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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
(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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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羽记》作者棠舟(5.27完结)
寒羽记 一章一回
枯叶萧索一片片焦黄飘落,深秋的山林肃冷寂寥,日落西山天边泛起残红妖异的宛如鲜血。
树林里有人匆匆疾行,不顾漫起的飞尘沾染白袍,原来端重肃穆的紫金冠此时微微倾斜,几绺鸦羽般的青丝从两鬓滑落,青年抬起不展的眉远望著越来越暗沉的天色,空气里隐约传来淡淡腥气,是在前头吗?
等我,一定要等我,你敢在我到前放弃我绝不饶你!
呼啸的风声从耳边钻过,彷佛又响起那人之前调笑醇沉的笑语:「飞羽,我若真入魔了由你亲手收拾如何?千机心道长,呵呵呵。」
青年冷睨了霜眸他那时就该警觉,寒檀从不叫他道号更不连称道长,只怕那时他就已知道来不及了。
该死的寒檀,什麽事都瞒著我成天只会哄骗我,就不要被我逮到!青年这时的气极败坏若让他师门里众师弟看到一定会非常惊讶,他们最沉稳可靠温文儒雅人人景仰的四师兄、四哥,竟有这麽怒发冲冠心急火燎的时候。
一定要赶在日落前,不然就来不及了!拼著一股真气商飞羽掠步急奔,不准跑,寒檀你给我停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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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容易又中秋,天师道众师兄弟从小就给当代天师收养在宫里,纵有家人也是过年时才回去团圆,中秋夜正是所有留在总宫的师兄弟们团聚同欢的日子。
今年中秋有些不同,天师及师娘四处云游访道去了,大师兄、二师兄极可能正抓著叛出师门三师兄边打边赏月,因此天师嫡传弟子中辈分最高的老四商飞羽,只好接下主持师门家宴的工作。
天师道是个修道派门却不避红尘,不只接受委托为世人收妖伏魔祛灾驱邪,甚至求福纳喜并风水堪舆等皆有所精,在皇境各州亦设有分宫香火鼎盛,颇受百姓信赖推崇。
且为了肥水不落外人田,嗯,是体贴信众便利众生,天师道分宫周遭的衣食住行相关行业也几乎都由自家经营,当代天师有嫡传弟子一十八名各个本领不凡,大弟子亦天师长子以奇才著称,号称不世出的道术天才,二弟子道行高深与大师兄默契绝佳被倚为臂膀,三弟子行踪成谜是一十八名嫡传弟子中最神秘的。
而四弟子商飞羽道号千机心,法力道行在师门中并不算突出却无人敢小觑,因为他正是掌握全天师道经济命脉的幕後黑手,加上为人有智变行事沉稳又能兼顾人情,是天师道里众师兄弟们以至於师叔伯、师侄等最可靠的後盾、财库、万能大管家,更被众师弟们深深仰赖信任著是人人景仰的娘,不,是四哥。
但要撑起这麽庞大的师门是辛苦的,尤其自家师父摆明只问修道不问世事,大师兄二师兄又成天在外搞破坏和妖魔鬼怪们结冤仇,嗯,降妖伏魔,连多年前出走的三师兄,师父的亲生儿子,大师兄的亲二弟都处心积虑想著怎麽翻了天师道。
商飞羽不只一次怀疑自己上辈子可能欠了师父一家什麽巨债,这辈子来还债的,不然怎会师门生意他要管,连师父家务事都得劳心劳力呢?
但此时清澄月光下只见俪影双双,平时吵闹的师弟们饮酒行令比剑斗法好不欢快,再没人会拿奇怪问题来烦吵,商飞羽吁了声总算能歇口气,外人看他拿大权威风无比,个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公务繁重他从来不怕,就是这些古灵精怪的师弟们一个比一个不省心,他只想好好当个四哥真不想当师弟们的娘啊!
不过月圆人团圆,终年忙碌到了这时候才会惊觉自己孑然一身,如今他亦不求佳人相伴,能有个知交相陪足矣,生活早被师门产业及师弟们填满,只是偶尔也会有不能和师弟们畅谈的心事,这时就会分外觉得──孤独一人。
摇头甩开负面想法,商飞羽随手拿起分宫送来的祝贺节礼一小罈酒,轻巧可爱拿在手中份量刚好,他吁了口长气就独自步出总宫,沿著大道灯火明灿家家户户其乐融融,看著热闹街景商飞羽边饮酒边漫行竟越走越远,今晚城开不夜他贪清静逐渐往人烟渐少的城郊而去。
其实他酒量浅也不爱醉後的狼狈平时是不甚饮的,今夜或许有些气闷才拿了一小罈酒想让自己放松,却不知这酒乃一大罈百年老酒以新酒兑了分装,酒罈子虽小却浓厚,饮不到半罈商飞羽已有些星眼朦胧。
在月下閒步望著地上自己饮酒的影子,商飞羽出了一会神隐约间传来一缕花香,无意识的寻香而去来到一处种了花的园圃外,隔著竹篱见皎洁月光映在整圃菊花上飘散出郁馥动人的气味。
可走近了才发现在菊花香气下隐约还流传一丝腥气,商飞羽凝起眸迅速扫视园圃内外,圃内还有间竹屋只见灯火一闪而逝,幽暗里血腥气更浓厚了。
寒羽记 一章二回
如此佳节竟有妖孽作祟?撩起袍摆商飞羽脚轻轻一掠踩著竹篱跃了进去,他一手沾了酒水在刚刚顺手摘下的菊花叶片上画写著,接著伏身从窗下探视,漆黑屋内隐约可听到人沉重的喘息声。
是什麽情况?他脑中飞快思忖,感应气场屋内妖气不盛却隐约透出一股子血腥煞气来,新鲜血气和煞气凝聚的血气交织颇不寻常。
这时屋内生变商飞羽星眸微闪举手一吹,方才所画符叶从窗口迅速飘了进去,酒水画制的符叶一路直窜入屋里,就听到野兽般的嘶吼及闷闷搏击声,商飞羽敛眉思索,会是什麽作怪呢?
一股淡淡菊香从屋内泛开,有点道行啊商飞羽舒眉,情况危急不容再试探了,藉著酒意他胆气更足,眼珠子微转竟提脚踹门而入,踏入是一室幽暗冰冷腥气迎面而来,商飞羽唇噙著淡笑俐落翻身闪过,指尖一弹微小火光在半空燃烧飘浮著不熄不落,漆黑屋内顿时绽出光明来。
商飞羽横目撇去叶符已被撕碎,残破叶片落在地面还沾染血渍,另一边有道黑影伏倒,此时阴风又从他身後袭来。
「孽障还不伏法。」商飞羽从容地并指为剑回手一击却快若流火,房里传出惨鸣一个上身瘦骨嶙峋四肢枯柴可腹大如鼓的矮小男子,屈著身双手捂额嘴里发出痛鸣对他怒目而视,与身材不成比例的大头顶上生满烂疮传出难闻恶臭,精怪嘴角还带有血渍,口中不时喃喃念著仔细听像重复著好饿好饿。
是饿鬼?堕入饿鬼道的饿鬼怎会出现在这荒郊野外,见饿鬼口角残有鲜血难道已伤人命?商飞羽沉眸,留不得!
饿鬼双眸绿幽幽地,十指生出灰黑色尖利长甲,暴躁怒吼一声就朝著商飞羽冲来似想噬食他,商飞羽衣袖飘起并没闪躲双手结印口中诵念法诀,接著扬手一推沉喝道:「急急如律令!」
在他手中突然浮现一团红云慢慢飘到饿鬼面前,同时商飞羽脸上漾起从容笑意持咒身姿清圣飘逸,原要攻击他的饿鬼见到红云发出惊喜之声,伸手就去抢并一口猛吞了下去。
惨叫声瞬时响起食道被法火剧烈烧灼,饿鬼才发现抢食的并非血肉,他滚倒在地痛苦哀鸣求饶地,全无之前疯狂噬人的狂暴。
商飞羽拧著眉,这连危险都不会分辨的饿鬼分明低等又没灵识,是谁把他放到这为害的?他原以为是更棘手的精怪。
但见饿鬼哀哀哭嚎的惨状还是叹了声,起手灭去法火随即封上禁制,心想等天亮後再将这只不长眼的饿鬼擒回总宫处置吧,那被饿鬼所伤之人,想到这商飞羽连忙转身去探视。
寒檀冷定望著这一切,他习武多年眼力极好,哪怕漆黑一片也不妨目力何况已有微小火光,方才在千钧一发之际竟闯入一名男子为他挡去妖怪噬下的森森血口,可男子与妖怪搏击数回显然不敌眼看要被妖怪噬食,他欲出手相助却赶不及,就见男子瞬间化成残碎叶片飞落,在惊奇间另名修颀青年已踹门而入,身姿矫健出手不凡三两下就把妖怪收服了。
这奇妙的景象还是寒檀初见,可最让他在意的却非妖怪害人的异象,而是青年施法时脸上闪过的那抹笑颜。
寒檀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麽回事,就在青年施法要收伏妖怪当下,他看到青年周身泛著光灿清圣无比,在火光照耀下清俊面容闪过从容优雅的笑颜,竟意外让他的心猛然一抽像给大掌狠狠握住,瞬间连呼吸都停顿,笑颜一闪而逝待他回神青年已一脸关切逼近了他。
莫名心绪激盪,寒檀突然出手两道身影在房里迅速交击,商飞羽急忙澄清:「切莫误会我没有恶意,我是来帮你的。」边表明身分他隐隐感到奇怪,这人身上怎会透出浓厚的血腥煞气来,可又察觉不出半丝邪念恶意更遑论是魔气,且一点修为都没有,是人非人?
汉子身材高大身手极佳,若非如此可能也撑不到商飞羽赶来救援,单以拳脚功夫交手商飞羽渐感难以招架,但他心有顾忌不敢妄使术法,师门严令对常人不能轻易施以术法攻击,除非是妖邪之辈或状况危急,但这人身上没一点修为他不敢莽撞。
方才与饿鬼对阵商飞羽已感到体内酒意上涌是强行压制著,现在又动了真气更加催发酒意竟有些思考困难,迟疑之色浮现脸上。
犹疑难定的神态落在寒檀眼里又是几分可爱,他拧起眉心想今天真不对劲,刚刚被青年笑颜怔慑,现在又觉得他情态可掬,望著青年头上绾著道冠一袭飘逸道袍,不就是个初见面的青年还是个道士,忽而一笑寒檀手上用劲将青年逼到角落,见青年清朗眉眼一沉眸中闪过锐气,抢在他出手前寒檀开口道:「多谢道长救命之恩。」
寒羽记 一章三回
商飞羽愣住硬是收回手上攻势,见汉子伸手要来搀他,他眨下眼欠身避过。
屋内烛火被点亮放眼望去满地狼藉,家具都打坏了,商飞羽这才看清汉子衣袍虽多处破损还沾染血渍,可似乎没大碍。
「你可有被饿鬼伤到?若有要尽快医治不然伤处溃烂就麻烦了。」被饿鬼咬过的伤口不是一般药品能轻易医疗,没处理好伤处溃烂可能会危及性命。
那满脸于思的高大汉子缓缓摇头沉稳应道:「我没受伤,这些血不是我的。」他边说撩了撩衣袍。
不是他的,那饿鬼之前伤了谁?「你还有亲眷吗有谁被饿鬼伤了?」商飞羽又追问著。
「没有,我独身居住在此,附近也没人家,会不会是荒郊的野犬什麽的?」寒檀想这附近到夜里倒是有不少野犬纵横。
「不对,那是人血。」商飞羽暗忖饿鬼不该出现在此,这京城外一定范围内明明有数家流派设下的清净防御结界,一般妖物鬼怪除非有相当道行是不得侵入的,可那饿鬼既无灵识也没啥道行。
见今日的状况应是有人以人之血肉喂食饿鬼并施以术法,再让对血肉上瘾的饿鬼攻击人类,低等没灵识的饿鬼原就只有饱腹的欲望,嚐过血肉後见了谁都会疯狂攻击,可是谁在喂养饿鬼?又是随机的放饿鬼出来为恶还是针对这汉子呢?
这附近还有其他人受害吗?商飞羽越努力想集中精神思考,脑袋却越来越混沌。
醺醺然感觉身躯越来越不受控制,脑袋几乎空白,汉子也发现商飞羽眼皮子一颤一颤都快闭上了,却又一脸严肃正经想振作地,那难掩困倦苦苦挣扎的模样,在他眼里又颇为可爱?
玩味看著青年寒檀摇头脸上浮出不自觉的笑意,想将人搀到没大损坏的竹椅上坐下,可青年双眸空茫望著他,看起来呆呆地。
「道长先休息一会吧。」寒檀劝道。
商飞羽却猛摇头,「不行,我得确定没有其他受害者,还是会有人路过的。」虽然这一带人烟较少那也是因为此处为供应京城菜蔬花卉等之所在地,因此田地园圃多建屋较少,可还是有人烟。
「那我去附近巡一圈吧,道长在此等我消息。」寒檀温声建议著。
「怎麽可以,若附近还有妖祟你出去不就危险了,还是我去。」商飞羽站起身来脚步却有些踉跄,不胜酒意。
寒檀连忙从後搀住脚步不稳又倔强的青年,心里微叹真是固执,「这样吧,我随道长一块巡视可好,道长所虑甚是,但在下待在屋内也不见得安全无虞,方才妖物不就是闯入屋内害人的。」寒檀想要让青年觉得他是不放心才要一起去,这人应该不肯吧。
商飞羽眯起眸似在考虑寒檀的建议,照理说他不该让这汉子随行,可他说的也有道理,头脑混沌的商飞羽偏著头又望了寒檀一眼,寒檀唇角微挑眼神友善而真挚。
「那好,你要跟紧我,别、呃、别分开。」商飞羽打了个小酒嗝神情不太高兴地。
寒檀越看越有意思,连这种无谓的小纠结在这青年身上看来都显得很有趣,他边仔细打量著,青年面容清俊身材修颀看来约莫二十多岁,举止不露一丝稚气,言行中颇富责任感,看起来是照顾人惯的,思虑也算周密,身手很好但酒量颇差,身上只有淡淡酒气可人已醉到七八分,见他刚刚不悦的神态平时定少饮酒,是个知分寸且不愿露丑之人。
再看他衣冠服饰虽不透贵气亦不炫华,但那衣料及作工皆是上品,寒檀宦海浮沉多年又是那般家世出身,虽自认眼光没有二弟狠,却也有一定的鉴赏能力,这青年来历不简单,这时他瞄到青年紫金冠上的纹饰眼睛一亮原来出身天师道,虽然已经退隐但耳目犹在,寒檀知道京城中至少有六个派门相较劲著,天师道正是其中的佼佼者,难怪方才收伏妖物的本领不凡,这人在天师道的地位应该也不低。
寒檀不动声色观察著商飞羽,可已然醺醉的商飞羽却毫无所查,他边步出竹屋边收敛心神欲感知周遭气场变化,约莫半个时辰後他与寒檀已将园圃周遭五里之内巡了一遍却毫无所获。
商飞羽拧起眉思索著这样是否就安全了,天亮之後要招弟子前来再好好巡一次,还要让小十六加强这附近的防御结界,小十六的道行比他高在师门中是佼佼者,让专业的来向来是商飞羽的处事原则。
这些年来商飞羽皆在商场上与人应对,鲜少亲手收妖伏魔,这回实是偶遇,但这番经历下来加上酒意干扰,在他略为放心的当下,身体已负荷不住沉重疲惫,就觉得漫天星斗如暴雨倾泄,然後就是无尽黑暗。
寒羽记 一章四回
一手揽住一直很认真的青年腰身让他头靠在自己胸前不至跌落,寒檀玩味的想,也算是种投怀送抱吗?青年的分量不沉寒檀一手抚上那精瘦腰身,柔韧有力可吃太少了要养扎实点啊,这种劳碌性格不多吃点很容易累坏自己的。
虽然相处还不算久,寒檀已发现这人是个工作狂吧,刚刚明明倦累极了却一点都不肯放松,一路上不但探询著有无人受伤又要警戒有无其他妖物,还分神想护著他,这样一心多用强自透支著,明明夜凉如水但青年额间却渗出汗来,就是这样他竟莫名觉得心软,搀著青年脚步加速好尽快把附近一带巡完,这人也真撑到回到竹屋前才颓倒。
青年身上除淡淡酒气外还夹杂著一种清淡香气,像异国沉香又像高雅的松墨香气,寒檀鼻尖轻触著那缎般青丝凉凉痒痒的,不可否认,这人引发他很高的兴趣。
双臂把青年打横轻松抱起,寒檀不知想到什麽笑了声,看来他的日子不无聊了,这里值得多待上一阵子。
久不曾的安眠清醒时天色已朦胧泛白,商飞羽定定看著陌生房顶,察觉身上盖著不属於自己的暖被,猛然起身转头就见到昨晚那汉子,正倚著单臂在房里唯一的圈椅上假寐。
商飞羽眯眸努力回想昨晚一切,他离城到了园圃遇见饿鬼还有那汉子,该不是醉倒了吧?商飞羽懊恼地以掌心拍击自己额间,果然饮酒误事!
看来汉子是把床铺让给他了,商飞羽垂眸默了会,这汉子不简单,商场上打滚多年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依昨晚交手记忆这人武学精宏且气态沉定,一般人遇上饿鬼噬人就算能强自镇定也难免惶乱,可昨晚汉子却颇自在像一点都不担心,商飞羽咬住唇,对,饿鬼呢?虽已被封印可是──!
商飞羽瞠大双眸连忙跳下床也不管清晨露冷身上只穿著一件单衣及亵裤,套了鞋就往房外奔去,微亮日光透过窗纸照进来,在仍显昏暗的小厅里饿鬼的腥臭气息仍弥漫屋内,可左右张望都没见到饿鬼,难道给逃了?
顿时感到自责无比昨晚应该处理好的,突然身後有人逼近商飞羽尚未回头,暖暖衣袍落在肩头,这陌生的关怀善意让商飞羽愣了下伸手压住袍领然後转身,仰头对上一双深邃幽瞳。
「在下天师道弟子商飞羽,昨夜叨扰了请见谅。」商飞羽深深作揖与汉子道谢。
「道长太客气,是在下要谢道长救命之恩,敝人寒檀。」汉子语调醇沉脸上带著宽容笑颜。
商飞羽眨了眨眼这人性情挺不错地,虽然看起来武猛却一点都不粗鄙,那大胡子的形象和沉醇声调落差挺大的,光听声音会让人觉得是个儒雅之士,可高大威武的身材又让人和儒士连系不太起来,果然人不可貌相的。
但初略观察相貌举止辩其谈吐声调,商飞羽对这叫寒檀的汉子已有好感,这是个正派之人。
就因如此他更觉得困惑,寒檀身上的煞气,得沾染多少鲜血才累出这等煞气,明明无任何邪念恶意缠绕也确实没有修为,一个凡人身上怎会带著这麽重的煞气呢?
而且光这股强大煞气就足够震慑想近他身作祟的鬼怪了吧,昨晚那饿鬼浮现脑海,是怎麽回事?照理说饿鬼也该会避著这煞主才是,商飞羽拧眉越想越不明白。
「对了,寒兄昨晚那饿鬼呢?」商飞羽急忙问道。
「喔,那个啊,因为不知该怎麽处置,我先把他放水缸里了。」寒檀指著屋後角落一只大水缸,昨晚他想问该怎麽处理可人醉倒了,他只好自行应变。
「水缸?」商飞羽愣了下,把饿鬼放水缸里?
「当然水我都倒掉了。」寒檀保证著,虽不知道饿鬼会不会淹死但他还是把水都倒掉了。
问题不是这个吧,商飞羽眼珠转了转然後走到水缸旁,寒檀快他一步将上头木盖掀开,恶臭伴随血腥味冲鼻而来,缸里传来饿鬼虚弱哀鸣。
「因为不好闻,所以。」寒檀和他解释为什麽想把饿鬼丢水缸的原因。
商飞羽忍不住闷笑眸里难掩笑意,这人不怕饿鬼就算了,还因为恶臭把封印住的饿鬼扔水缸密封,到底是胆大包天还是性情恶质啊?这只饿鬼遇上他也算倒楣了。
原来紧张的心情一扫而空,商飞羽带著笑意望著寒檀,寒檀也对他还以诚挚无害的笑颜。
先把饿鬼继续扔缸里密封,商飞羽在缸外又下了一道禁制确保,回房更衣後天才亮他已将园圃内外绕了几圈,手中端著式盘神态专注再三审视著。
「我问你,近来这附近的林木是不是都无故凋谢枯黄,只有你养的这圃菊花争豔怒放,还长的特别高大妖艳。」商飞羽站在菊圃旁问著寒檀。
寒羽记 一章五回
寒檀想了下点点头,「是啊,我都觉得是不是我这圃菊花把附近地气都凝聚过来了。」寒檀笑道。
商飞羽挑起一边眉,突然低头对一株菊花念咒手轻轻一折,从折断的花茎里竟流出暗红的黏稠液体来,一股恶臭腥气漫开。
「这是?」寒檀不解地。
「你一个月前是不是曾出过门,至少有几日不在?」商飞羽又问。
「是啊,一个月前我曾外出游览,大概数日吧。」寒檀点头。
「你这被人动过手脚,风水被破了,从原来不妨碍生人的吉地给变成阴气弥漫的煞地。」商飞羽不禁怀疑,这麽大的阵仗,是谁对寒檀怨恨这麽深竟不惜以邪术相害。
「煞地?」寒檀惊讶接口,「可是我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啊?」他回来後日子照常,除了昨晚冒出的饿鬼外。
商飞羽望著他心里想,因为你本身比煞地还煞啊又有谁煞的住你?「我想这就是饿鬼敢攻击你的原因,这里地气被破了又值大阴日,那饿鬼全无灵识只是被人操纵的傀儡,寒兄你仔细想想曾与谁结怨吗?这人可是不择手段想致你於死地。」用术法害人的案件他在天师道见多了,可这回幕後黑手不简单,这些不是一般术者能为的。
寒檀认真摇头道:「我孑然一身独居於此,既没亲朋也无仇敌。」大概吧,寒檀想他已然断去过往连老家都舍弃了,在这世间过一天算一天,什麽仇敌也早随风而逝。
「真的没有?」商飞羽追问。
「没有。」寒檀沉定回应,脸上依然带著无辜情态。
商飞羽凝眸,虽然寒檀表现的老实沉稳又可靠,可他就是隐隐觉得这人才没这麽简单,但他并不厌恶,说不上来是有叫眼缘吗?这人高大精壮满脸于思又一身煞气,并不是让人一见就觉得可亲的,但他就是莫名感到心安觉得无害?真怪了。
之後商飞羽召来弟子把水缸直接搬回天师道总宫处置,做为回报他慎重地送还寒檀一只全新大水缸,还在木盖上结了个大红礼花,说要给寒檀冲喜。
「冲喜?」寒檀眼里明显写著真的假的,他从没听过这种冲喜法。
「胡扯的。」商飞羽也正经回覆他,接著两人相视大笑。
可当初去购买水缸的弟子也这样正经八百回覆老板原由,在水缸木盖上打大红礼花竟被当成秘法流传,一时间信奉天师道的人家一传十十传百,水缸盖上都扎了朵大红礼花希望冲喜招来福气。
因此当商飞羽在总宫里也看到绑著大红礼花的水缸盖後,不禁疑惑地招来杂役弟子问:「这是什麽?」
「执事师兄说是商师兄交代的。」杂役弟子觑了他一眼,他也没听过这种纳福之法啊,和米缸贴满的道理一样吗?
「我?」商飞羽指著自己然後苦笑,没想到他难得开个小玩笑大家都这麽不赏脸,他这复杂的心情啊。
可自那日後只要公事閒暇商飞羽便会踏夜色而去,到园圃找寒檀饮茶聊天,每次寒檀都会为他煮上一壶好茶、备上数盘茶点,两人共赏明月清风。
商飞羽颇喜爱园圃的閒适幽静,也暗自享受著被寒檀照料的感觉,虽然不知寒檀为何对他这麽好?可人家乐意照顾他,他也却之不恭,他头上虽有三名师兄但各个性格奇诡,与寒檀相交後让他首次有被兄长照顾的感觉,一直当照料人的那个四哥,原来偶尔给人照料也挺不错的。
基於信任与尊重商飞羽不曾去打听寒檀过往出身,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他感到从没有过的快意满足,就这样他与寒檀渐成莫逆,等天师道里众师弟们发现四哥不知何时多了个知交好友时,这位好友已相当积极的在挖天师道墙脚了。
寒羽记 二章一回
「妖孽啊,寒檀分明对四哥图谋不轨,四哥怎会这麽信他啊?」天师道总宫里,趁著老大们不在,商飞羽的师弟们不务正业地围成一圈摆起龙门阵来。
「小十二你再这样怨恨下去,我怕你很快会化成生灵喔。」老七眼一瞟对自家师弟认真鉴定著。
小十二深深吸了口气带著狰狞笑颜说:「若可以咒杀姓寒的,我不介意。」
「但只怕你还没咒杀到姓寒的,四哥就先把你灭了。」小十四热情提供他的个人看法。
「呜呜呜呜就是这样,四哥现在都不罩我们了还要搬去和他住,那姓寒的分明不是好人,我的四哥啊!」小十二伤心欲绝哭喊著。
「还不是都你闹的。」老十翻了翻白眼不屑道。
「我!十哥你说话不地道,怎会是我闹的,我最尊重四哥了。」小十二绝不能接受这种污蔑。
「是啊,尊重到你家闺房秘事通通拿去烦四哥,他是师门的当家啊,你和你家任某人没营养的事通通说给四哥听,亏四哥量大没把你撵出来。」老十嗤之以鼻。
「十哥,貌似不只我找四哥谈心事吧,就是因为纠结难解所以才要和最睿智的四哥说啊,你自己还不是一样,每次和十嫂吵架就找四哥想办法。」小十二万分不服。
听到这老五不禁叹了口气斥道:「你们也收敛点,我至今才知道四哥这麽辛劳。」又要管全部生意还要成天听这些没营养的废话,难怪四哥现在不想回来。
「啊,不行,我一定要把四哥抢回来啊,没人说心事我压力好大!」小十二双目通红貌似疯狂。
於是一群师弟们又围在一起吱吱喳喳热烈讨论起应敌之道来。
在此同时天师道众师弟们最景仰的四哥正在城郊一处竹屋园圃外布阵。
「飞羽,真要做到这种地步吗?」小十二最怨恨的寒檀正忍笑问著他的好友。
「你会术法吗?」一身洒逸月白道袍的商飞羽头也没抬边布阵边问道。
「不会。」寒檀镇定摇摇头。
「那相信我,为了能睡好觉甚至为了你的安宁,很有必要。」商飞羽对自家师弟们了解不能说不深,虽有他在师弟们还不至於翻天,可他一旦离开那些师弟们可就不会安份了。
「但你不是说,在师门里你并不算擅术法?」寒檀故意调笑著。
「至少比你好啊。」商飞羽也知道论道行几个师弟都比他强,这阵法与其说是布来阻止他们不如说是拿来警告他们不许妄为,他的威望比道行更能折服这些滑溜的师弟们。
「我那些师弟们各个滑溜到不行,是有憨厚的但太憨厚的就难免会被其他师兄弟们算计,师门上下也算团结一心就是不知为何对耍弄自家师兄弟像上瘾般,有时我都不禁怀疑,该不是当年三师兄留下的遗毒吧。」商飞羽叹了口气,只要想到他布阵主要是为了警告师弟们,而不是防备真正该应付的鬼怪精魅时,心情实在有些说不出的复杂,这种秘辛他也只能对寒檀说,对外天师道的颜面还是要顾的。
寒檀看著商飞羽脸上多变的神色既觉得可爱又忍俊不禁地,那感叹里夹杂好气又好笑,在在具体呈现出苦命师兄的无奈,但现在重点不该是那群吸血蛭师弟啊。
「别这麽辛苦了,飞羽。」不知何时寒檀来到商飞羽身後,温热大掌一把抓住正在画符好友微凉的手道:「我今天特别弄来一心两叶的新茶,趁著明月赏茗岂不快哉。」有人看来心情就很好。
「欸,就算不防我那些师弟拿来对付最近闹腾的鬼怪还是有用的,你这麽不信我啊?」商飞羽抬头挑眉问道,别人求他画个符阵都还不可得,他主动帮人画还不被赏识呢。
「哪能啊飞羽,我当然知道你本领高强,可你画多少个符阵都不如你本人在这厉害,对吧。」寒檀笑著将人一路拉进院里,在花圃旁已架起红泥火炉滚著沸水,这种花月良宵拿来画符阵未免太煞风景,不过他知道他身边这个工作狂一定不觉得,唉,这认真的性子要怎麽扭转才好,总要设法把人从那万恶的天师道里拐出来才是。
寒羽记 二章二回
「就算我不会术法不也和你打个平手,你别太担心了。」寒檀边将人拉到竹椅上坐定,边殷勤泡起香茗来。
「还说,那是我及时收手不然符法之下你真以为可以全身而退啊?」商飞羽摇头,他的不济是对师门内,对外那些精魅魍魉还是罩得住的。
「是啊,多亏飞羽仗义相助不然我早遇害了,没有飞羽就没有今天的我啊。」寒檀笑著大力称赞起来。
「瞧你话说的。」商飞羽神色有点腼腆,他又不是在自夸自卖,寒檀每次说话都这麽夸张。
不过,他神色又转为凝重,至今他仍不了解为什麽性情沉稳平和不问世事的好友身上煞气会这麽重,还有背後是谁处心积虑想致他於死地,之前寒檀一直说是意外,可会破园圃风水绝对不是意外。
这几个月他细细观察下来,确实有游离的阴灵鬼魅在园圃外一带徘徊,那是有人施术引来的,有人刻意将异界通道改行让这些游离的阴魂煞气通通都往寒檀园圃外冲,是想藉此坏园圃风水甚至加害屋主寒檀吧,到底是谁又不肯正面进击,老使出这种阴招,可那人做的仔细他竟追踪不到,後来是让小十六在圃外施秘术才让诸邪绕行。
可最近闹更凶了前不久竟有怨鬼真闯入园圃,是他刚好在才得以无事,小十六另有要务派出去了,他也不想多惊动其他师弟们,但怎麽都不能安心才会决定挪居到竹屋来,得设法彻底地把这事给解决掉。
但寒檀真不知是谁想对付他吗?商飞羽很难不怀疑,这个人表面忠厚可不肯说的一字也不透,有时他都不禁会觉得寒檀其实很狡猾吧,但寒檀与他相交确实真心诚意,想他在商场上也不会和人掏心掏肺,只要寒檀对他是真,要想算计谁商飞羽其实不管的,他自觉没有睬管的必要。
只是那身血腥煞气到底怎麽来的,他也想过很多种可能性,比如曾是刽子手啊或是杀人无数的杀手?但都不对,寒檀身上无一丝恶息邪念也没任何怨气缠随,是很特殊的状态啊,让人想不透。
算了不想了,「今晚月色真美。」商飞羽抬头望著天上澄亮明月笑道。
寒檀也抬头看了眼月色,目光又移回专注望著明月之人,清华丰采平和恬淡,这样的人竟一肩挑起整个天师道的生计重担,有时他都很想问问,你难道都没有其他欲望吗?你的人生只要为师门劳碌就满足了吗?
