的地步,要是还被人觉察出了,那他确实该死无疑了。
李厉向来尊崇弱肉强食,如果自己也是那块弱肉,他也并不觉得自己还有生存下去的必要。
从小到大,都如是认为。
跟著霍时闵从闹市中心下班回到郊外别墅,居然还看到了萧静世。
李厉替班回房间休息时,又再次看到了手中握著酒杯的人。
毫无疑问,他是往他走来。
人走近站定,嘴边是无往不利的温暖微笑,声音也轻浅柔和,这人是个只说话就足以让人迷醉的男人,他清楚自己的优势,也乐於展示。
"下班了?"萧静世看著他笑,朝他眨了一下眼,"一起喝一杯?"
李厉看著身边另一个完工的保镖走过他,然後看向萧静世,"有吃的吗?"
跟著萧静世喝一杯,无疑是好酒,但他需要好好吃一顿。
"当然。"萧静世扬了扬眉,微笑。
要是李厉,肯定是多看他一眼都不会的,那是个不屑别人给予他什麽,他自己想要什麽就会自己去得到的人。
眼前的人不是李厉,除了那有点肖似的脸型和侧脸,全身上下,一点都不像。
明明就是不同的两个人,可是看到他真不是那个人,萧静世不无遗憾。
可能是真的有点想那个人了。
被蒙在鼓里的股票事件之後,脑子里李厉出现的次数就多了起来,而且不受控制,无缘无故的,与李厉生活过的某个片断就划过脑海。
那几年与他全心全意生活过的时光,居然片刻都没有遗忘过分毫地印在脑海里,只等触到那根对应的神经,就在脑海里不停地播放。
爱不爱李厉,从来都不是需要犹豫,思索才能回答得了的问题。
他爱,连找别人都是在爱著的。
可惜他骄傲,李厉更骄傲。
他们谁都不懂得妥协。
李厉风云残卷地吃完一盘意大利粉,又去切旁边那盘牛排。
吃几口,又大大喝一口酒,僵硬粗糙的脸上这时多了点对食物的贪婪表情,与之对面那个英俊优雅的绅士相比,足以对应出两个完全不同阶层。
可身为银代的李厉是不在乎这些的,讨生活的人,钱才是最可亲的,别人怎麽看待自己的这种问题,如果打得过就杀了那人,打不过,那就不在乎。
这就是底层人的生存哲学,银代再清楚不过。
等他把牛排也吃完,一手端著沙拉,一脸狼籍地扯过餐布擦了擦脸,这时两手开动吃起最後一盘沙拉。
保镖是没有多少进食时间的,他上一顿的时间是跟著老板在吃上午餐的时候吃了三个火腿三明治……
大男人的饿了半天,他现在能吞下整只全羊,刚刚能没有拿手,而是拿刀叉吃东西,都是已经很顾忌面前这人的身份了。
萧静世耐性明显地非常好,等他吃完,还帮他倒上一杯酒之後才微笑著开口,"要不要再来点?"
李厉抬眼,看著萧静世若有所思的表情,犹豫了一下,一下也只一秒,就扭头对站在落地窗等候命令的女佣说:"请再来两盘肉。"
说完,扭过头,知道自己有两盘顶好的肉吃,脸上朝著萧静世挤出了一个笑。
萧静世也微笑著看著他,接著像想到了什麽,笑容越来越大,紧接著他手支著额头乐不可支地笑了起来。
并且笑到了眼角都有眼泪出来。
李厉困惑地看著他,手中的叉子边叉著沙拉碗里最後那点沙拉往口里送,边有些迷惑地看著这个让人看不懂的贵家公子。
"我跟你说过,你跟我认识的一个人长得很像?"萧静世笑著拿著纸巾擦著眼角笑出来的眼泪说。
李厉,也就是银代点了点头。
"我刚刚在想像著他也这麽吃东西的样子,"萧静世笑著摇了摇头,把纸巾放到桌上,脸上笑意依旧让人如沐春风,"当然我不是嘲笑你,请相信我,我不觉得你吃饭的样子有什麽不妥,只是我不能想像他像……像你那样东西……"
萧静世顿了一下,笑容更温柔,那就算笑著也不会让人感受到多少温度的眼睛也顿时温柔得能让人在里面溺毙,"我记得我十七岁第一次见到他,他就在坐在餐厅靠窗的那个位置,当时我们跟一群人打架把整个餐厅都砸碎了,就他那个位置没有,当时他还在切著最後一小块牛排,我走过去问他,'你要不要一口吃完?',他看我一眼,没有回答我,我又提议说,'一口吃完的话,我就不用等你吃完再揍你了'……"
说到这,萧静世轻笑了几声。
银代不解地看了他一眼,拿著酒杯喝了口酒,扭头去看女佣有没有过来,并不太关心萧静世的话。
"可他还是慢慢吃著,我本来想等他吃完,可是有人在催我,正要动手的时候,他同时也动手了,"萧静世也没有看银代,像在跟空气里的某个人说话一样,他对著前方自言自语般地说:"他一脚往我後面踢去,我回头的时候,看到有个人倒在了地上,手上还拿著柄刀……那个时候,我十七岁,他十九岁,他耐性很好,二十四岁的时候才跟我说喜欢,还是我逼他说出来的……"
这段时,他说的是中文,银代听不懂,接过女佣送过来的牛排,用刀叉划出大大的一块往嘴里送著,很捧场地看著说话的萧静世,明明不懂,但装著有在听,只是眼睛的视线却是瞄著桌上的两块肉的。
"就算他走了,不见了,我知道是我的错,但我还是爱他……"萧静世回过头,看著盯著食盘划著刀子在大切牛排的银代,眼光也如刚刚那样柔和,"你知道的,李厉,就算我做错事,都是因为我爱你,我花五年逼出一句你喜欢我,我也可以花十年逼出一句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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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世说得深情款款,对面坐著的银代微有点不解地瞄著他,同时没有停下嘴里大口嚼肉的动作。
"呵……"那张脸就算有著不解,但同时还有九分的谨戒,萧静世掩眼失笑,不知道自己这麽些年,不知爱恨哪样过多,才耗成了如今这幅找陌生人让心里话的模样。
他知道,但凡自己只在他面前柔软一点,那个人都不会离开他。
那人不说爱,也不说他们的未来,那又如何?磨著磨著,总会把未来磨出来的,怎麽会一时没有信心地想放弃呢?
要是早知道自己如此爱他,当初就不应该放弃的……可惜的是,那人走了之後,他才知道从不後悔什麽的自己,这次想要後悔。
霍时闵晚上要去接未婚妻去看歌剧,本来不是银代的班,只是在临走时,用银代用得很顺手的老板还是把他叫了去。
银代是个好保镖,一般保镖能挡子弹就已经够格当个好保镖,但银代发现危险的能力要比一般保镖强些,一般在保镖们已经无奈要档子弹时,这人已经把祸头给解决掉了……
这种保镖要是不多用用,那老板肯定就是个傻瓜。
现任霍家当家肯定不是那所谓傻瓜。
同行的还有萧静世,看到银代时,笑了笑,还侧到他身边问:"一起夜宵?"
银代警戒地看著周围,没有看他,只是回应道,"不方便,先生。"
说著,做了个动作,让萧静世往前走一步,别走在危险三角区。
霍时闵抢了他大伯的势力当上家主的位置,而萧静世可谓其中大功臣,落败之人肯定是无论哪个都不想放过。
以前只要护著一人,没想到,这次得两个人。
不过银代清楚知道自己的本份,要是有子弹,他第一个救的人是老板。
这份认知清楚在脑海呈现时,银代心下不由得有些释然,原来,他对萧静世的喜爱也不过如此。
时间长了,认清关系之後,那往昔全力要去维护的心爱之人,也大可如此轻易抛之脑後的。
他的感情,远比他自己认为的还要单薄。
既然都要如此,哪天要是与萧静世正面翻脸,那都是完全可以做到的事情。
想至此,银代还是没有回头去看近在身边的那个人一眼,眼睛没有情绪地凌厉地看著周围,善尽保镖之能。
银代在前段时间收到过金代的消息,霍家家主不是那位神秘的帮派首领,但与之有联系。
他私底下也有过动作,没在霍时闵这发现过多的线索。
只是知道,霍家与他有关系,但关系有多深多大,完全不得而知。
而霍时闵家主接任宴的名单上,各地来的大大小小的帮派首领不少三十个,政商界那些伪善脸孔也不计其数,要在里面挑一个他们要找的正主出来,无疑大海捞针。
谁都像,但,又谁都不像。
银代也没想那个人有那麽好找,要是能好找,这麽多年,外界怎麽可能连他多余的一点信息都没有?
而他与他父亲,向来都不缺乏耐性。
几十年的牢都能坐,还怕手刃不了仇人。
"时闵,你这保镖身手怎麽样?"刚把两个人送到後座,进入前座位置,银代听到了萧静世的问话。
"很好。"霍时闵简略回答,在後视镜里扫了银代一眼。
"呵。"萧静世轻笑了一声。
如果说霍时闵是英俊中带著儒雅,那麽萧静世要用俊美来形容,尽管五官分明,但脸孔线条是恰到好处的优美,把刚硬的气息掩尽了七八分,看起来有几分深情温柔之感……
但是,这个人不能躺下,一躺下,一闭上眼,面无表情的时候就能在冷硬脸上觑知其内在一二,不过是个借著多情外表安放无情灵魂的混蛋。
"静世……"霍时闵迟顿了一下,看了萧静世一眼。
"嗯?"
"你对我这保镖兴趣有点大了,"霍时闵笑,微带一点无奈,"都说了要帮你找人了。"
"谁叫他们长得像。"萧静世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低下头去抽雪茄点。
他们一直在说中文,银代只顾著注视前方与耳麦里的动静,一派工作状态。
萧静世在霍时闵的说话之後慵懒地躺在椅子上好几分锺,遂又开口,语气淡然且自在,"马来西亚的地盘我打算最近回去收回来,老头子可能要出来了,估计对著我也没个好脾气,你要不要去接接他?"
"姨夫要出来了?"霍时闵真正讶异地挑起了嘴角。
"嗯。"萧静世点了点头,冷俊的脸上没有笑意,他意兴阑珊地说,"听说是那个人被放出来了,他非得出来。"
霍时闵沈默了一下,随即叹了口气,轻声地说,"不是我说你,当年那些事你确实做得过火了。"
萧静世听了哼了一哼,不在意地扯了下嘴角。
尽管如此,他的眼睛却完全静没了下来。
当年,他才几岁,小大人似的确实觉得他父亲喜欢男人太让人恶心,於是不计手段把一切搞了个鸡犬不宁。
他倒是没想过要後悔过,现在对老头子那荒谬到不行,想跟一个杀手在一起的想法还是嗤之以鼻,不过,唯一改变了的是倒不觉得俩男人恶心了。
喜欢上李厉,顺其自然得一点挣扎也没有,连他父亲那个前车之鉴都没想到过,就和一个男人在了一起。
後来不满足,更是在一些男的身上找到过片刻欢愉,这才知道,喜欢一个同性,或者上一个有同样器官的人,也没那麽恶心。
但要让他後悔当初把那个杀手弄到绝无生路,闹得让老头子不能弄死他,只能半软禁地进入里面躲避,那倒是绝不可能。
尽管让他的亲生父亲当年用那种淡漠的口气说他才几岁,就毒得比毒蛇还狠的时候,他当时的心灵确实感觉到了有些小受伤,但他真的没有後悔过。
一点也没有後悔,他母亲说了,他父亲的江山里面,不需要一个狗屁的爱人,她死都不愿意看到她爱不到的男人被别人拥有。
她说不能,那他肯定是不会允许这种情况发生的。
有时候,他其实也是个挺乖巧的小孩,不是吗?
萧静世抽了口烟静静地吐了浓雾,不无嘲讽地想,如果要是把那份听话送一点给李厉,也不至於现在这般田地了,自己太习惯他忍无可忍但还是会为他忍了,所以把所有私底下的阴毒都奉送给了他,那个男人最後要是走得有点留恋,那都不是他了。
明明知道,但还是要犯错……
萧静世忍不住地笑了起来,轻描淡写地对霍时闵说,"我像我妈,要是不过火那才是怪了……"
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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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面如同谈笑风生一样地说著话,银代全身戒备著看著外面,如同以往一样做著他的工作。
到了霍时闵的未婚妻庄小姐的住所,霍时闵下了车,银代跟在了身後。
走动中,霍时闵回头对著银代笑著说:"我想你期待你的假期很久了吧?"
银代看他一眼,"BOSS?"
"酒会过後,你可以回去看你哥哥了。"霍时闵拍了拍他的肩,大步往大门走去,同时伸出手,迎接正装待在大门前等待他的娇豔女子。
而银代则双手紧扣在前,转过身,观察四周。
而车内,萧静世闭著眼睛,难得的,竟觉得颇有点心灰意冷的感觉。
他一直都不认为自己算是有持无恐,但,他确实是那麽做的。
想来,那个他叫做父亲的人,这次也不会对他手下留情了吧?
可惜了,他小时候还真挺尊重那个男人的。
他一直都想不清楚他为什麽不爱自己那如花似玉般美丽的母亲,再退一步说,既然不爱,何必结婚?何必生下他?
弄到几年後,他居然说他想要别人,难怪他母亲觉得讽刺不甘心,他在旁难免也帮著她恨之入骨。
他不会对那个人说什麽抱歉,毕竟,这是他欠他母亲的。
当夜凌晨银代下班,出了别墅,找了个酒店入住。
知道没有被跟踪,但还是小心谨慎地反侦查了一遍,这才跟那边的父亲联系。
李竞在那边问:"姓萧?"
"是。"
"见过一面的?"李竞自言自语完,接著说:"给我点时间查查。"
"当年,有姓萧的人跟你比较接近吗?"李厉问,眼睛看著黑色玻璃桌上的枪。
"没有,"李竞一口否决,"除了你,我不会见谁第二面。"
李厉有些奇怪,说出疑问,"听他们谈话的口气,那个被放出来的人是你,而那个要出来的人可能是萧静世的父亲……"
"让我查查。"李竞在那边顿了顿。
李厉听他的口气,也知道他可能性需要点时间理清一下,不再追问,两父子就另一些方面的讯息交流了一下看法,随即挂断了电话。
老实说,李厉也并不认为他们有那麽容易找到对的人。
所以,目前还得静观其变。
李厉当晚在酒店睡的觉,当晚三点时,门被敲响,门外是一个穿著性感的美豔女人,他只看了人一眼,直接把门"砰"地关上。
可,门还是被敲了响。
李厉没再去开门,打了电话叫了前台把人弄走。
电话一打完,手机却响了。
那边姓萧的老板的表弟笑吟吟地说:"你不喜欢这一款?"
深更半夜的,他的笑意倒是低沈性感得很,李厉没几秒就反应过来人是萧静世送的,不是酒店的妓女,不由得皱了下眉。
以前萧静世尽管内里满是戾气,但是拉皮条这种事还真没见他做过。
鬼知道他这一两年变成什麽样了!
李厉心里冷然地哼了一声,口头上依旧一板一眼地拒绝,"萧先生,我需要睡觉。"
说完就挂了电话,一个翻身躺到了床上,想再次睡去。
只是,在半个小时後,他睁开了眼,皱起了眉,纳闷地想著,萧静世这几天来到加拿大的行为到底是什麽意思?
那个人一举一动,无疑都是针对他的……
难道,仅仅是因为他跟以前的那个李厉长得肖似吗?
还是有别的?
0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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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麽多的刻意,李厉已经不再想自己不会被认出,而是在哪里已经曝露了手脚。
萧静世那样的人,不会在车里当著一个保镖的面谈起他父亲。
他跟他睡了那麽多年,他都没说过一句。
李厉已经知会过他父亲要脱身,自己倒不知道一时半会能摆脱得了萧静世否,也不知道他头上的老板霍时闵知道多少。
而不管怎麽说,萧静世肯定是已经看出来他了。
越分析,李厉就觉得这事越猜测得对。
事实证明李厉就算不了解萧静世的过去,但对他这个人还是认识得透彻。
就算有十分把握不被人认出,但也不否认自己有被萧静世认出的可能性。
当他走出酒店,看到车前慵懒靠著的萧静世,他不再装那个有点土气,又狠决的泰国人,用中文平静地说话:"什麽时候看出来了?"
换了口气,恢复了李厉平常无心无肺无感情波动的口气,萧静世听了脸上原本带著的戏谑表情更深了,他慢慢倾身,脸对著李厉的脸,吐著气说:"我这麽爱你,认不出你?天大的笑话……"
他说完,收回身子,冷笑了起来。
同时把车门拉开,李厉看他一眼,坐了进去。
从决定不再装傻的那刻起,他就知道,事情没有原先以为的那样简单,不是分手之後他被找到的那样简单,恐怕,他父亲的事,萧静世也知道了不少。
如果萧静世以前就已经如此心思慎密,如今他知道所有一切也不为过。
现在要断定的是,萧静世是什麽都知道了呢,还是,自始自终,他就知道他是李竞的儿子……
如果是後者,李厉觉得萧静世这玩笑开大了。
因为那样,不管如何,萧静世都得死。
而他也不是那麽在意,用一颗子弹送他下地狱。
李厉想著萧静世可能是从头至尾都在骗他时,被自己心中的熊熊怒火弄得脑袋短暂空白──知道萧静世与别人在一起时,他都没这样失措过。
这麽大的情绪波动,让李厉皱眉撇头看边上自上车就安静坐著的萧静世。
萧静世安静地坐在那,回视著他,脸上也没有任何情绪。
"什麽时候看出来的?"李厉再问。
萧静世没回答他,只是冷漠地把视线看向前方,嘴唇凌厉地抿起,不再掩饰之後,他此时看起来非常生气。
"静世……"李厉不悦地叫了声他,原本想与萧静世保持分手情人的适当距离,但形势容不得他萧静世装不熟,这个时候,他要是再不说话,据以往的经验,生著气的萧静世会十天半个月地不跟他说话,甚至还会孩子气地握住鼻子,连呼吸都不想被他知道一样的可笑。
萧静世还不说话,李厉升高了声音训斥道,"萧静世……"
"你凭什麽?"萧静世盯著前面隔离门的视线转了过来,他恶狠狠地死盯著李厉,压抑著声音因过度低沈在颤抖,"凭什麽再这麽叫我?我缠著你的时候你说我烦,我不缠你找别人你当没看见,可你看看你现在命令我的样子,李厉,你他妈也不觉得恶心?"
没人的空间里,萧静世撕破了表象,直接用上了真实面目。
从不觉得萧静世真实面目可憎的李厉现在也依然不觉得他这个人有多歪曲,他自己都不是什麽正常人,也从来不觉得这样的萧静世有什麽不好。
只是,要求分手的是萧静世,这个人怕是忘了,自己从来都不是任他可以为所欲为的人,也从来不认为自己会陪他一辈子。
萧静世现在这受伤颇深的姿态,让李厉心中的怒火不知为什麽完全平息了下来,他不回答萧静世的问题,只是声音回到了平常说话的状态,"告诉我,你知道了多少。"
"告诉你?"萧静世冷笑,双手大力地拉扯了身上的西装外套,盯著自己的衬衫深吸了口之後就闭上了眼睛,不再说话。
萧静世那一身他再说一句话他就要弄死他的暴戾意识让李厉轻皱了下眉,把视线看向车窗外。
他想,他确实喜欢过萧静世,只是,他比萧静世清楚的是,他们这种人,完全不需要过份强烈的感情。
"你不用想著再逃了……"萧静世这时候的声音冰凉地在他那边响起,"我什麽方法都试过,不要你找别人的办法也用了,是你硬要挑起我离不开你,你最好从现在开始想想那个跟我过一辈子的该死的念头,我告诉你,就算死,你他妈都得死我身边,我会一口一口把你吃下去,让你绝离不开我。"
萧静世说到最後说到咬牙切齿,李厉被声音逼著不得不回头,对上萧静世那孤戾乖僻的眼神,他不禁皱了下眉,伸出手去捏他的嘴,不耐烦地说:"牙齿咬那麽紧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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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剧烈地一声,手被强烈地打了开。
"关你什麽事?"萧静世眼睛都红了。
李厉被他逼得没法,撇过头,不再理他。
他也懒得问了,让萧静世先冷静冷静。
到时候自有办法。
看著李厉无动於衷的神情,萧静世笑了,手下的皮革被他的手指硬生生扯破了,但他还是强忍著怒火,而不是双手掐上这个人的脖子,看著他一点一点断掉呼吸。
他以前真不明白,自己这麽个才几岁就会杀人的东西,怎麽就一次次对李厉妥协呢?
他不就想让李厉对他更好点吗?
甚至,知道没指望时,他都有想过放过李厉──他都这麽爱他了,李厉怎麽就能一直这麽无动於衷呢?
现在看看,都什麽时候了,李厉还这派冷淡的态度,好像他像随手可弃的垃圾一样,完全不用在意。
萧静世调整著呼吸,直到平静,他才准备下车。
车早已停下,司机也退下了,萧静世下了车,没看早就下了车的李厉一眼,径直往机梯上走去。
一旁,站在飞机边上皱眉的李厉看著他进了机舱,然後又撇过头,看著没有一点视线障碍的平地。
他不知道,萧静世到底在干什麽。
以前他没上心,没花过心思猜,现在倒是愿意猜猜,但一时摸不准他的意图。
想了几十秒,他也就跟著上了飞机。
因为无论如何,他不可能再回去当他的保镖,或者,回美国与他父亲会和。
萧静世这里,恐怕得是事出计划外的另一个计划。
不过,也无妨,只要能查出那个人是谁,在哪,计划怎麽变都无所谓,李厉不在乎。
很多事,他只要知道结果就好。
过程如何,他从来不去太过预料,事情来了,应对就好。
李厉上了飞机,在另一边靠窗的位置上坐定。
刚坐下,萧静世那边发出了好大的声响,像是餐板被硬生生的踢了开,然後是咖啡壶和杯子倒地的声音。
刺耳的声音还没响完,有脚步声逼走,没几秒,就有人居高临下地在命令,"坐旁边……"
靠窗坐的李厉慢慢看他一眼,一言不发移了位置,坐到了靠走廊的位置。
随即,空姐移来了桌子,端来了咖啡,另一边,有人在快速地收著残局,动作快得像要脱离魔王的小鬼一样。
萧静世抿著嘴坐到了李厉身边,还依然是靠窗的位置。
当然,他还是在生气。
气得太狠,一杯咖啡一杯咖啡往嘴里灌。
看得李厉直皱眉,一般情况,萧静世很喜欢装得像个风度翩翩的温柔绅士,只有在他片面一个人跟他吵架的时候才会如此无理取闹,但这种情况在这几年很少出现,尤其在他们正式住在一起後更是没怎麽发生过,只有在他们没确定关系的磨和阶段时萧静世才这麽频繁不顾脸面过。
李厉以前拿这样的萧静世没办法,现在是不想管了,但看著萧静世把一壶黑咖啡灌了下去,让人拿第二壶时心情跟以前一样也不好了起来。
他没说话,起身,去了茶水间,随後在工具箱里挑了把起子,把水杯跟玻璃壶全部砸出个洞。
回到座位,萧静世铁著脸死盯著前方,胸脯剧烈起伏。
还在生气……生什麽气?李厉有些困惑,但也知道这时候问不出萧静世什麽,干脆闭上眼,打算睡觉。
飞机这时正在起飞,在离开地面的那刻,刚闭上眼睛的李厉又听见了一声剧响。
是刚摆到面前的桌子被踹飞的声音。
李厉不得不撇过头,看著已经快三十岁,而不是二十岁的萧静世,平静地开了口,"有完没完?"
PS:《杀敛之情》是个变态文,跟文名一样,邪气中透著血腥,主角都不是什麽正常人,逻辑也不是什麽正常逻辑,我个人希望喜欢看的人三观很正确,一定要坚定地认为他们个个都不是好东西……然後,请带著这种看法一直看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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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世却还是咬牙切齿地看著他,最後像是心灰意冷,脸转向窗户,闭上了眼睛。
那样子,看著充满了倦怠。
李厉的心却陡然更平静了起来。
知道萧静世真过得不好,他有些高兴,但现在看在眼里,心情却是有点死水般的平静。
他原本就不是非谁不可的人,他父亲也好,生命中碰到的任何人也都是如此,他从来没有想过,除了自己,谁可以跟他一直在一起。
萧静世不应该和他在一起很久,这个人应该如他的本性一样,专情起来契而不舍,无情起来不会拖泥带水,这样的人,就算性格扭曲,但他的人生也该如他的性格一样鲜明。
李厉愿意自己成为他的过客,而不是终结者。
而且,萧静世也不是一个可以跟一个人过一辈子的人。
太长久之间的感情与他们无缘,萧静世也应该从他这里学会什麽叫做适可而止。
找个新的人,开始新的另一段猎奇,这才是萧静世应该做的。
当然,现在看来在此之前,他们之间必须有个了断。
飞机飞了近七个小时,萧静世才醒来。
看到李厉在一旁安静地吃著饭,没有发生一点声响。
不知道他什麽时候褪去了伪装,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微有点凹下去的瘦削脸颊,锐利没有情绪的眼睛,一举一动间平常自然,但无论是吃饭还是喝水拿东西,都不会发出声响。
看著这样的李厉,或者是因为熟悉,萧静世有了开口的欲望,他就著半躺的姿势未动,看著李厉静静地说:"我知道你在查什麽。"
李厉这才抬眼专注地看他,眼睛像世界另一端的冰山那样寒冷,好看得让人心碎,却从里面看不见任何存在的东西。
就是这种眼神,他从他们相遇那年拼了命想把自己装进里面,可是,就是装不进。
循循善诱,无理取闹,他都用过。
他们的在一起,都是他用无理取闹要挟著在一起的。
如果可以,萧静世不愿意再用那种耗尽所有心力的方法再去接近李厉……他也从来不愿意与人亲近,但是,李厉的不愿意与人亲近是天性,好像谁他都不放在心上。
只有自己无穷无尽地折磨著他靠近,他才好像有点别的情绪,才愿意回应他的一点点感情……
如果这世上真有报应,萧静世觉得上帝不需再花什麽脑子来想怎麽整治他了,光一个李厉,就已经让他惊惶失措得像个不会握枪的小孩,看著满世界向他袭来的敌人,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怎麽拯救自己,也不知道怎麽穿过那些敌人,走到他爱的敌人首领的身边。
他甚至以前都偷偷请医生查起,李厉是不是动了什麽手术抑制住了身体内所有的感情,可是,得到了否定答案。
现在,终於查出,李厉是那个杀手的儿子,萧静世觉得李厉那些总不会波动的情绪总算有迹可循了,但事情却如此更荒谬了起来。
世上真有因果,他的父亲看上了他的父亲,他这个当儿子的,看上了那个人的儿子……难怪老有些人在说世上最荒诞的戏剧不是发生在舞台上,而是在人间真实上演,让当事人醒悟过来,觉得自己如同被戏耍的猴子之余还摆脱不了已成事实的命运。
如果可以,萧静世是真心想掐死李厉。
免得让他从来都觉得不屑的命运嘲笑他的虚弱。
只是,就是下不了手……是真的下不了手。
感情就是这麽荒谬,明知再行一步,地狱就在眼前,但就算进地狱,他往这个人走去的步伐也不会停下一秒。
就算李厉以後亲手杀了他,也休想他这次会放手。
李厉得跟他一样,好好爱他。
这是最後一次,如果逼不出李厉说他,他就会一口一口把李厉生吃下去。
他不会总是让这个人折磨他的。
"知道了?"李厉把最後一口酒送进口里,用餐巾擦完嘴唇,眼神没有离开过萧静世。
"你想听?"萧静世笑,笑容没有温度。
"不一直是?"李厉没有疑问地抛出这句话,从对面坐回到萧静世身边,并从桌上倒了杯水,递给了萧静世。
萧静世没有接过,只是垂下眼睛看著那杯水,看了好几秒,淡淡地问:"你爱我吗?"
李厉想了想,点头说:"爱,在一起的时候有爱。"
"那是爱吗?"萧静世笑了起来,"我让自己真心爱上别人,也没得来你的任何反应,这就是你的爱?李厉,你骗谁呢?"
李厉看著萧静世,把水塞进他手里,淡淡地回道,"我是爱的,这点你不用怀疑……"
他不想再解释太多,坐正了身边。
再说,也只是与萧静世继续牵扯,说得太多反而不好。
那段时间里,他给予了萧静世所有的妥协与容让,可他的全部都换不来萧静世的满足,只是证明两个人不合适。
萧静世拥有一颗这世上最不安份的心,就算披著再温和的外皮,他的本质也是只会把他身边的一切逼到绝路才会罢休的野兽。
而他,安抚不了萧静世一辈子。
李厉觉得自己确实不愿意,萧静世的人与他的名字截然相反,他总是想法设法地要一些原本就存在了的东西,他给不出,就又是再一轮的想法设法。
这样的日子,李厉再忍让,也觉得疲惫。
萧静世上次能真心爱上别的人,那麽他应该再这样真心下去,而不是再把他扯进去。
他的耐性与感情是有限度的,分手那天之後最後收回,就不会再给他。
"那现在呢?"萧静世问这话的时候平静了下来,眼睛也温存了起来,带著点期待,有说不出的好看与魅惑人。
"现在不了……"李厉说完,伸出手摸了摸这个年纪比他小点的男人的头发,淡淡地说,"所以你应该找别的人。"
"那,如果我告诉你,派人杀你父亲,把他弄进死狱,其中有我的一份贡献,你会怎麽样?会杀了我吗?"萧静世笑了,他本来是个很英俊的男人,笑起来眼睛微弯起,整个人此时正在闪闪发光。
李厉看著他,摸著他头发的手停了下来,他没有想什麽,在萧静世的话落後点了点头,说:"会。"
萧静世笑得闭上了眼睛,把头上的手拉了下来,把到怀里,捧到嘴边,亲了亲之後,叹息地叹了口气。
他真的会。
真好。
李厉一点也没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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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在监狱里的事,不用谁说,李厉也知道一些。
他父亲进狱的第一天後,他被人带去与他最後道别。
他父亲全身上下没一块肉是好的,光著的头黑得青肿,脸看不出是脸,其中一半就算被白布包了起来,但还在渗著血,整个头就像一个畸形怪异的大球。
至於身体,李厉都不想去看。
那次,他父亲是进入生命垂危期,所以才有人让他进去看他爸最後一眼。
李厉当时看著他爸就在想,他要是不报仇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他靠近他闭著眼睛的父亲,在昏迷的人耳边说:"你要是撑不住,没关系,我以後替你报仇,跟你报仇是一样的,我是你儿子,爸爸。"
可,他爸爸怕是不放心他一个人,在他被带走之前睁开了眼睛,眼睛死盯著李厉,坚定清醒的眼神里只写了一个"NO"。
随後,李厉被人迅速安排带离了美国。
而他的父亲也承诺他,他会活著再见到他,在他没有出来之前,李厉也最好做到什麽事情也不用去做。
那个从来只自顾自的人,或许不是个会陪著儿子玩耍学习的好父亲,但,他给了他一条命,就打算从始至终护住他那条命,不允许他出什麽意外。
後来的时间里,他父亲再没有过什麽消息过。
没有消息,代表他还活著。
而从没天真过的李厉也知道,在第一天就被差一丁点就打死的父亲的监狱生活一点也与平静无关。
他是怎麽活著的,是怎麽活著出狱的,李厉从没问过,是因为他知道,那样的代价是问不起的。
在监狱里活下来,尤其在那样的死狱里活著走出来,做到他对自己承诺的,李厉仅允许自己记住的就是他必须确保他父亲的仇得以报到。
为此,他愿意付出一切。
不管杀多少的人也在所不惜,也不管,需要去杀谁。
就算是萧静世,他也犹豫不了一秒。
连回答,也如是。
"嗯,真好。"过了几分锺,一直闭著眼睛的萧静世动了动身体,说了句这样的话,把头靠到了李厉身上。
李厉随他,没阻拦。
"刚才我说的是真的,"萧静世漫不经心地说,头看著机舱顶端,"当年我父亲看上了你父亲,我跟我妈亲手下令追杀他,可惜,你父亲确实厉害,追杀了一个多月都没把人杀伤,那个时候我妈没几天活了,我就跟我外公说,如果他也帮我们的话,把我父亲踹了,以後萧家的大半家业就是他的,就这样为了弄死你父亲,我折损了大半的家业,并且答应我外公,以後再也不涉足黑道……"
他说完,见李厉没动静,好奇地去看他,问:"怎麽,不杀了我?"
李厉点了下头,"嗯"了一声,淡淡地说:"等我父亲来,他确定了之後再说。"
"舍不得我?"萧静世脸色一变,嘴角的笑意若隐若现。
"不是,"李厉淡淡在回道,"只是需要确定。"
萧静世听了哼笑了一声,坐直了身,恢复了温文尔雅的风度,脸上不再有那些乖戾,嘴角的笑容也完美得无可挑剔,他看了李厉一眼,然後礼貌地叫人送来他的餐点。
"还有两个小时落地,好好享受。"萧静世举起手中的水杯朝李厉敬了一下。
李厉没动,身体越来越乏力,脑子越来越不清晰,但他还是无动於衷著。
在陷入最後黑暗时,他摆正头,不去看萧静世,只是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从一上飞机开始,他就知道,事情又得是另一翻计划了。
阳光明媚,太阳照得刚浇过水的草地发出了湛亮的水光。
风吹过草地,来到不远处的花园。
秋天的花园有别於春天的盎然春色,里面有一片红色的纱布在风中跳著舞,近看,竟然是一片红得欲滴血的夕阳杜鹃。
转过满是杜鹃花丛的花园,是这幢坐落在半山腰处的别墅的後院。
院子里,游泳池边洁白的桌椅处躺著一个人,眼戴墨镜,看不清什麽面目,他赤裸著上半身,身材瘦削,但适度的有一些显示力度的肌肉,身下是一条白色的薄棉裤,腹间盖著薄被,像在晒著太阳睡觉。
游泳池扑啦扑啦有人在带动水的声音,声音离桌椅处越来越近,随即,从水里上来了一个高大的男人,轻松地从水里一跃而起,像豹子一样踏著敏捷又优雅的的步伐走到了躺椅上的男人旁边,扯过一条毛巾随意地擦了擦滴水的身体。
"HI,亲爱的……"有著深刻轮廓的男人温柔地笑了一下,在躺著的人的额头上亲吻了一下,摘下了他的墨镜。
躺著的男人没有什麽动静,眼睛没有睁开,像是没有被他唤酸。
"再不醒来,我们就要错过我岳父的到来了……"高大的男人像在叹息,又在躺著的男人嘴上温柔地亲吻了一下。
他身下的男人此时像是醒了来,睁开了眼睛,没有情绪的眼睛定定地看著居高临上的高大男人。
"你说,我应该用什麽接待他?"高大男人还是温柔地笑,低柔地跟著他的情人说,"用枪还是用炸弹?还是,用别的?你说用什麽才好,我听你的……"
他说得温存,听的人神色也未改,只是好像看累了上方的人,又闭上了眼睛。
"累了?"高大男人若有所思地说,"不应该啊,李厉,这几天的剂量减少了一些,你不可能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还在想要怎麽万无一失离开吗?"
李厉没理他,而他上方显然叫萧静世的男人也没在意他不说话,翻身在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拿起桌上的葡萄,慢慢地吃了起来。
吃了几粒,有人走近。
走过来的人在三米处停下了脚步,开口说:"世哥,厉哥……"
"嗯。"萧静世点了点头,而李厉依旧没有睁开眼。
"他是五点的飞机到,是按A计划来还是B计划?"萧静世的手下欧笛简练地问。
萧静世听了笑了,转过头温柔地看著依然还在假寐的李厉,"这个,问你厉哥吧,让他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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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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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哥。"欧笛转向了李厉。
李厉睁眼,朝他点了点头,"A?B?"
欧笛一直跟著萧静世,管的是安保这块,萧静世认识他几年,欧笛也认识了他几年,"A是用车堵到人,用枪;B是直接塞到有炸弹的车上,到了城外直接拉爆炸。"
他说得很具体,李厉听了也点了下头,说:"把人接到我面前吧。"
欧笛听了说了句"好",会意地退了下去。
他一走,萧静世坐在一边笑,双手掐著脸笑了好一会,回头道,"给我什麽奖赏?厉哥……"
李厉叹了口气,手动了动。
萧静世坐到他身边,握住了他的手。
李厉慢慢回握住他的手,慢慢地若有所思地说:"你在想什麽呢?静世……"
萧静世要是一个真可以为他牺牲这麽多的人,他们哪会到今天这步田地。
他就是太吝於付出了,这样的人,如此慷慨起来讨好他,那是根本不用去想的事情。
因为那就根本不可能是事实。
"想什麽呢?"萧静世拿住他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後冷淡地放下,淡淡地直接说条件,"要见他很容易,你必须一辈子都在我身边,另外……"
说到这里,他转脸面对著李厉,看了好几分锺後才接著淡淡地说,"我二舅脱离了霍家,带走了一部份萧家当初给的东西,等我父亲拿了回来,我接过手,你父亲就可以走了。"
"你就不怕我们杀了你?"李厉微眯了眼,眉毛微皱,薄情的脸上难掩苛刻。
"怕,怎麽不怕了?"萧静世又握著他的手,亲了好几下,"怕得要死,但,你的命现在在我手上呢,等我捉到你父亲,你们都得听我的,你说我还怕不怕?"
李厉脑袋最近有些不太好使,但还是尽力清醒地抓住重点,"你找我回来,是为了你父亲?"
用的是找,而不是抓,李厉实在太客气,萧静世温柔地笑,在他发间吻了吻,嘴唇在柔软的发间停顿了好一阵子都没有再动,像是人被定格了。
李厉也管不了他在想什麽,只是皱著眉头想著事情,不确定局势要走到什麽地步。
而他父亲,不知道这次会不会中萧静世的陷阱,如果是,他们父子难免会一时被困,如果没有,刚才萧静工的提议可以作废,他接著被禁锢就是。
穆青松一直在客厅里等萧静世进来,跟他说接下来几天的工作时间安排。
萧静世这阵子都陪在李厉身边,公司的事其实都不是什麽大事,用不了老板时时过问,但,还有几件事需要萧静世亲自去处理。
他作为萧静世的财务总监,这种事本来不必管,但作为当初曾经被萧静世带出来的人员之一,他有必在提醒这个小他几岁的主子明白事情有轻重急缓。
现在人都在身边了,何必再守著?
还不是由得他想怎麽折腾太可以怎麽折腾。
萧静世一进来,穆青松把倒好的酒杯给了他,远离了靠著游泳池的窗户,微皱了眉说:"既然告诉了他这麽大事,你怎麽就不全说出来?"
"说什麽?"萧静世好笑地玩著酒杯,"告诉他我才不稀罕我父亲的那堆死玩艺,要是稀罕,当初怎麽会给得那麽痛快?"
穆青松被他直白的话堵了住,过了几秒才接著说,"你怎麽就不直接说,你是帮他们在找到上任当家的?"
"你这话说的,"萧静世一脸啼笑皆非,"当初知情的人都知道是我妈跟我闹著把人杀伤的,他们要复仇,难不成找我父亲不成?他当初可帮过人不少,事情一定被查清,他可能还得得那金牌杀手几个KISS不可……"
穆青松被他的话说得头疼,放下酒杯揉了揉额头,"李厉会明白的,你只要把当时的处境说出来……"
他说没有接著说下去,因为"叮当"声脆脆地在空旷的客厅里响了起来,是杯子砸到墙壁碎了满地的声音。
"告诉他我有个疯子妈,我跟她一样疯,所以见著个人就杀?先杀了我爸的情妇再杀了他父亲?"萧静世讥讽地扯著嘴皮,"青松,你让我跟一个不爱我的人去说这种话,是觉得我还不够疯是不是?"
穆青松刹那闭了嘴,一句话也不想再说。
在沈默了几十秒後僵硬地说出了他这次来的来意,"明天去签个谈好了的合同,还有,董事会下个月要开,要不要送函给李董事?"
萧静世微微地笑了,刚才的皮笑肉不笑不见,又恢复温柔脸孔,"送到这里来就好,到时候我会带他一起参加。"
到时候还不知道能不能一起,李厉哪是由得了他控制的人……穆青松内心腹诽,但不想再多说。
他也知道,如果能坦承,那都不是萧静世。
他从生下的那天起,就被他母亲折磨著当作天天逼著他父亲回来的工具,先是让他发烧,然後就是让他身上受伤,但这些,有时成功有时不成功,要看当家人的心情。
後来有次他母亲一定要见到当家的回来,用枪亲手射穿了他的腿。
他父亲当时看上了新的人,就是李厉的父亲,当人通知萧静世被他母亲打了一枪,当时的当家人只是冷淡地说了句"让他去死",然後踏上了去追随那个人的飞机。
穆青松作为当时陪著萧静世长大的夥伴,在萧母恶意地告诉萧静世这些话时,眼睁睁地看著萧静世的脸上挤出了如恶魔一般的温柔笑意,安抚著他母亲,说他会帮她把那人弄死──说这话时,前一刻他为了疼痛逼真而不打麻药取子弹而颤抖的身体如尸体一般安静。
那虚弱的小身体在那刻就像是停止了呼吸,僵硬没有丝毫生命,而他的母亲只是疯狂地抱著他怕头狂亲,腥红的嘴唇疯狂地张合著说"好儿子,你真是我霍兰的好儿子……"
而萧静世,脸上挂著那让任何成人都心底发冷的温柔笑意,任由女人带著口红的口水涂满了他的整张小脸……
也许从那时起,被父母都抛弃了的萧静世就不会再是轻易能安抚住的一个人。
後来遇上李厉,那个不在乎萧静世是什麽脸孔的人,在平静的几年时间里,穆青松竟然有了一种萧静世在时间的流逝後慢慢好起来的错觉。
可是,他估错了李厉的耐性……李厉可以接受萧静世那些疯狂扭曲的爱意,但不接受萧静世没完没了的各种试探。
而萧静世,至始至终,都没跟李厉讲过他的过去,他疯狂的来源,似乎他自己都忘记了。他只记得,非正常情况下,他跟她妈一样,是个疯子。
这是陪在他身边的母亲在他幼年时候教过他的,也仅是他唯一能记得的。
因为当时没有人能,也没有人敢教过他更多。
PS:狗血剧情都用到V文里。。。哦,我这丑恶的嘴脸。。。
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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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正在用餐时,电话响了。
萧静世没有动,佣人犹豫不决著看著一直响的电话,最後接起,拿给了他。
用餐的人听话,淡淡地"嗯"了一声,把电话递给了一旁等著的佣人,然後轻描淡写地对李厉说:"李竞跑了。"
李厉听了挑起眼皮瞄了他一眼,用鼻子"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这俩人的作态,看在外人眼里,倒是像是一家人。
父亲没给抓到,李厉觉得情况要好了点。
他父亲应该也查出不少事情来了。
尽管困惑他父亲是怎麽跟萧静世父亲搭上关系的,但李厉现在对这也不是很感兴趣,也没有再开口问萧静世的欲望。
萧静世这阵子倒是安静,那也再好不过。
要是萧静世再跟以前一样跟他你侬我侬,那才是吃不消。
等那点爱情也不想要之後,他可真没什麽太多的耐性陪著萧静世玩恩爱恋人。
相比之下,这几天萧静世除了偶尔支言片语的挑畔之外,也不试图跟他说话,除了老是出现在他视线范围之内外,没什麽不可忍受的。
总比以前,要麽是没完没了的闹,要麽是接连几天都刻意消失,或者用尽心机试图摆布他来得强。
"酱?"在李厉吃最後的沙拉时,萧静世眼皮也没抬地问。
"嗯。"李厉伸出了手,从没看他的萧静世手里接过番茄酱。
"吃完出去走走……"萧静世吃完最後一口牛排,用餐巾优雅地擦了下嘴角,"让他们帮我们收拾下行李,今晚我们换个地方住。"
李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吃著他的沙拉。
等吃完,萧静世已经站起,等他一起走。
晚上没再注射针剂,加上前几天药量的减少,李厉除了没有多大力气外,走还是能走的。
这还是他这阵子以来第一天用自己的脚走路,於是走了几步时,脚有点虚浮晃了一圈,还好身後有人扶住了他。
萧静世一扶起了他,等人站定,就松开了手。
李厉撇过头看他,看到他瘦削的侧脸,有点恍然觉得这人好像瘦了不少。
"晚上睡不著?"明明不想再管他的事,但嘴先行了一步,话已出口。
萧静世淡淡看他一眼,跟著他慢慢上楼梯,没走快一步,也没慢走半分,"嗯。"
"看医生了?"既然问了,那不如多问几句,李厉也不觉得他们会因为几句对话就可能回到过去。
"看了。"萧静世简单回答。
李厉看他。
"他说让我安静地看一段时间你……"萧静世淡淡地说,"也许这样,我也可能平静些。"
话是什麽意思?李厉这刻却不想再问下去,只是对他说:"既然如此,那就好好睡。"
萧静世此时哑然失笑,可以轻易放言会杀自己的人,还在关心自己的睡眠?真不知道他的爱恨怎麽就能分得那麽清楚,一是一,二是二,从来不含糊混淆,他不知道妥协分毫。
事到如今,他承认他犯了李厉的忌讳,可是,正好那扯淡医生所说的,他们之间,不仅是他一个人在犯错误,身为另一个的李厉,也没对他们的关系用过什麽心。
这样的两个人,真是老死不相往来才是最好结局。
可坏就坏在,他们之间还不仅仅那麽简单……
萧静世觉得自己这辈子他死在谁手里都可以,但死在李厉手里,这个他年轻时候就狂烈爱过的人手里,那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死在这世上唯一一个拿他当手心宝贝爱过的人的手里这件事,他就算自我了结,也不会让这事发生。
如果最後真要鱼死网破,最好是李厉死在自己手里,这样,他这辈子就不会离开他了。
从某个方面来说,李厉至始至终,都是自己的。
从不懂得说後悔的萧静世悠闲自在地带著李厉换了个新住所,车子换了好几辆,最後到达他们这次住的房子时已经是半夜了,李厉出车门的时候还有些犯困,下车後下意识地把著车门让後下车的萧静世下来。
萧静世下来後把风衣披到他身上,揽著他的肩,往开了一些灯的独栋别墅里走去。
一路上,李厉漫不经心地在路灯下扫扫周围的环境,也未发一语。
萧静世一路沈默到底,只有在风把李厉的风衣吹开了一点时动了动手掖了回去之外,连别的动作也没有。
到了里面,一个佣人上来交待晚上宵夜的种类,萧静世选择了阳春面和几样小菜。
他决定好菜,一旁没动的李厉这时提脚往楼上走。
如果没有例外,在有条件的情况下,他都选择二楼的房间作为主卧。
果然,萧静世也跟在他身後,一直到了二楼的超大间卧室。
萧静世进去之後就去了浴室,听动静像是在放洗澡水。
李厉看了看自己的手腕,上面戴的表在第一天就被萧静世拿走了,手机,枪也是同样下场。
手表可以定位他人在的地点,萧静世想都不用都知道。另外以前两人相拥闲聊时,他也告诉过萧静世一些他个人的习惯,想来他现在也是能预料到他某些行为的一些举动,再加上新知道的萧静世原来的背景,想逃出去更是难上加难了。
而卧室里也看不到电话,李厉知道,就算有电话,电话也只能单向接通。
在一些封闭式的关押中,电话只能接听,不能打出,手机电脑这些东西,更是房子里绝不会出现的东西,变相的把人与世隔绝。
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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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洗好澡,吃完宵夜,一起睡觉。
床大,正好一人各占一边。
前几晚,他们都是各睡各的,今晚萧静世没走,李厉也没赶。
两人既然还能同处一室,萧静世要怎样那就让他怎样。
等以後,不管怎麽结果,他们都会谁也见不著谁。
李厉不觉得需要这个时候还要为难萧静世。
睡到快凌晨,萧静世在他那边床翻身打了滚过来,睁著眼睛瞪著李厉。
没睡著的李厉在萧静世滚动时已睁开眼,两双眼睛此时对视几秒,随後李厉手一伸,萧静世滚到了他怀里。
"睡吧。"李厉漠不在乎地朝天花板眨了下眼就闭了上。
萧静世也不出声,枕著李厉的肩膀,大男人的脸窝在李厉的怀里,闭上了清醒的眼睛。
他觉得他看的那医生说的话其实大部份都是废话,人要是能那麽轻易战胜自己的心魔,哪有什麽狗屁心理医生的活路。
不过,姑且看著吧,好歹有用。
至少,跟李厉那麽一说,他也不烦陪著他睡觉了。
李厉醒来後,怀里的人还在睡。
他瞄了怀里的萧静世一眼,伸出手去够床边的烟,身体没怎麽动就利落地把烟勾到了手,只是火机打起时发出了点声响,萧静世的脸在他胸前蹭了蹭,接著又睡。
烟抽到半根,萧静世睁开了眼,想要说话。
可能又想到他现在跟李厉的处境,又闭紧了嘴巴,把嘴抿成了一条线。
"饿不?"李厉懒懒地问,朝床边弹了下烟灰。
萧静世尽管没睡饱,但记性很好,记得自己生著李厉很大的气,不说话,但摇了下头。
李厉不理会他的冷淡,只是一直让他枕著的手臂一弯,手掌撸住了萧静世的头发揉了两下,然後包著他的头停止不再动。
"那就继续睡。"他说,说得简单自然又冷然,心不在焉得像以前那个什麽事也不放在心上的李厉。
萧静世乐得能睡个好觉,也不就此再说什麽,逮著能睡就能睡,头一埋,接著睡了起来。
他跟李厉之间,是折腾也好纠结也成,是仇是怨自有见分晓的时候,但现在,能拥住一秒就是一秒。
他以前是真傻,才处处与李厉作对。
现在回过神,一切需要从长计议,得慢慢来。
萧静世一直睡到了下午,李厉也没怎麽动,抽了两根烟,等到有人送来了吃的之後就起了个身上了个洗手间,随即又回来把坐著一路看著他动作的萧静世拿著放到腿中间让他趴在自己腹部接著睡,自己则半躺在床上慢腾腾吃著,同时看著附餐点送过来的几分报纸。
要是萧静世能一直这麽安静,李厉倒是不妨能对他更纵容些,他以前是什麽事都可以为萧静世做的,说直白点,他这个只管得了自己喜恶的人,哪天就算是萧静世要他帮他去杀人,他也会眼也不带眨的答应。
後来萧静世去爱上了别人,出轨要求分手,他倒不会为不爱自己的人去伤心什麽,但同时不再视萧静世如他的珍宝之余,心里也是有几分不快的。
他是从来都没想过他们能长久的人,让萧静世先行了一步,当然会有一些错愣。
当然,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当初这手还是分得恰恰好。
要不然,就算当初他父亲的事跟萧静世有瓜葛,杀了他这种话他是决对不会说的,更甚者,他还会想办法去维护萧静世。
他虽敬爱他父亲,但也不会因过往恩怨不去维护相爱之人。
所幸,当初萧静世替他们做了个选择,以後的他们就简单多了。
该干什麽的时候就干什麽,要下杀手的时候,手也不需要为此犹豫半秒。
萧静世醒来,他的脸,李厉的腹部,因相触之间的皮肤体温过热,都带有一层薄薄的汗水。
李厉的头倒在床的一边,嘴上叼著根没点燃的烟,手上拿著份报纸,眯著眼睛看著窗外下午的烈日,而在如火一样的光线里,他赤裸著的上半身性感得让人喉咙发痒。
萧静世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接过此时回过头,看到他挑了下眉,然後拿起旁边水杯的李厉递给他的水。
一口气把满杯的水喝完,李厉又拿矿泉水瓶把杯子满上……
这时萧静世已经站起,揉了揉睡得过久有点发疼的头,没看李厉,低著头找浴布围住下半身,同时张著刚睡醒有些沙哑喉咙问:"洗澡?"
