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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也咬人
第一章
"陈哥,您回来了。"
毕恭毕敬的弯腰低下头,守在别墅门口的黑衣青年眼里只看到面前男人的一半身子,漆黑的皮鞋,垂直的黑色西裤透着冷硬的线条,抬脚走进别墅的男人停了下来,戴着白手套的一手食指和拇指捏着另一只手上的白手套褪了下来,随意的丢给了身旁卑躬屈膝的青年。
弯着腰的青年接过手套,手套还残留男人手指的温度,冰冷的,帮里上下都知道陈哥有个奇怪的习惯,无时无刻都会佩戴白手套,明明是个血染双手习惯握枪的的男人,褪下手套的双手却异常干净白皙,很是讽刺。
青年低着头只是瞥了一眼陈哥褪下手套后的干净双手,想着死在那双手上的人是不是比他见过的人还要多。
"苏爷呢?"低沉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感情,平淡的如同一个披了人皮的机器,杀人机器。
"苏爷在顶楼阳台上,让我们告诉您,您回来了就上去见他。"青年照实回道,只有去见苏爷的时候,陈哥才会把白手套给取了,苏爷有一些洁癖,但其实没那么严重。
"嗯。"
陈渊迈开步子,沉稳的脚步下隐约是藏不住的激动和兴奋,他其实不过二十出头的年岁,却已经早早成了苏家的二把手,虽然长相极为英俊,却往往因其狠辣残忍的行事作风让人们只注意到了他深藏骨子里头的嗜血与危险,如同一只黑豹般沉默的迈着优雅的步子,随时能跳起来咬断你的喉咙撕裂你的骨血。
就是这样一个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苏家二把手,让苏家众人为之俯首的男人,此刻正站在别墅顶层的阳台,平静深沉的眼眸在触及那片阴影下的一抹白时倏然间燃烧疯狂,烈火般熊熊燃烧无名的狂热,冷硬的唇线阵阵颤抖。
天气热了,有些闷。
苏爷喜欢棉质的衣服,又因其单名一个白字,衣柜里的衣服找不出第二个颜色,他穿着纯棉的宽松唐装半躺在紫檀木雕刻的长椅上,眯着的狭长凤眼看不出是睡是醒,他不年轻了,保养的再好眼角也还是有了一条极浅的细纹,右手自然垂在身侧弯成好看的弧度,左手手腕向上搁在长椅扶手上,手里托着个轻燃细烟的精致白玉烟斗,旁边站了个豆蔻年华的清秀丫头扇着扇子。
兴许是天气闷热的缘故,苏爷那一双白色刺绣银色祥云暗纹的纯手工布鞋安静而整齐的躺在椅前,两只干净雪白的赤足随意落在深色的椅子上,白的晃眼,仔细一看还能见着皮肤下淡淡的青筋。
陈渊不敢去看苏爷的脸,目光卑微而火热的落在那对赤足上,这是他头一次看到苏爷的脚,没穿鞋,也没穿棉袜,脚趾彼此贴着微微内屈,指甲修剪的干干净净,趾头圆润,婆娑树影下渗透的细碎阳光里,那双赤足染了细薄的一层柔光。
真美,苏爷的一切都是完美的。陈渊的嘴唇微微颤抖起来。
榻上的男人抬了抬右手的食指,一旁服侍的清秀丫头乖巧的退了下去,阳台上只剩下两个人了。
"什么时候回来的?"苏爷还是眯着眼睛,声音慵懒的贵气。
从苏爷还在娘胎里的时候起,他就是苏家上下的宝,比之古时的皇太子也不为过。
"刚下飞机就过来看您了。"卑微的弯了腰,陈渊自发的双膝跪在地上,活像一奴才。
苏家上下,哪个不是苏爷的奴才?苏爷懒懒抬起眼皮,左手持着白玉烟斗放在嘴边轻吸了一口,袅娜的白烟滚滚,模糊了不远处趴跪地上的奴才。
不,苏爷没把陈渊当奴才,他只是觉得这人在他面前像极了一条狗,一条听话的好狗。
视线触及陈渊盯着他双足的目光,苏白细长的凤眸里闪过一分厌恶,有时候这条犬的过分衷心与狂热崇拜让他觉得恶心。
"事情都办妥了?"声音冷了下来。
"都办妥了,苏爷。"最后那两字,叫的奴性十足。
眉头微蹙,苏白嘴角勾抹一丝冷笑:"过来,爬过来。"
跪着的英俊男人没有一丝一毫犹豫,双手双脚的一并爬了过来,停在榻旁,仰着脑袋,双目直视苏爷,眼里尽是毫不掩饰的狂热。
苏白的眼底飞速划过一分厌恶。
"让你爬你就爬,让你舔你就舔吗?"苏白漫不经心的瞥了眼赤着的双足。
陈渊低下头迅速挪动膝盖跪在那双白玉赤足前,虔诚而小心翼翼的低头吻上圆润的脚趾,仿佛这不是一个人的脚,而是天价的珍宝。
不过是一时兴趣看看这个陈渊到底有多贱,望着陈渊那副享受的模样苏白就没由来的恶心,一脚不留情的踹上陈渊的脸,后者倒向一旁,伸手捂着鼻子不让鼻血流出来,他知道苏爷爱干净。
"滚!"
陈渊一手捂着鼻子退了下去,身影在午后隐没阴影深处。
苏白一直觉得陈渊是他养出来的一条狗,尽管后来隐约觉察到这小子对自己狂热到了一个无法理喻的境界,他也没舍得干掉这条好用的狗,压着对陈渊狂热眼神的厌恶,苏爷想,陈渊这也算衷心了,只要这小子别太过分就成。
现在呢?