对这个人,他从一开始觉得好奇好玩,当打发时间的消遣与这认真的青年周旋,原以为时间久了自然就会厌了,不再感觉有趣也不会再被青年吸引,只是一时新奇新鲜吧。
他从来没对谁上心过也不想对谁用真心,他能对人温柔却也能毫不留恋的舍弃,这些对他来说都是手段也绝不会成为他的羁绊,但相交越久却意外发现,他对这人怎都不会腻?
明明在一起就是喝茶閒聊赏月观花,这对从前的他来说是相当无趣的事,要不是退隐以後自觉心死,他不会做这些无谓之事虚耗馀生,可这些无谓之事遇上商飞羽後却都有趣起来,品茗也好胡天漫地閒扯也罢,听著这人说话他就觉得舒服,字字句句都熨入心房般,说不出的服贴。
更难解的是,他竟开始讨这青年欢心?没错他是被商飞羽的笑颜给吸引,可笑颜吗,看久了也会习惯到时就不惊艳了,他是这麽想的,对寒檀来说,有致命的危机就该正面去解决掉,这青年对他来说应该只是旅途中的一段偶遇,不该成为一抹难以忘怀的回忆,寒檀从不是个柔软之人更不容许自己虚幻不实。
但,怎麽能有这麽多种笑颜呢?他原来是要戒掉一种笑,却反而对更多种不同的笑颜甚至是神态给迷惑,当他第一次见到那平时总摆著庄重态度的青年,在饮到令他惊艳的香茗,脸上露出那抹如同小孩般灿烂的笑颜时,寒檀知道,惨了,他又上瘾了,他想戒掉这种笑就去搜罗更多好茶,然後,陷的更深。
寒羽记 二章三回
类似事件发生几回後,寒檀把情势仔细想过,眼前他只剩一条路,竟然他的弱点都只出现在这个认真的男人身上,那他今後只能把这人带著走了,他就不信这样还戒不掉,总有一天会觉得麻木吧,寒檀想到时再分道扬镳就好了。
因为商飞羽的关系,原只想在这待上一个月就又要迁徙的寒檀被拖住了,他在这园圃住了一个月又一个月,甚至连他一直避著的二弟都给引来了,其实这处闹鬼怪他搬走就是,反正也是可有可无的产业,但他却说不出口,见到这人殚精竭虑的为他著想,处方设法想保他平安,要是搬走了将来可还有人会这样,明明毫无关系也无任何利处,却一片赤诚的为他,毫无算计全无城府的护他?
他调查过的,这看似温和风趣之人真翻起脸是没情份可说的,深入了解商飞羽在商场上的手段後,寒檀明白必要时这人也是能使出霹雳手段的,但对自己人却偏袒又私心,在不违背原则的情况下,商飞羽真是他见过最负责的师兄了,且要不是把他也当自己人,寒檀晓得,这人不会这样为他担忧奔走,他甚至贪心的想,要能霸占这人全部的偏袒私心该多好,当这人眼中的惟一应该很过瘾吧。
如果他始终戒不了,那把自己也变成对方的瘾,是不是就公平了就安全了?
在这之前,挡在他的面前的是那些吸血蛭般的师弟们,紧紧缠著他的人不放像要榨乾他全部心力般,真让人想除之而後快啊,寒檀幽深利眸一沉,唇角却微微挑起,慵懒危险地。
「你又想什麽?一脸不怀好意的样子。」发现寒檀直直盯著他,商飞羽原有些困惑,但见到这人脸上神情微妙的变化,蓦然心一抽感觉头皮有些发麻。
寒檀笑了脸上又恢复无辜诚挚的神态,然後带点遗憾地说:「我只是在想,你那师父当的真清閒,师兄们也挺性格的,怎麽唯独你这麽任劳任怨,就没想过撂担子过几天清閒日子吗?」
你那些师弟根本是欠操练,磨一磨才能成大器,这些话寒檀没说白,他知道商飞羽自个定也明白,这人是摆明罩他那些师弟的。
瞧瞧现在那妖孽师门,小师弟跟著妖鬼跑了,师父师娘也跑了,连师兄们都跑光还自个打成一团,把一师门的妖孽都留给这人管制,偏偏有人还甘之若饴任劳任怨,「你迟早把他们都宠坏。」寒檀不甚认同地。
「啊?」商飞羽愣了下然後笑出来,「宠坏吗?可我也要有这等能力才宠的起啊。」一直以来他的职责就是让师门平稳无忧,虽没有强大道行能捍卫师门,但他也有自己的方式维护师门。
「就你这个笨四哥会这样想,有没有听过宠猪上灶宠子不孝,玉不琢不成器!」寒檀不以为然地,他想要天天这麽洗飞羽的脑,有扭过飞羽心里对师门奇怪责任感的一天吗?
商飞羽的目光抬起与寒檀那似笑非笑的眼神碰了下,然後竟溜溜地转开了,脸上浮起带点耍赖的神情道:「是是是,我回去定谨遵寒兄之言好好磨练砥砺我那些师弟们,嗯。」
这番略带责备的话要其他人说出商飞羽定不买帐的,可寒檀,他知道好友所言出发点都是为了他,也不会觉得是侮辱了他的师门或师弟们,而且难得听到有人会念他啊,这奇怪被关怀著的感觉,不差。
「不说了,听我说师门的事很枯燥吧。」商飞羽又笑,他从未和外人说过这麽多关於师门的事。
「怎麽会,我听得很高兴。」寒檀脸上扬起近乎温柔的笑来,能让一个不爱说心事的人对他说心事,多大的荣幸。
「高兴?听我师门内幕这麽愉快啊。」商飞羽眯眸质疑地,看不出寒檀也挺八卦的。
「我是高兴飞羽愿意和我说这麽多。」寒檀回的态度诚恳。
望著那专注神情商飞羽怔了下,睫羽飞快眨了眨说:「也是,我很少话这麽多,寒兄不嫌烦就好。」论年纪商飞羽比寒檀小了快十载,私下便以寒兄称呼鲜少直呼寒檀名讳。
寒羽记 二章四回
「怎会嫌烦欢喜都来不及。」寒檀顺手地执住那只商飞羽未端茶的手,握的不算紧态度自然地。
商飞羽盯著自己被握住的手一会虽有些迟疑最後还是没挣开,心里告诉自己这是寒檀习惯性的动作,就像小十二每次诉苦非扑在他身上哭哭啼啼一样,虽然第一次寒檀这麽做时他诧异的甩开,然後对上那双真挚无邪带著疑惑的玄眸,寒檀不明白的望著他,怎麽了?这让商飞羽觉得难道是自己反应过度,不就是抓著他的手吗,有什麽大不了?但为什麽喝茶喝著喝著总要抓著他的手?可看寒檀态度那麽自然一点都不觉得有问题,就像他喝茶时合该就要抓著谁的手般,这奇怪的习惯到底哪养成的?商飞羽真的很想问。
见到有人小小纠结的神态寒檀心里暗笑著,可爱真可爱,明明是很机灵的人,可因为信他竟真不怀疑自己被他占便宜了,这人素直起来真让他好想深深地藏起,不让任何人发现这可贵的一面,这一面只能是他的只能对他展现。
糟了,瘾头越来越深了,寒檀微叹了声,你怎麽能这麽信我啊,飞羽,我真怕哪天会忍不住想吃了你。
彷佛感觉到危险商飞羽轻拧眉头,警戒地挑眸脸上神态虽然惬意,目光却隐含锐利,这微小的变化自是逃不过寒檀的眼,他心里有些兴奋起来,难道这人终於想通发现他意图了?
空气里弥漫著微微湿气,商飞羽眸光敛下稳稳放下手中茶水脸上依然不动声色,在湿气转浓瞬间他反手扣住寒檀手臂,竟一把将他身躯往旁拉倒,出手如电黄色符纸飞扬不知撞上什麽漫起一阵黑烟,难听嘶哑的惨鸣声凭空响起,空气里顿时弥漫浓浓焦臭味。
「啊!」伴随那声惨叫,寒檀身後隐现出一人,说是人可缺了半颗脑袋、单只胳臂也被卸去,剩下的那只手握著把钢刀,一半面目似被利刃削去还血淋淋地,被刀砍去一半的身躯隐隐现现,怒瞠著仅存血目满怀怨恨瞪视著商飞羽。
阴风阵阵腥臭气味飘散开来,怨鬼身一飘只见银光迅闪从寒檀身侧一斩而下却乍然停在半空,仔细瞧竟是商飞羽双指间夹著一道灵符生生将那破空阴刃给格住了。
怨鬼想抽刀再砍却发现刀刃似被巨力压制怎麽都动弹不得,「别费劲了,耗这麽多力量就为了耍这把大刀,未免太辛苦,道爷帮你吧。」商飞羽话语方止,手中灵符竟化成火龙一道顺著刀身缠绕而上转瞬就烧到怨鬼之手,法火无情怨鬼不得以松手,那血怨化成的兵刃竟给法火烧融化成青烟消灭。
「臭道士!」怨鬼凄厉怒吼,他不惜一切杀了多少人命才得以血怨炼成阴刃,竟在这道士一把法火下烧灭,寒檀身上煞气逼人他近不了身杀不了他,还是那位大人指点他这唯一的复仇之法,血怨炼成的阴刃能突破煞气斩灭寒檀,这道士却坏他大事!怨鬼仰天暴吼怨气冲天,身後竟燃起烈烈鬼焰,转头怨恨无比的瞪视寒檀,哪怕要同归於尽他都不会放过寒檀,这让他国破家灭的罪人!
发现怨鬼企图商飞羽沉下脸,「看来这次不收你还不成了。」他睨起冷眸,怨鬼先前已然偷袭过一次,他没赶尽杀绝让他逃了去,但这厮怨念如此深重竟想同归於尽,怨鬼以全部灵力转化鬼焰是想与寒檀一起灰灭吧,是什麽深仇大恨让他不惜魂飞魄散都要置寒檀於死地。
商飞羽略显哀悯的目光对上寒檀,那人目光沉澈定定回望著他,「你真不认识他?」商飞羽拧眉问道。
寒檀缓缓摇头,他一生遇过敌将敌兵无数,要一一记得实在太强人所难,更何况他从不记剑下亡魂的。
难道怨鬼是被术法迷惑将寒檀误认为仇敌吗?但这怨鬼执著太深,商飞羽神色一敛冷声道:「要怨就怨自己想不开,道爷不能再放你了。」
「臭道士三番两次妨碍我,还不闪边去!」怨鬼厉声怒吼怨恨至极,他催动鬼焰不惜耗尽自身灵力,只要能杀了寒檀,只要能杀了他!
鬼焰烧起丈高如浪袭来,商飞羽叹了声看来无解,他向前一步将寒檀往身後一护,双手结印嘴里念诵法咒,这圃外阵法尚未完成,怨鬼有些道行自然进的来,可进的来不代表出的去,再怎麽说天师道嫡传弟子连一只怨鬼都收不了,怎麽当人四哥!
寒羽记 二章五回
心念方止一声敕令:「火精召来,急急如律令。」,在荧青鬼焰前亮起一道白光滚了一圈,转瞬竟化成炽烈白焰熊熊燃闪著。
「在道爷面前玩火为免太不自知,道爷教你什麽才叫烈焰冲天。」商飞羽扬袖一举白色法火竟烧起数丈,顷刻吞灭了青色焚火。
「啊、啊──!」被法焰焚烧怨鬼不停惨叫,明明有形无体可令人作呕的恶臭味却越来越浓,那残缺的魂魄抽搐,在无人城郊幽深暗夜里听得凄厉哭声响彻云霄,布满怨恨之情,附近枝头上一群昏鸦被鬼泣声惊起嘎嘎地朝天际飞去,荒郊上也传来不知是野犬或狼的嚎叫声,一声催过一声。
「唉!」商飞羽叹了口气嘴中默念法咒,从怀里掏出一道符来,就见修长指尖在空中画了个法印,一声沉喝:「收。」
怨鬼魂魄一闪被倏地吸入桌上半倒的茶杯里,几乎同时商飞羽已用手中符纸封住杯口,沉声道:「跟我回去好好在道尊面前听经忏悔,消你一身孽障或许还有转世投胎的机会。」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这怨鬼虽罪孽难饶却其情可悯,罢了看他自己的造化吧,若至道尊面前仍不肯悔悟自有人会收他,若能被感悟或许能从他嘴里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後作怪,商飞羽相信怨鬼不是凭空寻来,必是有人设计的。
将茶杯收入袖里,商飞羽转身望著寒檀问道:「没事吧?」
寒檀泰然摇头应道:「没事。」像很习惯这些古怪可怖的现象了。
商飞羽脸上浮出无奈神情,「你别太托大,刚刚还不让我把符阵画完,看,马上有客人到。」他知道寒檀不将这些放心上,可近来越闹越凶,不能再等閒视之了。
「你真不晓得这些怨鬼精怪为什麽缠上你吗?」商飞羽无法不担忧,虽目前没对寒檀造成伤害,可来的越多越频繁代表幕後黑手也心急了,这样下去怕会使出更歹毒的招数,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若我说这都是我造的孽呢?」寒檀神态冷定望著商飞羽问道。
商飞羽犀利星眸也直直回望著他,像想在他眼里找寻什麽线索般,「若是如此,你没堕入魔道真稀奇了,身上明明有浓重血腥煞气却不存任何恶念邪气,我真想不通是怎麽回事。」杀业重才会造就那一身煞气,可寒檀心性澄定如水安稳宁适,会是宿业造就吗?商飞羽想得回去请教师叔伯们了。
「别担心我没事。」寒檀淡笑,他不曾透露过往已然退隐往事如烟似云,真给飞羽知道他从前身分,怕从今起这认真的人要天天为他操心不得安稳了。
他不惧恶鬼那些都曾是他剑下之魂,戎马半生所造杀业数也数不清,如今那不甘幽魂烦吵他不放心上,是非公道将来自有天定,他不推不拒。
「不行,我还是把阵法设完吧。」商飞羽怎麽想都不安心,人就要往门外走。
「夜深了别再忙那个,有你在比任何符法都有用,还是飞羽不信自己?」寒檀一手拉住商飞羽的手,口气半是调笑半是认真的拿他先前说过的话挤兑他。
「唉,我不可能一直在你身边吧。」商飞羽感到无奈,他白天还得回总宫,这人怎不把自己安危放心上。
「所以飞羽要早点回来啊。」寒檀心里坏笑,他才感谢那闹得越来越厉害的鬼魅们,要不是他们穷闹腾,这人怎会不安心到决定搬来他这呢,既然来了寒檀就没打算放人回去,进了他的门当然是他的人。
「寒兄。」商飞羽还想说什麽可见到寒檀脸上坚定神情,算了,他知道再说什麽都是白搭,这人虽然平和性稳可决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
「还说我固执,你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商飞羽低声喃喃碎念著,寒檀之前总说他固执,真要比起固执不知谁比较固执呢。
「哈哈哈。」寒檀还以的是畅快的大笑声,今夜的花月良宵给不知好歹的怨鬼坏了,不过没关系,从今夜起他们还有很多机会可以慢慢培养感情。
寒羽记 三章一回
忙了一天商飞羽抬头望著窗外天色已然昏黄,心底惦记昨夜阵法尚未完成,又浮出寒檀要他早点回去的叮咛,才踏出书房就惊见师弟们排成一列,用各色纷成哀怨的神情望著他。
「你们闹哪出啊?」商飞羽叹了声还以为师弟们都想通了,今天都没拿他搬出去之事烦他,原来是留著一起发作。
「四哥,你每天要料理这麽多事辛劳无比,师弟们看了都很不忍心,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就别再赶到城外去了,这样下去你会累坏的。」小十二出名嘴甜,虽然他也是滋扰四哥最严重的,但商飞羽对他确实纵容。
众师弟们闻言纷纷点头应和,「四哥别出城了。」「留在总宫吧。」「总宫有人伺候的好好,四哥何必出去操劳?」一时间各种劝阻言语充斥。
「唉,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你们是存心为难我吗?」商飞羽不由得沉下声。
「四哥,我们知道你是担心你那朋友的安危,可杀鸡焉用牛刀,派几个弟子去定时巡逻也可以啊,何必四哥亲自出马?」是什麽人啊,要他四哥亲自护卫,也不看看自己斤两,小十二心里不甘唾骂著。
「那是我私人的事何必要劳师动众。」商飞羽没想过要再动用师门里的弟子,他向来是公私分明,上回情商小十六帮忙他已觉得过意不去了。
啊,私人的事!小十二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四哥竟把那姓寒的归入私人的事,他转头望著其他师兄们,还不快帮腔。
「四哥要是不放心,我去看看吧,这方面我比四哥熟手,四哥时辰宝贵就不用这样来回奔波了。」老七笑著说,虽他在师门中道行排七可还是比四哥高上一点点。
「不用了,这点事我还应付得来,还是七弟认为四哥道行如此不济?」商飞羽苦笑,为不让他离宫他这些师弟真是花招百出,不是他不信老七本领,而是作祟的鬼邪怕不是短期内可以除尽,且他也想追本溯源找出问题源头来,斩草要除根,这些都不适合由师弟们代劳,况且和寒檀有交情的是他何须劳烦他人。
见四哥软硬不吃,众师弟们不放弃地又缠吵了好一阵子,看天色全黑商飞羽心里担忧遂冷下脸警告了,众人怕他真动气这才心不甘情不愿放人,我们的四哥啊,姓寒的你这妖孽!
脱身後商飞羽匆匆往城外赶,却在城门口意外看到负手而立的寒檀。
「你怎麽在这?」商飞羽讶然止步,虽今夜月色澄亮但连个灯都不拿就不怕他错过吗?
「来接你啊。」寒檀笑的真心,「顺便去富盈春买了你之前说好吃的状元鸡。」又从身後拎出一大串油包来。
望著那一串串以麻绳绑紧的油包,商飞羽莞尔笑了说:「有菜无酒啊?」
「哪能。」寒檀笑咪咪地将另只手上拎著的小酒罈举起,邀功般的说:「埋藏十二年的翠竹香,不知飞羽满意否?」
商飞羽脸上透出笑来,要买全这些寒檀下午就进城来了吧,也不知在这等了他多久,「又是美酒又是佳肴,寒兄真是费心思啊。」这十二年的翠竹香可不是有钱就能买的到地,他七弟就是只酒虫,因此商飞羽虽不甚饮却也听过不少京中好酒。
「当然,我说过要好好养就飞羽的。」寒檀惬意地走到商飞羽身旁,在这人决定要搬来与他同住时他就说了,以後归他养。
「养我?」商飞羽觉得好笑一时的戏言还当真呢,哪知有人是别有居心。
「飞羽不愿意?」寒檀故意做出失望神色。
「你和我那些师弟真有得比了。」演技一流,商飞羽摇头佯叹道。
「怎会,我是一片真心啊!」寒檀抗议道。
「我相信啊,方才我师弟们也是这样一片真心的不肯让我出来。」难怪他觉得寒檀方才的表情很眼熟,和他出门前老十脸上的神情一般般。
寒檀闻言闷了声,所以说天师道的那群师弟都是妖孽啊!
「走吧。」寒檀转身示意商飞羽前行,却瞄见他脸色一变。
「你今天去过哪里?」商飞羽眼尖的发现寒檀右侧肩头给落了引。
「我今天?」寒檀凝神想来将他去过的地方一一交代。
「有发生什麽特殊的事情吗?」商飞羽一边思索寒檀会是在哪里被盯上了,这妖孽好大胆竟然用这法子想混入他的结界里。
「特殊的事情,喔,我在等掌柜帮我取来翠竹香时有个小女孩不慎撞上来,还差点把柜上打好的酒给弄翻了。」寒檀想了想只有这事吧。
「小女孩?」商飞羽凑近寒檀肩头嗅了嗅,除了寒檀身上的皂角味及微微汗味外,确实还有股子骚味,欸。
寒羽记 三章二回
「怎麽了?」寒檀低头问道,其实他一点都不介意这温润青年再凑近一点。
「你被──。」商飞羽抬头要解释才惊觉他的脸与寒檀凑的极近,几乎都可以感觉到彼此呼出的气息了,而且寒檀的目光矩矩。
他顿了下脚步迅速往後退目光闪开,「你被落了引了。」商飞羽说话的声音有点低沉。
「落了印?那是什麽。」寒檀却故意跟进一副我只是好奇的样子。
「就是你被妖怪看上了。」商飞羽目光还是不对上他,心里边猜想著,这种落引手法这股妖气及骚味是狐妖吗?狐性本魅,这时商飞羽终於抬眸瞅了寒檀一眼,以狐妖的眼光看来,寒檀应该是极有男子气概上等的好猎物吧,狐妖修媚道的乃是采男子阳精修行,可寒檀一身煞气也敢来招惹,是道行高深无所忌惮还是──。
「飞羽你怎麽突然不说话了?」醇沉慵懒的嗓音在耳边炸开,专心思索的商飞羽给惊了下,脚步一退腰身给寒檀一手揽住。
「怎麽了?我吓到你了?」寒檀一脸关切担忧。
「没有。」商飞羽连忙站定,心中暗自为无端失态感到微微困窘,刚刚那莫名的心慌是怎麽回事,自己怎麽越来越不冷静了,还有寒檀说话就说话靠这麽近做啥。
「我刚刚是在想,可能有狐妖盯上你了,原以为是那幕後黑手想藉著落引突破我的结界好对你不利,但现在我不太确定,敢在你身上下引这狐妖必有些道行,我不知道是外来妖祟的还是与那幕後黑手有关?」商飞羽一时无法断定。
「不过,你被盯上了是事实,这狐妖大概想等夜深人静再下手吧。」说到这商飞羽口气出现一丝调侃,但脸上却浮现自己都没察觉的微微不屑,一只媚狐也敢在他地盘上作怪。
「那怎麽办?飞羽要保护我啊。」寒檀也半是调侃半是认真地紧靠在商飞羽身侧,「道长救命啊!」
感觉到高热贴近,商飞羽原是要把寒檀推开的,可那学著娇弱女子嗲声嗲气的求救却让他忍俊不禁地笑出来,「寒兄。」商飞羽从没想过寒檀可以这麽耍宝。
「道长啊。」寒檀却还是掐著嗓子,一双眼眨巴眨巴地衬上那一脸胡子,商飞羽伸手遮住自己眼做出不忍卒睹的模样。
「唉,这狐妖眼光真是差。」原来胸口微微的窒闷一扫而空,看来这狐妖想色诱寒檀是盘算错了。
不过狐类最擅长迷惑人心,商飞羽想还是要和寒檀说明给他一些心理准备,「这道行高一点的狐妖不但会化成美艳女子勾引猎物,见有些人不为女色所动,她还会。」
「还会什麽?」寒檀与商飞羽并没直接回竹屋,反是就近找了家酒楼用膳,要了间雅房两人共饮,这时寒檀双眸睁亮将脸凑近了问道。
鼻息闻到淡淡酒香商飞羽垂下眸长长睫羽扇动,因为还在外头他不敢大意,所以滴酒未沾只有寒檀薄饮了数杯,商飞羽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还会化成你心中思慕之人,突破你心防,所以寒兄,如果真要用引君入甕的方式逮这妖狐,你可别被一时的幻象所迷惑,那都是假的。」他们在商量此事之前,商飞羽已在房外贴了镇符,让妖狐不得接近偷听。
「喔,这样啊。」寒檀心中不知计量什麽,幽邃目光闪了闪然後抬眸直盯著商飞羽笑。
「做什麽,这样盯著我看。」商飞羽被盯到心里发毛,他怎麽觉得寒檀好像越来越──难缠了?
「没有,我只是想把飞羽看清楚点。」寒檀意味深长地。
「把我看清楚点,为啥?」商飞羽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
「嗯,我怕狐妖会化成飞羽的模样迷惑我,看清楚点好分辨。」寒檀细细道。
「化成我的模样?」商飞羽不解地眨了眨眼,然後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寒檀的双眸同时发亮,这不开窍的终於懂了吗?
「说的也是,妖狐狡诈确实可能化成我的样子欺骗寒兄,是我想的不周密,还好寒兄比我想的深远。」商飞羽单手握拳击桌一脸欣喜。
寒檀吸了口气然後幽幽吐出,这修道几十年的脑袋,明明聪慧机变的脑袋,对情感怎麽这麽迟钝啊?他都说的这麽直白了。
「飞羽。」寒檀突然严肃地叫了声。
「嗯?」商飞羽望著他有点迷惑的。
「你没有过思慕之人吧?」寒檀意有所指,这不开窍的绝对没谈过感情。
寒羽记 三章三回
「啊?思慕之人?」商飞羽乌瞳转了圈突然意会,「那,我长年公务……」他低下头脸色微赧,这是什麽意思是故意踩他痛处吗,可寒檀不是这种人啊,难道是──。
「寒兄是怕妖狐对我下手吗?」商飞羽抬起的脸上一亮。
寒檀眉微跳下心里长叹,偏偏刚刚某人低头不语的样子让他有点纠心,伸手握住商飞羽的手,「我本来有担心过,但我想妖狐应该不会自找麻烦。」除非是有特殊嗜好追求自我挑战的妖狐,不然寒檀想,要勾引这个木头人,妖狐应该觉得太费劲吧。
商飞羽莫名觉得心理不太痛快,这话是什麽意思啊,他就这麽没条件连妖狐都看不上吗?虽然他根本不屑妖狐,可是。
「既然是有点道行的妖狐,我听说狐性狡诈,见到飞羽这麽厉害还不逃之夭夭,怎还可能自投罗网呢?」岂会看不出有人心中正自我纠结著,寒檀半是安抚半是逗弄著,区区一只妖狐想染指他的人,没门儿。
原来是这样,虽然觉得寒檀话转的有点硬,但看在他至少有替自己保留点面子的份上,商飞羽目光又落到自己被抓住的手上,为什麽这家伙老爱抓著他的手啊?喝茶也抓喝酒也抓,这习惯很糟耶!
「寒兄。」商飞羽想要不要点一下呢?
「怎麽?」寒檀看出商飞羽有话难以启齿,他笑著鼓励著,想说什麽呢?
「你的手。」商飞羽望著某只握住他手的大掌。
「我的手怎麽了?」寒檀还故意扯著商飞羽的手动了动。
「这随处抓人手的习惯,寒兄不觉得改一下比较好吗?」虽然他不知道寒檀为什麽有这怪癖。
「啊,我让飞羽感到困扰了,抱歉,我真是。」寒檀一脸懊恼自责可手还是抓著没放。
「倒没有困扰。」没这麽严重就是奇怪,商飞羽不知怎麽说。
「没有困扰?」寒檀一脸喜色和他确认。
「……没有。」商飞羽突然很想说有,但见到那张脸上沉重中透著喜悦的表情,算了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改不掉的习惯,这也算不得什麽不良癖好。
「真的吗?飞羽不要勉强,我总是会忘了。」寒檀神色暗了暗。
「那个,我是没关系,可是其他人就。」毕竟突然被人抓著手不放,应该不会每个人都觉得没关系,「怕会引来误会或纷争。」有些人会觉得被冒犯吧?
「其他人吗?」寒檀心情复杂地,这人难道真以为他会随便就抓著谁的手吗?
「嗯嗯。」商飞羽点头,男人可能还好,乱抓女人的手会出事吧,不过想像寒檀抓著别的女人的手,嗯,感觉不太好,那抓别的男人的手,很怪非常怪。
「我绝不会抓其他人的手。」寒檀认真和他保证著。
「那很好。」商飞羽鼓励著,寒檀愿意改掉这习惯是好事。
「今後我只会抓飞羽的手。」寒檀更高兴的宣示著。
「……咳。」商飞羽瞠直了眼差点被尚未咽下的唾沫呛到,为什麽?刚刚不是说不抓了?