说著,喉咙有些痒,握著拳头咳了一声,没找到浴巾,就著姿势抬头看向李厉。
李厉没看著阳光,但眼睛又微眯了一下,一言不发,但点了点头。
浴室里他们谁也没多说话,他们面对著,凉水冲著他们,站著的两人都没动。
当萧静世的手停留到他後穴时,李厉在水帘中又眯了下眼睛,想了一下,没有拒绝。
这近两年的时间,他几乎禁欲,连手淫都很少,他的欲望从来都说不上淡薄与浓厚,不做的时候不会去做,要做的话,也没什麽矜持劲。
在他的默然的默许下,萧静世带著沐浴液的手往李厉後面钻。
他们之间,一直李厉是受方。
萧静世虽然爱上了一个男人,出轨时也跟几个男人上过床,但是,他让不了让别人碰他後面。
李厉要上过他一次,萧静世那次也没拒绝什麽,只是当知道李厉要上他之後,李厉碰他一下,他全身就抖,打心里排斥这种行为。
这样试过一次,李厉也不为难萧静世,只是在萧静世需索无度之余也让萧静世帮他口交,相处那几年的热烈中,倒把萧静世的口活从刚入门者培养成了口活高手。
说到这里,李厉也知道萧静世也是真心爱惨过他,这样一个发脾气就像高傲的豹子一样的男人也心甘情愿跪在他前面帮他口交过无数次,这样的事,如果不是真爱,哪会委屈自己……
所以,现在的萧静世要再与他肢体纠缠时,李厉没怎麽想拒绝,要是真想,刚刚就不需要进浴室。
後面因长久未做,後穴过紧,萧静世进去了两根手指头,连他前面的粗壮也因身体的燥热长长的勃起了,李厉的後面还是没有要打开的意思。
李厉是从不喊疼的人,而萧静世从最开始不熟悉的粗暴做爱过後,因李厉出过几次大血,他就养起了不弄伤李厉的习惯,於是这个时候就算当凉水都浇不凉身上的炽热,也没试图急躁进入他的体内。
他只是有些不耐烦地掰过李厉的身体,跪到他身後,拿过一旁的水管往里面冲洗了一下,然後干脆地把水管扔到一边,掰开李厉的屁股,把舌头探进里面。
舔弄了好一阵,双手撑住墙壁的李厉扭了一下腰,萧静世会意,这时一根手指头,二根手指头,三根手指头一根接著一根进去松拓,这样过了一会,等到可以进去四根时,李厉回过了头,朝他颔了一首。
萧静世这才扶著自己那根慢慢捅进去,等到一根全部进到底,忍不住趴在了李厉的肩上重重地喘了一口气,闭著眼睛告诫著自己再忍几秒再动,要不然,情欲会把最後一点理智都冲走。
PS:未完等续。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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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世像恶极的狼,狠狠做了好几场。
持久,且用力。
做到最後,李厉微有点不耐地拍了拍他的头,萧静世这才在泄後不再试图再次攻进,只是抽著烟躺在趴著躺著休息的李厉身边。
烟抽到半根,他把烟放到李厉嘴边,夹著让他抽一口。
稍後嫌这样的姿势手难放,把李厉拉到身上躺著,任由他後面的精液流到床单上,自顾自地把夹著烟的手指放到李厉嘴边。
李厉抽了口,眼神瞥到水杯,萧静世拿过,喂他喝。
李厉没拒绝,就著他的手喝完,在又一口烟之後吁了口气。
他躺在萧静世身上没几分锺,就听到了萧静世肚子里咕噜咕噜的肚响声。
他回过头,萧静世还是很镇定地若无其事地靠著床边,就算李厉看他,也没事人一样。
他就是这样,明明有事,偏偏装得没事人一样,私底下却是计较个没完没了,李厉想到这,心里不由有些厌烦,站起来看也没看萧静世,抛下句"去吃饭"就往浴室走去了。
留下萧静世皱著眉头看著不争气的肚子,涩然地闭了闭眼睛。
难得的平静时光,就这麽没了。
萧静世的软禁,李厉没当回事,自然也没有被软禁的人的自觉。
所以训斥起萧静世起来也跟以往那样得心应手。
当萧静世在餐桌上试图把胡萝卜丝从沙拉里拿走时,李厉本来先没什麽话,懒得再管。
只是,萧静世一根一根地挑著,明显在挑战他的耐性,他不由就任著脾气一筷子挥了过去,微怒斥道:"挑什麽?赶紧吃……"
萧静世抬头瞥他一眼,皱了下眉,倒也不再挑,勉无其难对那盘没几根胡萝卜丝的沙拉下手,心里想著得把不知趣的厨师换了。
刚叉起的沙拉刚到嘴里,李厉又把挑出来的胡萝卜全放到了他盘里,萧静世刚要摔碗,但又想到自己要顺著点李厉,於是僵硬地坐在那,叉子也举在那,整个人都一动不动。
李厉没也再理会他,吃著他的东西,想著不借用外力,自从从这栋密封一样的房子里走出去的机率是多少。
别看萧静世现在这幅孬种样,关人他可是好手。
到了晚上,可能白天睡得过多,就算几场尽情的性事过後,两人谁也没睡。
李厉有些手痒,往日每天有空的晚上,他不是在练枪就是在练拳,很难闲下来。
好一阵子没动手脚,他有些想念。
於是自行下了楼,打算围著房子跑几圈,好歹是运动,聊胜於无。
萧静世没拦他,跟著他,但又一派冷眼旁观的态度。
李厉跑,他先是跟著跑,後来来了个手下不知道从哪弄了辆山地车过来,萧静世骑著车跟著李厉跑。
那场面,别提有多滑稽。
萧静世跟著跑了几圈,觉得自己这事自己也实在做不来,有些生气地扔了车,示意手下跟著,自己回了房子,闷著头抽烟。
怎麽这麽多年了,一切都回到原路了呢?
还加上两个老不死的,真是让他伤脑筋。
要让李厉回心转意,要把两个老的弄死,不知道得怎麽弄才成。
要不然,真把李厉弄废了,做个没意识的植物人,这样自己倒是可以操他一辈子。
只是,萧静世想及如果这样,自己就不能再接触到李厉触碰他脸的手,几秒就把这念头撇了开,专心致志地想著别的办法。
他知道,那逃脱的李竞这个时候正在外面不知道搞什麽,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了的。
他父亲那里,也有不少动作,自己要与老不死的虚与蛇尾,还有公司的事要处理,没空天天陪著李厉耗。
那男人,看样子无论用什麽法子,自己都不可能再打动他了。
得从老家夥那里入手。
不管怎麽样,得把自己脱出身来,不让李厉真对他存有杀念。
他真不能让李厉拿著枪对著他。
尽管李厉不在乎,但他现在在乎。
他在乎得很。
想来想去,萧静世心思一动,想起穆青松的提议,想了一会,自言自语著说:"疯子就疯子吧,他又不是不知道我是什麽人。"
萧静世想得出这步棋,下一步也就是接著看得开了,不知道怎麽的,跟李厉疯干了一场之後,那些以为自己都不想再提起的童年也觉得没什麽不可回忆的了。
不过就是他爸不要,就算他费尽心思讨好他妈,他妈也不爱他的可怜虫,有什麽见不得李厉的,再说他以前没跟李厉说那些事是因为自己根本就把那些事忘了。
自他离开加拿大後,他就不再记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不过,李厉会不会就他那点用别人来说有点"凄惨"的童年松动一下他冷硬无情的神经,他也拿不准。
就如他拿不准李厉有多爱他一样,他也拿不准李厉会不会回头。
而按李厉的个性,是百分之百不会回头的。
可是,当年不是也有人说他百分之百搞不定李厉的吗?後来不也是乖乖陪他住在一个家里。
萧静世想起这不由得有些高兴起来,掐熄了烟,举步优雅地转身上楼准备打电话去。
他得好好谋划一下。
如果这能把脏全部栽到他父亲手里,这更是不错的事情。
反正他也先跟李厉坦白说了其实他是害他父亲的凶手,李厉看起来相当不以为然的样子,看起来是完全不信。
是呢,说出来其实谁又能信?那时候他不过只是个6岁的小孩,换个发肓不良的,说话都可能还在结巴,怎麽可能会弄死人呢?
别说李厉不信,我自己想想都有些不信了……萧静世颇为满意地这样想著,温柔的脸一片愉快的笑意,他进了暗室,打开保险箱,伸手去拿放在最上格的手机。
而此时小别墅外面有著浓密枫树的林子,监视器看不到的角落里,李厉踢了踢地上被他打昏的身体,犹豫了一下,对欲要补枪的李竞淡淡地说:"算了。"
李竞看他一眼,没问什麽,但收回了枪。
0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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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世是在十分锺後接到跑过来的保镖告诉他李厉跑了的消息。
当场他摔了手机,冷笑著从牙齿里挤出话,"跑,让你跑,弄不死你……"
说完,用手掩住了眼,嘴角凌厉地抿成了一条线。
保镖见状迅速退到了门边,不敢看他。
他退得快,也就没看到他老板那嘴角勾起的奇怪冷笑,看得让人打脚心发凉。
李厉跟著他父亲换了装束,又换了几辆车,等到了城市黑夜的人群中时,基本已经感觉不到什麽危险了。
他们上了一家酒店,是李竞选的住所。
进门是例行的检查,完了李竞给了李厉两把枪,一把微型手枪,一把消音手枪,都是最尖端的杀人越货的好帮手。
把武器装备好,李竞这才冷淡开口,"萧条在当年开过价让我杀过一个人,算不上与他见过面,中介人不守规矩带他来见我,让他见了一眼。"
只一眼,就让他起了心思?李厉奇怪,看了他父亲一眼。
李竞纹丝不动,擦著他的枪,过了一会皱了下眉,跟李厉皱眉时的样子一模一样,眉头敛得紧紧,眼睛冷淡得像能反射出光的冰面,"中介人可能知道些什麽。"
"要查他吗?"李厉问。
李竞摇头,"先不要,先找萧条,但有人在找我,我们最近不能有任何动静。"
李厉见他说的有人在找他的不是萧条,也不是萧静世的意思,问:"谁在找你?"
"一个军火头子,以前在狱里处过一段,"李竞越说眉头皱得越紧,"枪是他给的,你也是他帮我查的大方向,但现在不能让他找到我。"
"为什麽?"李厉觉得自己需要问得仔细点,
李竞看他,很直接地说,"他要我陪他睡。"
李厉闭嘴。
"现在还不到时候处理这些事,"李竞没事人一样淡淡地说,"等他那边在这边的人力松懈了些,我们去找萧条。"
"萧静世呢?你查得怎麽样了?"李厉在没被绑到後面那幢别墅时把萧静世跟他说的话传递了出去。
"他母亲是加拿大霍家的小姐,有那个能力,萧条底下的一些生意也在那年转在了霍家下。"李竞没有否认,从衣袋里抽出手机,按了指膜输了密码调出乱码的资料,扔给了李厉看。
李厉看著,看到後越看越仔细,看完最後眉头都紧锁了起来,"当年他6岁?应该还不到。"
李竞看他,有些奇怪地说:"我以为你不再要他……"
儿子的犹豫和不快,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是不要了,"李厉揉了下头,尽力说著心头的感觉,"但还不到6岁。"
"6岁又如何,"李竞冷冰冰地说,"你6岁自己已经知道照顾自己,做错事会承担责任,同样的6岁,他做要是做错了事,要是付出代价,那也理所当然。"
他这话只是陈述事实,并没有非拿萧静世怎麽样的意思,李厉也知道自己对萧静世下得了手,但就是觉得资料上的萧静世,跟那样跟他坦陈,这件事上丝毫没跟他撒过谎的萧静世一对上号,他刹那莫名有些心软。
他越是毫不掩饰,自己越拿他没辄。
就如当年他赤裸裸地红著眼睛拿著枪逼著他说爱他,他就遂了他的愿说了那三个字一样,他的眼睛很奇怪地在那种时候看不到萧静世的扭曲和凶狠,只能看出他的脆弱出来。
现在的情况跟当年一样,萧静世把他做的事说了个七七八八,他先是根本当他的气话来听,现在就算知道是属实,也不禁想为他找点借口。
当然,这改变不了他要动手的时候绝对会动手的结果。
但,现在他心软,确实是心软了。
李厉是个对自己非常诚实的人,心软了,当著他父亲的面也说了出来,眼睛里难得有了点忧郁的情绪,"他母亲是疯子。"
李竞不屑地冷撇了下嘴角,"你连母亲都没有。"
李厉不以为然,"没有比有好。"
"你这是为他找借口。"李竞指出。
李厉轻"呵"了一下,微有点失笑,不否认,点了点头,总结道:"如果事情如我们所查的这麽简单,那就把这事了了吧。"
心软跟心硬比起来,总是强者为胜。
李厉知道结果,但心里还是不忍。
他从来没想过真要对萧静世干点什麽,连出轨这种事都觉得无所谓,但一想到曾经萧静世过得那麽不好,明明不应该受困扰,但还是微有点为他思虑。
潜意识里,他还是把自己当那个可以让萧静世栖息,提供肩膀让他倚靠的人。
他能走得那麽干脆,也是认为知道萧静世可以过得更好,虽然他要是因自己的离开有那麽点不好也挺让他愉快,但,最根本的是他知道萧静世总晚有一天会过得挺好,得到更适合他的人,过著更舒心的日子。
而不是,在今天让他知道没有人好好要他的事。
他从来都不觉得萧静世有什麽不好,就算是个混蛋也没什麽不好,知道萧静世童年的事,得知他父母那麽嫌弃他,他挺不愉快的。
真的,他挺不愉快的。
就算因为分手他不再视萧静世为手心珍宝,但萧静世也仅仅不再是他的珍宝而已,铁定会成为新的人手心的珍宝。
他把萧静世看得一向很重,刚在资料上看到他只有四岁的时候冬天被他母亲扔到游泳池里的事时,心头有种想把那女人拖出来鞭尸的火气。
"嗯,先住几天,这里安全。"李竞轻应了一声,看儿子还在翻看资料,自行去了浴室洗澡去了。
李厉又把那份资料从头到尾又看了一遍,资料很详细,连萧静世三岁进医院的病历居然也赫赫在目。
他越看越不对劲,这麽详细的资料,哪可能让外人查得出?
PS:哈哈,这文走向估计大夥都挺难猜,如果放心我的话,那就安心看吧。
再说,你们也要相信自己,我这里这麽多的天雷你们都受了这麽久了,我再狗血估计也吓不著你们了。
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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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厉就算不打算多想,但也预料到了这可能是萧静世故意让他看的。
兜转了一圈,就是让他明白了前因後果。
一时之间,李厉紧皱了眉。
按说本来不应该为放手了的情人再波动,但是,他或许从来没想过会陪萧静世来个天荒地老的结局,也不觉得自己会对萧静世再有余情未了,但是,很显然,事到如今,他不怎麽想为难萧静世。
坦白点说,萧静世童年那段,确实不仅看进了眼里,也抵达到了心里。
他以前喜欢过的人,再怎麽样,也容不得别人对他坏。
虽然那些"坏"已是过去式。
李厉向来是个很沈默的男人,一来他觉得太多事情说了於事无补,还不如拿那点时间去做事;二来他也很烦多嘴的人,话再有用说得太多其中十句话里有九句都是废话,听得耳朵累,所以连敷衍都不愿意。
这次他依然沈默,只是在他父亲从房间里出来後,他跟他父亲说:"是他做的话,能否不动手?"
他父亲听了讶异至极,半晌无语,之後却很淡然地点了点头。
他不是世俗里那种能陪儿子念书成长的好父亲,但却跟勇於担当的普通父亲一样有个共同点,那就是儿子要的,不能给的都要试著去给,何况是能给的,哪会有什麽犹豫。
他讶异的是,他儿子不是那种会为谁牵制的人,他没想过让李厉像他,但李厉一直表现得像一个跟他很像的儿子,所以,当李厉说出要求後,他不由有些讶异。
并且,讶异得都想多看一眼那个让他儿子说出这话的人,於是他拿起了资料,重新翻看了一遍。
看完之後,还是觉得那人普通,但也不质疑儿子审美,只是说:"找到萧条就好。"
李厉点点头,不再赘语。
他父亲答应了就好。
其实如果不答应,他也不会再多说什麽,到时候可能还是会帮著萧静世一点。
毕竟,这段时间里,他确实无法对这样的萧静世撒手。
萧静世要是还没完没了的闹,换过一个一个的人,试图离开他,他肯定不会有更大的心软。
但萧静世现在却表现得像离了他,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再好好陪他在身边了一样,李厉不得不心软。
他越安静,他确实觉得他越可怜。
他想,这方面,他确实是个只吃萧静世的软不吃他的硬的人。
那个小他一点的男人一旦示弱,那包容感那全是铺天盖地!
当初就因为他的示弱,从不臣服於谁下的李厉都觉得可以让萧静世进攻他的身体。
何况,现在的萧静世,更是压低著所有的身段与自尊跟他说他有多爱他,就算不是言语表现,但李厉觉得就他个人这一方面,他已经不想让萧静世有太多委屈。
别人不爱他,他就去爱他。
PS:最近癫狂得我都想把自己送精神病院啊,老天爷啊,我是没救了。。。可看文的同学们啊,你们再忍忍啊,杀敛之情不长的,顶多八万字。。。不管你们信不信,我一定要改了我爱写又臭又长文章的毛病!!!
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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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竞现李厉都是耐得住性子的人,换了几个住处,除了与一些渠道联系,再无其它动静,连出外溜哒一分锺也没有,外表也打扮得挺安份本份的。
只是,那个招惹李竞的人竟找到了他们,当某天他们早上醒来,送早餐过来的服务员是一个长得凶蛮恶狠,但笑得客客气气的男人时,李厉看他父亲脸色,也知道冤家对头找上门来了。
自然,李竞没心没肺已经不是一年几年了,拿了枪就去崩人家。
"虎父无犬子",李厉当然下手要比李竞还要狠。
那男人很当然地是有备而来,身上裹了防弹衣不算,还带了保镖。
不过他人很贴心,为了这场大家都打得尽性的枪战,清空了整个酒店,李竞李厉射完手上所有子弹也没有杀出一条血路之後,这个腿上手上还中了枪的男人还客客气气地请他们吃早饭。
如果不是他身材实在高大健壮,面相长得过於像个黑道头子,李厉都觉得这人挺有风度的。
当然,这只是他自己这样看,他父亲并不那麽认为,要不面色怎麽会那麽难看?
军火头子是以前李竞在死牢里的伴,为护住长得俊美冷清的东方男人那是下了一翻苦功的,後来出了狱,更是绞尽了脑汁把他也捞了出来。
他是深情款款,可李竞不愧为狼心狗肺惯了,一出来就踢了他,他那时对亚洲区这边的业务不太熟,让贼得比恶魔还阴险的李竞溜了,找来找去一时也没找著人,好不容易找著了,这人又让他帮他查事情了。
好吧,他确实挺喜欢这人的,不就是让他查点事情,他天都可以为他捅破,何况查点事情?
可,事情一查完,这人又打算溜了。
可就算这样,雷恩还是不怎麽太生气,他还不知道李竞?在狱里打了他六七年主意才上了他,更何况这人现在是放出来了,李竞要是能主动一点爬上他的床,他都得被吓死。
早上一翻枪战,李厉本来就穿了个裤叉就跟人干上了,见输了也有饭吃,懒得发愁,正好肚子饿得慌,爱干净地刷了个牙,就一屁股坐下来开吃。
饭很丰盛,李竞却一点也不高兴。
当然,脸色还是冷冷淡淡的。
雷恩肯定也不是白找到人的,他找李竞近两年,上次找到,把李竞要查的事情给了他,好不容易上了他一夜,还没过足瘾,这人就跑了。
他现在的想法是,等把身体内的子弹挑出来了,李竞也就吃好饭了,那麽,他们就可以挑间不那麽混乱的房间去上床了。
为了上床,他连子弹都不往李竞身上射,还爱屋及乌地没伤他儿子,雷恩觉得自己诚意十足,李竞不应该连点赏头都不给他。
雷恩身上中了三四枪,其中有三枪就是他射的──李竞以前了跟雷恩睡了几年,自然知道用什麽办法弄死这个男人。
可惜,还是跟以前几次一样,没彻底弄死。
李竞尽管不高兴,尽管很遗憾,但人还是个上道人,要不然他能当了这麽久的杀手还能活著?
所以他吃了点东西,不太饿了就去洗澡去了,临洗澡前跟李厉说:"你休息会,晚上一起吃饭。"
雷恩在旁边不以为然摇头,一下午怎麽够?不过看看自己身上的伤,觉得一下午就一下午吧,伤好了再多做点就是。
李厉知道他爸让他休息是让他别动弹,自己父亲看起来是要"被迫"跟上滚床单了,他当然不可能视而不见,只是,他父亲让他别手,这还真需要思考一下。
於是李厉看了看雷恩,再看了看自己若无其事的父亲的背影,想了一下,还是对他父亲的话颇不以为然。
他父亲在牢里经历过生活他没能力插手,但不能他人都在自己身边了,自己还要看他受欺负吧?
李厉想著,眼睛也微眯了一下,想著要怎麽去弄自己藏在沙发底下的枪。
雷恩看著那人儿子眯起了眼睛,扯了下嘴角,让随生的医生血淋淋地从他腿里掏出子弹,并边了口,"你还是现在别打杀我的主意,你那该死的父亲以後还要差谴我呢……"
他说得嘲讽,李厉抬眼看了看他,雷恩继续淡淡地说:"当然,你也用得上我……"
说著就懒得理李厉了,直接把视线看向浴室,那双黑得让见著之人都会沈甸甸的黝黑眼睛无情无欲,跟他凶狠的脸一点也不相搭,更是跟他的行为套不上什麽关系。
李厉觉得这人挺有意思的。
所以觉得既然他父亲发了话,那麽就照他的话吧。
男人管什麽忠贞呢,他父亲的话,又不是什麽亏待自己的人,谁上谁都不一定,不是吗?
事实证明李厉尽管跟自己的亲身父亲没处过太多时间,对这对父子对彼此的了解那是相当深厚的。
李竞做爱其实也是个简单直接的人,不想让人上的时候打死他他都不会让人真碰他,既然决定上了,那肯定是不让自己痛苦的。
所以要跟雷恩做爱,他先跟雷恩要了几支枪,又要了几张支票,想了想觉得不够,又要了几天"假期",让雷恩别连他报仇的时候都还跟著他,要得差不多心理满足得差不多的时候,就把自己腰间的浴巾给扔了。
雷恩身上有几个枪伤的"补丁"他是肯定不管的,他先是随意地坐到雷恩腿上的伤口处,把一瓶润滑剂全倒在了雷恩尺寸惊人的东西上面,颇为满意地撸了两下,觉得这还是比牢里要好些,至少要润滑剂随时都有,比牢里自己趴在墙壁上等著这人给自己舔後面浪费时间强得多。
先给雷恩那根倒了一瓶,李竞就直接趴了上去,拿著那根就往他後面捅。
在牢里,雷恩在的那後几年基本没事干,除了干他。後面干得熟悉了,好像也不怎麽出血,习惯了之後要不然就是雷恩那根上面涂点东西,要麽就是他後面涂点东西就上,简单方便就好,不会有多余程序。
润滑剂一倒,人一坐,磨和个了几十秒,雷恩就直接把人推倒往床头撞,把李竞干到射出,又捅了一阵他的嘴巴才射了出来。
尽管他的伤处溢出的血把床单都染红,但也无损於他的性趣,一直到了黄昏也没放过李竞……
李竞身体好,柔韧性超强,所以一下午对雷恩来说完全小菜一碟,对他来说也挺不足挂齿,直等到外面的雷恩的贴身保镖实在听不下去,觉得自己老大会血崩而亡时,敲了门进来重新上药时才休战。
干完一大场,雷恩还在换药,李竞就去洗了个澡,出了房门,看到儿子懒懒地倚在门口,双手插袋,看起来挺像个有腔调的男人。
见到他,儿子朝他点了点头,走了过来,"吃饭?"
李竞点了点头,跟儿子一样没什麽神情的冷淡脸孔上有点尽性之後的慵懒──尽管五官深刻冷俊,但还是透著点豔色。
这样的豔色出现在一个男人味十足的男人脸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刚干了什麽。
李厉看了眼父亲就没再看了。
他先前休息了一会之後就过来了,听著房里的动静也好半晌,那群保镖直瞪著他,以为他会冲进去,一派严阵以待。
他仔细听了听里面的声音,除了剧烈的床动声跟那受伤男人的闷哼声倒也没听出别的来。
听父亲的墙脚,他也没觉出尴尬。
他父亲要是不愿意,谁碰他得踏过他的尸体,但他父亲要是愿意,不为因此受伤,他也不会有什麽过多意见。
他也并不会因此减少一丁点对他父亲的敬爱。
这个男人给予了他全部,生命,金钱,以及爱护,让他就算後来必须一个人"维持"生活也不觉得自己缺少什麽。
他生活的那套准则也差不多是从他父亲那延续来的,自然也是再明白不过他父亲的想法……
他父亲要是真不甘愿,肯定还是要再战的……沙发床底下还藏著几支枪呢,他们还丢了几个微型炸弹在包里呢!到时再战起来,虽然他们也不可能再讨著好,不过杀了这群人还是可以的。
李竞跟李厉去吃饭,雷恩换药期间接到了霍家的当家人的电话,那边的霍老板相当困惑地问他:"雷恩先生,我听说你给我的货要延长一段时间,我能问一下为什麽吗?"
雷恩扯了下嘴角,什麽为什麽?不就是那个老子的人要算计姓萧的什麽人麽?
不过,那姓萧的人打老子的人的主意,死个几百次都不为过。
雷恩冷淡地勾起嘴角,坐在满是暗沈血色的床上开了口,低沈浑厚的地男中音好像振得房子都跟著甕了一声,"我会派人过来跟你谈。"
以黑吃黑闻名於欧美区黑道的恶棍随即扔了电话,皱起了眉头……手下人当然不会认为他是为了正在吃饭的人的事心烦,他们老板肯定是在想著怎麽人不在伊区,却把在伊区的货吞了的那件事。
现在的中国时间正是黄昏逢佳人的好时间,在伊区,可不也是个杀人越货的好时段麽?
PS:报告同学们:老子左蹄子伤了,於是打字好慢好慢。。慢。。。。。咳,所以这两天没怎麽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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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雷恩的帮忙,他们自隔天坐上了飞往新加坡的飞机。
另一头,萧静世坐在椅子上,隔著桌子坐的对面的,是他表哥霍时闵。
"银代要杀的是你父亲……"知道了银代本名的霍时闵还是叫著他的化名,作为一个最大利益的追随者,他很诚实地说,"目前仍有两条线掌握他手里,我并不希望他死……"
温文尔雅的男人闻言笑了起来,说:"你不觉得有趣吗?我倒是挺想看到他死在他老情人的手里,或者儿子也可以。"
说著耸了耸肩,垂下眉眼,低头喝了口手中的酒。
霍时闵仍然表面平静地看著他,"静世,中东和俄罗斯的那两条线,我想要很久了……"
萧静世抬头,脸上笑意温柔中还透著股狡黠,让原本俊美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生动,更让人移不开眼睛,"那可是你的事,我亲爱的表哥,我能帮你的就这麽多……"
霍时闵看著他有时候也搞不清他在想什麽的表弟,在好长一段时间,对方似笑非笑地回视的凝视後才收回眼神,然後"嗯"了一声,结束了他们之间这次会面的谈话。
萧静世的心情最近很难得的有了点高兴起来,事情在脱离他掌握之後又变得好了一点起来。
其实,自知道那个人出狱,他又可以重新报复他亲生父亲的那一天起,他身体里总有些不知名的快乐。
尽管李厉总是有办法把他要弄得狼狈一点──他现在还清楚记得知道李厉留了一堆东西给他的那天,他差点把他们的家也炸了。
那个男人竟敢可怜他?去他妈的可怜,他要不过是那个东西多说一句喜欢,他妈的每天早上多给他个亲吻,而不是每次都必须他要求著才给他。
他要那些东西有什麽鬼用?他父亲有的那堆他都懒得要,当奖品赏给了那些见者有份的人,而李厉倒好,扔给他一堆没用的东西,让他觉得受侮辱之余,又觉得这男人对自己又是这麽该死的好。
他明明可以去爱更合适的人的!
他总是不给自己更好的机会去得到最好的生活,不给他最好的爱,也不让自己能干脆忘掉他……
萧静世想,我真是恨他恨得要死,恨得恨不得把他撕碎了一片一片全吃下去,这样子,或许他会平静一些。
李厉要对付他父亲,萧静世自然乐得作壁上观,他老早对他爸那点孺慕之情,在他母亲死掉的那天扔到了棺材里,让它们跟著一起去见了鬼了。
再说,任谁有一个知情自己被母亲折磨刀笞时还能在外愉快地寻欢作乐的父亲都会很乐於见到他死翘翘的。
当然,如果他死要是惨烈点,那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所以这天萧静世一早先於李厉的飞机到了新加坡,但还是按捺住了要去见李厉的欲望。
他知道自己最近有些不太对劲,骨子里的那些毛病好像要冲土而出了,他怕见到李厉就忍不住真的把人再关到自己身边,让他寸步不离?
在知道李厉还会为他心痛,为他让步的如今,他又怎可能不去更爱他?
想至此,在酒店顶楼阳台上的萧静世有些得意地笑了起来,仰头看著天空,笑容更深遂了起来。
事情总算等到这麽一天了,尽管其中有太多插曲,例如出现他爱上了他父亲看上的人的儿子之类的有些棘手的事情,但是事情也变得更好玩起来了。
有什麽比自己爱的人本身都确信他会杀了他,却事到临头却还会心软的更让人觉得快乐的事呢?
谁让你不好好爱我──萧静世恶劣地这麽想著,对於李厉他是又爱又恨,不能原谅他对自己的不好,却又因他对自己的心意心花怒放。
李厉前往新加坡的"旅途"并不平静。
在那名叫雷恩的壮汉再次把手伸到他父亲的屁股後面时,他父亲则毫不犹豫打算用双手掐断他的脖子,两人就在飞机上进行了一次非常不友好的身体交流──打架把飞机上的那几张椅子都踹翻了,私人飞机的机舱里在几分锺片一片狼籍,动静大得甚至副机师都从前面跑了起来,举著枪对著他们咆哮著说:"先生们,请让我们好好开飞机,我们还想活著把飞机降落在它们需要降落的地方……"
而打架的两个人并没有因他的话而放慢手脚,最後还是承受不了他们暴动的飞机在一个重重的空中颠簸後,把所有没系安全带的人甩向了半空中才制止了这次打斗。
这也还是飞机平稳後,在飞机里滚动挣扎爬起的人七人中有四人受伤的原因……可怜的随行医生更是把他的天才脑袋给砸了一个血窟隆出来。
雷恩带著的保镖们看样子也是把脑袋给砸了,一个个竟然敢跟雷恩说:"老板,事情到了地面上,有张大床,有扇打不开的门的时候你再解决吧……"
而雷恩虽然是个冷酷的人,但并不是个独裁者,於是接受了手下们的建议,自行坐在了一端的地上,虽然还是没有掩饰到对李竞虎视眈眈的眼神,但显然也没有了再强迫他就范的意思了。
而打了一架,身手得到舒展的李竟拿起先前看的萧宅的平面图,也靠著机墙坐在地上,一幅什麽事也没发什麽过的平淡模样。
而一直站在WC旁边观看一切事故发生的李厉只能用眼睛辛苦地从一堆破烂中去找个整齐的没被砸坏的杯子,该死的,从他们一打架开始他就想喝一杯咖啡了。
现在看起来连著装它们的东西都找不著了!
精神有些不济的李厉脸色灰青了起来,为了看资料他已经长达二十四小时未睡了──他需要一杯让他提醒的东西,好在到达地面时,好让他有精神把枪对上应该对上的人的脑袋。
很显然,雷恩这个把下半身看得非常重要的男人忘了新加坡他妈的不是他的地盘,是姓萧的地盘!而他们是一群要去找他麻烦的人!
见鬼了,李厉现在甚至都已经想到了他们一下飞机就被枪林弹雨笼罩的模样,他发誓雷恩那几个看起来不蠢的保镖也知道是怎麽回事,只有想跟他父亲打炮的那个所谓军火头子弄不清情况。
我要是能,我也想掐断他的脖子……李厉在心里冷冷地想著,终於在飞机落地之前找到了看起来还能用的杯子去倒咖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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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落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检查了一遍自己的枪,一飞机的男人虽然身上带著不少过不了安检的东西,但基於个个都长得挺人模人样的,看起来挺像一群有钱绝对会乱花的愚蠢旅客。
除了飞机里的大BOSS雷恩,十足十的黑道首脑样子。
降落的地方是私人机坪,是跟一个公司暂时租赁的停靠场地。
当然,他们也知道这公司钱是要挣他们的,但出卖起他们也会毫不手软……
谁能两方都挣钱的时候愿意把这机会推出去呢?
所以没有任何疑义,他们一下飞机,就碰到了那群他们要找茬的那茬人。
首当其冲的,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人,带一幅无框眼镜,形象好到好莱坞最儒雅明星都会要自愧不如。
李厉一看他,就知道他是谁,这男人面目与萧静世太相似,不难想像,以後萧静世年纪大了也是这幅模样。
他没多看,只瞥了一眼,就侧过头去看他父亲。
而他父亲出只漫不经心地扫了眼面前一片黑鸦鸦的人群,随即不语。
倒是雷恩这壮大汉扫过面前这一坨人,先前的凶神恶煞全没了。
他事先预料知道这人难以对付,半个世纪的黑道家族就算实力大减也不容小觑,但是,他不知道这人排场这麽大──眼前黑鸦鸦的人群至少有二百人。
二百人!就算是群众演员,盒饭都不知道要发多少盒!
而眼前的这些人还不是群众演员,身上带的枪支弹药估计够每个人去牢里吃上个二三十年的免费牢饭……
只不过扫一遍,雷恩就知道自己不想小觑,但还是小觑了这个姓萧的。
很显然,目前他们完全不能恶拼,只能束手就缚。
几秒就判断出了局势的雷恩现在感觉非常糟透了,所以脸色更平静了起来。
他可不想在这时候再耍什麽"重要人物"的派头,现在最重要的是,好好护住他想要上床的人,免得下半辈子下半身的那根找不到熟悉的洞可以捅进去,那可真是件让他无法接受的事……
李厉站他父亲面前,挡住了他父亲的大部份身体。
那个带著一群人来的儒雅男人上前走了一步,微笑优雅到无懈可击,眼睛里又充满著智慧的光芒,明明带著一大帮黑道分子,但完全看不出来是个流氓。
形象不知要比雷恩好多少倍。
"李厉?"儒雅流氓的声线还非常的好听,磁性里带著温和的力道,让人很愿意臣服在他的西装裤裆里。
倒是李厉在萧静世身上见惯了这一套,早就免疫,所以面目一点也没有变化,对著面前的人礼貌地一颔首:"萧先生……"
萧条微笑回视他,随後视线移到李厉身後,"李竞……"
被叫到的李竞从儿子後面走了出来,看著眼前的陌生人,点了一下头,在同时,他的手微微地动了动……
不到一秒,他只动了一动的手被人抓了住。
李竞回过头,看到了狠狠抓住他手腕的雷恩朝著他不满地皱了下眉……
如此同时,李厉撇过头,发现他们左边有十几管枪对著他们的头,尤其是他本身,有三把枪在不同方向都瞄准了他的脑袋。
他父亲要是刚刚动了手拿下萧条,怕是在同时,他们就会瞬间葬身枪子下。
果然人多力量大……李厉不得不承认,他刚擦好的枪,看来短时间没有用武之地。
他们来得太草率了,根本没想过萧条会用如此场面来"欢迎"他们。
可谁又预料得到呢?一个也在监狱里刚出来的男人一下子就带这麽多人出来堵人,谁都预料不到他有如此势力。
要知道,就算是个恐怖分子都想暗杀的X国总统,也不见得出个门就得带这麽多人吧?
别以为养保镖就跟养条狗一样,管点吃就可以让人忠心耿耿啊,要知道这年头里,养10个保镖所花费的费用比养一万条狗还恐怖,眼前这男人倒好,一带就是两百来个,把小停机坪挤得他们就算此时用飞的也逃不了的地步。
"远来是客,天色不早了,请各位让我略尽地主之宜,请随我来……"李竞的轻微动作萧条看在了眼里,但眼眉之间还是一派温和,说著得体的话,露著得体的笑容,实在是一派儒雅君子的模样。
李厉对付这种人习惯了,他现在一点也不怀疑萧静世是不是这人的儿子了──很明显一定是,别说行为,连那幅假模假样的说话方式都一样。
所以他很自然地点了下头,因为碍於他是萧条,不是萧静世,没有用点头就了事,而是点完头之後说,"好,麻烦你了。"
以前换萧静世,这句话他都是没有的,他只会一语不发,跟著萧静世去看他要耍什麽名堂,耍得对味就配合,耍得不对味就一拍两散──不理会他的无理要求那是时常发生的。
如果说萧静世像足了萧条,换而言之萧条脾性也是跟萧静世差不多的,那麽,萧家人肯定对於"得寸进尺"那是相当擅长的。
萧静世不就如是,他父亲肯定不会免俗。
到时候走著瞧,见招拆招就是。
雷恩不太懂中文,看到他炮友的儿子用英文说了句"走",他炮友没有问题地跟了上,他也就没什麽意见地跟在了他身边,抓著人手腕的手也没松开。
就跟那所在时不时就暴动,时不时就有人逃狱的监狱一样,一旦出现问题,他就把人拉在他的身体,省得打架斗殴的时候找不到人扔在背後供他护著。
他可不想事後干一个身上满是伤的男人。
尽管这人的打架本事一点也不比他逊色,但雷恩从小被他母亲灌输的护食观念使然,老是要把自己要的吃的东西放在身边才放心。
这次也亦然,手紧得李竞根本连试都不想试一下挣脱掉──大都时候没什麽大脑的男人愚蠢到极致时他也拿他没办法。
只是苦了李厉,老是要忽视萧条那和萧静世一样看著那双对著那两只手老是要瞄不瞄的眼神……
萧静世在乎得一件事不得了了,也是这神态……
还好,我早就习惯了──李厉在心里淡淡地想著,他如此喜爱萧静世都能拒绝得了他的要求,何况是眼前的这个并不是萧静世本人的人。
这个男人以前对萧静世不怎麽好,只要一想这个,李厉就觉得那点他跟萧静世相似带来的那点可亲感可以马上荡然无存。
所以李厉很快忽视了萧条的那种眼神,并不打算让他父亲跟那位欧美人士在大庭广众之下少"腻歪"些……
再说,这样也许能刺激一下这个明显很在意的萧先生一下……
李厉不著痕迹地观察著身边人的每个动作和脸上神情所代表的意思,边思索著的同时,也想到了当年萧静世在他跟一个跟他搭话的女人说了几句话就摔了手中杯子的往事……
果然,这明显是基因的劣根性作祟,萧静世那些有些歇斯底里的作风并不是他自己的问题,不是他个人的错,而是基因的问题。
李厉若有所思的想著,也许下次见到萧静世,可以告诉他,如果他有什麽不满,可以坦率地跟他交流,而不是像个女人一样玩著无穷无尽的小动作,虽然他太像他父亲,但完全可以不必要做同样错误的事情。
而不知道自己被李厉认为像个麻烦女人一样的萧条在最後终於还是没忍住,在上车的时候,示意保镖把雷恩请到了另一辆车上……
当雷恩被几管枪压著脑袋"请"到了另一辆车上时,他不动声色地在心里松了口气,溢满著温柔的脸面向了李竞:"请……"
把一切看在了眼里的李厉见此眼角抽搐了一下,先行进了车里,并不打算把他父亲交给萧条……
对付姓萧的人,他想他有得是经验。
另一边,当萧静世知道他父亲带了多少人过去时,握著杯子的手松了开,改道揉著额头,沈默了好几十秒。
霍时闵坐他身边若有所思,过後说:"我还不知道邓老大也是姨夫的人,看起来你也是刚刚才知道吧?"
萧静世气得笑了出来,一脚踹翻了眼前的桌子,笑骂著说:"老狐狸……"
没想到,当初接管萧家势力的局外人竟然是他父亲的人,刚刚知道这个的萧静世觉得心里的火差点要把胸腔爆破,他努力地呼吸著平息火气,当然,脸上那温和的笑意一点也没有减少……
当初他还以为他至少毁了大半个萧家,现在一看,他也不过是他父亲游戏里的一枚棋子,他父亲当时可能也是恨不得他那疯子老婆跟他那疯子儿子和他没一点关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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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是加长型,空间大,坐著三人也挺合适。
萧条一上来,对著李竞就是猛地温柔一笑,笑得旁边面瘫成性的李厉都忍不住眼角又抽搐了一下。
你说,至於笑得那麽甜蜜温柔麽?这两个刚见上一面的人,别提什麽谁都不认识谁呢,就看这刚刚见到的短短时间,你笑得跟个刚初经人世的花骨朵一样,能让人不心寒,浑身起鸡皮疙瘩麽?
不过,萧条笑得恶心,李竞也把他当空气,打量好了车里的情况後,身体微微斜靠著旁边的李厉坐著。
那是一种维护的姿势。
李竞并不打算让儿子帮他出面,有问题他向来都自己解决,再怎麽样,他儿子也只能是他的帮手。
他可不是个让儿子替他出面的懦夫,尽管他儿子成长得让他觉得他足够优秀,优秀到一个人单枪匹马也能征服世界。
萧条看著李姓父子,嘴边笑意不减,只是一个不当回事,另一个早就看习惯地无动於衷,谁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只是眼前这人笑得久了,没人当回事也不见得尴尬,依旧笑得深情款款,车开动了一段之後风度翩翩地开口:"你们的住处已经准备好,是个安静雅致的小住所,如果有什麽不喜的,请知会我一声。"
而李姓父子两人谁都没把这话听进耳朵,两人眼睛谁都没看说话的人,空气里一片可怕的沈默。
月光有些冷,天气有些凉,院子里开满的海棠花被沈重的墨色打败,看不出一点风采。
居家型的小别墅里,灯光依依稀稀亮著,看不出有太多人居住的热闹,没有什麽动静的房子里些许显得冷静。
客厅里亮著微显暗淡的光,中央的沙发里,有几个人坐在一条沙发椅上,双手都平静地客放在双手两旁,静静地看著对面那个擦著枪的老板。
老板萧静世擦著枪,灯光下显得让他更加俊美的温和笑容是那麽的让人沈醉,他擦好了枪,又把几颗子弹擦得亮堂堂,才开了口接著说:"要是完成任务,萧家总资产,一人十分之一……"
说完,也不管自己在他的下属面前放了颗怎样的炸弹,又专心致志地擦余下的子弹去了。
其它人都因他的发话下意识地腰背一挺,琢磨著他话里的意思去了,只有一直跟著他从本家到了外面,又接著回了来的穆青松很冷静地发问:"是包括现在萧先生的吗?"
"那当然……"萧静世抬起头,有些奇怪地说:"他死了,萧家不就只有我一个人了吗?不就全是我的吗?"
穆青松闻言闭了闭眼,他不得不承认,萧静世这次是打心眼里想把自己的父亲弄死的。
"是为了李先生吗?"穆青松再问,他知道自己冲著这麽多年都跟著萧静世的人情,萧静世不会因为自己多问几个问题就弄死他。
"我不为他还为谁?"萧静世不奇不怪地理所当然地回答了他,让穆青松被来不及放出的气堵了住,差点窒息。
过了一会,又看著萧静世那幅轻轻松松的样子,干脆什麽也懒得说了。
穆青松觉得萧静世这人的病,其实这麽多年一点也没有好转。
疯子还是疯子,隐藏了多少年还是一样,没救了。
他还是安安心心地当他的属下得了,少操心那些有的没的的事情。
半个小时後,萧静世的那几个手下从别墅里全部走了个干净後,这个儒雅俊美的青年男人打开了手机,看到里面自己和另一个男人的屏保照时,嘴角的笑意只浓未减,过了好一会,把手机放到嘴角,轻轻地吻了那个人的嘴一口。
"我爱你,真的很爱你。"
浅色光线里,有人这麽说著。
房外树影丛丛,把他的话盖在了房子里面,谁都没听出那话里有几分真心。
他是爱那个人,还是最爱自己,谁知道呢?
可能连说话的那个人,都弄不清自己的意思。
车子在近三个小时的行驶後才停下,李厉眯了一觉才醒来下车,发现到的只有他们这一辆车。
雷恩和他的手下全都不见。
那是不相干的人,是死是活李厉当然不会管,放眼看他父亲一眼,也还是那幅爱理不理人的模样,於是更加什麽想法都没有了,只是想著找个恰当时间把叫萧条的人干掉了就好。
虽然身上的枪和其它能当武器用的东西都被搜刮了走,但无论是他父亲还是他,他们都非常擅长於在没武器的情况下把人给弄死了……这可是他们为数不多的好本领之一,一直让他们生存得有刃有余的能力。
虽然这时会因客观原因减损几分力量,但很多情况下他们还是能达到目的。
两父了一人看周围,一人看著萧条。
看著萧条的李厉先开了口,对著人淡淡地说:"萧先生,你是打算把我们关在这?"
萧条微笑,不说话。
而答案显而易见。
李厉领会,依然直接地说:"关多久?"
萧条还是笑而不语。
"关到你上了我父亲的床?"李厉冷冷地没有情绪地这样问著,口气显得相当不在乎。
萧条笑意更深了,这下咳嗽了一声,笑容里还带著些不好意思地说:"非常抱歉造成你们的困扰,只是我对你父亲李竞先生一直存有好感,自上次一见就是快二十五年了,这日日夜夜的,我一直都难以忘却,很想让你父亲能给我一个机会……"
他面对著李厉说得非常诚恳,那跟湖面一样干净温暖明澈的眼睛却是看向了李竞。
李竞还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而李厉面色不改,对上萧条那张显得有几分悠闲贵气的脸,平淡地说:"这可能很难办,我父亲跟我说过,他只见过你一面,连床都没有上过的一面,萧先生是不是寄情出错了?"
萧条笑,不是对著李厉笑,而是对著李竞笑,"我没错,只不过一眼,我就臣服在了你的眼神下,李先生,我愿意用所有对你的好换取你一分情意。"
说完,大情圣又对著李竞深情地笑了一下,笑得在旁看著的李厉实在忍不住地皱起了眉……
还好跟他眉目相似的萧静世再无聊恶俗,也没用此种脸面恶心过他,要不然,他恐怕等不到萧静世先甩他,就先把这人扔到海里喂鱼。
如此恶劣基因的作祟下,萧静世虽然差劲了点,但比他父亲还是强了不知多少倍……这个时候,并不觉得萧静世有多不好的李厉更觉得那人显得又那麽可爱几分了。
真是没有参照物就觉不出身边的人有多好,有了个对比的,癞蛤蟆都可以当成王子来看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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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父子被关了起来,萧条在走的时候还跟他们道晚安,可那完美的绅士作派却没有让他面前的两个人多看他一眼。
他原本把"晚安"两字说得真诚无比,只是没人理会,话倒显出了十分的假惺惺起来。
萧条很明显地因这种落差微愣了一下,紧接著没事人一样走了。
这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的功夫,李氏父子也没有因此感叹一句。
不过李竞在他走了的时候暗暗盯著他背影,不是依依不舍,只是在算著这人的身材在走动的时候,如果用枪解决的话,什麽方位最能一枪毙命。
尽管手中没枪,但位置还是要好好算的,这不,这次没机会,下次不是有麽?
父亲已经在做弄死人的准备了,李厉也没闲著,上下看了下他们呆的两层别墅。
看完,才发现其实萧静世跟萧条真的很相似,同样喜好看起来雅致古朴的装饰,桌子椅子都是红木,地毯也都是纯手工织成的毯子,连个灯都罩在红漆雕花罩里。
李厉其实对这些都不挑剔,只要有地方住,住地下室或者摩天大厦他都不觉得有什麽过大的区别,只是还是对萧氏父子的同样爱好不由多想了一下。
看起来,明明应该痛恨其父的萧静世,太多方面其实是与他父亲相似的。
这麽一个人,还真不知道他接下来会怎麽出来。
李厉不用想,也知道萧静世肯定也是来新加坡了。
至於他现在在哪,不知道距离地方,但反正,现在应该不会离他离得太远就是。
"一共八个窗户,六扇大门……"李厉转了一圈,在客厅的桌子低下捏出几个窃听器之後淡淡地跟他父亲说,"十二个人守在周围,外面多少人不知道。"
李竞"嗯"了一声,看著桌子上的陶瓷杯一动不动。
李厉也跟著看过去,过了几秒,跟他父亲淡然说:"杯子够缝利,但没有刀快。"
李竞抬起头看他一眼,点了下头,然後眼睛又转向了别处。
李厉看他看向厨房,提醒道:"里面有个人守著……"
所以想到里面拿刀子也不太现实。
"你有办法?"李竞听儿子说完後突然道。
"等,"李厉点了点头,"等萧静世来……"
"什麽?"李竞看他。
"他会找来,他费尽心机让我知道他跟他父亲的关系,不是为了让他父亲把我关著不得动弹……"李厉垂下眼眸,没有情绪地漠然地说:"他对我的打算应该不会就此为止。"
李兑听了,眼睛犀利地一闪,看向李厉问:"那你对他是什麽打算?"