苏爷很后悔当年没有下狠心宰了那条狗,以至于后来被陈渊篡位,被软禁,被那条疯狗打了不伤身却让人浑身无力的药压在身下为所欲为。
有时候苏爷自己想想都觉得可笑之极,陈渊的篡位不是为了权势财富,而是为了一个年老色衰的四十一岁老男人。
苏白自嘲着到了这把岁数原来自己还是个祸水,想他苏白自小到大争权夺势,杀尽黑白两道数不清的敌人对手,换来如今黑白道上人人一声"苏爷",最后居然败在了自己手里,简直可笑至极。
苏墨
第二章
昏黄的柔光打在瓷白的墙壁上散开来,氤氲的水雾在几乎密闭的浴室里凝滞,花洒流淌的水滴一滴滴的落在光滑的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一只白白的,肉乎乎的,好似膨胀白面包的手从白雾里探出来,即将触碰到蒙了一层白雾的时候一个犹豫的顿怔,最后下定了决心一样狠狠在雾镜上搓出一片清晰。
镜子里的男人,黑发湿淋淋的搭落在额头眼角,看起来约莫三十多岁的模样,皮肤算得上皙白,灯光下一片油光水滑,肉乎乎,颤巍巍,配上不矮的个头,简直就是一个刚刚出笼的大号白面馒头,即使再立体的五官也挡不住面上横肉的淹没。
镜子里的大白胖子仿佛在忍耐什么极为痛苦的事情一样狠狠吸了口气,好歹活了下来,还一下子年轻了近十岁,胖点肥点没关系,可以减下来的。
虽说如此,自小到大顶着美男子称号从未品味过肥胖滋味的苏爷,还是有一些烦躁的扯过睡衣把自己肥壮的身体给包裹起来了,低头看不到脚尖,真不习惯。
疲惫的倒在床上,苏白一只手臂横在脸上遮挡住了房间里的刺眼灯光。
他需要好好梳理一下,向来像条狗跟在他身边的陈渊去年突然反叛篡位,他这个苏家老爷形同虚设早已经被架空,陈渊那疯狗把他软禁了起来,每天还是好吃好喝太上皇一样伺候着,可有哪个太上皇是会被谋逆之臣当男宠一样的养着。
上个月的时候,陈渊由于积极开拓国内市场会在A城常居,他登上飞机被带往国内A城,头等舱里浅眠的时候机体突然震动,飞机遇到了天气突变他晕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身在医院,搁在床头的报纸头条新闻大肆报导一架从伦敦飞往中国A城的飞机事故坠落,无一人幸免,受难者中包括苏家掌权者苏白。
再然后,整整两个版面都在声情并茂的讲述苏白这位已逝权贵的生平。
含着金刚钻汤勺出生的苏家大少爷,一生帝王般的权势奢华,孤独一生不曾婚娶的美男子,杀伐果断作风下的玉面阎罗,黑白两道通吃的苏白苏爷。
最后,丧命高空。
苏白已死,却也活着,活在苏墨的身体里。
"我苏白就算死也不该是死在飞机事故中。"
醒来后没有太大的震惊,早已经站在权势颠峰风雨飘摇四十一年还屹立不动的苏白以最近的速度,最平静的心态接受了现实,这具痴肥的身体不是属于苏白的,他灵魂跑到了这名为苏墨的男人身上,事实上,苏墨这个人和这个名字苏白却是有印象的。
苏家树大枝散,血脉遍天下,但能控制苏家的还是只有苏白本家,按辈分算起来苏墨还是苏白的侄子,苏墨是个私生子,自小就不受宠,苏白是在苏家聚会上偶然看到苏墨的,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苏墨不到二十,生的玉树临风,英气逼人,那时已经掌权的苏白会注意到苏墨全是因为苏墨一张酷似他年轻时候的脸蛋。
苏白自小就是个出了名的美男子,难免有几分自恋,看见苏墨就觉得亲切想栽培一二,可惜那苏墨除了模样像苏白以外其他地方根本就比不上,完全是云泥之别,尤其是那软弱无能的性格最让苏白讨厌。
十多年前的苏墨年轻俊美的逼人,现在居然变成一堆白膘,自暴自弃的一路痴肥也就算了,结果苏墨躺在医院的原因竟然是为情自杀,苏白在知道后只能暗自冷哼,果真是性格决定命运,过分的软弱只会让一些小人得寸进尺。
"四十一岁变三十二岁,一个身体换一身肥肉,不算亏。"
突如其来的重生,之后应该做些什么?钱财方面他不愁,苏墨虽然是个不受宠的私生子,但由于多年前曾被苏白老爷青睐过,后来日子过的也不错,更何况苏白多的是赚钱的法子。
苏爷关了灯躺在床上,一双被肥肉挤压的凤眸里一片寒光冷意,迅速的下了一个决定。
减肥!
……
……
三层楼复式别墅,二楼大阳台带小型游泳池,直面大海,三楼小阳台摆放一套漂亮桌椅,前可观大海跳泳池,后可看山赏林。
落阳山一带都是这类靠山观海的别墅,在A市算不上最好,却也算有钱人才能买得起的住宅,真正的权贵不屑于安居于此,大多买了放着偶尔住住,也有过惯了奢侈生活的落魄贵族转手卖给暴发户,苏墨在的房子就是这样一套复式别墅。
喔,错了,这栋别墅现在是苏白的了。
除了苏白苏爷以外,别墅里还住着苏墨同父异母的弟弟,叫什么名字苏爷不知道,苏家那么多人能被他记上名字的还真不多,能被他记上名字的都不是普通人,换句话来讲,没被他记上名字的苏姓人在苏家都没什么地位。
现在苏白倒是庆幸他当年因为苏墨的模样记住苏墨了,这栋落阳山别墅,还有每个月打到苏墨卡上的苏家零花钱可是只有被苏白记住的苏家人才有的待遇,虽然他不知道后来苏墨痴肥成一百七十斤的胖子,和早年英俊的苏白差了十万八千里。
清晨,苏白苏爷拖着沉重的身体从床上起来,阳光照射进来感觉很美好,有股自由的味道,只是视线触及身子底下印有多拉A梦的床单时,苏爷眼角抽搐了,他居然在这可笑的床上睡了一个晚上。
打开衣柜,苏爷嘴角抽搐了,大象内裤,还是无比宽松的四角裤衩,黄色红色相间的袜子,不知道从哪个地摊上淘来的衣服,要颜色没颜色,要型没型,当抹布都嫌碍眼,这个苏墨是怎么回事?男人三十出头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苏墨却把自己搞成了个三俗发肥大叔。
用力揉了揉额头,苏爷艰难的从一堆垃圾里勉强翻出几件衣服套上,趿着唯一顺眼的白拖鞋打开了房门。
别墅里只有几个仆人在,三三两两的坐在客厅沙发上聊天看电视,见苏白从房间里出来只是随便瞟了眼,没有任何诸如慌张之类的表示,回过头继续凑在一起吃苏墨冰箱里的食物,坐着苏墨的沙发,看着苏墨的电视。
如果从前苏墨纵容了眼下的几个仆人,那可惜了,苏爷不喜欢自己的房子里待着几个比他还大爷的下人。
"收拾你们的东西,滚出去!"站在二楼楼梯上,苏爷冷声道。
刹那间,诺大的别墅里只听得到电视机里嘻嘻唆唆的八点档男女主人公你恩我爱的声音,几个下人全都愣在了原地不敢动弹,眼里分明是惊慌和震惊,苏墨虽然名义上是这个家的主人,但向来性格胆小懦弱,家里的下人一来二去的都不把他当主人看。
被苏白的气势震的恍惚了一阵,醒悟过来站在他们面前的是平日里大气都不敢吭一声的胖子苏墨,仆人里一个年长些的老妈子大着胆子顿时站了起来,掐着腰指着苏白就骂道:"苏墨,你叫谁滚呢,你以为你是谁啊!"