「只有飞羽了解我。」寒檀一脸欣慰地。
我了解什麽?了解你无法戒掉这习惯吗?商飞羽拧著眉,这是把他当克制奇怪习惯的──缓冲吗?因为不能完全压抑住习惯所以要有个例外?商飞羽想他是知道有些人要戒某些瘾头是需要转移的替代物,可这习惯是瘾吗?他倏然觉得自己真是多管閒事。
「是我多言了。」商飞羽自我反省致歉著,他想寒檀这习惯也不是一两天了,应该很清楚会引起什麽後果吧,真的吗?随即想到有人每次抓他手时的态度都理所当然,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才不会,能结识飞羽是我此生最大的福份。」寒檀握紧了商飞羽的手,一脸诚挚温醇。
商飞羽原来的思绪被从中打断,刚刚好像想到什麽?可是是什麽,算了,商飞羽苦笑,「我也很庆幸能结交寒兄啊。」他认真的说,然後放弃抽回自己手的奢望。
就见寒檀笑得灿烂,让商飞羽还是觉得,心里怪怪地加上点说不出的闷,要笑的这麽开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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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姬自认是个有品味眼界也高的妖狐,连通用人间的名字都是自己审选了许久,她原身是只火狐璀璨丰华的毛皮曾在百妖聚会上艳压群芳,因此被她看上的猎物也都不是泛泛之辈。
寒羽记 三章四回
她偏好阳刚气重有男子气概的猎物,现在京城流行起肤白纤瘦貌比女子的美男子,可她一点都不喜欢,瘦巴巴的弱不惊风,吸没两口阳气就翻白眼,她都还没过瘾人就脱力了都是些没用的东西,尤其那些贵族养的细皮白肉但一点精力都没有,要她选啊,她就喜欢武将,高大威武那阳精别说有多补了。
而今天她的心情非常好,近来都没遇上好货色,秉著宁缺勿滥的坚持,她好久都没饱餐一顿了,但是,她今天物色到一个上好的猎物,不是好而已,根据她识人无数的眼光,这男人不但勇猛而且精纯,那绝对是武将锻鍊出来的体格,还有那斩人无数累成的煞气,上一个这麽棒的猎物好像是百馀年前那个破邪大将军,哈,什麽破邪,还不是在她的温柔乡里沉醉不起,不过她确实偏爱那位,只是年纪大了点,玩没多久还是死了,但这回这个,朱姬艳红舌尖贪婪地舔过丰厚下唇,正值年壮,唉呦,这次一定要耐著性子好好养著,没过瘾前不能让这麽好的货色挂掉。
朱姬为了养颜美容修炼魔功,虽不算什麽高深的功法,可因为她最爱吸食武将阳精,久而久之有人指点她吸纳煞气炼化魔功的方式,因此对寒檀身上浓厚的煞气她虽也忌惮却更垂涎不已,煞气她不怕,只要男人自愿接纳她,吸食男人阳精後那煞气就伤不了她,而且朱姬对自己的魅力是深信不疑的,还没有男人能从她裙下逃脱呢,呵呵呵。
说来她真欠那位一个人情呢,介绍给她这麽好的货色,若那位有意她倒不介意以身相许,朱姬心情非常好,仔细泡著温泉准备用最美的状态开工。
这头在酒楼用膳的商飞羽已遣弟子取来法宝法器,仔细思索後他不敢大意,虽然自认灵法什麽还可以,但这妖孽敢光明正大在寒檀身上落引,是真不怕煞气吗?如果是就麻烦了,一般小妖小魅见到寒檀是会被煞气震慑不敢接近,但要是来的是大妖怪甚至魔物,寒檀身上的煞气可能会是他们眼中极佳的修灵补品。
比如,想到把他们那最良善体贴的小师弟掳走的妖鬼,像那种等级的,不但不会畏惧寒檀身上的煞气,只怕还会动了炼化寒檀的想法。
商飞羽并不希望事态演变成那样,那种等级的可能连小十六都挡不住,非得大师兄、二师兄出马了,是不是该先写封信去请示大师兄呢?虽然他们这大师兄性子最冷厉无情,可只要是斩除妖邪之事他倒是从不拒绝,但,商飞羽蹙起眉来,先观察看看,要真把大师兄请回来却只是师弟们就能处理的小妖小怪,到时二师兄不会饶他吧,他总觉得二师兄巴不得大师兄永远不回总宫似的,可大师兄是少主啊,迟早要继承天师之位的,这又是桩绝不能和师弟们说的心事,唉。
「怎麽了?愁眉苦脸的。」回到竹屋寒檀先进屋去不知鼓捣什麽,商飞羽则在圃外将昨晚没完成的符阵画完。
「我有点担心,寒兄我交给你的避邪护符千万不要离身,今晚那妖祟若来应付的了自然好,真不行也不要硬来,只要知道是什麽作怪不怕他再来,你千万不要逞强。」寒檀坚持不用替身要以本人当饵,让商飞羽心头揣揣。
「飞羽你不要过分担忧,之前你都气定神閒的,怎麽这回这麽没信心?」寒檀劝解著。
「你不知道,我道行应对一般小妖小怪自然没问题,可我担心这次来的不是简单妖物,会出问题。」说不上来,商飞羽总有会出事的感觉,心头不定。
「飞羽我相信你,且真有事我会护著你的。」为了这人他可把某样沉埋已久的宝器给起出来了,就是为了以防万一啊。
你没说错吧,你护著我?商飞羽目光写著这样的疑问却没问出口,寒檀只是用天塌下来我挡的坚定目光回视著他。
对寒檀过剩且没由来的自信心商飞羽更担忧了,「请你一定要听我指示,不要强出头。」商飞羽就是怕寒檀轻举妄动反让妖物乘隙袭击。
「我不会,我是那种人吗?」寒檀又握住商飞羽微凉的手掌,一脸相信我吧的诚恳表情。
奇怪的是原来一直不能定下的心在寒檀握住他掌心那刹竟然觉得安定了,寒檀生著厚茧的大掌温热有力,这样紧紧握著彷佛没有什麽能难的倒他们,「对不起,我失态了。」商飞羽对没找师弟们来助阵感到不安,他不怕自己出意外,但他怕因为自己的失算而让寒檀陷入险境。
寒羽记 三章五回
「你确定不找我师弟们来帮忙,他们很强的。」是寒檀坚持不让他找,他只好让弟子取来法器。
「在我眼里,飞羽才是最强的。」开玩笑,让那群吸血蛭来危害一定比今晚的妖物更大,寒檀头脑可是很清醒的。
「你的标准真低。」商飞羽苦笑。
「是你太看轻自己了。」寒檀看过商飞羽的身手,他并没有自己觉得的不强。
「那今晚我们互相配合吧,希望能一举拿下妖物。」商飞羽只能集中精神准备好好应战了。
「放心吧。」寒檀拍拍他的手。
夜半时分,朱姬出现在园圃外,她媚眼流转瞄了眼圃外的阵法,那位已经告知过她有个坏人好事的臭道士在,「嗯,不过尔尔吗。」朱姬暗自催动灵力发动魔功,这阵法困不住她的。
等在屋内的商飞羽感应到圃外阵法被破有妖物闯进来,却不焦急不欲打草惊蛇,他与寒檀说好会在妖物入寒檀房里後依寒檀信号发难,他交给寒檀一道护符及一面破妖宝镜,待妖物被破妖镜所惊慑慌乱窜逃时,他会守在惟一出口斩妖,商飞羽手中宝剑名唤雷泽,是学成时师父送给他的除妖法器,能引紫雷破妖除魔,在天师道里也是赫赫有名的法器,他摒息静气万神归一,默默等著寒檀的信号。
而这头,朱姬千娇百媚的窜入寒檀房里,豔露凝香、天香染袂欲遮还露的红纱罗装半掩酥胸,月魄般的修长美腿从纱裙里透出来,温香豔玉销魂之至,满室洋溢著一种说不上醉人香气。
「寒郎。」美人轻启檀口,柔婉媚人的叫唤酥骨蚀魂。
明豔冶丽的绮颜玉貌含羞带怯,恁是动人,她媚眼一挑溜溜地勾著寒檀,凹凸有致的身躯柔若无骨倚在墙边,一只玉足微微勾著满是勾引挑逗之意。
寒檀被她的叫唤所牵动玄眸定定望著她,朱姬见状心里更是欢快,她一进屋就先使了魅术,迷惑人的心神动其意志,只要她能先吸取到一口寒檀的阳精,之後他满身煞气便对她无伤了,所以朱姬一开始就手段尽出,就是要确保寒檀对她神魂颠倒。
莲步款款走到床边,朱姬在寒檀腿上坐下,转过身双手勾著寒檀後颈,红润丰唇逼近轻吐魅息道:「寒郎,奴家好冷。」
同时商飞羽有些担心便从之前凿好的窥洞探视寒檀房里,他的寝房与寒檀仅有一墙之隔,他先在房里设了结界使妖物感应不出他房里动静,以为他仍沉眠著,朱姬一进竹屋就放出迷烟,是想迷倒他吧,这妖狐果真诡计多端。
从窥洞看过来正好对著寒檀床边,商飞羽凝眸望去却突然愣住,他看到寒檀抱著狐妖两人正交颈相吻著,几乎全裸的妖狐嗲声娇气嗯嗯啊啊似乎很投入,那双藕般洁白的双臂在寒檀身上又抚又摸著,修长玉腿亦大胆地勾住寒檀腰身几乎跨坐在寒檀身上,商飞羽担心寒檀真被妖狐所惑,心头却猛然涌上一股莫名窒闷与厌恶,他站直身躯一手压在胸前那突然急跳的心口处,是被妖狐的魅息所扰吗?为什麽会觉得心烦气躁。
边宁定心神不去想刚刚入眼的丑态,商飞羽叫自己要相信寒檀,寒檀身上的护符能护他不被妖狐魅术所慑,他现在只是做戏,真只是做戏吗?虽是妖物可不讳言朱姬确实是他仅见美艳的妖狐,寒檀见了也会觉得心动吧?
就这麽一下子的恍神,就听到隔壁房传来惊叫然後是凄厉吼声,商飞羽大惊寒檀怎麽没有发信号给他就发难,难道出事了,他疾冲到寒檀房门口一道红影窜出,商飞羽连忙回头见寒檀靠在墙边低著头,看来是没受伤他便急追妖狐而去。
红影是妖狐现出了原身商飞羽心里诧异破妖镜的法力有这麽厉害吗?不是只能让妖物见到自己真身惊吓逃逸,怎真把妖狐打出原形来了?然後还惊奇发现妖狐似乎负伤一路血迹斑斑,正因如此逃窜的速度减慢,商飞羽才来的及在妖狐逃出前发动圃外的天罗阵将妖狐困在圃中。
「孽障还不乖乖就擒,道爷还能饶你一命。」商飞羽念妖狐修行不易并没打算一下就猛下杀手,若有悔意愿随他回总宫伏法赎罪,他能饶妖狐一命。
可那妖狐已然凶性大发,尖利兽爪狠撩几下发现打不破结界,竟转身要发动魔功攻击商飞羽,只要设阵之人死了阵法自然解除。
寒羽记 四章一回
见妖狐冥顽不灵商飞羽催动急忙术法,以天罗阵牵制妖狐,手中雷泽剑则直指天际口中暗颂秘法,就见天上风起云涌顷刻乌云密布狂风大作,与他对立的妖狐浑身战栗低低鸣吼威吓著,火红狐毛根根直竖金色妖眸收缩显得怨恨之至。
妖狐猛然直立张口一吐,就见魔云黑雾夹带强大威迫的破坏之力如狂潮暴浪般冲击而来,被黑雾扫到的桌椅并圃内什物等瞬间被溶蚀吞灭,若商飞羽被黑雾击中怕也难逃化为死水的命运,在妖狐发动攻击的同时雷泽剑亦引紫雷轰击而下,两道强大力量竟在离商飞羽面前不到半尺处轰然撞上发生爆炸。
被强大风暴给震退了好几步跌在地上,尽管有护身法诀商飞羽喉头还是漫起腥甜,他硬咽了回去,起身待灰烟飞散定眼望去被紫雷击中的妖狐身上正烧著雷火,凄厉怒嚎著显得痛苦不堪,妖狐疯狂击碎周遭的一切,最後仰天暴啸对著结界挥出最後耗尽全力的一击,竟让它成功破阵逃了出去。
商飞羽沉重喘息著刚刚那强大冲击反馈下他也受了伤,这妖狐道行不低,竟负了重伤受了雷击还能破阵而去,此回真托大了,若妖狐没受伤怕雷泽剑对它也莫可奈何,那寒檀!想到房里好友的安危商飞羽急急转身奔回屋内。
寒檀没追出去助阵是有原因的,他得要先湮灭证物应该说藏匿凶器,妖狐想摄他阳精却被他先以破妖镜惊乱,再狠狠中了伏羲一剑现出原形,伏羲剑乃御赐的上古神兵,据说在数千年前人妖神魔鬼那场大战中,斩魔破妖灭敌无数,是把煞气极重极端嗜血的神剑,大战平息後伏羲剑辗转四方最後被献入宫廷,经得道高僧施术祭法被封在宝鞘中埋在地底成为某宫镇宫之宝,这一封就数百年。
後来天雷屡屡将该宫击毁,经太史令回奏据天象观测及卜筮诸法後,此乃当年高僧祭法的宝鞘已封不住伏羲剑煞气,伏羲剑势必再出可一出就要见血灾,可能招引兵祸导致国之不祥,於是大国师想了奇招请皇上将伏羲剑下赐大将军,饬令保家卫国斩敌平叛,都说伏羲剑会认主之後又耽搁了近十年,这十年内封住伏羲剑的别宫屡屡遭雷击天灾影响范围越来越大,几番重建怎麽平灾祭祀设立结界压制皆无效,直到寒檀受命请示伏羲剑,後来伏羲剑就归了寒檀,二十年来确是饮血无数,因伏羲剑乃上古神兵领受天命,所以寒檀才一身血腥煞气却无任何邪念恶息怨念缠绕,死於伏羲剑下的亡灵要麽魂飞魄散,就算保住魂魄不毁也根本不敢再接近寒檀及伏羲剑。
再後来寒檀因功高震主又为事得罪最有势力的某宫妃遭受重重陷害屡被打击,一次大战遭受陷害无端损失许多重要的子弟兵性命後,他心灰意冷自请归田缴回兵权,但因伏羲剑煞气太重朝廷也不想收回,就这样伏羲剑依然留在他身边。
在他将归隐前两年或许是天意注定,遇上一名高人,高人说他杀戮太重兵器不祥,伏羲剑亦沾血孽太深若不压抑如此发展下去将导致极坏的後果,教了他宁神养气定心的功法,又花一年时间以收集来的各地异石奇宝为伏羲剑重铸剑鞘,此後伏羲剑的煞气凶性暂时受到压制,这事他并没让他人知道,朝廷自然也不知,只当伏羲剑认主所以寒檀克制的住凶剑煞气。
归隐後伏羲剑已无用武之地但尽管受宝鞘所制,三不五时还是会发出不安分的剑啸龙吟,因此寒檀索性将它埋在床底三尺之下,伏羲剑认主不能离身太久太远,加上煞性常人难以压制易受蛊惑控制恐酿成大祸,所以寒檀随处带著与之迁徙。
在商飞羽於圃外设阵法时他将宝剑起了出来,又趁人去追妖狐时将剑埋了回去。
檀是他的字除自家人外少有人知,他当将军时封号为凤章大将军,这名号商飞羽应当听过,所以寒檀才要将伏羲剑藏回去,把他的过往永远沉埋,现在的他只是寒檀。
久不染血腥,伏羲剑出鞘痛饮了妖狐之血,伏羲剑乃当年破魔除妖的宝器,神兵所出饶是朱姬这般数百年道行的妖狐亦难逃一劫,妖狐受了重创化为原形仓皇逃逸,寒檀也为心口久久不能平服的戾气所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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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为啥马出现第四章,因为和月月猜拳可是我赢了啊(被月月打),好啦,那第四章奉上(後面就真的要等等了啦,逃逸~)
寒羽记 四章二回
伏羲剑认主却也任性,寒檀强行压抑不让畅饮鲜血,故刚刚那剑对敌是狠戾凌厉却也反创主身,虽意在抗议却也让寒檀调息了好一会。
商飞羽进房时寒檀刚刚将息,双目赤红未退,商飞羽连忙上前审视,「寒兄你无恙否?」
感觉扣握住他手腕的修长指节冰凉微颤是难掩的担忧关怀,寒檀缓缓抬眸定定盯著商飞羽双眼,那明亮澄澈的墨瞳里映著自己形影,情不自禁他猛然逼近封住那双微凉带著淡淡血气的柔软唇瓣。
起初被寒檀赤红双眸所震慑,那绯眸中透出凌厉复杂的幽色狠狠盯视著他,充满掠夺与危险的气息,商飞羽一时竟无法将目光移开,然後双唇就被火烫湿润所袭掠,讶异墨瞳瞠直了好一会,脑中一片空白,寒檀吻他?
惊诧无比商飞羽拧眉想将寒檀推开,可双手不知何时已被紧紧扣住,吻住他的唇舌火烫强势在他口里贪婪索求著,感觉怀里人的不安惊惶寒檀强行压抑自己不要太激进,但心头却急切难当唇舌益发霸道,趁著人震惊失神时他将舌强行渡入,花招百出他勾缠挑弄著那极端生涩的软舌,寒檀吻技高超虽事出突然却很快压制住商飞羽,他缠绵吻著那人边握住那柔韧优美的手心缓缓抚过他炽热胸膛,再一路往最火烫胀痛的地方而去。
「唔唔。」商飞羽脑中一片混乱,该推开寒檀制止他行为的,该觉得恶心不该被迷惑,可当火热唇舌强硬又不失温柔地勾缠著他,在舌尖被轻轻吸吮瞬间他的心猛然收缩,惊惶眼瞳里透出迷惘,为什麽之前发痛的心口现在反而沉地了?倏然想到方才让他厌恶的情景,寒檀吻著那妖狐的景象,难道是中了魅息把自己当成那妖狐了吗?
愤怒和羞耻让商飞羽挣扎起来,「呜,哈,寒兄、你,看清楚,我是谁?」忿恨的口气让几乎要失去控制的寒檀顿了下,然後暂时松开那已被他吻到红肿的唇。
寒檀深深望著他,商飞羽怒瞠著,那恼怒的模样鲜丽动人,微微泛著水色的星眸、才被狠嚐过润红双唇,俊朗脸上泛起薄红不知是被气的还是恼的,寒檀微挑起唇缓缓言道:「我当然知道你是谁,你是我最锺意的飞羽啊。」
火热濡湿又不容拒绝的唇再度噙住他唇瓣,重一下轻一下吮吻啃咬著,感觉髭须刺著脸热热麻麻,被从未遇过的情境袭击惊慑,商飞羽一时不知该怎麽反应,最锺意?
脸上火热耳梢发烫极度心慌意乱,从没人对他这样说,他一直是──是……?商飞羽慌乱想挣脱拧紧了眉几乎无法思考,被男人吻是第一次,吻著他的人还是寒檀,而且说自己是他最锺意?到底怎麽回事?
若是别人如此冒犯他早将此人打废打残了,但寒檀怎会是寒檀,一直以来用无尽关怀体贴照应他的寒檀,怎麽会,为什麽?还是妖狐魅息迷惑心神的关系吗?
在公事上商飞羽强悍精练但在情事上就是一张白纸,平时筑著一道墙根本没人能突破,但现下被自己好友抱在怀里深深吻著,感官越来越混乱,他想这算什麽啊?不对不行不应该!可身体却不听话地逐渐兴奋起来。
就在这时被寒檀强行握住的手心抚上什麽火烫坚硬的物件,在会意瞬间商飞羽双颊爆红,下一瞬他一拳飞出,护身法诀在大脑暴乱时一并发动,待他回神嘴里残留某人被咬破舌尖的血气,而那个人却不顾自身受创仍紧紧揽著他腰身,不肯放手。
「你,你受伤了。」商飞羽慌乱的,他没法冷静心里一直叫自己要淡然对应,像平常一样从容有馀的,可见到寒檀唇角的血渍竟鬼使神差地举起自己衣袖去擦拭。
猛然惊察自己在做什麽,来不及收回的手被一只大掌有力扣住,寒檀目光炯炯逼视著他。
感觉心越跳越快都要跳出喉口般,最後商飞羽哀伤地闭上眼,口气恻然地:「这样玩整我很有意思吗?」他想不出寒檀这样对他的原因,更弄不懂自己为什麽不狠狠反击给寒檀一个教训的心情?
寒羽记 四章三回
「我没有在玩整你,更不会觉得有趣,飞羽,你真不知道我对你的心意吗?」寒檀将头抵住商飞羽的额,滚烫气息就直吹在那绯红退尽显得苍白的脸上。
商飞羽心乱之至边告诉自己不要当真,寒檀定是受了妖狐影响才会失常,「你,」他深深吸了口气说:「寒兄先放开我,你被妖狐魅息影响了,我帮你净化。」
就听到深深幽长的一叹,商飞羽直觉抬眸被那深沉目光所掠住,「飞羽,我没有中了魅息,方才一切只是为了转移妖狐注意,好让破妖镜能出其不意镇伏妖狐,还是你嫌弃我被妖狐玷污了?」寒檀故作委屈的话语让商飞羽一愣。
「果然是嫌弃我了。」边幽怨著寒檀顺势将人揽回怀里,背对著商飞羽的脸上浮出苦笑,看来是把人吓到了,这飞羽在感情上果真纯洁的和张白纸一样,得慢慢哄骗才行,他不想强逼商飞羽更不想让他怕了自己。
「你还没耍够吗?」商飞羽口气微冷带著薄怒,不管寒檀玩什麽他现在心情都很差。
就感觉一手被强硬拉去竟贴在寒檀赤裸的胸口,濡湿精壮滚烫的胸膛剧烈震动,商飞羽手一颤蹙著眉想抽回却被紧紧压著,生著厚茧温热的大掌包覆著他手掌定定压在那滚烫澎湃撞击之处。
「是真是假飞羽自己判定,我所言若虚其心若伪,飞羽指掌可从这直接穿心而过,我绝不反手也不後悔。」寒檀泰然言道,另一手仍执意揽在他腰身,头就埋在他颈後任空门尽露。
商飞羽眨眨眼然後眸中涌现迷惑哀伤最後是空茫,他浑身一松竟是瘫软下来,随即呛咳了两声喷出血沫,寒檀一惊连忙把人拉至身前探其脉息,「你受伤了!」他不禁自责,这个笨蛋受伤也不说,装的没事人的样子,就只会问他。
见寒檀收起方才莫名的态度,急切扶著自己坐定又为自己运功疗伤,一举一动还是从前那对他关怀备至的寒檀,被紫雷、魔功对撞冲击馀波所伤也不算什麽了,商飞羽突然觉得很倦很累,什麽都不想管,闭上眼沉沉睡去。
坐在床边望著那苍白睡颜,寒檀眼神幽邃难测,他今天确实没作戏,会吻飞羽是一时情不自禁,可之後都是发自他内心的,连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情生意动,感觉那人在自己怀里不安害怕的,他竟会觉得心疼,可吻太甜美明明这麽生涩一点技巧都没有,却让他沉溺其中,甚至想要整个掠夺。
是什麽时候起他上瘾的不只是笑颜不只是陪伴了?在今天拥住飞羽那刹他很肯定自己想要这个人,和这人翻云覆雨,甚至微微遗憾怎麽到现在才下手,他们之前浪费了好多时间,寒檀低低笑出来,他要是更早前下手,怕也不会得逞吧,这个人,防备倔强的很。
那幽邃的眼神又变,床上薄薄单衣下的修颀身躯恁是动人,初相遇时飞羽醉倒他将人抱入房里,这人身躯比想像中还轻,垂落一边的紫金冠扯著如墨般的青丝,随手为他取下是十指冷滑,两绺乌丝滑落衬著那醉眠的玉容,瞬间他竟移不开自己目光。
那是张清俊的脸尔雅温文,青年身上带著一股闲静沉定的气质,那时已醺醺欲醉眼皮子都快黏起来了,却还是不肯懈怠一心挂记除祟保民,是性情认真相当的人啊,不知为何他兴起一股想照顾他的冲动。
望著青年睡著後那几可以用乾净单纯形容的睡颜,无由来的怜爱窜过心间,他忍不住伸手抚上那张脸,收拾得乾乾净净触手生滑,他能想像这人做事定也不疾不徐或许还很循规蹈矩地,这样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般的人,与他这种刀里来剑里去的莽夫原是两个世界互不交集,从前他不会多看这样的人一眼,太软太弱太迂腐,朝里那些文臣他就厌恶的紧。
可这人不太一样,没想到有一身收妖伏魔的好本领,面对饿鬼时青年眉宇间的自信洒逸著实动人,这人不弱看来也不太迂腐且心软,明明有消灭饿鬼的力量却不用,这斩草不除根的行为原为他所不屑,但他竟不觉得青年愚蠢只觉得这人心实在太软了,果然是修道之人慈悲为怀吗?
寒羽记 四章四回
翻涌的奇妙心绪让他看了青年睡颜一整晚,直到青年转醒他假装沉睡却仍偷掀了眼皮子观察,青年甫醒来脸上又是懊恼又是愣怔,咬唇沉思的样子,他脑海竟浮现娇憨可人的形容,明明这样的人和娇憨绝扯不上关系,明明是个早脱离柔软少年的俊朗青年,却让他满心欢喜。
他并不禁男色女色,长年军旅生涯哪来这麽多温香软玉的女人暖床,也宠幸过不少身段柔软性情体贴如小兔般的少年,或血气方刚矫健柔韧的小豹子,近身侍卫就不少与他曾是床伴关系,那些生涩少年们倘若在战场上撑的下来没战死,有天也会茁壮为独领一方的威武将领,在血腥残酷生死立见的战场上,人与人之间的羁绊有时需要一些血性一些义气一些暧昧的感情和一些盲目的崇拜,才能让人真正舍生忘死,这便是活下来的现实!
可从交出兵符退隐後他心如古井,人生一场大梦,他的心已然苍老,对世间再生不出什麽波澜,就是混吃等死吧。
但如今他的心竟不平静了,虽只是小小涟漪却让他无尽玩味,为什麽,这人为什麽能引动他心绪?不禁贪恋起这种不同的感觉,毕竟日子过的实在太平淡无趣。
看到青年望著水缸里的饿鬼忍笑时,他不自主地也想跟著笑,当青年煞有其事送还给他一只新水缸,木盖上扎了大红礼花说要给他冲喜,然後一脸正经告诉他是胡扯时,他终对自己承认,他对青年有好感甚至是颇中意的。
他相信与青年是有缘地,不然生死一瞬怎就是这人跳出来救他,心徘徊在趁早掐灭这个欲望以免酿成後患变成自己的软肋,及赌一把看究竟会结出什麽果来之中,後来他说服自己就再多待一阵子,也许只是新奇一时贪刺激,他很快会对青年失去兴趣。
只是没想到,对青年的中意竟会一日日加深,实在始料未及。
等到中意酝酿成无法被满足的焦虑时,当他发现他想把这人拥入怀里想占有他的一切想吻著他想得到他时,寒檀知道他只能不择手段把这人拐到手,把他变成自己的。
喜欢的就去夺来,在他血液里原有一种狂霸野性匿伏,只是飞羽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不知怎地他就是无法勉强他,希望他是自愿的更希望飞羽能恋上他,不知从哪时起,他想要的不仅是飞羽这个人还想得到他的心,极度渴望。
「哈!」寒檀理清了自己心绪不禁自嘲的笑了,原来他想要的是飞羽的心啊,所以不想逼他不想他畏惧,他这生什麽时候这麽忌惮过,飞羽啊飞羽,遇上你是我的缘还是劫呢?但都来不及了,是缘是劫我要定你了!
从这夜起寒檀对商飞羽的心思不再只是拐出天师道与他悠游四方,而是要完全占领他的心神全部,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寒檀坚决眼神中透出笑谑,然後俯身在那软软唇瓣上落下一吻,飞羽,你是我的了。
商飞羽这一睡就到次日快中午,毕竟前晚耗了不少灵力对自身负担颇大,清醒後他默默喝著寒檀为他煲的汤不发一语,脑中还是一片混乱,昨晚的一切发生的太快太难以接受,他沉著眉眼不知该怎麽对应寒檀。
可寒檀的表现一切正常,像昨晚他什麽事都没做过般,连屋外都收拾好了,要不是已被摧毁的竹篱墙不在,圃内群芳尽灭地上还黑了一大块,真要以为昨晚什麽事都没发生过。
妖狐的血都给洗净了只残留微微妖气,但一早推门见到那壮烈的景象,寒檀确实感到惊讶和微微悸动,昨晚飞羽真是遭逢一番苦战了。
明明就受了伤却只记挂他,这种优越感和不舍交互的复杂情感,让寒檀一早就心情很好的煲著鸡汤,打算帮那个嘴硬心软的人补补身。
虽然在商场上商飞羽言语便捷、口齿伶俐犀利,但私底下他是不多话的,他通常是个倾听者当师弟们的苦水集中桶,可他的心事苦水却无处可说,原来还能和寒檀说说,如今困扰他的就是寒檀,他竟有种哑巴吃黄莲的苦处。
「飞羽,身体还不舒服吗?从起来後就闷闷不乐的样子。」寒檀将汤碗收拾後,一边准备泡茶一边问著那一直闷著的人。
寒羽记 四章五回
商飞羽眉一蹙难道要他老实回答,还不是因为你,你到底搞什麽啊!但他说不出口,而且寒檀表现得太沉定他连想算昨晚的帐都算不出,「我是在担心给妖狐逃了,那妖狐道行不差,怕会回来报复。」这确实也是他担忧之事。
「别担心,那妖狐不是给飞羽重创了吗?短时间应该不会作怪,而且再来,我们也不怕的。」寒檀对伏羲剑加上商飞羽道法的双重攻击还是挺有信心的。
「对了,寒兄,你到底对妖狐做了什麽,它怎会受伤的?」商飞羽才想到这很重要的问题,破妖镜不可能伤到妖狐。
寒檀扬起眉表情依然镇定,「没什麽啊,我就藏了把匕首趁妖狐被破妖镜惊吓时给了它一刀,怎样,我的准头不错吧。」寒檀笑嘻嘻的。
商飞羽怀疑地拧起眉,一把普通匕首能伤到道行这麽高的妖狐,你当我三岁小儿吗?可寒檀确实没有修为,「那把匕首能借我看看吗?」商飞羽眸里透出一丝晶亮。
「有什麽问题。」寒檀很快回房去取了把匕首过来。
商飞羽接过仔细查看,这的确是一把名家制作的匕首,刀口锋利钢面泛出寒茫,他扯下一根头发从匕首上轻轻放下,发丝一分为二飘落地面,「好刀!」商飞羽赞了声,那刀面纹路如波浪起伏,确实是把利器可这把匕首加上寒檀精妙武学顶多就伤了妖狐皮毛吧,怎可能重创妖狐?