"爸爸,"李厉此时嘴角勾了勾,看似笑了,但眼睛里一点笑意也无,冷得糁人,"这是我跟他的事,你在旁边好好看著就好。"
什麽打算?他跟他没有了关系後萧静世还这麽算计他,不好好教训下,萧静世还真以为可以随意拿捏他。
PS:这几天忙工作,有些累。更新会慢一点,请同学们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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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子很安静,眼前是像是无边无迹的走廊,脚下的腥红地毯崭新如旧,像是旧有的时光不过是倾刻前的事情。
萧静世不紧不慢地走在其中,突然有些怀念以前的那些时光了。
他还很小的时候,走在其中,不管路的尽头有什麽失望的事在等著他,但走的途中,那种饱含期待的感觉却是美妙极了。
那种期待那虚妄的未来的感觉,是他在这幢房子里,拥有的最美好的东西。
前没有撕打,後没有冷漠,他一个人走著的时光,竟是最轻松惬意的时间。
想著想著萧静世就笑了,他一路笑著走到了尽头,那间大家长才能拥有的大办公室。
门没有关,他笑著走过了去,不像以前那个怯懦乞求得到一点关注的小孩,而是不卑不亢地带笑叫著坐在厚重椅子上的男人:"父亲……"
那男人犀利的眼睛直直射向他,里面没有丝毫感情,活像他们只是初次见面的打量者,欲意用眼神撕穿他,让人无地自容。
可萧静世已经一个人好好地活了那麽长时间了,哪可能再被以前那种冷酷到会让他心颤的眼神打败,他回视著他的父亲,直直的,没有丝毫闪避。
"坐。"漫长的打量,似乎空气都变得稀薄,萧条说了一个字。
"您找我有事?"萧静世让自己显得恭谦,他发誓,就算他亲手杀了他父亲,把他千刀万剐让臭水沟里他养的那群老鼠吃了,但每一年他的忌日他都会像一个孝子那样给他上香的。
如果这能让他父亲在地下都永无安日,他愿意把做法做到淋漓尽致。
例如就像这样,挑了他父亲的一个堂口,杀了那个全身都发著霉味的老管家,把他的头送上他父亲的餐桌,得来了这麽个见面的机会,他都不让自己有丝毫骄傲。
是的,不会有骄傲,他不是个终成将的卒子,没有什麽是值得骄傲的,他要做的,只是让眼前这个男人有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就像以前他对待自己那样,现在他悉数奉还,礼貌地,像个从不赖帐的绅士一样把该还的,全还上。
"是你找我有事吧?"萧条笑了,二十来年他把自己关到那所监狱的真实原因谁也不得觑知,但他的面目却跟以往没有太多改变,只是眉目间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神情,让人更看不透。
看起来,他在监狱的日子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萧静世笑著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双眼含笑,看著自己跟他的肖像随了八九的父亲,眉目间的似笑非笑尽是和萧条如出一辙:"是的,我是找您有点事,打扰了……"
隔著发著亮光的红木办公桌,面对面著的两人,在厚重窗帘掩盖了大多光线的错影下,竟如同卵孪生子一样,分不清谁才是谁。
"什麽事?"空气里,弥漫著萧条漫不经心的话,话意里,有几份倦意,倦意後面,是杀意。
他像是懒於跟萧静世纠缠,似乎只等他张口说完话,就要把他了结了,扔到花园里给鲜花们施肥。
萧静世听出了话音,脸上笑意不减,说:"我只是想见见父亲前两天接来的客人罢了,您可能不知道,其中那个年轻人,是我的恋人……"
萧条听著轻轻地抬起了眼,目如寒星,嘴边的懒散笑意却一丝未减,"哦?"
他轻"哦"了一声,嘴边笑意更深,轻声地重复著话:"你的恋人?"
"是的,我的恋人。"萧静世也笑,我的恋人说得缠绵悱恻,像是那个人就是他生生世世的恋人那般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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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条嘴角笑意更深,"你恋人?"
三个字,他说得轻声呢喃,其间温柔缠绵不逊於萧静世。
也只不过三字,像是李厉整个人都在他舌头上过了一遍,那一刻的恍惚间,李厉不像是萧静世的恋人,而是萧条的恋人……
而这一刹那,萧静世的脸色变了。
不再有笑容,也不再那般温柔徘侧,笑容全部冷淡了下来。
他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著萧条。
这一局,萧条胜了。
年长的男人比他多吃太多年的饭,所拥有的对人的应对方式,不是他一时之间就能比拟的。
不过一句话,一个神情,一句语调,他就非礼了他的爱人……
萧静世想,他现在一点也不怪自己这麽多年也弄不死在监狱里的这个人了,真的,他一点也不怪。
相反,他现在应该要对自己满意一点,因为现在坐在他对面的,是自己。
就算,自己的李厉现在被他在口里轻薄,但总有那一天,他会讨回来的。
他会把自己爱的人在他面前受到的别人的侮辱讨回来的。
萧静世看著对面的萧条又淡然了起来,他看著他的父亲,就像看著另一个平起平起的同等地位的人,他显得谦和,但一点也不歉卑:"父亲,能否让我见他?"
像是刚刚的谈话已经消失,他父亲高明的挑畔,他的变脸,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他又用了刚刚开始那副有条不紊的样子跟他父亲谈判。
"为什麽我要让你去见我的客人?"天有些黑了,萧条眉目之间的淡淡倦意似乎也重了一点起来。
"因为你不带我去,我就自己去了。"说到这,萧静世叹息了起来,眉目之间又舒展了起来,像是从他的父亲口里听到了自己最想要的答案。
李厉盘腿坐在地上,看著他父亲李竞旁若无人地把玻璃砸碎了,然後用绷好坚实布条的手──那是扯了一件衣柜里看起来挺坚实,应该也挺贵的衣物作的原料的结果,握玻璃片的手一点也没用锋利的片侧影响。
"走吧。"他父亲说得平静又淡然,像他们只是出去找个方便点的地吃个方便点的饭一样随便自在。
李厉跟在他父亲身後,没拿刀片,但他找到了一柄刀。哦,不,应该是,是他刚跟厨房里的那个厨师打了一架,把人杀了才抢过来的,作为这栋房子里唯一一把的刀,此时它正紧紧地握在他的手里。
李竞说走,他就跟在身後。
而用枪抵住他们脑袋的那些人,其中一个领头的不断冲著耳机呼叫大BOSS,可是,老板那头的电话没人接……
这枪,开还是不开,一夥人一时之间全傻了眼了。
因为他们老板走之前说了:人得好好看著,一根汗毛也不能少。
而现在的情况是,人要是好好看著,那麽人就得死;如果一根汗毛也不能少,那麽就得让他们走……
一时之间,这些人有些发愁了。
PS:今晚先更这麽些,明天长更。。。。嗯,让同学们久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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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保镖们左右为难之即,大门打开了,保镖们还没来得及表示震惊,就一人头上一子弹给崩了倒在了地上。
大门口,高大的壮汉冰冷冷地骂了句粗口,然後冲进来,把包扎著手拿著玻璃的人扛到了肩上,对著李厉一招呼,"走。"
说著就扛著李竟走了。
李厉跟在後面,看著他父亲把玻璃片就要扎壮汉背後,但被後背好像长了眼睛的壮汉一个甩头,像耍把戏一样地把扛著的人公主抱地抱到了眼前。
这下,别说当事人李竞,连李厉这平时都泰山崩於眼前都懒得牵动的情绪的人都扬了下眉,看著雷恩跟被他被抱著的父亲,眼睛里闪过一道好笑的光。
"放开。"李竞手里的玻璃被雷恩一个动作脱落到了地上,然後在他正要动作的时候,这鬼东西又不知哪拿出的捆绳把他上半身收住了。
"别以为我抓不住你。"雷恩恶狠狠地说道,见李竞还在用腿攻击他,打算把李竞的腿都给捆住。
李厉见状,上前制止。
雷恩手臂上其实绑了白布,看得出来,他又受了伤。
"爸,先出去再说。"李厉一个携助,非常俐落地携助李竞从雷恩手里逃脱了出来。
李竞下地,秒间把上半身的绳索挣脱了开来,然後狠瞪了雷恩一眼,手同时熟敛地往雷恩腰间一抓,抓出两把枪,扔给儿子一把,自己拿一把,率先走了出去。
而他一步也不停留,气势十足的步伐,就像个战无不胜的高傲国王一样,雄纠纠气昂昂,就算脸上冰冷一片,却透露出了鲜活的气息出来,看傻了雷恩的眼。
壮大汉眯了眼,像只恶犬一样尾随在了国王身後。
恶犬的打手纷纷向他们两边靠拢,形态一下子俨然成了一个趾高气扬的国王带著一群恶棍前去挑畔仇人。
李厉倒是慢吞吞地跟在身後,眼睛看似随意地四处望著,把四周光景全部收入了眼中,对形势一下子就了然於心。
他不知道雷恩带著这群人是怎麽找的这个地方的,但有点是绝不会错的,那就是出去不比闯进来容易多少。
"李厉……"一群身著灰色劲装的人拦住了他们,领头的人举著枪的手往上伸著,冲著一帮恶徒身後嚷嚷。
李厉看了那人两眼,步伐不紧不快,但人却很快到了领头人的面前,点了下头,喊了一声他的名字,"青松……"
穆青松苦笑,说:"静世让我来接你。"
李厉眯了下眼睛,停顿了两三秒,才开口向这个一直跟著萧静世的人问道:"他算计了我?"
穆青松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笑容更苦,说:"他不是有意,只是在你走後才陆续查清了你的身份,李厉,我不能说得太多,这是你跟他之间的事。"
穆青松言尽已此,说到这里,他只希望李厉看在他一向对他诚恳的份上,能跟他走……
李厉太聪明,而他现在身後更是有一帮打手,他没有十足的把握能把李氏父子都请回去。
萧静世原本前一次在国内的时候就把两个全都关押住,哪想,李竞太滑溜,一点把柄也捉不住,事後得知他们要来新加坡,不听他劝的萧静世更是想就将计就计,就李氏来找他父亲的势,与他父亲干脆正式对抗……
穆青松其实也搞不懂萧静世,明明他是爱李厉的,可偏偏却还是一而再再而在的挑战李厉的底限──眼前这个男人,最讨厌的就是萧静世没完没了的折腾。
对於萧静世说句过往都要说得似真似假的那德性,穆青松想,活该李厉不鸟他……
不过,不管如何,身为萧静世二把手的他,这次是无论如何也要把人带回去,至於这些混蛋帐怎麽算,那就是他们的事了。
他当手下的,做好自己的本份就好。
"我会与他见面的。"李厉并不想跟穆青松走,实话说,他心底确实有一股对萧静世的怒意,对这个人,他现在有种怒其不争的情绪。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瞎折腾,看似温文尔雅,通情达理,其实就他妈还是一个多年前还在跟自己过不去的苦逼破孩子。
说好听点是记仇,说不好听点,就是小脑不发达,都忘了怎麽继续生活。
李厉最看不起的就是这种蠢货,但是,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这破事临到了萧静世身上,他不悦归不悦,但没像之前铁定地认为自己不想再与萧静世有什麽纠葛。
现在,他得想个办法把萧静世这破毛病治好,然後把他踢去另外找个人一起过他妈的逍遥日子,然後他就可以一辈子都不用见这个麻烦了。
李厉对穆青松说完,心情非常不好,他真的从来没想到过他有一天必须放过萧静世不说,还得解决他那点破心病。
真像一个辛苦带著麻烦孩子长大的家长,给儿子挣了钱,还给了他一个美好的未来,以为总算摆脱他了,结果这破孩子哭哭啼啼地回来说,你还没帮我报小时候别人打我的仇呢……
这事情,想起来有多糟心就有多糟心,李厉觉得自己的心情从来没坏到这地步……
萧静世真是被用来挑战他的忍耐心的。
"李厉,你们都跟我走。"穆青松头皮都发麻了。
"不让路?"李厉头一偏,看向後面,明显地做了个预备攻击的姿势。
瞬间,雷恩那边的人又作了次调整,穆青松後面的十几个人也把枪全掏到了手中,两军气息一整,就差对垒。
"不是不让,"穆青松继续硬著皮头说:"李厉,你再想想好吗?我们这样很容易两败俱伤……"
"你决定。"再拖下去,萧条的後援也快来了,李厉再给了几秒锺让穆青松考虑。
穆青松无奈叹气,白著脸,用没拿枪的那只手掏出手机,这次嘴都抿紧了,对著电话那头轻声言语:"静世……"
"嗯,找到人了,不过被他们自己的人先找到了,李厉说不打算跟我们走,现在正对上了……"
"嗯……"
"嗯,我就这没办法,李厉现在就站我面前,等会子弹要是射他身上,怎办?而且李厉刚刚说了,他会来见你的。"
这句话後,沈默了将近半分锺,穆青松这边才接著开口,"知道了……好。"
收完手机,穆青松对著李厉再次苦笑,"静世说让你先走……"
说著就让路,还对著手下的人说:"把车钥匙拿出来……"
说著回头对李厉解释,"萧爷的人马上就到了,我来断後,我们的车他们追踪不到,你们先开著。"
说著,就作著手势,带著先交出了钥匙的手下去作埋伏去了。
穆青松瞬间不见,李厉也有效率地用了几句英文跟雷恩和他的手下解释了下情况,然後一行人小跑著上了路边停著的车。
车开了十几米,就听到了一阵枪击声。
李厉断後,车後的玻璃被子弹打碎,他也没回头,把头猫在座椅一边,手拿著枪往後射,一阵电光火石的子弹中,车很快脱离了被射区,没几十秒就只能陆续听到远处传来的枪击声了……
等开到中途,李厉下了车去跟前面的车跟父亲汇和,到了车上,才看到他父亲正帮雷恩在取胸口的子弹。
看样子是先前射的,用一块粗布死绷著才在刚刚没露出破绽,这下周围的皮肤黑红一片,流出来的血水显得格外的可怖。
可当事人一副没事人的样子,他父亲也毫不留情地拿著烧得发红的刀子往肉里面挑子弹,还是李厉在旁看不过去,在旁边的医药箱熟练地挑出镊子,迅速用消毒水消了毒,代替他父亲用镊子把子弹给夹了出来。
也不知道这没脑子的壮汉是真没脑子还是假没脑子,明明疼得浑身都是汗,偏生的,还让他父亲折腾……
李厉觉得他父亲的这个以前的狱友,脑壳不是一般的不清醒。
儿子熟练且专业,李竞不以为然,接著拿起针线也挺熟悉地缝伤口,这活他以前没少干,在监狱里他为了摆脱这军火头子自以为是充当保护者,实则想占他便宜的纠缠,他故意挑起过不少乱子,让这人打了不少架,哪想无论哪次怎麽打,这货都打不死,最後还得连累他被捉去给这货治伤。
他哪次下手都没轻没重,後来也没故意下著重手整治这东西了,也没觉得自己态度要好一点──他又不是没被上,被上了还得顺著这东西,美得他!
李竞不以为然地把人给弄得差不多,把脏了的衣服随便一扔,也不管扔在了人的脸上,对著李厉问:"下一步你有什麽想法?"
李厉脱去自己的衣服,把衬衫给了他父亲穿著,他自己穿著自己的外套,说:"他们是怎麽出来的?"
李竞这才回头,冷然地问:"你们这边有下脚处?"
雷恩一身伤,加上刚刚的"救治",这无敌金刚当惯了的一时之间也疼得说不出话,只是严厉地给了前面开车的两个手下一眼色,让人代替回答。
"是的。"前面坐副驾驶座的咖啡色头发的大个连忙回答。
"可靠吗?"
"可靠,是老大的一个联络处,但之前弄我们出来已经暴露出了身份,怕是会被查出……"
"让他们找个安全点的地方,我们先去做个休整。"李竞说完,然後身体越过横著躺著的雷恩往座椅处一躺,也不管自己的下半身搭在伤重的雷恩腿上,他那麽一躺一动,疼得雷恩重重地闷哼了几声。
车子是辆宽大的SUV,但後面躺了一个高大型的雷恩也没多少位置了,李厉原来是蹲坐在一旁,这时候也不介意,继续蹲坐著,没像他父亲那样毫不客气地挤占著伤员的地盘。
萧静世接了电话之後,他父亲同时也挂了刚刚接到的电话。
然後两个萧姓人面对面地笑脸吟吟,再礼貌地关於天气,气候,经济形式变化之类的闲谈了几句之後,一人有礼地告辞,一人有礼地送别。
当萧静世走出那幢老宅,坐上自己的车时,那脸瞬间冰冻了起来。
到了他住的地方,先他一步回来的穆青松一脸灰青色地坐在客厅里,萧静世一看到他,忍了又忍,最後还是端出了一张笑脸,很平和地再次问了一句:"他说他会来见我?"
"是。"穆青松点了头,这时忍不住地又说了一句:"他知道你有利用他。"
"哦……"萧静世耸耸肩,没当一回事地漫不经心地回道:"他当然知道,他又哪会不知道?他看得这麽透,事情一联系他就知道了,我也没想过能瞒住他多久。"
"静世,他对你是真好。"穆青松是真不想见萧静世老逆李厉的鳞,他们都心知肚明,李厉那个人从来都不是个念什麽长情的普通人,他对人可以好得彻底,但转过头,他也会可以当你是个陌生人。
萧静世犯了一次错,如今还要错上加错,他的算盘,穆青松是真正的有些摸不著头脑了……
如果萧静世要是完全利用李厉还好说,可这人偏偏对李厉有著明显的依恋,对李厉的感情还是藏在他的言谈举止里,他做过抗拒李厉,摆脱李厉过的事,可不是都不是没成功过吗?而事到如今,他却还是做著把李厉越推越远的事情。
他病得真是不轻了──穆青松觉得再这样下去,萧静世就完了,李厉是不可能为这样的他回头的。
"他们现在到了哪里?"萧静世没把穆青松的担心放在心里,只是问著他想问的话。
"还在追查中,信号若有若无……"穆青松无奈,他以为几十年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哪想到,那真的只是他的以为,事实上,有些过去的事是永远都过不去的。
萧静世现在就明显地在验证著这句话。
"电脑拿过来……"萧静世放下手中的水杯,自行追查车子信号。
穆青松让另一边的桌位上的人把两台追查信号的电脑拿了过来,在萧静世接过一台之後不由补充说道:"这些高科技的手段李厉不比我们差,你知道他的反侦察能力有多强,他要是暂时不想让我们找到他会有得是办法。"
"嗯,我知道,"萧静世抬起头来冲笑了笑,本来的温文尔雅的脸上因笑意又透露出了一股属於他他少年时跟人谈起李厉时的得意洋洋,英俊的脸上有著阳光般的笑容,那股子得意洋洋让他显得那麽的开朗无比,"他好厉害的。"
0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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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达住所,李厉消失了几分锺观察地形,等他回来,发现雷恩躺在地上,他父亲的脚狠踩在他的肚皮上,而这人深蓝的眼睛一刹不刹地盯著他父亲。
李厉过去拉了下他父亲的手,不知又怎麽跟雷恩打起来的李竞轻扯了嘴皮,转过身又漠不在乎地去组装他的枪去了。
雷恩这才被一旁的手下抬起来,放到了床上。
李厉坐下没多久,李竞把挑好的几把好枪塞到了李厉手里让他拿著,顺便鞋子里也给他塞了把小巧的枪。
李厉知道他父亲对他什麽要求都没有,但他当父亲的却会尽可能地保他的命。
以前他几岁时如此,现在也一样。
雷恩可能有那麽点爱屋及乌的意思,知道李厉对李竞的重要性,不仅让手下人听从李厉的调谴,他本身也挺毫不犹豫地对李厉进行收买。
例如,跟李厉说,等他们回了美国,可以送他一屋子的枪,如果他乐意,可以给他一些地盘管……
那样子,挺像为了讨好李厉,可以马上把他列为继承人。
一时之间,向来没什麽情绪的李厉,在只不过跟雷恩谈了几句话就快要马上得到军火头子全部遗产时有些哭笑不得,他从来不知道他冷冰冰的,看起来无情无欲的父亲这麽招人待见。
一个萧条,一个雷恩,都他妈不知道眼睛怎麽长的。
李竞在一旁本来只是盯著电脑在看一些东西,听到雷恩大行对他儿子贿赂也没什麽反应,只是在李厉叫他一声时回过了头。
"爸,我们先在这里休整四到六个小时,等新地方找好再搬,然後再定别的计划。"李厉从耳机里得到了他所需要的反馈消息後对李竞说道。
李竞点头,"你来安排。"
全权交给儿子後又对著没有网络的电脑仔细斟酌现在上面放著的那张萧家的地图去了。
他说话的时候,雷恩就转过了头眼睛盯著他,眼神不冷不淡,但很专注。
李竞说完话回过头之後,他也把头也撇了回来,刀刻一般如同狮子那样凶狠的脸不怒自威,谁被他看著都不会有什麽愉快的感受,所幸李厉对此熟视无睹,见雷恩看向他,也回视著他,等著听下一波惊人之语。
"你们跟我过日子,你要什麽给你什麽。"最後,不擅长说废话的雷恩总算把这句话给扔了出来,然後眼睛瞪了起来,等著听李厉的回复。
最後,这小子识趣,不用他事後打包他父亲捆走了事。
那东西太凶残,虽然不好对付,但他要捆还是捆得回去的,但他如果能正常一点跟他回去,不用打架的话,那麽,他也毫不在意帮他养儿子。
李厉花了好几秒才消化掉了雷恩的话,敢情,这人还真是为了天天跟他父亲床上床下都打架的福利,连身家都贡献出来了。
他看向他父亲,见他父亲无动於衷地看著电脑,连头发丝都没动一下,想必没把这"动人"的话当回事。
李厉只好独自回答雷恩的话,毕竟他现在还带著一群实力颇为不错的人在帮他们呢,不能不给点礼貌,"谢谢。"
礼貌回答完,他也没兴趣继续跟雷恩讲话了,走到窗边,看著楼下的风景,想著等安定好,彻底摆脱跟踪後,见萧静世的面的时候是先揍他一顿,还是,给他一个亲吻?
最终,李厉见到萧静世的时候还是没有先教训他,只是在下了车後,萧静世端著一张温文尔雅的笑脸面对他时,他面无表情地欺近,揽住萧静世的脖子,让他低下头,然後在他额头上印了一个冰冷的吻。
嘴唇虽冷,被他吻後的萧静世先愣了一下,然後却是笑著双手都抱上了李厉的腰。
李厉让他抱了三秒锺,然後不耐烦地推开了他,自行往房子里走去,"给我倒杯水来……"
他先行走到客厅坐下,没几秒锺,萧静世端了水过来给他,然後静静地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
嘴边笑意未减,眼睛也深沈依旧,但在李厉慢慢喝水未说话间,他的脚微不安地移动过那麽一两次。
让在客厅外围仔细注意著他们动静的穆青松看了都不由得无奈地撇了下嘴,自家老大这几年对李厉爱装不在乎装习惯了,但骨子里,还是跟最初跟李厉认识那样,微有点怕李厉。
其实後来穆青松想过,萧静世那些用别人来刺激李厉的事其实不过是想索求更多,那时候,要是他做错事,李厉要是不是一声不吭,就是掉头而走,而是把萧静世抓起来打一顿好好教训他什麽叫做良家男人的话,萧静世肯定会老实得跟个猫仔一样,就算怕打也是会趴著李厉裤脚求他原谅的。
偏偏,李厉就不是那样的人,他觉得既然萧静世有可能爱上别的人,他留下也没什麽意思,就干脆连手都懒得拍一下,漠不在乎地走了,留下目瞪口呆的萧静世,不敢相信自己在李厉眼里他还真的什麽都不是。
这两个,但凡一个稍微软点,都不会操蛋的发生这麽多事,按李厉那性子,就算当年的事是萧静世一手干的,这男人也不会真拿他怎麽样,萧静世要是再示一点弱,他还可能会更加容忍他,而不是现在这个李厉完全不想再跟他再有一腿的场面──穆青松粗鲁地在心里骂著他那蠢毙了的老大,接著无奈地看著现在在眼前的这两个人。
"喝完了?"李厉一直都不说话,萧静世让自己从容地笑了一声之後问道。
李厉看他一眼,喝完最後一口水,把水杯放到桌上,直视著萧静世淡淡地问:"还打算把你小时候的事再详细跟我讲一遍?"
"啊?"萧静世又愣了一下,随即又赶紧地温和笑了一声回过神笑著说:"你想听?"
"最好不听,"李厉冷冰冰地回道,"我怕忍不住弄死你。"
如果资料没错,萧静世确实在他父亲的进狱上出了"大力气",李厉不想原谅他,也没打算原谅他,不过也没打算为此真复仇。
看在萧静世和他一起了那麽长一段的时间上,他必须给萧静世想条後路出来。
他不爱眼前的这个人了,但并不表示他的责任已了。
看著李厉一会,萧静世笑意收敛,侧头示意穆青松出去。
人一走,他沈默地看著李厉一会,轻轻地问:"你还会爱我吗?"
李厉冷然地看著他,然後站了起来,抱著萧静世的头,居高临下淡淡地说:"你不要为我伤心或者难过,那不适合你,有人会爱你的,如果到时候谁都不爱你,你记得我总是爱你的就好。"
"你不回到我身边吗?"萧静世却是接著在问。
"回来了又如何?"李厉冷静地说,"你还是会在某天觉得自己被别人吸引,又想尝试别的可能性,又想得到我所有的爱,世世,你对於我太过於贪心了,我给不了你所有,但也许别人会,你应该再试试。"
萧静世在他怀里笑,笑了一会,推开了点李厉,站起来抱著李厉的腰,看著他的眼睛说:"我後悔了,以後什麽都听你的,你回来好不好?"
这个时候,他不敢勉强李厉,只是在求著他。
李厉不为所动,他来见萧静世,只是告诉他有他在,他不会那麽惨,而不是回来跟他复合的。
"你看,我都这样了……"萧静世却是一直笑,尽可能地让自己笑得温柔,"我对你索求无度你都没对我真正坏过,不像我妈妈,我想多喝一口水她都要在我身上划一刀,你从来不让我疼,你也知道用什麽方法不让我真正疼痛,你说像我这样的人,在知道你现在还愿意维护我的时候会放过你吗?"
"你是想让我打你一顿?真揍死你?还是一枪了结了你?"李厉反问。
"不,"萧静世摇头,"你以前打过我,疼……"
他以前跟李厉没真正好上之前真打过一次大架,没怎麽还手的他被李厉揍得在床上翻来覆去半个月都觉得疼痛不堪,那时候他也第一次清楚意识到自己爱惨了李厉,从而对他穷追不舍,在那以後也从没跟李厉再发生过肢体冲突。
他忍受不了李厉对他的坏,要的只是他一直的好,可有些东西李厉就是不给──萧静世不觉得自己太贪心,现在他也不反悔自己做的任何事情。
他就是要李厉什麽都要给他,千方百计,无所不用其极都无所谓。
他就是要,谁也不能拿他怎麽办。
"我就是让你什麽都给我,说你爱我,说我无论怎麽做,你总是是爱我的。"萧静世说到这高兴地笑了,"你看,我现在就听到了。"
说到这,他有些得意,凑上前在李厉嘴间吻了一下,又吻了一下,然後把李厉紧紧搂在怀里,深深地叹息一声之後满足地咕噜了一声,"等我杀死了我爸,我到时候再来缠你,你要是躲著我不要我,我就找到你把你也杀了,把你的头天天摆我床边跟著我睡,反正怎麽样你都是爱我的。"
PS:这文变态变态的。。。呃,好吧,不仅雷,主角还没一个正常的,看的同学一定要保持内心稳定啊,请务必相信写这的作者其实是一个三观正得没法再正的纯洁人啊。
0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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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世说得变态,李厉却听得冷静。
他再明白不过萧静世是个什麽样的人,所以他才那麽毫无留恋地离开。
萧静世要得太多,而他,给不起。
以前是,以後也是。
如果他能给得起,他早就给了,不会有分手那麽个事出来。
就是太因为明白萧静世要的,跟他给的不能成正比,所以才只能冷酷地离开。
因为就算他原谅,以後萧静世也会仗著他的爱为所欲为的。
分手那次是出轨索爱,但给了他爱,这个人只会想得更多。
往後,他会要爱,要肉体;要更多的爱,也要更多的肉体。
如果他能从别处得到这些,李厉觉得无碍,但那些人可能会是的人中间,不会有他李厉。
他不会跟别的人共享一个人。
他的爱不要求纯粹,但要求干净。
萧静世如果干净地属於他的,那麽他就去别的人怀里吧,反正他不会是自己的。
李厉下了的决定,自然不会因为现在体贴萧静世的过往而的所改变,所以他也只是冷淡地勾了勾嘴角,淡淡地回道:"如果你非得如此,那就怎麽想的就怎麽办的。"
他说完,回头就要走。
话已经说完,他也没什麽留下的意思了。
从那天决定不要萧静世开始,他就从没对萧静世有过什麽别的念头了。
李厉从小到大一个人这麽顺利地活到大,不仅他够狠,另外,也够他看得透任何事情的本质──不适合自己的,再委曲求全那也是没用的。
他爱萧静世,毫无疑问;但萧静世不适合他,他不适合萧静世,那也是再确切不过的。
李厉要走,穆青松没得到指示,於是也没拦。
只是在李厉上车前跟人开了口,说:"静世从小就不是个普通的孩子,长大了心智也跟一般人不一样,我知道你爱他,能不能这次也帮帮他?"
"我会帮他,"李厉点头,淡然地说:"更多的,就帮不上了。"
他说完,进入车里,开了车往前方驶去。
车呼啸而走,穆青松只能看著车屁股就那麽消失在视线里。
当然,他不会明白,李厉早就已经跟他和萧静世的关系下了死刑,并且是那种死即立决的死刑,萧静世再怎麽折腾也不会有回头路可走了。
也许分手在别人口里是可以随便说说的东西,但李厉的不是,他要离开一个人,那就是代表他永远都不会再跟那个人在一起。
萧静世与穆青松都是理解李厉的人,但他们还是不够明白李厉,这个人,能够勇猛干脆地活在这世间,靠的就是他那谁都不可捉摸的坚定。
他要什麽,不要什麽,只要下定了决定,那麽就不会再有回头的一丝可能。
儿子出去办事,先前跟他说了几句要见谁,李竞没多问就让他出去了,出去之前检查了遍枪械,另外把他的秘密武器也给了他。
儿子上了车,李竞看著车离开才回屋。
屋里雷恩看见他,巴著上来坐到他旁边,倒也识趣,不说话。
李竞没理他,又看了遍新加坡城市里的地型。
时间过去了一会,雷恩手下走进来,说:"老板,小老板快要回来了。"
说完就出去了,雷恩也凑到李竞面前,希望得到夸奖,毕竟他派了好几个得力的手下跟著保护这人的儿子。
可李竞还是没理他,雷恩也不介意,收回头,靠在旁边休息他自己的。
雷恩不介意李竞对他什麽态度,反正啥恶劣态度在这人身上没见识过啊,见识过的多了去了,他也觉得李竞只要不讨厌得跟他上床也讨厌就好。
其它,管李竞怎麽想的,他就是要缠著这个人了。
至於什麽娘们说的爱不爱的,雷恩也懒得去想去管,他还真不觉得他爱李竞,他就是想跟这个人干炮干到死,谁拦他就灭谁。
当然,不能灭李竞。
李竞不还得陪他干一辈子麽?哪能灭……
雷恩也不觉得那个叫什麽萧条的有多大罪过,他对李厉干的事比萧条干的可罪过多了去了,他对李厉什麽缺德事没干过,强行强奸更是无数次,但他觉得有一点萧条有点蠢的理由是,萧条这人太不上道,居然动李竞儿子的脑子,像他,知道李竞视他儿子比自身本身重要得多了,什麽话都不说,巴结为上,看得比什麽鬼屁上帝还重要!
就萧条那脑子,雷恩也挺不屑的,这人再怎麽厉害,这辈子也是休想摸李竞一根指头,冲著李竞疼儿子疼得不择手段也要出狱的手段,萧条要是不死在这样的父子手里他就不信了。
李竞现在利用他,也不把他当回事,雷恩也不在意。
他当年上李竞的时候,李竞也挺不愿意的,所以李竞不把他当回事,他在意那才是蠢货──有谁见过不愿者会对强求者顺从的。
再说,雷恩觉得自己被利用了那也是他愿意被利用,所以没什麽话好说的,上了当,那就继续当下去,如果哪天上当得别人都觉得物的所值了,还挺愿意地跟他上个床,那真是再美妙不过了。
雷恩觉得这次干的买卖虽然有些辛苦,但一想到能把李竞打包到他的地盘就觉得兴奋不已,於是按捺住了身体里的所有蠢蠢欲动,冷眼看著形势发展。
最後要是带不回李竞回去,他就不信了!
李厉回来,跟李竞看了半会地图,晚饭後就消失无踪了。
李竞走过去,发现儿子在一个角落里抽了三四根烟。
三支烟头已在地上,第四支还剩半只在嘴里。
"有事?"李竞过去,问了一句。
李厉看著他扯了下嘴角,没说话,半晌才说:"爸,可能以後得犯个错误。"
李竞没问什麽错误,只是淡淡地说:"要犯的那就犯吧。"
他的无所谓,李厉听了嘴角也开了,真真正正地露出了个笑容。
儿子笑得像这麽回事,不容易,李竞不是好个父亲,但是个好夥伴,他伸出手拍了拍儿子的肩,说:"没什麽,有事,我先顶著,顶不过了,你顶著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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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整期间,萧家的两个人都动作不断。
对此,李厉的反应就是他们爱找不找,反正让他们找不到就是。
他是个讲究实际的人,只要能达到目标,暂时的隐容他也是计划得下去的。
李竞倒不管李厉的具体打算,在潜伏期间除了琢磨杀人方案之外就是把雷恩往死里打。
他妈的那一年四季天天发情的大脑残那看不懂他脸色心情,活该被揍死。
不过雷恩暂时还帮得上忙,李竞还是没用上枪这种凶器。
要不然,按他那狠劲,十个雷恩也早被他干掉了。
期间在李厉的安排下他们又改了两次住址。
李厉自小心思慎密,加上本来对任何事都无动於衷的性情,往往他的举动都不能被人揣测出端倪,要说他觑破他一二心思的也只有萧静世,偏偏,那个人却跟他不同道。
他们要的未来长的不是一个样子,李厉爱他,但也不会因为爱情而让往後的日子陷在无止境的纠结中。
他从来都不是那麽伟大的人。
月黑风高,宜,杀人放火。
耸立的建筑在其本身透露出的灯光的光线中,在呼啸的风声中,显得像只屹立不倒的庞大怪兽一样,此时尤为恐怖。
古老讲究的房子内部,在其古典灯光的壁灯的应照下,腥红的地毯透出就像被血浸染而成一般的颜色,通往这个房子里各个角落,
暗沈的客厅里,讲究的檀木长雕椅上,此时坐著一个五官英俊,眉目间藏著几许温柔,嘴边含著一丝温暖笑容的中年男人。
他的对面,坐著的是面目与他有九成相似,只是显得更为年轻一点的另一个男人。
他们嘴边的笑容像是一个模子印出一般,除了那个年轻男人的笑意漫不经心一点,而中年男人的笑容慵懒一些,其它的,无甚区别。
"你说他们会今晚来吗?"中年男人淡淡地说著,帮自己斟了碗茶,在手中慢慢转悠著,并不急著喝。
"也许会,也许不会。"年轻男人极为温和地说道,他单枪匹马进来这里,身上无枪无械,似乎跟他说的就是来看看对面的男人──也就是他的父亲怎麽死的意图外,其它的他也就没别的意思了。
"你就这麽进来,跟我说的就是这句话?"中年男人,也就是萧条笑了,他好笑抿了口茶看著自己的惟一的亲生儿子,"想来你也知道,我不怎麽想让你明天还能走出这扇门,你知道的,萧家的门一向不太好进。"
年轻男人,也就是萧静世也笑笑,笑容还是仍然温和,"我一直都知道的,父亲。"
他哪会不清楚,这扇门太不容易进,也非常难以出去,但他从前出去过一次,这次也不觉得自己会出不了门。
再说,死在这里也未尝不可,不过,要让他死也没那麽容易,不管如何,他父亲总是会知道的,有些事他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让他死如此,以前干过的那些事,也亦如此。
"那就好。"萧条极为平静地说了这麽一句,尔後望向窗户,期待他的客人早点到来。
毕竟,夜已深。
房子在黑夜里显得越来越安静,慢慢地透露出了一股让人压抑的气息,待到再晚些,气息更为沈重了起来。
空气中透露著若有若无的呼吸声,但仔细凑耳一听,又似乎什麽都没有。
"呜……"静谧的空气中,有道短促而细不可察的声线陡然出声又陡然消静,但在整幢房子里刹时同时发出十几道这样的声线,还是在人耳可察觉范围之内。
声音发出,摆放在客厅茶桌上一角的某个东西发出了道警戒声,随即,机器里有人声出声:"E区六人无回应,C区六人无所回应,A区现在4人,B区4人,D区6人,随时等待进一步命令。"
声音降落,房子里又恢复了安静,恍如跟安静房子融和成了一体的萧静世温温和和地说:"E区,C区暂时没人了,也不知道他们什麽时候到这里。"
萧条似笑非笑地看了对面的儿子一眼,也柔和地回道,"可能还要点时间。"
他慵懒的声线被房子回应出了低沈的回声,显出了几分性感,透露出了十足的迷人魅力。
萧条一直都是个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人,为人也从不跋扈,要非要说有什麽缺点,不过就是薄情了点。
什麽人不想要了,也就是随手就丢。
对这个儿子,他也没有什麽过多的血缘之情,当初也是把他当成继承人对待,只是他那个母亲实在过於疯癫,葬送了她自己,顺便也把这小子也拖下了水……
萧条一向都觉得强者为王是再好不过的物竞天择,当初被妻子和儿子用彻底毁灭萧家的手段摆了一道也没觉得有什麽心寒,他当机立断进了自己最好的防守线去隐匿,等待属於他的时机到来。
不过,他这个儿子不愧为小时就心狠手辣的人物,竟用那个人逼他出来──屹今为止,他是收好了萧家以前的线,但在上个月,东非那边的线刚刚要进行谈判连接时,而这时,他那个只一眼就一见锺情的人的消息也来到了。
也不知他这儿子跟他那霍家表哥打的是什麽主意──不过,是想彻底弄死他也好,还是抢他的生意也好,萧条都觉得无所谓得很。
因为此时他也觉得对这个儿子的忍耐也到了宣告枯竭的时候了,不该再让他兴风作浪下去了,再说他确实是个好的对手,而他一向对待好的对手的方式是,是让他永远不在这个地球上跟他呼吸同样的空气。
"A区,B区,D区,无异常……"三分锺後,机器里的声音又响起,"E区,C区待补人员到位,无异常。"
萧条听後眯起了眼睛,而萧静世却笑了。
"又躲哪了?"他笑得无可奈何地自语自语,摸了摸额头,"这次我可真是猜不著了……"
萧条瞥了他一眼,按了键,回复道:"启动所有明面红外线……"
他话音刚落,整幢房子被无数条的红光线穿梭在其中,在外表看起来,一时之间,就像幢妖豔的血腥宫殿。
离房子有一点远的一片树林中,看到此景象的李厉对身边的雷恩说:"再等半小时就进去。"
雷恩并不担心房子里的那一个的死活,对那个人的儿子回复说:"确定不要把这房子全炸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被通缉,但你忘了我父亲是怎麽出来的,"李厉举著望远镜看著远处的房子,淡淡地用英语回道:"他并不怎麽想与国际刑警组织再有什麽瓜葛了,如果你确定你需要这麽做的话,他并不会介意亲手把你扔给他们。"
雷恩听了耸耸肩,粗犷的脸上没什麽表情,"那就算了。"
他虽然有点遗憾不能报一下飞机就被人挟持的仇,但看在上帝的份上,他不会喜欢一个没有那个人的监狱的。
他可没胃口再去上别的人,那些人太寡淡了,还不如他看著那个人的照片自己打一炮来得的快感强烈些。
"全面搜索完毕,找不到任何异常。"机器里,声音又再响起。
只是,这声音听起来有点让人恼人了。
时间已经过去半个小时了,而不是再一个的三分锺。
"也许他已经在我们周围了……"客厅里,慢悠悠的,带著让人迷醉的磁性噪音响起,萧静世说著微微叹息了一声,又像自言自语地说:"你要是来了,等会忙完事情,你该和我去看看我以前的卧室,我想那个让我睡觉的衣柜应该还在的……你应该去看看,然後你就会明白,我到底为什麽想让你回来。"
他对著空气喃喃自语,而机器里的声音终於显得略微焦躁了起来,"BOSS,空气中发现有毒物……质……"
声音响起,接著就是停顿,尔後悄无声息。
空气里,弥漫起了一股异香,迅速地在房间的各个角落里蔓延著……
庞大的黑暗气息也迅速往客厅的方向侵袭而去,原本坐在沙发上的萧条在刹间消失无踪,而萧静世面带著微笑,静静地一动不动坐在原先的位置,等待著他爱的人的来到,也同时等著好戏上场。
而此时壁灯浅色的灯光打在他那丝微笑上面,让他的英俊至极的脸孔,恶毒得如同像地狱里来的恶魔一样──残忍又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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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萧静世往自己茶杯里倒了杯茶,递到旁边。
旁边的人接住,淡淡地说:"事情过後,就回去吧。"
李厉喝完茶,迟疑了一下,微叹了口气,伸出手摸了摸萧静世的头发,安静地看著他说:"过去的就让它过去了,你该开始新的生活了。"
"那你呢?"萧静世笑,是他用的手段放的有毒物质,就这麽给了李厉一个人情,他想著,怎麽样都得让他欠著自己点。
这样,才容易牵扯不断。
"我会在我在的地方。"李厉扯了扯嘴角,在他父亲追杀萧条的现在,他也在这里了断著他应该了断的事情。
明日天一亮,他就不会跟萧静世再有什麽关系了。
从此一别,不知道以後还会不会见得著。
"你会爱上别的人?"萧静世笑著问,掏出衣兜里的小嗅瓶嗅了几口草香驱散毒气。
随著他把嗅瓶给了李厉。
李厉接过,没有凑近鼻子,放在手中把玩,口里依旧淡淡地说,"谁又知道以後……"
他把嗅瓶还了回去,萧静世没接,只是在浅暗的光线里一动不动地看著他。
眼神平静,但却充斥著血丝。
"我不会放手的。"萧静世没让李厉等多久,把话很坚决也很沈稳地说出了口。
他管不了那麽多,他也不是会管那麽多的人,李厉可以走,但必须等他不要他了的那天。
现在他要走,他是肯定不会放手的──他就是这样,牵手与分手,他说了算。
李厉受得了就受,受不了也得受。
他完全不想跟他讲道理。
李厉听了也没什麽反应,只是伸出手,揉了揉了萧静世的头发,就那麽起身走了。
萧静世看著他的背影笑了──李厉只想著他要放过他,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他的。
他是觉得李厉倒霉,自己对他任取行求还不许他有负面反应,但,这就这是最真实的他,一如他从来在李厉面前那个毫不掩饰的自己一样,冷血,恶毒又残酷。
天色鱼肚白时,在十几里地外的一处山坡上,他找到了他父亲。
同时在的还有雷恩和他的手下。
萧静世也在,身後站了一些人。
萧条更如是,身後也站了不少人……
只是李厉到达的时候,他们并没有交锋。
而且萧条的手下跟萧静世很熟似的,频频往萧静世这边看来,而萧条难得的面无表情,萧静世还是温柔得像个儒雅君子。
"你来了……"萧静世看到下车的李厉淡淡一笑,身体往边上退开了一点。
李厉没往他那边走去,只是走到李竞旁边。
萧静世也不以忤,转脸向萧条说:"爸爸,你看,你是现在说出来呢,还是需要我找人来问你?"
然後他转头,看向李竞,"或许,找这位先生?"
他把话说得跟说天气一样,李厉看了看他们这边的人手中的枪械,然後拿过其中一把,发现里面没有子弹了。
还有几个人负了伤,身上血迹斑斓。
看样子,局面是被萧静世掌控了。
李厉不知道萧静世等待这日等了多久,但他知道自己确实是被萧静世利用到淋漓尽致了……
那天的见面,萧静世提出的建议,明明知道事有蹊跷,但还是忍不住纵容。
他说他帮他杀他父亲,李厉想著他确实如此仇恨他父亲,不能亲手弑父,借他之手除去也无妨,反正,他本来就是为了杀萧条来的。
所以还是把他划入了计划之内,让他参与。
也想到了,萧静世最後会倒打一耙,什麽也不会放过。
虽然早已料到,但李厉还忍不住有些不快,就像明明知道与他分了手,还是会为萧静世的难过有些高兴一样,他的情绪还是会为萧静世波动。
这非常不好,李厉知道,但也暂时无力改变。
李竞一直不动声色,李厉早跟他打过招呼,所以现在他也无动於衷著。
人该杀的会杀的──只是,可以给点时间让儿子处理他的事情。
雷恩看了几眼李竞那副冷冰冰的样子,回过头低语了一声让手下到一边去安排一下伤患,然後这壮汉依旧站在李竞的前边半步,准备时刻替他的炮友抵挡一切可能而来的不明伤害。
萧静世的话後,李厉接口淡淡地说道,"静世,有什麽事你自己问萧先生即可,问完了就把他留给我们吧。"
"呵,"萧静世轻笑了一声,对李厉解释般地道,"我这父亲向来嘴严得很,但还好他痴情你父亲,我想有他在,让他开口说点我想知道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你想怎麽样?"李厉微挑了下眼皮。
"麻烦李先生帮我问一下我父亲,他在瑞士银行的保险箱怎麽打开……"萧静世说到这笑容更迷人了起来,"当然要是亲自带我去打开那是最好不过了。"
李厉听得脑门的青筋都跳了起来,他强忍住要打萧静世一顿的冲动,看向萧条,看这男人会有什麽反应。
萧静站那,就算被手下背叛也无减於他的风度,除了先前脸色冷淡了一会,这时看到李厉看他,这男人也微笑朝他回应。
果然不愧为父子……
李厉在心里冷嘲了一声,转眼又看向萧静世,"你父亲的事,关我父亲何事?你们家就有那麽痴情的种?"
萧静世听得笑容更深,眼睛更血红,他看著李厉,一字一句地吐著字句:"他倒不是有多痴情,只是当年你父亲入狱,他枪尽弹绝时,把一份帐本给了你父亲,现在,要麽是把保险箱给我,要麽,给我帐本。"
李厉没他那麽激动,只是冷冷看著他说:"给完了呢?"
萧静世眼睛里的血丝这时微褪了些,他笑得更完美,"人可以交给你们杀,但尸体我要。"
李厉看著他,微带困惑地问:"你认为我可以任由你摆布的吗?从头至尾,都如此吗?"
PS:尽量写得绕回来,妈的,老子是写bl情感文,他妈不是写鬼扯枪战雷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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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世笑了,微笑使他的嘴角微微翘起,迷人,但却透露出了几分无情无绪的冷然,他安静地看著李厉几秒,说:"你别无他途。"
李厉冷漠地看著他,在几秒後调离了视线。
他太清楚萧静世是什麽样的人,知道他说到的一定会做到。
但萧静世也应该无比清楚,他从来都不是他能掌控的人。
他对他的爱,不是用来让他为所欲为的。
"帐本我不知道是什麽东西,如果在我这,给你。"李竞在一旁开了口,旁边的壮汉跟著要开口,被他踩了一脚後闭了嘴。
"哦?"萧静世闻言笑了,挑起了眉,然後转向萧条,"那你呢,父亲?"