苏爷震惊了,这个该死的苏墨以前到底是有多窝囊,区区一个下人都敢指着苏家人骂上了。
苏爷冷冷瞥了眼那老妈子,本来还仗着自己是小少爷奶妈地位崇高的刘妈,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梁骨直往上冒,牙齿打颤儿身体不听话的哆嗦起来。
"刘妈,你怎么敢这么对少爷说话!少爷才刚刚出院!"一个丫头从玄关处跑了进来,手里大包小包的提了一堆东西,显然是刚刚出门买东西回来了,光亮的额头满是汗珠子,一脸焦急又愤愤不平的模样。
"刘妈怎么了这是,一大早上就吵起来了。"屋子里随后又进来了两个人,走在前面看起来有些文弱的青年苏白见过,就昨晚那个苏墨弟弟吧。苏白昨晚是被苏墨弟弟让司机送回来的,他想苏墨和他弟弟关系一定不怎么样,昨天出院的时候这个苏墨弟弟是没看他一眼也没和他说过一句,到别墅后让司机把他扔这儿人就走了。
"苏少爷,您给评评理啊,苏墨这莫名其妙的就开口赶我们走,我们可没做什么事情啊。"刘妈是跟着苏奕扬从苏墨老爹家里出来的,尽管现在住着的是苏墨的别墅,骨子里还是看不起苏墨这个私生子,加之苏墨平日性格胆小懦弱基本不吭气,刘妈可没把苏墨当少爷。
虽然心里还在被刚才苏白的一个眼刀子割的颤儿,现在一看苏奕扬回来了,刘妈自认为有了靠山立刻就蹦跶了起来。
显然,他们忘记了苏墨其实才是这个家的真正主人,更不知道此刻的苏墨是苏白。
苏白冷冷一笑,很好,就借着这个机会让所有人看清楚了谁才是这个家里真正的主人。
唐枭
这一生里见过不少的疯子,以至于他有时候觉得这个世界可能下一秒就要毁灭了,毕竟这个世界里的疯子太多,而站在权势金字塔顶端的枭雄们也大多是些疯子,那些疯子可能只要脑袋里哪根经抽了一下,这个世界就会被枪支弹药给毁了。
虽然他的身边也有不少疯子,但唐枭始终认为他自己是一个很有理智的,三观十分正常的,非常难得的正常人。
食指和拇指握住雪茄轻轻搓转,耳边听不到任何龟裂破碎的声音,从古巴空运过来的新鲜全手工全叶卷雪茄被男人握在手里,助手将比普通火柴更为细长的雪茄火柴擦出红色的火花,先点燃条状的香柏木片,再用香柏木片点燃男人手中的雪茄。
唐枭轻轻吸了一口雪茄,烟雾翻滚在口腔里苦中带甜,他有规律的小口小口品味着手中的雪茄,吐出烟雾时也是轻轻的,雪茄白烟萦绕在四周待他细细品味。
这就是生活,从每一个细节的地方去慢慢品味,现在这个节奏太快且充斥着太多诱惑的世界里已经没有很多像他这样懂得品味细节的绅士了,而在前不久,唐枭所认为的最会享受生活的一个权贵也离开了这个浮华的世界。
"对于苏爷的事,我感到十分抱歉。"雪茄末端渐渐浮出烟灰,唐枭满含遗憾的望向坐在他对面始终冷酷着一张脸的合作者。
"不必感到抱歉,我家老爷还没有死。"声音略显刚硬,陈渊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带给外人一种来自地狱深渊的错觉,唐枭的认知力,陈渊也是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不要命的疯子。
眼底是遮掩不住的淡淡阴影,陈渊看起来有些憔悴,是因为苏爷的死吗?唐枭含着口中苦涩的烟雾喝了一口烈酒,浓烈的滋味在口腔里蔓延开来,就他所知一年以前苏爷基本已经被架空了,陈渊这个在外界看来只剩下愚忠的疯子为了什么夺权呢?
不可避免的,唐枭想起了那位苏家的前任掌权者。
那时的唐枭还是在唐老爹庇护下尚未展露锋芒的雏鹰,十岁出头的唐枭有幸跟随唐老爹在中东的一次军火交易中见到了黑白两道赫赫有名的苏白苏爷。
正值三十出头的苏爷风华正茂,左手握着个古董文物白玉烟枪,时不时的轻轻吸一口,再缓缓吐出一口白烟,右手微举放松的杵在扶手上,只看到苏爷白葱似的食指轻轻一勾,躲在父亲背后偷看的小唐枭觉得自己就要被勾去了。
砰砰砰——
连续几声枪响唤醒了被勾了魂的小唐枭,那时还是只小忠犬的陈渊已经板着一张脸,手里端着个漆黑的机关枪站在苏爷身边朝着某个人疯狂扫射。
苏爷当时好像骂了陈渊一句什么,随后右手甩在了小忠犬的脸上,陈渊就跟风筝似的夸张的飞了出去狠狠砸在地上,满口的血,脸肿的老高,小唐枭没从小忠犬脸上看到什么悲愤的神色,反倒是看到了隐没在眼底深处的狂喜。
后来小唐枭尿急上厕所,在走道里看到苏爷用刚刚拍飞陈渊的那只手轻轻抚了抚小忠犬肿的跟馒头似的脸颊,小忠犬低着脑袋连连摇头,复读机似的说不疼不疼。
从那个时候起唐枭就知道,苏家苏爷也好,黑化的忠犬陈渊也好,只能联合,不能敌对,都是一群疯子。
回过神来,唐枭手里的雪茄已经熄了。
雪茄随意往烟灰缸里一丢,唐枭将面前的合同书推到了陈渊面前:"借壳上市,为表诚意,这个壳儿的名字你来取。"
钢笔握在戴着白手套的手里刷刷刷的签下名字,陈渊望着面前的合同书低声吐出两个字:"寰宇。"
唐枭暗暗松了口气,他真的很怕陈渊会取诸如"苏白""苏陈""白渊"或者是"小白白"此类的名字。
"那我们的新公司就叫寰宇娱乐了,合作愉快。"
一办完事儿陈渊就走了,不留下一片柔情,只剩下一杯没有碰过的威士忌。
"你说为什么陈渊那么喜欢戴白手套呢?"摇了摇头,唐枭刚刚准备起来,助手就拿着一个手机走了过来。
"唐总,是苏少的电话。"
"苏少,哪个?"唐枭漫不经心的瞥了眼助手阿峰。
"苏奕扬,就现在拍电影挺红的一个明星,也是新公司寰宇的一哥,前阵子跟你有过一夜-情。"阿峰面不改色的叙述道。
"哦,他什么事?"娱乐公司拍电影赚钱是其次,说到底还是联合苏家一起洗黑钱,外加利用股市狠狠捞上一笔,至于公司底下的那些小明星,贵人唐枭极少记住。