商飞羽又把匕首凑近鼻头,确实有淡淡妖狐血气也感应的出妖息,可是不可能啊,这匕首也不像有什麽精深咒术加持过,被咒术开光後的宝剑确实有伏魔之效,但这把匕首看不出端倪来。
见商飞羽细细探究的模样,寒檀内心暗笑著,真可爱,他可是有在冲掉妖狐血渍前先把匕首扔在血泊里沾染血气了,他早就发现,他的飞羽对妖气什麽敏感的很。
後来商飞羽又问了匕首的由来,寒檀答是故人所赠,左盘右问寒檀口风甚牢就是问不出来,商飞羽心里还是怀疑却不好再追问下去,尤其寒檀又开始摆出无辜的情态。
一定是装的,一定隐瞒了什麽!尽管商飞羽有这种直觉,却还是拿寒檀没办法,更何况是寒檀那刀重创妖狐,他後来的雷泽剑才派得上用处,总不能怪寒檀吧,虽然这人绝对隐瞒了他什麽。
那不自觉的低落,寒檀自然发现了,可他不能招供啊,飞羽对这事盘查的紧,明明在这些事情上精明的很,怎一到感情上就那麽不开窍呢?其实寒檀也是很郁闷的。
「飞羽啊,你不要太伤神了。」寒檀不希望这人太劳累自己。
「糟了,总宫。」商飞羽猛然想起他还没通知师弟们今日不去。
「放心,一早我请人捎信去,说你有事今日不去了。」寒檀何等慧觉,他才不会让那群吸血蛭师弟有藉口来乱的。
商飞羽明显松了口气,「那就好。」
「宫务一天不管不会怎样吧?」这人要劳碌命到什麽程度啊?寒檀口气有点责备。
「我倒不是担心宫务,我是怕师弟们来见到妖狐肆虐後的景象,又会大吵大闹小事化大了。」虽然妖狐一事不算小,可师弟们借题发挥的本领却更大,他不想闹到众人皆知。
他回去说明和被师弟们发现,差别可是很大的。
「我绝不会让飞羽有事的,你那些师弟们不用多管閒事。」寒檀口气不满地。
商飞羽原来低落的心情在见到寒檀这般维护的样子时又提升不少,那有点像孩子王的任性霸道,算了,谁没有秘密,寒檀不愿说就不说吧,至少这代表寒檀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是好事啊。
商飞羽很刻意的逃避忽略昨晚妖狐逃走後的插曲,寒檀装著没事就没事,他是决不会去问寒檀昨晚到底说的是真是假,就当梦一场吧。
寒檀怎看不出他的盘算,只是不想逼他太紧反吓到人,反正他们时日还长,他很有耐心的,但他也不打算让商飞羽一直逃避下去。
我会让你习惯的,飞羽,等你习惯身边有我,等你不能没有我时。寒檀想到这征服大业心情就很好,他从来是个有耐心且优秀的将领,这场战争他定会是最後的赢家,不惜任何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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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喜欢妖怪题材远胜阿飘啊XD~
寒羽记 五章一回
自妖狐负伤逃逸後园圃著时平静了一阵子,连那幕後黑手都没有再出招,商飞羽一边觉得无法放心,一边却日日勤练术法好应对将来的变化,他原就资质不差是这些年来重心都放在处理产业上,故修练的不算勤,这几个月专心一志的,倒也算成效惊人。
但这些行径看在众师弟眼中就大大不妙了,从来道法上不需四哥担心,有事师弟服其劳,可现在四哥竟为了那妖孽,不但推缓宫务进行及相关产业的审视,还逐步将工作派出去,听说还有把最严厉的六哥叫回总宫帮手的意愿,不要啊,除去一心除魔卫道最冷厉无情的大师兄,还有最性情奇诡睚眦必报的三师兄外,他们这六哥、六师兄是最严厉统掌道门宫法的,要四哥真把六哥叫回来,他们就通通没好日子过了,还有那笑里藏刀绵里藏针的八哥,总是笑嘻嘻的和善无比,可捅起人来一点都不手软还会变花样的,这两位四哥最得力的帮手正也是众师弟们眼中的凶神恶煞。
说起来商飞羽虽是众师弟们眼中的娘,却不是没手段的,他培养的几位师弟这些年磨练下来也都能独领一方,故近年来他已逐渐退居幕後筹谋运策,对外都尽量让师弟们去发挥,也因此才会被天师点名回总宫坐镇,不然前几年他终年四处奔波,哪可能这般安定。
这日商飞羽正在总宫书房里议事突然脑门一震,连忙掐指算了脸色瞬变,为保险起见他在寒檀身上下了护咒防止妖邪近身,刚刚正是护咒被破的反馈,心里不安他匆匆交代後就往宫外冲。
一路疾行往城郊而去,商飞羽脑中转过许多设想,能突破他护咒必有相当道行,难道是妖狐来报仇吗?
几乎脚不点地疾赶回园圃见四下无异状,商飞羽调定气息走到门前双手推开虚掩大门,入眼竟是寒檀怀里挂著一个衣不蔽体、脸色潮红不住呻吟的少年,这是哪出?他眨眨眼少年敞开衣襟下的白晰分外刺眼。
狐疑目光转向寒檀,寒檀又投以无辜的笑颜,那貌美少年转头上下瞄著商飞羽,然後勾起红润的唇挑衅地对他一笑。
其实商飞羽人赶到园圃外时寒檀已察觉到了,只是他很想知道这糟糕的景象若被飞羽看到会怎样?会生气会忌妒吗?会在意还是毫无感觉,虽然这样就遂了那主谋者的心意,那人就是希望自己能被飞羽误会甚至嫌恶,但他不在乎,只要飞羽心中有他,他就有办法扭转乾坤。
推开门商飞羽只觉得全身血气上冲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然後睨著冷眸走到寒檀及少年面前,高举起手倏地狠刮了少年一巴掌,清脆拍掌声响起,寒檀利眸眯起内心暗喜,飞羽为他吃醋了吗?
被打一巴掌的少年回神突然疯狂起来,转身对著打他之人张牙舞爪,寒檀冷眉正要喝止,少年却猛然转头张嘴露出不应有的獠牙朝著他颈脉扑来。
「大胆孽障在道爷面前还敢放肆。」同时商飞羽左手一掐从颈脊处将少年身躯整个拉下,少年突然力大无穷饶是寒檀也一时挣不开,但商飞羽不知施了什麽手脚,只见他手一拉一顿少年就从寒檀身上滚落在地。
商飞羽微偏了头表情有些疑虑但很快眼神一冷,宽袖飘动单手已簌簌射出符咒,少年身手矫捷地一一闪躲过,见符咒没一个射中还示威地对商飞羽嘲笑著。
这时商飞羽竟也笑了,回了少年一抹淡雅从容的笑颜,少年似乎察觉不对但还来不及逃离,射在他身周的七道符咒竟然连成符阵,随著商飞羽嘴里轻喃的法咒驱使,符阵里产生莫大引力吞噬少年的力量,少年惊惶地想挣逃感觉到强大危险,浑身寒毛直竖嘴里仍不住吼叫企图壮大自己声势。
「孽障还不现身,真要吃苦头才会怕吗?」商飞羽嗓音儒雅醇惑,就见那施法的身形修颀飘逸,雪白道袍彷佛发出光灿来。
少年狠瞪著眼突然压低身躯,浑身骨头发出奇怪声响劈哩啪啦颇是惊悚,然後嘴角一咧竟一路裂到耳边还汨汨流著血,口中齿牙暴长尖利骇人,双眸爆红充血连头顶两侧都缓缓冒出鹿茸般的小角,不停不停流出血来。
这是?寒檀也不禁蹙起眉来,这般奇特的变异他转头探询目光扫向商飞羽,只见那人神色安泰不为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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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欸,总之後面的会陆续放上来 ^-^~
寒羽记 五章二回
「竟附到人身为恶至此还不觉悟,真以为道爷收不了你。」商飞羽沉声斥道。
「臭道士,你不要多管閒事!」那少年开口发出低沉怨恨的声音警告著。
商飞羽眸里闪过一丝暗光,「指使你之人是谁?」他气息一沉变的冷寒,得把背後的黑手逮出来以绝後患。
「没人指使我!」少年身躯猛然暴起冲破符阵,尖利十指大张森森獠牙已朝商飞羽袭来。
当下运行法诀商飞羽双手结印,趁少年露出的空隙直取他额间印堂,少年被大力击中暴喝了一声突然身躯乱颤痉挛,商飞羽将灵力往少年天庭灌入,同时驱动符法又一掌将附身的怨鬼给打出少年身体。
「啊!」没少年身躯护持的怨鬼一离身发出凄厉惨叫,青烟一阵竟消逝无踪。
怨鬼离身少年整个软倒在商飞羽怀里,原来裂开的嘴及头上的角都随怨鬼离身消退了只残留伤痕血渍。
那紧闭的双眸抖了抖终於睁开,眼里虽还是茫然一片却已恢复正常,他困惑望著商飞羽然後目光落到斜前方的寒檀身上,惊喜虚弱的唤了声:「大爷!」之後像气力用尽般又陷入昏迷。
大爷?商飞羽想所以少年是寒檀相识之人罗,难怪寒檀没防他让他轻易近身,见这少年面容姣好身躯又软又轻,猛想到刚刚推门见到的景象,心头漫起说不上的窒闷,他摇头对自己的烦躁不解,强迫收回心神商飞羽将少年抱入寒檀房里安置,检查他心脉确保没大碍,又运行灵力为他净化身上的邪气恶息。
平日悠閒的竹屋里此时静默异常,商飞羽捧著早已冷掉的香茗不发一语态度不冷不热,坐在他对面的则是一脸苦笑的寒檀。
「飞羽,我真只救过他一次也不晓得这孩子会这麽固执。」少年终於清醒後对商飞羽竟表现出极大敌意,且一直高声嚷著要找大爷,问不出所以然商飞羽只好叫那位大爷自行处置,之後就上演了让他瞠目结舌的少年报恩记。
总之,这少年从前让寒檀救过一命,之後寒檀将他留在老家给人照顾,但不知为何少年竟寻到这里口口声声吵著要报恩,愿伺候寒檀一辈子。
「我还以为以身相许是姑娘家的特长,寒兄今日真让小弟大开眼界。」沉默了好一会商飞羽才开口,神情淡淡地看不出是有意嘲讽还是真有所感。
「飞羽啊。」寒檀才想上前就感觉那清冷眼刀撇过来,在他面前画下一道不准跨越的界线。
唉呀呀,寒檀觉得可爱又想笑,难得看飞羽会使小性子有趣得很,二弟也算绝竟挑拨了这小祖宗来他这闹。
当初救人不过举手之劳,後来才知这小子是皇亲,仗著姐姐是宫里受宠的贵人,出身鄙寒的娘家也飞黄腾达起来,他退隐後就没打算涉入宫争朝斗里,但这少年却苦苦纠缠,家人也不阻止由著他胡来,离开前他把人留给二弟处置就此撒手。
今日见到少年他也很吃惊,本想给个当头棒喝,哪知少年竟意图诱惑他。
掐头去尾隐去家世和少年出身,寒檀把事情与商飞羽说了遍,一脸我无辜我冤枉的样子,「飞羽,我怎可能去招惹一个半大不小的孩子,是他想不开,我也不好太严厉不然他又像从前一般寻死觅活,和人家长辈不好交代啊。」其实依他性子不管就不管了,少年家里哪怕是宫里圣眷正隆的当红贵人又怎样,他没放眼里过,但眼下他要借用少年推飞羽一把,寒檀沉下的眉眼里闪过异样期盼的光采。
「现在就不寻死觅活了?」商飞羽目光扫向窗外,有个倔强身影就跪在屋外泥地上不依不饶地,摆明寒檀不收留他就跪死在那里。
「脾气这麽硬性子这麽偏激,难怪会被鬼迷。」商飞羽喟叹了声,想必是怨鬼被少年身上执念欲望吸引,才这麽容易上身而在白日里作怪。
「他一直这样下回还可能给怨鬼利用,寒兄你要谨慎处置啊。」商飞羽口气有些严厉地。
「飞羽,你看我不是不理吗,等他跪累了就会放弃回去的。」说是这样说,依少年之前的缠劲寒檀有把握,跪累了还是会赖在这,到时不是飞羽低头就是他让二弟自己把人拖回去。
听到寒檀应对商飞羽蹙了眉头没再作声,而寒檀则是又重泡了一壶茶,趁有人发愣时把他手上那杯早冷掉泛苦的茶水换上热腾腾香气弥漫的新茶。
果然到了夜半少年依旧直直跪在那,倔强身躯簌簌打颤,边流著泪紧咬著唇就是不肯屈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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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起和隔壁?栏轮更好了,就是一天更梦莳录一天更寒羽记XD~飘走~
寒羽记 五章三回
商飞羽站在窗口隔著竹棂望著少年,今晚一切平静看来麻烦暂时不会再来了,夜晚已有寒意商飞羽闭上眼道:「把他叫进来吧,病了更麻烦。」
寒檀挑眉忍著心中笑意,他的飞羽就是心软,「可叫他进来要安置在哪,这屋里只有两间房。」寒檀明知故问著。
「当然放你房,他不是一心想伺候大爷吗。」商飞羽说完脸皱了下,自己怎会说出这麽不成熟的话,微微懊恼的眼神扫向寒檀。
寒檀依旧一脸温和良善的说:「可大爷只想伺候飞羽啊。」
你!商飞羽眉一跳,近来寒檀总爱说这种会让人误会的话语。
「叫他进来吧。」扔下话商飞羽就回房了,以免少年见了他又激动起来,想他虽称不上人见人爱也算得有人缘了,被这麽莫名其妙憎怨著理由还是极荒唐的原因,商飞羽总觉得五味杂陈。
被一个孩子视为威胁原因是一个男人,天啊,这世道。
可当有人乐呵呵地爬上他的床企图钻入他的被子时,商飞羽冷静扣住寒檀作怪的手腕道:「寒兄,你走错房了。」
望著只穿著一袭单薄雪白亵衣,平时以道冠绾起的如墨青丝也披垂在两肩及胸前,带著点睡意微挑的星眸隐去平时惯性威严气势带著点慵懒,修眉俊眼是说不出的隽朗好看,寒檀眉眼一弯满脸温柔笑意道:「没走错啊,这是飞羽的房。」
商飞羽愣了下,那顿住神情在寒檀眼里十分可爱,怎麽都瞧不腻。
「知道是我的房,寒兄还说没走错?」商飞羽轻蹙眉头。
「当然没走错,那孩子是飞羽收容的飞羽说让他睡我房里,为避免瓜田李下我只好来和飞羽挤一间罗。」寒檀神色自若义正词严的说。
商飞羽听得一头雾水,「瓜田李下?所以和我挤一间,寒兄,你……」转瞬商飞羽已想通寒檀意思,「我们就不瓜田李下?」不知怎麽冲出口的竟是这个,话语方落商飞羽脸色微赧耳轮泛起薄红,今天是怎麽了尽说胡话。
话既出口就不能收回,商飞羽只能恼怒看有人笑的忒贼,「那是你救的人就该好好负责,快回你房里。」此时商飞羽也顾不上什麽,只想快把寒檀撵走。
哪知寒檀竟反手扣住他手腕突然逼近,一字一顿的说:「照飞羽这样说,飞羽得先对我好好负责啊。」那满脸于思凑近他,温热气息不偏不倚吹在他微烫耳轮上,商飞羽感觉嗓子发乾。
「我负责什麽啊?」给寒檀逼近的热气熏到心里直发慌,感觉盯著他的烈眸隐藏著不明危险,扣住手腕的大掌越来越火烫,平时不觉得寒檀有什麽威胁性,可现下那强大猎兽般的气势让商飞羽忍不住想抵制反击。
原有些朦胧的星眸瞬地转亮,商飞羽微转关节,另只隐在被里的手已作势要出招逼退寒檀,可寒檀周身狂烈强大的气势突然一敛,头顺势靠向他胸前无比哀怨的说:「我是给飞羽救的还救了这麽多次,飞羽怎麽可以不认帐。」
边说竟像孩子撒娇般地在他胸前蹭了蹭,雪白亵衣前襟给蹭开了一片,露出白晰光滑的胸膛,隐隐现现撩著某人心焦口乾。
过分震惊,商飞羽浑身僵直正想把寒檀给踹下床,垂眸对上有人极端无辜良善的眼,彷佛刚刚的炽烈侵略只是错觉。
无害或者说示弱,有人毫无廉耻的企图以装可爱讨他欢心。
满脸于思一身煞气浑身充满力量又隐而不发刚烈的野性男人,明明剑眉鹰目偏做出楚楚可怜的神态,无害无辜对他笑著还不时眨著眼。
「寒兄。」商飞羽原想警告威吓,可最後难掩的笑意却让他伪装破功。
有人趁机缩短彼此距离一手搭在商飞羽肩後,「飞羽我好困了,今天给那胡厮乱缠的小鬼吵了一天都没好好休息,我们睡了好不好?」
「你──。」想叫这人回房可那热烫沉重的身躯已瘫在他身上,「那你好好睡,我去外头支一晚。」说完商飞羽索性要让出自己床位下床,腰身却被寒檀大掌猛然一捞又给卷回被窝里。
「寒……」商飞羽吃了惊还来不及阻止,寒檀已用被子将他紧紧包著双双倒在床上,当然一起包住的还有他自己,商飞羽当然不愿意,「放开我。」
「夜深了,你明早还要忙呢,快睡了。」背後寒檀口气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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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扮猪吃老虎呢,还是扮猪吃老虎XD~
寒羽记 五章四回
可恶,是谁的问题啊,谁不让谁睡了?硬是转过身面对寒檀,商飞羽正要开口斥责,才张嘴却给猛然堵住,寒檀等这机会等多久了,他紧紧揽著那精瘦腰身煽情深吻著。
「唔。」商飞羽惊诧星眸瞪的圆圆,可寒檀只是眉眼弯弯贪婪吞食著他日夜记挂的人,原来霸道的吻逐渐变得温柔却始终不肯放开,寒檀火烫眼眸直直盯著商飞羽不给他逃避空间,商飞羽一时懵了,随即单掌就要击出却给某人用丝被缠了两圈硬拉到他身下扣著,单论拳脚功夫寒檀远比商飞羽高明,加上气力上的差距三两下商飞羽就给紧紧压在寒檀身下。
怒极了商飞羽眼神都要喷出火般,寒檀却只是笑,就在有人气极了打算乾脆把那作乱无耻的舌给咬断时,寒檀终於松开他的唇并气吁吁地笑起来。
「寒檀!」商飞羽重重喘息直到胸口不疼了马上嘶哑怒吼。
「嘘,飞羽,太大声会吵醒金子的。」寒檀指的是睡在他们隔壁房的少年。
商飞羽狠瞪著他一脸吵醒又怎样?「吵醒了,金子又会吵闹不休我们今晚就别睡了。」寒檀好心解释著。
「你!那干我何事。」商飞羽快气炸了,那是你招来的麻烦啊。
「我不想他因忌妒飞羽又寻死觅活的,夜深了很烦。」寒檀摇头道。
「寒檀!」商飞羽觉得他快疯了,寒檀都在说什麽又什麽忌妒?
「你以为这样耍我会没事吗?」商飞羽冷声,竟然又这样戏弄他,真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当然不会没事。」寒檀很快接口,可脸上笑颜却让商飞羽心底一阵发毛。
「我才不是耍飞羽,我很认真,我会对飞羽负责的。」寒檀突然逼近一脸诚挚。
「负责你的头!」理智瞬间尽灭,一阵灿光爆出就见寒檀人也随之飞出,因被列入妖邪之辈,寒檀成功让商飞羽师门那不能对一般人施用术法的禁制解除了。
「寒兄,你就在这好好冷静冷静吧。」望著被符纸制住屈著膝被横摆在竹桌上的寒檀,商飞羽神色惬意地说:「可能会有点不舒坦,没办法,房间真的不够,只好委曲寒兄了。」
说完他拍了拍手像抖落尘埃般,「夜深了,愿寒兄好眠。」刚刚被惊醒的金子被商飞羽回身一指又昏睡过去,今晚他心情很差,谁都不要来惹他!
望著决然离去的身影,寒檀突然爆出大笑,那远去身躯一震就恨恨摔上门不理。
哎呀呀,他的飞羽还是有火气的,虽然被整治了也不太好受,可想到他可能是第一个让飞羽气成这样的人,这麽庄重稳定性子的人竟会做出这麽孩子气的事,飞羽啊飞羽,你还要否认我多久呢?
商飞羽心中懊恼万分,倒不是懊恼整治了寒檀,这人近来益发的无法无天,老是耍著他,想到寒檀第一次吻他的情境,商飞羽脸色一阵白一阵红,之後寒檀顶多就言语暧昧,让他觉得寒檀只是故意逗他,寻他开心,没想到今晚又。
是因为他的态度不够明确吗?还是他让寒檀觉得耍了好玩?商飞羽不懂,寒檀说对他是认真又说喜欢什麽,他一点都不信,不能信,为什麽?
他对同为男子的恋人是无成见的,在皇朝里拥有男性恋人的不在少数,但多半出於少年与成年男子的交往,也有人说一个男人在少年时没一两个同性追求者就是魅力不够,可基於传宗接代的需求,当少年成年後往往就会终止恋情,像小十二他们那般会真正携手结为连理的并不多。
更何况他与寒檀都早不是少年了,若说般配金子与寒檀还般配点,虽然这样想他心里有些不太痛快,那脾气蛮横的小鬼。
自少年时就一心在天师道的产业上,一开始是想让师门过上更好的日子,後来越做越有成就感,终日埋首公务四处奔波,是这几年他见长年培养的几位师弟羽翼渐丰,才慢慢将交涉开展的事务交了出去,转为幕後筹谋出计,从前一年到头都在各地奔波,往往要到年尾团聚时才得空回总宫,正因如此他根本不可能和谁培养什麽感情,一则没时间二则居无定所是要如何培养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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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兄做的好,被丢出门了吧XD~ <<你到底站那边的XD~
寒羽记 五章五回
就算现在不需四下奔波,堆积的宫务还是常常让他从早忙到晚,他是孤儿自幼给收养在宫里,尊师父如父视师兄如兄,也没来自家里压力逼他成亲,师父师兄们亦不管这些俗务,蹉跎至今悠然自得也算惬意,可不讳言,与寒檀相识後他生活丰富许多,曾以为这是上天对他的眷顾,可如今,唉,商飞羽觉得困惑又烦恼。
他烦恼於寒檀暧昧的态度,困惑的却是自己的心情,竟然知道是耍弄他就该明确的制止寒檀啊,可是可是,骗的了别人却骗不了自己,他并没有极力反抗,为什麽?而且其实并不那麽厌恶寒檀的吻和拥抱。
想到这商飞羽将脸埋到被里发出苦恼哀鸣,不知该怎麽办,没人可以帮他出主意也没人可以商量,他真的不晓得寒檀到底想怎样?
该怎麽面对寒檀,相信还是斥责?他不是少年也不年轻了,这些年看过多少人事递嬗,从来慎谋能断却断不了自己,该怎办?
像站在悬崖边一步就是万丈深渊,怎能轻信怎能当真,从来最信的寒檀,现下他真信不了,寒檀有事瞒著他是知道的,寒檀的过往如谜,这个人就突然闯入他生命里,会不会有一天也突然的离开了。
若只是知交,他会觉得遗憾觉得寂寞,但君子之交淡如水,他会适应,等著有天会在哪处重逢,再浮人生一大白。
若不只是知交……商飞羽脸发白,他不轻易谈感情是因为知道怕承担不起,他一生从没有属於自己的亲人,虽然师门里师父师娘及师兄弟们间感情都很好至少和师弟们都很好,可每逢佳节看著师弟们拿著家书四处笑嘻嘻的分送节礼,在他年幼时曾无法抑制的鼻酸眼热,只想躲起来不愿给任何人找到看到,等他稍长早学会一派轻松不在意,他不用同情或怜悯的。
师父待他亲厚如子,他没什麽好不满足,只是也很清楚,毕竟个人都有自己的家,与他再亲也亲不过自己家人,比如师父再不待见三师兄,那还是他的亲生儿子,一辈子的羁绊。
终究只有他,只有他是一个人,只有自己的一个人。
心底深处是埋藏著一份深深孤寂,是不能对人言不许对人言无法对人言的,他知足感恩为师门全心奉献,努力维系师父和师兄们的关系感情,尽全力照顾支持众师弟们,只有自己知道,不是因为他负责是因为只有这里,他只有这可以容身,天底下再无去处。
若师门崩毁他也再没有容身之处,这是他心底无法去除的恐惧,没有人知道的恐惧。
他努力维系住的世界,尽全力让自己存在是有意义的,让自己是被需要不会被舍弃,要成为那支柱,到目前为止所有的付出,最珍惜宝贵的努力挣扎到现在不想失去的,被需要被认定不再被舍下。
虽然懵懂可寒檀的出现、寒檀的行为言语,都撼动商飞羽内心深处,无由来感到恐慌,若轻信了他将会有什麽被硬行改变,改变会是自己能承担的吗?承担不起的後果会是什麽?
一旦深信後却被舍弃,他又该怎如何?还能保有原来洒脱的自己吗?片叶不沾身有时并非无情而是太有情,但他承担不起有情。
他的所有已这麽少,所珍惜努力维持住的一切,一朝崩毁消逝他还剩什麽?
那一夜商飞羽做了恶梦辗转反侧,醒来後虽什麽都不记得了,但梦里那苍凉、深深的孤寂和无尽的疼痛还隐隐残留在心口,重重吸了口气他让自己定下心,只是个梦罢了,定是睡前给寒檀闹的加上白天之事,他这样告诉自己,却在偶然拂到颊边的微凉时愣怔,泪水是为什麽?
但莫名郁闷的心情却在走出房门,看到晾在竹桌上像供桌上的祭品的寒檀时一扫而空,有个人不知为何口里咬了颗柑橘,让他莫名想到猪公上供桌时情景,「哈哈哈。」原来只是低声忍笑後来乾脆大笑出声,寒檀见状眼一亮,总算把人逗开心了。
「寒兄,敢情好你今天就要给宰了?」商飞羽走到桌前调笑著。
「呜呜喔喔呜呜呜。」咬著颗柑橘真听不懂寒檀说什麽,商飞羽带著笑把柑橘从他嘴里掏出。
「如果是死在飞羽手下,我心甘情愿。」寒檀不改无赖本色。
「我现在觉得,我以前根本识人不清,竟然会觉得寒兄稳重平和值得信任。」商飞羽喟叹了声。
「喔,那飞羽现在是发现我不但稳重平和还潇洒倜傥风度翩翩,简直是万中取一的,不,是满世界都找不出一个的好男人吗?」寒檀已经视脸皮於无物了。
「不,我现在觉得寒兄是厚颜无耻无赖鄙薄脸皮比城墙厚,果真是万中取一,不,是满世界都找不出一个的厚脸皮。」商飞羽乾脆在竹桌旁坐下,单手支颐笑咪咪地望著寒檀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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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羽记 六章一回
因为商飞羽再三交代少年性格偏激容易被怨鬼再次利用,要寒檀好好看著,尤其黄昏後务必不能让少年离开他已设下符阵的园圃范围,故寒檀被迫留在竹屋里照看,不得再进城继续他的接送大业。
眼看月上枝头飞羽还不回来,寒檀心里真没把握,飞羽该不会动怒不回来了吧,今早给金子看到他被摆在竹桌上的情状,他不让动只叫金子帮他拿颗柑橘来又打发他去打水,哪知金子回来见到他们谈笑竟对飞羽胡乱发了脾气,他好不容易才哄的人开心又功亏一篑。
目光落到罪魁祸首身上,被寒檀硬叫成金子的少年正喜孜孜的洗手作羹汤,真把竹屋当自己爱的小巢的模样,晌午方过就来请示他晚膳要吃什麽,他故意刁难说了道金子绝做不出来京里云洋楼的名菜八宝鸭,本想让人知难而退不过他低估二弟的不择手段,方才看到某三个他不想见也不该出现的身影窜入,鬼鬼祟祟在屋後小灶企图塞入八宝鸭,这群白痴,最好他看不出八宝鸭是他们从云洋楼买回来的,二弟真舍得,把这三个天兵都差给小鬼使唤,蠢小鬼不知让二弟剥削了什麽付出多大代价,养这种败家子金家迟早被掏空,他二弟可是恶鬼般的人物。
留下金子的另个计量,是想松懈二弟对飞羽的敌视,不然依他家小心眼二弟的性子,怕不久就会对飞羽出手了,他还不想与二弟翻脸,总要让飞羽心先向著他,到时要私奔或带著跑才会同心,想到诱拐大业寒檀精神又来了。
走到园圃前商飞羽眉跳了下,想到一大清早被某个小鬼怒骂的闹剧,小鬼气的把整间小厅捣乱,让他是傻眼又想把人抓起来狠揍一顿教教什麽是规矩,小鬼时不时用他是十恶不赦狐狸精的怨毒眼神瞪著他,望向寒檀时又可怜兮兮饱受伤害般,是哪家纵出来的臭小鬼,欠教养没规矩透了!