"你不是什麽都知道?"萧条微笑。
"那你就没什麽用了……"萧静世没料到结局来得这麽容易,有些意犹未尽地看著他萧条说:"那现在送你回老宅吧,我知道你最喜欢那里了。"
说完也没等回复,抬了下巴示意了一下,萧条背後的人就动了手。
只不过一秒,萧条的人就倒下去,被人架走。
萧条这人出现得突然,连退场也很突兀。
李厉冷眼看著车子离开之後闭了闭眼睛,没有说话。
萧静世的声音在下一秒打破山地上那片悄然得让人窒息的冷静,"请李先生跟我走一趟吧,有些东西还得问一下您。"
他说得礼貌周到,无有不妥之处。
此时风吹得更大了些,秋天的风总是显得有些萧瑟,吹在骨子里不至於寒辙入骨,但却会凉得让人骨头都发疼。
李厉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吁了一口长气,眉毛微搭了点下来,他看著萧静世说:"我对你的耐心也就这麽点了。"
该能给萧静世的,他差不多就给到了现在不能给的地步了,他是真爱这个男人,向来没有狂烈的举动,但把他放在心口爱著和疼惜著。
走到今天这步,也是他不想看到的。
李竞带著雷恩上了萧静世安排的车,而李厉跟萧静世坐了一辆。
直到到达地点,两个人也没有交流过一句话。
进了一幢房子後,萧静世就消失了,他的手下也在几分锺内连续不见,就剩一个人站在客厅里的李厉。
可能是跟他父亲谈事去了。
李厉有些疲惫,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对造成他父亲的不便的自己感到有些不悦,但为了最後帮萧静世,他又不得不麻烦他父亲。
萧静世要什麽,就全给他吧。
李厉不是嘴上会说花言巧语或者甜言蜜语的人,他不跟萧静世的手下或者认识的那些男男女女那样会用好听的话哄他开心,他只擅长把对方最需要给他。
就算情到末路也亦如此。
但愿,以後萧静世能碰到一个自己喜欢,对方也能包容他的人。
希望他有新的开始,这是李厉对他最好的期盼,而现在的期盼里,已经不再带有嫉妒情绪了。
他无比希望萧静世能有新的开始,因为这会代表著现在这事过後,他不会再来纠缠自己。
只是如果纠缠,自己免不了真的要对他下手了。
他可以对萧静世纵容,也可以对萧静世放手,但容不了他操纵自己。
他们彼此心里都很清楚,他不是会对谁屈从的人。
而萧静世却有一点真不清楚的是,他从来不把他放得自己比自己重要,是因为他觉得萧静世不值得……
他是无比爱过这个男人,但也没有更比他清楚,萧静世喜怒无常的个性下面隐藏的是接近於无理的薄幸,全世界里,他下意识最爱的人只有他自己。
爱到最後都不满足的人,李厉只能用他的方式退场。
他不想为了一场爱情,把自己的人生都毁了。
晚上有人送饭过来,李厉吃完,找了个房间进去洗了澡。
出来时敝开的衣柜里挂满了衣服,全是他以前平时穿的类型,舒适为主,略微正经的样式,适合於任何场合。
挑了睡衣随间穿上,李厉打开了放置在一旁书桌上的电脑,然後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喝起水来。
天色已晚,房子过於安静,安静得连窗外花园里都没有虫叫声传来。
彼时跟过去那段安然的生活已经过去差不多两年了,这两年李厉很少去回想过去的生活,那麽漫长与萧静世在一起的时光,他下意识地控制自己不去回想。
爱的人在外人眼里再完美其实都只是塑了金光的泥像,内里的不堪与丑陋无人比他再明白不过,就算如此,李厉还是愿意成全他。
只是事至今日,真该有个了结了。
电脑开好了机,能联网。
李厉开了网站随意浏览了下网站,又开了萧静世公司的网页,查了查经营状况,然後给他的律师写了封授权信。
他把名下最後那点本来想吃分红的股份也全转了出去,自此之後,他在这个国家里再无任何资产。
这次是要一干二净地了断了,李厉能想像到时萧静世的脸会有多狰狞,但这次,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心软了。
耐性是可以用干净的,他还是不懂珍惜,那麽,就只能让他明白,他再如何勉强,他们也不会再有以後。
做完事打算睡觉时,门响了一下,李厉往门边看去,看到一脸疲惫的萧静世倚在门边,单手扶著门框,上半身往房里微微探出了点,看著他的脸一动也不动。
他有双就算愤怒也显得有些安静的眼睛,就是在这双眼睛的掩饰下,无人能看出他的本质,连一直跟著他的穆青松也会时常被他的眼睛蒙蔽,老是忘了他那颗嗜血狂燥的内心。
"要睡了?"看到李厉直接往他看来,萧静世愣了一下之後又微笑了起来。
"嗯。"李厉点头,掀开了被子。
萧静世见他不说话,走进了房,站在那里沈默了几秒,开口说:"你父亲不知道当年送到他那里的东西具体在哪,可能有些进了美联邦的证物仓库,得一段时间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李厉没说话,只是冷眼看他。
萧静世笑,只是笑,在又开口的时候觉得有点口干,不由舔了舔了嘴之後才说:"可能得留他在这里住段时间。"
李厉没有问话,他自顾自地把情况全部说了出来,说出来之後李厉也没管他,头往後一躺,闭上了眼睛打算睡觉。
萧静世看著闭上眼睛的他,看了好一阵子,这才苦笑了一声,往浴室里走去。
把冲澡水放到最大,在一片如天上袭来的大水中,萧静世手撑著墙壁呜咽了几声──他想,原来想大哭一场,却哭不出来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想,他迷路了,迷得很干脆,完全找不到他要到达的地方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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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从知道李厉是谁那天就渐渐不在掌控中了。
怎可能不利用他?多好的一个棋子摆在那,萧静世觉得如果不利用那简直就不是自己。
只是事到如今,利用完了,李厉也渐行渐远了。
那张看自己的脸,是真的连动容都找不到一丝了。
萧静世上床的时候李厉僵硬了一下,随後睁开眼,看著把手臂伸到他腰後,想搂住他的萧静世。
"睡觉。"萧静世却不管不顾的仍旧搂著他。
李厉吁了口气,去拉他的手。
萧静世的手已搂住了他,紧紧掐住他的腰,抿著嘴看著他,一脸倔强。
李厉冷眼看著他,手上的力越用越大。
萧静世还是一点力道都没放松。
最後,李厉强力坐了起来,挣脱束缚就要下地。
就在他下地的那刻,萧静世砸了床边的台灯,气轰轰地下了床,往床边一躺就打算睡了。
李厉本来想走,便看著萧静世那副你他妈的消停点,我都睡地板了的小孩样,无声地在心里叹息了一起,收回了脚。
这人除了自己,有时候也真是不知道有谁受得了他。
李厉在心里哀声叹气,头疼得比以往每次都要强烈。
他是真的拿萧静世一点办法都快没有了。
早上起来时,李厉见到了他父亲。
李竞在餐厅吃早饭,桌面上竟然摆了台电脑。
高大个在旁边大口吃著饭,还不忘粗鲁地往他父亲嘴里塞食物,看得李厉情不自禁地皱了下眉。
他从不管他父亲的任何决定与事情,也不会去管。
但有时候他作为儿子,看著父亲身边的这号人物,心里真有些无奈。
喜欢那是根本不可能,但有时候看不过去也不能真动手动脚,只好不动声色地看著他碍眼地忤在那。
李厉坐下时,李竞抬头,对著他侧面的人点头说:"我的东西全部纳入了证据库,那本东西应该也在那。"
说著,他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了萧静世面前,这才看向儿子,轻点了下头。
李厉扯了扯嘴角,当是也对他父亲笑了,一言不发坐了下来吃起了早餐。
萧静世看著电脑里侵入政府系统得来的消息,眉头又皱了起来。
那是份他可以让萧家所有势力消失的帐本,里面不仅详细记录了所有萧家隐形的产业,而且还可以把这条见不得光的产业链一举拔除。
他太渴望得到,以至於知道这东西这麽不好拿时,耐性又减少了一咪咪。
尤其看著李厉的脸色,他真是觉得自己快忍受不下去了。
为什麽,他总是得不到他最想得到的?
以前是,现在也如此。
他都快要疯掉了。
萧静世脸色越来越阴暗,碍於他父亲在场,李厉警告地看了萧静世一眼。
他发的疯,他陪他发的疯够多的了,再来一次,他怕他也忍不住,真地把这东西活活掐死。
他的耐性也越来越有限了。
萧静世看到李厉的眼神,脸色更难看,可是还是强忍住没发飙,关上电脑出去找手下商量怎麽处理去了。
他一走,李厉暗地里松了口气,转头间,看到他父亲那黑白分明的眼睛在看著他,他不由扯了扯嘴角,解释地说:"他还是有些顾忌我的。"
"你也顾忌他。"李竞吃完嘴里的玉米粒,淡淡地对儿子说。
李厉这次苦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接著说:"爸爸,他是我第一个情人,也是第一个觉得可以想一直喜欢的人,有时候我会拿他有些没办法。"
李竞想了想,想起李厉的母亲,那个也总是一脸拿他没办法的温柔女人,最後给他生了儿子难产死了还一脸没有我你该怎麽办的悲伤神情的女人,现在的李厉好像就跟她有些像……
想起那个没有结过婚,但他承认她是他妻子的女人,李竞点了点头对儿子说:"无妨,按你想的做。"
他不希望儿子完全像他,像那个女人有时也挺不错的,那个女人是个很不错的人,儿子像她,挺好。
为此,他愿意多付出一些。
萧静世的囚禁比前次要好很多,至少他们可以与外界联系。
但因不知道他们被关住的地点在哪,搜索坐标被封住了,所以尽管能与外界沟通,想找多少人就找多少人,但也救不了他们出去。
李厉本来要打萧静世手下的主意,哪想还没跟穆青松张口,穆青松就在十米远处摸著额头颇为头疼地说:"你别打我这边的主意,这里的人都归我管,谁跟你说一句话他就等著被老板削吧……你也知道他这阵子脾气不太好,你就饶了我手下这群兔崽子吧……"
说著就走了,当真是多一句话也不愿意跟李厉讲。
紧接著,李厉打房内保全系统的主意,可他还没走到监视器前面看个究竟,就见萧静世沈著张俊脸走到他面前,一言不发,但满脸阴戾地死盯著他。
李厉倒是可以不把他当回事,但无奈他要多看一眼,这人就挡在他面前,抿著嘴,一脸想杀了你,但我不得不先忍著的表情。
李厉简直就想抽萧静世一顿,但他也忍了下来──事实上,除去这些之外,萧静世倒是比以前要识相了点,不再动不动就出口扬言你就是我的,你要走我也要弄死你把你变成是我的那般疯了。
所以李厉决定暂时不再刺激他。
免得萧静世真的什麽都干得出。
过了一星期,他们被转移。
转移那天,萧静世不情不愿地来跟李厉讲条件,"我放李先生走,但你得跟我去美国。"
"去美国?"李厉挑眉。
萧静世冷哼了一声。
"那你父亲呢,归谁?"李厉问。
"你别得寸进尺,"萧静世却是恼羞成怒地大哄,他这几天过得完全不好,不能睡不能吃还不能喝,可都这样了李厉还是不把他放在眼里,"我已经够对你退让的了。"
如果不是穆青松那混蛋天天在他耳边唠叨什麽要他对李厉示点弱,反正他喜欢他,对喜欢的人示弱那不叫示弱的鬼话,他才不会现在站在李厉面前说这些他以前根本都不可能从他嘴里出来的话。
"萧条归谁?"李厉却熟视无睹,冷冷地再问了一次。
萧静世要发飙,想把出锼主意的穆青松生吞活剥了,他回过头往後面看去,意欲用眼神把站在後面的穆青松先给凌迟一遍。
妈的,看你出的什麽鬼主意?李厉要是能对他心软,当初哪会什麽都不管不顾任他犯错,然後头也不回地离开吗?
妈妈咪啊,这都什麽样的两个扭曲的人啊──不远处的穆青松嘴角抽搐,真的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一家里的人,有一个是变态,另一个也肯定是个老变态,他是上辈子作了什麽孽啊,这辈子跟了这麽个主子。
"我说了,放你父亲走,你跟我去美国……"萧静世真的想发飙得快要发疯了,但他真的不想失去李厉,不想让李厉拿那张对他无情无爱的死人脸看著他,他不得不忍著怒火再说了一次:"我们把那鬼帐本拿到手,再来商量那老不死的下场,大不了我让你杀了他,我不先动手,行不行?行不行?"
最後两个"行不行"完全是他大吼出声的,就像愤怒至极的野兽在爆发边缘的嘶吼声让李厉眯了眯眼,看了看不远处脸苦涩得像吞了一吨黄莲的穆青松,然後看著气得吐气都不顺的萧静世,觉得这人一下子就变得让他有些惊讶了……
他还以为,萧静世会让他们进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死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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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静世的歇斯底里让李厉沈默了一会。
他的沈默却离萧静世彻底崩溃,在崩溃之前挥了下手,穆青松见状退出了房子,下一刻,萧静世蹲下了地,脸埋在了膝盖里,脆弱不堪。
李厉更沈默了起来。
一片连呼吸都可以窒息住的沈默後,李厉也弯下了膝,静静地把那个蹲在地的人揽到了怀里。
"你跟我去,好不好?"良久,萧静世疲惫的声线响了起来,他倦倦地说:"我也不知道这是怎麽回事,李厉,我的欲望我自己都已掌控不了了,我已经不知道以後会是什麽样子,但只能这样走下去,你知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麽?"李厉叹了口气,没让萧静世回答,只是径直一个人淡淡地说:"我只是不想让你受苦,你自己不懂得掌握,偏要往最苦最窄的那条路去走,你要知道,我的耐性有限,对你的爱再多,也是有尽头的。"
他的话让萧静世真的完全的沈默了起来。
其实,他不太懂李厉,一直都不太懂。
李厉总是包容他,却忘了,带他一直往前走。
这个男人太义无反顾地往前走了,他的爱与恨,都是跟著他的灵魂走的,萧静世总觉得自己一回头,李厉就会离他离得更远。
李厉的爱与恨,放在他身上放得太早,他又醒悟得太晚,一回头之间,他们却已错身而过。
我爱他……等知道他爱我,他却已经不爱我了。
萧静世现在面对的境地,就是这种情况。
"你再等等我,好不好?"萧静世觉得自己是真的累了,要不然怎麽可能会说出自己都觉得不是他说出的示弱的话。
"我会陪你去美国,你要的东西我会给你,萧条给我……"李厉就事论事,他总归是太清楚自己是个什麽人了,也太过於明白知道自己能给萧静世什麽,於是话从嘴里说出,就说得很是分明。
"……"萧静世久久没有说话,最後,他点了点头,之後他彻底昏睡了过去。
李厉抱著他昏睡的身体,这次轻叹出了声。
他们这种人,本来命运就够曲折,当灵魂也那麽不安份时,日子就会过得更不容易……他以为,他给予萧静世的生活已是最能带给他安全感的状态,只是萧静世不是想当然的那个人,而他也不是萧静世那个认为的可以任他为随欲为的那个人,一切都敌对了起来之後,证明的只是他们的不适合。
李厉有时候真是想一切都从头来过,他不认识萧静世,萧静世也不认识他,他们要是能回归到他们谁都不拥有谁的时间,该多好!
要是如此,换到如今,也不会有如此难堪的场面,明明是深爱过的人,却不得不承认,他们往後最好的相处方式就是谁与谁都不再有关系。
早晨的飞机场,旅客在候机厅里熙熙攘攘,飞机坪里,欲等起飞的飞机正在做最後的倒数。
"喝点水。"李厉把杯子放到萧静世嘴边,哄著他道。
萧静世喝了两口,再也喝不下去,间歇性发作地要去碰电脑。
飞机此时正在起飞,不能这时开电脑,李厉阻止了他。
萧静世神经质地在电脑上敲打了几下手指,又摸著了李厉的手,深吸了口气,闭上了眼。
他其实本不应该这麽紧张,但总觉得有事情发生,他心慌得过去厉害,於是在李厉的身边安静不下来。
要是换穆青松在身边,就算天塌下来,他也不会如此不安。
但换到李厉身上,他总是情不自禁地把弱点自动曝露在他面前也尤不自知。
飞机总算起飞在了空中,萧静世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研究资料,李厉坐在一旁摇了摇头,示意身後的穆青松再去排查一下机上的旅客之後,也揉了揉一直紧皱的眉头。
萧静世的神经质比他们共同生活的那段时间完全明显了太多,他现在有些不太了解萧静世了,不知道是他故意用这种样子给他看的,还是,事情已经到了萧静世自己都控制不了的地步。
李厉从来都不是什麽心思柔和的人,只是萧静世这段时间过於跟以前不同,那种不同还不是装出来的,李厉不得不为此耗尽越来越多的精力……
他其实宁肯是萧静世装的,也不愿意他神经质到自己本身都控制不了。
如果是这样,萧静世等不到他爱的新欢,在之前他就会把自己给毁了。
体会到此的李厉更是头疼了起来──美国之行其实也是受此胁迫的。
他宁肯自己是受骗,也不愿意萧静世糟糕至此。
下了飞机,上了专车,抵达住宿地点。
下车後,李厉轻瞥了眼跟过来的穆青松,在一小时他们晚饭後,萧静世进入浴室洗澡後,李厉进入阳台抽烟,穆青松就等待在阳台上。
"怎麽回事?"李厉问。
"我也不太知道……"穆青松苦笑,觉得自己这手下当得过於辛苦了,要负责的太多,现今连老板的私生活都不得不插足,"他这阵子情绪都不太稳定,自从知道你是李竞的儿子後,他情绪反常得很,有时候说出的来的话牛头不对马嘴,上一刻恨不得你死,下一刻却又害怕你真的不爱他。"
李厉听著,俊美脸上的眉头皱得跟扭曲的虫子一样,"这不应该是他……"
他这麽一说,穆青松脸色却一凝,有些不悦地对老板的情人说:"你应该再明白不过这就是他,你就不是因为他的反复无常离开他的?厉哥,我知道你没什麽对不起他,相反,你对他再好不过,可跟他最终不明白你也一样,其实你也不知道,他到底还是摆脱不了以前的束缚,他这麽苛刻地要求要跟以前一刀两断,也是因为他认为能跟过去好好了断了,他跟你就有一个新的开始,他不必再害怕你的爱不够,更不需要害怕假装没有你,他也过得很好……你真的没有看出来,他一直都没有从小时候那些阴影里走出来吗?他这麽赤裸裸地把自己呈现在你的面前,你一定要认定他只是利用你,而不是想告诉你,他到底在害怕什麽吗?你可能不知道那些故意透露给你的资料是他好几天没闭上过一分锺的眼才决定让人发给你的。你以为他那些爱上别人的日子就好过了?那些人不够你那样包容他,不会为他受伤而疼爱他,他又怎麽可能去真的爱他们?他在那时候逼你,何尝不是在逼他自己?他在逼你做决定,何尝不是同时在逼自己做决定?他这麽多年都忘不了跟他父亲做个真正的决别,也只是因为他想给你,也给自己一个交待。事实上,如果没有你的出现,他会假装是个正常人的,厉哥,你明不明白?他一直在你面前,都是个弱者……"
PS:我简直不敢相信,这麽神经病的东西居然是我写的。。。。。苍天,来个人灭了我这个变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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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厉听了完全沈默了下来,穆青松走的时候也没出声。
他站在原地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後苦笑了一声。
他想,他要是真能断绝萧静世的影响,那该多好。
萧静世听到李厉愿意陪他去美国时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後就坐在那,头低著,良久一言不发。
那样很不像萧静世。
可李厉看著这样的他,那种拿他没办法的苦涩又在嘴里泛滥。
他不是不负责任的人,一直都如此,现在就算真想无情,也不能真的撇下萧静世。
至於责任里还有几分爱,他现在也分不清。
现实就是这样的,在爱存在的时候当事人总是能给彼此找到再也不需要再爱下去的理由,然後,往後的时间要是再有牵扯,无非是再扯出几分不是爱情之外的感情维持联系。
毕竟,再一起了那麽长一段时间。
可是,要是谈爱,就觉得那是再也不需要谈下去的事情,因为,那也是他们当初分开的原因。
要是真的还真爱著那个人,当初又怎可能舍得断掉关系。
李厉对於萧静世的心态,现包容多於一切,飞机上,看到萧静世躺他肩膀睡著的脸,也没有说话,只是头微撇到另一边,闭著眼睛跟著睡了起来。
飞机落了地时,萧静世醒了过来,看著面无表情的李厉,严苛地抿了下嘴。
李厉没有表情,只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站起准备下机。
他父亲把他那边的所有资料给了他,雷恩也回美了,会提供资源。
萧静世的退步算是成全了大家。
事情没有往最坏的方面去,李厉也不知道这事对他自己说,是好是坏……
帐本的事之後,与萧静世的了断,就该提上议程了。
下了飞机就是休整,萧静世在美有接应的人,李厉跟著他走,见到了几个萧静世的老部下。
老部下见到他的反应跟以前无二样,老老少少一行人六人都叫著"厉哥",以前跟他是怎麽相处的,现在也是那态度,好像他与萧静世这两年多的没有关系没存在过。
而萧静世大步走在前面,跟负责情报的人低声细语中,从下机开始,他就再也没往李厉看过一眼。
萧静世的私事,李厉以前过问不多,只是负责运营他们共同的公司那部份。
其实事先也不是他们共同的公司,原本只是萧静世的小公司,後来李厉投了钱进去,把公司弄大了,两人股份对半分。
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不能全用来谈情说爱,再浓的情再深的爱也会因无所事事给谈没了,当然,这是当初的想法,他以为有可以忙碌的工作,有相扶持的未来,怎麽说,这样的感情或许会长久点吧?
他并不是会认为跟谁都可以天经地义天长地久的人,但还是会去试试可能性,其实从那时候开始,他其实对萧静世用情已深,如果不出什麽意外,如果不是萧静世真的想尝试分手,或许他们可以试到白发苍苍。
他不信任何说是可以长久的感情,因为世事变幻间,无谁与谁真能靠一些感情就可以维持一直的在一起。
像他与生他的母亲,真心待他的父亲,缘分都是如此的浅,谁也没陪伴谁太长时间,何况是半途认识的另一个人?
但如果不是萧静世真心想尝试分手,他是会跟他这麽一直试下去的,他感情不多,在跟人交往的时候不会有剩余感情给别人,有可能一辈子就牵了这麽一个人的手,一辈子就试了这麽一段感情……
後来的事,发生了,伤害其实没有太多,不适合的理由虽然说得多了,说起来确实很乏味,但这确实是离开的理由。
只是分手,结局并不出乎意料。
李厉对这种事,从来都没有侥幸心理,事情来了,他就会接受。
而到如今,李厉也只想把事情进入到正轨。
或许,萧静世摆脱了心魔,就会正常点。
萧静世的一小部份事业李厉虽然不插手,但还是知情的,萧静世的手下也基本都认识他,回到分部见到更多的人时,李厉也没用多久就适应了他们的节奏,把他这方面的信息跟他们的集合,打算商量出最好的方法去把东西拿出来。
一晚上都在商量这件事,他们刚下飞机,也没人提起让他们去休息,李厉以前是工作狂,萧静世也算半个,一两宿不睡觉也是常有的事,所以事情谈到天色鱼肚白时,也没人能从他们脸上看出倦意来。
一夜之後最後出来了几个方案,在判断其可实施性的百分率前,萧静世散了会,放人去休息,顺便让他们琢磨下各项方案的成功率。
这次李厉有了单独的房间,萧静世也没再出现。
倒是穆青松又来了。
穆青松一进来看到李厉那张冷洌的脸,立马举了手说:"我不是来废话的……"
可是,李厉神情稍好点,他又立马吞吐说:"但能让我说几句好不好?"
李厉瞥他。
穆青松苦笑,"兄弟们派我来的,你也知道他们知道你们的情况,他们跟著老大也不是一年几年的,他们从一无所有跟著老大混到如今这地步,以前隔我们隔得远,他们也不好管,现在到他们面前了,让他们不管闲事,难。"
李厉用眼神示意他进来。
穆青松进来之後松了口气,说:"其实我没什麽好说的了。"
李厉倒了杯酒给他,淡笑了下。
"该说的都说了,你也不心软。"穆青松嘀咕著,口气里难掩抱怨。
他有时觉得李厉其难搞程度完全不亚於他家老板,只管杀不管埋──这话倒也不对,应该说是只管杀,不管把人埋得漂亮点。
明知道他家老板就那麽个玩艺,也不知道好好收拾一下放家里不让他出去祸害人──这才是最佳的负责任的态度嘛。
而他却放牛吃草,完了潇洒离开,觉得没有关系是最好选择──穆青松其实觉得两人都得各打五十大板,李厉要是真没感情,现在这维护的姿态那是做给谁看的啊?
感情他还惦记著对人好呢,就是不想再跟人好,这都什麽操蛋事啊,穆青松觉得再被他们这样逼疯下去,他这动脑不动手的军师亲自下海杀人的心都有了。
可眼前,还是不能跟李厉说得太直白,穆青松只好继续无关痛痒地说点别的,"事完之後,老大还得跟著你回去见萧家主,到时候要是闹起来,你打算怎麽办?"
说到这,穆青松其实有些担心,抬眼看著李厉的时候眼睛里带了点询问。
穆青松的态度一直没把李厉当外人,李厉也知道,也不好维持距离说话,沈吟了一下之後说:"我和他谈好了的,那位萧先生归我。"
穆青松情不自禁地翻了个大白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知道他那是在跟你耍著玩呢……"
"应该不会。"李厉笑了,口气有些戏谑。
"不会才有鬼。"穆青松哼了一声,"他做梦都想一刀刀剐了他的恶梦,哪可能给你。"
"那到时候再说,"李厉喝了口酒,摸了下因长时间一直挺著有些酸楚的後颈,淡淡地说:"现在我是信他的。"
穆青松一听他这话非常明显地愣了一下,然後苦笑,"厉哥,你心里又做了什麽打算?"
李厉笑而不语,不再就此说话,转过话说:"他们是静世的兄弟,我知道他们关心,我也知道他们对我向来尊重,只是我跟他的事是私事,不管以後会发生什麽事,就跟我们以前一样,没仇你们以後见著我,要是觉得能跟我打声招呼就跟我打声招呼,而有仇,你们报就是,不需要跟我拖拉,该如何就如何。"
话说到这,穆青松再听不出就是傻子了,他呆了一下立刻失声道:"李厉,事情不能闹到这地步吧?"
"他不能逼我太狠……"李厉看著他静静地说,冷洌的眼里什麽也看不出,"我也是有底限的,青松,出了这扇门,你可以去告诉他,我最後的底限就在那,他要是再敢踏过去,他就什麽都不是。"
穆青松听了把手中的酒一口喝干,站了起来走到门边时还是忍不住回头,看著李厉说:"厉哥,我真的很认真地跟你说,你完全可以用你的方式去训他,你可以打他一顿,你可以煽他几耳光,你甚至可以把他绷住了往他嘴里塞药,再说直白点,你可以让他滚著去精神病院老实呆著,只要你让他干这些之前好好跟他说一句你爱他……"
"就跟他好好说那麽一句你爱他会爱到死,很难吗?你明明可以为他做这麽多,也确实可以为了护他刀山火海谁都不用说一句你就会去做,只说几句你爱他,真的很难吗?"穆青松满脸他真的很不明白的问号,问完,他摇摇头走了。
他不会跟萧静世去说的,事实上,连知都不能让他知道李厉刚刚说的支言片语,因为那样,他家老板真的会伤心欲绝的。
他不会哭,不会喊痛,只会一次一次逼疯自己,逼疯李厉的方式证明著他受伤了。
这麽扭曲阴郁的感情,有时穆青松想,是不是他们这种人平时作孽太多,才让他们就算能掌握金钱与权力,幸福却一点也不会与他们这种人有关。
也许,这就是报应,不用别人来剥夺他们什麽,他们自己就可以把自己毁了。
我爱你,你爱我,这样的情话,难道不能从他们嘴里坦坦白白地说出来吗?恨人倒是可以恨得心魔难除,百无禁忌到就算是恶魔转世也不觉得人坏,倒是爱,好好地说一句,就那麽难……
杀敛之情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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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那天,对李厉来说,是往後几十年都难以忘怀的一天。
他很少会对事情那麽记忆犹新,可萧敬世在那天轻而易举地帮他办到了。
在一阵枪战後,他们进了萧条的领域,在後山的悬崖停著直升机的地方捉到了活人。
当李厉赶到时,萧敬世已经受伤,拿枪抵著萧条额头的手一动也不动,面无表情。
"这人是我的。"李厉站在李竞前,试图跟他的前男友最後一次沟通。
"不。"萧敬世摇头。
"把他给我。"李竞已经在擦枪,李厉也不放松口气。
萧敬世站在那,拿著枪,一动也不动。
连回头看李厉一眼都没有。
"砰"地一声,在有人还在试图说话时,有枪子打中人体的声音。
李厉眼睛剧烈收缩,手上的枪要动时,心里猛地一疼,他转过了身。
他麻木地站在那,没有什麽表情。
过了一会,他才转过头,冰冷的脸孔依旧无多余的情绪,黑色大衣把他的身型拉得过於修长,整个人看上去有些凄厉。
"李厉。"背後有人叫他。
他回过头,看著那高大的男人。
他说:"李厉,要我怎样你才原谅我?"
李厉牵了一下冷硬的嘴角,举起手,不发一语。
子弹从灭音手枪里发射了出来,急速但不仓促地朝那个人逼近……
没有多长的时间,子弹射中了那人的身体。
人倒下了。
"李厉……"李竞在直升机边突然叫了声他。
李厉毫无情绪地转过了脸,看著他的父亲。
"这个是替身,真的在里面。"李竞说完,就进了机舱。
那一刻,李厉觉得自己的呼吸窒住了。
穆青松在很远的地方往这边跑了过来,第一眼看到倒在血泊中的萧敬世,不可思议地瞪著李厉。
人在急救时,李厉的身躯也是一动不动的,他连周围的声音都听不到。
好久,人被抬走了,穆青松佝偻著身体大步在他身边路过时却停了下来。
李厉的耳朵在那刻抖动著,听到穆青松说:"他无时无刻想杀了萧条,在离开萧家後每天都在想,他想摆脱过去,可他听了我的劝,最终把人留给了你,李厉,我不知道我做错了没有,但我知道,你没他想象中的爱他。"
穆青松走後,李厉在风中的身体连一丝温度都没有。
连风吹来,都如十二月冷凛的寒风,试探人的承受力,试探得一点迂回都没有。
萧家被夷为平地,硝烟四起。
在警察赶到之前,李厉跟著李竞走了。
在与雷恩回美国之前,他见了穆青松一次,送有著帐本的磁盘。
穆青松接过,说:"他没死,不过,他不想再见你。"
说完就走了。
带笑的李厉看著他的背影没了笑容。
他想,这次不用他走,萧静世也走远了。
那个人这次是真的伤了心了。
李厉不想在乎,可是心却还是若有若无地透著疼痛。
他忘不了萧静世倒下的那刻,那含著泪光的绝望眼神。
在那一刻,李厉才想起,萧静世再疯癫,也不过是自己爱他而已。
在萧静世忘了怎麽去爱他本人时,他要的,只是自己代替他的份,一起爱了。
过於贪婪,过於依赖,却又何尝不是说明,太过於爱他了。
李厉跟著李竞去了美国。
原本他们父子是打算全世界都走走的,但雷恩堵住了李竞,说他毫不介意在警察的帮助下带著李竞进趟监狱,然後再来一次越狱。
在善意的威胁下,李竞把雷恩打了个半死,然後遂了雷恩的愿。
雷恩上机那天,头被纱布包成了木乃伊,可笑得跟个失心疯的傻子似的,那场面让雷恩的手下都不寒而粟。
回美没多久,李厉想要告辞。
李竞问他去哪,他想了想,说,香港。
他父亲看了他一眼,没再多问,点了点头。
他走的那天,雷恩送的他,给了他钱和枪,拍著他的肩说:"咱们大男人的,不要跟喜欢的人计较,他是爱是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把人放在身边,你管他怎麽想的,是我们的抢都要抢过来。"
雷恩连心得都传授给了他抢过来的人的儿子,把他送上了飞机,踹出了美国,心里恨不得他不要再来就好。
这样,李竞想从他身边走,也少个帮手不是。
他就不信,他还绑不了李竞一辈子了。
他可什麽代价都付得出的。
在香港下机那天,天气很闷热,像是要有大雨,连外套都穿不得,一穿就是一身汗。
李厉回了以前的家,没去萧静世那,房子後来又买了回来,钥匙也回到了他手里。
他知道,萧静世还在打理香港的产业。
只是人不再出现在公众视野,连派过去的探子,也照不了一张照片回来。
李厉想过其实他已经死了,说他活著,不过是穆青松打出来的幌子。
不过,人都死了,萧家的东西他也不要,全给了他那表亲,这幌子也没必要打出来。
所以说,人还是活著的。
只是不想见他而已。
人真是犯贱的物种,当初走的时候一点犹豫也没有,冷情冷心得以为过个几年,人都可以忘掉。
可现在,又回来再来找他,是李厉从也没想到过的。
就是因为没想到过才无力,有时候过於分明的爱恨也斗不过生活本身的绵缠,你以为可以把它分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人活著,哪有那麽简单的关系,哪有那麽容易摆脱的感情。
爱过就是爱过,後来就算让自己不去爱了,那爱还是存在过的,更可怕的是,你以为你能摆脱,却还是受他桎梏,因为,他还在爱著你。
人要真没什麽关系,可能,都需要相互死了心才成吧?
要萧静世原谅他,李厉是想不到任何办法的。
萧静世那样的性格,别说原谅他,现在就算靠近他,这人都得疯。
可是,不去靠近,这人也过不好。
那人现在恨得他有多深,就代表著,爱也有多狂烈。
李厉有时候真想让穆青松把人送去精神病院,也许过那麽几年,把他折磨得真的神智全无了,这疯子可能还会正常点。
可是,又哪能真这麽做。
李厉忍著心里重重的叹息,这天打了穆青松的电话。
穆青松在那边不冷不淡地说:"你要是要回股份,可以给你,但要是见人,就算了,你别把他真逼疯了。"
李厉笑,揉著眉毛让它们舒展开之後才淡淡地说:"我要要回,你叫他过来跟签字。"
"有律师办好就成。"
"叫他过来跟我签,告诉他,如果他不出现,就当我那些是施舍给他的。"没等穆青松在那边发飙,李厉就挂断了电话,苦笑了起来。
杀敛之情040
040
清晨的风有些凉,天的那边光线不强烈,刚有一点的太阳有一种想升起,又摇摇欲坠的感觉。
李厉凌晨入的睡,没几时,醒了过来,静默地坐著抽了两小时的烟,才出的门。
他得去找点吃的。
但,事先他找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药店,买了胃药,就著药店里的饮水机吃了胃药。
身後有人跟著,他也没在意。
他跟萧静世约的九点在律师楼见。
现在才六点。
李厉捧著装著热水的一次性杯子在街头站了一会,出租车停停靠靠在身边几辆都过去了,他才又想起应该去找点吃的。
他回香港的这几天,都没去外面吃过一顿。
现在饿得惨了,其实也没什麽胃口,但总得找点吃的去。
他去了粥店晚了点粥,又去面包店买了个面包在海边坐著吃了,又抽了一个小时的烟,才去律师楼。
到的时候,没有用到的他的一声言语,已经有人请他到了洁净宽敞的办公室。
李厉这几日前所未有的疲惫,困累,到了时,坐在椅子里,半闭著眼休息。
萧静世到的那刻他才睁开眼。
映入眼敛的是单薄的身体,苍白脸色。
萧静世过得并不太好,从他的身体状况就可以看出。
他冷冷的,淡淡地,不理会李厉,自坐下就垂下了眼。
穆青松也来了,跟著律师把文件分发给他们。
萧静世看也没看,翻到要签字的地方就在签字,看样子,是要把李厉要的全给他。
李厉也不好受,但要比萧静世要好一点。
他看著文件,慢慢地一页一页地看。
他要回的,比他当初给出去的没少。
加上这段时间所得的,可能比预期的还要多。
他扯嘴角,没有什麽笑意,没再看下去,偏过头,静静地看著萧静世一页一页地翻著页数在签字的地方签字。
看得久了,萧静世也签完了。
停下手中的笔,坐在那如同雕塑,不再言语。
李厉叹气,收回笔,扔到桌上,对著身边的人说:"我家现在不想住,我要去你那住几天。"
萧静世没反应,穆青松在旁边皱起了眉,有点警告性地喊李厉的名字:"李厉……"
李厉当没听到,平常没什麽感情,现在也没什麽感情的眼看著萧静世的脸。
办公室里,再无人吭声。
连穆青松都闭上了嘴。
萧静世一直没说话,走时律师行时也不发一语,低下的头看著地面,只能看得那瘦削冷峻的侧脸。
李厉走他身边,也不碰他分毫,只是内心轻浅叹息了一声,不知是为自己,还是为萧静世。
萧静世上车後,李厉也坐了进去。
穆青松无语,坐进了前座。
司机更不敢多说什麽,车子就这麽开动了。
开到一半,李厉那吃了胃药的胃还是很疼,他皱了皱眉,也没去抚弄那冷得像冰水倒流的胃部,只是闭上眼睛假寐。
到了以前的别墅,做饭的阿婆没多久抬出了一碗温汤,李厉喝完,刚刚还在眼前的人就不见了。
阿婆笑笑就退下了,李厉头疼,也不去以前的卧室,找了以前常呆的健身室里的一张沙发,倚身躺下睡觉。
想著,等睡清楚了再去找人。
萧静世再不理他,也无非那样。
他还是能进得了这个门,说明这人没有那个能敢真跟自己断得一了百了。
顶多就是心伤得不行,而痊愈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就是做起来会很难。
李厉不知道这趟浑水自己又倒进来是好是坏,但他也是没办法,他也不可能不去管萧静世,人生活到现在,除了他父亲,他唯一真正在意过的人就是萧静世了。
活著就遭遇过这麽几号人物,哪能可能是不想管了就能撒手,也哪能是,不爱了就真不爱了的。
醒来时,身上盖了毯子。
别墅佣人不多,一个不住本家的管家,带著一个也不住本家的煮饭阿婆跟一个打扫的女佣人。
要说能把毯子盖到他身上的人,也不会多。
是谁也不难猜。
但李厉也不去猜,去找了间客房洗漱了下,裹了浴巾之後在床上思考了几秒,才去了原来的卧室。
他的东西放在这里的不多,前面离开的时候更是全都带了走,也就没他穿的衣服在了。
但萧静世的,他还能找来穿穿。
虽然不会非常适身,但休闲服类也就没必要讲究那麽多。
他进去时,卧室里没有人,窗户也大打开,蓝色纱布在风中飞,不远处的大海也在夕阳的映衬下美得惊人。
李厉没去看,只是拉开衣柜去他能穿的衣服。
没几秒锺就扯了件白衬衫跟一条灰白色的亚麻裤,下了楼,往常这个时候,家里是没有什麽人的,因为他的习惯,除了晚饭管家会带佣人过来,整个下午到晚上,连保镖都不会出现。
李厉下楼的时候也没见到什麽人,他去了酒柜那边,习惯性抽出放烟的抽屉,看到了惯掌抽的烟,火机也在抽屉里,随手可拿。
他点了烟,去冰箱拿了冰块,倒在了冰桶里,又随手拿了瓶酒,去了阳台。
阳台的桌台上,有干果肉脯,有新鲜水果。
李厉坐下刚倒了酒,看到前面海边有人朝他招手,眯眼一看,是穆青松。
没多久,穆青松上了阳台,像早前的愉快没发过那样地随意地说:"明天公司要开会,你要到场?"
李厉摇头。
穆青松也不说话,拿毛巾擦了擦刚从海里捞出来的头发,过了一会,在走之前很随便地说:"那成,你要是不到,我们就不等你开会了。"
他走没多久,就又返回了,手中拿著一个包,甩到了李厉面前,"这是他要吃的药,医嘱写在纸上,你自己看。"
说完又要掉头就走,这次走到一半就回头了,"你在三楼的天台睡觉,吃饭的时候叫醒他。"
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他现在谁都不理。"
这次他是真走了,留下李厉喝完了一杯酒,这才慢慢打开箱子,拿著纸张出来,重新倒满杯子,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
杀敛之情041
041
萧静世确实是谁都不理,让佣人叫他下楼吃饭,佣人都直摇头。
李厉只好上去,叫人把饭菜也移到了天台。
他也把露天的可控制的玻璃墙用摇控按回了原位,晚上透风的天台不再冷风袭袭。
萧静世一直不理他,把手中原本看著的文件一甩,撇过头,身体往下倒,在沙发上睡。李厉也不置一词,捡好菜把碗放他旁边,他坐在一旁静静地吃著。
没过多久,萧静世没看他,坐直,拿起了筷子。
吃完,李厉自己收拾碗筷下了楼,佣人被他打发走,他只能自己收拾。
把碗筷弄好,上楼对著纸张捡药,捡好,放在桌上就下去了。
洗完澡出来,上了天台,那张沙发上的人不见了,桌上的药粒也不见。
他去客房睡之前去了卧室,见到床上的腰间仅著浴巾的头发明显湿著,走了过去拿了毛巾擦干,又用吹风机吹了两分锺,确定干了,给一直闭著眼睛的人盖上被子就走了。
李厉不知道萧静世还要折磨自己多久。
但不管多久,这次他都耗著。
他还能进来,萧静世可能对妥协的他自己本身也厌弃不已……从他那不理不睬的身体语言里可以得知,这人的消沈抑郁已经很难开解。
那些药里,搞抑郁的药竟占六成。
李厉心下哗然一片,但表面上,镇定如常。
这人就算不是真疯,但也离不远了。
所以穆青松再不愿意,也只能让他来。
李厉半夜彻底睁开眼是因为呼吸不顺而睁开的,没有睁开眼时就知道那死死掐住他喉咙的人是萧静世。
其实从他走到门口就知道了。
他由得了萧静世把双手探向他的头。
换别人,可能早就被他往脑袋崩了一枪了。
萧静世死死掐住他,李厉也没动,直到脑袋缺氧快要彻底休克时,萧静世才松开了手。
那掐人的人把手一松开,反倒气喘得比快要被他掐死的人还凶,半跪地地毯上喘著气,片刻,茫然地看了看他自己的手,也没看李厉一眼,站起身就走了。
第二天早上穆青松来接萧静世去上班,看到穿著高领毛衣的李厉,看看外边已经升起的太阳,诧异问:"有这麽冷?"
李厉冷冷地笑看他一眼,笑得比冷刀子还冷,也就让穆青松刹那就闭上了嘴。
一边萧静世置若罔闻,扫过李厉扔在桌上的药到了手中,一把咽下,拿起一叠文件,连公事包也不用,拿著文件就往外走。
他要去上班。
因为李厉说了,他有股份得挣钱,来年少了,就是他萧静世欠他的。
萧静世想,我欠他什麽?好,他非要说欠,那我就给他。
我全都给他成不成?
他要的,我全都给。
给得我疯了,我就真要了他的命。
是他逼我的──萧静世麻木地想。
萧静世前所未有的阴戾在公事上取得了良好的成绩,如今公司里那几个说得上话的人个个都怕他,往常会有的嘴皮子仗都不再发生,他说了一就不会再有二,全都成了爱吃素的小白兔。
他决定的两个方案,交给谁来负责,都没人出来放个屁。
如此一来,没有了那些七嘴八舌的各抒己见,工作效率前所未有的高,不用加班,可以准时下班。
穆青松是接达他上下班的,送萧静世回去时给李厉打了电话,问他他们晚上是在家吃饭还是在外面吃?
李厉哪可能带著外表还有点正常,其实跟条疯狗无二的萧静世在外面吃饭,想也没想说在家吃。
无论怎样,要是萧静世突如其来发飙,出事了,把人关在家里收拾就是,家务事,还是别出去丢人现眼的好。
怎麽说都是有点身份的人。
这夜半夜,萧静世又夜袭李厉所在的客房。
不过这次没用手了,只是用枪抵住了李厉的头。
最终也没把李厉的头打爆,只是拿枪躺了把李厉的枕头和床射出了个洞,害得依旧被他无视的李厉在他走後,又去了另一间客房睡。
第二天早起,他做的早餐。
萧静世盯著装著三明治煎鸡蛋和沙拉的盘子半天,片刻後把盘子拿到手中,站起,走向阳台,把盘子往下扔,瓷盘砸在楼下,发出轻脆的声音,在早晨的空气中听起来还怪好听的。
李厉也不恼,没怎麽睡,有著黑眼圈的他嘴里叼著根烟,颇为熟悉的从药瓶里倒药出来。
萧静世倒是不扔药,也不管李厉给他下毒没下毒,扫过药,一把吞下肚,就又往门边走。
他们一直没有相互说话,连个屁都没放。
穆青松看著他们的哑剧看得眼睛都抽筋,觉得这两人折腾起来的劲比以往都要厉害,两个都已经全疯,而他这正常人已经看不明白他们在闹什麽鬼了。
这天傍晚,给萧静世发了一个简短的短信没多久的李厉在家接到了穆青松的电话,穆青松在那边大喊大叫,"你到底刺激他什麽了?"
李厉不急不缓,"怎麽?"
"他妈的他叫我叫一打牛郎给他。"
李厉淡笑。
他不回话,穆青松吼得更大声:"你在搞什麽鬼?"
"他要叫,叫给他。"
"你什麽意思?"
"依著他就是。"免得他更任性。当然,这句话,李厉没说出口。
他更没说出口的是,他知道萧静世硬不起来。
药吃多了就硬不起来了,他嘲笑萧静世的,萧静世又怎麽能忍得住这口气。
没冲回来拿枪毙了他就已经是好的了。
只是找一打牛郎?呵,也亏得他想得出来。
他倒要看看他要怎麽硬起来。
想著,李厉去换衣服,本来想随意换件的,不过转念一想,稍晚点拉人和他去逛逛街什麽的,於是就挑了稍微正式的衣服。
这药,得戒。
那麽一大把一大把地吃,吃多了不好,吃出瘾来了就真没法治了。
而戒,说明著,这病得好。
李厉等不了与萧静世慢慢磨,他是有耐性,但他的耐性不是用在这种事上的。
他不允许萧静世疯成这样,闹得他连个安稳觉都没有,天天晚上瞎折腾。
杀敛之情042
042
李厉到了公司时,公司一路看他的人跟以往没什麽区别,纷纷躲著。
照往常一般,李厉也没检讨自己的态度,冷著一张脸上电梯,去管理层。
电梯门一开,得到消息的穆青松站在门口,双手扶著腰,大大吐了口气,说:"你给我去把他弄好,我拿他没办法了。"
说著就钻进了电梯,随後电梯门就关了,穆青松带著他那张倍受催残的脸消失了。
李厉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的手机。
还是以前用的那支黑莓,看得出来质量还不错,躺在地上像具全尸,没四分五裂。
李厉看了一眼,走过去蹲下身捡了起来,按开机键,居然还能开机。
这手机还真是不错,值得继续使用。
把手机捡起放到了办公桌上,坐在椅子上的人正死死盯著他,双眼里是密布的红丝,显得眼睛尤为恐怕,一点往日倜傥的风度也无。
李厉当然不嫌弃他,反正就算萧静世打扮得像只公孔雀他也无所谓,在他眼里萧静世就长那样,只要不穿女装就吓不住他。
"去吃饭吧。"李厉终於先开了口,他淡淡说著,把办公桌上的文件收拾了一下,然後拿了一叠东西走近保险箱,弯腰按了以前的密码,门开,把文件扔进了里面,锁上,转头去衣架那边拿了萧静世的外套,然後走到办公椅前的人前,拉过他的手。
萧静世像是呆了,有点傻地看著李厉。
李厉拉著他往外走。
萧静世从椅子里被拉著起来跌跌撞撞,走到门口回过了一点神,一点神可能撑不起他的整个理智,只听他在喊,"我要我的牛郎。"
我的牛郎?
哦,是,牛郎。
李厉回头,拉著他继续走,嘴里淡笑著说:"一打是吧?"
萧静世盯他,阴戾的脸孔有种说不出的阴森,让谁都可以轻易看出他恨李厉。
李厉倒不怕他恨,哪天不恨了,事情才是完了。
萧静世越恨,在他眼里,不过是越放不开。
如果不是那打在这人身上的那一枪,李厉是绝不会再回头的,不管萧静世是怎麽闹腾都会与他无关──但现在,没办法了,李厉不得不承认他不想放开萧静世的手,尽管他不想再爱下去。
萧静世不仅是个疯子,他还总是犯自己的忌讳,很多时候,这个疯子还不听话,一无是处。
但他不要他,谁也再要不起他了。
李厉也就只能勉强自己回首了。
倒不是因为穆青松的指责有些勾起了他所剩不多的对萧静世的爱意,而是当他父亲都报了仇了之後,在杀了萧条後,李厉觉得萧静世也就只有自己了。
他爱自己也好,他恨自己也好,他也只有自己了。
如果以後的岁月里,萧静世还能抱著谁睡能安稳的话,李厉觉得那个人也只有自己了。
也只有他消受得起这人平静外表底下的疯狂。
而这,也是他欠萧静世的。
萧静世为了他,把萧条交了出来。
这种感情,李厉不得不说,这是他想要的。
如果当初萧静世不为出轨那套,而是一直跟他慢慢磨的话,他想会因此更爱他的。
只是世事从不按牌理出牌,如今这模样,自己的错也有一半,也是他当初没处理好。
现在,该死了他应该处理好的时候了。
"关你什麽事?"萧静世的手被人握著,嘴里却凶狠地反击著握他手的人。
李厉笑笑,拉著这人先是挣扎,後来就安静了的手走近了电梯。
电梯到了楼下,有他们公司的员工进来,见到他们,吓了一大跳,正犹豫著要退出去时,电梯门关了。
员工害怕,用眼角不断瞄他们。
"看什麽看?"眼神被萧静世逮到,这个嘴唇冷薄,长相也薄情的恶毒大老板用眼睛刮了员工一刀。
吓得员工往角落里缩,视线又正好落到了他们相握住的双手上。
萧静世心情可能是更坏了,眼睛追了上去,看他这人的视线,眼睛里杀气腾腾,就像下一刻他就要拿枪出来了。
大老板不是什麽好人,往日的风度翩翩没了更是像个大恶人,员工呜咽著,连脑袋都躲角落了。
李厉好笑,握著萧静世的手紧了紧。
果然,萧静世那狠毒的视线落在了李厉身上,李厉看他,淡淡扫过他的脸,看著电梯下降符号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想吃什麽?西餐还是中餐?"