"哭着呢,说是被他哥给赶出来了。"阿峰心里嘀咕,他记得那个苏奕扬,表面上跟个纯洁无害的小白兔似的,骨子里就是只小狐狸,现在居然能被他哥欺负,真是不可思议。
"哦,那小狐狸好像是苏家的人吧?行,你带人去看看。"
……
……
苏墨固然是个性子懦弱的人,但也似乎是个善良的人。
春燕是山里来的姑娘,个子小小皮肤黑黑,一双大眼睛明亮的跟掺了清泉似的,小时候生了病家里人带到A城里治病,不幸在城里被飙车富二代给撞了,家里人就那么去了留下个无依无靠的小春燕,撞人的富二代还在外头继续逍遥快活,小春燕差点冻死街头,后来偶然被苏墨捡到了,苏墨就一直把丫头收留在了家里,不但帮着把病治好了,还出钱供小春燕上了学。
春燕平时除了上学也帮着做家务,虽然春燕没说什么,苏白这么聪明的爷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家里的佣人像老爷,反倒是身为老爷和小姐的苏墨和春燕更像下人,平日里的活只怕还是春燕做得多。
"苏老师,昨天学校里有事我也不知道你醒了,都没来得及去接你。"春燕眼睛红了红。
苏爷翻了翻手里的报纸,胖嘟嘟的脸上习惯性的露出身为长者和蔼的微笑:"没事,只是醒来后脑子有些不清醒,连你读几年级都记不清了。"
"苏老师,我刚刚上大一,虽然没能进您教的班,不过能进您教书的学校已经很高兴了,苏老师,你要不要再去医院看看,要是留下后遗症就不好了。"听苏白说对以前的事情记不清了,春燕一阵担心。
苏白摇头寻了个理由搪塞过去,春燕叫他苏老师原来是因为他是个大学老师,苏白又借着谈话诱着春燕说了一些学校里的事情,直到快十二点了,春燕才跑去煮饭。
现在别墅里只剩下他和春燕两个人,刘妈他们一干下人早就被苏白借着头晕难受想安静待着的理由给轰出去了,主仆不分的下人这里容不下,还有那个苏墨的弟弟,今天早上说的话那叫一个可笑。
"哥,我知道你刚刚出院心情不好,刘妈他们毕竟伺候了苏家二十多年了,离开了苏家你让他们到哪儿去啊?哥,你别这样,真的别这样,我知道你其实是在气我,你要是生气就打我好了,别再自杀了,也别在把气撒在无辜人头上了。"眼睛一红,苏弈扬活像只被欺负了的兔子一样透着委屈。
听说这苏奕扬是个演电影的,怎么演技拙劣成这样?只怕这几个下人狂妄成这样也是被苏奕扬默许下才形成的。苏爷差一点就开口训斥苏奕扬了,他脑子转的飞快,现在他不是万人之上的苏爷而是苏墨,苏墨就算死而复生了,性格也不该一朝一夕就来个大变化。
想到此处,苏白干脆选择沉默,言多必失,微垂的眼眸里一片深沉。
苏奕扬估计是个不喜欢演独角戏的人,他自己说了一大堆,"苏墨"就扶着楼梯扶手站在那里低着头一动不动,一句话都不吭,明明是个白胖子,怎么看着还有股可怜的味道。
说不出的厌恶难受,苏奕扬多一眼都不想去看苏白,身边的经纪人又在他背后催着,苏奕扬也不演小白兔了,冷着脸转身离开,刚走两步又听到苏白在后面说了句话。
"让他们走,我头疼,想安静一些。"苏墨虽然是个胖子,但声音还挺好听,苏爷以前烟枪抽的猛了,声音嘶哑嘶哑的带了分慵懒的危险味道,一听就是个不好惹的角儿,现在这个声音干净里透着温润,苏白喜欢的很,这声音最适合用来骗人了。
"那哥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打我电话。"微笑着留下一句话,苏奕扬回头就冷着脸带刘妈他们离开了,变色龙也不过如此。
苏白捏捏眉心躺靠了会儿,自从三十九岁那年不小心吃了颗子弹他的身体就大不如从前,后来整个人越来越懒,现在他的身体是极好的,昨晚洗澡看了下是白花花的连个疤都没有,三十二岁不算晚,多锻炼一下纵然不能恢复到巅峰时候的身体,解决这身白五花还是绰绰有余的。
没过一会儿春燕就弄好了饭菜往桌上一摆,已经有些饿了的苏爷筷子还没拿稳,一瞅桌上那一份份油亮的红烧肉,白生生的片五花肉,到处冒油的炒茄子,苏爷的脸顿时就冷了下来。
"苏老师,这些都是你平时爱吃的,你怎么不吃呀?"
"我平时,喜欢吃这些?"倒吸一口凉气,微怔,苏白碗筷一放,抬头,分外慈祥的对坐在他对面的姑娘说道,"春燕,我有些头晕先上楼了,麻烦你给我弄份水煮青菜抬到我房间里,医生说我刚出院只能吃些清淡的。"
说完,苏爷拔腿就往房间里快步疾走,苏墨平时吃的竟然是这种东西!按这么个吃法,苏墨不成猪就该逆天了!
更该死的是,向来不吃猪肉的苏爷竟然对着那盘白花花的五花肉差点流口水了!
渣人刘云生
第四章
苏墨跳海自杀的事情被苏奕扬给瞒了下来,想必是家丑不可外扬,加之苏奕扬身上还有个演员的身份对这种事情也比较敏感,所以除了身边较为亲近的几个人知道真相外,外人都只以为是苏墨失足落海,给学校那边请假的理由也是如此。
苏白诱着春燕问了些苏墨落海的事情始末,春燕一副生气又无奈伤心的模样,唠唠叨叨的说了一堆,好在苏白脑子清醒,还是从春燕那一堆"苏老师你不要再这样伤自己了""苏老师你就放弃吧!""这世上好男人那么多,刘云生就是个人渣,配不上苏老师你"等等没有逻辑的话里大致摸清楚了几件事。
苏墨是为情自杀,那人是个男人,男人名叫刘云生。
手里捧着杯热茶优哉游哉的小呷着,苏白虽是三十二岁的身体但心理还是四十一岁的爷,一时半会儿还是改不了退休老爷子的习惯。
"春燕你放心,老师我死过一次什么都看的很清楚了,不会再为那个刘云生做任何伤害自己的事情。"
顿了顿,苏白轻轻吹了吹白瓷茶杯里漂浮在茶水水面上的茶叶,低头喝了一口又漫不经心的问道:"春燕,你觉得刘云生这个人怎么样?"