要不是寒檀威胁尚未解除,他就搬回总宫眼不见心不烦,偏偏担心自己一走,性情偏激的小鬼会再被怨鬼附身,寒檀就难逃一劫,想到这商飞羽沉下脸,幕後黑手道行明显不低是寻仇报复吗?寒檀总不坦白,想到这商飞羽心里有些不快,寒檀的过去他不曾追究可如今看来疑云重重。
这时耳畔传来温柔叫唤:「飞羽。」商飞羽挑起眸见到一脸温良无害的寒檀正对著他笑。
「你回来了让我好等,吃过了吗?」边说寒檀已拉著他要进屋。
「我不饿你吃吧。」商飞羽眼尖地瞄到厅里有双怨毒眼眸狠瞪著他,桌上摆满了丰盛菜肴却只有两只碗两双筷子两个杯,啐!爷稀罕你这顿饭。
商飞羽潇洒摆袖就往屋後小圃去,寒檀苦笑了下,怎麽说呢其实他还蛮喜欢看飞羽使小性的,但饿到自己就不应该了。
「你自己吃吧。」寒檀冷言道,不是没察觉金子对飞羽的敌视恶意,但为逼出飞羽的感情,还是只能让飞羽委屈一下了。
过了半晌寒檀捧著食盘来到屋後花圃旁,他们之前最常泡茶聊天的竹椅处,「飞羽先吃饭吧,这是我做的,刚刚弄了大半天你不能不赏脸喔。」寒檀将食盘推到商飞羽面前。
「你做的?」商飞羽吓了跳,他还以为寒檀刚刚是在陪小鬼用饭呢。
「当然,手艺粗糙称不上好吃,可飞羽别饿著我会心疼的。」寒檀神情诚恳对商飞羽说。
听到会心疼这种暧昧话语商飞羽挑起眉本想斥念两句,可见到食盘上朴素的两菜一汤,清蒸鱼、炒山菜和蛋花汤,又见到捧著白饭给他的大掌,都是这人亲手为他做的,「你呢?吃饱了吗?」负气不吃竟被看穿,商飞羽心里有些说不上的纠结与微微柔软,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不是不好。
寒檀只是笑把饭又捧上前道:「快吃吧,饿过头伤胃。」
接过碗来商飞羽又定定看了寒檀一眼,「你没吃。」不知怎麽他就是知道,寒檀怕是担心他不高兴才没和小鬼一起用膳,哼,他哪这麽小气,只是不想吃带著恶意的饭菜,小鬼一心想讨寒檀欢心,饭菜里必包含无数对寒檀的心意,那麽丰盛的一桌寒檀竟不解风情。
寒羽记 六章二回
拿过原来要盛汤的碗,商飞羽拨了一半白饭进去又把筷子附上,「吃吧,你自己做的。」然後拿起汤勺舀了口白饭,边翻白眼边专心咀嚼著,一点都不想管他对面笑的忒贼的某人。
寒檀忍笑著都说他的飞羽最心软,殷勤夹了鱼肉挑去刺放到飞羽碗中,又不时为他添菜,商飞羽倒没拒绝只蹙了下眉头,还是把寒檀夹给他的菜通通吃下去。
这头的和乐融融让屋里少年气红了眼,哗啦啦地将一整桌饭菜通通扫下桌,妖道,我绝不放过你!
听到屋内的动静屋外两人依然故我,小鬼就是小鬼,没规矩!
「寒兄,你这个月开支不小。」毕竟是掌师门财政的,商飞羽还是忍不住调侃起来,光这两天竹屋被砸烂的家私物件不少。
寒檀回以无辜笑颜:「没关系,我会写帐单讨去。」其实寒檀不在乎这些,但若能讨飞羽欢心,到时金家不吐出来他也会让二弟负起责任。
想到寒檀一样样列举损失写成单和小鬼家里讨债的画面,商飞羽忍俊不禁地,又自责心胸狭小和个小鬼计较什麽,但想像那画面心底确实挺痛快地。
总算又把人哄开心了,寒檀笑的温柔,当晚就寝时寒檀发挥舌灿莲花的功力硬要与商飞羽同房。
想到寒檀与小鬼挤同张床的情景商飞羽不是很痛快,不想遂了那没规矩小鬼的心意,最後只沉声要寒檀快再置一套被褥及竹床,不然两个人老挤著一张床多不自在,寒檀嘻皮笑脸的敷衍过去,心里是全然不打算这麽做。
这样平静也不太平静的日子递嬗,一晚寒檀因不太规矩地把商飞羽气到,一早风风火火出了门,怕有人不肯回来又见近来一切无事,寒檀遂厚著脸皮进城去等人。
到总宫该闭门的时辰,商飞羽正要去巡一圈,信步走到前庭,此时门外信众人潮未散,商飞羽看著执事弟子们正要将总宫大门阖上,却意外瞄到某道熟悉的身影。
不会吧!商飞羽吃了惊双腿却不由己的走到大门口,眯眸望去这是寒檀吗?
寒檀原就生的伟岸挺拔,此时一袭靛蓝暗织云纹长衫配上镶玉腰带,负手而立俊朗阳刚的脸上带著淡淡笑颜,商飞羽愣怔地眨了眨眼,胡子呢?真是寒檀?
没想到满脸于思的寒檀脸刮净後是长这样貌,难怪金子会纠缠不休,寒檀相貌英俊十足阳刚气,刀削般的深邃五官有些像塞外夷族,年纪看起来也比原先小了几岁,最要命的是周身笼罩一股忧郁的气质,引得路过仕女纷纷回头偷觑掩面羞笑。
是招蜂引蝶来的吗?商飞羽有些气闷,同时寒檀目光已牢牢锁住他,沉定深遂的眸底烧起火焰。
商飞羽惊的退了一步,下意识想逃逸却被大步上前的寒檀一把扣住手腕。
「飞羽,我来接你了。」寒檀低沉嗓音里满是柔情,在总宫大门前回盪。
「接、接我?」商飞羽开始觉得眼前男人他不认识。
「等等,你来这那金子?」不知何时起商飞羽也随著寒檀叫起金子这小名。
「没事的,那些妖祟这麽久没出现定是忌惮飞羽了,何况让我一直闷在屋里简直要命。」寒檀说的满脸委屈。
「人家小少爷是仰慕你一心想伺候你才住下来,你倒是有良心。」商飞羽睨著他冷言。
见火要烧到头上寒檀也不担忧心底反有些甜滋滋地,飞羽越在意才越好,「是,那我们快回去当保父吧。」边说一手已揽住商飞羽腰身。
「放开,成何体统。」商飞羽甩袖斥责,在竹屋只有金子看到就算了,有时见金子气鼓鼓的样子也挺逗趣,可这是在他天师道总宫庄严的大门口前,人来人往寒檀不要脸他还要。
「放心,天黑了没人注意的。」寒檀好不容易才骚扰到现在的境界,基本上只要不太过分,拉拉搂搂飞羽都懒得理他或者说拿他没办法。
此时一旁芳心大动的少妇少女们交头接耳谈论起来,「那是天师道的千机心道长!」一名少妇尾音挑高明显兴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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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无赖强抢民男 <<不对~
寒羽记 六章三回
「千道长和那名男人是什麽关系啊?」另名少妇边问眼神还挑了下寒檀。
「好温柔喔,我家死鬼都不会这样和我说话。」又一名少妇幽怨接口,霎时火光四溅。
「难怪千道长都一直没有娶妻,原来是……」稀稀簌簌的窃窃私语迅速漫延开来。
商飞羽觉得寒毛从脚底一路攀升到头顶,这些女人脑袋里都装了什麽?为什麽他和寒檀简单的两句对话可以得到这麽让人惊恐的结语?
他开始觉得他家小十真的很厉害,竟可以和这些三姑六婆周旋的这麽好,太恐怖了,女人家的妄想真是太恐怖了,但更让人觉得惊恐的是眼前这乐在其中的混帐,竟还不时配合著三姑六婆的窃窃私语做出深情无比的情态。
他的名声天师道的尊严啊!寒檀好样的,竟然这样破坏天师道名誉。
为了不要再继续上演破坏他及师门名声的戏码,商飞羽咬牙地将寒檀一把拉进门内,冰凉目光往两旁弟子一扫,执事弟子们迅速将大门阖上。
只听到门外一阵叹息声,还有人说明日再来。
明日再来什麽?当他这是戏台演连环戏啊?
「你!」商非羽狠睨著寒檀,门一阖上执事弟子们极聪慧灵巧地一哄而散,各自报信去了,偌大院落只剩寒檀及商飞羽两人。
寒檀脸上露出一抹落寞笑颜,商飞羽心一跳又想演哪出?这厮最好不要笑每次这麽笑就是有阴谋
「我想你。」寒檀边深情告白一手温柔地要抚上商飞羽脸庞。
汗毛直竖商飞羽俐落偏头闪过,对寒檀使出的手段他相当消受不了,尤其现在顶著这张欺骗世人的脸,看的他的心七上八下,以前满脸于思已让人无法招架了,现在根本是人间凶器,商飞羽蓦然觉得危险。
「你耍什麽啊!」他鲜少动怒可这回寒檀真惹到他了,玩到他师门是他不能容忍的。
但寒檀却依旧深深凝望著他,突然无预警执起他的手,用火烫的唇轻轻落下一吻。
商飞羽额间青筋瞬时断裂,「寒檀,你搞什麽!」这样轻浮无比的寒檀让商飞羽觉得陌生又气愤,他欣赏的是那个稳重处变不惊让人心情沉定的寒檀。
等等,那是什麽?为什麽脑中会浮出欣赏什麽?商飞羽脸色倏地发白,真给这人带著走了。
看著飞羽向来冷定从容的脸上红红白白,寒檀知道他快翻脸了,可还不够这种程度远远不够,他得把飞羽退路都断了才行,「羽,我真的想你。」寒檀专注眼底满满不明意义的汹涌情感,这莫名其妙的告白也让商飞羽怒上眉梢,就是要玩是不是?
明知他最讨厌这种恶心缠腻的情状却一而再再而三挑战他,寒檀绝对是存心的,到底想怎样?商飞羽周身气息冷下来。
见他发怒寒檀不但没收敛还变本加厉,猛然伸手揽住他,粹不及防商飞羽竟被寒檀拥入怀中,然後耳边就传来凌乱脚步声伴随凄厉的惨叫。
「四哥──!」叫声绵长凄凉,是感情丰富的小十二。
「啊啊啊啊,大胆淫徒还不放开我家四哥!」口气义愤填膺应是他们家小十。
「无耻淫徒纳命来。」清朗声音未散凌厉攻势已到,嗯,是刚回宫的小十六。
之後磅磅碰碰一阵混乱,很好这下总宫里所有师弟们应该都到齐了,商飞羽总算有点搞清楚寒檀的主意,这人该不是来宣示主权兼给师弟们下马威的,从以前起他就隐约觉得师弟们厌恶寒檀,寒檀也很讨厌师弟们。
商飞羽伸手扶额,该死的寒檀,想把他退路斩尽吗,这一闹明明没什麽都变有什麽了,他是当真的,非要把他也卷入这团混乱中吗?可寒檀竟敢闯虎穴这分明找死的行径让商飞羽踌躇,从没人会为他闹这麽大的事过,寒檀到底抱著什麽信念胡干?这人任性妄为起来比起师弟们真有过之而无不及。
商飞羽想气却气不太起来,有人会不惜一切宁愿和师弟们打群架也要接他回去,这种执著让他头痛胸口却也漫上说不出的奇怪情绪,微微窒闷像给揪住了心般。
喟叹一声,当下不陪著这疯狂的人玩下去,他一定会闹的鸡犬不宁,初识时就见识过这人极其恶劣的一面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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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羽记 六章四回
寒檀单手挟著他腰身另手俐落地和师弟们过招,见人质在手师弟们有所顾忌也不敢下重手对寒檀施用术法,双方倒打成了平手。
「放我下来。」商飞羽淡定语气里倾泻丝丝寒意,寒檀笑了听话的将人放开。
众师弟随即一拥而上打算将寒檀打成猪头,可他们尊敬的四哥却喝道:「解散!」「回家!」
前面那句是对师弟们说的,後面则是对寒檀。
寒檀立马笑的和馋猫似的,飞羽不生气了,嗯不是,飞羽很生气。看著商飞羽阴沉眸中写著回去算帐几个大字,他耸耸肩,没关系床头打床尾和,他皮粗肉厚禁得住。
可众师弟却瞠大了眼,悲愤不已望著他们四哥。
「四哥!」
「四哥?」
「四哥......」
一时间纷乱不已,商飞羽举手要师弟们冷静,「我累了,有事明天说。」冷冷丢下话他转身就朝偏门走去,寒檀殷勤地跟在後头。
从没听四哥说话这麽冰冷决绝过,众师弟一时也不敢妄动,四哥没对他们这样过啊,都是那可恶的淫徒!竟厚颜薄耻来登门踏户,太可恶了!众师弟们没想到寒檀会出这招,他们还没上门去寻衅就敢来下下马威。
孰可忍孰不可忍,关门开会!
星驰电走商飞羽身形飘逸一路出城几乎足不点尘,到了城郊天色早已昏黑,小路上磷光点点飘到那飘逸白袍青年面前,似乎察觉什麽恐怖氛围又纷纷迅速散退。
啧,平时不觉得,飞羽板起脸来真的挺威地,好慓悍!紧跟在後头的寒檀一脸玩兴,这次他到天师道总宫是怀著专程拜访传说中师弟们的心思,这才发现飞羽虽常被那些乱七八糟的师弟们拖累可威严十足,一句解散那些师弟们各个敢怨不敢言,只能泪眼汪汪的看著他们四哥,真不愧是天师道的大管家。
望著那怒气未消却更显绝尘冷逸的身影,寒檀越看越欢喜,他们的缘份斩不断了,若他在飞羽心中没有相当地位,飞羽今天不会维护他更不会随他回来。
一路奔回竹屋,才到圃外商飞羽脸色一变就冲入屋里,随即传出:「出事了!」
寒檀进屋就见满地狼藉好像有什麽闯进来大闹过,商飞羽已将整间屋内外找了个遍,「金子不见了。」他眯眸睨向寒檀一字一顿。
寒檀心里叹了口气,这金子真会找麻烦,一边无辜应道:「我发现了。」
商飞羽哼了声就专注找起蛛丝马迹,「还没走远在附近,快追。」他在寝床上拾起一根金子的头发施术追踪,发现人还没离远。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色符纸伸手咬破指尖以血在符纸上勾字,又将符纸对折包住那根黑发,手一甩一道火光燃起,符纸飘到地面瞬间烧灭,然後纸灰凝成一个小小人形急急往屋外飞去。
「跟著去。」身一掠商飞羽已追踪人形而出,寒檀只能跟上。
纸灰凝成的人形在夜风中飘动一路往荒郊去,商飞羽边追踪心却忐忑起来,这股气?望著人形前进方向是一片暗黑密林,他抬眸望天无月的夜晚,心中暗忖今夜是当月里阴气最盛的一日,怎会这麽凑巧,密林所在地正位於寒檀命煞方位,商飞羽突然停步,肯定是个陷阱,只怕前头等著他们的会比之前都棘手。
「怎麽了?」见商飞羽停步寒檀问道。
「你别去。」当下商飞羽心里做了决定,条件太不利寒檀,只怕进了密林寒檀一身煞气也护不了他自己,对方目标是要对寒檀不利。
「怎麽叫我不去?」寒檀当然不能接受。
「对方是有备而来,金子是饵目的是你。」商飞羽沉下脸说道:「人我去救你快回竹屋,圃外有我布的法阵度过今晚应没问题。」
话说完商飞羽转身要走又突然转回,从怀里掏出符纸嘴里暗诵法咒又以血画了道符,然後很快扯下寒檀一根头发,以符纸包起递给他道:「贴身带著,危难时扔出能为你挡一挡。」这是以寒檀头发为替身的护符。
寒羽记 六章五回
寒檀没接过一脸深沉地拉起那人刚刚画符的手,下一刻竟将凝著血的指尖含入嘴里啜了啜。
感觉一阵麻颤从脚底窜到头顶,商飞羽先是愣然随即感到气恼,这麽严肃的时候寒檀搞什麽啊?正要翻脸那人吐出他指尖口气十分诚恳地说:「飞羽,不能用朱砂笔什麽画吗?老要咬破指尖以血画符,我看了心疼。」寒檀表情认真。
「寒檀!」商飞羽忍不住怒喝真想一拳揍下去,以血画符是引用自身灵力的一种方式,情急下最快最直接,寒檀你──心里咒骂未完,寒檀神态带点无奈包容地说:「飞羽,我怎可能让你孤身涉险,一个小伤我尚且觉得心疼,若你出事我当如何?」
一时怔然是因为寒檀神态带著凌厉,被无故斥责的愕然,「寒兄你能不能认真点,再这般轻浮浪荡,恕飞羽无法再与寒兄相交。」商飞羽眉头紧蹙,「你到底想怎样,为何一直为难我?」质问的口气凝重隐隐含著苦涩。
寒檀闻言也苦笑出声:「飞羽认为我为难你吗?」接著是悠长的喟叹。
商飞羽缩起眸目光却飘远,「这些作为没为难我吗?」他不明白,寒檀为什麽要让他们连朋友都做不成?
「真不明白吗?」寒檀伸手抚上商飞羽微凉脸颊。
商飞羽脸一顿侧过避开道:「不明白。」
「飞羽你是不明白还是不愿明白?」寒檀嗓音低沉,「我锺意喜欢你啊。」明明都表白这麽多次了。
商飞羽猛抬头双眸怒瞠狠瞪著寒檀,你,「到现在还要作弄我吗?」
「飞羽啊。」寒檀掠住那双手使劲地不让人挣脱。
「我怎会作弄你,我每字每句都发自真心,我真喜欢你想和你过一辈子。」向来由著商飞羽逃避的寒檀,今日像要把话说绝了般一点退路都不留。
「我们是朋友啊!」商飞羽焦急低吼。
「是朋友就不能是情人不能相守一生吗?」寒檀问的理所当然。
「──你,太荒谬,我有什麽好让你喜欢?我不是女人也不年轻了。」商飞羽不想信,寒檀说锺意喜欢他,想到这段时日寒檀益发暧昧的言行举止,商飞羽心头慌乱,不能信绝对不能当真,不能信。
「为什麽不喜欢?飞羽是我见过最让我动心的人了,本领高性情好,虽然天生劳碌命总爱为师门做个不停让人看了无奈,但这麽尽责认真的飞羽也更让我锺情啊。」寒檀口气认真脸上却带著温柔接近劝哄的笑颜。
商飞羽讶异望著寒檀顿时张口结舌,不对,他们该赶去救人的,怎麽现在闹这出?强迫自己收回心神才发现前头纸灰人形正慢慢在消散,似要凝聚不成了。
「寒檀,救人要紧别说这些。」商飞羽心乱如麻,他告诉自己当下最重要的是救人,纸灰溃散代表快感应不到金子生气,只怕人危在旦夕。
「飞羽!」可有人不放手寒檀紧紧扣著他,「我是认真的,不是玩笑也不是作弄,我喜欢你一直锺情你。」
「金子状况不妙别再浪费时间了!」商飞羽避过寒檀灼热目光也回避他的声明,现在重要的是救人,什麽锺情喜欢都不重要!
「你快回去真不愿意就顾好自己,别害我。」商飞羽疾言厉色,接下来会遇到什麽凶险还不明,不是分心风花雪月的时候。
寒檀顿了下神情有些怅然失落,「是我失态了我会顾好自己,飞羽别为我分心。」寒檀口气沉重让商飞羽心跟著下沉。
可见人不再纠缠,他飞快从寒檀掌里抽回自己的手,身形如电已转身冲往暗黑密林深处。
望著隐没在夜色中的身影寒檀没立即追去,举起空落落的掌心,舌尖残留著那人指尖的血气,他扬眉来不及回去取伏羲剑了,冷利鹰眸里暗光闪过很快又转为凌厉,无论如何要保飞羽无恙,寒檀伸手抓出怀里匕首,身形很快溶入漆黑夜幕中。
寒羽记 七章一回
当寒檀追入密林寻声找到商飞羽时,四周火把的火光印出与商飞羽交手的那人样貌,寒檀也不禁感到震惊,怎麽可能?
那人早察觉寒檀来到边与商飞羽交手边发出阴森笑声,「哈哈哈,很震惊吗?寒大将军。」
这奇特称谓让商飞羽诧异瞄了眼寒檀,寒大将军?可这一分神却给那人可趁之机,尖利指爪阴狠地从商飞羽脖间擦过,所幸商飞羽反应快一个低头惊险避过,右脸侧却给画出一道血痕,原来清俊面容上瞬时血淋淋的,血色漫出那刹寒檀一声威喝身形如电、势若猛虎一掌击向那早该死绝之人。
可他掌力未至一道无形屏障硬生生在离那激烈打斗之人方圆一尺外将他扫了出去,感觉被一股强大压迫之力给强行荡开,寒檀身躯在空中翻了半圈足尖朝林中树身一点,运气稳住自己身形脚步稳稳落地。
「别急寒郎,你的对手是我。」出手阻挡的竟然是金子他双眸泛出妖异金色,眉眼间盪漾著媚意与恨意,那双不安分的金眸上上下下打量了番寒檀,然後直盯著他的脸笑著说:「真是冤家,你这样让奴家又是恨又是爱,我原想逮著你在吸完你的阳精後就让你尝尝什麽是生不如死,可你现在这样又叫奴家犯难,是不是该先享受够了再让你从极乐天堂堕入无间地狱,奴家多想扒你的皮拆你的骨抽你的筋,把你的心肝脾肺肾通通挖出来看看是不是黑的,奴家对你这麽好你竟然暗算我!」最後一句金子说的怨恨凄厉,脸上竟浮现妖狐兽颜对著寒檀龇牙裂嘴恨意十足。
寒檀那一剑让她损了上百年道行,加上商飞羽的雷泽天火生生烧毁她最引以为傲的一身火红皮毛重创她妖身,尤其是那剑的伤口迟迟不能愈合还有越扩越大的迹象,这段时日她虽得那位相助还是无法疗愈被折磨的痛苦不已,朱姬怨恨之至,寒檀和臭道士毁她道行伤她皮毛创她妖身,她绝不会放过他们。
所幸那位为她出了主意,这小鬼对那臭道士妒恨至极,竟然答应与他们合作潜入寒檀与商飞羽身边做内应。
定了今日动手原来那小鬼之前还在犹豫,怕他们伤了他最景仰之人,可今日一早却一反常态说定会配合他们,要不是怕臭道士发现她本可用慑心术控制小鬼,但小鬼愿意自己配合当然最好。
她妖身重创无法再化为人形须修魔功愈疗,那位为她出了主意只要元灵附到金子身上,一样可以制服寒檀与之交合吸取全部阳精,只要能吸取寒檀阳精炼化他一身煞气,她就能以魔功复元妖身了,届时寒檀和臭道士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那位说寒檀手上那把剑叫伏羲剑乃上古神兵难怪能重创她,可没用的小鬼找了这麽久却一直找不到寒檀将剑藏在哪里,连臭道士也不知情的样子,等不下去了,他们才拟定今晚计画,天时地利人和都对寒檀不利,那位虽本领高强却是死於寒檀之手无法接近他,可她不怕,只要没有伏羲剑寒檀对她没一点杀伤力,因此由那位对付臭道士寒檀则有她应付,今夜她要这两个付出惨痛代价来。
发现妖狐附在金子身上要对寒檀不利,商飞羽内心焦急却无法分身,面前恶鬼并不简单,他口中暗讼法诀修长指节结印召唤火精打算以法火制服恶鬼,可才驱使法火烧上恶鬼竟不如往常之威反迅速熄灭,怎麽会?
「臭道士你那点伎俩对我没用的。」恶鬼本是有备而来,他早将商飞羽研究透彻,这人擅使火系术法,为此姐姐还特别为他取出宫里秘宝辟火珠,有此宝在身商飞羽的法火就奈他不得。
又试了两回都是一样,见恶鬼棘手雷泽剑又不在身上商飞羽心一横,竟再次挑破指尖创口以自身鲜血为引驱动灵力,欲以伏魔圣印秘法镇服恶鬼,此法威力强大却极耗灵力,但不先制伏恶鬼他根本无法救寒檀,商飞羽血指在符纸上迅速画出籙文脚踏罡步口颂法咒,恶鬼同时对他发出攻击,阴厉之气化为夺命劲流直取他胸口。
这头寒檀亦连连处於下风,虽武学精湛可勉力与妖狐附身的金子打个平手,但妖狐奸诈每每以金子肉身涉险边挑衅他说:「不要客气啊寒郎,这是人家的身体伤了我不心疼,你这刀可以再狠点死一个小鬼有什麽关系呢。」
寒檀倒不是对金子下不了手,生死一瞬没这麽多妇人之仁,但他怕杀了金子飞羽不会原谅他。
寒羽记 七章二回
而妖身被重创虽以元灵附於少年身躯对朱姬的负担仍是很重,她刻意保留实力,全部灵能得要用在炼化寒檀煞气上,因此朱姬打算先施以媚毒蛊惑寒檀,要不是寒檀心系商飞羽一再对她攻击,朱姬也不会和他动手。
「寒郎你就依从奴家吧,奴家不会亏待你的,你全部的阳精满身煞气都会转化成奴家的一部分,永不分离。」朱姬有意乱寒檀心神,好趁隙制服他。
寒檀根本不管朱姬挑衅只一心寻找空门,想摆平被附身的金子,突然听到一声暴喝,寒檀猛然转头见到让他痛心的一幕,商飞羽伏魔印被破恶鬼狠狠在他胸前打了一掌,商飞羽吃痛侧身想闪开,手腕却给牢牢扣住又给强行拉回当胸再中一掌。
耳边彷佛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商飞羽飞身堕地闷咳一声喷出口鲜血来,胸肋处火辣辣的痛想来是断了。
那恶鬼还不解气一脚狠狠踩住他已受伤的创处,「啊!」商飞羽不禁痛吟了声,唇边又溅出血花。
「住手!」寒檀厉声暴喝却被朱姬拦住,那金刚怒目的样子让恶鬼张狂大笑起来。
「果然人都有软肋,寒大将军当初斩我多刚直不阿铁面无私,原来也会有这般痛苦不舍的时候,哈哈哈。」边笑他脚下却更使劲但商飞羽这回却一声不哼,尽管冷汗直流却只沉著脸冷视著他,不求饶不开口。
「哈,臭道士骨子还挺硬的。」恶鬼泛青阴柔的脸上透出残色,五指作势收拢就听到商飞羽哼了声竟浑身不住痉挛颤抖,似乎正忍受著什麽巨大痛苦般。
「飞羽!」寒檀只觉得痛彻心扉,他怒声道:「韦丹和你有仇的是我,你想杀的也是我,不要祸及无辜!」他怒声警告想冲上前可反被朱姬打落手上匕首,给一把制住无法挣脱。
「呦,无辜呢,光这臭道士三番四次阻拦我又次次伤我羽翼,是百死都难赎其罪,而你寒檀是万死也不能平我心中怒恨。」边说恶鬼原来还称得上俊美的脸开始剧变,七孔流血青面獠牙怒发冲冠竟变成一张让人不敢卒睹的厉鬼相。
「你有怨气尽管冲我来,要我死几次寒某都奉陪不要为难飞羽,他是当代天师嫡传的四弟子,你也不想和整个天师道为敌吧,我能肯定告诉你就现在你伤他成这样,天师道已不能罢休。」寒檀企图要韦丹别再伤害商飞羽。
「哈哈哈,寒檀你太小看我了,别说一个臭道士我不怕就算来十个百个我也不放眼里。」韦丹又踹了貌似昏迷的商飞羽一脚,狠瞪著寒檀挑衅著。
「寒檀该算算我们之间的帐了。」那恶鬼每说一字吐出一言口里就冒出青色焰火来。
「你是说治你身为主将却怯战先逃,导致我十数万大军因群龙无首而被敌军杀灭俘虏的帐吗?韦丹你还有脸面对你那些枉死的同袍弟兄吗?」
当初韦丹仗著将门之後又是宫里最受宠的韦妃之弟,给保举成了戍守边关的大将,韦家原是打算边关无战事且让韦丹待个一两年有个资历堵人口实後再调回京师,此後即可平步青云弟仗姐荣姐仗弟荣一门兴盛。
可不料平静多年的边境又起战云,虎父犬子,战死沙场的韦老将军威名赫赫,这个独子却是从小给家里人宠溺大,是一点担当都没有的纨裤子弟,尤其韦老将军为国捐躯战死後老封君更把这个独苗宠上了天,竟导致主将在开战前私自逃逸,一干部将随之鸟兽散,十数万大军未打先溃的惨剧。
寒檀临危受命被紧急派去指挥坐镇,他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之前早一步派出的亲卫将临阵脱逃的韦丹给逮回来,然後於众将士面前以朝廷赐封的伏羲剑亲手斩决以平定军心,之後总算将情势稳下打退来犯敌军稳住边关。
可也因这件事韦妃恨他至深,韦妃一派在朝廷里全面攻击他,几番陷害白白填入不少子弟兵的宝贵性命,为止争端他後来索性辞官归隐。
只是没想到当日被他亲手斩下首级之人,会化成恶鬼作祟。
「你没想到吧,我母家是苗术世家亲姐也传承了一身巫术,姐姐不惜自折寿元为我施禁术让我重返人间,就是要看你寒檀的下场,我要你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寒羽记 七章三回
寒檀没想到韦妃竟身怀绝技更没想到她会为自己亲弟自折寿元,之前听过宫里有风声,说是连连发生嫔妃有孕却都不慎流掉的消息,到现在只有韦妃和比韦妃更早进宫的安妃育有皇子皇女,可安妃不受圣宠加上出身低贱,许多大臣都猜测皇后多年无後,将来皇位继承人怕是惟韦妃之子莫属,但近来後入宫最受宠的金贵人也传出有孕的传闻,所以韦妃才拿金子下手吗?瞬间寒檀已大概想通韦妃图谋了。
「哼,你以为攀上金家就能重起炉灶吗,告诉你别妄想了,这天下将来是我韦家的,只有我家人能坐上那龙椅,金贵人那贱人妄想乘龙想都别想!」恶鬼森森笑了。
「我看这小鬼挺喜欢你的,怎样寒大将军就成全小鬼吧,之後我会帮你把小鬼收拾掉,想想已退隐的寒大将军竟逼奸金贵人幼弟又痛下杀手,这消息传入朝廷里传到後宫中将多轰动,届时寒大将军固然死不足惜,有我姐联合金贵人向皇上控诉还不能让你寒家家破人亡吗?」恶鬼笑的嚣张又得意,单纯让寒檀死不能平他怨气,他要让一身军功受人仰慕的寒檀身败名裂被众人唾弃不齿。
「你果然不长进。」寒檀冷嗤,哪怕成了鬼脑中还是些猥琐思想。
「哈哈哈,那让我看看长进的寒大将军吧。」炼鬼又狠狠一脚踹在商飞羽昏迷的身上,寒檀一声惊喝脸色十分难看。
「寒郎你就乖乖听话吧,奴家会好好疼惜你的,你的阳精你那一身煞气奴都会好好消受,让你死的瞑目。」被妖狐附身的金子柔若无骨贴在寒檀身上,金眸灿灿双臂环住寒檀後颈。
「寒檀你最好是听话,不然我就把这臭道士送到相公馆去给人玩够了再慢慢凌迟到死,到时你一样逃不出我们手掌心,但你舍得吗?」恶鬼脸上满是恶意残佞。
「不要伤他要怎样冲我来。」寒檀怒喝心中气恨不已,那情境他是想都不愿想。
「那就乖乖听话,张口寒郎。」妖狐揉身攀在寒檀身上,猩红舌信探出打算喂寒檀媚毒方便吸取阳精。
寒檀正迟疑时却听到极嘶哑的阻喝声:「不可以寒檀,你要被妖狐吸尽阳精到时会枯尽而亡,倘若被炼化更会魂飞魄散永不得超生的。」商飞羽在半昏半醒间听到恶鬼和妖狐的话就极力想清醒,不能他绝不能让寒檀,「啊!」嫌他多话恶鬼收紧五指,商飞羽痛到几乎不能呼吸额间豆大的冷汗不停冒出。
「住手!」寒檀只觉得撕心裂肺的,然後重重吸了口气真张口让妖狐舌信深入。
妖狐攀吻著寒檀贴紧他上身摩蹭著想拨撩他,寒檀心不为所动却惊讶发现身体逐渐发热发烫慢慢产生感觉,这是?