萧静世没鸟他,不甘示弱地转过脸,表示他也懒得看李厉。
"中餐吧。"没人回他,李厉径自下了决定。
员工半途溜走了,全体员工像是得了消息,这个时段时,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专属於他们公司使用的这道电梯基本无人进入。
一出电梯,李厉正拿出车钥匙,就听到有车子响的声音,有人开了摇控。
一看,是萧静世手上的车钥匙。
萧静世看也不看他,往他的车边走。
姿势换成了萧静世牵他了,李厉耸了下肩,依了他。
两人外表来看,按男人味来说,两人不相伯仲,都是外表都挺有男人味的那种型,只是往日的萧静世要显得随和些,好接近些,而李厉则是太过於冷淡,让人注意他身上的冷漠气息多过於他的长相。
所以以往他们公司的人知道他们是一对,也就觉得李厉这个看起来是性冷淡的人是居於下位的,加上萧大老板老时不时找人调戏,後来更是弄出那麽几出戏,更是让人觉得李厉是个被干的,而大老板是个干人的。
事实上其实也差不多,但李厉被干其实是懒得计较,萧静世不喜欢被人插,他也就全依了他。
他对萧静世好,好得多了的事情多了去了,不在乎这事上依萧静世的心意来。
但现在他觉得萧静世就是个欠操的,有些事,不对他坏点,他就爱东想西想,像个娘们。
他想要坏点,那我就坏点,李厉无所谓地这麽想道。
萧静世抢先进了驾驶座,车往外开,没几分锺,就在一家私房菜的会馆前停下。
他一进门,老板娘得知消息就迎了过来,看到他的脸色,嘴就闭紧了,带著他们往包厢里走。
李厉把身上的外套脱了随手搭椅子上,拉过椅子坐下,看萧静世还站著,把人往下一拉,拉到了身边的椅子上,然後接过老板娘手上的菜单,不言不语的男人就著手搭在萧静世肩膀上的姿势看起了菜谱。
萧静世的脸,眼看更阴了。
李厉熟视无睹,点他的菜。
萧静世把嘴闭得紧紧的,还是不开口说话,尽管他很生气。
也尽管因为李厉的亲密,这些气全都没有发泄出来。
在暴怒与欠收拾的小甜蜜间,萧静世觉得他就像被一团黑色里泛著点红的黑雾包围著,脑袋混钝得像中了十几枪,脑子里装的不是脑浆而他妈全是蠢蠢欲动的只待等到著火点就爆炸的硝烟。
当然,打死他,他也不会承认他现在心跳如雷的是因为心动。
饭吃得不声不响,李厉当然不在乎,他本来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更不喜欢话多的人,人本身要多听多看才能抓住要害点,而不是聒噪得像只乌鸦就以为遍知天下事了。
出门时,外面风大,又下了雨,空气冷嗖嗖的。
萧静世的外套让他放在车上没拿出来,他们没那个习惯让自己的车去让泊车小弟取私自的车,等他们去取车,李厉是一手抓著萧静世的手暖著的。
他倒是没脱衣服让萧静世穿。
他要是敢,萧静世再欠操,可能也会当即给李厉一枪。
萧静世原本是颇为著恼地甩著他的手,但被李厉握得紧得挣不开,於是在泊车小弟的眼神只跟著李厉手牵手地上了车。
"先别回家,我要买点东西。"上了车,李厉说了地名,拿起车上的IPAD查阅他要去的店的地点。
"要去你去。"萧静世终於发飙,在车内大吼。
李厉沈默。
过了一会,喃喃自语:"忘了吃药。"
说著,往兜里掏出个装好药粒的袋子,边拿水边说:"路边停一下。"
萧静世眼睛更红了,盯著前方道路的脸就像杀人恶魔的脸。
可李厉要是在乎他这德性就不是李厉了,边摇晃著手中的袋子边漫不经心地说,"停吧,吃了给你奖励。"
萧静世气喘得更粗了,不是激动的,而是被气的。
只是李厉这时伸出了一只手,按著他的下体,依旧慢悠悠地说:"还是找个巷子的好,去找个没人的地方停一下,我好做。"
萧静世抿著嘴,重重地拍打了一下方向盘,那力道跟要杀人似的,下一刻,他的方向盘打了个方向,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向了一条路,然後到了一个公园的小路边,车子终於停下。
他喘著气,跟他自己跑了几千米一样地喘著气,随後夺地李厉手中药袋,水也没要,一把用颤抖的手把药全扔进了口里强吞了下去。
李厉眼神一深,把水扔给了他,他的头低了下去。
先用手把拉链拉下,里面的庞然大物正包在黑色的内裤中,扯了出来时,已经半硬。
这一路,它想必受了点小苦。
李厉用手弹了一下,那狰狞的紫色柱体跟著跳了跳,又有点硬了。
萧静世很久没做爱了,听说这一年来的没找过别人了。
看来,穆青松没说鬼话。
萧静世一直在吃药,李厉以为是吃药吃傻了,不过现在看来,药物影响不是很大──当然,影响是有的,以前这样是已经全硬了,现在才硬了一半。
等会要去买东西,李厉没想多耗时间,也就是说他得速战速决。
他低下头,含进了那根丑陋的东西。
他不太爱给萧静世口交,他能给这人干已经是对这破孩子最大的深爱了,现在给他口交当然是哄他的。
没办法,萧静世会吃这套也爱吃这套。
李厉自己是不会示弱的人,如今,当然只能掐著萧静世的弱点来了。
把那些萧静世爱干,他以前不会干的事全干上一遍,他就不信萧静世还要给他再疯下去。
含得越来越深,车厢里,萧静世的喘气声也越来越重了,五分锺,十分锺,十五分锺……
终於,萧静世在李厉的深喉里泄了出来,浓重的精液一波一波地射在了最温暖的喉道中,刹那他满足得像安全地被人拥抱著敞游在一片温暖的海洋中。
那种强大的满足感,让萧静世死死地抓著李厉的头发不许他的嘴巴离开,害怕他离开了,这些就全都没了。
又只剩下他一个人抵挡所有的寒冷。
杀敛之情043
043
手在空中抓了一把,又一把,到第三把时才死死抓住萧静世的手臂,把头解救了出来。
一抬起头,李厉就狠瞪了萧静世一眼。
他的眼神很冷冽,尽管嘴边还挂著萧静世的精液。
萧静世就那麽看著他,尤如看著逃出手中的仇人,只是看著看著,看著眼前这个人嘴边的那点自己的东西,就又转过了头。
他从来都不是李厉的对手。
现在伤心到了透顶,更是如此。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贱货。
怎麽就真不能对这个狠下心。
要是能,早杀了他一了百了也好。
要是有那个勇气,哪怕没他还真不能活,杀了他再自杀也是好的。
可他没李厉的狠劲,哪怕他下的决心有多大,话说得有多狠,事到临头他也不会拿李厉怎麽样。
李厉怕是知道,所以到了现今他还是对自己捏圆搓扁般,一万个肯定自己离不了他。
爱情可能真的能会迷花人的眼,萧静世开了车,往李厉要去的方向开著,他明明不想,但却又无可救药地好像在期待著什麽。
下了车,李厉去拿了外套下来,把衣服展开,让萧静世穿。
高他半个头的萧静世穿著,头转到另一边,面无表情。
李厉懒得说话,牵著人的手就那个要去的店里走。
一进去,老板迎了过来,见到萧静世,惊讶:"萧少,怎麽过来了?"
老板以前受过萧静世的恩,但萧静世很少出来买衣服,更是没到他这边来过,要是知道他要来,通知一声他就会带著衣服上门。
萧静世见是认识的人,朝他点了点头,这时李厉已经放开了他的手,他走到一边的等候区,从兜里掏出了烟。
"刚吃完药,抽什麽抽?"李厉此时手中拿著外套在看,瞥到萧静世,冷冰冰地喝斥著。
李厉以前也是这样管萧静世的,只是後来觉得萧静世大了,懒得管,就任萧静世的意了。
只是管著的那几年,萧静世倒是听话得很,後头随他便了,一桩桩糟心事就出来了,李厉也就觉得可以放手了。
他本来就没打算跟萧静世长久地过,散了有散了的好。
可现今,没得退路了,未来也得想想了,李厉从回来的那天起就知道现在跟以前完全不一样了,对於萧静世,无论好的坏的,过去未来,他都得全盘接手。
尽管他对此也有些厌烦,他从不是那麽爱管别人的人。
萧静世也是个贱骨头,要是李厉瞪他,他也不当回事。现在李厉不给他面子,当著别人喝斥他,他也就回瞪了他一眼,然後收回了手中的烟。
老板在一边骇得一句话都没有,他自然也是知道李厉是谁,这人是出了名的冷若冰霜,以前如此,现在对萧大少都敢当著人毫不留情训斥,更是知道风水又转到李厉身上了,当下也顾不得再花心思献殷勤,忙跑到一边带著店员去整理适合李厉穿的衣服送过来。
本来没人的店里这时脚步凌乱,前来买东西的人一人挑著衣服一人干坐著,一时之间谁也没理谁。
老板跑著拿了十几件衣服过来,李厉一看,确实有几件是他喜欢的,他点了点头,也没看萧静世,下巴往他那扬了一下,对老板说:"这几个型的,找几件让他穿的。"
"有,我这就去。"老板一听,顾不得额头上莫名冒出的冷汗,又转身跑了。
老板这麽乱,店员也跟著乱,一下子,挺大的店面里全是几个人乱跑的脚步声。
李厉像是没听到一样,面无表情地挑著先前送来的。
等老板拿到萧静世穿的号,李厉这才去看萧静世,冷静地说:"过来。"
萧静世回看他,比他还冷漠。
李厉眯眼。
萧静世同样眯,不过只眯了几秒,就站了起来,来到了镜前。
李厉给他脱衣,穿衣,利落得很,要修改的跟老板说,这样一来一去,不到十分锺,李厉要的,萧静世要的,全部妥妥。
把能先带走的装好了包,李厉要买单,老板连连摆手,萧静世在旁不耐烦了,冷眼看老板,"快点。"
老板苦笑,拿过萧静世拿出来的卡,去刷卡了。
两尊冷面大神出没只半小时,搞了人家一个兵荒马乱,就没事人一样走了。
出门时,袋子是萧静世提著的。
萧静世就要进路边的车时,吝啬语言的李厉又开了口,说:"我去买点吃的,在车里等会。"
说著也没让萧静世反应,转身就走了。
萧静世边看著他的背影,把拉开後车门把东西甩了进去,薄唇抿得紧紧的,只是盯著李厉的背影的眼神放都没放开过一眼。
直等到李厉转过弯,这才想,李厉可能去转弯处的蛋糕点买糕点去了。
这样想著,萧静世也没进车,靠商店墙面倚著,嘴里含著根烟,抬头看已经全黑了下来的天空。
天空星星基本没有,多不过这大地上人为的各种比星星还灿烂的灯光。
对於李厉这短短两三小时下来的表现,萧静世心里充满了被戏弄的不耐烦之外,更多的,他在接受之余,也觉得有些微的小小开心。
但,不管如何,并不代表他能原谅李厉。
他有多爱李厉,就有多恨。
他是很记仇的人,以前记那老东西的仇,现在,他就记李厉的。
记多久不知道,反正会比记老东西的仇还要重。
他连老东西都可以送去给李厉杀,李厉那麽对他,他真的恨得要死,恨得只要微微一想,骨头都疼。
至於这里面,有多少事情要去看开,他都懒得去想去分辩,穆青松那些饶过自己等於饶过他们的话全他妈是废话。
感情要是能讲那麽多理智,从一开始,他就不会爱上李厉。
李厉手中提了几块黑森林蛋糕,一公斤糖炒板粟,装在了一个大纸袋里,手中还拿著在路过花店时,他皱著眉头买的一枝玫瑰花。
走过来时,看到萧静世在路边靠著墙,眼睛正看著他,有著黝黑眼眸的眼睛在刚好驻立在旁边的路灯的照射下显得无比好看。
就算里面没有情绪也是如此。
就算是同一双眼睛,这比早上那种有著空荡荡神情的眼睛要好看多了去了。
於是,原本打算随意给萧静世的花也就没那麽随便了,李厉把花送过去时柔和了噪子眼,说:"给你的。"
萧静世瞅著花,那微低垂下的面容英俊逼人,抿紧的嘴唇松开了,在那一刹那,显得无比迷人。
他没有笑,只是看著花,看了好几十秒,在路过的人都纷纷盯著他们,甚至有些人还回头看著他们的视线里,他伸过了手,一把接过花,然後站起了身,非常快地走向对面的他的车。
东西尽管是被抢过的,李厉也没什麽特别反应,依然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一样地走向车,走到了车的那边,在副驾驶座上坐下。
把东西放好,系安全带时,李厉随口问:"买了吃的,回家看电影,还是去电影院?"
萧静世听了,刚开的车又被他重重踩了刹车,随即冷刀子一样的眼睛横扫了过来,对著李厉咆哮,"你究竟想干什麽?"
李厉看向他,看著他红了的耳朵,还有脸上那些形迹可疑的如薄雾一样的红迹,依然淡淡地讲:"我们好像没在外面看过电影?"
听他这麽一说,瞬间想起往事的萧静世咬著牙顾不得仪态低沈地吼;"那是你从不愿意跟我出去看,从不。"
李厉想起以前,他确实不喜欢去外面供人打量,他跟萧静世的事,他纵容萧静世的是多,但他不想干的,萧静世也真勉强不了他。
到底,是过於狠厉了。
"那现在去,"李厉边想著边淡淡地说,"这次算是你带我去看还是我带你去看?"
萧静世瞪他。
"你买票还是我买票?"李厉继续问。
萧静世的嘴又紧紧地抿起了,过了好一会,车总算往前开,而开到等一个红灯时,这人的嘴总算张开了,"我去买。"
说完,脸更冷了,而且看那神情,是打算再也不开口说话了。
李厉这辈子没怎麽去过电影院,去过几次,也是来找人的,匆匆来,匆匆走。
但他还是知道进电影院是要买吃的。
其实要是萧静世拒绝,他们可以在家看的。
他比较喜欢那样。
而不是提著东西站在那,供人打量,而萧静世在一边站著排队买票,时不时地佯装漫不经心地瞥他一眼。
买好票,他们要看的还要一个半小时才开场。
李厉深深地皱著眉,看著票上的时间,又看看腕表,直觉得自己是吃错了药才提议这麽扯淡的事情。
一边萧静世见他那不快的样子,恶毒地觉得心情好了不少,拉著李厉上了等候区的位子,把纸袋里的蛋糕和糖炒粟子拿了出来,自行吃了起来。
事实上,下车时,李厉是不打算拿纸袋下来的,那东西是他原本买著回家吃的。
只是萧静世的贱手鬼使神差地动了下纸袋,看到里面的东西,就把它提了起来。
这两样,全是他爱吃的。
萧静世慢条斯理地吃著,浑然不拿别人的眼光当回事。
而李厉已经看到在暗处明处已经有不少人在拿手机拍他们。
那些人可能是新奇,李厉本来不想当回事,但向来不太喜欢人群的他还是受到了影响,但也不能大惊小怪,只好转过身,让萧静世也坐里面一点,把他们的脸全隐在死角,让人只能看到他们的背面。
也伸手拿粟子过来剥,剥出一粒完整的,就放到萧静世手上。
送第一粒时,萧静世冷著脸看著李厉捏著他的手的手,然後又盯著手中心的那颗粟子,盯了好半会,才把手抽出,把粟子放进口里嚼。
尽管显得不刻意,但吃这一颗时,他的速度比刚刚要慢了许多。
李厉也没去看他,只拿著下一颗,继续慢慢地剥著。
萧静世爱吃的,他都不太喜欢吃。
买来,也是讨这小神经病的欢喜。
杀敛之情044
044
李厉无心看电影,只是看著刚把粟子全部,一颗都没剩都吃完的萧静世又在吃爆米花,眉头不由皱起。
他不高兴得很。
但看著萧静世那平静的脸容,想了想,没制止。
好不容易能这麽平静,由得他去了。
电影很快看完,除去一大桶爆米花,小神经病还消灭了两杯可乐,李厉皱著眉头看著他肚子看他站起,不由摇了摇头。
萧静世只看了他一眼,然後就径直往前走。
走了两步,手被当著众目睽睽的面被拉住,萧静世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得,脸孔往上鼻子不屑地哼了一哼,就带著人往外面走了。
被他不屑的人无奈地摇了摇头,但也坦然受之了。
没办法,这人吃这套。
跟个小孩子似的。
他需要的关爱太多了。
他只能勉强一试。
但也不知道能不能给得全。
回去的车是萧静世死活都要开的,李厉拿钥匙,他就瞪眼,死死拿住钥匙的模样就像拿著开启宇宙之门的神匙一样,那誓死捍卫的执拗劲让人看了无奈。
李厉只好随他了。
等回到了家,萧静世进了卧室,去了浴室。
李厉也先回了客房去冲洗了一下,很快就回到了卧室。
等了一会,萧静世出来了,又只看了他一眼,绕过他,上床去了。
李厉扯了下嘴角,也上了床,拿过毛巾擦了擦头发上那冰冷的水滴,然後拿著被子先盖了萧静世的肚子。
萧静世先是把被子给踢走,等到第二次被盖上时,被李厉警告性地瞪了一眼,就不甘不愿地把长腿收好了。
把头发一擦好,知道这人晚上吃得太多,尤其东西居多数都是不易消化的,胃肯定难受,李厉把人挪了下位置,让他坐在他腿间倚在他怀里,然後去揉他的胃。
隔著身上的人冰冷的皮肤揉著胃,李厉吻了吻近在眼前的耳朵,淡淡说:"以後别洗冷水澡。"
萧静世没理他,一声都没吭。
李厉也无所谓他的态度,只是一手轻柔地揉著,另一手放在下面一点的位置,伸过他的腰侧,抱著他。
过了一会,李厉说:"我以後回来睡。"
萧静世这下总算给反应了,他皱了眉,回头瞪李厉。
李厉看著他就算被安抚也没睡意的眼,直视著,淡淡说:"不能再吃安眠药了,吃这个容易掉头发,你要是年纪大了,成了光头,又这麽瘦,我也不知道到时候还会不会喜欢你。"
萧静世听了,像是不可思议地瞪圆了眼,瞪了许久,愤怒地喊:"我年轻的时候你也没有多喜欢过我。"
又扯这些事了,李厉是真的有些无奈了,只好放低身段哄:"以前是我不对,对你不够好。"
"你也知道?"萧静世的眼里全是鄙夷。
"知道了。"李厉淡淡点头,哄著怀里这个精神完全不正常的神经病。
"哼。"神经病用鼻子哼了哼,转而又冷冰冰地说:"可你现在对我好也没用了,我才不在乎。"
"是,你不在乎。"李厉轻应,却低下头,去吻他的嘴角,轻轻哄他:"不要吃药了,要是再吃,别说到时候我给你叫来的一打牛郎你不能上,你连我都上不成。"
"你会给我叫一打牛郎?"萧静世不屑极了,浑然忘了他现在说的话比这一个月来说的还要多,"你他妈当初是怎麽走的?"
"你要是喜欢找,那我给你找,"李厉又轻点了两下他的唇,冷峻又英俊的男人用著前所未有的耐性哄著他的情人,"当然我是不喜欢的,我不喜欢你出轨。"
萧静世又回头看他,想甩掉他的手以儆效尤,但又舍不得腹间的温暖又在刹那放弃掉,只是转头愤恨地对著李厉说:"你也知道你不喜欢?你他妈的不是最喜欢没声没息地走吗?你说你喜欢我?你哄鬼去,你要是有一点喜欢我,你能走得那麽干脆吗?"
又扯到这上面了,李厉知道避免不了,但还是头疼。
这人,就饶不了以前,性格真是差到快要连他都受不了。
真是……
自己都不要他了,也就没别人要了。
李厉认命,僵了僵脸之後说:"以後不了。"
萧静世听了没出声,却红了眼。
过了一会,跟发怒的豹子一样一跃而起,往外走了。
李厉连忙紧跟,然後却是看到萧静世去了楼下客厅,然後拿著进门放到了桌上的那枝玫瑰,板著冰冷的脸,赤著脚到处找东西。
随後他看中了一个水晶瓶,也不管这是摆著的装饰品,去冰箱拿了矿泉水,倒到里面,又晃了晃,这才把花丢了进去。
完了就目不斜视地抱著瓶往卧室走了。
李厉一直跟著他,见他进屋把瓶子放他睡的那边的床边,又要去抽屉拿东西,这次他走了过去,制止了他。
"我要睡了。"萧静世很愤怒,还带几丝暴躁。
"不能吃药,我抱你睡。"
"用得著你抱?"
"那你抱我睡。"
可能这个提议打动了萧静世的心,这神经病迟疑了好久,才转身上了床。
李厉走到了另一边,主动靠了过去,随後,那人就把他紧紧抱住,双脚缠上了他的脚,带著哭音,但却意欲冷冰冰地说:"是你求我的,不是我求你。"
"是,我求你的。"李厉轻声回道,想著,明天得把那些强效安眠药扔了,这段时间萧静世吃得太多了,吃了又没有用,只会更暴躁,每夜每夜都徘徊在他所在的客房,想杀了他又下了手,如此纠缠,不用多久,当那些剩余的自控力也消失的时候,到时候恐怕是真的要彻底毁了。
他喜欢过的人,现在也还是挺喜欢的,又总归是因为他才彻底伤了心,怎麽说,就算为难了点,就算可能他会这样别扭一辈子,李厉觉得自己也不会撒手了。
大不了,以後管这人管严一点,让他不去做他不喜欢的事。
半小时之後,李厉知道萧静世还没睡著,抱著他的手都是僵的。
李厉想了想,转过身,面对著萧静世,伸出手去摸他的下面。
萧静世先是身体一僵,但却没管他。
摸了半会,才是半硬。
李厉继续摸著,轻吻了下萧静世的嘴唇,在没有开灯的房间里轻声地,跟说著情话一样地跟萧静世说:"以後我给你吃什麽药就吃什麽药,自己不能碰别的,知道吗?"
萧静世没吭声,只是用脸蹭著李厉的脸,在夜的掩护下,他没办法控制对李厉肌肤温存的渴求。
"以後你要是变得不好看了,还不能跟我做爱,那我要了你干什麽?"李厉循循善诱著,"你可以恨我一辈子,只要你高兴我都随你,但你总得跟我做爱不是?"
萧静世被他抚弄到极致,全身感官都被唤起,在这时候呻吟了一声。
李厉听了无声地笑了起来,起身去他那边的柜子那里拿润滑剂,中间时,还被萧静世的手拉了一下。
他转身回来,又面对著萧静世,把润滑剂放到他手中,去舔了舔他的耳朵,才在他耳边轻声地说:"轻点,嗯?"
萧静世没说话,只是气喘得更粗了,在黑暗的卧室里,显得更是冲动。
李厉吻他,双手抱著他的头。
黑夜中,有人的手在抖,过了一会,那抖著的手顿了几顿,才恢复了平静地往李厉的身後伸。
冰凉的液体进入体内,久违的触感没让李厉停止吻著萧静世的动作,直到第四根手指也进去了时,他才停下啄吻,抵著那张嘴轻声地问:"想要什麽姿势,嗯?"
"我……我要压你。"有人的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嗯,那就压我。"平时总是显得冷淡的声音这时候听起来都有几许温柔,听到他对面的那个人在黑夜里放任自己红了眼,也湿了眼眶。
被人压著,也进入时,李厉轻喘了口气。
身上的人动得越来越厉害,像不可控制那样粗暴得很,没有几分锺,又全然泄在了他的体内,随後重重地倒在了他身上。
过了一会,人脸孔埋在他肩膀的那块湿了。
李厉的腿还被他的手压著,他把手在枕头两侧抽出,去抱了这人的头,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动作。
又过了一会,肩膀那块湿得越来越厉害了,隐约间能听到哭声了。
李厉不知怎麽地,觉得心酸,低头去吻他的头发,轻声地说:"以前对你不好的,以後给你补回来,好不好?"
他知道怀里的人需要纵容,更要他的爱,要没完没了的纵容,要永无休止的爱意,就是这麽个疯子,但却只要他一人的纵容与爱,别人的他都不要。
如果不给,他就会试探,试探不成,就会羞恼成怒地索求,偏执病态得快要真的疯掉了。
如果他不去妥协,这人就真完了。
怀里的人哭著哭著就放松了,手也松开了一些。
他睡著了。
李厉把腿放了下来,就著这个姿势,折腾了这麽久也累了的他也睡了过去。
他不知道,这次半夜萧静世又醒了过一次,在黑夜里静静地感受了他的体温半会,又伸出手去摸了摸床边那边玫瑰花半会,偏执地小心摸著花瓣数,数到是成双成对的片数时有些神经质地抽动了下嘴角,过了半会,才又沈睡过去。
这是李厉回来後,他第一个安睡的晚上。
杀敛之情045
045
李厉醒时,卧室里没人。
下了楼,到了客厅,也没人,瞥到阳台,那边桌椅上倒坐了个人。
这时做饭的佣人从厨房出来,问:"您要西式的早餐还是中式的早餐?"
"中式。"李厉擦了把刚洗完的头发,走向了阳台。
在人的对面坐下,对面的人冷冷地瞅了他一眼,然後继续看他的电脑。
李厉也没多去看他,看向海边时,看到有人冲浪,看背影像是穆青松。
"青松来了?"李厉问了一句。
萧静世没出声,眼睛瞄著电脑的模样就像看著他的三世情人。
"嗯,今天你就不去上班了,有事让他电话联系。"佣人这时端了面条过来,李厉接过道了声谢谢。
萧静世这才抬起了头,模样还是冷冷的。
不过,虽然冷,但有说不出来的俊。
眼神也比前几个要有神得多,黑亮黑亮的,很好看。
李厉看到,喝了口水,带著点笑味地继续开口:"今天带你去野餐,好不好?"
萧静世一下子,就在那一下下,刹间又瞪圆了眼,像看外星人一样地看李厉,不知是为的李厉的笑还是为的李厉的话才如此惊诧至极。
李厉看著桌上只有新鲜的橙汁和牛奶还有水,又淡淡地对人说,"去厨房叫阿嫂榨壶猕猴桃汁,我要喝,还有你准备一下野餐的菜单,我们要去的岛没食物卖。"
萧静世还在瞪他,李厉却专心吃起了早餐,不再说话。
对面的人瞪了没多久,两三分锺後,推开椅子,起身走了。
也不知道是去了厨房还是去了别的地方,但李厉也没跟著去看,只是老神在在地吃著他的早餐。
不过也没多久,他要的猕猴桃汁佣人阿嫂给端了过来。
与此同时,李厉扯了扯嘴角。
清晨的海水有些凉,不过阳光不错。
穆青松从海里出来跑向别墅的阳台时,看到李厉双腿搭在栏杆上,有著长腿的男人悠闲自在地有一口没一口地抽著烟,刚出来的太阳透过房檐若有若无地射向他的半边身体,把他的一边侧脸染成了金色,更让他的一举一动有种说不出来的魅惑。
在这一刹那,穆青松承认这麽多年来,李厉年纪是大了很多,但魅力却有增无减,这个好像没什麽七情六欲的男人在不动声色中掌控著所有的一切,哪怕是当初遭到萧静世的出轨,他也胸有成竹得像就算这样也无所谓,而一个人内心强大到无所顾忌,不被什麽束缚,那也是最可怕的。
他的这次回头,穆青松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他看不透李厉,不知道他这是同情还是心软,还是有别的。
如果只是同情和心软,他家的萧老大最後还是会不满足,结果还是会重蹈覆辙。
但如果有爱……穆青松不敢太乐观,他只希望是李厉是真的爱萧静世,哪怕不是那麽多,只有萧静世对他的依赖的感情的一半就可。
那样,也就不怕他家老大真的把自己给毁了。
而李厉,确实是欠他家老大的。
不是哪个人,把心心念念了几十年都想杀了的人,而且身份是他父亲的人抬手送人去讨人欢心的。
最後的示弱,得来的是接近胸口的一枪。
穆青松都不敢回想他家老大醒来的那几天他们是怎麽度过的。
他只是知道,这次,李厉不能再犯错。
再来一次,一切都完了。
"你们要去野餐?"听了李厉的话,身上还滴著水的穆青松扯过头毛擦了擦沾了水的头发。
"嗯。"李厉点头,抽了口烟,脸又转了过去,看向了大海。
穆青松迟疑了一下,没说话,拿过水晶盘里的一个苹果咬了口,想了想说:"好,我跟他助理把几个会议移一下时间……"
说完,老谋深算习惯了的军师又咬了一口苹果,含糊地说:"我看他今天精神还不错……"
说著,眼睛却是看李厉的脸。
李厉转头看他,扯了下嘴角,轻点了下头,然後说:"这阵子把他的工作排一下,该底下人做的就让他们去做。"
穆青松听到了其实他想听到的话,嘴角泛起了笑,正点完头时,这时萧静世走了过来。
"冲完了?"萧静世没看李厉,边坐边对穆青松说。
"今天没什麽浪,随便冲了一下。"穆青松身上的冲浪服还穿在身上,见萧静世来了,就要去洗澡换衣服。
"我今天有事,不去公司。"见他要走,萧静世看著他淡淡地说。
"知道了。"穆青松抱著滑板打算先去游泳池那边先冲洗一下,说了一句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萧静世闻言看了对面的李厉一眼,正好对上李厉的眼神,对上时,他怔了一下,然後控制不住地鼻子哼了一声,随即扭过了头也去看大海。
李厉在那一刹那觉得好笑极了,事实上,平时没个什麽笑容的他也露出了淡淡的笑。
事情,其实要比他以为的要好玩得多了。
原来跟小神经病谈恋爱是这种感觉。
也没什麽不耐烦的。
李厉换好衣服下了楼,走到大门口,发现萧静世正跟佣人搬东西上他们的陆虎车。
他愣了一下,走过去,"这麽多?"
他们只是去野餐,不是去野营,这带的够吃三四天了吧?
连小冰箱都带上了。
冰桶里还有两瓶酒也给放上面了。
这是要干嘛?
李厉转头看向萧静世,却只看到那个人弯著腰把一个食盒放到车後面,理都没理他。
"不多的,"佣人阿嫂有些尴尬,解释般地对李厉道:"只是装了一些小点心,还有一些小菜,都不多,也只够你们吃的。"
李厉看著已经摆放上去了的四五个食盒有些无语,摇了下头,也不再找茬,坐上了驾驶座。
坐上後,又对佣人阿嫂说:"麻烦给我们去拿床薄毯来,谢谢。"
佣人阿嫂走了,李厉转身看了下车後边的人,又摇了下头,拿起手机打了通电话,跟穆青松说他们明天下午才进公司。
东西带的太多,干脆晚上也在岛上过夜得了。
只是那是座荒岛,小岛上也没什麽人烟,除了小片树林之外真的什麽都没有,晚上要是起大浪,都不知道会不会被大浪给淹没过去。
李厉又去查了查晚上的天气情况,确定跟他预想的一样风平浪静之後不由失笑了一下,他绝没想到,为了讨好这个被他打中一枪的小混蛋,他连这种就算年轻时候也从没想过的事都做得出来。
萧静世装好东西,又见阿嫂拿了床毯子过来,走向驾驶座要求开车权的他脚步顿了顿。
"放後面。"李厉冷眼看他。
萧静世接过毯子,皱著眉头扔到後面,回头对著李厉也冷冰冰地看著,意图用眼神把李厉杀到副驾驶座上去。
"要去最南边的小岛,得三个多小时,我先开一段时间。"李厉解释,伸出手去摸萧静世的脸,淡淡地,"你坐旁边,等会让你开。"
说著,弯了点身子,吻了下切萧静世的脸,然後静静地看著这人的耳朵先爆红,然後脸也快要红起的那刻,扭过身体,像是恼羞成怒地阴著张脸往车这边走了。
到底,他还是听了李厉的话。
只是坐进车里时,那阴沈的脸上的气息很是可怖,只要没人注意他的耳朵是那麽红,脸上也有那麽点红胀的话,看著还是挺吓人的。
刚开了几十秒,李厉手机响了,那边的下属打电话来通知去小荒岛的快艇就停在海边,他们到时会有人接待。
"你带几个人去岛上看看有没有蛇虫之类的东西,"李厉开著边,淡淡地对那边他信得过的属下吩咐著:"我们今晚要在那边过夜。"
那边迅速答"好"就挂了电话,这边萧静世却皱著眉头看向了李厉。
"晚上星星很漂亮,在那过夜,嗯?"李厉的询问不太像询问,语气有点柔和,但也无法让人拒绝。
"不好。"萧静世却硬要挑战权威,眼里还闪过一丝嫌弃。
李厉没再说话了,开著车。
他一安静,萧静世却又瞥了过来,李厉知道,但干脆不看他,任萧静世一个人折腾。
这样过去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加油站稍停上洗手间後,萧静世一个脚步加快,先坐到了驾驶座上。
然後就看著前方,等著李厉上车。
李厉没说什麽,坐到了副驾上,把座椅调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拿过车後座冰桶里的酒,开了对著酒瓶喝了一口,仰了仰头,舒服地揉了揉脖子。
他仰高的头露出了他性感的喉结,还有衣服里那SEX意味十足的锁骨,萧静世冷不丁地看到,下腹紧了紧。
李厉瞥他一眼,手往後伸,随便拿了个小食盒过来,就著里面的小点心,慢慢吃了起来,只是没吃几片齿肉片,眼睛随意往旁边一看,又逮到了萧静世看他的眼睛。
看人故作镇定地移开眼神,李厉起了点身,拿了块肉塞进他口里,淡淡说:"注意点看路。"
说著,他又喝了起来酒,脚也随意地放著,那姿态,有种说不出的野性。
萧静世的心,又无法控制地一下比一下跳动得剧烈了起来。
他真的很爱李厉,很爱很爱,从年少的第一眼起,他就爱这个特立独行得非同一般的男人,爱到发狂,以至於李厉越来越不在意他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就去挑战这个人的忍受程度,以为他会生气,以为他会吃醋。
可是,越试探就越失望,只是让他认清从头至尾他都在他们的感情里唱独角戏,他是走是留,李厉都不在乎。
有时他消失好几天,也等来不了李厉一个询问的电话,这个男人美其名曰是他的伴侣,其实际上,他只把自己当一个过客,从来没对他真正用心过。
他那麽爱李厉,李厉那麽对他,他又如何不伤心。
只是他撑死了也不会让李厉知道他有多在乎他。
可是後来李厉真的走了,萧静世在卑微到无论让他去干什麽,哪怕李厉不那麽爱他,也想求他不离开自己的时候才知道,自己对於李厉的执著,从他们认识的那天起,就不可能再有更改。
所以李厉就算死,也得死在他的怀里,他的心里,他的每滴血液里。
李厉除了是他的,不能是任何人的!
绝不能!
而现在,就算他恨李厉恨得骨头时刻都在叫嚷著疼痛,可李厉一对他好一点点,他就忘乎所以得把这些全忘却了。
不敢置信他的好,但又贪婪地不自禁地想索求更多。
萧静世觉得这样的自己太他妈愚蠢了,於是在认清的那一刹间就更恨李厉了,可是,还是抵挡不住,李厉对他的一点点好。
光那一点点,就能击溃他所有的坚持和狠毒。
他不过是个缺李厉爱的疯子兼蠢货而已。
"我不过夜,我明早有早会要开。"萧静世恼了,抿著嘴冷冷地说。
他又把他浑身的刺竖了起来。
他克制不了自己,不由自主地想去试探什麽。
其实他明明在李厉说星星很漂亮的时候心悸得连心脏都停摆,可他绝不会在李厉面前再那麽示弱。
本来闭著眼睛的李厉睁开了眼睛,转过头来,口气也冰冷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点不耐烦:"我要过夜,你陪我。"
软的不成,就来硬的,李厉见萧静世那跟疯子一样的执拗表情一出现,眉头也就皱了起来。
萧静世一看他不耐烦,心里猛地刺疼了一下,嘴抿得更紧了,却不再开口辩驳。
李厉看他那双如寒刀一样的眼,也颇有点不悦,但看著看著,想起了这人中枪时看向他时的那双绝望的眼,心又软了下来,伸出手把手搭在了萧静世的腿上,也没说话,只是一直就那麽搭放著,像是就那麽随意地搭著。
过了十几分锺,如北极一样寒冷的车内气温回转,不再那麽冷滞逼人,李厉原本靠在座椅上的头也往偏靠了靠,靠到了萧静世座椅的那边去了。
俩人之间的姿势一时之间很是亲密。
李厉喝了点酒,有点微醺,靠著靠著,居然就这样睡了过去。
他睡了过去,也就不知道,萧静世看著前方,偷偷地算计出他确实熟睡了之後,身体往他那边移了移,靠近了他的脑袋。
他甚至会装作不在意转一下头,去闻一闻鼻子间李厉头发的香味,和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然後又装作没事人一样地扭过头,严肃地看著前方开著车,当作刚才的那些全都没有发生过。
当然,睡著的李厉更不知道,此刻的萧静世也在默默地想著,以後李厉要是敢再伤他的心,他就把这个人做成一个植物人。
反正他闻著这个人头发间的香味,和身上的味道,他就已经满足得不行了。
他不能跟我说话也没关系,反正他不在乎我,我也不要去在乎他……想到此,鼻子有点酸,心里刺疼刺疼的萧静世这样想道。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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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敛之情046
046
他们最终还是没去成荒岛上。
车快要开到海边,李厉的手贡跟萧静世的手机同时响起。
这边的黑道老大跟他们的太子爷遭遇车祸,送入医院生死不明,一刹那间,局势直转,整个城市的地下势力有重新洗盘的危险。
那老大是萧静世的朋友,有人打来电话叫萧静世过去帮一把手。
李厉属下跟萧静世属下虽然分得不太清,但专属於他的还是专属於他的,打来电话是告知有人要对他们动手,已经追杀过来,让他们换一条路。
接完电话,萧静世手上的方向盘一转,沿回路走了,速度飙到最高,一路电光火石,萍踪浮影。
而他的脸色,别提有多难看了。
李厉在车上指挥著穆青松调动手下过来维护安全。
那老大,确实跟萧静世有些交情。
萧静世年少时胡作非为的那段时间,是这人在背後撑的腰,尽管萧静世还给他的也不少,但多少还欠了点情在那。
事情紧急,这把手是要帮的。
全部安排下来也用了近半个多小时,萧静世也在那边打著电话跟老大那边的人联系著情况。
那边说警察管得太厉害,他们全部被控制,看样子,是有人联手警察打算把他们给替换下去了。
风水轮流转,谁也不可能当庄家一辈子的,道理谁都懂,但萧静世还是不太喜欢换个人相处……
他的很多生意,还是需要眼前这个老大宋炎的帮忙。
要不然,他也没那麽快挣够李厉要的钱。
鬼知道李厉要那麽多钱是什麽意思,但他要,他就去给。
他们在车上,1小时下来消息打探得差不多了。
无非是一单价值颇大的军火过港,在这里停了一晚上之後全部消失,有人把这事栽赃到了宋炎身上。
那军火商是内地有点军方背景的人,一发飙,也管不得这是陷害不陷害,立马给了这区的老大一个下马威,警告人最好把他们的货给交出来。
只是,人没给立马解决完掉,为了怕宋炎事後反噬,这些好像天生没长脑子的人又打算把宋炎的势力全部弄死,把势头扼杀在苗头。
只是,一个区域的老大当了老大自然有他的道理,想一时之间全部弄玩完,天王老子来了也没这能耐。
萧静世跟著他的手下把事情一定之後,甩了耳中的蓝牙耳机,一手把著方向盘冷笑了起来。
他此时开车太凶猛,还只用一只手,李厉皱眉,看他一眼。
萧静世的另一只手也用了上去。
萧静世那边已经调动了他表哥霍时闵那边的势力,只是内地那边有暗地里的黑手来势汹汹,在他们谈话间,医院那边已经有好几次暗杀了,李厉不得不赶去医院。
要论身手和经验,本港没几人比得上他与萧静世。
他们接近市中心,他们又换了次车,上车之前李厉问:"你要救?"
萧静世看白痴一样地看了他一眼。
"那就救。"李厉没跟那老大有多少交情,那人还送过不少人给萧静世玩乐,从一开始他就没多喜欢过那个叫宋炎的人。
但萧静世要救,那就救。
他只是确定一下,他要出几分力。
李厉离开时,已经断了这边的联系,回来後联系的也只是以前的那两三个交情还算可以的人。
他救过他们不少次,给了他们几条命,冲这个,比啥关系都坚实。
当晚他们到达医院,医院本来已经不许进人,但李厉的内应,医院一的个主治主任想了办法带了他们进去。
进去後,守在病房外的那几个身上都有枪伤。
走进病房,宋炎昏迷不醒,他中了三四枪,脑袋还被狠狠撞过,要是挺不过今天晚上也就可以去地狱见撒旦跟他抢位置了。
太子爷宋滔倒是醒著,只是手上身上各中了一枪,身上也有不少擦伤,包著纱布的模样狼狈得很。
但再狼狈他是宋炎的爱子,这道上的太子爷。
萧静世他们进去时,这十来岁的孩子正盘著腿,用著单手在一颗一颗往弹夹里塞子弹。
"明早醒过来就转院。"萧静世根本没废话,走到宋滔面前瞄了一下之後就下了决定。
这所医院也受控制,没明目张胆地叫医生杀了宋炎已经够好的了。
再不转,保不齐明天没死干净也得会死干净。
连间无菌病房都不提供,摆明了不会插手。
"转哪,萧叔?"那外表奄奄一鼻的孩子镇定得很,有条有理地问著话,还用嘴叼著枪装弹夹,装好了还亲吻了下。
"到时候再说。"萧静世把手机握手下,等著他调过来的人就位,眉头也紧皱著。
李厉过去拉了他一下,让萧静世坐宋滔身边,然後刚走两步,就被萧静世拉住了。
李厉回头,看到萧静世的头靠在了他大腿上。
他想了一秒,退回一步,不再打算去门边,让他靠著,才掏出手机说:"我安排你们出港。"
"李叔,安排我爸就好,我得留下。"太子爷咧嘴一笑,还能看出两三分俊秀的脸上透著股无知无畏的血腥。
李厉看萧静世,萧静世点头。
也是,听说是宋炎给他儿子挡了好几枪,这宋滔才好好活著,这时候要是走了,宋滔哪可能是宋炎的儿子。
李厉做了安排,穆青松这时已经带了安排好了的手下冲过重重围堵进来了,替换了宋炎这边手下的事情。
"你们的人你自己安排,你爸这边我来管。"萧静世见穆青松一来就要走,今晚还有场硬仗要打,他没时间留在这。
"萧叔,确定是谁,能告诉我是谁吗?"宋滔表现得很是平静,但萧静世看得穿那下面的狰狞。
他也是那样过来的,越平静,杀的人就越多。
再多的血都洗不清那化为血液流在体内仇恨,除非恨的人全部死了。
不,可能死了,那恨意还都是在的。
有些人,天生就是不擅长原谅。
"你爸醒了,或者死了再说。"萧静世扯了下嘴角,上了顶楼,和李厉走了。
临时出事,一时之间,李厉只顾著跟萧静世去开会。
到会时,萧静世的手下看到他个个都没惊讶。
会议开到一半,有武装警察冲到了他们会议地点的外围,看样子是真的有一网打尽的势头。
萧静世听到消息後变了脸,眼眶都是红的。
他们坐上後面的车离开时,李厉想到今天晚上萧静世还没吃药,蓦地一惊,然後就在急驰的车里听到一声剧烈的爆炸声。
"你杀警察?"李厉眼睛急缩,看向疯子。
"关你什麽事?"哪想,萧静世比他更暴躁,甚至从怀里用看不到速度的方式掏出枪,抵上了李厉的太阳穴,刹那间,脸孔,眼睛,耳朵爆红。
"李哥,不是,我们安排的只是会议楼的爆破,他们在外围,会议楼的机房一时之间消灭不了痕迹,炸碎了才能让他们找不到茬子。"前面的保镖惊慌得很,语速快得比机关枪还快。
"闭嘴,谁允许你多嘴的?"这时萧静世的枪对准了前面的保镖。
保镖惊骇,收住身势,一动不动。
萧静世从不是欺负手下的人,丧心病狂了也还是,只是心中戾气难平,收回枪,把枪抵住大腿,正要扳下时,枪被夺过……
从枪被掏出到被夺走,所发生的时间不过十秒,而只是短短十秒,前面的司机与保镖呼吸已经窒住。
而用更快的速度把枪夺走的李厉在同时狠狠甩了萧静世一巴掌,冷酷的脸上一片冷冰的无情。
萧静世被打了一巴掌,更加仇恨地死盯著李厉。
这种眼神只一秒後,又被李厉狠甩了一个巴掌,然後,他听到这个冷酷无情的人命令他:"收回你愚蠢的眼神,你要死要活,以後只能我说了算。"
说完,李厉也觉得心口恶气难平,嫌恶地看了眼被他打得嘴出血的萧静世,从兜里掏出早前放在里面的药瓶,深吸了口气,这才平静下来把药给拿出来。
一路萧静世再没动静,等安定下来,人员重新聚集,会接著开。
只是这时,大家要比先前那场安静得多,临时会议场里,因宋炎弟弟,赶回来的宋见弟的加入,肃杀之气弥漫。
短短时间,宋见弟已经查清他们这边是谁跟政府那边联的手,他们排布的是明天的砸场,从领头人到主事者,他们要暗杀的有十一人之多。
这是一场恶战,时间短,但不允许出差错。
宋见弟原本想请李厉出手搞定最重要的那个人,被萧静世冷冷一瞥,话到嘴边又咽下。
他这来求人的,姿态不想弄得太高,萧静世这次帮他们是情份,有些事,还是得他说了算。
萧静世重新安排了人去搞定那个人。
直到天明,他们才把这几天的事情全部布局完毕。
等待他们的,将是接下来的血雨腥风。
萧静世带著李厉不能回家,他们家已经被人监视。
也不能离开本港,宋见弟这边还需要他们接应。
等他们到了能隐藏的住处,精神亢奋又疲惫的萧静世叫手下去给他煮咖啡,那手下却让李厉打发走,然後被李厉压著去洗了个澡,扔到了床上。
"给我躺著,我去给你煮粥。"李厉脾气也不好得很,一天一夜没合眼的他眼圈黑了,口气相当不耐烦得很,大有萧静世再说一句他不喜欢听的,他就再狠狠揍打他一顿之势。
萧静世审时度势,一两秒,就当了李暴君暴力统治下的顺民,毫无疑义地僵躺在了床上,手放在身体两侧,紧闭了眼睛。
看著萧静世那蠢货的样,李厉无声地冷笑了一声,转过身去了厨房。
让萧静世喝完粥,吃完药,看人睡著後,李厉冷酷的脸才柔和了一点,才放任那些心疼眼前这个人的情绪趋虚而入。
萧静世在治病期间,本不应该再接触血腥这类的事。
杀人对他们来说,确实是与生就带来的不可抗拒的命运,发生再血腥的事也只是平常事,他们从一开始就过不了普通人的生活,早就与光明无关,也永远都上不了岸,这个李厉明白,但他也更知道黑暗带来的只能是更多的黑暗,只会让人沈沦,而不会让人的情绪正面起来。
现在这小神经病已经病入膏盲,一不小心就完全不能自控,这种事情只会带来更加负面的影响。
李厉还不想他死,或者真疯。
他现在甚至舍不得这疯子痛苦。
一切从头开始,确实有点难。
李厉想抽烟,但也只是想想,过了半会,出门跟带来的保镖说了遍话,回来搂著萧静世睡了。
萧静世在他上床的那秒睁开了下眼睛,在李厉压著他,靠在他脖间时就又重新闭上。
一觉睡到黄昏,醒来时,保镖带来消息,说城里蔡家的掌门人今天在他公司的办公室里暴毙。
"嗯。"萧静世闻言点了点头,不再说话。
他脸上左右都是被人煽了耳光的指痕印,只是他镇定自若,他的手下也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也相当淡定得很,当没看见一样。
李厉坐在萧静世对面正吃著起来後的第一顿饭,嘴里跟他在美国的父亲说著话。
李竞在那边只问了简短的话,例如在哪,天气怎麽样的两三句话,说到第四句,这对同样不擅长废话的父子沈默了下来,也没谁觉得尴尬地沈默了两三分锺,那边李竞才没话找话一样地淡淡地说:"你们什麽时候过来看我?"
"看你?"
"嗯。"
"哦。"
"你妈以前留了点东西给你,说那些都要给你的另一半,不是给我们的。"李竞在那头淡淡解释,"我前几天去翻保险箱翻到了,你来拿走。"
"好。"李厉皱眉,答应了下来。
放下电话,对对面的人说:"回头跟我回美国一趟。"
萧静世没理他,艰难地吃完盘中的鸡蛋,又喝了口水,神经质咬了咬醒来时被李厉吻肿的嘴唇,又眯著眼睛舔了舔,像是抓住了什麽,才慢慢地讲:"去干什麽?"
"我爸翻到了一些我妈留给我老婆的东西,你跟我回去拿。"李厉把最後一口牛排塞到嘴里,拿纸巾擦了下嘴,拿过萧静世手中的电脑查看现在公司的情况。
萧静世又沈默了好久,先是像没听到一样,後来一会有些恍惚地看著李厉的脸,随即,眼睛犀利了起来,"你才是我老婆,一直都是我上你。"
李厉听了抬头,面无表情,这疯子,这时候倒是正常起来了,"那我要上你,你让我上不?"
萧静世眯眼,眼睛里危险味十足,可过了一会,他还是点了点头。
李厉嘲笑般地扯了下嘴角,淡淡地说:"我现在不会上你,你以後求著我上再说。"
萧静世听了也冷冰冰地笑了,吐出两字:"做梦。"
李厉看著手中的电脑,漫不经心地回道:"也是,要比你喜欢我还要喜欢你才会一定要上你一次,可能不会有那麽一天。"
萧静世听了去拿药的手僵在了那,过了几秒,他把本来要扔到口里的药狠狠地都扫地了地上,大大地喘了几口气,又像是承受不住那些痛苦,把桌上的杯子盘子全砸了,砸得叮裆叮裆轻脆地响,见李厉眼都不抬看他一眼,人又更暴怒了,可又像是无计可施般愣在了当地,过了好一会,好一会,他走到不看他一眼的李厉身後,弯下腰,抱著李厉的脖子,脸埋在了他头发里,呜咽了几声,等到泪水一点一滴地糁到了头发了之後,他说:"你喜欢我多一点好不好?"
他确实是个疯子,但他真的好想李厉多喜欢他一点。
哪怕,他真的是个疯子。
杀敛之情047
047
前刻还冷冰冰,这刻就给他哭了起来,李厉觉得这病是得治好了,疯疯癫癫的这一两年,小神经病是把阴测不定,喜怒无常演绎得过火了。
"嗯,你听话,别招我烦,会很喜欢你。"李厉抬起手,把他的手拉到嘴边吻了一下,接而淡淡说:"过去坐下吃药。"
萧静世没动静。
"嗯?"李厉用鼻子轻哼了一声。
身後的人犹豫了一下,果真红著眼睛走到了对面坐下。
眼睛里还带著泪。
李厉摇摇头,又拿起药瓶重新配药。
刚才眼泪流得伤心,自然流得急,这下气没顺过来,萧静世抽噎了一下,冷酷俊美的脸上居然有点可怜兮兮,"你说的是真的?"
李厉没理他。
"会很喜欢我?"有人锲而不舍追问。
李厉配好了药,把药放药盖里送至他面前,看著那可怜巴巴的脸点了点头,又给他倒水。
萧静世把药吃下,沈默了两三分锺,像是控诉,又像是在自言自语:"你以前对我可不好了,我跟谁在一起你都不在乎。"
又说起这事!李厉脑门青筋一跳,努力缓和了一下情绪,调整了一下心情,淡淡地回道:"我把我妈留给你的东西全给你,以後也会对你好,不要再提起以前的事了,说了会给你补回来的。"
萧静世看他,看了好久,"哦"了一声,这时有保镖拿了电话过来让他接,他跟电话那头的说了两句,李厉的私人电话也响了。
李厉接过电话,听到那边的人说有专门的专案组抓他跟萧静世,现在往他们的住处来了。
把电话挂断,李厉叫来手下准备离开。
他们走得匆忙,什麽也没整理就上了车,萧静世这边刚挂完电话,就听到李厉在打电话,叫人去他们的医生那拿药,等会接头。
药吃完了吗?