苏白心里明白,苏墨是真的为了那个男人跳海自杀,只怕是再也回不来了,苏墨这人虽然性格不讨喜但从没有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苏爷也不是什么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那刘云生害苏墨丢了一条命,这仇苏白已经打算顺便帮苏墨报了,就算是报答苏墨这身肥肉的恩。
春燕年纪不算大没见过什么尔虞我诈的事情,性格直率朴实,一根直肠子一通到底,哪里听得出来苏白这是故意打探刘云生这个人,以为苏白还是心里念着刘云生,眉头一皱,话匣子一开顿时又是一阵大珠小珠落玉盘。
等春燕前前后后上上下下的把刘云生数落完了,苏白已经喝完了整整一壶普洱茶。
刘云生是B大的学生,B大也就是苏墨所在教书的学校,苏白原以为刘云生应该也是三十上下和苏墨年纪差不多,哪里知道刘云生竟然还是个学生,不但是B大的学生还是苏墨的学生,俨然是一段忘年师生恋啊。
苏白暗暗苦笑,这个苏墨也是个可怜的笨蛋了,一个家底殷实且相貌不俗的年轻学生会爱上一个老师,若说苏墨还是十年前那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倒也可信,可如今的苏墨俨然就是一个标准的中年发福男,外加不讨喜的怯懦性格,那刘云生不是脑袋被砸了会喜欢这样的苏墨就是其中有猫腻。
结果还真就是像苏白想的那样,苏墨傻乎乎的以为刘云生真的是喜欢自己,但好在还不算太傻,觉得自己有些发福配不上刘云生就积极去减肥,那刘云生也是嘴巴甜的很,整天说就喜欢苏墨胖乎乎可爱的样子,不但制止苏墨减肥还使劲儿的鼓励苏墨多吃多喝,摆明了是耍着苏墨玩,苏墨哪里受得住刘云生的"温柔",还以为刘云生是真的爱他不在乎他的外形,于是一年后苏墨就成现在这副样子了。
刘云生玩够了,回头就和苏奕扬凑在了一起,还在学校里大肆宣扬苏墨企图勾引学生的事,昨天还是温柔相待的爱人,今天就变成了恶魔,于是乎,受不了爱人背叛的事实,难以承受学校里的流言蜚语,苏墨苏老师一个想不通就跳海自杀了。
"那个刘云生太可恶了,仗着家里有几个钱就这么欺负人,苏老师,你不要觉得春燕是心胸狭窄的小人,可我真不喜欢苏奕扬,他虽然是你的弟弟,可却这么联合外人来欺负你,实在不是个东西,苏老师你以后可千万不要再被那苏奕扬给骗了。"讲到以前的伤心事,春燕忍不住眼泪就流了出来。
她虽然才刚刚进大学,但学校里人云亦云的事情听的多了,她生气又无奈,那些同学都不相信刘云生这种太子爷会喜欢一个发福的老师,对那些伤人的流言却是深信不疑,说的话也十分难听,学生和老师所处的位置必然让一些学生对学校老师有所偏见,以至于没有接触过苏墨的大部分人都相信了那个流言,都把苏墨视为了恶心的同性恋,表面上是称呼"教授",背后都骂苏墨是"禽兽"。
尤其是一些花痴盲目的腐女子,平日里对着一对对帅哥的暧昧大呼大叫崇拜不已,一遇到苏墨这边就直呼受不了,大呼恶心难受,什么"肥猪也想高攀黑马王子"之类的恶毒话语不断,怪只怪苏墨太胖,不是他人眼中的花美男。
……
……
春燕下午还有课,帮着苏白做过饭聊过一会儿后就离开了,虽然学校里有宿舍,但春燕生怕苏白再出什么事情,又考虑到苏白刚刚出院,还是说了以后每天都会回来帮忙照看苏白,苏白也不推辞,他还有很多事情要等着从春燕口里套出来。
至少从他醒来这一天的情况来看,他目前能信任的人只有春燕。
春燕走后苏白就溜进了别墅的书房,以防万一,苏爷还是把书房的门给反锁了起来,先按下笔记本电脑的电源开关,苏白趁着电脑还没打开的间隙大致浏览了一下书房里的书,大部分都是一些无趣的书籍,还有一些名人传记,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电脑打开后苏白先是把电脑硬盘里的内容全都看了一遍,内容和书架上的书籍一样无趣,没有游戏,也没有带颜色的视频,只有一些上课时需要用的课件以及研究报告等东西。
照片呢?总该有的吧……
苏爷发挥电脑特工的本领,肥嘟嘟的十个指头在键盘上飞快的飞舞,不一会儿苏墨生前的各类邮件、聊天记录以及照片全都被苏爷挖掘了出来,苏白耐着性子一封邮件一封邮件的看了下去,直至全部消化完都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算着时间,大概六点左右春燕就会回来了。
Shift+Del 键同时按下,所有与苏墨有关的资料瞬间灰飞烟灭,连同苏墨这个人,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苏白闭着眼躺靠在柔软的皮椅上,食指与拇指捏了捏有些酸痛的眉心,脑海中一边飞速回顾着刚刚所浏览的信件、聊天记录与照片,一边整理出苏墨这个人所认识的朋友与平时的性格爱好。
苏墨就像一杯白开水,有些无趣的懦弱,懦弱的善良。
必要的时候,苏白总认为他应该适当的在部分人面前扮演出一个苏墨应该有的样子,但这个时间不应该太长。
"刘云生……"右手食指习惯性的在思考之余敲了敲桌面,可惜左手虽然维持着掌心向上托举烟杆儿的姿势,手里还是空荡荡的一片。
发觉自己灵魂深处在某些时刻所习惯有的动作,苏白禁不住微微一笑,他的目光渐渐落在空荡荡的左手上,温润的深处一片漆黑的冷硬,他从来都不是一个随遇而安的人,诸如苏奕扬或者刘云生此类的小狐狸小老虎还不足以让苏白腾出精力去全力应付,只是作为重生后突然空荡起来的生活调剂倒也不错。
苏奕扬的演员名人身份,刘云生身为金融大佬独生子的身份,这些都可以留个心眼儿,在适当的时候或许能派上用处。
至于现在,除去减肥的头等大事之余,苏爷的视线已经落在了某个娱乐报纸上关于某个娱乐公司的名字上。
"飓风娱乐?"苏爷喃喃自语,从老板椅上起身慢慢踱步到书房的大窗户旁,伸手猛的一拉暖黄色的垂地窗帘,傍晚时分温暖的阳光顿时透过玻璃倾泻而下,碎金的虚幻颗粒一颗颗的落在苏白的头发与肩膀上,整个人的四周都被晕上了一层温暖的光辉。
苏白记得在半年多前与陈渊的一次□之后,陈渊拿了一些关于进攻中国市场的资料给他,他当时随便扫了一眼,在众多方案与策划中他记得其中有一个方案是借壳上市,现在的中国内地电影市场发展的正红火,陈渊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打算借一个已有娱乐公司的壳注资改名重新上市。