「怎麽,舒服吗?我施的媚毒绝对够寒郎与奴欲仙欲死几百回了,为了寒郎奴家也算煞费苦心了。」妖狐笑的张狂她总算能报仇雪恨,在这之前先饱餐够了再炼化那一身煞气好修炼魔功疗愈妖身。
见寒檀被妖狐制住,恶鬼阴毒目光扫向地上又快陷入昏迷的商飞羽,正要狠下毒手叫寒檀生不如死却被突来的强大威迫给扫了出去。
「这可不行,再下去我家小四要被你废了。」美服华冠眼含秋波,浑身魔魅却气势逼人的青年翩然降临,他笑颜和善恶鬼想起身对付却惊觉自己动弹不得,更可布的是从他四肢末端起魂体竟开始紊乱渐渐不能凝固,他顿时又惊又恐一股魔气不知何时入侵到他体内正源源不断地开始吸取他的力量,「你?你是谁?」恶鬼魂体被魔气融蚀恐慌害怕非常。
「小四,我原以为你是藏拙或另有计算,没想到真这麽不济,这样还能挑起天师道的担子吗?」魔魅男子说话的声音如柔腻丝缎滑过肌肤般让人心一阵麻痒,浑身上下透出狂恣霸道的魔气,似人非人似魔又非魔。
恶鬼这才惊觉他是遇上狠角色了,可现在他连声音都发不出,只能痛苦缩著魂体不住抽搐。
「三师兄?」在魔魅青年轻压眉心後,原来快陷入昏迷的商飞羽竟缓缓睁开眼,目光由模糊转为清澄,他讶奇地望著那魔魅男子,天师道第一号大魔王,他们的三师兄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震惊过後脸上又浮现赧色哑声道:「师弟惭愧。」
「哼,你资质本来不差可全部心力都用在为那班废材收拾残局,小四这麽多年,你还是想不开啊。」魔魅男子口气不屑又嫌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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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哥三哥三哥XDDD~
寒羽记 七章四回
「是师弟不用功让师兄见笑了。」在天师道里商飞羽可能是除了他们被妖鬼掳走的小师弟外,惟一可以和这个叛出天师道又极力想翻了天师道的三师兄和平对谈的。
「哼哼。」魔魅男子阴阳怪气地笑了两声,那双紫色妖艳的魔瞳撇向恶鬼道:「我是被这只的怨气吸引来的,这样吧别说师兄都没罩你,这只怨鬼我收下了连带那个──。」魔魅男子指著一旁制住寒檀正警戒望著他们,被妖狐附身的少年金子,「除掉那废狐後这小鬼倒还能和他家榨出些油水来。」显然刚刚恶鬼和寒檀的对话,魔魅男子都听到了。
「天师道只能灭在我手上,要随便给其他不入流的鸡呀犬啊给搞垮了,小四。」魔魅男子妖艳紫眸横目扫了自家师弟一眼。
「三哥。」商飞羽从善如流,他这三哥从来是喜怒无常地。
「我可会不高兴啊!」那言语虽淡可在场众人无一不感受到心口紧窒收缩的强大压迫。
「师弟明白,师弟绝不会让这些鸡呀狗地扰到天师道一片瓦一块砖。」商飞羽认真承诺。
「啧,还是小四乖。」魔魅男子似乎很满意,话语方落就感觉一阵阴风狂暴袭来让人睁不开眼。
就听到一声厉吼及惊喝,待风暴消停再定眼看去密林里一片漆黑声息全无。
商飞羽还在被自家魔王师兄说乖的震惊里猛然想起寒檀,刚刚半昏迷里恶鬼和寒檀说的话他几乎都听到了,没想到寒檀竟然是──糟了媚毒。
「飞羽。」突然寒檀声息就出现在他身旁,商飞羽吓了跳寒檀哪时靠近他的。
「你没事吧?」商飞羽第一句话就是确认寒檀安危。
「对不起飞羽,都是我让你受罪了。」颤抖声音里带著不尽痛惜,寒檀回想方才又气又恨,他一直自负武学高超可在术法之下他武功竟是如此无用,只能眼睁睁看飞羽被韦丹欺凌却无法可施,寒檀狠狠咬牙恨不得那时伤的是他不是飞羽。
感觉寒檀的狂乱商飞羽心一热,「你别自责不是你的错,是我太莽撞了。」这次是他轻敌了,差点赔上寒檀金子和自己的命。
感觉寒檀小心翼翼的扶起他,坐起身时胸肋的疼痛让商飞羽皱紧眉头抽了口气,冷汗不停从额间滑落,感觉寒檀身躯抖了下他连忙从怀里捞出小十四的秘药大还丹,给了寒檀三颗剩下两颗自己吞了。
吞下药丹略略运功让药力发散後,商飞羽觉得心口窒闷好了许少,连胸肋处的疼痛也减缓不少,不愧是小十四最自豪的秘药。
寒檀也盘坐在地运功疗伤又过了好一会才缓过气来。
妖狐在被逮走前凶性大发运起魔功狠击了寒檀两掌,原是想致寒檀於死地,但因尚未吸取到阳精反被寒檀身上煞气所抗,故寒檀虽受了魔毒却未立即丧命,此时是藉著大还丹药性及自身真气强压著毒性。
他巍颤颤地揽过商飞羽肩头,让人靠在自己胸膛前心疼的不得了,飞羽飞羽,眼睁睁见自己锺情之人被虐打,寒檀心中怒火难平。
并没挣开寒檀怀抱商飞羽心里叹了声,这时他竟不忍拒绝这人,「你别介怀,恶鬼落到我三哥手上只怕没好结果,也算为天下除去大患了。」感觉寒檀的痛苦商飞羽不知怎麽开解他,又想到三哥真是越来越恐怖了,听三哥说法似乎是要拿恶鬼来做什麽,看来三哥已不可能回头。
「那人就是你说过的三师兄?」寒檀浑身被冷汗侵透却用绝佳忍耐力压制毒性,力保清醒。
「是啊,看来三哥道行已不在大师兄之下他们今後,唉──。」想到以後还不知要打成什麽样子,商飞羽就觉得头疼。
「顾好自己就够了又白操心。」明明受了这麽重的伤还在为师门担心,寒檀口气无奈地。
「我没事,就肋骨断了几根,倒是你还好吧刚刚妖狐对你,那媚毒撑得住吗?」想到方才恶鬼和妖狐的算计商飞羽就觉得很不高兴,竟想要强迫寒檀和妖狐交欢以吸取阳精,还想炼化寒檀身上煞气再杀害金子嫁祸他给他背黑锅,要让他家破人亡。
商飞羽放心不下,想抓住寒檀手腕想把脉却给闪了过去。
「飞羽,我先带你回去疗伤吧。」寒檀竟一把将商飞羽拦腰抱起。
商飞羽吓了一跳感觉自己离地面越来越远,「放我下来,我能走的。」
可寒檀全然当没听到只是坚定的一步步往林外迈去,那不容分说的气势让商飞羽无奈,只能双手扣住寒檀肩头稳住自己身子,幸好这是无人荒郊幸好是暗沉黑夜,不然他要怎麽见人啊!
众人都不知道的秘密,天师道的娘尽责踏实的四师兄其实很脸薄。
寒羽记 七章五回
回到竹屋後,商飞羽和寒檀再也支撑不住双双睡倒,昏睡前商飞羽想天亮後要快把小十四召来为寒檀解毒疗伤才是,可睡到夜半他被不寻常的高热惊醒,睁眸纳闷地才发现是寒檀有变,那人紧闭双眸浑身打颤发著高热,唇也是抿的紧紧似乎忍耐著痛苦。
「寒兄,寒兄你怎麽了?很难受吗?」商飞羽硬撑著身躯坐起,双手开始去探视寒檀的状态,但那人竟一反常态伸手打离他的手。
「寒檀?」这下商飞羽是真震惊了,到底怎麽了?
「呼呼,我没事。」寒檀没睁眸只是重重喘息著,「飞羽我想一个人静静,你能先去隔壁房睡吗?」一直坚持与他同床共眠的寒檀竟然赶他走。
「寒檀你到底怎麽了?哪里不适,我现在就去找小十四来!」商飞羽脸色沉重,他现下功体受损不能为寒檀疗伤只能找小十四来了。
「不要管我,飞羽你快走,快走啊!」最後寒檀几乎是厉声怒喝著,那双陡然睁开的发红眸子里氤氲著满满欲望,身躯阵阵抽搐紧咬著牙都要见血般,手背上筋脉贲张肌肉异常紧绷,商飞羽被这情状吓到伸手去探寒檀脉门瞬间明白了。
之前妖狐施了媚毒,是寒檀一直表现的很正常让他以为大还丹已将媚毒压下,原来这人是硬忍著到再也压抑不下去。
所以才赶他走,不赶他走会──?商飞羽脸蓦然胀红,他回想这段期间寒檀总是想方设法要亲近他,但现在却没以此设陷还叫他走,商飞羽内心挣扎著,他想到寒檀对他说过喜欢他锺意他想和他过一辈子,他不信的,可寒檀态度是那麽认真,被他拒绝後那失落的神色,他是知道的寒檀对他并无虚假。
该听寒檀的话离开吗?他走了寒檀怎办?见他现在这般商飞羽蹙起眉,他向来清心寡欲不太能想像被情欲煎熬的痛苦,但见寒檀极端难受的样子,他内心不安心头隐隐觉得不舍。
难道要帮寒檀找个妓女来抒发欲望?想到这商飞羽脸色一沉心里万分不自在,找小四来救人,但现在城门已闭就算他掠城而回到找来小十四也要个把时辰,寒檀现在就痛苦成这样,撑得住吗?妖毒非比寻常商飞羽不敢大意。
若帮他发泄出来是不是就能减轻痛苦?想到这商飞羽一张脸红了又白万分苦恼。
这时寒檀竟用力一推将他推下床,一时不察商飞羽跌落在地捂著伤处痛哼了声,就见寒檀发红眸中闪过愧疚,不是他不想趁此机会设陷飞羽,但不行,飞羽受了重伤他又快不能控制自己,这样下去会发生什麽他自己都不肯定,比起一偿宿愿寒檀更不想伤了商飞羽,怕自己在失去理智下会重创了这个他最心疼之人,所以一反常态直想把商飞羽赶出去。
这举动却反让商飞羽下定决心,虽然寒檀有时无赖的很可对他的心意百般关怀他都看在眼里放在心底,人非草木对寒檀的图谋他是伤神,可寒檀对他一直很尊重不曾逼过他,不管之後他们还做不做的成朋友他都不能见死不救。
一手捂住胸肋伤处商飞羽暗施灵力感觉比较好後他站起身来,爬上床寒檀已全身缩成一团背对著他痉挛著,商飞羽咬住唇又放开深深吸了口气,一出手就点住寒檀身上几处要穴让他暂时不能动弹。
寒檀睁眼惊诧望著他,汗水淋漓额间脸上都是汗,商飞羽不敢看他的脸目光只盯著他衣袍,然後微微颤抖的手竟去撩开寒檀袍摆,就见到亵裤下的贲张隆起一瞬间他有逃走的欲望,尽管心里想著就当哥们间无伤大雅的互相帮忙,可只要想到寒檀对他说喜欢他锺情他,商飞羽就觉得脸上火烫烫的。
寒檀不可置信的望著那对情感最迟钝之人满颊嫣红地为他宽衣解带,是媚毒发作下的幻觉吗?这怎麽可能!
其实商飞羽为自己做的机会也不多,他是修道之人清心寡欲自有一套舒气养神之法,道通天地自然,虽然也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却不常有非抒发不可的时候,替自己尚且少做何况要替他人,这还是他活了这些年头一回。
寒羽记 八章一回 (小慎...)
感觉心怦怦的跳商飞羽无法控制自己的紧张,平心静气平心静气他一边对自己说,终是咬著唇一把扒下寒檀的亵裤,当那滚烫不耐的巨物弹跳出来时商飞羽再度有逃走的冲动,寒檀原就高大威武可连小兄弟都这麽精神威武实在是,太辛苦他了,商飞羽都可以感觉那昂扬巨物上透出的滚烫热气,寒檀该是忍到不行了。
又深深吸了几口气,商飞羽根本不敢抬眸去看寒檀的脸,在自己双手快接触到巨物前他索性闭上眼,触碰当下他浑身一颤不可思议的高温,坚硬又覆盖著柔软的奇特触感。
「啊!」简直像火上浇冰,寒檀不知是痛苦还是舒服地叫出声,接著他都不知这算是天堂还是地狱了?生涩手掌包覆了他的欲望,那让他心动之人咬著唇紧闭双眼长长睫羽微微颤动著,长年清修不见一点岁月痕迹玉般的容颜泛著晕红,两鬓闪著光的发绺沾染了汗水贴在颊边,撇到右脸下侧那一道红痕时寒檀心一抽,目光又被红润的唇给吸引,银牙紧咬唇瓣上隐现出一丝血痕来,那颤抖微凉的手正用最轻柔的力度小幅度摩娑撸动起他最高热不耐叫嚣之处,寒檀只觉得他全身都要冒火了。
这到底是想要他死还是要他活啊?寒檀身躯阵阵抽搐著,火上加油呢?
心许之人极端妩媚的姿态加上那双柔韧双掌温柔的包覆,商飞羽对自家人向来是温柔的,此时他手下也是极端温柔深怕弄疼寒檀般,可这对兽性已熊熊燃起的男人来说,却是种致命的折磨,让他不禁运气冲破原来被禁梏的要穴。
「啊!」漆黑的竹屋里传出一声惊喝,「寒檀你快放开我!」接著是急慌的叫声,「唔、呜──」好像有人被紧紧捂住了唇再不能吆喝,丝帛撕裂的声音伴随男人吃痛的呻吟,「寒檀不可以,快放开我!」还有低低的斥骂哀求。
丧失理性的寒檀再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心中只有一个欲望,一个占领他最想要之人的欲望,寒檀紧紧抱著那人不停说著心中爱语,尽管嘴里吐出都是倾慕怜惜动作却一点都不温柔,发狂的男人根本没了常性,只是紧扣了那人腰身就想冲入那销魂之处,可是突来的阻碍让男人难耐,他怀里的人不断颤抖著也不知道是痛还是怕,所有挣扎都不敌男人蛮横的力量。
火烫的巨楔在男人股间不停撞击摩娑著,想进入那处的企图明显,「不要寒檀,你放开我。」男人的声音已然带上一丝泣音却又被堵住,「嗯──呜。」
胸肋的伤处被撞击男人白著脸喘息著,是再也没力气阻止在他身上逞凶之人,虽然理智知道这时的寒檀已经不是寒檀,只是个被妖毒控制的身躯,他再怎麽叫也没有用,可心里还是怨忿不甘。
这时寒檀的手突然硬行撬开商飞羽的嘴还将粗糙长茧的长指探入,在商飞羽嘴里撩动勾缠著,感觉舌身被长指一阵阵挲抚触发麻痒,无法吞咽的银津从唇边溢出,商飞羽心中一时气恨竟狠狠咬下去,血气漫开他吃惊松口,寒檀却不痛不痒地收回手指,改以唇舌凶狠覆上他,那急切疯狂的吮吻让他舌身都麻痛起来。
就在商飞羽觉得快不能喘息时,从未给人侵入的秘处传来一阵吃痛,是寒檀硬挤入他刚刚才在商飞羽唇里肆掠过的手指,粗糙长茧的长指藉著唾液及血液的润滑在乾涩紧张的甬道里粗鲁冲撞著,引发的痛楚和羞辱让商飞羽哼了声,一点晶灿在他眼角泛起,又气又恼又恼又气,还夹杂了说不上的复杂心绪。
毕竟是花间老手尽管寒檀失了常性却仍保有手段,发现身下人的生涩紧张寒檀开始寻找甬道中的敏感处,随著长指一根根加入越来越深入的扩张,商飞羽突然惊叫了声炙热甬道紧缩,寒檀得趣开始一下下刺激著那敏感处,商飞羽先是压抑著呻吟感觉身躯越来越火烫,终於难耐地扭动起腰身有一下没一下应和著体内作乱的长指,寒檀哪还忍的住,一声猛喝急不可耐的滚烫冲入了他最遐想的销魂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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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捂脸XD~)
寒羽记 八章二回 (继续小慎...)
「啊!」就算扩张过了商飞羽还是痛的眼前一黑,之後他再无力与寒檀抗争,只能随著那越来越凶狠的冲撞大力起伏,房间里弥漫著越来越浓厚的血气,下身火辣辣撕裂的疼让他根本感受不到快感,更不用说胸肋处的断骨随著寒檀每一次毫不怜惜的俯身撞击而抽痛著,商飞羽浑身被冷汗侵透气若游丝,心理气愤想著,寒檀你这个混帐,我真该宰了你!
可这人和禽兽一样竟折腾了他一次又一次,到最後商飞羽都不肯定自己是被痛到背过气去还是给累到背过气去,等到身上疼痛到了极点麻木後他无力的想,该看的到明日的太阳吧?寒檀不会就这样把他折腾到死了吧?这时该感谢他素来习武身强体壮吗,要是换了个人,比如那金子必死无疑吧?商飞羽脑中乱乱想著,意识越来越模糊。
在昏乱之际感觉脸上有黏腻湿润及微微刺痛,後来意识到是寒檀不停吻著以舌舔著他右脸被恶鬼所伤之处,和身下凶狠狂暴的动作相比,细密舔吻里充满心怜不舍与浓情蜜意,这可恶的人,商飞羽尽管气愤却还是恨不了寒檀。
真是冤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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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在痛苦的呻吟中清醒,商飞羽眼前景物从模糊逐渐清楚,在他面前一张魔魅绝美的脸正玩味望著他,望著他?啊──!「三、三哥?」
商飞羽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全身又酸又疼像拆了架般,瞬间夜里的一切如潮水翻涌冲上他脑海,他的脸也从苍白转为一阵红一阵青,五彩缤纷甚是精采。
「小四害臊呢?」可眼前梦魇一点都不放过他,反是更饶有兴致地盯著他脸上瞧。
「三哥。」商飞羽哑声地尴尬闭上眼如果他没感觉错,此刻他只穿著一件单衣连亵裤都没有的裹在薄被里,不想知道为什麽一醒来看到的会是三哥。
糟了,那寒檀?商飞羽陡然睁眸目光飞快往身旁两侧探视,空无一人,房里只有他和三哥,「三哥,寒檀?」商飞羽目光碰到自家三哥那突然变的凌厉阴狠的紫眸刹时收住口。
「怎麽,还担心那人,那个敢把我家小四给做到剩一口气的登徒子,还是该叫采花贼?」妖豔绝伦的脸上漾著笑,紫眸底却是无比冰寒。
被自家三哥损著商飞羽脸色更是困窘却不能反击,他清楚三哥性格,现在还能调侃他就是心情还不差,真惹怒三哥寒檀就死定了。
「不能全怪他,他也是中了妖毒。」商飞羽呐呐的说,虽然自己对寒檀也有千般不满,可性命要紧啊,他都已经认赔出去了若还丢了寒檀性命,昨晚不就白白给折腾,多不划算。
「小四,你知不知道你昏迷了两天?他把你伤的这麽重,要不是我来你可能已经死了,这样你还要替那畜生说话吗?」轻柔如丝缎般冷滑的嗓音隐带著威迫。
「啊!」商飞羽没想到自己竟然已昏迷了两天,那寒檀呢?他身上的毒可撑的过?但他不敢问,以三哥性子只怕寒檀没死也离死不远了,三哥是最睚眦必报的。
「很担心?小四,你怎麽这麽容易骗,那畜生对你早心怀不轨,你不知道吗?嗯。」
听到三哥魔魅阴寒的问话商飞羽忍著寒颤顿了会道:「三哥,寒檀确实有对师弟说过他的心意,可他不曾对师弟不利过,前晚是意外。」商飞羽无奈只能先帮寒檀开脱,要是让三哥觉得寒檀是有心欺他,只怕寒檀是死十次都不够给三哥消遣了。
他这三哥性情最是奇诡,从前还在师门时自己可以尽情欺压众师弟却不容许外人与他做一样的事,但他的手段也从来是外人的百倍千倍,把一师门的师弟弄的闻人色变,只要听到三师兄来就吓的急忙鸟兽散。
那时众师弟们对三师兄又怒又怕,但三哥不常整弄他,他就算吃亏也不曾想报复过三哥,在他看来三哥被师父这样高压管制下难免心情燥郁,他是师弟恭让点也无妨,不知不觉里他竟成了师门里与三哥最交好之人,虽然不能免除整治但灾情总比其他师弟轻许多。
所以他能想像对三哥来说,寒檀算是踩到他的地盘了,商飞羽很有自知之明,他们这些师弟在师兄眼里实在不算甚麽,就是一块势力地盘吧。
「哼,意外,小四你心软啊,不过也无妨,反正那人也活不久了。」
这诡异的话一出商飞羽脸色大变,「三哥你别为难他,寒檀是好人。」
「哈哈哈,好人,小四,你觉得我喜不喜欢好人呢?」那绝美的脸上笑容益发危险。
寒羽记 八章三回
商飞羽知道说错话不敢再应声就怕更刺激眼前三哥。
「不是我为难他,是天为难他,你知道老天惯爱打落水狗,他原是一身煞气又中了妖狐那不知轻重的魔毒,加上情绪激动心血过甚又强行压制毒性,导致毒性溃散後一发不可收拾,现在他体内魔毒已无法拔除,更与他身上煞气混合变异成一股奇异魔源,我看不久後他就要入魔了。」
听到那森然笑声商飞羽宛遭雷击,三哥说的他闻所未闻,可三哥道行如此高深对这些旁门左道又是最清楚不过,「怎麽会?三哥,你不能救他吗?」商飞羽脱口而出。
「哈,不说我不可能救他,就是想救也无可奈何,魔源是依仗他一身煞气而养化,小四,你能拔除他一身煞气吗?」
商飞羽怔然,不能,寒檀那身煞气他是不可能拔除的,「那,不能净化吗?」商飞羽又追问。
他得到那双妖异紫眸诡谲的一眼,商飞羽顿时明白,净化不该问三哥,这要找师父或大师兄才成了,在三哥面前提起师父及大师兄不啻是一种挑衅。
「小四,你真的很担心那畜生啊,难道你也对他有意思?」妖异的紫眸微亮,一脸的玩兴。
商飞羽面颊发烫,谁对谁有意思了,他只是不想见寒檀白死。
「想救他就要快,他不是修道之人一旦入魔心性全失只会变成一只魔性野兽,届时脑中只有嗜杀和血腥,我看不用多久就轮到他给除魔卫道了。」
商飞羽抿唇不语,他知道,由煞气养化入魔本性也会凶残嗜血,且仰赖血腥养护饮人血食人肉,这种存在师父及大师兄都不会坐视不管,届时寒檀必死无疑,他也决不可能循私害人命保寒檀,只要寒檀入魔就只有死路一条。
绝不能让寒檀入魔!这是商飞羽心中惟一的想法。
「小四,你还有工夫操心他人,先管管自己吧,看在你份上我先帮他压制住毒性,能撑多久看他造化了。」话说完那魔魅之人一闪而逝,商飞羽早习惯自家师兄的神出鬼没,只是师兄竟肯伸出援手大出他的意料。
商飞羽脑中乱的很,比起寒檀的状况他一身狼狈也不算什麽了,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很轻的敲门声,「叩叩!」小心翼翼的。
商飞羽愣了下然後会意到是寒檀,从来率直爽朗之人这麽小心翼翼是自觉有愧於他怕他生气吧,感觉腰身及腿都还酸软地不像自己的,他确实有生气的理由,躺了两天还这麽严重他能想像三哥没来,只怕枉死城里真要多他一缕孤魂了,死因还是极丢脸的被做死,想到这商飞羽不禁以双手捂脸大为窘迫。
兴许是他迟疑太久,门外之人以为他不想见他,拖著沉重步伐就要离开,「进来吧。」天籁般的呼唤声响起。
「飞羽?」那高大的人低著头手上捧著一只食盘,上头是热腾腾还冒著白烟的鸡粥,「你饿了吗?先吃点我等会烧水来让你沐浴好吗?」寒檀站在离他床边两步远处,头始终低低的。
见寒檀这样愧疚商飞羽原来的困窘不见了一半,可为什麽一直压低了头?「寒兄,你怎麽了?」商飞羽疑惑问道。
「唉!飞羽。」见瞒不住寒檀无奈抬头,入眼的是张刚毅隽朗的脸,但右颊从耳边斜到下巴处有一道显眼且不轻的新血痕。
「你?这?你怎麽受伤了?」商飞羽怔然地。
听到商飞羽开口就是担忧他寒檀心顿时放下一半,「你三师兄把我狠揍了一顿,又说这道伤是我该还你的,飞羽是我欠你的。」
「啊?」照三哥这种逻辑寒檀不也该被打断肋骨然後……,商飞羽一手抚额无言以对,三哥罩师弟的方式真叫人吃不消。
「我没事,可你三师兄说我若没把你伺候好,他下回就要我狗命。」寒檀口气谨慎讨好地。
「伺候我?」商飞羽脸蓦然一红,三哥都在想什麽啊?