萧静世愣了一下,知道他们是在逃命,这时候再去拿药未免会出意外。
"直接离港。"刚也得到了消息的萧静世不想浪费时间,他们刚接到的消息是有人也想把他们一网打尽,连他表哥霍时闵那也压不住场,已被祸及。
可能是前段时间他在新加坡的动静大了,国际刑警已经联手这边的有关部门打算收集他们罪证把他们干掉。
这次看来,是场声势浩大的扫黑行动,怕是连丢失军火的事件也只是个引子,有人看他们不耐烦了。
萧静世暂时不好联系他们在政府那边的人觑知全貌,但多少也知道事情很不对劲,来得太过於邪乎,当然结果可能会因为事情事先没有应对措施一败涂地。
"要在船上呆几天,药得吃。"李厉已经减少了萧静世抗抑郁药用量,他倒不怕萧静世发病半夜拿枪往他额头上崩,但他要是一宿一宿地不睡觉,精神还是会接著崩溃。
只是接个头,误不了事。
他们此时离开也坐不了飞机,就算是私机也会被盘查,只能走货船这条线路,还好他们有隐蔽的船务公司,暂时逃个命什麽的还不成问题。
到了美国再作其它的打算。
至於宋见弟那边,把手下留下,见机行事就是。
李厉非要拿药,刚吃完药的萧静世本来欲要再发脾气,但仗不住李厉的严酷眼神,本来欲要冲破喉咙喊出来的话又莫名地吞了下去。
还好,接头时没有发生什麽意外。
当然萧静世一路都没闲著,电话里指挥手下放出幌子,他们在半路又换了次车,才在下午六点准时到达正要离港的货船上。
船长只给他们安排了两间货船底部腾出来的小舱房,因是货船,舱房本来就狭小,他们一行有六个人,其中四个是保镖,只能三人一间舱房。
晚上吃完船长端过来的饭,萧静世吃完药有些想睡,李厉把他抱怀里,跟电话那头的手下谈著接下来的事情。
萧静世静静听著他安排,难得地觉得安心。
就算是临时这麽怆惶逃命,其实他一点也不怕。
因为他无比确定,这种时候,李厉绝不会离开他。
这个男人跟他一样是不怕的。
他就是他所处的地狱里的国王,危难来了,会举剑站在他身边,绝不会转身而去。
他就是喜欢这样的李厉,从一开始,见到的第一面,他帮他打架开始的那一天开始就是这样。
两间小舱房只有四个床位,李厉跟萧静世挤一床,把一床空了出来,四个保镖会轮流值夜,正好三个床位够了。
萧静世从不苛刻手下,出门在外,他吃什麽住什麽,他的手下自然也是跟他一样,这麽多年也得了很多忠心的下属。所以就算他後来的几年格外阴狠冷酷,这些忠心耿耿的跟随者也从没离开过。
跟来的四个保镖都是老面孔,跟了萧静世差不多有七八年了,自然对他与李厉的纷纷扰扰清清楚楚,只是当看到他们老大在李厉怀里熟睡时还是不免了不多看两眼。
这两三年,很少看到他们老大这麽沈静过。
连装出来的笑容有时都能让他们这些老手下寒毛倒立。
看到现在的情况,他们也不由得有些想是不是过阵子,老大就能恢复到以前真正的风度翩翩的佳公子模样了?
但愿,一保镖瞄到他们相拥的样子,心里暗侧著,随即翻身而上,上了上铺休息。
临到美国,可能还会有恶战要打。
在船上的第三天,萧静世在逼仄的船内觉得呼吸有些困难,脾气也暴躁了起来。
这天早上起来他就想去甲板上透气,但被李厉管著。
他们不能被不知情的船员看到,事後露了口风,等於这船务公司是没用了。
萧静世自然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但还是管不住心头的暴躁,恶狠狠地说:"谁管捅老子的底,我杀他全家。"
他说的话,现在李厉基本上就过过耳,没把他的话真当真。
这时船在一个小城市暂时停岸装中途的货物,手机也有了信号,能打开网络。
李厉接收他父亲发过来的加密邮件,除去他父亲所说的会来接他们的一封邮件外,还收到了一张图片。
这是李厉在上次能收发邮件时给他父亲提的要求,希望把他妈留的东西给张图片给他。
在阴暗没有太多光线的舱房里,李厉喊了声靠在货船尽头一端透过小窗房看著外头大海蓝天的萧静世一声。
萧静世回头,静静地看著他,尤如鬼魂。
他又瘦了点。
晃荡的海面,狭窄的舱房,如果没有李厉在旁边,他可能宁肯站在台面上跟那帮搞他鬼的弄个天翻地覆,而不是把这一时之气给忍了。
但,就是有李厉,他不得不为以後算计。
他不想一辈子被人喊打喊杀,现在等他回到陆地,那些人就等著他去算帐吧。
李厉又喊了一声他,萧静世忍住因不舒适的环境所带来的焦躁,忍住不去掏枪乱射,而是看著李厉走到了他身边。
"你的。"他爱的人把手机放到他手里,伸出两手抱著他的头,在上面亲吻了一下又一下。
总共有五下。
萧静世很清楚地数了数。
他心里数清楚那些吻,又看著手机里那张有著一个生有铁绣里装有珠宝的盒子。
有宝石,有戒指,还有项链。
都很女性,都是女性戴的东西!
"我的?"萧静世不知道自己的噪子有多哑,他也浑然不觉自己的声音现在有多难听,他这几天尽力在维持那点微薄的理智,都懒得再理会自身的情况。
有时连去排尿,都是李厉拉著他去的。
"嗯。"李厉拿了块毛巾,又给他拭去满头的汗。
这几天,就算憋得发慌,他只任由自己流著一身一身的汗水,偶尔受不了就掐他的脖子,但又怕掐疼他,转过身就又闭著眼睛强制自己平静。
而自己去搂著他,搂得久了,他就能平静。
李厉满意得很。
小神经病其实也很听话。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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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敛之情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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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
"为什麽是我的?"
"因为是我母亲留给你的。"
过了好久,萧静世才"哦"了一声,张大了眼看著图片盒子里那些明显是女性用的珠宝,怔怔地,让人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李厉也不管这些是不是适合他家小神经病戴,既然他母亲放话是留给他老婆的,那就拿给萧静世吧。
见萧静世还是不说话,身上还是留著汗,只是身体那些轻微的颤抖也不见了,整个人真正地安静了下来。
李厉心蓦地又柔了,亲了亲他因汗湿还带著咸味的耳朵,低声说:"喜欢什麽,以後都给你买,爸说这是我母亲留给我喜欢的人,我喜欢你,当然要给你。"
萧静世过了一会,抽噎了一声,"嗯"了一下,伴随著的还有他一下重重的点头。
然後眯著眼睛看著那张图片,一看就一下午。
这天半夜,萧静世醒了来,想去手下那找烟抽。
刚起半身,就被人抓住了手,李厉在黑夜中冷静地问他:"干什麽去?"
萧静世半坐著没说话,过了几秒又重新向回去,紧紧抓著李厉的腰,去亲吻他的嘴唇。
吻了一会,他冷冷地开了口,说:"我以後要是真疯了怎麽办?我妈後来就是真疯了。疯得连她最爱的那个混蛋都不认识。"
李厉好笑:"你以後也会不认识我吗?"
萧静世听了心里莫名难过,不知道那时候真疯了,会不会真的会对李厉很坏,现在他还是知道自己舍不得真杀了李厉的,尤其李厉现在还对他好,不管是不是真的,他都更舍不得,到时候要是疯得那些舍不得都没用了,那该怎麽办?
他难受,但嘴上还是不甘示弱,冷冷地回著:"谁知道呢,那时候我都疯了。"
"嗯,你不会疯,我不会让你疯的。"李厉的声音没了笑意,但平静得很,他淡淡地说:"就算真疯了,我也不离开你了,你以前要是喜欢了别人,能从别人身上得到你想要的,我是肯定不会再要你的了,但你以後要是谁都不认识了,也就算什麽都没有,我都会要你,从一开始喜欢你和你在一起,都是想要你过得好好的,就算不懂事不听我的话惹我不开心,我还是希望有人能比我更爱你。"
"你以前才不喜欢我。"听了这麽多,萧静世却执拗地扭著这句话不放。
"喜欢的,"李厉不生气,或许是这几阵子听这话听得多了,知道这句话可能在萧静世心里漫天漫地地侵袭了他自己的心很久,侵袭了很久,或者就伤了他自己许久,想想萧静世的伤心,他就不想生萧静世的气了,"很喜欢的,所以当知道你跟别人在一起我就想离开,我不跟不属於我的人在一起,也不想对他继续好。"
"你才没有那麽喜欢我。"萧静世改了点口风,嘶哑的口气听起来一点也不美,还透著几分歇斯底里。
他现在就算不是全疯,但也算是半个疯子了。
他没那麽多理智去判断李厉现在是不是真心,他就把那些好听的话全当成假话来听,反正就算是假话,也是从李厉口里说出来的,他喜欢听得紧。
不过听到最动听的话,他的心脏还是不可避免地剧烈跳动,潜意识在这时也会跳出来辩驳,让他不要在这些能把他溺毙的话里过於迷醉。
"嗯。"李厉不跟他纠缠,他的心思在这几天不可思议地平和,在萧静世那一身一身排出体外的汗水里,把他原本的不耐也像是从他的体内完全排放出去了,有时候抱著像婴儿依赖保护者姿态一样赖在他身上的萧静世,李厉就觉得他是真爱眼前的这个人的。
他想保护他一辈子。
"不要担心你以後会不会真的疯了,没事的,"李厉安抚著他,"你要知道的就是我不会再离开你的,不管是不是欠你,还是真的喜欢你,你现在都不用去管,你只要知道我不会离开你就好,你只要想著这个,想不清楚了,不开心了,都想想这个,嗯?"
李厉的声音在夜里静静地流淌,就像带著魔咒,萧静世不得不受盅惑,也不得不中盅,他再次不受自己控制地点了点头,在李厉的话里,连灵魂都像是被李厉拘紧,他无法反抗他抱著的这个人。
原本的躁动现在又平息了下来,萧静世又困了,睡去之前他死死地抱著李厉的腰,用著破噪子在李厉的颈间自己对自己说:"我很喜欢他的,你不要对他不好。"
声音太过於沙哑,不是听得很清楚,李厉仔细想了半天,才哑然笑了。
小神经病可能是在跟他自己说,他很喜欢李厉这个,要求自个儿不要去伤害他。
难怪,这疯子病得那麽严重,也没对他真下过手。
想到此,李厉伸出手,去摸萧静世的大腿。
那里有一刀一刀见骨的伤痕,总共有四刀。
穆青松说,那阵子,他们必须天天守著他,才没让他用把玻璃片把自己捅死。
那天他砸了玻璃在洗手间里把自己连捅了四刀差点连大腿都报废後,洗手间里镜子都找不到一块了,房子里连墙壁都是特殊材料制作砸不死人,整个铺满厚厚地毯的房子里连张床也没有,他们就把他放在里面,连上个厕所都要七八个人看著,直到他吞了大把大把的药,能见人的时候才保镖们才放松一点。
穆青松还说,小疯子醒来的第一眼就拔了手下身上的枪,往他打中的胸口就要再崩一枪,如果不是麻醉剂没过手慢了一点,小疯子就真的死了。
李厉先前听的时候没有太多感觉,现在才觉得那些因他而起的疼痛其实是埋得深了。
终於确定无论他有多差劲多疯都要跟他在一起後,那些疼痛也就慢慢迈过理智的门向情感的大门涌来,让他的心脏为此慢慢地隐疼著。
他确实是爱这疯子的,要不现在也不会就算意图让自己尽量理智看待他们的事,也抵挡不了心底深处的心疼。
"你要是真疯了,我也还是爱你的。"李厉吻了吻的头发,细不可闻地在萧静世的耳边轻轻说著。
黑夜里,守夜的保镖的没在上铺,憋闷的小舱房里,他们挤在不大的小床上,李厉清楚地能听见抱著他的这个人的心跳声。
他从来没有这麽觉得跟萧静世如此相近过。
近得他只要轻轻一动,萧静世的心就唾手可得。
而他对萧静世,也亦如此。
这是许多年来都没有过的安宁。
终於上岸,李厉是抱著萧静世见的他父亲的。
李竞见他抱著人,也没多言。
刚进港他就收到了儿子让他带个医生来的信息,他也没想多问。
他没什麽好奇心,也知道他儿子能处理好他自己的事。
带来的医生在车上迅速检查萧静世的身体,只是刚要碰他的时候被萧静世狠狠地一手打了过去,那力道那反应力都不像是一个病人。
"让他检查一下。"李厉抓住了萧静世的手,半昏睡著的萧静世的手立马变得软绵绵,瘦得颊骨清晰可见的他喉咙肿胀得已经连话都说不出了,只是在李厉的怀里有气无力地蠕动著。
"扁桃体发炎,还有低烧,回去再做详细检测……"医生在李厉的配合下粗略地检查了下病人的情况就到另一辆车上去了。
李厉还是紧抱著怀里的人,现在他不能放下萧静世一秒锺,一放下,萧静世就不停地哆嗦。
"等半天就好,嗯,不怕,我在。"李厉低声地哄著他,一贯冷淡的眼里此时却充满了柔和。
李竞这时才微微有点惊讶了起来,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只是多看了他儿子一眼,随即就闭上眼睛闭目养神了起来。
所幸病情不是很严重,当然,这是排开他的精神状况而言的身体。
带著萧静世带了消炎针,用热水给他洗了个澡,又让他接著打点滴,喂了一点流食後,李厉才去洗净一身停留在了身上近8天的脏污。
他要的房间是从床上就可以看到浴室的,浴室的门他也没关,好让萧静世清楚地知道他在哪里。
就算他现在昏睡著明明看不见,也如此。
楼下,李竞正在擦他的枪,也在看此次事件的势力图,想著给儿子解决哪几个人。
他本来已经不再杀人,但为了儿子,他可以为他儿子多杀几个人。
他正盘算著怎麽动最不得了的那个人的头上脑颅时,门边的金发小子探头进来,嘻皮笑脸:"BOSS回来了,大BOSS你有何指示没有?"
李竞看他一眼,小子嘿嘿一笑,闪了。
然後一个近2米,一看就知道是个流氓的大汉走了进来。
雷恩一进来,就大咧咧地坐到了李竞身边,把长腿一摊开,手也揽到了李竞的腰上。
李竞继续擦他的枪,没理他。
雷恩拿起他的电脑,看到其中一张图时眯了下眼,然後看著李竞挑了下眉,"你不会是连国际刑警的负责人都要干掉吧?我记得当初放你出来时他可没少出过力。"
李竞继续没理人。
他当初出来,没少跟他们做交易,出卖的那些人够救他十辈子的,他可不欠那些警察什麽。
再说,他们又找上他儿子,他又复了仇,不怕再跟他们扛上。
欺负他可以不当回事,欺负他儿子,不行。
李竞又不说话,雷恩早就习惯他半天都掰不出一个字的德性,反正在床上耐操就行,他才懒得管李竞要不要跟他说话,於是他继续唱著独脚戏,陈述,顺便兼表白道:"那行吧,你要杀就杀,反正债多了不愁,我为你得罪的人可多了去了。"
说著他就笑了起来,觉得自己可真是名符其实的为了下半身的那点利落,就什麽都干得出来的混蛋。
萧静世是第二天彻底醒过来的,先前的昏睡像是从没在他身上发生过一样,醒来後他的第一反应是确定他在哪,看到身边睡著的李厉後就找到了他的手机,与他的手下联系。
确定香港那边的情况後,他回过头,看到了这时醒过来,但不太清醒的李厉。
"吃饭。"李厉下了床,简短说出两字,去衣柜给他们挑衣服。
萧静世穿衣服很挑剔,新衣服就是刚买的,也得洗熨过一次才肯穿。
当然,特殊情况下他也没那麽多要求。
船舱的那一个多星期,连澡都没洗过他也忍了下来。
但有条件,李厉还是愿意纵容他,所以昨天明明累到死,也把细节一下交待了下去才睡。
洗熨的衣服之前就送了过来,李厉没怎麽挑就拿了两套衣服出来,扔到床下,打电话跟佣人交待早餐。
萧静世在美国有联络点,但李厉带他到了这边来,他从醒来一直没吭声,跟著李厉下了楼。
见到那个轮廓跟李厉七八分像,眼神更是像得很的那个人时,萧静世也只看了他一眼,跟著李厉坐到了他身边。
他不管这人跟他那混蛋父亲有什麽恩怨了,也不管他跟李厉长得有多麽像,反正不关他的事。
他现在只要跟著李厉就好。
还有拿了李厉要给他的东西,拿到了他就带著李厉走。
他才不要李厉跟这个人在一起。
他有点讨厌他。
雷恩一见到他情夫的儿子,豪爽地大笑了几声,手也搭了过来,跟他说:"你要我办的事我办好了,我跟你说,你可一定要让你那死人脸父亲跟我去回去度假,我可跟我们家族那些老头子们吹嘘了一遍他的枪法有多好了。"
李厉要笑不笑地看了他一眼。
雷恩不要脸地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一边有人要杀了他的眼神里面不改色地继续交待:"当然,你也可以带著你的情人一起过去,我有个堂哥,最爱跟亚洲那帮小子作对了,到时你们可以怂恿他去捣乱。"
他一说完,李厉就伸出手拉了拉萧静世的手,示意他别把眼睛瞪得这麽狠,容易累。
李厉给他添了一碗粥放到面前,萧静世看了看粥,满意地舔了舔嘴唇,这才两手拿起碗,一口一口喝了起来。
他才不需要别人的帮忙。
他自己的事他自己能解决好。
李厉要帮,他是不屑於跟他争辩才让他胡作非为的,要不然,哼哼……哪临到这些外人有说话的权利。
反正他拿了东西就会走的。
等到下午,萧静世跟手下们连视讯会议都开完了过了两小时,李厉还是没动静。
这人只是盯著电脑里那些此次事件有瓜葛的人,一整天都如此。
萧静世莫名火了,扔了手中只吃到一半的点心,把碗摔得砰砰作响,冷著张脸阴郁地说:"我要走了。"
说著就朝不远处的手下说:"联系人准备车子过来。"
听到响声李厉才抬起头,在刚看的资料上作了记号,朝不远处的手下点了下头,让他离开,这才慢慢地看著萧静世。
他也不问为什麽,只是看到萧静世越来越暴躁的趋势之後说:"要不要睡一觉?"
"睡你……睡个鬼。"从"睡你妈"改到"睡个鬼",尽管把话拗得很别扭,但萧静世还是拗了过来。
但一说完,觉得自己贱到了太平洋底部了。
在言语间,他一下子就把想的那点事给完全透露了。
李厉瞬间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原来在是惦记著船上给他看的那个盒子。
他不由哑笑了一下,头凑了过去亲吻了下他的嘴角,说:"对不起,这就带你去。"
"我才不稀罕。"萧静世连忙不屑,他只是想离开,才去拿李厉说了要给他的东西。
他才没那麽著急,他只是想拿到他的东西。
李厉笑,真正地笑出了声,笑得眼前的人暴躁得又要拿枪出来抵住他的脑袋时才制住了笑。
拿手机跟他父亲打了声招呼,李厉就带人出了临时作为书房的厅房门,去了他父亲居住的旁边另一幢小楼。
到了他父亲的书房,李厉拉了人进去,对里面的人说:"爸,我来拿东西。"
"嗯。"李竞正在看什麽东西,见他们进来,朝他点头说:"在保险箱里,自己去拿。"
李厉知道他父亲所设的密码,让萧静世坐下,他则走到一边保险箱的位置。
萧静世先是看了看对面的老男人一眼,冷冰冰地瞅了一眼之後就去看李厉的背影。
他一直看著不放,等李厉拿出东西关好保险箱要回头时,他才收回眼神,假装不在意地看著前方,正好对上李竞那双跟李厉过於相似的冷淡眼睛。
"看什麽看?"一不小心,话从又嘴里冲口而出,瞬间萧静世又变了脸色。
一旁走过来的李厉摇了摇头,把盒子放到萧静世怀里,在他身边坐下,说:"嗯,这就是给你的。"
盒子萧静世在手机里早看过千百万遍了,女人用的东西他才不稀罕,所以他也挺不屑地撇下嘴,说:"是你硬要给我的,我才不稀罕。"
才不是他求来的,是李厉硬要给他的!
"嗯。"李厉点头,淡笑了笑,"你乖乖吃药,老实听话,以後给你更好的。"
萧静世没料到他会这麽说,更不知道他会当著李竞的面都会这麽说,一时之间错乱了,抿著嘴低著头不看人。
李厉被他的这个模样逗得抑制不住嘴边的笑意,这时连李竞眼里都闪过一丝笑意。
李厉看到他一向冷冰冰的父亲看著他的略有点调侃的眼神,无奈地耸了耸肩,见萧静世低著头一直不抬,忍不住有点恶劣地故意逗道:"要是不稀罕,那就还我吧……"
哪想,这下萧静世的头迅速地抬了起来,那双这段时间都不怎麽平静的眼睛此时红丝密布,里面此时更是透著股欲要杀的凶狠,他恶狠狠地瞪著李厉,完全体会不出李厉是在开玩笑,只是用著他还没完全好的喉咙嘶哑地吼著:"你说了要给我的,你敢拿回去?我杀了你……"
作家的话:
H啥的,等萧神经病身体好点再写。。不是我嘲笑他,而是他现在吃这麽多药,性功能好差的!
杀敛之情049
049
我杀了你……
又是我杀了你……
李厉听著好笑,冷淡的脸上也有了点笑意,他靠过去,在萧静世嘴边亲吻安抚,"全给你,都是你的。"
萧静世死死抱住盒子,忍不住抽噎了一声,垂著头,不肯再理李厉。
父亲刚刚出了门,李厉这下伸出手抱住了萧静世,也不怎麽说话,只是静静地抱著他,等著两人的体温交岔,变成一种温度。
这让萧静世更往他身上近了近,当然,除了他们中间的那个盒子把他们隔开了点距离。
良久後,萧静世起了身,看也不看李厉一眼,抱著盒子走了。
李厉跟在身後,跟著他到走廊的尽头那端,吩咐保镖安排接下来的事情,也没再去阻止,只是坐在打开的门窗廊上,倚著沿廊,伸出手,一手拉著萧静世的头发玩著,转过脸看著窗外的风景。
自然耳朵也没闲著,保镖走後,萧静世打电话跟他美国的手下联系。
萧静世有些势力是李厉没接触过的,李厉知道,现在这人当著他的面跟他们联系,是没打算避嫌,而李厉也没打算再置身事外。
等他电话完,李厉收回视线,转过头,"我跟你去,嗯?"
其实不用问,他要跟著,萧静世就算不悦,又还能怎样?顶多就是不悦而已。
但问了,是告知,也是尊重。
李厉知道在萧静世身上太多事情他都可以为所欲为,但他不想造成萧静世太多他被他操控的感觉,就算事实如此,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管他,更多的是因为他重视他。
比以前多得多的重视。
回应他的,是萧静世伸出的手,他把李厉这大男人从窗户上抱下,又伸出头,去吻李厉的唇。
嘴唇相抵,换取了一下各种的唇温,等到彼此气息都相触时,他伸出舌头去舔李厉的嘴唇。
李厉被他这个调情动作惹得心底一阵骚痒,他强自按捺了住那些骚动,双手伸进萧静世的头发里抵住他的後脑勺,在萧静世的气息里张嘴哑笑呢喃著:"乖了,不这样,等你身体好了,天天陪你,嗯?"
萧静世先是不管地含著他嘴唇上的一点肉细细地吸吮,几秒後不甘不愿地松开嘴,眯著眼睛看著近在眼皮子底下的李厉。
只是看到李厉嘴边的笑意,他就……就又心动了。
心脏乱跳,思维被话语打动得後知後觉地也快要乱了,真是不争气……
"天天陪?你说的?"萧静世听到自己这样问,问得很白痴,但他一点也不生自己的气。
他有时候确实拿李厉不知道该怎麽办,时不时地,就一万个真心想杀了李厉,先奸後杀,先杀後奸种种办法都想过,连各中细节他都在脑海里描绘过,但,意识也让他清楚地知道,只要是李厉的好听话,他都要听,李厉对他的好,他全都要。
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
"我要做多少次,你都要给?"萧静世再次确认,口气有点急,不复他装出来的冷静。
"嗯,"李厉笑,拔弄著手间的头发,"可你要好好听我的话,把身体养好。"
"我身体没事。"萧静世不悦。
"哦?"李厉挑眉,听著他的破噪子,觉得这人怎麽就变得可爱了呢?明明刚认识的时候也只是个戾气少年,万万跟可爱挂上不钩。
"只是感冒,闷坏了,过两天就好。"萧静世很冷静地说,瞬间觉得自己确实是这样子的,没什麽大毛病了。
脑子里,身体里,那些暴动不已的东西似乎都走了一大半,身体一刹那间变得无比轻盈。
他从头上抓过李厉的手,把他放到心口,有点急地说:"你摸摸,真的好多了,以後你给我吃药,我会好很多的,我也不杀你,你说呢?"
李厉看著他急切的样子,鼻酸了一下,但嘴边还是挂著淡淡的笑,他摸了摸萧静世的心口,点头说:"好,挺好的。"
说完他顿了一下,眯著眼用另一手的麽指磨擦著萧静世的脸颊,看著萧静世无比依恋地偏了偏头,睁著的眼睛全是他的倒影,他接著道:"我们慢慢来……"
说完看萧静世眼睛蓦地一寒,他连忙说了下一句,"我会一直跟著你。"
萧静世刚才有一点点突出的身体才回归了原位。
微小的动作里,李厉心底却酸涩至极。
萧静世的病情……不容乐观。
他现在只是把那些负面情绪全转移到了这个会对他好的自己身上来了,其中关於偏执的味道一点也没有变。
不过,也没事,他会以後都跟著他的,他病一辈子也没事。
他往後的痛苦或者快乐,他都会陪著的。
想得透彻,於是也仅仅只是酸涩,李厉不是那麽喜欢悲伤的人,嘴里还在淡笑著跟萧静世讨价还价,"不过你看我年纪这麽大了,不要做得太多,我要是腰闪了怎麽办?"
"才不会,"萧静世甩了他一白眼,"你身体好得很。"
"可到时候老了骨头会变得不中用,那时候你要少做点。"
萧静世听到这句话笑了,李厉说的到时候老了的话讨好了他,於是他的口气一时之间有点他以前伪装笑面虎时那样,透著股温暖的温柔味道,"你老了也会比别人强,你很好的。"
李厉情不自禁地跟著他笑,看了他许久,悠悠地道:"小家夥,我真的很喜欢你呐。"
而萧静世,一下子,连耳朵带脸,瞬间就红了。
小家夥……很多年都没听到的称呼了。
自他20岁生日那天,愤怒地嚷嚷著他不是小家夥,他想跟他上床的那天起,李厉就再也没这麽叫过他了。
"当年我追你追得很辛苦,追了那麽多年你才答应我,除了你,我才不会去喜欢别的人,"想起往事,那些埋在记忆深处的往事全都在眼前晃过,萧静世沙哑的口气里透著股他自己都不知道的绝望,"你总是对我可有可无,我说那麽多我爱你你也只嗯一声,有时候嫌我烦,就自己出去抽烟不理我,我做错事你也只会用消失惩罚我,直到我求你你才回来,可就算这样我也爱你,李厉,你是我很辛苦追到的,你不能不是我的,你死了都是我的。"
看著不自禁就回到原位的萧静世,李厉吁了口气,两手抱紧了他的腰,把自己的头搁在他的肩膀上,安抚著他:"你看,我都承认我以前不对了,你不要想以前的事了,你只要想著以後我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这件事就好了,嗯?"
被他紧紧抱著的萧静世喘著气,先是粗喘,过了几分锺,气又渐渐平顺了下来,他的手,也挽上了李厉的腰,然後李厉就听到萧静世就算沙哑,也显得冷酷的声音在他耳边说:"最好是一辈子,你要再敢走,我就真的杀了你,是真的杀了你。"
"嗯。"
想了想,觉得自己的回应过於简短,李厉有些漫不经心地加了一句:"不用你杀我,会一辈子的。"
离开雷恩的住宅,雷恩对於这个能吸引李竞绝大部份注意力,不,应该是李竞全部注意力的离开那是相当欢迎的。
相比他的乐得合不拢嘴,萧静世就算是个疯子,也要比他沈稳上百倍,他只是当著李竞的面拉著李厉的手不放,让李竞明白,现在这人是他的!
反正不是他求来的,抢来的,现在是李厉缠著他不放!这人现在就是他的!就算是他父亲,也没门得到他的注意力!
李竞当然没有捧打儿子跟他要的人的意思,当然他也没有跟儿子的人争风吃醋的丁点意思。
所以看著雷恩跟萧静世的表现,他也只淡淡跟儿子交换了一个例如"这些人类都有病"的眼神之後就看著儿子上了车走了。
走之後,手就缠上他的腰,被他一脚踢到胸骨的雷恩又屁滚尿流地追了上来,把他放倒,就在草坪里就那麽压在他身上时,李竞还是有点想不明白有些人类的占有欲怎麽就那麽强大。
他配合著雷恩的手让他脱掉自己的裤子,任由雷恩意乱情迷地在他身上乱啃,有些云淡风轻地想,儿子要的那个人看起来还是挺听话的,虽然不是个好相处的,但能听话就好,到时候要是不耐烦了就说点好听话哄他让他一边儿自己玩去就好。
想到此,李竞把没了裤子的长腿缠到雷恩腰上,淡淡地说:"你不是要把国王杰尔的枪拿来给我的吗?把李厉的事处理好了你就去跟他要,我想要这个。"
杰尔那骚包的枪其实他不喜欢,谁他妈没事往枪上镶钻石啊?是嫌杀人这活档还不够骚比吗?
可雷恩要拿来给他当礼物,那他就要吧……哄得他出去跟杀手组织的国王狗咬狗,他也能清静几天。
说著,李竞还吻了吻雷恩的嘴唇。
原本一个人就能HIGH翻天的雷恩受到鼓舞这下更激动了,就算知道李竞打得什麽主意他也乐开了怀,邪邪地一笑,抱起李竞,让他坐在那根子上面,一下比一下更有力地抽动起来,边狠狠抽动边打著李竞的屁股,示意他如果他想摆脱他几天,最好现在主动点,把他的兄弟伺候得舒服了,不管是用抢的,还是杀的,不管多肮脏,他都会为了他去动那个手。
而周围的暗桩和监控室的人,都有意无意地屏蔽了他们这小块地方的视线……他们啊,早就习惯了他们BOSS这狂野的节奏了。
他们已经想不出这世界上有哪是他们老大不会发情的地方。
草地?
这都已经是够保守的了。
亏得老大找的那个人够淡定,在哪做都无所谓,要不谁受得了他们BOSS的open劲。
穿了块破布,天天在架子上被人观瞻意淫的上帝都会受不了。
萧静世睡了一觉之後醒来看到李厉的脸,这个人还在睡,眼睛处有些发青……
他仔细地看著李厉,这人不爱说话,也不喜欢笑,性格无一丝柔软的地方,他的拳头跟他的心一样硬,这些他全都知道。
他也知道李厉该睡觉的时候就会去睡,失眠在这种理智得过火的人身上是绝不会发生的。
但船上的一个星期,萧静世知道,这个抱著他度过闷长时间的人没睡几小时,反倒是他,就算没有深睡,但昏睡的时间却漫长了一路。
他也知道,李厉抱著他的手有时麻木得就算半来个小时也缓不过来。
他更知道,为了让他好受点,受不了汗水淋漓的李厉一直都是脱光著上半身紧贴著他出汗不停的身体试图让他冷静点。
萧静世贪婪地看著李厉,嘴角笑了,笑得跟狐狸一样狡猾。
现在是李厉心甘情意回来找他的。
他不会再让他走了。
他要是再走,我立马杀了他再杀了自己,反正就那样了,我什麽都不怕!
李厉一睁开眼,就看到了萧静世像顽劣的孩子一样略带狡黠的孩子气笑容,他不由跟著扯了扯嘴角,算是笑了一下,把头抵到这时又躺回他身边的萧静世肩上,打了个哈欠问:"几点了?"
昨晚处理好香港那边的事,他们差不多是凌晨四点,吃了点东西就睡了。
"六点?"
"下午?"李厉愣了愣。
"嗯。"
"睡了这麽久。"李厉抬手,发现电脑放在萧静世那边,让他去拿来打开。
萧静世依言拿过,又拿过手机看了看,淡淡地说:"没什麽事。"
"嗯。"李厉也跟著萧静世起了上半身,靠在床上,拿过他自己手机一看,发现有雷恩打过来的电话。
打回一问,说是负责抓他们入案提国际刑警处的负责组长没有全挂,躺在医院里还剩一口气。
萧静世像是早知道这消息了,在旁说:"我已经派人去补了,今天晚上会挂。"
李厉看他一眼,伸出手去摸萧静世带刀痕的大腿,想了一会跟那边还在等他回话的雷恩说了句"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们来办"就挂了电话。
"他伤得重?"李厉问著情况,手还在被子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弄著那里的伤痕,整个人显得很漫不经心。
"子弹射偏了一点,但还好,估计也度不过危险期。"
"嗯,"李厉点头,"那就别去补了,叫人回来。"
"嗯?"萧静世转过头眯眼。
"别去动他了,他要是挺了过来,把当年他帮过囚犯的事捅出去,他们那上边的人也不会再用他,"李厉淡淡地说,"这人还不错,他家的孩子长得挺可爱的,把他父亲留给他吧……"
说著他拿过萧静世手中已经打开的电脑,把那负责人孩子的照片调了出来。
那小孩是混血,母亲是华裔,长得很好看。
更离奇的是,跟李厉看过的萧静世小时候的样子居然很像。
萧静世看了一眼,嘴又抿紧了。
李厉把电脑放回他手中,靠他肩上,又打了个哈欠,无视於萧静世一下子凌厉起来的表情,淡淡地说:"跟你长得像,也是缘分,就把他父亲还给他吧,就当是礼物。"
萧静世笑了,脸上眼里全是讽刺,"这可不像是我干的事,我喜欢赶尽杀绝。"
"嗯……"李厉的手摸著摸著就摸出了感觉,他也有一阵子没好好发泄了,现在有人在身边,身体也不可避免地燥动了起来,加上昨天被萧静世挑逗起来的余韵,现下竟然有著欲要发泄的情欲。
他心不在焉的嗯声让萧静世又无名地想发火,但下一刻,被子被李厉一掀开,李厉把他的三角内裤拉开,起立站起的性器一露出在空气里时,他就被李厉猛地一拉,拉到了李厉的胯间。
"含著。"李厉暗哑著噪著说。
萧静世瞪著眼睛,不可思议地看著那根他碰过亲过不知道多少次的东西,有点不敢相信它怎麽现在就出现在了他面前。
先前明明在说正事好不好!
"快点……"李厉催促。
萧静世觉得嘴巴有点发干,想发火,但内心此时却一点火气也无,他像中蛊一样地凑近了,依李厉的话真的把它给含了进去。
含了进去,尝到了熟悉的味道,这下不用李厉再说什麽,他就自动自地吸吮了起来……其实取悦李厉,他向来也很有一手。
当初没正式追到李厉时,他就先替李厉口交了近两年,对於李厉的下半身,他经验丰富得很。
他舔著李厉,左右两个球也没放过,全沾上了他的口水……
浑然忘了刚才李厉所说的事,也没去管他上方的李厉拿了他的手机,替他下了新的命令。
而昨晚跟李厉一起开会的手下人知道自己李厉的话的份量,他们知道他们老板对这个人有多病态的遵从感,他们这些当手下的,就算没病,自然也得跟著来。
无可避免地,萧静世连後方都没放过,舌头也探了进去。
李厉急欲发泄的前面容不得他的磨蹭,不让萧静世浪费时间,拉回萧静世的头,把身子往後一沈,把自己的性器又塞进了他口里,这次不让萧静世主动,他劲瘦的腰杆一动,干脆在萧静世的口里抽插了起来。
被萧静世口腹包裹的感觉让李厉的气息出变得沈重了起来,他下半身的力道也更重,一时之间也管不得萧静世的反应,连捅了几十下,最後泄在了他口里,泄出时才反应过来,抽出性器,把剩下的那点泄在了萧静世的脸上。
萧静世就算瘦削,但也英俊至极的脸上的精液伴随著他迷乱的眼神让李厉觉得性感极了,刚刚泄完还在快感中的他下腹一紧,把跪在他面前的萧静世往後一推,俯在他身上亲吻他的嘴唇,极具情欲地亲吻著。
刚才就算自己急切,这人的牙齿都没伤著他,也没反抗……这让李厉的心情好极了,他还是很喜欢跟萧静世做爱,就算不上他也让他满意。
萧静世好半会才回过神,喉咙一片抽痛,说不出话来,精液的味道还在喉咙中,染得被插疼的喉咙更加刺疼。
疼得连咽一下口水的力道都做不出。
可,他的下半身却高高的翘起了,那里的胀痛比喉咙的疼更加分明,萧静世一反应过来,死死地抓住了半压在他身上的人的屁股。
他不知道他的欲望是什麽起来的,是李厉凶猛地插在他嘴里时,还是在刚刚那麽一瞬间发生的。
反正,他现在无比渴望这个人。
随即,刚才在他嘴里逞凶的男人笑了,吻著他的嘴,那双因带笑而迷人得让他呼吸都窒息的眼睛里全是能吞噬他的星光,"这就给你。"
说著,他用手抹光了萧静世脸上的精液,然後带著萧静世的手往後方钻进……一下子进去两根,萧静世在疼痛中很清楚地感知到了那里他与李厉的手被包裹在李厉体内的感觉。
於是,下半身更加胀痛了起来……那种欲要发泄的欲望,竟然比他被李厉射中枪时,对李厉那漫无边际的恨意情绪还要强烈更多。
他张著嘴,一时之间就想把自己全嵌进李厉的体内,那强烈的感觉让他不顾身上还压著一个人,一跃而起,快绝狠厉地把李厉压到身下,又急切地把李厉的两腿拉著跪好,用舌头在後方随意地舔乱了几下,仅仅十几秒他就把这一切全都做好,然後,扶著他那根肿得发紫的胀大性器一下就……捅到了底!
作家的话:
请叫我粗暴的H空,捂脸!
杀敛之情050
050
後面出了血。
不严重,但还是因为莽撞出血了。
李厉的耐疼能力跟他的自制力一样强,没有吭声。
萧静世横冲直撞了一阵,在鲜血中泄了出来。
完了,他倒在李厉的身上,一直喘著气,过了好一会,呼吸平顺了,他用额头抵住李厉,对著他的眼睛问:"你疼不?"
李厉抱著他的头,没有想地淡淡回答:"疼……"
"嗯,我也疼。"萧静世咬上了李厉的唇,抱了好一会,觉得像是真的拥有了他一样,他才松开了手。
还好後面的伤不需要医生来缝针……男性之间的性爱万没有男女之间的顺利,弄不好肛裂了就不是歇几天就能摆平的事。
但就算不严重,李厉第二天还是起不来。
他起不来,萧静世却对此满意得很,他盘著腿坐在床尾,边对著电脑摇控手下大开杀戒,边有事没事就去瞅李厉。
那连续不断的眼神,有几分初恋少年的神彩──眼神总是会往心上人身上不断地飘去,不知不觉得连自己都意会不到,偶伴几声过快的心跳声,觉得自己喜欢的人怎麽就那麽好。
把人弄伤了,萧静世就觉得这人是真好了,他总是需要弄伤他爱的人,而对方毫不生气时,他才觉得他是被爱的。
这种扭曲的心态就算被医生告诫他也改不了。
医生也说了,他要是不改,不会有人爱他的。
别人不会,没什麽不好的,他不稀罕。
只要李厉还要他就好。
反正现在李厉也不生气,不是吗?
他就躺在他的眼前,连喝口水都需要自己去拿。
萧静世此时万般的满足,比能操李厉一天一宿的那种快感还要满足万分。
穆青松在香港扫尾,事情也忙得差不多。
在此期间,萧静世把内地的官方也得罪得差不多了。
连香港的合法公司也遭到查封,新闻上全是他们公司纷纷扰扰的事。
一时之间,他们也回不去。
所幸的是,宋炎醒了过来,他和萧静世地下事业的事就算被强行曝光了一部份,但也只是丢失了几足小卒,算不得大损失。
这一场针对香港黑势力的扫荡,就算在多方联手的情况下,在他们的不知不觉中以破竹之势袭来,但宋炎跟萧静世在外界势力的相助下,还是活了下来。
他们暗地控股的几个重要的洗钱公司一个也没有倒,这也是不幸中的大幸。
官方那边没有抓以萧静世的把柄,没有证据捉拿他,但回香港也会遭到警察的骚扰,一时之间也不能有什麽安宁。
为了萧静世的病情,李厉也不许萧静世回。
萧静世先是冷笑,中间对李厉竖中指,後期就老实地在线上与手下解决在港的事务,不再要求回去。
过了几日,雷恩拼了老命要带李竞回家族去秀他情夫的脸面,意图让家中老少都知道他现在有了个操不死的老王八,以後不要送美少年来暖他的床了。
但无奈李竞不就范,哪怕他抢来了老牌杀手老国王的那把骚包的枪──是手枪,不是裤衩里藏著的那把枪讨好他也没用。
所以,他把主意打在了李厉身上了。
当即就不要脸地来找李厉了,试图跟以各种"好处"让李厉去劝说李竞跟他回去成全他那颗有点欲欲待秀的心。
雷恩来那天,李厉正在温和地要求萧静世做睡前运动──这神经病这两天瞪人又瞪出不睡觉的毛病来了,李厉对他说,不睡可以,给我跑步,要是跑得想睡了就说一声,我让你去床上睡。
萧静世先是嗤之以鼻,只是看到李厉竟然笑著看他时,那脸就又阴沈了一来,经过几十秒锺的内心斗争,最终走上了跑步机──再次在李厉不咸不淡的目光下就犯。
萧静世在跑步机上阴沈著足以当阎王爷的脸,试图在内心把李厉杀了又剐剐了又杀之即,牛高马大的雷恩迈著英雄一样的步伐进了他们的地盘。
无人阻挡,确实有点像英雄出场的方式。
李厉让人让他进来,给雷恩倒了酒,他手中也有一杯,只是没像雷恩一样拿起就往嘴里喝,而是把拿杯子的手指向了萧静世,命令:"不许停……"
萧静世懒得理他,打算下来把英雄变狗熊。
"你敢?"李厉一眯眼,打算修理人的直接先变狗熊,先下来的一条腿又踏上了跑步机。
见他家神经病有乖乖听话,虽然脸色真是难看得很,但李厉还是满意的,瞥了一眼就去看眼羡地看著他的雷恩。
雷恩时机恰当地表达了对李厉的羡慕嫉妒恨,"你找了只听话的小绵羊……"
李厉见他那明显想夸夸他,却把话说得太吊儿郎当的模样扯了扯嘴角,带著人去了客厅另一边的沙发上入坐。
雷恩不是个喜欢跟人拐弯抹角的人,他一直很擅长跟人面对面谈事,谈不拢了就把对方杀了,直接一个人做决定把两个人的事情谈拢,现在就算不能把人杀了,但他也改不了那习惯,直接跟人说:"你叫那个老中国人跟我回去,要不我让你们走投无路,这里是我地盘,弄死你们有些不太好,不过我还是会时不时找你们点麻烦的,当然,如果你让他跟我回去了,好处也少不了你们的,我答应你以後你想让那个老男人什麽时候不能见他儿子就什麽时候不能见,怎麽样?这个交易喜不喜欢?"
当然,他的交易不是跟李厉做的,他是跟跑步机上的那个人做的。
李厉无语,不过也没开口让雷恩知道他是个活人,现在就坐在他的面前。
萧静世很明显对这个合胃口的交易感兴趣,在李厉的眼神下,假装了几秒想了想,然後抿著嘴雷恩点了点头。
这次,就算李厉眯眼看他,萧静世也不怕了。
他甩也不甩李厉,叫保镖进来,带那个明显很擅长谈判的人离开。
他确实很不喜欢雷恩,谁能喜欢一个明显是对手的人呢?他们干这行的,老大跟老大这间要是没点互利互惠,天生要是有惺惺相惜之类的感情那是完全扯淡,把对方干掉吞掉那才叫情真意切。
雷恩一直,萧静世就下了跑步机,拿起放置在一边的毛巾擦著头上的汗,阴著脸走向卧室那边。
路过李厉时,停下脚步,生硬地跟李厉说:"你答应他,我就去睡觉。"
李厉挑眉。
这是要挟?还真是生硬……
萧静世不动,他还真是要挟,虽然姿态不好看,显得万般不熟练,但要挟就是要挟。
李厉看得好笑,但却点了点头。
他哪能不知道,这人是在跟他父亲比在他心目中谁重要呢。
算了,给他想要的答案吧。
他在意,那就让他得到他要的。
李厉的点头很干脆,干脆得很明显没有思索。
就像萧静世无论说什麽,他都会答应。
萧静世愣了几秒,墨黑的眼睛里深沈得很,接而他沈默了地走开了。
只是走到楼梯前又停住了脚步,回过头,确定李厉没改主意,又抿了抿嘴,一脸不高兴地上了楼。
上了楼,确定李厉看不到他了,在转弯处偷偷瞄了下楼下,看到李厉拿著电脑悠闲地在处理事情,不由不屑地撇了撇嘴。
只是进了卧室,要去洗澡的途中,没有像以往那样把毛巾乱扔在地上,而是很好地放在了洗漱台上,拿瓶瓶灌灌的时候也没随意乱扔,而是哪拿的就放回原位。
洗完,还把浴缸涮了一遍,尽管涮得不怎麽样。
不过他也很努力了。
随後还皱著眉头自己吹自己的头发,耐著性子吹干了,就去床上躺平了──略带一丝满意,他很快就入了睡,连李厉走近卧室,他都没有在睡梦中醒来。
李厉走了进来,看著偏著头,靠著他平时睡的那一处枕头睡的萧静世,看了一会,坐到他身边,低下头吻了吻他的头发。
他们浑浑噩噩的一生,都力图活得谁比谁更自私,就是过於知道这世上只有自己才能靠得住,才缺乏对别人的温情。
说明白点,就是谁也不相信,更不相信自己能好好爱人,於是心安理得地错过与伤害,反正对於他们来说缺撼才是常态。
他们都一时忘了,其实他们也可以对对方更好一点──这世上,不是谁都可以遇到能相依为命的人。
很显然,他想跟我过一辈子。李厉坐在萧静世的身边,哑然地笑了笑。
事到如今,他才明白,以往的无动於衷,只不过想摆脱感情带来的麻烦,忘了在其中他的得到要比麻烦之类的事情要多得多。
他以前也是很喜欢萧静世,那种喜欢也可以称得上爱,只是,那些喜欢,那些爱,不够真心实意。
萧静世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想来对别人是不是够真心有著其敏感性,尤其当他想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爱他时,才有了那些没完没了的试探。
而事实证明,他确实不够真心,他那种随时能抽身而退的态度可能就是逼疯这小疯子的前缀……
他母亲,当年也可能就是在这种试探中一步一步把她自己逼疯的吧。
还好,他不是萧条,从一开始,他就是喜欢萧静世的,往後的他,变成什麽样,他也不怕接受。
事情,总是会好起来的。
只要他们还能活著,总会好起来的。
作家的话:
忙得要死要活还不忘更新的人,求各界人士大力表扬!
杀敛之情051
051
李厉与李竞通话。
"爸,你去吧。"李厉知道他说了,他爸会答应。
但他不喜让他父亲去做他不想做的事。
答应萧静世的事,只此一次,别无下例。
李竞不是会溺爱儿子的人,对於他来说,李厉懂得生存之道比什麽都重要──但也不妨碍他同时会对儿子的要求千依百顺。
那个温柔漂亮的女人总是说他们父子会很合得来的,而事实跟她说的一样,他们很合得来。
李竞一直都觉得她给了他最好的礼物,让他知道这个世上,有个人是他无论在哪里都会想起的人。
无论人间还是地狱。
血浓於水的感情,其中奥秒,不临到自己身上,在当初时可能谁都无法完整悟出。
李竞跟雷恩离开之前来给李厉送了趟东西。
李厉快要生日,他通过渠道定了把枪给李厉当礼物……
他到时是萧静世给他开的门,两人对视一眼就各自转开眼神,萧静世没说话,李竞也一言不发。
这时刚才在书房跟手下沟通的李厉出来看到李竞,刹那惊了一下,问:"爸,头发怎麽了?"
李竞把手里的盒子给了他,脸上依旧是一片没有表情的无动於衷,他淡淡说:"一觉起来就这样了。"
说著他也想起这事正好跟李厉说一下,"我查了一下,生我下来的那个人他们家有五十岁左右就会有一夜华发的遗传,你到时候可能也会。"
这下不仅李厉有些讶异,原本打算离开的萧静世停止了离开的脚步,皱著眉回过了头。
"遗传?"李厉轻扬了下眉。
"嗯。"李竞漫不经心地应著。
知道答案後,李厉这时倒没什麽惊讶了,耸了下肩,走向酒柜那边给他爸倒水。
他倒是从没听他父亲说过他的父亲的事,他的记忆里只是儿童时与他父亲的那几年的生活,那时候他父亲干得最多的就是把他喂饱,两父子其实没什麽交流。
不过,他知道他母亲是生下他没多久就死去的。
从母亲留下的日记来看,她是相当爱他父亲,为了他她愿意做任何事。
至於更多的,就没了。
他们两人不再交流,一旁的萧静世耐不住了,走到李厉身边,皱著眉头的脸神似一条沙巴狗。
他看著李厉,李厉抬头看他一眼,没说话。
"怎麽回事?"萧静世眼睛微微眯起,"你以後也会变成他那幅鬼样子?"
"嗯,"李厉又拿出一个杯子倒了杯水,放到萧静世手里,侧过头看了看他已经坐到了沙发上的父亲,李竞尽管头发已经灰白,但看著不丑,他又一点也不老,长得又好,倒是一头白发让他整个人太招摇打眼,李厉看了他父亲两眼,拿起杯子走向他,对跟在他身边的萧静世接著说:"我以後要是这样要染黑头发,要不跟你出去,别人会以为我是你爸。"
"你才不会老……"萧静世下意识就反驳,"你也没大我几天。"
李厉把水给了他爸,坐下朝萧静世点了下首,淡笑著接著对他说,"我怕我到了五十岁会老你很多。"
在李厉的示意下萧静世坐到了他身边,闻言不悦地回道,"怎麽会?"
"你要是再让我操心,做我不喜欢的事,我会老得很快。"李厉淡淡地说,打开先前放在桌上的盒子,拿出了里面的枪。
枪有两把,两把都是意大利伯莱塔92F型手枪。
"喜欢哪把?"枪都一样,但李厉还是两把都拿著问了下萧静世。
萧静世皱著的眉头更深了,两把枪?难道其中一把是给他的?
他转了下眼珠,阴沈地瞥了眼坐他们对面的李竞。
李竞拿著水杯斜躺著,人是活的,但他坐在那像是一点人气也无。
顶级杀手必备的能力就是身上无一丝杀气不算,还要跟空气一样让人感觉不出存在感。
李竞一向把这些都做得很好,自然不会给人什麽压迫的感觉。
但萧静世无论是母系,还是父系那方,都是黑道家族出身,他对这种人的敏感就像干了几十年的妓女一眼就能看出谁能成为她的恩客的眼光一样狠绝,再加上李竞是李厉父亲的身份,自他一出现,他的寒毛就呈倒立状态。
现在,那些倒立的寒毛因一把枪有了点快要软塌的迹象,但萧静世还是不屑地撇了撇嘴,在李厉又问了句他要哪把後,他不耐烦地随便拿了就近的那把。
要不是怕李厉又说些他不喜欢听的话,他才懒得要。
这种枪,他要一打就一打,要一箱就有一箱,他才不稀罕。
李厉试了试枪,枪型是他用惯了的,自然非常称手。
他边试边问他爸,"要去几天?"