一来算是一个投资方向,二来是一个洗黑钱的不错渠道,三来借着一些明星名人在商场上也有不错的公关用途。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那娱乐公司就是飓风娱乐,真是巧了,而且还是苏奕扬所在的经纪公司,可惜他当时对着陈渊只想踹没怎么去细问这些事情,也不知道是谁和陈渊合作的,但不论是谁,想必在亚洲这一片上应该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对于陈渊这个人,苏爷的感情十分复杂,有爱,有恨,有厌恶,有欣赏,有太多太多,一个背叛了他,掠夺了他的属下,按理讲他应该是巴不得立刻亲手杀了陈渊的,可苏白总有一些舍不得,就如同三年前他渐渐觉察到陈渊对他的狂热已经过了头的时候,当他发现陈渊第一次没有他的命令就杀了林凡的时候,他虽然生气,却也始终没能下手砍了陈渊这个犹如自己左膀右臂的男人。
苏爷爱才,胜过爱自己的亲人千万倍,虽然他已经没有什么特别亲近的亲人了。
"我死后陈渊至少会颓废一个月,借壳上市公司的重组最快也要三个月的时间,从现在算起,我最多还有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的时间,苏爷琢磨着也能吃进一部分飓风娱乐的股票了,虽然他估计陈渊他们早就已经暗地里坐庄悄悄吃进不少股票,但陈渊他们总不会全部都吞进肚子里去。
苏墨本人没有多少存款,苏家拨给苏墨的零花钱都被苏墨给定期捐出去资助贫困儿童上学了,这上面的钱苏白本人并不打算动,苏墨的存款他也不打算动,苏墨已经用不上的这些存款他想还是等有机会了捐出去,就算是为苏墨做善事了。
吞进飓风娱乐股票的钱,曾经吃遍黑白两道的苏爷就算是换了个身份也绝对不会找不到,成语里还有一个词叫"狡兔三窟",更何况是人称"玉面阎罗"的苏爷怎么可能不会给自己留后路。
九十九个账户分布全球各地,陈渊篡位时端掉不少苏爷埋在各地的人和武装力量,但对于苏爷的"私房钱"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查过,更没动过,四十一岁的苏白虽然死了,那九十九个账户里头的资金可还好好的在着呢,即使不必四十一岁的苏爷本人现身,苏白也有能力把钱提取出来。
"死而复生也不容易,先修养个一年半载的,等苏爷养好了力气再陪你们这些小狼崽子们玩。"
大海的尽头是沉了一角的夕阳,几只海鸟无声的飞掠过波光粼粼的海面,蜿蜒的平坦山道上两个身影由远及近,山道两旁的路灯一个接一个的陆续点亮,春燕骑着自行车脸上是灿烂的笑脸,一个大包放在自行车车头的篮子里,篮子里还放了一些绿色蔬菜,都是苏白要求买的。
春燕旁边还有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年轻人,隔得太远有些看不清楚面貌,但从身形来看应该是个样貌不错的年轻男子,年轻人的两条长腿蹬着自行车,一边和春燕聊着什么。
苏白沉默了片刻,转身离开书房到了楼下把门打开,主动的走到了别墅门前等着春燕和年轻人过来。
越来越近了,苏白的视线稍微落在年轻人的衣服上,不被人觉察的微微一怔,而后自然的移开视线迎向已经踩着单车到他面前的春燕身上。
"下课了?"苏白微笑的表情配上圆圆的肉脸,实在是和蔼可亲透了。
和春燕打过招呼后,苏白略带疑惑的望向春燕身边的年轻人,漂亮的淡古铜色皮肤,明亮的一双大眼睛让苏白想起了曾经家里养过的小狗,水水的,亮亮的,漂亮的,真是一个活力四射又漂亮的小家伙。
苏白不确定苏墨是否认识这个人,他选择沉默,微笑着望向年轻人。
"苏老师你好,我叫叶子午。"年轻爽朗一笑,露出一口颗粒分明的大白牙。
苏白的笑意更深了,年轻人身上看似不起眼的全手工白色棉麻衬衣和他从前喜欢的衣服同出一家,再加上叶子午这样一个名字,如果他此刻不是苏墨的身份,苏爷大概会和蔼的拍拍叶子午的脑袋,笑着问一句:你干爹是不是国际刑警组织的头儿呀,你母亲是不是欧洲黑帮道格家族的千金呀?
或者是故作亲密的说一句:呀,你都长这么大了,想当初我抱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只会吃手指头的小婴儿呢。
那时候的苏爷和现在的叶子午差不多年纪,跟叶子午他娘跳过舞传过绯闻,跟叶子午他那当时还不是国际刑警组织头儿的干爹做过交易,虽彼此欣赏却也理智的没能发展成床上关系。
减肥的那些事儿
第五章
关于减肥这档子事儿,曾经活了四十一年的苏爷没有亲身经历过,在三十九岁之前他的体能一直极好,那时候他还没有穿月白色棉麻长衫以及唐装的习惯,也没有冬天躺在软榻上,夏天躺在凉席上听折子戏的爱好。
三十九岁之前的苏爷爱好广泛,登山、钓鱼、高尔夫、骑马、射击、武术、拳击等等等,多的是消耗体能维持身体机能的运动,他自己没有身体发福而需要减肥的烦恼,身边的几个女伴倒是日日夜夜为此而烦恼。
有些时候,苏爷也会偶尔参与女士们的茶点聊天时刻,而几乎每一次他都能听到"减肥"这个话题,苏爷的一位女性朋友曾经说过,减肥是每个女人从生下来到死亡毕生的事业,而大部分人的事业都不怎么成功。
居于礼貌,苏爷当时没有开口对那位日渐富态的女性朋友说:你高兴时总说去庆祝大吃一顿,你心情不好时总说去大吃一顿弥补自己,你过生日了去大吃一顿,他过生日了你也去大吃一顿,过节了又去大吃一顿,不管是清明节还是七月半鬼节从不落下,就您这样有事没事儿就去大吃一顿的能减下来就奇怪了。
比起说减肥是女人毕生的事业,苏爷以为说是一种兴趣,一种追求更为妥帖。
而今,苏爷也要加入全球亿万减肥大军的行列了,谨记"少吃多运动"五字真言,苏爷坚决不走旁门左道的路线。
早上一杯鲜榨豆浆,苏爷对于难消化的牛奶不感冒,再加上一碗糙米红枣薏仁粥,吃好了出门先沿着宽敞的山道散散步一直走到山下,差不多消化好了刚好走到海边,戴上耳机听着音乐享受着海风拂面的清爽坚持快慢交替跑步的运动。
本身并没有什么作为人民教师荣誉感与自觉性的苏爷,早早的就以养病为由向学校请了假,家里也内内外外的全部换了门锁,至于苏奕扬能不能进到别墅里那是另外一回事儿,就他所知苏奕扬极少会回来住。
一辆漆黑的轿车不知什么时候静悄悄的停在了海边的山道旁,车里坐了三个男人,统一的黑衣黑裤白衬衫,大早上的太阳还在天水相接的地方死命挣扎着,三个男人就戴起了大黑墨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混黑社会的一样。
"那些个大明星真他娘的烦,家里有点屁事儿就喊着让我们来处理,处理个屁啊!"开车的小弟大猫打了个哈欠,墨镜下的眼睛早就不堪重负的闭了起来。
"苏奕扬是飓风的一哥,老板以后办事儿需要用到他,你瞎叫个啥,峰哥你说是不是?"坐在副驾驶位上的小弟阿毛低头吸了口豆浆,掏出手机朝着外面的海景拍了一张,看着照片还不错,乐呵呵的咬着吸管上传到了围脖上,上书:我是否能等到那么一个人,陪我看日出?