「飞羽对不起,我竟然……。」寒檀不知何时搁下了食盘坐到床边,双手捉著商飞羽的手言语讷讷地。
感觉寒檀的深重自责商飞羽心一抽,「算了,你也不是故意的,没事了。」商飞羽耳梢不争气的烧烫著,目光也不敢对上寒檀。
「飞羽你怪我吧,都是我不对,要不是你三师兄出现只怕我已铸下大错。」寒檀口气痛苦沉重万分自责。
「罢了罢了都过去了,只是你,三哥说你体内毒性无法拔除,他有先帮你压下毒性了吗?」商飞羽猛抬头担忧地急急问道。
寒檀没回答只定定望著他,那专注目光让商飞羽心底直发慌,「怎、怎麽了?这样看我?」
寒羽记 八章四回
「啊!」突然寒檀重重拥住他,商飞羽惊叫出声,现在是怎样?他想挣开却发现抱住他之人浑身颤栗不止,「寒兄?寒檀,你怎麽了?很难受吗?」商飞羽担心是不是寒檀体内毒性发作了。
寒檀紧紧抱著这个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人,当天见到他满身是血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时,他的心都停住了,他就是怕自己狂性大发会伤了他,这人不是最忌惮他动手动脚吗?为什麽不走,飞羽,飞羽,你这样待我,我怎可能放的了手。
「飞羽怎麽办?我现在真不能没有你了。」过一会闷闷的声音从商飞羽肩头传来。
商飞羽浑身一僵然後满脸通红窘的想将寒檀推开,「看来寒兄身体无恙,我白操心了。」他冷下声。
发现有人不高兴寒檀马上松手坐正换上一脸温良笑颜,「飞羽饿了吧,快趁热吃。」他一手殷勤端著温热鸡粥一手拿著汤匙又舀了一匙递过来。
商飞羽蹙起眉先望著他面前的汤匙再望著寒檀手上那碗粥,最後才看向那一脸期待的男人。
「我有手也没重病我能自己吃。」商飞羽一字一顿说的非常清楚。
「可是三师兄交代我要好好伺候飞羽的。」有人不要脸地拿著鸡毛当令箭。
三师兄?你谁啊,那我三哥叫你去死你死不死呢?商飞羽瞠圆的眸里隐隐冒著火花,寒檀乃识相之人,飞羽没生他的气没排拒他已是天大好事了,这种时候他很懂得进退。
「飞羽慢慢吃不够还有,我先去烧热水好让飞羽沐浴。」寒檀说完就脚步轻盈地退出房了,那雀跃的口气贤良淑德的模样就像是哪家娇怯的新媳妇般,看得商飞羽鸡皮掉一地哀鸣了声,老天啊!
当浴桶里装满热水後商飞羽坚决地把寒檀赶出房,然後才艰辛爬下床准备沐浴,他脱下身上惟一的单衣,飞快地瞄了自己身躯一眼,然後满脸胀红,似乎在他昏迷时已有人为他清理过了,是谁?三哥还是寒檀?不管是哪个商飞羽都有想死的心了,看身上淡淡瘀青处处只怕之前更是可布,三哥说已为他灵疗过了还留下这些痕迹,就不知是三哥故意给自己一个警惕还是当时真太狼狈了。
「唉!」泡在微烫热水里商飞羽长吁了声,头仰靠在木桶边望著房顶,他和寒檀以後要怎麽相见如何相对,还能若无其事吗?
可寒檀那模样就不像轻易能罢休的,他真怕寒檀会对他说要负责的话,那他一定会疯掉,被一个男人负责是哪门子的事啊!可他偏偏有预感,寒檀一定会吵著要负责,天啊天啊!
虽然不想这麽想但以他对寒檀的了解,商飞羽双手捂脸,不行,得搬回总宫才能了,反正恶鬼给三哥收了寒檀危机已解除,何况,想到寒檀体内变异的魔源,商飞羽脸色沉重,得回去问问师叔伯们有没有解决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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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把累积的公务处理到一段落,商飞羽转著自己僵硬脖颈,想到他返宫当日所有留在总宫的师弟们群聚而上,各个神情紧张地问他,是怎麽从三师兄魔掌下逃出来的?
「你们怎麽知道三师兄来了?」商飞羽讶异地,他才在想他失踪这麽多天,师弟们竟没把寒檀那翻了,甚是不解。
「四哥,你一整天都没来也没捎来任何消息,那天傍晚十哥就急著出城找你去了,可还不到园圃大概还有五里吧,就见到三师兄的结界以及擅闯者後果自负的警告,我们就猜四哥大概是被三师兄逮著了,四哥,不是我们没义气你知道三师兄。」小十二一脸凄楚,众师弟们也齐齐点头,目光一致地放出,四哥不是我们不救你是三师兄太恐怖!
听到这商飞羽脑中闪过什麽不对,可见到众师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和他哭诉的态势连忙安抚他们,「我没事,三哥只是来坐坐,你们知道三哥向来不待见我为师门做事,这几天辛苦你们了。」商飞羽并没说谎,他那三哥恨不得他把天师道的产业通通丢了不管,见天师道乱成一团他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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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被负责的四哥翘头了XD~
寒羽记 八章五回
「我也猜是这样,不过我们已秘密传信给大师兄了。」老七笑的灿烂,师门中能和魔王般的三师兄对抗也只有大师兄了吧。
「啊!你们发信给大师兄了。」商飞羽想师弟们胆子都挺大的吗,不过这样也好,寒檀的事可能要大师兄相助才行了。
「是啊,十哥那天一回来说到城外有三师兄的结界,我们马上就发了。」小十四点头道。
「你们都不怕三师兄了?」商飞羽忍不住逗自家师弟。
看著那一个个迷惑的脸,「难道你们认为大师兄到时追回来,三师兄会不知道是你们连系的。」
商飞羽话一出众人顿时炸了锅,「啊啊啊,对哄,七哥你快去避风头,三师兄会宰了你。」老十大叫。
「什麽宰了我,你们就没份啊!」老七脸色发青的惨叫著。
见师弟们乱成一团商飞羽内心暗笑,这样师弟们就不会把注意力都放他身上,省得露馅,他可不想把他和寒檀的胡涂帐弄到众人皆知。
之後他就留在总宫处理公务并未再回寒檀那,师弟们自是兴高采烈,让他讶奇的是寒檀竟也没动静,这麽轻易接受他搬回总宫的事实了吗?商飞羽又觉得心里有些不舒坦可又有松了口气的感觉,他现在也不知怎麽面对寒檀好。
他已去信四处打听云游中的师父下落,也发信想请回大师兄却还没回音,不知寒檀还能撑多久?商飞羽虽然怕见他却又无法不担心他,明日是不是该回去一趟,他回总宫这些天了也不知道寒檀好不好,如果毒发了怎麽办?虽然也派弟子去送药并探视过,商飞羽心里还是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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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如细雨的吻慢慢加重,但也只是轻轻啄吻著,寒檀的唇留恋地轻吮著商飞羽诱人唇瓣,迷恋温柔地将想将那柔软唇瓣细细嚐遍,一手抚上他的腰身顺著筋脉一下下疏导著,睡著迷糊的人由著本能未加抗拒,鼻间轻轻溢出一声轻吟,那软软的声音挑拨著寒檀益发火烫的气息,慢慢的寒檀开始轻轻啃咬起商飞羽的唇瓣,原来在腰身上来回抚弄的大掌也缓缓移向更敏感的地方,商飞羽哪受过这种刺激脸慢慢腾红,意识在半梦半醒之间。
寒檀慢慢探出舌尖,诱惑地在商飞羽唇间轻舔著,探到两唇交际处寒檀将火热的舌滑入商飞羽口中,温柔的厮缠著滑过他嘴里的每一处。
「嗯。」商飞羽觉得自己在做梦,不,应该说他正陷入一种奇特的感官中,意识轻飘飘地,唇上有湿润火烫的触感一下下贴近,每次被那火烫卷绕吸覆舌身就麻麻痒痒地,连带心头也升起说不上的空虚酥痒,想要什麽想填满什麽想被满足什麽?
下意识伸出舌试探转瞬被紧紧缠缚,火烫的柔软贴近他舌身来回厮磨著,缓慢地宛如折磨般勾撩著他,感觉背脊一阵发麻,徐徐不失力道的抚蹭舒缓他紧绷的身躯,舌尖突然被噙住深深吸吮著,他觉得胸口一阵窒闷,舌尖是火烫烫带点说不出的麻颤,摒息许久终是难耐的从鼻腔溢出嘤咛。
唇被啃吻的发肿发痛,舌身也麻麻的但相濡的津液却带著微甜,商飞羽心里有点蒙,为什麽嚐起来会是甜的?他的心跳怎麽跳的这麽快。
一瞬间的意识恢复,他在做什麽?想睁眼却觉得眼皮子重的不得了,浑身一点力气都使不上,瞬间有些惊慌在身上各处燃起的火苗感觉更深刻了,紧紧相贴的胸膛被箝制的要害,被深深吻著的唇,到底怎麽回事?越来越显明的感官再再告诉他不是梦,是寒檀!
终於睁开的眸里还带著惊色,尽管浑身虚软商飞羽还是努力想推开压在他身上的寒檀,发现有人醒来寒檀只是温柔一笑,唇轻轻松开。
「啊!寒檀。」商飞羽满脸晕红连耳根都烧透了,「你怎麽在这?」
寒檀只是笑,但笑颜里带上些许幽怨,一双深邃吞人的火眸直直盯著商飞羽。
感觉心如擂鼓咚咚急跳个不停,寒檀这种神色竟然让他心惊。
「你怎麽闯进来的,又怎麽知道我住这?」商飞羽逼问著,天师道总宫守备森严设有层层阵法,寒檀却突然出现在这是很不寻常的。
「是我带他来的。」回应他的是另个让商飞羽发寒颤的声音。
寒羽记 九章一回
「三哥?」商飞羽大惊连忙跳下床,他还以为三哥这辈子不会回来了,还有是三哥带他来的,那刚刚不就──他又有想死的心了。
「我原是好奇这人入魔了没顺便想找小四喝酒,没想到小四已不管他了,这样也好,这种畜生死了就罢了,可这畜生死前说还有个愿望求我带他来见你最後一面,我想反正也很久没回来了就当观光游历吧。」紫眸魔魅的男子笑的欢畅。
商飞羽心里叹了声,三哥是回来算帐的吧,他望了眼窗外天都还没亮,看来师弟们这回在劫难逃了,「三哥,请手下留情。」
「小四,你这是在帮谁求情呢?是那群死小子还是这畜生?」魔魅男子挑起他优美唇角,就听到一声闷哼寒檀浑身紧绷微微颤抖著,但他马上狠咬著牙不再吭声,额间却汗如雨下。
「三哥,你做了什麽?」见寒檀痛苦的样子像毒性发作了,商飞羽焦急问道。
「我什麽都没做,今日乃大煞日是他体内魔源暴冲,与我无关。」紫眸的妖美男子斜叉著双臂一脸玩兴。
「大煞日?」商飞羽不明究竟只能求助地望著他三哥。
「是啊,原来我是想小四再三央求,竟然在附近就来帮这畜生一把,把暴冲魔源再压一压,可小四现在竟不要他了就不用浪费我精力,这样下去最迟天亮他就会入魔吧,到时直接由天师道收拾掉也算功德一件。」魔魅男子似乎很期待的样子。
「不要三哥!你帮他吧。」商飞羽对这些邪门旁道了解绝没他这乐在其中的三哥深,见寒檀额间青筋猛暴冷汗直流,也猜的出他正忍受著极大痛苦,不禁哀求三哥出手救寒檀。
「你不是不要他了?我不随便帮人的,何况是一个畜生。」邪魅紫眸撇向他。
「三哥!」商飞羽不明白三哥为何要逼他,心里隐隐觉得有哪处不对,可寒檀状况紧急只能慌道:「我没有不要他,三哥你帮他吧。」
「哈,小四,你叫三哥帮三哥就得帮吗?」冷睨紫眸中透出不悦来。
「三哥请你高抬贵手,要师弟做什麽师弟一定遵从,有劳你了。」商飞羽知道他三哥不是好相与的,没好处他是不会出手。
「好,小四记得了,到时我要你做什麽你都得做啊。」讨到承诺魔魅男子又展开欢颜。
「三哥要师弟做事师弟自当尽力,但绝不能有害师门有违天道,请三哥见谅。」商飞羽只能尽量降低伤害。
「哈哈哈,小四真乖,这时还惦记著不能有害师门有违天道,老头子没白收你。」魔魅之人张狂笑了却没动怒,身手极快地往寒檀头顶百会穴一拍,就听到寒檀惨鸣一声竟双眼翻白昏了过去。
「寒檀!」商飞羽急忙冲上前去扶住那软倒的高大身躯。
「放心,我把魔源逼回去了,可能再撑多久我不知道,我看你把人藏在这里吧,这阳气盛可能还能撑久点,哈哈哈。」话说完那魔魅男子身影已然不见,看来是去找他亲爱的师弟们连络感情了。
扶著昏厥之人商飞羽蹙著眉,尽管三哥话说的不正经但他晓得句句属实,寒檀真不妙了,可要听三哥的话把寒檀留在清风馆吗?唉!
将人半拖半拉到静室里,这是他院中禁地修行之所连打扫都不假外人,若让寒檀留在这一时半刻应不会被人发现,饭菜也可以分食他的,且静室里有他所下结界,有个风吹草动他在前头办公也能马上赶回。
真要这样吗?虽知道这是性命交关不得已的方法,但商飞羽总觉得像引狼入室,竟然能让三哥肯带他来见他,还说是最後一面,寒檀是不惜死在三哥手下吗?何必何苦呢?「你怎能这般轻贱自己性命。」商飞羽低声喟叹。
这时一只冰凉的手突然握住他,商飞羽吓了跳,就见面无血色之人缓缓睁眸极哀伤的望了他一眼,然後挣扎要下床。
「寒兄你做什麽?别动你身上毒性还没全部压下。」商飞羽急著拦住他。
「飞羽很抱歉,我不是要来打扰你的,我本来只是想再见你一面,现在心愿得偿我无憾了。」寒檀低低说著目光却不再看他一眼,只是一心要离开。
「你做什麽?身体还这麽虚弱要去哪里?」商飞羽被他举动弄得心慌不由得拉高声音问。
「呵,飞羽我没事,打扰你了。」寒檀只是硬撑著身躯站起来开始找离开的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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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别扭的寒兄XDD~
寒羽记 九章二回
「寒檀!」商飞羽沉下脸喝了声,「你是和谁过不去啊!」明明这麽虚弱为什麽还要离开?
静默了一会,商飞羽才听到一声苦笑,那负伤之人低沉的说:「是我不对,我无颜再见飞羽,竟然飞羽对我无心又心生嫌恶,我亦不愿飞羽难做更不想被同情可怜,一切是我咎由自取,寒某今後绝不会再打扰飞羽。」
乍听到寒檀苦涩决绝言语,商飞羽脸色大变,他没想到他的逃避会伤到寒檀,「我不是,寒兄,我不曾憎恶更没有同情可怜你啊。」商飞羽一把抓住寒檀臂膀解释,手竟微微颤抖。
「不用哄骗了我没事,只是连累飞羽受你三师兄箝制寒某惭愧非常,这等大恩日後寒某必当图报。」寒檀双手作揖神色淡然的对他行了个礼。
商飞羽顿时面色发白,自他与寒檀相交以来,寒檀从不曾对他这麽生疏过,「寒兄,不告而别是我没想周全,但我别无他意啊。」商飞羽急著分辩,他只是不知怎麽面对寒檀却不是要和他绝交。
但寒檀只是笑而不语摇著头,缓缓退了一步挣开商飞羽的手然後说:「飞羽,寒某此生有幸结识飞羽实乃吾之大幸,不怕飞羽见笑,寒某半生戎马到最後退隐时却还是孑然一身,纵称得上相识满天下可知己却寥寥可数,能在馀生结交飞羽乃苍天恩惠,本该感恩地好好珍惜无奈心生恋慕不由自己,可我绝不愿逼飞羽更不想见你厌我恨我,我对飞羽已亏欠许多,竟飞羽无意,就此契机让寒某死心也算求仁得仁。」寒檀这席话说的沉重而苦涩,脸上浮现的怅然哀戚让商飞羽怔然无语。
见商飞羽不言语寒檀惨然笑了转身就要离去,竟是一点都不再留恋与先前厮缠完全两样,他脚步才踏出衣袖却被猛然扯住,讶然回头见到商飞羽红著眼瞪著他。
「你身上魔源未除出去随时可能魔化,又非修行之人无力控制魔性,届时心神丧失变成毫无人性嗜血的魔物,我身为天师道一员绝不能让你走。」
听到那正气凛然的话语寒檀先是一愣然後眼底浮现浓浓哀伤,自嘲地笑了声道:「飞羽说的极是,请飞羽给我一个痛快吧,我也不愿为害苍生。」说完寒檀竟闭上眼一副含笑受死的样子。
久久没动静寒檀闭眸缓缓说道:「飞羽不必心软,能死在你手下我无怨无憾。」
「寒檀!」突来的一声怒喝,寒檀陡然睁眸却见到商飞羽眸中似有水光,脸色煞白显然怒极攻心。
「飞羽?」寒檀心一抽连忙伸手扣住那双臂。
「在你心中我是这等无情无义之人吗?你真认为我可以为了除魔卫道亲手杀了你,可恶,我想方设法就是不要让你入魔,你倒放弃的快!」商飞羽这辈子没这麽愤怒过,寒檀竟是这样想他是这样看他的吗!
「飞羽。」无奈带著痛惜寒檀一把将人拥入怀里无法言语,只能让自己猛烈跳动的心去说,他的渴望他的爱恋他的痛苦他的折磨,他何尝不想把这人永远绑在怀里,再不放开。
怀里的人气到发抖寒檀只能紧紧拥著不放,又是心疼又是不舍地,他当然知道飞羽有情有义,可这人始终不肯面对不愿面对他们之间的感情还躲著他,他要这人的全部身心他都要,以此为目的玩命又如何,飞羽值得拿一条命来换。
温热的唇坚定覆上他朝思暮想之人,这回那人虽愣怔了下却没躲闪,寒檀眸里浮上笑唇舌却毫不客气深入那人嘴里,紧紧缠缚那诱人润泽软嫩舌信,越吻越是激狂单手扣住那人後脑不让他转闪,寒檀带笑的眼直直望入商飞羽慌乱眸底,布满思慕爱恋。
和之前的吻都不同,这次的吻让商飞羽除了慌乱还涌上些什麽热热胀胀的情感,寒檀眸里满满的宠溺柔情让他不知该怎麽对应,心头些微的搔痒像期待著什麽?想推开人却又舍不得感官的刺激,商飞羽的舌终因说不上的焦躁迎合上寒檀,寒檀唇角绽出笑来两人唇舌交缠更趋激烈,像想藉由加重这深深的吻更接近对方的心,想得到更多喜悦快感。
快不能呼吸胸口剧烈起伏,寒檀的手不知何时滑入他里衣底,生著厚茧的指腹磨过怯怯红点,微微刺痛的触感拨撩著热烫起来敏感的身躯,宛如被火烧到般商飞羽闭紧眼像不能承受,长长睫羽轻轻颤动晕红的脸庞,都让寒檀看的入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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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寸进尺的寒兄 <<喂XD~
是说看四哥心软好萌喔~
寒羽记 九章三回
贪恋像永远不够,待寒檀终於放开他的唇商飞羽一阵头昏脑胀,靠在寒檀肩头大力喘息著,寒檀又轻轻捧起他的脸将火烫的唇一点点洒落他的鼻的眼的耳,如雨点落在脸上每一处,原来清俊面容上浮起薄红显得鲜豔欲滴,寒檀痴缠地细细吻著,珍宠膜拜般。
不知何时他俩软倒在打坐修行的榻上,商飞羽背倚著蒲团身躯被寒檀紧紧罩住,嘴里溢出无意识的轻吟,感觉自己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飘来,耳廓好热胸口也好烫,迷乱的想索求些什麽。
寒檀的吻落在锁骨上轻轻啃著,不痛感觉还蛮舒服的,商飞羽不自觉发出轻轻嘤咛,寒檀的舌打旋著不时以唇深深吸吮,在温润肌肤上留下一个个濡湿微红的印记,商飞羽感觉身上像炸开了一朵朵的火花。
儒白的道袍早被拨撩开,襟领沿著圆润肩头滑落直抵到手肘处,露出一片因不常日晒皙白光滑的胸膛,像享用最珍贵的美食般,寒檀一寸寸缠绵地吻著,舌尖挑弄著细滑肌肤贪婪地一下下吮吻著,那虽然忙碌却不忘修行之人身材结实没一丝赘肉,清瘦的身躯带点仙风道骨的风韵,让寒檀迷恋不已。
商飞羽觉得头很晕胸口倏然漫起惊慌,心中警钟响当当响著,再不阻止就要发生不可收拾的事了,边和陌生的情欲渴望抵抗蹙眉犹豫,他还没想清楚,之前那回他也有点阴影,虽然这次感觉大不相同可是,上次是为了救命这次呢?他真要接受寒檀?
苦乐挣扎的表情强行压抑情欲的面容,大幅激起寒檀的欲望,感觉到粗糙的拇指再度抚上他胸前敏感,商飞羽嘤咛了声直觉想缩闪却反被寒檀牢牢拥入怀中,两人袒露的心口相贴著,薄薄汗水吸附彼此肌肤紧紧相连,寒檀略退开了身低下头,感觉胸前敏感被纳入火烫濡湿中,唇舌大力的吸吮磨蹭让那处酥酥痒痒带著微微疼痛。
「嗯!」商飞羽瞠大眸咬著下唇,控制不住的耳烫脸热,阵阵酥麻如强烈电流窜入心口,那脸红到像能滴出血般,连下身那处也难耐地扬起。
无助伸手在空中抓了抓商飞羽终於抓到寒檀臂膀,一边强行要自己清醒,他惊慌摇头双眸里迷乱带著灿灿水色,映染著情欲极是动人,他还没想清楚不想这样就屈服欲望,总觉得还不能安心,一旦跨过这条线他们将来该如何?是情人还是朋友他不想将错就错。
寒檀虽然非常情动了,可见到商飞羽惊慌眼神及微微颤抖乞求的手还是心软了,不想强迫不愿强迫这次不想,寒檀知道他若执意,飞羽必还是会依从了他,可之後呢?他不愿飞羽再躲避他,他要飞羽面对他们的一切。
心里叹了声,「我该拿你怎麽办?」寒檀悠长温柔的说,语气里隐含强自忍耐及幽幽无奈。
听到寒檀极温柔又极无奈的喟叹,商飞羽的心像被什麽狠狠纠住,这奇怪的悸动,心疼又不舍的复杂情感,是什麽?
寒檀稳稳将商飞羽抱紧一手为他把衣袍拉上,再把他心许之人紧紧揽住,安抚地轻抚著他背脊,他什麽都不会做只要飞羽不要,他都不做。
商飞羽慢慢放下心来,对寒檀的体贴觉得感动,他们身体依然紧密贴合在一起,感觉的到寒檀沉重心跳也察觉到他下身的隐忍,这次他没从前慌乱至少这回他是心安的,知道寒檀不会逼他。
商飞羽抬头看他迟疑了会,对著寒檀脸侧落下极浅的一吻,润红的唇才接触到寒檀汗湿肌肤的瞬间,感觉到寒檀身躯猛然一僵接著大力拥紧了他,几乎要把他压碎般。
商飞羽觉得脸热,脸埋入寒檀肩头,唇边浮现的是不易察觉微微的轻扬,其实没有那麽难以接受。
这是飞羽第一次主动碰触他,没有劝诱没有拐骗,寒檀觉得身上情欲汹涌几乎要爆开来,可是他能忍,现在飞羽已不排拒他亲近了,就不信开花结果的一天不会到来。
寒檀想他有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气魄,我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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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屋藏娇的日子这是寒檀的说法也过了两三个月,比起在竹屋的清幽自在,留在总宫里别是一种偷情的快感,当然这是寒檀以为的。
商飞羽休寝的早,众师弟们有家室的早回去了,没家室留在总宫也不好打扰师兄休息,竟没人发现最大的祸患一直就在总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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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气魄的寒兄 <<寒檀苦笑:喂!
寒羽记 九章四回
四哥没再说起寒檀也不再去找他,是决裂了吗?但谁也不敢去问,怕惹四哥不高兴,毕竟他们从未见过四哥与师门外的谁这麽亲近过。
清风馆里熄灯的早但静室内却明烛高照,商飞羽才拿起帐本就有人夺了过去,「休息时不谈公务,飞羽你又违规了。」寒檀自从将满脸胡须剔去後,现在只有下巴及上唇留了短短胡髭,看起来不显老又增添几分潇洒。
「那是你订的规矩我可没答应。」商飞羽伸手要拿回帐本,却见那人将帐本往外一抛丢到静室最角落去。
「寒兄。」商飞羽睨著他。
「摔不坏的,飞羽现在是休息就寝的时候,别管帐本了。」寒檀满脸笑就是拦著他。
「好,那你就寝吧,我不打扰了。」说完话商飞羽就要从榻上下去,却被寒檀从身後一把揽住腰身。
无耻之人头贴在他背後闷闷的说,「没有飞羽我睡不著。」
「你永远不要睡吧。」商飞羽手肘往後一击,却给人扣住反将他翻过身来对眼看著。
「飞羽好狠心,我今天还特别去弄了你定会喜欢的茶来,一点奖励都没有。」寒檀不知从哪掏出一只白瓷罐来,罐身雪白剔透甚是小巧。
「你又溜出去,和你说几次了,要是被师弟们发现怎麽办?」商飞羽并没忙著挣开反是先数落起来。
「飞羽,我就这麽见不得人吗?」寒檀对这一直耿耿於怀,从他迁入清风馆後,飞羽忙於公务他能等,可一直不愿让他现身就这样一直藏著匿著,真像他见不得人似地。
「你明知我是怕师弟们甚至师叔伯们或其他师兄弟们见到你,发现你身上异状,再要引来其他波澜怎办?」商飞羽怕师门中会有人坚持关押寒檀甚至伤害他。
师父和大师兄一直连系不上,寒檀身上的魔气一日日加重,现在的寒檀稍有修为的都看的不对劲,他不敢冒这个险。
而且他也不知该怎麽解释他与寒檀的关系,无法坦荡的说他们只是朋友,更无法说他们是──恋人?他都活到这年岁了才与人相恋还是男子,总是说不出口。
他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想,想清楚他与寒檀以後该怎麽办?若接受寒檀他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一整个师门,师弟们一定不会善罢干休,还有师兄及师父他们会怎麽说,能认可吗?
「不管会引来什麽波澜,只要有飞羽和我一起,一定能解决的,分明是飞羽不想承认我。」寒檀故意哀怨的说,他怎不知道飞羽心里想的,一桩桩一件件他清楚的很,好不容易这人终於接受他了,可就是不敢承认他们是恋人,这样下去他幸福的日子哪天才会降临?
每天过著看的到吃不到的日子很悲情,为保持良好形象他至今不敢越矩,原想慢慢攻陷飞羽,但後来悲惨发现正因为在总宫里,飞羽总是战战兢兢不肯让他轻越雷池一步,对飞羽来说这等清修之处岂容淫逸秽行。
啊,如果不能突破这心防,他在清风馆的每一天都是折磨!
「总之在师父或大师兄回来前,你不要再随便出去了。」商飞羽别过头神态倔强隐带忧虑,他心里念挂著师父、大师兄到底何时才回来?
寒檀晓得他忧愁也不忍再逼他只紧拥住人,这石头般的坚持要怎麽打破才好,他目光转为幽深诡邃。
「飞羽,我若真入魔了由你亲手收拾如何?千机心道长,呵呵呵。」寒檀突然笑起来。
「寒檀。」商飞羽身子一僵并不喜欢这种笑语,却被紧紧抱著无法动弹。
「飞羽,其实你不用这麽介怀,能和你一起过这段时日我已经很满足了。」寒檀靠在他耳边轻声呢喃著。
商飞羽只觉得满心难受,他知道让寒檀一直躲在静室很苦闷可他不敢冒险,不行,真没办法哪怕找三哥用其他方式先拖一拖都好,他绝不会让寒檀入魔的!