"一个月左右。"李竞简略地回答。
"挺长的啊……"李厉放下枪,跟他爸闲聊著,随後他侧过头对身边的萧静世说,"咱俩手机都放书房,你去拿出来。"
萧静世看他一眼,起了身。
没走两步,李厉又在背後说:"把枪去收好,放床边的抽屉里。"
他只得回过头,又去拿桌上的枪。
把枪收好放到盒子里,萧静世冷著英俊的脸走了。
李竞看著,一直没出一声,冷漠的脸还是让人看不出什麽出来。
萧静世背影一消失,李厉收回眼神,跟他父亲说:"晚上在这里吃完饭再走,我做几道菜。"
李竞点头,冷漠的脸在此时温和了点下来。
现在是下午,阳光正好快西移落山,还很灿烂的光线透过落地玻璃把房子染得金光闪闪,连带在这种光线下,李竞满头灰白的头发居然也很耀眼。
"还挺不错的,"李厉看著他打在他父亲头上的阳光,把那头头发应衬得发著光,言语间带著点笑意,"白头发也挺好看,我长得像你,以後头发白了也不会难看。"
李竞听了想起了自十来天前,雷恩看著他每天一觉醒来头发一天比一天白,那蠢黑道头子一天比一天还要惊喜不已的事来,不由扯了扯嘴角。
那靠下半身活著的男人也觉得很好看,明显比之前还要更迷恋他。
李竞也听他跟他那票表亲们吹嘘,说他腰劲有多带劲……而他的白头发更能激起他的性欲。
为这,李竞当时射了雷恩一刀,当然不是觉得被侮辱,而是警告雷恩别得寸进尺,每天都要来榨干他。
李厉看著他父亲嘴边若有若无的笑意,觉得现在的他们挺不错的。
他父亲明显过得很不错,而雷恩的话,也许他跟他父亲之间谈不上什麽感情不感情的,但很明显,他们还挺适合。
雷恩一直也对他父亲真的不错。
"过几天,我们会去加拿大住一阵,可能在那呆三到五年,你要是空了就过来看我们,"李厉把他跟萧静世的打算跟他父亲说了一下,"那边我们有个农庄,我们打算去那养几匹马,或者打打猎什麽的,过阵子安静日子。"
这事,也是为的萧静世的身体,李厉打算和萧静世生活在一个相对平静的环境里过阵两个人的生活,把他的身体养养,也是在更多的时间里把两个人的关系顺其自然地理理,让萧静世恢复得更快。
他的小神经病最近这些日子尽管表现得很好,但那种压抑的情绪并不比之前来得好,只是他更好地学会了怎样去控制那些情绪,而这些为的都只是不想让他生气。
这人,到底还是怕自己抛弃了他。
情况其实没有好转。
李厉只能更长远地计划著他们的未来。
他必须对他们负责到底。
李竞听了点了点头,对李厉的安排没有什麽看法。
哪怕他回来之後,李厉就去了加拿大,不再跟他同处一地。
反正他们父子十来年也没见,那日子不也是过去了。
地球再大其实也就那麽大,他要是想去看看李厉,也是一两天的事。
他现在是自由之身,没有人再拦得住他去看他儿子一眼。
"会来看你。"李竞"嗯"了一声。
李厉点头,这时萧静世走回来了,把两人的手机和个人电脑扔到桌上,对李竞说:"香港的内鬼刚拔掉了。"
李竞听了讶异:"查出来了?谁拔的?"这几天才刚开始查,居然这麽快?
"宋炎儿子查出来的。那人叫威仔,真实身份是港督的一个远亲。"
"威仔?"李厉在脑海搜索了一下,"那个十二三岁就给宋见弟当养子的那个孤儿?"
萧静世点头。
"呵……"李厉扯了下嘴角,"现在宋炎什麽反应?"
他记得宋见弟是真把那个孤儿当回事,还把他登记在宋家的族谱里,给了他姓,叫宋威……
上了族谱的人是内鬼,这颇有点讽刺。
"还能什麽反应?"萧静世懒洋洋地回答,"宋炎也一向惯著宋见弟,自然不会拿他怎麽样,这事就过了。刚跟宋见弟说了几句,他最近打算把港督拖下水。"
"我记得他们两家好像也有点关系?"这界的港瞥也是地方性的大家族出身,身家倒是清白得很,但再清白,也仅仅只是没做揪不出辫子的违法事,实则并不干净,跟黑道多少也要打点交道。
无论哪个世道,干净都出不了强者,一个能出一个港瞥的家族,哪是那麽容易对付的。
宋见弟说是要拖他下水,可要是把他这口气给出了,不知道要费多大的力气。
"嗯。"
"那就让他们斗去,这事我们不管。"李厉淡淡地道。
萧静世看他一眼,没点头也没反对。
他知道李厉过几天要带他去加拿大,尽管这事李厉还没有跟他详说,但从他跟穆青松的对话来看,他是打算把他的事交给以穆青松为首的人先管一阵了。
得知李厉的意思时,萧静世本来想理都不理李厉,但在每天都在李厉的身边醒来的生活太具有诱惑力了,让他把那些反对又成功地压到了心底,不让它们冲出身体对著李厉呲牙咧嘴大喊NO,NO,NO,NO。
李竞在他儿子这坐了不到一小时,雷恩的电话就过来了,问他什麽时候回去。
听到李竞要在李厉那吃完饭才回的话,黑道头子不在意地耸耸肩,说:"那我也来,叫他多准备点吃的。"
说完就挂了手中电话,大步往酒窖那边走去,选了两瓶酒当礼物,抬脚就往门车库走……他得去把人给抓回来,免得这狡猾的中国人临时跑路。
没多久,就出现在李厉住的地方的门外了。
雷恩现在确实要比之前还要迷恋李竞了,他真觉得这个男人真是不可思议极了,在他还为他神魂癫倒之际,这人一夜一夜醒来,头发一天比一天还要白,跟玩魔戏似的,变幻无穷,好玩得很。
这个男人老是让他觉得新鲜无比,为此,他还贡献了他的屁股让李竞操,尽管那快感实在不怎麽样,甚至说得上有些糟糕,但看在李竞在射精的那刻那具会绷紧到漂亮到用言语都无法形容的身体的份上,雷恩觉得一切都值得极了。
只要能留下这个男人,他可真不介意什麽方法都试上一次,无论来软的还是来强硬的,他都不介意全都用上。
这几天是第二次见到雷恩,都是强硬派,并且彼此都觉得对方不怎麽样的男人的见面实在一点也不愉快,尤其对於萧静世来说,这人还是来吃李厉做的饭的,更是对雷恩的到来保持著不快。
萧静世觉得他等会不去给这两人下毒,就已经很尽主人之职了。
把人放了进来,萧静世也不去管客厅里这时一个在扑,一个在踢的两个人,进了厨房去帮李厉接著切土豆。
他的刀用得很好,无论是用来杀人还是用来切豆丝都是专业级别的,自从李厉在多年前为此表扬过他一次後,萧静世从此就揽了切土豆的活。
见萧静世切得认真,在煎牛排的李厉倾身侧头吻了下他的脸,又让萧静世试了试刚调出来的酱汁,随後说:"等会帮我列一份父亲去威尔逊的见面礼清单,嗯?"
"为什麽?"萧静世不高兴了,放下了手中的刀,什麽鬼见面礼,李厉为什麽要送东西给他们?
"我可以给他们钱,别的都不给。"他知道李厉肯定在打他的收藏品的主意,可那些都是他跟李厉一起买的,休想他把它们送给别人。
李厉知道萧静世会这反应,也仅淡淡地接著说,连手上煎牛排的动作也没停下,"他们帮了我们一些忙,就算不是我们要求的,但帮了就是帮了,还是你想欠他们的情?"
萧静世这下脸都绿了。
"再说,以後我们会买得更多,把些不喜欢的给他们,腾出地方来放以後买的……"李厉依旧漫不经心地淡淡说道。
李厉的话让萧静世再次安静了下来,重新拿起了刀,把土豆接著切完。
切完之後,他看著案板上的刀好一会,阴沈著脸,头也不抬,看著刀子忧郁地说:"没了就是没了,你总是不在乎……"
杀敛之情052
052
"我在乎,现在很在乎。"不提以前,李厉用陈述口气告诉萧静世他现在很在乎,"挑一些出来,以後我和你一起补上。"
萧静世没再说话,算是默认了。
吃完饭,没有多停留,雷恩就带李竞走了。
父子之间也仅是一人点头另一个回了个点头,两人就这麽淡淡地告了个别。
回头没过几天,他们也离开了美国,李厉带著萧静世去位於加拿大的农场当农夫。
他们选择的是气候温和湿润的西部,他们先搬进去那天,已经有人把农场先打了一遍。
附近只有他们一个农场,至近的一个小镇也需要开车近两小时,算起来,这还真是避世了。
李厉知道他们就能养养马,或者有事没事去打打森林里打打猎,别的更多的就干不了了……像种菜这些自给自足的事,抱歉他是真没法做到。
萧静世来到这种荒芜没有人烟的地方的第一秒锺开始,就一直摆著难看脸色。
等到进了他们的农场,他在心里冷笑著想,他现在要是真杀了李厉可以一点也不奇怪,带他来这种鬼地方,迟早有天会被逼得崩了他。
当然,现在还没到临界点,他只好忍著。
他们的农场除了只有他们两个活人点缀人类的生气外,其实还是相当漂亮的。
附近有河,不远的树林处有湖泊,更别提往里面走一点的森林里还有温泉,人只要耐得住寂寞,这里还真是个休养生息的好地方。
可惜,耐得住寂寞从来都只是李厉的事,向来与萧静世无关。
他的正常生活里,除了工作外,还有包括各种赌博,寻找美食等打发时间的娱乐活动……虽然这些他也有好久没做过了,但现在的情况是,他现在就是想找个地方跟人打几手牌一时之间也是找不到了。
萧静世觉得李厉不是带他来休养的,而是带他来彻底逼疯的。
他们在舒适,壁炉里还燃著柴火的新住处的第一顿饭是李厉在做。
而萧静世正阴著脸坐在炉火前的地毯上,一颗一颗往枪里塞子弹……外面的天黑了,天空毫不吝啬地挂著无数明亮的星星,与月亮一起把大地打染成了一片银白色,客厅里巨大的玻璃窗没有拉上窗帘,那些晃如梦境的银色苍穹似乎就在对面,唾手可得的位置里。
一切安静,美妙到不可思议。
可这些显然快要把萧静世逼疯了──并且当他知道李厉说负责采购的人没有在冰箱里储藏他喜欢吃的牛肉,而只有一些当地的薰肉时,萧静世现在就想开上他们的车,拿枪去爆了那个人的头。
看看,他花钱都请了些什麽白痴。
连精制牛肉居然也能给落下!
操他爹……
萧静世阴沈著一张脸,把带来的二十来把枪全都在手上过了一遍质感後,他们的晚餐也做好了。
李厉没让他上餐桌,在他旁边摆了个小桌,把东西放上面,他盘腿坐在了萧静世身边,拿著块温热的毛巾擦他的手。
萧静世撇嘴,眼睛往小桌上瞥,看到有宫保鸡丁这种较正常的东西,还有一碗意大利面,还有煎猪排,八宝饭……还有一盘上了奶油的水果。
他看著这些东西觉得还能吃,心情稍好一点,那些不耐和怒意也消失了大半,手一被放下,他就去拿了叉子和盘。
他忍了很久,从洗完澡那刻他就饿得要死。
他今天的仅在飞机上吃了盘难吃到要死的面条。
他尽管不想去想,但还是觉得李厉想要饿死他。
他根本就是不带他来过两个人的生活的。
不是要彻底逼疯他,就是饿死他来的。
看著萧静世没几分锺就吃了这阵子以来的平常食量,紧接著还在吃八宝饭,李厉嘴边闪过一些笑意。
真是惯出毛病来了。
只是现在一切都得按他定的计划来了,不管小神经病怎麽反弹,这病还得搂计划治。
不正常入食,不正常睡眠这种事,全都活活掐死,一一杜绝。
当然,期间可以允许他有情绪,生气这种事,还是可以有的,也可以爆发出来,只要他不怕自己把他揍得更狠的话。
李厉心安理得地想著他该如何心狠手辣,还给萧静世嘴里塞了个沾满奶油的小面包,朝他嘴角吻了一下。
"你干嘛?"正被吃的占满了全部注意力的萧静世瞪大了他那好看的黑眸,嘴里嚼著他突如其来的面包,感受著奶油的入口即化,觉得挺好吃的,用叉子又叉了一个放进口里。
一天的奔波在肚子被填满後,精神总算松懈下来了。
房子里没有手下,附近也没有保镖,这里只有一个李厉……但萧静世就那麽在地毯上睡了过去。
小桌上杯盘狼藉,李厉去拿了楼上卧室拿了毯子盖在了他身上,收拾著桌子去了厨房。
把碗盘放到碗槽里没几秒,放置在厨房餐桌上的手机响了。
"怎麽样?"穆青松在那边问。
"吃完饭就睡了。"
"嗯。"
穆青松嗯了一声,沈默了一会,才又说:"好好照顾他。"
"我知道。"李厉淡淡地回道,"以後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穆青松在那边似乎真的轻松了不少,口气也轻快了一些,带著笑说:"他其实也就不跟你讲理,他一直还算是个不错的人,更是个好BOSS,厉哥,差不多了就带他回来吧,你们可不能真的在这个年纪就退休。"
"嗯。"李厉应了一声,又跟穆青松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他想如果萧静世如果喜欢这里的生活,多住几年未尝不可,要是真不喜欢,到时候带他走,去一个他喜欢的地方就是。
至於工作的事,也不是要落下,只是离开那个满是猛兽的都市丛林一阵子也挺好,那里太能把人的神经逼得紧紧的,要谈轻松,简直就是不可能。
李厉站在厨房里,望著玻璃窗外的满天星空,心思也慢慢地像周围的环境一样无比静谧,想著房子里的另外一个人,嘴角慢慢地蔓开了笑容。
跟星空一样地耀眼,迷人。
作家的话:
晚上会更。。一章H。
杀敛之情053
053
住进农场的第九日,太阳升到树梢,萧静世还在死睡。
李厉一大早就起来了,沿著农场的方圆五里慢跑了一个半小时,进住处时满身都是汗。
他不紧不慢地上了楼,去了浴室洗澡完毕就去了厨房。
等到下个月,他们的马就会运来了,那时候萧静世也调养得并不多了,就不让他睡那麽久,每天早上黄昏两个人可以去骑一阵马。
早餐做得差不多了,他上了楼,去把人喊醒。
走到床边低身去吻人,从额头吻到下巴,那还在睡意中的人才睁开眼,看他一眼,也不稀罕他的吻一样地撇过头不理他。
过没多久,又迷茫地转过头,吻上李厉的头,掌握了主动力,越吻越激烈。
随即,一个拉扯,李厉被最近体力恢复了不少的人拉到了床上。
"想做?"李厉被拉到半压在人的身上,挑眉问。
萧静世没理他,哼都没哼一声,只是冷著脸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身下,鼻间闻著身下的人沐浴後的清新味道,把他的衣服拉开,去吻他的乳头。
李厉的乳头不鲜红,但也不是那种褐红……那种颜色让有经验的人一眼就明白他那里没少受过人的撕咬与吸吮。
身上的人用舌尖舔弄著乳头,像羽毛浮过一样地亲到逐渐猛烈地含著拉扯时,李厉的下半身不可避免地起立了。
萧静世早就很懂得怎麽拉拔助长他的欲望,除了不给他亲自操之外,他的嘴能给予他所有想要的快感……
这也是这麽多年来,李厉对於不上他没那麽有执念的原因之一,虽然更多的,是不想勉强萧静世,怕他疼。
"疼。"当萧静世从上面变从躺在下面时,他皱著眉头说了一句。
李厉好笑,手没再动,吻了吻他的眼角,带著溺爱轻声地笑著说:"不是什麽都给我吗?"
萧静世冷笑,很理智地说:"疼就是疼。"
刚刚李厉说要时,他懒得拒绝,他想要就让他要,不关他的事。
但自己疼就关自己的事了。
萧静世喊著疼,但下面的坚挺还是高高地耸挺著,李厉的眼睛都有笑,他用手弹了弹那处狰狞,问:"真的疼?"
"疼,"萧静世想了想,试图了解了一下自己的感觉,然後阴沉地看著李厉说:"不关这里的事……"
他这里,只是因为想著李厉就直了。
而後面,里面堵著个东西,说不出的难受与别扭,萧静世一万个不喜欢,想及那是李厉的手他才没拿起枪来蹦了那手。
"那我想要怎麽办?"李厉逗他,但因为欲望在身,鼻间薄唇里都是情欲炙热的气息。
萧静世感觉著,下面的那根更是绷直了地疼……
"随你,不关我的事。"萧静世本来想煽李厉一耳光,然後把他压倒捅进去,但一想到那样可能李厉不会再这麽对他好,他就控制了住自己。
他喜欢跟李厉做爱,但更喜欢李厉事事都把他想在里面的日子——尽管那会烦得他不行,尽管他总是不耐烦地想把李厉踢到天涯海角去,不再让自己心烦。
但就算爱恨交织,那些对李厉爱他的渴求一直占著上风,萧静世甚至恶毒地想,哪天他要是能恢复了理智不疯了,那李厉可就真惨了——以为他不疯了就正常了吧?他要不疯了,他会把李厉弄死了一了百了。
没那个人会爱这麽个总是不肯用心去对别人的人的!除非他是个疯子。——萧静世愤愤地这麽想。
神经病躺在床上假装僵尸,除了那根棍子挺得太活龙生虎之外,他就像具木乃伊一样一动也不动。
李厉吻他的嘴,他也不张开唇,阴沉地看著李厉的眼睛一动也不动。
李厉舔了舔他的嘴唇,叹了口气,把沾有润滑剂的手伸到了自己後面,半压躺在萧静世身边吻了下他的耳朵,说:"下次要做,你自己做好准备……我现在这麽喜欢你,总得跟你做一次才成……"
"你才不会就一次,"萧静世冷笑出声,被人上的提防让他的脑子瞬间恢复了点往日的智商,"你会上了一次又次,骗我说你爱我就要上老子……"
"哦?"李厉挑眉,轻吁了口气,把手指拿出来,翻身坐到了萧静世的腹间,弹了弹他那里,又低下身,轻轻地笑了一下,用故意带著魅惑的口气轻声地对他家的小疯子说:"那如果不是骗呢?"
小疯子吞了吞口水,犹豫了一下,只一下,理智又回笼,想拒绝,但又舍不得不是骗的我爱你,闭了闭眼壮士断腕般说:"以後再说。"
李厉好笑,下这麽大的本钱也只得了个以後再说,看来疯归疯,骨子里的霸道不肯吃一点亏的本性一点也没变。
他没动,也没去吻那近在眼前的唇,萧静世有点著急地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顿了几秒,见李厉还是没有动,有些按捺不住地低吼,"你还做不做?"
现在停顿个鬼?他刚润滑了算怎麽回事?不是要跟他做吗?他怎麽还不动?
萧静世的眼睛越瞪越大……李厉闷笑了一声,有些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头,"躺好。"
一直躺得好好的萧静世冷嘲地哼了一声,等到李厉的手一碰到那根时,他哼哼了两声,待到李厉扶著那里进去那紧绷温暖的里面时,他已经轻声地呻吟了起来,眼角都泛红……
一等到李厉全部坐下,知道不会再伤了他时,病猫不再伪装虚弱,瞬间摆脱僵尸行列,双手扶著李厉的腰,他的胯往前凶猛地一顶,直把李厉顶得在空中弹飞了一下……
这下,萧病猫满足地舔了下嘴角,抱著人的腰坐了起来,他靠著床头,两只手坚定地拉开李厉的两腿,把自己更往里面插进去,然後再抽出来……
过了几秒,他的一手伸到李厉的身後紧紧抱著他的腰,把李厉死命地往他那里压,捅到他最深处——那种紧紧包裹住他的窒息感让萧静世觉得有无数的光芒在眼前闪耀,那种无法形容的快感让他在那刻屏住了呼吸。
"啊……"粗粝的一声喊叫之後,萧静世被李厉在背後拍了一巴掌,然後腰杆动得就像发电机一样一刻都不停,他死死地捧住李厉的屁股,狂乱的眼睛里全是被刺激到完全没有丝毫理智的欲望。
李厉的气息也重了起来,他家小疯子再明白不过他的G点,每一下都顶到那里,本来应有的疼痛在快感下都化为了衬托更大快感的感受,当萧静世粗鲁地抽出再狠狠顶进时,那种伴随著疼痛的快感让他的前方绷得紧了又紧,在几分钟後,在萧静世的又一个直接粗暴的撞击後,他就那麽泄了出来……
可他的发泄一直都没有让那只欲望中的疯子停下动作,他甚至越来越快,越来越快……快到李厉都必须紧紧抓住床头才不从这王八蛋的神经病身上掉下来……
房间里,那两具肉体狂烈的啪啪击打声会让最狂野的荡妇都脸红,在越来越淫秽的声音里,终於声音在某一秒戛然而止,随即……那在某个人体内射出一波又一波精液的男人死死地抱著他身上的人,把头埋在他的胸前,拼了命地呼吸著……
而他身上的男人的项背,那些如小水滴一样的汗水不断地如针一般冒出皮肤,汇聚在一起流成了小小河流,往两具身边的交合处流下,伴随著冒出来的精液与体液,最终流至床单上……
作家的话:
唉,我是有多想更H啊,鲜网後台简体完全抽了,我花了两个多小时刷新也毛用,最後用繁体才更的新啊。。。
抹把辛酸苦逼泪!
杀敛之情054
054
萧病猫在农场呆了一个月後,身体明显好起来了。
这时马匹也送了过来,他甚至能去训那两匹明显有点小性情的马──可能这人这辈子就没有没脾气过,如果是个人跟他一样脾气,他肯定是灭了,换了他衷爱的马,倒是越瞧越喜欢,恨不得它越有些小性子,除了自己没人训得来,骑得上才是好。
李厉哪会不懂他,来的三匹马,他一匹也没打算动,让萧世静自行折腾去。
这周围除了有群会生蛋的鸟,一群有些连名字都要上网查才知道的动物外,什麽毛线玩意都没有,萧静世见李厉有绝不带他回到繁华都市之意,连反抗都懒得反抗了,恰好来了马,他每天早起晚熬的把时间都耗在马厩里。
见他新鲜,李厉屁都不放一个,每天做做饭,把人捉回来按时吃完饭之後,也不管萧静世怎麽去野。
到了这月中旬,萧静世跟他的三匹爱马你侬我侬得很,这天中午他正骑著其中一匹叫闪电的马回来,依依不舍与它告别,回到了餐桌上。
李厉正在长桌上拿著电脑处理公事,这边长桌上摆满了传真机,文件,笔记本电脑和IPAD,那边摆满了他做的饭菜。
萧静世进来,他看看时锺,满意地点了点头,淡淡说:"去洗手,过来吃饭……"
说著,继续看他的文件。
萧静世看了看菜色之後也懒得理他,去洗了手就过来吃饭,对那些公事视而不见。
反正有些人不让他管,那他就不管。
他的东西这混蛋要是想摸清了全拿走,那就让他拿走。
他懒得稀罕。
只是吃到半途见李厉还没动筷,他抬起头,不满地朝对面的喊:"喂……"
叫得连名字也没有。
他这阵,都是这样叫李厉的。
反正没别人,叫喂那个人也知道是叫谁。
萧静世於是就毫不客气地这麽叫著李厉,往往叫的时候心底还隐含著些窃喜,因为这个时候李厉不得不无奈回应他。
只有两个人的地方,其实也挺好的!
听到萧静世的喊声,李厉不动声色地从公文里抬起头,看到萧静世不满地敲了敲筷子,眼睛瞥过了对面的碗。
碗是先前没有的,白饭也是小神经病自己装的。
李厉摇摇头,放下文件,起来坐了过去了,拿起筷子先给萧静世夹了一筷他爱吃的孜然牛肉,这才自己吃起来。
萧静世颇有点得意洋洋,把那筷牛肉吃完,见李厉的筷子伸到了那盘孜然牛肉盘里,就动手拿起盘子放到自己手边,很明显地表示这些都是他的。
李厉夹菜没有夹到手,看萧静世一眼,看到对方恶意的挑畔眼睛,神情未变,去夹了另一道菜。
萧静世见他不抢,满意地撇了下嘴,把肉全捡到了自己口里,吃了个肚朝天。
萧静世吃完饭就自行午睡去了,李厉解决完手头的公事,看了看时间,就去了楼上。
人没有睡在床上,趴在阳台上的沙发床上。
李厉走了过去,在旁边躺下,又在他脸上吻了一口,闭上了眼睛也打算睡一会。
他过了几分锺就睡过去了,旁边的人这时有些迷茫地睁开了眼,见到身边的人,趴过去了一点,跟他靠得很近了,把手搭到腰上,头一半蹭到了他头部与肩膀处形成的位置处侧头趴著,又继续陷入了沈睡中。
这天下午他们睡的时间很长,本来他们可以睡得更长的,假如空气中没有传来一声枪响的话……
空气中的声响刚刚发生,原本交颈睡著的两个人从床上一跃而起,两人眼神都没有交汇一个,萧静世瞬间跑去拿枪,李厉找到隐蔽点观察情况。
这声枪响过後,没再听到声响,萧静世拿了枪过来给了李厉一把,那凌厉的眼神没了这几日的平静,里面全是嗜血的光芒。
李厉看了眉头一皱,拉上了萧静世的手,下楼。
中途,萧静世问:"没看到人?"
"嗯。"李厉拉著他下楼,让他坐在客厅沙发上,他去睡觉时已经开启了保全系统,如果来是针对他们来的,他们所需要知道的是对方来了多少人。
但,情况看著也不像,他们在周围没有人保护,如果来人是杀他们的,不会以枪声示警……
大概是别的什麽情况,李厉也拿捏不准,拿出望远镜透过玻璃往正对著大门那边的方向看去,过了一会,他在望远镜里看到有辆本地的车开了过来,回头对萧静世说:"有人来了,你注意点……"
萧静世闻言冷笑了一声,把枪藏到了最容易拿到的地方。
"是打猎的……"李厉走到门边,看清楚情况外,对著萧静世示意。
只是他回头看到萧静世那欲欲待试的眼神,见其不对,又回过来,把萧静世拉了起来,淡淡说:"我们新家的第一个客人,跟我出去好好做点主人应该做的事……"
"什麽应该做的事?"萧静世站起来明显不满,"就算不是来杀我们的,但他也打扰了我们的午觉。"
他阴沈著脸,明明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的。
他们不需要什麽客人。
"招待客人。"李厉淡淡说,拉开了门。
车子在门前停下,下来了一个人,这个人冲向李厉,大喊,"求救,求救……"
见到李厉不像本地人,他冲过来时迟疑了一秒,然後叽拉呱拉地说了一大堆……
李厉听了半天,才听出是他们一群人打猎,其中一个人被同伴的枪打中了心脏……
萧静世也跟著听了明白,眼看就要笑,被李厉扫了一眼,把讥笑掐死在了脑神经里──尽管他真觉得这些人可够蠢的,打个猎都能把子弹往人身上打,真不知道说是眼神不好还是眼神太好。
搞不好,那个开枪的跟那个中枪的人有仇呢,萧静世幸灾乐祸地想。
不过,因李厉时不时地看他一眼,他也只好表面冷漠得像个没有情绪的雕像。
那人说了一大堆,见面前的两个人都无动於衷,本来张牙舞爪的他更紧张了,挥动著手汗如雨下,"你们会说英语?会说吗?"
李厉判断了一下,见人真不是什麽杀手,於是点了点头,对萧静世说:"把我们的医药箱拿来。"
李厉说的是英语,萧静世不想动,回之中文说:"关我们什麽事?"
"去拿。"李厉还是用英语回答,只是语气要比刚才严厉。
萧静世皱了眉,不动。
那旁边的人见状以为他们以为他是坏人,连忙拍胸脯表白,"我是好人,你看,我长得就像好人。"
长得像好人?真是笑容,他们不也是长得像好人,但这一点也没影响他们杀人不眨眼……萧静世没好气地看了李厉一眼,不知道他打什麽主意,但还是按李厉的要求进房子拿那该死的医药箱去了。
他其实很怀疑,如果打中了心脏,还用得著救吗?就算人现在没死,用个小医箱就能救活了吗?
他们又不是上帝。
他们只是一对全身上下连汗毛都透著魔鬼气息的混蛋……当然,这些人是不知道的,要是知道,他们才不会来呢。
萧静世被自己的想法逗笑,找到了医药箱,把它从柜子里拿了出来,耸耸肩觉得他们的新生活可真有趣。
第一次招待什麽客人,居然是救人。
李厉是真打算去救人的,假如还救得活的话。
反正最近的救护车开到这里,也得两小时。
他们开了车跟著那个本地加拿大人到了离他们家不远处的一片树林,看到一群手里拿著猎枪的本地上围在了一个血流了一地的人身边。
还真是误杀……李厉心里骂了句这都是什麽狗屎,表面还是皱著眉,警告地看了眼快要笑出声的萧静世,拿著医药箱下车。
"你真不会要救吧?"萧静世在他下车之前拉住了他。
"救……"李厉倒没继续下车,也没拿开他的手,只是回过身去拔开萧静世两月没剪,长得有点挡住眼睛的头发,淡淡地说:"当地人而已。"
说完,又对萧静世说:"你头发长了,明天我带你去镇上剪。"
萧静世听了,眼睛里的嘲笑完全褪开,他抿了抿嘴,哦了一声,松开了李厉的手。
李厉朝他微笑,不顾这时已经有人围过来拍他们的车窗了,当著人的面吻了吻萧静世的脸颊,淡淡夸奖他:"乖……"
说完,这次也不等萧静世反应,拿了箱子下了车,被一群把他当救世主的人包围。
那个被误射的当地人尽管被派出去报信的人说是打中了心脏,其实也还好,只是擦了点边,子弹也没在身体里破碎,取出来的话,对李厉来说不是件大事。
但流血相当严重,而且这是在外面,很容易感染。
李厉估量了下情况,就决定自行动手。
他从小,就对这个拿手。
他父亲也没少中过枪,後来,萧静世不听话也参加过几次枪战,也没少捱过子弹的苦……光从这两个人身上得出的经验,就够李厉受用的了。
"你是医生吗?"
"你能救他吗?"
"先生,你快点救他吧,求求你了……"
哀鸣的是那个蹲在受伤的年轻人身边的人,他满手都是血,满脸都是受了惊吓的惊恐……
李厉看他一眼,肯定他就是那个乱开枪的。
他摇摇头,对人说:"问问救护车最近什麽时候到,谁知道他是什麽血型?叫医院的人准备……"
那些人乱哄哄地回答著,"这个我不知道……"
"B型?AB型?天,我不知道,我要打电话给老吉利,他要知道杰克把他儿子射了,他们全家都会把杰克的脑袋给扭下来的……"
那个杰克的人年轻人听到这句话,毫不犹豫地,果断地,头往後仰,昏倒了。
一群人,被他吓住,手忙脚乱地把他拖到一边急救去了。
萧静世站在旁边翻了个白眼,蹲下了身,对李厉说,"要什麽?"
"给我刀……把镇定剂抽出来……"李厉查看著伤情,见人还剩几口气,觉得这手术还是可以做,把子弹取出,堵住了最大的出血点,至於剩下是死是活,是接下来救护车应该干的事了……
李厉把子弹取出,灵巧地缝合了出血点,起身就打算离开。
那群当地人见他把子弹取了出来,见他又要走,那个叫杰克的年轻人哭著满脸都是眼泪,绝望中带著哀求说:"先生,你能不能等救护车到了再走,吉利不能有事,他要是有事了,我的头今天肯定会离开我的身体的,求求你了,先生……"
李厉没说什麽,萧静世倒是先开了口,他对著那些人冷酷地说:"我们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剩下的是你们的事,再来烦我们,我就把缝好的线拆了……"
说著就拉了李厉走。
李厉身上的衬衫刚沾了血。
萧静世知道李厉不喜欢血……他也不喜欢别的人血沾上李厉的身体。
不喜欢得很。
见萧静世见他沾到血後一直都有点暴躁的神情,李厉不能,也不愿意久呆,对人温和地说:"我们家就在前面,救护车大概半个多小时就快要到了,你们现在不要移动他,等救护车到了,医院觉得他能渡过危险期就会没事了。"
说完他让萧静世拉著他往他们的车走。
那群人又围了过来,萧静世干脆甩了李厉的手,先回了他们的车,把他们在加国注册过的猎枪端了出来眯了眼对准了人群……
那群人见他的姿态──那高大的身材,那有力的臂膀,那明显专业的拿枪方式,纷纷闭了嘴。
李厉这次毫无阻碍地回到了他们的车上。
这时,他们都不知道,他们救的那个人是前面镇镇长的儿子,这位不幸被夥伴打中枪的倒霉年轻人在出院後来到了救命恩人的住所,在恩人打开门的那刹那,他深深地爱上了不耐烦前来开门的那个英俊得不可思议的救命恩人──萧静世。
所以说,这世上,有些人再怎麽病态,再怎麽神经,有桃花运就是有桃花运,就算避世,也会被一些猫猫狗狗看上。
杀敛之情055
055
那个早晨,不早不晚,太阳刚刚升起。
门响了,给他们正在做早餐的李厉让靠在沙发上拿著电脑不知在干什麽的萧静世去开门。
萧静世先没理,等到门铃声响得越来越长了,李厉又喊了他一声。
而坐著的人再次受到打扰,调监控视频,又看了一眼那门外愚蠢的当地上,先前本来就不快的人冷著脸生气地大吼:"一个不相干的人,让他滚,不要理他。"
李厉端了碗刚炸好的点心出来,看了眼屏幕,漫不经心地说:"去开门。"
把碗放下,就又去忙他的去了。
萧静世生气,重重地扯了下头发,就差没原地跳起,这才带著满脸的不耐往大门走。
早知道,那人就不救了。
这段时间他被这些白痴烦够了。
他们要是再来骚扰他,他一枪一个全崩了!
开门之後,那个骚扰者称是愣一下,然後就是满脸笑容,嘴咧到耳後,眼看嘴边口水就要流出来……
萧静世立马回头,对著厨房大叫:"喂……"
他要那个人立刻,马上过来看看这蠢货。
他看看就会知道,为什麽他要立刻杀了这个一看就蠢毙了的白痴。
李厉听到他大喊大叫,用湛蓝的抹布擦了擦手上的食物残渍,手中拿过两个盘,把它们放到餐桌上,走到门边,把手搭上萧静世的腰,示意他安静,淡淡问门外的人:"请问有什麽事?"
那个一直在傻笑著的人看到他手放的位置,脸容僵了僵,眼神一暗,随後还是张著大笑脸问:"我找LEE……我就是前几天被他救的人,我想来表示感谢……"
说著抬了抬手中握著的酒瓶和礼物篮,热切地看著萧静世。
很显然,他认错人了。
那个传说中的LEE不是萧静世,而是李厉。
李厉看著小夥子那热切的眼神热情的脸孔,不好打击人,接过他手中的东西,淡淡说:"那麽,你现在见到人了,抱歉,我们正在早餐中,就不招待你了。"
说著就退了一步,萧静世根本没等人反应,"砰"地一下就把门给关上了。
关上了还不高兴地抱怨:"救什麽人?看看现在,什麽见鬼的两个人一起生活……你这个骗子,你这个撒谎的人……"
说到这里他尽情地扯了一个极端不屑及嘲笑的笑容,冷嘲地看著李厉说:"我的病会好?骗鬼吧,现在我天天除了想杀了这群蠢货之外什麽都不想干。"
小疯子放哪都是一个极端的反社会主义份子,他可从来不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李厉是早就明白得不得了的。
但怎麽说,按他的话来说是人活在这世上是要守一定规则的,你可以按著本性来处理一些事情,另外的,也要按这社会的规则去做一些事情。
救了人,尽管会惹来事後一些骚扰,不过总比见死不救带来的麻烦要少一些。
虽然当时他也可以伪装他不会救人……但怎麽说,偶尔救个人的感觉还不错,代表著他跟他的小疯子还是不同的。
两人之间有一个稍微的正常就好,足以带领两个人走到天荒地老,可以死亡的那一天。
他会给他的小神经病他所有的一切的。
这就是他的爱。
既然选择了,就会完全担承这人所有的一切。
不管他是恶魔,还是万恶之首的撒旦。
捧著碗吃他的蛋粥时,萧静世还是满面的不高兴。
李厉微笑,夹菜给他时,吻吻他的嘴角。
於是这人就算不高兴,也不再说那些打打杀杀的话了。
只是门铃再一次响时,调出监控视频,看到人时,萧静世气得摔了碗,拿起塞在沙发下的枪,气势汹汹地就要往门边冲。
李厉拉住了他。
萧静世现在身体好了,人也壮了,他可以反抗李厉了,甚至可以打伤李厉,可他就是被人拉著站在当地,也不去挣脱人,只是气得眼眶都红了地喊:"我要去杀了他……"
李厉皱眉,去拿他手里的枪。
萧静世躲过,眼更红了,他大声地嚷嚷:"见鬼的两个人的生活,都给他们闹没了……"
声音吼到最高点,见鬼的他还流了泪,哭著说:"他们打扰我的生活,我要去杀了他们,他们该死,你对我好的时候他们凭什麽要来,你坏的时候他们都说我活该,他们谁都不帮我,我要杀了他们,杀了他们……"
人越吼越大声,吼到最後,他崩溃在了李厉的怀里。
李厉紧紧抱著他,嘴里不断地说著"嘘,嘘,嘘……"
一声一声地,他安抚著怀里崩溃的人……
早有人说要把他送进治疗所让医生治,可李厉知道消息後,就从美国回到了香港,不管如何都回到了这个人的身边。
他怎麽疯都行,他不会把人送到冰冷的地方交给一些陌生人照顾。
他见过那些地方,没有几个人能从那里走出来。
他那狂妄猖狂的小疯子也不能。
所以无论怎样他都要带在身边,哪怕以後他不能救他,哪怕他真的会崩溃,他也会领著他往前走。
无论他变成什麽样,他都会照顾他一辈子。
他承担得起,也承受得起。
萧静世的神经被触犯,又犯起了病,李厉紧抱著他,门外那打扰人的门铃声又一声一声地响起……没有停歇。
可李厉终归是李厉,是萧静世身体里最软的那根软肋,被他的软肋紧紧拥包著,萧静世最终又平静了下来。
满身不自禁的颤抖也平息了下来。
这时,门铃声也不见了。
李厉察觉到有人在他们家门外不可看见里面的玻璃门往里面看,他也不在意,只是任由萧静世痴狂地吻著他。
等人压在他身上,吻到两人的气息迷乱,连嘴唇口腔都斥著疼痛时,李厉抚了抚身上的人的头发,在萧静世把脸颊紧贴在他的脸颊边,依恋地蹭著他时,他满心都是温柔,轻笑了出声,问压著他的宝贝问:"饿了吗?"
萧静世像是不知道他为什麽这麽问,蹭著他脸的动作一顿,随即很冷,很酷地哼了一声。
李厉呵呵一笑,抱紧了他的腰,嘴里却是说:"没有早餐,不太好,等会我们再吃?嗯?"
萧静世懒得回答他。
"我忙了一早上,给你做的,得吃完,嗯?"
李厉一这句,让全身都跟身下的人做亲密接触的萧静世最终也"嗯"了一声。
人,最终是安静了下来。
从再一次的癫狂中,回到了人间。
萧静世知道自己最近老是发脾气,这不太好。
他疯得最过的时候,也不过是自己折磨自己。
折磨别人的时候并不多。
就算是在最忠心的手下面前,他也不会任由自己太放纵自我的情绪──这年头,谁也没责任承担谁的负面情绪。
他也知道,迟早有一天他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但,最近不知道为什麽,他会任由自己对李厉大喊大叫,甚至不屑挑畔,而他爱的这个人,也全都会奉陪。
他不会伤害自己──从始至终,萧静世都明白,尤其在他的怀柔对待下,他也不自禁地放纵了自己的情绪。
这麽多年来,从出生到现在,萧静世都知道自己是压抑的,甚至让压抑成了自己的本性,那是不是他母亲那疯狂的基因作祟他不知道,但他知道一旦发作,想再回到从前轻易冷静的那段岁月,会很困难。
而这段时间,每次发作後,总是有一段时间的神轻气爽──这也是从没体会的感觉。
尤其在还有那个他爱的人可亲吻,可看见他的笑容时,他觉得还是有好事发生的,虽然他在生气的时候,那杀人的冲动也是无比真实。
他清醒的时间越来越长了。
只要李厉能对他笑,他很轻易地知道他在干什麽,犯了什麽错,该如何去做对他们都更好的事情。
巨大的碗里有李厉用草籽油给他炸的肉丸子,不油也不腻,一个大碗有七八十粒,是昨晚李厉做了一晚,今早炸了一早上的成果。
他盘著腿坐在地上,倚在本来不比他高,现在也不比壮的李厉胸前,拿著叉子一个个往嘴里扔,跟视讯的穆青松很好声好气地说:"这个地方是真的不好,我要搬喽。"
李厉笑,拿纸巾对视讯里,现正坐在他们巨大墙屏上的穆青松说:"我们还会住三到四个月,搬家的话,以後再说。"
萧静世翻了翻白眼,拿著叉子打算再张牙舞爪地发表一下他老板的威言,但在李厉一个笑中带警告的眼神下又把话收了回去,默默地拿起手边的杯子喝起了水来。
水恰恰好,冰中带有一点柠檬的清爽淡淡酸味,能把人不多的烦躁冲淡得一干二净,於是,萧静世再次闭上了嘴,让李厉跟穆青松继续交谈公事,他则安静地继续吃他的。
他食欲前所未有的好,李厉给他做的,他都能吃完。
穆青松跟他们讨论了一下目前局势下的几件事情,完了快要结束的时候看著明显气色好得不得了的主子说:"你们要是空了,要出来玩,就回香港一段呗,这里又出来了几个新的风流人物……"
萧静世忙著塞丸子进嘴里,听了,叉子也没从嘴里拿出来地翻白眼含著东西含糊地说,"关我什麽事?"
他现在有了李厉,李厉什麽都给他,床上也好听话,他才懒得去见识什麽新的风流人物。
他又不是什麽喜新厌旧的人,他有现在的李厉就够了。
这时候,他浑然忘了以前在香港时,任何新鲜人物他都敢逗上一逗的往事了。
他忘了,李厉也不在意,他也不是那麽婆婆妈妈的人,才不在乎那点说来也不是太严重的往事,尽管他从前因为这个离开了萧静世,但那只是表面的根本问题,从来都不是主要原因,现在更是如此,人他都能自在地掌控了,也就不担心萧静世再给他出什麽妖蛾子了──变心轨之类的事,他家小疯子要是敢,看他揍不死他。
就算不忍心揍,治也得治死他。
不过,话虽然是这样说,但李厉也很怀疑萧静世在此之前有没有更多的心力去关心别人的风华绝代了──因为自己真不像以前那样容得了他胡作非为了。
他把自己的一辈子都给了萧静世,而他也不是那麽慷慨的人,萧静世的一生,不管是怎样的,多好与多坏,他都是自己的。
穆青松在对面依旧笑著说:"那也要过来看看,对了,我在这几月要跟一个可爱的女士商量一下我们婚姻的问题,可能在几月後会出结果,如果有婚礼,请老板兼老板爱人赏脸共同出席……"
他话一出,老板傻了,在身後的人怀里坐直了,皱眉说:"干嘛要结婚?多可爱的女士?你就不能多找几个女人多生几个小孩,为什麽要结婚?"
穆青松看著萧静世好笑说:"我的老板,你问问你身後的这个人,你要是去找几个男人上床,再多找几个女人生生孩子,你看他答不答应……"
"我是我,你是你……"萧静世不悦地说:"而且我一点也不喜欢孩子,我才不会找别人,还有我跟你说过了,以後我死了,财产都是要给你的孩子的。"
穆青松也翻白眼,淡淡说:"那也得是我爱的女人的孩子才给得心甘不是?我既然爱了,肯定是要结婚的,我爱她,肯定要给她所有最好的不是?"
萧静世想想自己,皱了眉,再回头看了看李厉,觉得他确实也是要把最好的都给眼前的这个人,这才回头无奈地说:"好吧,不过你得把那女人的资料给我,我才会考虑下答不答应你们结婚的问题……"
在萧静世几十年的岁月里一直当兄长,一直当最好的朋友,一直当最忠诚的朋友的穆青松摇了摇头,失笑说:"好了,知道了,决定了结果之後我会把所有资料都给你过目的。"
萧静世这才满意,在临关闭视讯之前又不免担扰地说:"你别被别人骗,现在的人都好不单纯。"
穆青松摇头笑著,比不单纯?谁能比他们更不单纯?他断了网络,在那头消失。
这边萧静世咬著丸子若有所思地嚼著,咽下,回头跟李厉说:"是不是到了最後,我什麽都没有,连穆青松都不跟我混了,你还会在我身边?"
听到这有点没提示的疾,李厉挑了挑眉,"嗯?"了一声。
"如果你不离开我,"睡得很好,被安抚得很好,吃得也很好的萧静世一点脾气也没有,很平静地说,"我死了的时候也在我身边,我就什麽都听你的,你要我怎麽样我就怎麽样,我什麽都听你的,好不好,李厉?"
李厉吻他的额头,吻了几下,身体往下滑了点,等两个人一人头靠著沙发的面,背靠著胸亲密地在地上躺下时,他才跟萧静世说:"你当然要听我的,回来的那天我就在想,你要是不听我的,再惹我生气,再让我觉得你不可靠,你就把你真的丢了……"
"但你爱我,"李厉吻他的太阳穴,他的眼角,他直挺的鼻梁,他性感嘴唇的唇角,他那坚韧的下巴,一一全部吻完,他才接著说:"所以那时我在想,只要你爱我,只要你听我的话,做到这两点,就算是地狱,我都会跟你一起去,你变成什麽人都不重要,因为你总是会知道,我一直都会在你身边,哪怕,下了地狱我们会遭焚火报应,可就算是被焚烧一千年,一万年,永世永世也被报应,我都不会离开你,你知道吗?嗯?我的小疯子?"
杀敛之情056
056
艾伯特第二次敲响那个人家的门,是在一个有著明媚春光的午後,他手里还带著一个他那蛋糕手艺被镇上人津津乐道的母亲亲手做的蛋糕。
没有人不喜欢他母亲的蛋糕,他也希望像他母亲所说的那样,没有人像抗拒她家小艾伯特如同阳光的笑容一样,那个人也无法抗拒他。
可是,当他笑容满面敲开那家人的门,面对一个面容英俊的中国人时,他的笑容还是滞了滞,随即他扬起了更热情的笑容,说:"你好,我叫艾伯特,就是不久前被你们救的那个人,我是来表示感谢的,请问我可以进去吗?"
进去了,就可以看到那个人了!
艾伯特快乐得快要在心底哭泣。
"你已经表示过一次了……"也许艾伯乐的母亲知道她的儿子没那麽受欢迎也许会伤心,但事实上,确实不是谁都喜欢艾伯特的阳光笑容的,至少眼前这位明显不是,他不但不让艾伯特进房间的打算,并且还说:"先生,如果你再来一次就是骚扰了,我想我会报警。"
艾伯特不知道他眼前的这个人所说的报警是较含蓄的说法,要是按他前一次所看中的先生的打算,是不介意多花点钱请个人把他了结了。
可怜的艾伯特小先生,本来还想恳请一翻,但在他所面对的人的眼神下,他还是觉出了几分不友善,放下蛋糕,再次走了。
依然,他门都没有进去一步。
李厉回屋,看到萧静世扯了扯嘴角,不屑地冷哼了一声,又在透著阳光的玻璃窗边看著文件。
这几天,他倒是愿意看这些了。
李厉也不介意他抢他的事干──萧静世对他的马不再那麽感兴趣之後,每天都腻在他身边,如果不干点别的,在这幢房子里也没有再适合的消谴。
他阵子他粘自己粘得有些过份,连喂马都要拉著他一起。
当然,他把这一切表现得漫不经心,漠不在乎,像是只是随意出现在他周围一样。
李厉想,可能是接连几天的外人又刺激到他了。
黄昏时,把公事处理得差不多了,李厉站起,"去跑一阵?"
萧静世见李厉要跟他同去,点了点头。
两人换好骑装,萧静世跟著李厉下楼,在後面看著著骑装的李厉的屁股,眼睛微微眯起,想著晚上要用什麽姿势好。
如果可以,也可以到林间来一次……
想到这,他回过头,去卧室拿润滑剂。
拿好下来出门,看到李厉正站在门口,他的对面,是上次瞥过几眼的当地小子。
"嗨,LEE……"那人一见到他,笑得猛烈,只是叫的名字不是他的。
萧静世皱眉,看向李厉。
李厉看到他的眼神,淡笑了一下,伸手去拉他,免得他发飙。
把人拉近,在萧静世耳边轻轻说:"要生气,应该是我生气,他看上的人可是你。"
说著拉著萧静世下门廊的梯子,那位可爱漂亮的年轻人一见到他们手牵手下来,眼神刹那就暗了。
"还有事?"路过他时,李厉问了一句。
"哦……"艾伯特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看见他们抬脚往马厩那边走,又迅速反应过来,跟在萧静世的身边,又看了看他们的手,有些黯然地问:"你们是一对吗?"
萧静世正眼都没看他一眼,当然是懒得理他。
另一边的李厉实在不想在这陌生地方惹事生非,他只不过想跟萧静世过点没有外人打扰的生活,而这种生活在前阵子就给毁掉了。
这小年轻这麽明显的示爱,他本不觉得有什麽好生气的,这麽大个活人,长得又好,招人喜欢是应该的,但他不像以前那样看得开,於是觉得有些不快。
自己现在当宝贝一样放在心间对待的人,实在不喜欢别人觑瑜。
把人拉到另一边,李厉很明确地再次说明,"是的,我们是一对,所以请不要再骚扰我们,如果你非要感谢我救你一命,请离我们远一点,也请告诉你那些亲人和朋友远离我们一点,不要再来骚扰我和我的伴侣。"
李厉想自己的态度已经说明了问题,於是懒得再理会这位陌生的年轻人,去挑他们的马。
萧静世在旁边看著李厉的脸,先是皱眉眯眼,等李厉先走近马厩里,他回过身,作了个手枪的抱歉,对准了那个陌生人的头,做了个"砰"的姿势……
然後,他头也不回地跟著李厉进去了,剩下那位可怜艾伯特先生把手放在脑门,心有余悸地重重呼吸著──那一下子,他真的像是被人击中了一枪。
强大的余悸後,艾伯特看向他们消失的那方,脸色却更为著迷了起来。
他想,他真是爱上了那位冷酷得像个杀手,如谜一样的中国人了……
哪怕,他不是救自己的那个人。
萧静世一进去透天棚顶的马厩,在那人正站在一匹马前打量时,他走了过去,抱上了他的腰。
"嗯?"被他抱著的人仅用鼻子哼了一哼。
略比他高的萧静世低头去吸吮他的耳朵,吸了几下,又咬了几下,想著刚才李厉说话的脸,不禁吃吃地笑了起来。
他笑得像个货真价实的神经病,李厉撇过头,却看到他的眼里有笑意,嘴角勾起的弧度那是这一年多来从没有过的轻松与愉快,原本心思平静的他有些无奈地问这个疯子:"这麽好笑?"