"屁,就你丫的聪明!"大猫哼了一哼,悄悄瞥了眼阿毛发围脖的动作,"其实老板就是让我们做做样子而已,峰哥你说对不?"
阿峰摇下了半面车窗,拿了下墨镜,海滩上那个胖乎乎的身影格外有毅力的一直跑来跑去,先是加速快跑,后是降下速度慢跑,大概过了四五十分钟左右就降下速度来走一段,拉拉筋伸展四肢,这样的锻炼方式明显是经过训练的。
苏墨,这个灵活的胖子就是苏奕扬同父异母的哥哥吧?小时候作为私生子在苏家没什么地位可言,至少就阿峰所知苏墨在苏家和一个下人没什么区别,而这种尴尬的地位直至苏墨成年后随苏家去了趟欧洲后就发生了变化。
苏奕扬那小狐狸,说是被苏墨给赶了出来,还不就是想着让唐总给买套别墅。至于苏墨,不过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人了,大概是知道苏墨先前的一些遭遇,阿峰对这个灵活的胖子有一丝淡淡的同情。
重新戴回墨镜,阿峰默默摇起了车窗,正准备让大猫开车回去时突然眼神一凌,不远处一个穿着白色棉麻休闲衣的俊朗青年骑着单车往这边过来,即使隔了一段距离,即使隔了车窗,即使隔了墨镜,也挡不住一刹那本能的眼神对视。
心底一寒,阿峰吩咐大猫开车离开,透过后视镜看到那名青年扔下单车跑向了海边还在锻炼身体的某个大白胖子。
……
……
在海边吃着微咸的海风跑步运动了一会儿,又和叶子午一起沿着山道跑了个把小时,等苏白回到别墅的时候他都快四肢趴地上了,果然还是高估了这具常年不运动的大白馒头一样的身体,把叶子午一丢,苏爷就颤巍巍的回房间泡澡去了。
肥肥的四肢和腰腹都裹上保鲜膜,浴池里放满热水,苏白深吸一口气任由身体沉下浴池溢出一层水花儿来,四肢伸展开放松了下来。
早上的黑色轿车是怎么回事?难道是陈渊发现了什么?苏白下意识的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才刚刚醒来半个月,接触的人也就那么几个,即使陈渊身在A城也不可能觉察到什么,更何况借尸还魂这种事情放在从前苏白也是不会相信的,这种事情除非自己亲身经历,只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苏白泡了整整一个小时的热水澡,出来后换的衣服都是苏墨从前买的,苏爷固然是一个生活讲究的男人,只是对于此刻虚胖的身体他真是不愿意迈进商场一步,对于穿的衣服也就随随便便了。
苏爷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叶子午也刚刚从吧台上抬着两杯咖啡走到客厅,男子放下咖啡热情的朝苏白招了招手:"苏老师。"
苏爷回以一个温和的笑容,他现在只喝三种东西,凉白开,无糖豆浆还有不加糖不加奶的纯咖啡。
至于叶子午,苏白头一次见到的时候小小的诧异了一下,苏墨一个平凡大学老师怎么会认识背景复杂又牛X的国际刑警叶子午,结果弄到后来才知道,原来把苏墨从大海里捞起来的人那么巧的就是叶子午,而叶子午刚好也是住在落阳山,于是就有了之前叶子午和春燕来看望苏白的合理解释,也有了现在叶子午经常陪着苏白锻炼的一幕。
苏爷自认为自己的意志力还是比较强的,减肥这种事情即使不用别人来督促他也能咬着牙坚持下去,不过如果身边有人陪着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更何况这人还是叶子午。
"苏老师,我觉得你瘦了挺多了。"叶子午原是坐在左边沙发一侧,后来见苏白下楼来坐到了他的对面,他干脆又捧着咖啡杯笑嘻嘻的蹭了过去,活像一只大大的萨摩耶。
苏白习惯性的双腿交叠,小小呷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携带浓香四溢唇舌,嘴角一扬:"才半个月而已,能瘦到哪里去?"
叶子午是中英混血,个子挺拔又不失中国人的内敛精致,算是一个混的极为成功的例子了,笑起来的时候透着股阳光味道,干净又纯良,如果不是苏白知道叶子午的真实身份他大概也会被眼前这小子给迷惑了,或许,这才是叶子午真正的一面呢?
苏白为自己的想法笑了,哪一个人没有几个面孔,叶子午对着敌人的时候狠辣残酷不留情面,对着他这样一个看似"无害"的,中年发福的,曾经跳海自杀过的,平平凡凡的大学老师,叶子午却能露出青年纯真阳光的一面来。
如果叶子午知道他此刻对着的男人不是苏墨,而是另一个苏白,会不会晕掉?苏爷越想越觉得好玩,眼里的笑意越发浓烈,也没觉察到叶子午已经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儿了。
"苏老师,你瘦下来一定很好看。"叶子午杵着下颚笑意吟吟。
"子午,我看你时间挺多的天天往我这里跑,是不是没有好好上学就四处瞎逛了,你虽然救过我的命,这一点我可还是要说你的,人年轻了就得好好学习,别把大好的时间都荒废了。"一半苏爷一半苏老师,苏白讲这话半真半假,按理讲叶子午应该是个大忙人,怎么跑A城来了,难道和陈渊有关?