次日起商飞羽更急著找寻压制寒檀体内魔源的方式,急信一封封发出就盼著师父及大师兄能快快赶回,连公务都放著不管镇日埋首藏经阁翻查古籍,一样样法器法宝往屋内搬也私下寻找三哥下落。
面对他的急切寒檀只是宽声劝慰说一切随缘,一日寒檀突然要他陪他出去走走,商飞羽一心都在压制魔源上头,没有进展心情烦躁口气不好就与寒檀不欢而散,那日傍晚寒檀不见了,只留下一句珍重勿念,消失得无影无踪。
寒羽记 九章五回
商飞羽大为惊惶不顾师门中人讶异目光几乎把总宫翻遍,又跑遍整个京城寒檀可能去的地方,甚至是从前的园圃旧地,可都没有,寒檀失踪了。
到底去哪了?商飞羽心急如焚,寒檀体内魔气快压不住,他这时是跑去哪,要入魔了怎麽办?一旦入魔丧失心神就救不回了,想到寒檀届时的下场商飞羽简直要发狂。
「小四。」深夜里突来的声响让商飞羽大喜过望。
「三哥你总算来了,寒檀他。」商飞羽满脸急切说话都不利索了。
「你异常的举动已经全天师道都知道了。」魔魅男子调侃著。
商飞羽无心管那些,知道就知道,他只担心寒檀安危。
「真担心他?小四你老实和三哥说,真要和他过一辈子?」魔魅男子玩味问著。
「一、一辈子,三哥你别戏弄我了,我怕寒檀会出事啊。」商飞羽脸色微赧地。
「你这回为了寒檀闹出这麽大动静,不像你啊,小四。」可他三哥还是不放过。
「三哥,你能帮我找出寒檀吗?」商飞羽正色问道,他知道现在只有三哥找的到寒檀了。
「他是知道自己不行了,所以和野兽一样想找个远离你的地方等死吧。」魔魅男子笑著说。
商飞羽闻言心猛抽了下阵阵泛疼,「什麽等死,我绝不会让他入魔的!」他恨恨言道目光坚决。
「哈,好,这才是小四,来的路上我发现五权山一带有魔气笼罩,小四不妨往那找找。」魔魅之人紫眸挑望著他。
「五权山吗?」商飞羽想那一带群山峦叠要找出一个人并不容易,但管不了这许多了。
「谢三哥,待师弟回来再好好和三哥致谢。」商飞羽急著就要前往五权山找人。
「那祝小四一举擒来,哈哈哈。」魔魅之人想到之後天师道将要大乱笑的开怀。
虽决心坚定但要在群山层岭中找出一个人还是不容易,商飞羽凭藉术法寻找魔气,一路上既担心有得道者早他一步发现寒檀伤他性命,又耽心寒檀一身煞气魔源引来修魔者觊觎将他炼化,从来云淡风轻的他一路奔波风尘仆仆,这才发现寒檀竟已影响他这麽深,他只求能快点找到寒檀平平安安的。
一座山翻过一座山,几次被山中妖祟引去又失望发现不是寒檀,半个月了,他在这山中林里找了半个月了,餐风露宿直在山中徘徊不去却总找不到人。
「寒檀,你给我滚出来!男子汉大丈夫有什麽不能面对,我商飞羽再不济也绝对会保你,你看不起我吗!」嘶哑叫喊声在山林中回盪惊起飞鸟一片,可仰头望天除白云悠悠,依然没有寒檀下落。
之前被寒檀厮缠时总觉得招架不住恨不得躲开好,可现在他只希望寒檀能多缠他一点,对他执念更深一点,不要放弃啊!不可以放弃,你不是还没得到众人承认吗?你不是老说自己见不得人吗?快给我滚出来,只要你出来,我之後都不闪避了,你要见师弟们就见,哪怕你要见师父师兄我都随你,寒檀你不能放弃,给我撑到底!商飞羽这辈子没这麽心焦如火过,会不会已经来不及了?会不会寒檀已经入魔铸下大错?「寒檀!」
这时一阵寒风刮起商飞羽略有所感回头遥望著另个山头,那处云海翻涌一层层叠往山顶,他连忙掏出式盘测算那方位正值鬼门此时又煞气逼人,抱著最後希望商飞羽决定使用禁术,假若寒檀就在那山头体内魔源狂动必感血而升,修道者之血带著灵气魔源必有所感应,这不啻是拿自己当饵,若寒檀已然入魔或已成魔,必然噬他。
商飞羽一脸冷沉伸手咬破自己指尖一手从怀里掏出符纸,指尖飞快写下一张张符咒,口里暗诵法诀,每写完一张飘下一张,符咒无风自动纷纷落地,不一会符纸隐然围成法阵,「所欲从心,急急如律令。」他口中法咒方停,地上符籙突然血光大作红灿冲天,一时间飞沙走石烟尘四漫。
商飞羽站在法阵中央闭眸掐诀突而睁眼灿光一闪,有一处魔气强大且不稳定,他抬眸望著天色已近黄昏,不妙,只怕入夜阴气大盛寒檀非入魔不可,定要赶在日落前,剩最後一丝日光笼罩还能施展封印以自身灵力强行护住寒檀。
抓准方向商飞羽全力冲刺只希望来的及在日落前找到寒檀,绝不能入魔,寒檀你绝不可以入魔!
寒羽记 十章一回
虽然知道大概方向可一路急奔日头还是慢慢西下,商飞羽竭力而行身形在山林间飞速疾掠,好不容易来到一山坳处眼见四下叶落枝枯,是这里了吗?望著满地萧索阴气逼人腥气弥漫,是这里了吗?
心猛烈跳著,商飞羽定定望著眼前狭长山缝是在里面吗?抬头望天残红尚未退尽还有一丝馀晖,「寒檀你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不要担心我能保你,相信我,我真能保你,快出来啊!」施术必须在日光下,商飞羽急著将寒檀叫出洞来。
就听到重重的喘息声从山洞深处传出,伴随著像野兽嘶吼的声响,商飞羽心一愣野兽嘶吼?洞里已冲出一头一人高的巨兽,模样似牛像虎张开血盆大口对著他冲来。
只觉得浑身血液被抽光般,商飞羽不敢置信望著巨兽脑中一片嗡嗡然,来迟了吗?他还是迟了一步吗?
在巨兽要咬下他瞬商飞羽单手抵住兽首,巨兽怒嚎咆啸无法挣开禁制只能原地狂暴踏行骚动著,商飞羽脸上神色悲凉痛楚如遭受巨大痛苦般,只觉得心口疼到不行连气都呼不出了,寒檀、寒檀你怎可以,你怎麽能!你不是曾为大将军吗,为什麽要轻易屈服?为什麽啊!
「啊!」痛极了心像被扯裂开般,商飞羽凄厉怒喊著泪水倏然滑落,他怔怔望著巨兽暴红的兽眸,浑身披鳞宛如铁甲头顶一双弯角如刀似戟尖锐锋利,巨兽每张口就冒出魔焰来,确是魔化的异兽。
「寒檀、寒檀!」商飞羽恨声叫著,可魔化异兽只狂暴躁动著想噬人血肉,他才化兽不久力量尚不强盛,但进食血肉後体内魔源将越来越强大,到时可能连商飞羽都应付不了。
所以要趁现在要除害只能趁现在,一旦羽翼养成没有人性的魔兽将造成多少杀戮血腥,商飞羽脑中转著这些师门奉行的道理,可浑身发软竟不支跪倒在地,他十指狠狠抓挠地面又气又恨,寒檀寒檀!抬头见早已认不出他的异兽,那血色眸里再不会浮现对他的深深思慕与关怀。
「我错了,寒檀,是我错了吧,我不该瞻前顾後一次次让你失望忽视你心意,你对我失望了吧,不再抱希望所以由著堕落魔化吗?你太狠了,不是很坚持不是很有毅力,为什麽要服输为什麽要屈服啊!」商飞羽又恨寒檀又气自己,若他早点接受寒檀,要是他更早面对与寒檀的感情是不是就能挽回,是不是寒檀就有与他一起奋斗下去的勇气和力量?
眼前模糊成一片商飞羽只觉得头剧烈抽痛著,渐渐连双手都失去力气,只要想到从今後世间再没有寒檀,那种猛然漫起的恐慌与遗憾,万般不舍,过去种种浮现眼前,那是他最烦恼的一年却也是他这辈子过的最精彩生动的一年!寒檀,你,太狠!
感应到禁制变弱魔化异兽猛力一冲,禁制被冲破商飞羽身躯给爆开的气劲狠狠撞飞,强烈的冲击力道伴随魔气逼袭而来,可他连发动护身法诀的气力都丧失了,喉头一甜就在半空中喷出一大口鲜血来,眼前一黑竟是不想再管顾什麽,他脑中混乱想著若他的血肉就这样一口口被寒檀啃噬了,寒檀知道会是恨还是大乐呢?
迷蒙中彷佛听到有人对话,「你这畜生竟让我们家小四伤心成这样,要不是看在你有用的份上,我真该现在就把你斩成肉泥。」
斩成肉泥!不要,三哥不要啊!「啊!」商飞羽猛然睁眸看到的却是一脸伤痛不舍的──寒檀?寒檀!怎麽回事?商飞羽的心几乎要跳出心口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飞羽你还好吗?有没有哪处不舒服?」寒檀拥紧了怀里的人,那殷切的关怀让商飞羽心头泛起一股暖流,到现在他才知道,他竟是这麽怀念被这人放在心上的温暖。
可三哥刚刚是说要把谁斩成肉泥?商飞羽迅速转头却惊见那头魔化异兽正异常乖巧的让三哥打著头?啊?
「三、三哥,这是怎麽回事?」商飞羽蹙起眉,之前心中偶然闪过的不自然感又浮出。
寒羽记 十章二回
「这坐骑不错吧,我花了好大工夫才抓到的,寒檀身上以煞气养成的魔源正适合培养强大式神,可我要把他炼化了小四一定舍不得,所以我把寒檀身上已然成熟的煞气魔源移转到我这坐骑身上,这样寒檀可以完好无缺还给小四,我也得到想要的魔化坐骑,两全其美。」魔魅男子脸上荡著淡笑,优雅抚著魔兽硕大脑袋,那魔兽竟也欣喜非常的撒娇著。
商飞羽不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眼前这和乐融融的景象给他很不好的预感,魔化的强大式神由煞气魔源养就的,三哥有这式神以後和大师兄、二师兄该打成怎样的惊天动地啊?天师道的将来真的没问题吗?
他也不敢质问三哥竟然有办法了为什麽不告诉他,让他白担了这麽久的心,光冲著寒檀现在没事,他对三哥就只有感谢。
「谢三哥,三哥今後但有驱使师弟定尽力而为。」商飞羽挣扎起身深深致谢著。
「呵,小四不拿天道正义来恶心我了,真乖。」魔魅男子淡笑,「放心,我向来恩怨分明,小四待我从来敬重三哥怎会不疼,我只要求一件事。」魔魅男子伸出优美苍白的手做了一的手势。
「请三哥吩咐。」商飞羽正色道。
「从今起一年内你不许回天师道,不能被天师道众人找到,不能有任何接触,若你被找到或与他们联系,我不会对你怎麽样,我会杀了他!」魔魅男子冷下眸气势凌厉指著寒檀。
「三哥?」商飞羽没想到三哥会提出这种条件。
「小四你知道我性子,这条件也没违反啥劳子的天道正义,别和我罗嗦。」
商飞羽顿了顿倏而咬紧牙道:「师弟知道了,从今起一年内师弟必不会与师门联系也不会让师门找到,苍天在上,我商飞羽在此立誓。」
听到心上人坚定立誓,寒檀大喜过望,飞羽这是把他放在天师道面前了,他终於赢了妖孽的天师道?
「呵,就说小四最乖,畜生,我把人交给你了,要出一点问题小心你的脑袋。」魔魅男子眯起妖魅紫眸恐吓著。
「三师兄请放心,寒某就是拼上自己性命也绝不会让飞羽有一丝一毫损伤的。」寒檀恭恭敬敬应话,毫不在乎当畜生。
商飞羽脸色微赧这种对话听了真叫人难堪。
「哈,畜生,你没资格叫我,等你真成了我家小四的妻时再说吧。」魔魅男子冷嗤著。
商飞羽被人从後一把揽入怀里,他眉头蹙起疑惑望著三哥,那魔魅之人只是挑眉对他一笑。
当天夜里,商飞羽背著寒檀找上还没离开的三哥,还没开口,他三哥已经先说了。
「小四,那畜生不值得,满口谎言全是欺骗,你真要把将来托到他手上。」
「三哥,你和寒檀是不是有什麽协议?」商飞羽把事件前因後果仔细想过,越想越不对劲。
「呵,果然是小四,够机灵,从开始我和那畜生就是说好的。」
「说好的?」商飞羽讶异地。
「那夜在密林我并非偶然经过,那怨鬼我已追踪一阵子了,原是想以那怨鬼为炉养化魔源为我所用,没想到竟给我发现寒檀的一身煞气,若能以煞气养护魔源,我将能得到更珍稀的强大式神,所以在你昏迷时我与寒檀做了交易,寒檀自愿为我养护魔源,我帮他救你助他争取你。」魔魅男子淡然道。
难怪,商飞羽就觉得三哥虽然厌恶寒檀,可每次出现都反帮了寒檀,从吓退师弟们的结界起,到三哥竟把人领到他清风馆里,种种都是三哥在帮寒檀。
「可他妄想以欺骗得到小四,我看不过,小四,寒檀这麽卑鄙无耻算计你,你不用觉得亏欠他,从头至尾都是他骗你欠你,要不是看你对寒檀确实不同,我不会留他性命到现在,我把他的命留给你真相也告诉你了,你要他的命一句话,我晓得你心软,三哥帮你。」魔魅男子兴致勃勃。
商飞羽垂眸似在思索然後抬头道:「三哥,其实你大可直接压禁寒檀逼他为鼎炉为你养化魔源,可你却没有还答应帮他,三哥,你们不只这桩交易吧?」三哥性子他算清楚,没有相当好处怎劳动的了他。
「哈哈哈哈,小四,你就这点惹人疼,聪明的很。」魔魅男子没有否认。
「寒檀愿拿伏羲剑换你。」这才是他愿把小四给寒檀的主因,当然这麽多年来他也直想把小四从天师道里给拉出来,如今有这大好机会能把小四拉出来又换得上古神兵及强大式神,何乐而不为。
寒羽记 十章三回
只要想到失了小四这主心骨天师道将怎麽大乱,没了後援那不识时务的少主要怎麽正气凛然继续除魔卫道,还有那群没用废物又该怎麽惊慌失措,光想就觉得痛快,所以他开给寒檀最後一个条件就是不能让小四重返天师道,当然他是不会让小四知情的。
商飞羽知道伏羲剑对凤章将军的意义,没想到寒檀竟为了他,「三哥请问你,寒檀自愿以煞气养护魔源要付出什麽代价?」以自身为鼎炉养化魔源,对一个毫无修行之人绝不容易,有修行之人尚要承受巨大痛苦寒檀怎能没事。
「小四啊!」魔魅男子挑起眉,他这师弟真动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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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商飞羽踏著沉重脚步回到山洞里,却见寒檀一脸严肃正等著他。
「怎麽还不睡?」从体内被生生抽出魔源对寒檀身体负担相当大,他应该很疲惫才是。
「飞羽!」寒檀默默走到他面前竟身一矮双腿一屈。
「做什麽?」商飞羽惊讶地连忙搀住他。
「飞羽,我对不起你。」寒檀伏在他身上沉痛告白。
「有话好好说你别这样。」商飞羽不乐见寒檀这般屈伏。
「飞羽,我一直在骗你。」寒檀口气极度苦涩沉重。
他说的和三哥所说相差不远总之他俩是联合起来设计他了,商飞羽当然不高兴,可只要想到三哥最後和他说寒檀以毫无修行之身承受偌大痛苦以养护魔源,虽是处心积虑要构陷他连一句实话也没有,但受伤害的从不是他。
反是寒檀宁愿承受五脏六腑被魔气侵蚀烧灼之痛,蚀心啮骨的苦楚,日日夜夜忍耐魔源反覆折磨都是避著自己吧,照三哥所言寒檀一日发作必不只一两次,且越後期越痛苦厉害时简直生不如死,但他都不知道,只知道寒檀受毒性所侵但其实最难耐的时候寒檀都避著他。
是怕他担心焦虑吗?这人对他自己才是最狠!也绝口不提他承受过的折磨,好像养护魔源是什麽轻易之事,还有伏羲剑半生荣耀珍贵的宝器,寒檀竟愿为他舍弃。
点点滴滴涓流成河,「我上辈子是欠了你吗?」商飞羽口气恻然。
「飞羽是我错了,我不该不择手段不该这样让你伤心难过,你罚我吧不论什麽惩罚我都甘心。」寒檀依然低著头满脸内疚後悔。
「少来,你不就希望我伤心难过?」商飞羽口气自嘲地。
「天地良心,飞羽我虽一直骗你又不择手段,可见到你伤心的样子看到你吐血时我後悔极了痛心极了,是我卑鄙无耻我没资格得到你谅解。」寒檀抬头定定望著他,深邃眸里布满自责痛悔。
他承认见到飞羽以为他入魔时那麽伤心他感到欣喜若狂,可见到飞羽了无生意竟连保护自己都放弃时他心痛极了,若他的欣喜是建立在飞羽这般伤心上他宁愿不要欣喜,他渴望飞羽在乎他心里有他但绝不是让飞羽伤心痛苦。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尽管商飞羽心中还是觉得恼怒却也不是没被感动到,尤其这人的深自悔恨和对他的坦白,是吃定他不会翻脸吧?可他真不想翻脸,他们都不小了将来还有多少岁月可过,还要扭扭捏捏挣扎多久,经过这次的事情商飞羽不愿再自欺欺人伤人自伤。
「飞羽。」见到心上人眉间浮起自伤寒檀心一抽,竟不顾一切把将人揽进怀中。
「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可不要为难你自己,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若你真不能接受,我──能走。」寒檀拧著眉痛苦说出他的决定。
「走?再让我好找吗?寒檀你够狠。」商飞羽闭眸口里泛起苦涩。
「飞羽?」寒檀愣怔地,他没听错吧虽然是责备可飞羽这意思像是不怪他了?
「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让你受苦,对不起。」寒檀额紧紧抵著商飞羽额际低声不断道歉著。
「谁受苦了?」商飞羽吸了下鼻绝不承认。
那可爱的否认动作让寒檀心一热,「飞羽。」他拥紧怀里的人唇靠近那优美耳廓情不自禁的说:「我爱你!」
这句话把商飞羽震的浑身发颤睫羽不停眨动心跳的猛烈,寒檀和他说过许多痴缠话语,但这麽认真说爱他是头一回,他耳稍烫得吓人红豔豔的透露慌乱心绪。
僵著身子感觉鼻头酸涩商飞羽用力眨了眨眼,想将不争气的盈热逼回去,怎麽变的如此善感了。
「胡说什麽。」他正眼不敢瞧寒檀只想从这难耐的怀里挣出,从没人对他说过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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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兄你真的很强,我们家小攻中能把爱挂嘴上的,你是前三名(我还想不到还有谁了,但应该有吧,有吧???XDD)
四哥遇上这种对手怎麽翻身啊(什麽,不能翻?咳)
寒羽记 十章四回
寒檀哪肯硬将发红到快烧起来冒烟的脸扳回正对著他,「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炽烫的唇霸道又不失温柔地掠夺住怀里脆弱打颤的人,细细吻著边不停诉说爱意。
极度珍宠地拥吻著,用所有心神专心一致倾尽柔情地深深吻著,想让飞羽快乐那吻炙热而绵长,好不容易被松开商飞羽重重喘息双颊殷红如血,感觉到不妙的气氛滚烫的身躯,他慌乱以手肘抵住寒檀胸前想挣逃,眸中竟浮现如同受惊仔鹿般的惶乱。
寒檀看了心疼地哄著说:「不要怕交给我,我不会再弄疼飞羽的。」
直白的话语让商飞羽一怔脸更火烫,谁、谁怕了、怕什麽?他垂下眸身躯发颤著,可紧紧抵著寒檀的手肘却慢慢放软,真的要这样吗真要沉沦不起?
想让心上人快乐寒檀轻轻吻著,撩开的衣袍下精实白晰的迷人肌理,寒檀膜拜似地一下又一下密密吻著,感觉身上微微搔痒一处处濡湿的火烫炸开,商飞羽紧绷的身躯逐渐放松下来。
湿润火烫的唇来到胸前最敏感处寒檀舔著小小红豆,舌尖来回打转磨蹭著引发阵阵酥麻,商飞羽紧抿的唇溢出轻声呻吟但仍苦苦压抑著不愿沉溺,寒檀发现後唇角微勾竟一口将红豆噙住舌尖大肆挑弄利齿轻啮住那敏感尖端,「啊!」又痛又痒还有说不出的酥麻泛开,感觉热流直往下身窜去,商飞羽难堪地想将人推离可寒檀哪肯,露出恶戏的笑手熟练地揉捻挑逗起另颗红豆。
「嗯。」商飞羽脸左右转著像是想躲又无处可藏,压抑的呻吟益发催情。
寒檀动作越来越重原来轻捻慢拢引发的是微微麻痒,可後来敏感的红豆再不堪揉捏阵阵发疼,那种疼却更引发欲念漫延商飞羽觉得浑身虚软无力,寒檀的挑逗带给他难以言喻陌生的快感,将脸偏过去他不愿让寒檀看清他的表情,耳边却蓦然响起轻笑。
商飞羽突然惊叫出声,「寒檀你可恶。」他不喜欢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
可虚弱的抗议听在寒檀耳中就宛如撒娇只更引发某人肆掠的欲望。
「啊!」商飞羽身躯弓起,「不要那边不要。」他慌乱摇头。寒檀的唇已离开胸前诱人红豆再度覆上商飞羽的唇,「唔、唔。」商飞羽无法阻挡两处同时袭击,寒檀另只手已蜿蜒而下一把握住他昂起的分身。
想喝止唇被蛮横掠夺比起刚刚温柔的吻现在凶狠贪婪许多,寒檀手灵活地摩挲套弄起来却每次都故意略过最敏感的顶端就是不肯满足他。
「啊!」商飞羽被吻到不能呼吸舌被紧紧勾缠,寒檀像想把他一切侵吞般激狂吻著他,来不及咽下的银津从相连唇角溢出,迷眸眼眸不再清明漾著惑人水色。
感觉身体紧绷火热全身血液通通冲到下腹,寒檀手却不曾停过长著厚茧的大掌每次蹭过敏感至极的分身,就会引发他腰身深处阵阵颤栗。
「唔、放、开我」商飞羽含糊不清抗议著,眼角不知什麽时候沾染清辉,可寒檀制著他逃都无法逃,「嗯!」让人听了发软的甜腻呻吟从商飞羽口中逸出。
寒檀粗糙大掌更恶劣地逗弄起那已然哭泣的分身,「不要,那里不行。」感觉自己最敏感的要害被寒檀恶劣玩弄著,但电流般的阵阵颤栗却让他腰身酥麻益发虚软。
「很舒服吧?」寒檀诱惑耳语著。
商飞羽摇头但脸上充满迷乱的艳丽颜色让寒檀看痴了眼,「飞羽你好美。」
寒檀的硕大炙热忍不住在诱人股间来回磨蹭,感觉身子被前後夹抄商飞羽脸热的想挣脱。
「你真的好美。」看著心上人汗水贴著青丝周身因情动泛著殷红,眼波充满情欲显得妩媚,额间因羞涩紧紧蹙著又苦又乐姿态诱人。
「你是我的,你全部都是我的。」寒檀霸道宣示主权,一手加速套弄直到身下的人惊声叫出,热液沾满寒檀的手商飞羽羞窘地将脸埋在他肩头。
「飞羽你好美。」寒檀低头迷恋吻著商飞羽白晰颈脖留下点点殷红,一手沾著热液他开始进攻那更叫人销魂之处。
感觉不安,商飞羽紧张想逃避却被寒檀紧紧扣住。
「不要怕交给我,我不会再让飞羽受苦的。」寒檀深情保证著。
商飞羽咬住下唇懊恼别过脸,心砰砰急跳紧张不已挣扎不已。
感觉到心上人终於默许寒檀笑出来,开始温柔唤醒爱人才释放过的分身,一指沾著爱人热液缓慢不失轻柔地开始开拓那紧窒蜜穴。
商飞羽咬住唇不吭一声,寒檀逐渐加快手上拓展的速度一指再加一指,商飞羽低低轻吟出声,身後被奇异充塞著那奇怪感觉怎麽都不可能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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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都,上肉丝?XD~
下回完结~跳走~
寒羽记 十章五回(完结)
手指被紧紧吸覆,飞羽因情动浑身烧烫连带诱人蜜穴都炙热而销魂,寒檀指腹磨蹭著丝绸般紧腻高温的内壁,在耐心开拓下甬道被慢慢扩展开来。
「飞羽让我爱你。」寒檀安抚著紧张的爱人直到怀里人逐渐放松。
这时寒檀轻声笑了引来商飞羽迷惑目光,「能拥有你,我真是三生有幸。」
寒檀厚颜的告白让商飞羽一时羞涩,他低下头,虽然之前阴影还影响著他,但如果他能让寒檀快乐,商飞羽难得顺服。
得到同意寒檀强忍激动,将早喧嚣不已的火烫坚硬缓缓探入那秘处。
商飞羽紧张地握紧寒檀臂膀,「不要怕,深深吸口气。」寒檀轻声劝诱著。
「啊!」毕竟不是天生容人之处,商飞羽还是在巨大挤入时叫出来。
寒檀不敢猛进,只慢慢侵入那高热柔软的紧窒中,汗水从他额间滴落他摒著气息。
当那人无意识摆动身躯想适应他的入侵,这撩人动作让寒檀尝到天堂与地狱相互煎熬的滋味,欲望被高热内壁紧密吸附想大肆进出的冲动及怕吓到心上人的犹豫。
「哈。」寒檀发出难忍的低吼声。
商飞羽重重喘著见寒檀露出忍耐的笑容,他咬住下唇沉吟一下,「你动吧不用顾忌我。」
虽然声若蚊呐可寒檀还是听的确实,低头看怀里人蹙著眉隐忍的样子,「飞羽,你对我真好。」寒檀加大动作想让爱人更快适应他,
寒檀强壮腹肌同时磨蹭著商飞羽分身,随著抽插动作加剧体内深处某一点被触及,商飞羽低低呻吟起来,半是痛楚半是说不出的迷乱。
「嗯、啊、呜──。」难耐火热异样的强烈侵犯,商飞羽手攀著寒檀肩膀,低低呻吟著长长睫羽颤动有种说不出的妩媚。
见到这诱人情状寒檀控制不了自己,只能更强力挞伐,「飞羽、飞羽、我爱你。」他不停在商飞羽耳边叫唤著。
两人心意终於相通的欢爱迸发强烈快感,「寒檀。」在强烈颤栗下寒檀将欲望热流全数宣泄在爱人体内,商飞羽脸色殷红连一丝力量都再使不出,只能无力瘫在寒檀怀里。
发泄过一次寒檀还是很精神,但之前他曾重创过飞羽怕爱人有阴影,这次实不敢太过便自己解决起来。
看到寒檀自己解决商飞羽飞红了脸,知道是寒檀对他的体贴,他沉吟了会终是贴过身来,伸出优美的手要帮寒檀。
这惹火行为让寒檀瞠大了眼,见心上人用怯生生的手帮自己解决冲动,实在太刺激了还是那麽脸薄的人。
再难耐欲望,寒檀一脸抱歉对商飞羽说:「飞羽,我知道你是一片好意,可你这是点火啊。」
在商飞羽还弄不清楚发生什麽的时候,已再度被某人卷进狂烈情欲里。
「飞羽,让我爱你吧。」情深的劝诱让商飞羽防御心大减,导致之後的无良惨剧,那一夜商飞羽再度认识了寒檀体力有多惊人,做为被消耗体力的自己,他感到非常後悔。
次日,商飞羽恨不得宰了寒檀,不是说会温柔绝不会疼那他现在虚瘫著不能动是怎麽回事?
「你这个混帐。」商飞羽恨声地,但被骂之人却喜孜孜伺候著爱人,自己理亏在前爱人要怎麽发怒他都能承受,重点是飞羽确确实实是他的人了,以飞羽性子若没爱上怎肯让他抱了一次又一次。
商飞羽恨恨看著寒檀脸上挂著的笑容,可恶的寒檀,从昨晚脸上就一直挂著那种让人发毛的笑,看的商飞羽都觉得自己又危险起来了。
为了寒檀身体著想他俩在山洞多休养了几日,虽然商飞羽很怀疑寒檀真有必要再休养吗?明明就精力过剩,但目前也没有其他行程寒檀又将一切伺应的好好便由著他了。
但这日寒檀一从外头进来竟一把抱起被折腾整夜正在休息的爱人。
商飞羽吓了一跳斥责道:「做什麽?快放我下来!」
「嘘,你师弟们追来了应是你三哥给的线索,现在采花大盗要掳著美人逃命了。」寒檀边调笑脚下却已飞快逃奔起来。
他们在树间林里飞窜了一阵商飞羽果然听到熟悉的喧闹声,真是师弟们。
「还不快走。」他催促著,要给师弟们发现寒檀小命就不保了。
「就知道飞羽疼我。」寒檀笑的忒贼,自从两人关系确定後他说话益发厚颜薄耻。
商飞羽偏头无言耳梢却浮起薄红。
此後一年,寒檀和商飞羽真逃遍天下给天师道众师弟们追,据说後来商飞羽始终没能回成天师道,被寒檀拐著四处云游双宿双飞甚至屡过师门而不入。
「四哥你学坏了!」也是从那年起,天师道总宫里不时会传出幽幽哀泣的控诉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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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心於想好好重新整理四哥和寒兄的故事,怎麽就变成新版?中间还重练三次,我觉得这中间一定哪里不对XDD~
其实第一版的故事也是喜欢的,但碍於当时经验值太低说故事的技巧也不够,後来回去看总有种唉呦自己看不下去的感觉,但动手新写後也是有些感触的,事难两全XD~
後面还有一篇旧番外的改写(分上中下),有时间也会把四哥和师弟们的片段从第一版中整理出来当番外花絮XD,这样就比较不那麽遗憾(师弟们很吵很可爱的?)
我想今後还是少挑战重写这档事,乾脆开新稿吧XD~也比较能敞开来写。
然後近来都在专心写「梦莳录」卷四,在梦莳录完成前(恐怕要写到卷五了)我大概不会开新稿,某棠是那种很单工的一次只能做一件事(比较好)
谢谢老朋友们新朋友们所有大人们的陪伴,我爱大家~CHU~
希望下个新稿可以敞开来玩,在这之前我先累积MP吧(为什麽是MP)
谢谢大家~^-^~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1/07/27 at 上午1:38: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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