刚刚的自己,难不成是取悦了他?在他那麽质疑自己的任何举动与行为後?
"不好笑……"萧静世笑得还是颇为愉快,他甚至有些调皮地探头咬了咬李厉的鼻子,说著言不由衷的话。
李厉被他咬得鼻尖有些发痒,又被他舔弄了一下,心下更无奈了,以前是养著个弟弟,像在倒是像养著个孩子了,怕他变得不好,却又觉得这样又如何,反正他会照顾他很久……
人的心呐,要说捉摸不透也不定然,一定下定了决心,前路也就无所谓看不看得清了,反正那条道走到底就是。
李厉不知道萧静世哪年哪日才会再次信任他,却不知道当这一天有那麽点意思到来时,他自己会这麽感慨。
他想他是真的爱这个人的,所以现在才会为他高兴的笑容而心酸。
"阿世……"李厉没有转过身,只是撇过头,静静看著萧静世的眼,很认真地说:"我以後不会离开你了,你要相信我,我会保护你。"
萧静世听了笑容僵了一下,笑容不再继续,但抱著李厉的手没有放过,他回看著李厉,过了一会,眼睛都看得酸了,才低下头把头埋在李厉的脖颈处。
他不声不响,一句话也没有。
但李厉却松了一口气,他知道,这人没有否认已经是最好,他等著自己以後的表现呢。
李厉微微笑了起来,有时候,他不会纵容萧静世分毫,可有时候,他愿意把自己所有最好的都给他,包括耐性。
人总是要学会去爱,试著去爱,才能给予那个人最好,也最适合的感情。
杀敛之情057
057
李厉毕竟是李厉,萧静世在野外要撒野,甚至连他裤子也脱了时,李厉在萧静世耳边讲了几句话,这疯子就乖乖地给李厉穿好了裤子,回去途中也挺安份。
只是一回到家门口,萧静世的好心情又被破坏了。
那个当地人正站他们门口,笑著朝他们招手。
等他们下了马,跑过来冲著他们说:"嗨,我母亲想请你们一起吃镇上的中餐馆吃晚饭,你们能赏个脸吗?"
哦,赏个脸?萧静世想,我完全可以赏个脸的,赏个脸毙了他。
可惜的是,李厉是不准也这麽干的,所以萧静世只能遗憾地去牵马入厩兼喂它们晚饭,留下李厉应付那个蠢货。
要这是在他的地盘,他早把这种人叫人拖去喂鱼了。
"嗨……"艾伯特不知道他的频繁出现已经让李厉相当不耐烦了,只是这个善於伪装的人还在维持著表面的无动於衷。
"LEE,叫我LEE就好,"李厉还是没有撕破脸,顿了顿之後还挺和善地问:"你们这里的出警情况怎麽样?快不快?"
说完他就拔打了报警电话,在那位年轻的小夥子目瞪口呆时对那边接起电话的接线员很和气地说:"你好,我想报警……"
艾伯特没想到他真这麽干,差愣的他一时之间也来不及告诉李厉这个镇的警察局局长是他舅舅。
李厉报完警,看到艾伯特还没走,想了想他来这这个地方住时所看到过的这个地方的势力分布报告,再想想艾伯特的父亲是谁,一时之间也弄明白了这个报警估计也没什麽用。
没想到,为数不多的几次报警,没哪次管用过,李厉很不在意地想,可能没把警察当回事过,真让他们管管事了,他们也懒得理会他们了。
尽管,这是一个他从来没犯过事的国家。
可是,心不诚,则不灵,也难怪头一回当个守法公民,上帝也懒得理会他……
李厉见不管用,失笑摇摇头,抬脚往家里走。
这时萧静世也从马厩出来,高大英俊,长相也因不知混了多少国家的混血而显得比一般华裔的脸孔更深刻的男人大步往李厉的背影走,完全无视於那个不应该出现在他家门口的人。
李厉知道萧静世跟著过来了,等了他几步,一起进门。
只是那个秀气的加拿大人实在不懂得看脸色,跟著他们步步逼进,见他们进家门口,对著萧静世热切地说:"先生,我家人想请你们用晚餐,欢迎你们来到我们镇,可以吗?先生……"
那声先生他喊得如此情真意切,他可真是个招人爱的小夥子,那麽真切的邀请又有几人能拒绝呢?
面对如此诚恳的邀请,萧静世回过头,笑了笑,只是笑得很冷冰冰:"年轻人,不听别人的话,总是会有苦恼的事情发生的。"
关上门,萧静世又用那种安静中带著灭顶的血腥眼神看著李厉。
几秒後,李厉摇头,认输,"按你所说的来……"
说著他就上楼,没去厨房做晚饭,而是打包行李。
他知道萧静世忍够了,他也知道萧静世从前天晚上开始就不再像之前几天那样入睡了,他老是拿著枪坐在阳台上,像是随时都准备干点什麽出格的事。
这个以为足够安静的地方不再安静了,而那些太够陌生的人也太挑战这个的神经了。
让萧静世没有安全感,那不是李厉带他来这的目的。
李厉的反应让最近受够了那些外人打扰的萧静世微微有点满意,拿了电话,跟他负责加拿大这边事情的手下打电话……
只是没说两句,李厉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别把人弄死了,我们不需要更多的麻烦了。"
萧静世耸耸肩,冷笑了一声,但还是把欲要说出的词改了几个字,只是让人去给那位骚扰他们,让他们搬家的人送点小礼物,而不是把人弄死。
他们收好行李,开车前往六个小时车程的机场赶时,萧静世饿得在车上冷哼,冷冰冰地说,"先别说你救人是多麽的离谱,没人敢相信像我们这种人渣居然主动救人,上帝见了都会瞎眼的事你居然去干?看看吧,你干的蠢事让我们成了什麽样子?居然因为不杀他,落到现在落慌而逃的地步?李厉,这就是你对我的好?这就是所谓的为我的身体著想?看在撒旦的份上,请你下次不要再这麽天真了,你干点对我好点的事就有那麽难吗?你就不能坦白说你厌恶我,就像之前厌恶我的每一天一样,而不是装得那麽假惺惺吗……"
萧静世的抱怨就像一个十年没买过一件新衣服的黄脸婆那些絮絮叨叨,而李厉所能做的就是把零食袋塞到他的手里,让那些东西堵住他的嘴。
而萧静世心里想的却是本应该热腾腾的晚餐,他还是一直在说著话,话说著就说到了以前,说到了他的生日时,李厉无所谓地加班,不跟他过二人世界,甚至过份地隔天就去出差的过往。
刺越挑越多,说到最後,说的人自己伤了心,红了眼,终於闭上了嘴。
觉得这世界上,自己最可怜。
浑然忘了,那麽多年,他的无理取闹带给了李厉多少麻烦,也忘了如果那个人不是李厉,谁也是受不住那股折腾劲。
他把自己点滴的难过事都记得一清二楚,李厉唯有听他全部说出来,听著那些萧静世所干过的事,心里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人甚至把他当年早上为他倒了漱口水,他却不用的这种小事都记得一清二楚,足以说明这人心里埋了多少怨气。
李厉真心想,这麽个人,还好自己回了头,要不交给谁,谁都不会去爱。
骨子里,他就是个对爱人苛刻到就算是个全部成全他的圣人他也不会满足的的疯子。
哪天,不是他疯了,也是他爱的那个人先疯。
这麽个人,也就自己能要了,也就他要得起。
萧静世还沈醉在自己不被李厉爱的世界里,不过这次没几分锺,那个他爱的人伸出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耳朵,然後才回去继续两手开车,在得到他的注意力之後嘴里淡淡地问:"你还有什麽事忘了跟我说的没?"
"啊?"
"我是说,你还有什麽觉得委屈的事忘了跟我说?"
"啊?!"
"嗯,如果全说完了,以後不要再跟我说这些话了,不仅不要跟我说这些,而且你也要把它们给忘了,"李厉懒懒地,淡淡地说,"你要是再说,我会抽你一顿,狠狠抽。"
李厉说得轻巧,萧静世的脸却冷滞了起来。
他正要开口,李厉瞥了他一眼,他下意识地,就闭上了嘴。
萧静世在那一刻想,我真恨他,我真的恨他。
可是,没有办法的是,他更爱他。
他们到达机场,睡在副驾驶坐的的萧静世还在睡,赶来的手下敲了车窗,他却立刻醒了过来。
他们的航班是早上八点,离起飞还有五个小时,李厉拉了萧静世去酒店,把车交给了这边的手下。
但在他分开时,萧静世跟那位手下谈了几分锺,他过来後,李厉也没有多问他,只是看了萧静世一眼。
萧静世虚假地朝他笑了一口白牙,然後就冷著一张脸说:"我饿。"
他像是在探究李厉的底限到底在哪,从离开小农场的那刻,除了不往死里挑畔李厉之外,提出的要求都足以让圣人发飙。
他甚至在六个小时的车程中提出了不少十次上洗手间的要求,在最後一次李厉看向他的肾时他才克制了这种愚蠢得令人发指的挑畔。
不过,他这时候说饿,李厉却还是没有说什麽,拉著他的手出了刚办好入住手续的酒店,去机场周围找中餐馆。
尽管他一夜未睡,又开了一路的车,不管怎麽说都已经略有疲惫。
萧静世吃著晚来的晚餐,而李厉吃了几口,身影就隐在了光线不明亮的餐馆座椅处的一个角落里靠著椅背一动不动了。
萧静世边吃著米饭边看著对面的他,突然之间觉得李厉瘦了不少。
他隐在黑暗里,眼睛半垂,看得出来他的疲惫。
刹那,萧静世的心隐隐作疼,他按著心口想了一会,继续安静地吃著他的晚饭。
吃完,他坐了过去,把头靠在了李厉的肩膀上。
夜很静,被老板挖起来的厨师跟老板都得了不少小费,早听了他们不要过来打扰的话,在餐馆的另一个角落打著瞌睡,他们的这个角落静悄悄地,连玻璃窗户外风吹过地上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萧静世闻著李厉身上的味道,感觉著他身上的温度,他现在有种跟李厉亡命天涯的感觉……虽然他们仅仅是从一个地方离开,只因为李厉觉得他想杀人而把他带离而已。
可这种离奇的,像电影一般的感觉还是让萧静世著迷了,他觉得身边只要有李厉,演什麽戏他都奉陪,只要李厉的心里眼里都是他,去哪都无所谓,杀谁也无所谓,离开谁也无所谓,什麽也没有无所谓,只要他的爱在,他什麽都无所谓。
妈妈,我可真像你。黑夜里,看著窗外迷烁的灯光,靠在李厉肩膀上的萧静世头一次这麽平静地想道。
就像是在大海上迷航多年的人终於上了陆地,萧静世觉得自己终於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不再觉得未来是飘摇的,前路是晃荡的。
我想信他,我必须信他,没他我什麽都不是。
萧静世牵著李厉的手往酒店里走,平静地经过看著他们手牵手的大堂服务生和保安的眼睛,进了电梯。
电梯里,他从後紧紧抱著李厉的腰,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一直都有些困意的李厉微偏了偏头,用鼻子蹭了蹭他的脸,回过头依然平静著脸,整个身体都放松地靠在背後的人身上。
他想他喜欢这样的萧静世,安静又安顺,像一个体贴又有礼貌的孩子。
闪电之间,李厉想起了成年後的萧静世的模样,温柔体贴又冷静自持……嗯,那是他最初喜欢的样子。
所以,後来的萧静世一直在做的都是他喜欢的样子的那个人吗?
所以,才会一直都没有安全感?因为他一直都不是他?
李厉想起第一次见萧静世时,那有著野兽一般狠厉的小孩其实没那麽文雅,他其实是嗜血的,他更多的是把人打到错骨断筋,鲜血满地也不爱用枪。
他喜欢折磨别人。
只是,他後来渐渐变成了他喜欢的样子,寡情理智又不缺乏风度翩翩。
原来,早在多年前,那些一件一件的小事,构筑了他们的如今……
命运或许就是这样的,你自以为掌控了一切,但它总会在事後用一种嘲笑的姿态告诉你,那一切都不过是你的自以为是,没有谁能操纵得了它,它原本是什麽样子的後来就会是什麽样子的,除了自欺欺人之外,最後谁都会露出本来面目,谁也不能戴著面具过一生。
"阿世……"电梯门开了,李厉却没有走出去,他偏头对萧静世淡淡地说:"我带你走,不仅仅是怕你杀人,而是我不想你被人那麽热切地看著,我想我嫉妒你被人喜欢著,就像你第一次背叛我时,我想的不是离开你,而是把你跟上床的人杀了,然後一刀一刀把你切下来,让你後悔。"
萧静世可能从来没想过会听到这种话,当场他就呆了,电梯门上上下下地升降著,叮叮裆裆地关了又合,可他们谁都没有对,依旧互相对望著。
久久,萧静世哑著噪子咳了一声,沙哑地动著嘴皮,他想说点什麽,可最後什麽也没有说出来。
不过,在离开加拿大的飞机上,他觉得这一趟休养真是趟奇妙的旅行。
李厉的话就算句句都不是真的,但也无碍於他要去深信他的决定。
因为这样的李厉,他实在是太喜欢了。
喜欢得他可以把混乱的自己弄得不那麽像个变态,从而去为他们的生活尽量活得像个正常人。
他们最终回到了香港。
穆青松接的机。
当然他们也没以前那样风光,能够自在地出现在公众的各种视野里,他们的回来目前还是个秘密,毕竟对手的势力从不虚弱,他们的回来,还有在以後的时间里,他们必须低调再低调才不能惹火上身。
萧静世不能再随便赌马,不能上拍卖会扫别人的威风,也更不可以再去跟美人帅男窍窃私语,眉目传情。
他得重新把缩水一半的事业弄得像模像样点,再不喜欢也得一天工作九小时,及至更多,因为他的合法事业真的像个烂摊子,而黑道势力他早就交给了他的表哥,无更多的钱财入帐,他只能像别人一样辛苦工作著,努力挣钱。
他也不能再做错什麽事,因为李厉会真的打他,这个人准备了一条马鞭,就等著他要是哪时脾气暴躁就抽过来,只要想及这个让他厌恶的事实,他的脾气就会自动减少一半,工作时的投入程度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尽管现在挣的钱,没以前的十分之一多。
但,不再工作了的李厉会每月拿著那些钱支付家里开销时,萧静世觉得这样挣钱其实也挺好的,养李厉,养家的感觉著实不错,尽管辛苦得很。
而他也把回香港的第一天,把所有的财产都转到了李厉名下的事也全忘了,每一个月都算著这个月能挣多少钱给李厉是他工作时的最大目标,他甚至迷上了跟著李厉去买蔬果,看他掏钱付款的感觉──这些钱是他给李厉的,他每天努力工作挣给李厉花的,像这世界上的大部份家庭的丈夫给他的爱人挣钱花一样每天勤奋工作,甚至加班……
这种平凡的感觉,让萧静世觉得他现在真的恋爱了,像别人一样,别人有的,他都有。
作家的话:
PS:萧神经这文写到六十章完结,毕竟写来写去都是重复,最後几章我看能不能写得稍微不那麽乏味点。
另外在这月跟著写完惑情。
杀敛之情058
058
穆青松这几天来他们家吃晚餐,顿顿都新奇。
萧静世真是很认真地帮李厉切菜,李厉让他往东他就往东,往西他就往西,那随李厉说什麽都可以的态度让穆青松咋舌,不明白仅仅几个月前,他家老大看著李厉就跟看著十世仇人一般。
这天穆青松下班是坐著萧静世的车来的,他是来跟商量明天大家一起见他女友的事。
他们打算最近挑个日子就结婚。
他们一到家,李厉还在健身房打沙袋,在门口见到萧静世就脱下拳套,接过萧静世递给他毛巾擦著汗,问:"今天这麽早?"
这时走到门口,但没进来的穆青松笑著接口:"早下了,我晚上跟人有约,先来跟你们说点事。"
其实他在萧静世办公室说在电话里跟李厉说一句的,但老大看了眼表,说没什麽事,就干脆回去,当面说。
他说归是这样说,但穆青松还是觉得他是想早回家看李厉的。
李厉身上白色棉T全是汗水,贴了身,萧静世用毛巾帮著擦了擦,说:"你去洗洗。"
"不急?"李厉闻言偏头看向穆青松。
"不急,你先洗一下。"穆青松笑。
出了健身房,李厉要进卧室,萧静世拦住了他,说:"等会。"
接著他去倒了杯温水,让李厉喝了半杯,才让李厉离开。
穆青松在旁免不了调笑,"你还是一见他就神魂癫倒,不是恨他恨得要死吗?"
"我也爱他爱得要死啊。"萧静世不在意进耸耸肩,毫无抗拒地承认他对李厉的没辄。
穆青松看著他那张气色不错的脸,微微笑了起来。
日子总归是恢复了平静了,他真怕的是萧静世会受折磨下去,现在他过得好了,他也就安心了。
穆青松晚上不在这里吃饭,李厉没著急去厨房,跟穆青松坐下讨论聘礼的事,"要怎麽办?"
"不大办了,她也只是个小门小户家庭背景的,也不想大办,就照她们那边的礼数尽了就成,你们也不用帮我操心这个,我心里有数,只是明天你们要去见见她,过几天还要代我去见见她父母。"穆青松是跟著萧静世过来的,他也早没了家人,对他来说,萧静世是老大,是老板,也是弟弟,算得上是唯一的家人了。
"那也好,"李厉点头,穆青松是军师,本来有关这方面的事就是他的擅长,用不著他指手划脚,"你看著办。"
穆青松找的老婆确实是个普通女孩,叫小晴,开了一家小花店,模样也挺普通,但性格大方温柔,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见小晴时,女孩子也不多话,穆青松与李厉萧静世谈及她时,她只在旁微笑,听到穆青松夸奖她时还会傻傻地笑,看得出来很爱穆青松。
过两天见了小晴父母,李厉算是代穆青松把婚期定了下来。
其实这些都是走走过场,日子是穆青松与他亲家那边先定好,然後再在饭桌上从李厉这边双方之间谈及了一下。
萧静世这次没有出面,什麽事都交给李厉。
谈话时,他就静静坐在李厉身边,任由李厉说什麽,该他点头他就点头,李厉让他说话的时候他就说话,看起来只是寡言了点,但坐在李厉身边的他看起来很温驯。
穆青松结婚,李厉代萧静世这个干弟弟这边送了幢房子给他们,这是当著小晴家父母说的,私底下,萧静世转了手头的一些股票给穆青松。
香港这边,他们可能也不会呆太长时间,产业可能还会转出一些到国外,这边的,能留的就留,太多的就趁著这次多给穆青松一些,免得後头也找不到太好的名目转给穆青松。
这次结婚穆青松从萧静世那里得了不少,其实以前萧静世给他的也不少,但怎麽说,他与萧静世之间用不了钱财计算,从他少年的叛离时跟随至今,彼此之间不知救过对方多少命,那都是用什麽都衡量不了东西。
但人总是要活著过平静日子,各自有家,总是不可能再像以前像兄弟那样什麽都不分彼此,穆青松知道萧静世是想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地位也更好一点,让他成家立业得像模像样一些,所以给他的,他也全收了下来。
穆青松也知道,这次给他的,早几年前萧静世就转到了李厉名下,现在拿出大半出来,也是李厉帮著萧静世想的心意。
比之收到的可观的财产,穆青松却是对两人的状态大松了口气。
真知道李厉会跟萧静世好好在一起了,对他来说,那不单单只是感慨万千就可以描述得了的心情。
萧静世有多爱这个人,会为他有多疯癫,再没有比陪著萧静世二十多年的他更清楚的人了。
穆青松的婚期定下来了就忙了,萧静世的工作就更多了。
这天还是要加班,不过李厉说会送晚饭过来後,萧静世心刹那就安静了,本来下午有个会,开得快要超时,但他还是在下班之前把会议解散了,专心等李厉来。
李厉来得比下班时间要晚差不多一个小时,这时公司里没多少人,只有几个高级员工,见到他,有一两个还吃了一惊。
李厉朝他们礼貌点头,径直去了萧静世办公室。
门外秘书见到他,迅速站起身。
"在?"李厉朝她点头後问。
"在,请您进去。"秘书已推开门,老板已等很久,已经出门探望三回了,见他不来,她这秘书都有些著急。
李厉一进去就对上了萧静世的眼,他去了窗边的桌子的那边,边走边吩咐,"去洗手。"
萧静世站起,看了看自己的手,去了休息间,回来时桌上已经摆满了吃食。
有饭团有生鱼片,还有紫米红枣粥,一看就知道是李厉亲手做的,这些菜肴上面似乎都染了李厉的味道,萧静世一坐下就吃得很愉快。
最近晚上吃得清淡,李厉说是吃清淡点晚上觉会睡得好点,换以前萧静世才不会理会这种说法,但一阵时间下来,他确实觉得自己的胃好多了,精神多好了,晚上也确实能睡得更好了。
当然,这也跟做爱有关系,回来之後,他们一星期至少要做五次,除了特别忙不做之外,李厉都会让他抱他。
萧静世很满足。
他很喜欢这样的李厉,之前的李厉眼睛里没有他,现在的李厉眼睛里全是他。
吃完饭李厉也帮著萧静世看些文件,跟他商量著一些公事的处理方式,随後一同回家。
第二天,知道萧静世要加班,他也拿了食盒过来。
这样直忙到穆青松婚礼。
穆青松婚礼请的自家人比较多,都是混了十几二十年的兄弟了,穆青松这个狗头军师结婚,就算有萧静世这个大哥坐镇,也是玩命地灌穆青松酒。
婚礼没请多少外人,但宋老大这些人,还有一些生意往来上的人也来了,见著李厉与萧静世在一起,都跟先约好了一样地当他与萧静世分的那几年没发生过一样,还是把他们当成了共持一个江山的一对。
他们这些人坐的自然是一桌,宋老大死里逃生回来之後那脾气一点也没改,还是大大咧咧,这不,酒喝到一半,趁著有点酒气就开萧静世的玩笑:"我说你们早多年就偷著结婚了吧?不能厉老大嫌麻烦,你们这喜酒也不摆啊。"
萧静世跟这宋老大是老交情,情谊不比他人,自然没有敷衍的意思,所以就冷著张脸老实地回答,"没结过,几年前去拉斯维加斯拉著他去结过一次,当时他不太喜欢我,没答应我。"
宋老大一听,咋舌,越过他,对著李厉竖了跟麽指,敬佩李厉有种拒绝萧静世,继又帮著兄弟接著批评李厉:"这你这不对了啊,你看他,挣的什麽都要给你,知道你嫌事多,有些生意他就自己照看著不让你烦,你说他他都不跟你顶嘴,这麽好的人,你这心再硬也不能硬成这样啊……"
李厉笑笑,回头把剥好清蒸虾沾了点蘸水送到萧静世口里,淡淡回道:"回头得空了就去结一次,你们先准备好礼。"
他一说,整桌的人都惊了,那边跟他们做海上生意的某老板在桌对面喊:"得什麽礼啊?轻了你们不能有意见啊……"
宋老大也点头,觉得这礼不好送。
只有萧静世,呆在位置上,嘴里虾子也忘了嚼。
杀敛之情059
059
回去萧静世开的车。
这人一直从李厉说结婚後好像傻了,跟人道别时才挤出几句话,要是不敢他道别,他都不会主动去叫人。
李厉上了车在拿手机上网看东西,车开到半路,被堵了,好一会都没动一下。
萧静世清了清喉咙,装得很不经意地开口:"结婚啊?"
李厉"嗯?"地一声,没抬头。
萧静世瞥他,见李厉不看他,有点不高兴了。
他抿紧了嘴,干脆不说话了。
车内静默了几十秒,李厉抬起了头,见前面车还堵著,回头看萧静世,见那人正不高兴,用著黝黑得很好看的眼珠子瞪著前方,那态度,真是很爱理不理人。
李厉想了想,把进车後的所有事情都想了一遍,嗯,没几秒,想起了萧静世刚刚开口说的话。
见车还堵著,没放松的迹像,他自言自语:"看来一时也到不了家。"
说著就回头去把萧静世握到手里,萧静世先挣扎了一下,觉得这动作有些娘娘腔,就不扎了,老实地让李厉握著。
李厉握住,因本来准备要说出的话的内容语气都变得前所未有的温柔,"我刚刚一直在想,去哪结婚来得好,查了几个国家,觉得还是去美国好,你有美籍,我正好也可以跟著你入籍,以後定居也很方便。"
萧静世一下子就瞪大了眼,刻意忽略那些刹那就汹涌澎湃的不可思议,只是说:"为什麽要在美国定居?我又不喜欢那里。"
"为什麽不喜欢?那麽大的地方,我们挑个你喜欢的地方。"李厉把他有些飘到额前的头发拔到耳後,让他全露著那张英俊又硬朗的脸。
这段时间总算又长了点肉,人也可能是过了三十岁,也可能是骨子里的阴戾藏得深了看不出来了,脱去阴沈感与以往伪装的温柔似水後,竟比以前还要多几许纯男人的阳刚味。
偏偏性子,却还总是有点黏糊。
不过,也仅是对自己,李厉也试著把这当甜蜜的负担,而不是像过去那样冷眼旁观著任萧静世独自处理这种不成熟的感情依赖。
因李厉的动作,还要放狠话的萧静世又把快要吐出来的"我就是不喜欢,你又没问过我"之类的话又咽了回去,然後默默地转过脸,算是默认了李厉回美国的决定。
排成长龙的车这时总算动弹了,开了十几秒,又是一个红灯。
等红灯时,萧静世偷偷地去瞄了李厉一眼,心里纳闷著这人怎麽不把话说清楚现在怎麽又不说了。
哪想,眼睛瞄去时,正好对上李厉似笑非笑的眼。
萧静世本来想迅速转眼,又觉得那样没出息,所以直视了李厉,还故意冷哼了一声,显示他才不怕李厉,他是很光明正大看李厉的。
李厉笑,接著说道:"所以,我们选个时间回美国登记下吧。"
萧静世硬是故意忽略胸口那快速跳动得很讨厌的心跳声,皱著眉,显得很讥俏地说:"你这是跟我在求婚吗?"
李厉失笑,但,点了点。
"求婚就是像你这样求的吗?"萧静世挑起嘴角,那讥俏的薄唇让他显出了几分恶毒,"至少上次我给你求的时候有诚意多了,我跪在了你的脚前像个乞丐一样当著一堆人给你送了一堆愚蠢的花。"
李厉听了太阳穴猛跳了几下,这小神经病,又在琢磨著那点以往的伤心事了……看来他一桩一桩全记得清清楚楚,就等著往後的几十年把他所受过的所谓折磨全部还给他。
看来还真得好好教训著不可。李厉不动声色地这麽想著,嘴角的笑意却是不减,他懒得回头,干脆偏著头靠在椅背上,放松著姿态一直看萧静世,淡淡问:"那我也去买玫瑰花吗?红色的?"
萧静世冷哼了一声。
李厉装作想了想,还是说:"可是我还是不喜欢玫瑰花,我不想用我不喜欢的花跟喜欢的人求婚。"
他说完,萧静世的脸真的是在一秒锺内全部爆红,他连车都没法开了,手打了个转就停在路边,一停下就对著李厉咆哮出声:"你不要跟我讲这样的话!"
李厉不知怎麽地就这麽笑出了声,看著萧静世瞪圆了眼好像因他的笑有些束手无策时上前去抱住了他,他笑了一会,心却酸了,抱著人在他耳边说:"以前对你是真的不太好,总想著不可能跟你一起变老,所以就算喜欢你,也不想管著你,不过以後不了,真的不了,我会管著你的,到死都管著你。"
萧静世听了原本抵在他腰间拒绝他拥抱的手松了,慢慢地,手滑到了他的腰後,然後他紧紧地抱住了李厉,然後,他狠狠地咬往他李厉的後颈,直到牙齿咬出了血,嘴里满是血腥味他才松开嘴。
过了一会,他抬起了头,眼睛直抵李厉眼睛的最深处,一字一句地说:"我以前求著你爱我,每天每天都在求,你却总无所谓,你那不是不好,你只是不够喜欢我,所以忍受我每天都忍受著绝望在你身边度过每一天。"
李厉刹那无语。
"後来我跟别人学,学著不去只喜欢一个人……"萧静世手摸著李厉的伤口,然後,把他的衬衫的手袖处压在了伤口,眼睛没有离开李厉的眼睛,他说,"可是,我还是最喜欢你,还因为你不吃醋我更难过,那时候,我每天都想好好把你杀了,穆青松说我真疯了,让我好好跟你求情让你原谅我,我快要答应他了,你却走了,你知道那天我是怎麽想的吗?我什麽都不想,我就只想一口一口把你咬碎了吞下,你就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了。"
他说得极其冷静,冷静到像是从头至尾他都很清醒地知道自己是个什麽人,在做什麽事。
"嗯,我知道了,"李厉没有再笑,他只是伸出手,把人抱到怀里,跟平常一样淡淡地说:"以後就别这样想了,也别这样咬我,我很疼。"
萧静世没出声。
这时已经有警察敲响了他们违章停靠的车门,李厉没有先放开萧静世,只是摸著他的头发,再次询问,"以後不了,嗯?"
他还在抱著萧静世,哪怕这时车窗外,有个警察奇怪地看著他们。
可能李厉的话语太轻柔,萧静世竟点了下头。
李厉这才把人放开,放萧静世去跟警察交谈。
戒指,宾客,教堂,还有当天要穿的衣服,车子要选的颜色……种种,都是问题。尤其对难搞的萧静世来说尤为如此。
结婚总是有不少问题的,当萧静世在清单列出他们要在教堂结婚这一项时,李厉连问都没问为什麽。
当然,穆青松给出的答案是:普通人有的,老大都想有。
所以在李厉穆青松开车送他们夫妻去国外度蜜月时,穆青松把李厉拉开一边很自然地跟李厉说。
穆青松浑然不像是个要去度蜜月的新郎官,他很镇定自然地看著李厉手机里排出来的结婚安排,很自在地对其指点:"戒指的话,不要找卡地亚,上次他给你的就是在那定的,从此他就恨上这个款了,如果不想在婚礼当天他摔你一脸戒指就最好想都不想用这个牌子。"
李厉挺无奈喝了口手中的咖啡,失笑摇摇头。
以前的事,不光萧静世记得清楚,这军师也替他记得清楚得很。
不过,基於能从穆青松口里问清楚很多事,所以就算被穆青松明嘲暗讽,他也当没听到就是。
过了还不到五分锺,他们咖啡还没喝到一半,那边让李厉临时派去给新娘子买甜品的萧静世过来了。
一看到他,穆青松不著痕迹地把李厉的手机还了回去,早晚有一天他们老大会知道他出卖他的,但,不会是现在,而是在遥远的几年,他被厉老大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几年後。
"跟新娘子说拜拜吧。"李厉不太喜欢亲吻别人,让萧静世代他去吻新娘的脸孔道别。
萧静世已伸手抱住了新婚的美丽姑娘,在她左右脸颊都亲吻了一记,还给了一个迷人的笑容,"要好好玩,帐单记得寄给我。"
"玩得愉快……"李厉也朝新娘子微笑。
把穆青松送走,萧静世牵了李厉的手往停车场走。
李厉边走边调电话,没在手机里调到能用到的号码,於是打电话给宋老大,问:"你知道洪记的手工师傅哪个比较好?"
洪记有著岛内珠宝界最好的几个工匠,也会接一些私制的活,手上工夫精湛。
"有几个好的,不是很清楚……"宋老大也不是很清楚,但讶异李厉的问话:"你要准备戒指了?"
"嗯……"
"我等会就去问,过会给你名单。"
"好,另外帮我问一下,看哪个愿意收半个月徒弟。"李厉淡淡说,这时他们要转弯进停车场,而牵著他的萧静世不顾别人打量他们的眼光,就在转弯处停下了脚步,看著在说电话的李厉。
"徒弟?谁拜师?"宋老大的口气明显有些兴味盎然了。
"我。"李厉很干脆地成全了他的"兴味盎然",这时看到萧静世又睁著他双好看的眼珠转也不转地看著他,他头往前一凑,偷亲了他一口,吓得萧静世眼睛在那一刹那又细不可见地又瞪大了一丁点。
"帮我问清楚,要找最好的那个,然後订下来,我回头就去跟他学……"李厉颇为愉快地跟那头的宋老大说。
"要给萧老大亲手做戒指?"宋老大现在不是兴味盎然了,完全是调侃了:"你们要不要这麽肉麻?"
"有何不可?"李厉说完,挂了电话,见萧静世傻傻站那看著他一动都不动,干脆伸出手扣住他的头,吻上了他的嘴。
作家的话:
下章把小神经病顺利嫁掉,然後本文完结。
杀敛之情060完结章
060完结章
在萧静世去上班时,李厉找到了打发时间的好方式,去跟著一个老师傅去学打戒指。
有时忙得晚了,萧静世就会去接他。
他是开了车去,萧静世也开了车,然後就是一辆车跟著一辆车回去,严格意义上来说,也算得上接。
所以,李厉在几天後就不开车去了,要是晚归就打电话让人顺带捎他回去,要是早归,满街走走,买点吃的用的慢慢去不远的公司处接人。
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约会。
他去公司的次数多了,也就谁都知道他们又和好了。
不过,大老板没以前的那般风流倜傥温柔绅士了,不过这排第二的老板还是那般的冷冷淡淡中带著点威严。
以往,在他们的想象里,大老板是被压的,因二老板看著就是不解风情,才喜欢朝三暮四。
可现在看看,倒觉得二老板倒像贤妻良母,至少,来找老板时,手上都要带著吃的,偶尔还要给老板带几朵梅花过来,也不知道是在哪买的,大老板接过时,居然笑得还带几许孩子气,惊得秘书传播小道消息时,无数哪次都要拍著她的小心脏对此表示她那巨大强烈的惊讶。
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梅花是李厉那早逝的母亲的生日花语,也是他唯一喜欢且能接受的花朵,那是他觉得怀念那个为了生他而死去的女人最好的方式。
而当李厉第一次给萧静世弄来梅花时,他就把这是他母亲生日花语的事告诉了萧静世,而从此之後,萧瑰世就算看见假的梅花都要多打量几眼。
戒指弄得还算上手,也是李厉自己设计的,他不是爱好什麽花样的人,於是也就简单地弄了两枚,就两个简单的圈圈,里面刻上两人的名字。
样式简单也不用多折腾,就是个亲手把它完成的问题,没几天,李厉就把这事解决了,老师傅那也不用去了。
戒指一好,萧静世就有点蠢蠢欲动了。
这天早上起来,李厉上洗手间他就跟到洗手间,去厨房就跟到厨房,去客厅也就跟到客厅。
李厉把他喂饱,见他没去上班,才问:"有什麽事?"
萧静世正慢悠悠地收拾著李厉给他打的其实好得不得了,他也满意不得了的领带,装作很不在意地说:"你教堂定好了没?"
李厉挑眉。
"没挑好我可以帮你定……"萧静世装得很不在意地大方说。
李厉摇头,笑了一下,拿出电脑,把教堂所在网页打开,"这个怎麽样?"
萧静世很不在意地去看了一眼,一眼就看到了一所沐浴在阳光里的白色的教堂,觉得还挺好看的──他喜欢白色的东西,尽管那些蠢货心理医生说这是他过於偏执的表现,但看在这世上可能还有的恶魔的份上,如果偏爱这个颜色就是偏执的话,那麽主管那个白茫茫世界的上帝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偏执狂了。
只一眼,他就凑了过去,把教堂所在的州,教堂的历史,还有附近酒店,交通等等全部一网打尽时,才觉得颇有点满意地抬起头。
一抬头,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了。
看在还要养家糊口的份上,萧静世也没有让李厉多说什麽,他也一声不吭声地摸摸鼻子老实地上班去了。
李厉看著他离开,觉得自己真跟养儿子一样,那耐心真是出不得一点错,要不那死崽子就会跳出来说他不够爱他。
然後就会仗著那些你不爱他,他胡作非为就有了一大堆的借口,发神经也就发得格外有理了。
如果不是看在他真有病的份上,跟萧静世复和得差不多了的李厉还真的就以前的那些事挺想收拾他的──他这点格外像个中国人,不喜欢属於自己的人出轨。
当然这也完全纯属私有欲作祟,越是在意的,别人越是碰不得,对他来说,哪天他死了,萧静世完全可以去过更好的生活,但在他活著的年头里,忠诚很重要。
当然,这些,也是李厉在这段时间才完全想明白的。
人就是要经历过一些事,到了一定年纪,才会明白过去的以往自己的那些事究竟是为了什麽──如果他不是真的放不开萧静世,又哪会无论如何都要保他性命,又哪会这麽轻易为他回头。
还好的是,他们没走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没有错过,也没有遗憾。
世界确实很大,但找到一个过了这麽多年还喜欢的人,就没那麽容易了。
所以就算他全世界加起来都还要多的缺点,也不是那麽不可忍耐的,因为别人再好也仅仅只是别人,他再坏再差,也是你喜欢的那个人。
李厉很认真地准备著婚礼的事情,连请柬都翻阅过上万种後才选出来,宾客的话其实都不多,李厉请了父亲和雷恩,还有几个跟著他多年的手下外,就没别人了,而萧静世这边的就是所有跟了五年以上的手下都要请,还有私底下的有生意来往的那些人都要请,一算下来,虽然没太多人,但上百个人还是有的。
李厉列好名单,亲手写要宴请的宾客的请柬,他写的时候,萧静世每次都要假装不在意地坐他旁边看文件,显得很努力工作的样子。
他们决定前往加州结婚的前一星期,萧静世紧张了起来,他都顾不上故作姿态了,每天都要亲自检查一下他们要穿的礼服,还有光明正大地去看李厉做的那两个戒指,检查它们是不是在它们应该在的位置,甚至他们穿的白衬衫上他都要拿放大镜去看有没有灰尘,一看到有,脸就铁青一片,站在那里盯著衬衫的样子就像只好斗的公鸡。
得,结个婚,这人病又犯了。
李厉只好去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他手下那些有黑底出不了国的人怎麽办,可萧静世哪顾得上这些,回一句"我已经让他们提前坐船去了"就把李厉打发了,然後就又紧张地拿出手机去叫人再给他送两件衬衫过来。
这次拿回来了,确定无数次是他跟李厉的型号後,就不再拆封了。
他怕又忍不住拿放大镜看,再挑刺,那时候不仅他会疯,李厉估计也会疯。
他已经看到李厉眼里的凶光了,他要是再紧张下去,估计李厉又得拿鞭子抽他,上好的银柄马鞭,他买的,花了好几万块,现在李厉就拿它打他了。
李厉打他,萧静世其实是受不了的,倒不是尊严的问题,而是真的疼。
但一想,他确实是有点病的,李厉打他是为了他好,为他治病,想想,也就忍了……虽然穆青松说只要李厉不离开他,他总是能为李厉的行为找上各种各样的说法,但萧静世还就是觉得李厉有理了。
反正在他眼里,李厉现在就是各种好,无数好,好得不行的那麽一个人。
他现在还要跟他结婚,并且是他主动求的婚!
萧静世觉得这样活著还真是挺有意思的。
挣钱,养家糊口,他爱的人也爱他,两个人过一辈子,真是再好不过的人生,他总算有这些了。
他不用杀了李厉,还可以让李厉每天都呆在他身边,并且是真的对他好,把他放在心上,这真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临去加州的那天晚上,萧静世紧张到要死,身体紧绷著,根本就是坐不下来。
李厉给加州那边打完电话,看到萧静世紧张地看著他时,这几天忙得没怎麽睡的他脾气也有点上来了,不禁板著脸说:"去放水,洗澡,睡觉,後天就要结婚,你看看你的脸。"
萧静世一听,立刻从屁股都没沾座的椅子上跳起来,如果不是李厉不喜欢这个时间有人进家里,他都要打美容师的电话叫人过来给他做脸。
不过脸没做,他还是自己做了面膜,把李厉给膈应得抱住一臂站在门口,头疼地揉著额角,不知道要怎样才把这神经病才能真正给弄正常。
上了床,萧静世也根本睡不著,安静不下来,头转过来转过去,如果不是手臂放在李厉头下给李厉当枕头,他可能就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了。
这样折腾了上半个小时,李厉终於忍不住了,起了身,萧静世看他,以为他要去拿马鞭,就趴过身去,把上半身的被子也给掀开,准备好让李厉打他。
李厉被他气得笑了起来,干脆拉开抽屉拿出润滑剂。
冰冷的液体到了身後那里,萧静世有些後知後觉,茫然回过头问:"你要干什麽?"
跟谁斗都不怕,从小就沾了一身一辈子都洗不脱的戾气的人在这时候竟然显得无比的可爱,这几天忙碌过度的李厉突然浑身都轻松了下来,竟然带著笑回复:"上你。"
萧静世眯眼,本来要动,想拒绝的时候,突然想起李厉的那句话,他说最喜欢他才愿意上他,因为爱他才要上他一次的。
於是根本就不喜欢做零号的他犹豫了那麽一两秒,又回过头,重新把脸趴在了枕头上。
反正都要结婚了,李厉要做就让他做好了,他是李厉,又不是别人。
萧静世挺冷静地回过了头,示意他随便时,李厉笑著摇了摇头,上半身半趴了下去,吻了下他的耳朵,说:"疼也要忍著,知道吗?"
"哦。"
"说知道。"李厉又舔了舔他的耳槽,语带诱哄。
让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说出"知道"两字,这是一种比侵占男人身体更深层的占有,那是一种对人绝对屈服的表态,可就算是这样,萧静世也乖乖地回复:"知道了。"
李厉轻笑了起来,奖励地吻了吻萧静世脸侧,又说:"我很爱你,你知道吗?"
"……"萧静世沈默了几秒,才说:"知道了。"
说完时,耳朵全红了。
李厉真是觉得他现在这模样,乖得他心都碎了,连占有,都显得迫不及待了起来,他先尽量做好了润滑,在萧静世本身身体的抗拒下,强硬地侵占了进去。
在进去的那刻,原本以为这辈子不会有过大情绪起伏的李厉在那一刻看见了无数星星,而星星组成的模样就是萧静世的脸。
原来爱情就是这样,越深爱,就越要占有。
第二天上飞机,萧静世还是有些坐立难安,不过这次是因为菊花给疼的。
昨晚李厉其实只做了一次,但那里实在没被捅过,开苞完的代价就是他昨晚趴床上睡了一晚起来,精神倒是好了,就是腰以下腿以上那个部份疼得比全身打满了子弹还要疼。
他们坐的包机,机上还有七十多名亲友团,李厉不想让别人看到萧静世的样子,让他坐在最前面,背後还塞了一个软枕,让靠著点休息。
早餐有午餐都只让他吃流食,怕热量跟不上,他在走之前还蒸了软得入口即化的肉放在保温盒里带了上来让他吃。
萧静世确实难受得很,也就躺那一动不动。
他倒不觉得现在这弱势的模样难堪,昨晚李厉在他耳边发了誓,说以後不让他这麽疼了,萧静世挺满意的,上一次最终确定了关系,以後也不会再疼,没什麽不好的。
虽然李厉进去後,他身体确实疼得跟进了刀山火海一样,但心里却一下子就塌实了下来,觉得李厉说的那些好听话句句都是真的了。
李厉这样的人,他其实也再清楚不过了,他都愿意上自己了,愿意跟自己结婚了,还愿意跟他说起他那个听起来还不错的妈妈了,所有的愿意加在一起,萧静世有些得意地在心里想,李厉是逃不掉了。
不用打死他,吃了他,他也逃不掉了。
到达加州,雷恩跟李竞接的他们。
其它人员都被先前抵达的手下接入他们包下的酒店,只等明天的婚礼。
另外,也给手下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包了红包给他们,负责他们的全部开销。
萧静世的手下个个都是大老爷们,对待外人可能还有使点心眼,但面对萧静世都个个随意得很,钱来了就接著,假来了就玩著,这是老板给的礼,他们这些平时卖命的受著是应该的,当然他们也挺会看老板脸色,知道他们的主要任务是来见证热闹的,所以个个都不去打扰他们,也不过来起哄,让厉老大带著萧静世好好结他们的婚,他们好好当他们的壁草。
在车上雷恩跟李厉说:"你们回美国後过来帮我?"
李厉还没开口,萧静世就转头说了NO。
到了他们就地购买的房子里,里面早就收拾好,下去时,还没进屋,李厉留了他父亲跟萧静世在背後,带著雷恩先进去了。
等那两人进去後,萧静世从袋子里掏出一个木盒,递给李竞,板著脸说:"李厉把他妈妈的戒指给我了,这个给你。"
说著就进了屋,没多看李竞一眼。
他是真不怪李竞他们杀了他那个婊子养的父亲,他从一开始讨厌的就是他们要杀他要杀的人。
不过看在李厉的面子上,这些都算了。
李厉对自己开枪的事……好吧,也算了。
反正他们都要结婚了。
萧静世给李竞的是一把他陪了多年的枪,是李厉早年前送给他的,他从来都不拿它出来杀人,放抽屉里收著看。
他有一屋子的收藏,想来想去,还是给了这把李厉给他的,也陪了他很多年的枪,原因不过是它对他来说是最有意义的。
给那个怪怪的从不怎麽说话的岳父的聘礼,估计也就这个能讨他喜欢些,虽然他有些舍不得。
李厉知道萧静世要给他父亲东西,但不知道给的是这把枪,他从他父亲手里看到时略为惊讶了一下,"还在?"
李竞微抬头用眼神问他。
"你给我在中国留的钱不是二十二岁的时候可以用吗?我去龙头手里拿钱时,临时出事,他多给了我这把枪防身,回头我把这枪给了这天天跟人打架的小子。"想起往事,李厉那凌厉的脸上线条柔和了下来,"那个时候他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李竞看儿子,挑眉,"难道现在他就怕了?"
那姓萧的小子够疯也够胆,前段时间雷恩的侄子在家族聚会後放话要来找他的麻烦,然後雷恩还没打算以大欺小不要脸地去收拾那个他原本不喜欢的侄儿时,就听雷恩回来说他儿子的饼夫的人把他侄儿在地中海的货给抢了,还把他可怜的侄儿的裸照印在帆上在海上行驶了两天……然後他们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全家族,继原本想看他们热闹,但没看成之後就拿这个当饭後笑谈了。
而雷恩也挺想把手头的一部份生意交给萧静世管,这人胆子大,手下那些人中有不少海上好手,个个都顶半边天,海路那边要是有这些人加入,还真是如虎添翼的事,他不少藏在无名岛上的货也就可以运出来了。
只可惜,萧静世从不给别人干活,要干也顶多只帮李厉干。
李厉知道现在萧静世的挣钱重心从港内移了出去,毕竟东南亚这边全在集中精力打压他们,一时之间只能避风头,他也或多或少知道萧静世在海外的动静,毕竟这些萧静世也没再瞒著他过,只是没让李厉管,让李厉管的,也是台面上那些帐底干净的公司的事。
他也知道些萧静世对欧美这边一些事的处理,也知道他父亲这边的事,只是他与李竞都是小麻烦都自己处理的人,犯不著担心这些,只是没想到,萧静世把他父亲的事也纳入了保护范畴。
不过他愿意,李厉也没制止,更没说没必要。
"他挺好的……"李厉看著这样问的父亲笑了笑,眼光也柔和:"虽然疯了点,但对我够好。"
李竞点头,淡淡地说:"喜欢就好。"
李厉笑,跟著点头。
李竞看著比以前要爱笑多了的儿子,也觉得这样挺好的。
和什麽人在一起都无所谓,哪怕一起进地狱,愿意就好。
教堂的锺声响起,教堂内,请来的一个不反对同性恋合法结合的牧师在很严肃地念著:今天,我们在上帝的注视下聚集於此,并且在这群人的面前,来见证李厉和萧静世的神圣婚礼。这是个光荣的时刻……
终於念完,无人反对,两个英俊十足的东方人在其实他们并不信奉的上帝的见证下终於互换戒指,彼此亲吻。
神爱世人,不管他们是男是女,不管他们是什麽职业,也不管他们是不是爱他……
当然,也可能不一定。
从教堂出来,坐到他们要去蜜月的车上,等开了一段路,萧静世把车停了下来。
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盒子,打开,拿出一对他偷偷打的戒指,很不屑地说:"那个是骗上帝的,这个,我们再结一次。"
"你嫁给我行吗?"萧静世把戒指拿起要往李厉的中指中戴的时候顿了一下,还是挺紧张地问了一句。
"可以。"李厉有一点哭笑不得,不知道还要来这麽一遭,早知道就把无名指给留出来让这小神经病戴。
"嗯,我也愿意。"萧静世很满意地把戒指套到他手里,又等著李厉把戒指戴到他手里,看著两手四指上的戒指长吁了口气,又比划了一下,把吻落在了他们手牵著手的戒指中央,终於,满意地微微笑了起来。
阳光里,加州的风透过窗户吹进了车内,吹得人真的像置身在天堂。
"结婚了,以後就要听话。"萧静世吻过来时,李厉抱住他的头,温柔中带著溺爱。
"嗯。"现在手上有两个戒指,脖子上还戴了一个李厉妈妈的戒指的萧静世点头,吻他的嘴角。
"不要疯,要和我过一辈子,受不了的时候想想我,心里就会好,知道了吗?"李厉摸他的耳朵,就像摸一只终於安驯下来了的猫。
"嗯,我知道。"萧静世迷恋地看著他的嘴唇,有些心不在焉地点头。
李厉不走,他就不疯。
他年少时爱上的人现在对他很好,他才不会去疯。
他要和他在一起一辈子,至死都要在一起。
作家的话:
PS:眼泪汪汪,终於把萧神经病嫁出去了,把这个蛋疼纠结的文完结了,真心想高喊哈里路亚!!!!!!!
接下来把惑情完结,然後我就可以好好开甜蜜养成文了。。。新文不会太纠结,清新甜蜜风,但与夏露那种也不太相同,但也是养成系,是年上攻与小包子傲娇强悍,又爱好撒娇的养子受的成长故事。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2/01/03 at 下午1:01: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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