苏白肚子里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啪"直响,面上还是一张和善的长辈脸。
"苏老师,你可真不愧是大学老师,教训起人来一套一套的,不过子午我早就不是学生了,工作已经好几年了,现在我可是带薪休假,看不出来吧?"叶子午得意的模样让苏白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既然是带薪休假,那怎么天天腻在这儿不去外面玩一玩?"没继续问叶子午的工作,苏白准确的拿捏着讲话的分寸。
"外面有什么好玩的,我觉得和苏老师你聊天感觉特别好,不过你最近真的瘦了挺多了,以前的肚子看起来像八个月,现在顶多也就是五个月吧。"眨眨眼睛,叶子午淘气的伸手就要去碰苏白的肚子。
"去去去,别闹,你小子才怀孕了。"苏白连忙避开。
"苏老师,为了庆祝你减肥成功一半我请你吃饭吧!"叶子午眨着一双浅褐色的大眼睛。
苏白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你是想让我的减肥大计毁于一旦啊?"天知道他平日里为了阻挡这具身体对肉的渴望费了多大力气,这个臭小子还想约他吃饭。
最后,苏白实在经不住叶子午死缠烂打的磨人功夫举手投降了,苏爷以前还是苏爷的时候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有谁敢顶撞一句的?从没遭遇过被人死缠烂打的苏爷,这次算是栽在叶子午手里了。
狭路相逢
第六章
苏爷以前也来过A城,对于明轩这处在A城排的上前几名的奢华西餐厅也略有耳闻,只是对于常年定居欧洲的苏爷来说,他难得回中国一次肯定更愿意去一些中餐馆吃些地道的中餐。叶子午终究是个在国外长大的贵族小孩儿,请客吃饭自然也就挑了他喜欢的地方,且与分量足的中餐相比,法国菜的精致小巧也挺适合减肥中的苏爷。
傍晚的A城来不及等到夜□临时就已是一片华灯初上,一辆白色的跑车停靠在明轩楼下,门口衣着整洁的侍应生大步上前帮忙拉开车门,驾驶位上的男子率先跑了出来,目测一米八以上的个头,穿在身上的衣服看不出牌子来,却与男子十分相称,细碎的深棕色短发下是一张混血儿特有的深刻脸孔,这是一个十分俊朗而透着一身贵气的青年。
侍应生们每天都要接待许多权贵人物,其中也不乏开车嚣张跑车穿着华贵的富二代,尽管如此,见惯了俊男美女的他们也不禁暗暗吃惊,今天莫非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前不久才接待了一位让人心生畏惧的英俊男人,现在又来了一位散发阳光气息的贵族青年。
只是当侍应生们目睹那位长相与身材都颇佳的贵族青年亲自将副驾驶位上的男人迎接出来时,他们可是费了极大力气才保持住脸上的淡然微笑,本以为与贵族青年一同出现的应该是位身材火辣的美女,哪里晓得竟是一个身材发福的男人。
还没来得及消化内心的惊诧,某个侍应生不小心抬头与那白衣发福男人不小心对上,那横扫过来的淡漠眼神蓦地让侍应生慌不迭的低下了头,心脏仿佛被人用冰渣子狠狠揉过一样,疼的他发颤。
明明是个外表看起来和善的大叔,那一瞬间打量的眼神却比先才那位神态慵懒的英俊男人还要可怕。
来人正是叶子午和苏白,瞥见那侍应生眼里掩饰不住的惊恐,苏白淡漠的嗤笑一声随着叶子午一同踏进了明轩。
两人随着侍应生到了叶子午提前预定好的位子上坐好,苏白甩手将点菜的事交给了叶子午,叶子午欣然接受不推脱的爽快性格颇得苏爷喜欢,苏爷趁此机会略微打量了眼明轩的内部装修,虽然是个法国餐厅但餐厅整体却是现代简约时尚的黑白格调,不像苏白想象中那种宛如暮色般的奢华沉重,清闲简约的风格倒也让人喜欢。
叶子午预定的位子不用旁人明说苏白也知道是极少的,靠窗可欣赏A城的夜色景观,远处的灯火与近处的水岸相得益彰,隐约间倒有几分意境的味道来,桌子和旁边的几桌都离的比较远,更为安静,也更为私人。
在苏爷四处打量的时候,叶子午早已经把菜点好了,此刻正静静的望着坐在他对面的苏白,苏白背倚靠在椅背上,双手十指交叉的姿势在胸前,暖色的灯光从旁边打散下来温柔了男人的半边脸颊,半个月的减肥初见成效,原本隐匿在横肉间的五官已隐约可见其本来的面貌,苏白的五花肉大多堆积在腰腹上,脸上倒也不是特别多,如今这般看起来脸圆润圆润的,配着个小小的双下巴,竟有股熊猫般憨态可掬的味道来。
叶子午很想伸手捏捏苏白肉肉的脸,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苏白那会儿还在习惯性的回忆往事,突然就感觉脸颊微痛,回过神时就看到叶子午一脸笑嘻嘻的望着他。
"苏老师你就别减了,我觉得你这样也挺可爱的。"
可爱……
苏爷的某根神经被人硬生生的扯断了,他仿佛听到了耳边琴弦断裂般的清脆声响,活了四十多年,诸如"残忍、无情、冷酷"等等的形容词他听得多了,现在还是头一次有人将"可爱"两个字用在了他身上。
苏爷忍不住一下子就笑了起来,带了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宠溺,这孩子真的是让黑白两道闻风丧胆的"铁血修罗"叶子午吗,有时候真是可爱的过分了。
"苏老师,那边有个人一直往我们这边看,是你认识的人吗?"偏了偏脑袋,叶子午朝苏白右后方的位置看了眼。
隐约可见骨节的修-长手指挑起酒杯,苏白小小抿了一口,是带着干果味道的红酒,状似随意的道:"有些眼熟,可能是大学里的某个学生吧。"
叶子午眨眨眼睛,源于母亲的睫毛过分的长而翘,灯光下印出一片敛于深处的阴影来:"他朝我们过来了。"
……
……
"苏老师,没想到你也会来明轩吃饭,这位是你朋友?"一双锃亮的名牌皮鞋稳稳在桌旁站定,从皮鞋到手表,来人身上的每一样东西无不是常人难以拥有的奢侈品,那张扬略显嚣张的臭屁模样在苏白眼里像极了一只吉娃娃。
不必仔细去看来人的模样,苏墨这具身体在听到这人声音的时候微微发痛的心脏,已经明了的告诉了苏爷这人曾经让苏墨绝望的跳海自杀。
轻轻抿了口红酒,苏白随意且淡然的瞥了眼一旁高挑的青年,他在苏墨的电脑里曾经看到过刘云生的照片,那曾被苏墨珍视的相册里满满的都是刘云生,却没有一张属于苏墨与刘云生的合照。
刘云生家境极好,模样也出挑,只不过比起苏白对面坐着的某位叶姓青年来讲就逊色多了,人和人的差距,往往比较起来更为鲜明。
"子午,这位是我在学校里的一个学生,刘云生。"苏白悠闲坐在座椅上的姿态略微让刘云生有些不满,听了苏白的话以后他脸上的表情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子午?真是亲昵的称呼。
从苏奕扬那里刘云生已经知道了苏墨跳海自杀的事,玩归玩,闹出人命来可就不好了,后来听说苏墨又醒过来了,刘云生暗暗松了口气倒是没有想到今天会在这里遇见苏墨,而且是以现在这种情况。
开朗的叶子午大方的和刘云生打了招呼,刘云生冷笑一声没回应,一双眼睛只是盯着悠然品酒的苏白。
从苏白和叶子午一同进来时刘云生就已经注意到这两个人了,刘云生早已经盯着苏白看了好一会儿,从前刘云生也带着苏墨到过高级餐厅吃饭,那时候刘云生只是想看苏墨出洋相,而苏墨在高级餐厅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也让刘云生觉得十分好玩。
可刚刚,从踏进明轩开始,苏白所表现出来的一举一动都透着难以言喻的优雅流畅,明明是同一个人,却在恍惚间带给刘云生一种异样的陌生,心底某处被人狠狠拨动了一下一样心悸难言。
"苏墨,你又在玩什么花招?"双手撑在餐桌上,刘云生盯着不曾看他一眼的男人,胸口有团闷火燃烧的厉害,他压低了声音,冷哼道,"就因为我曾经那么对你,你现在就摆出这副大家不认识的样子来,不错啊,都是从哪里学来的?你向来不是挺节俭的嘛,居然舍得花钱跑明轩来。"
"刘云生同学,我想你一定是什么地方弄错了,心情不好的话可以去找心理医生,随便说一些老师听不懂的话,老师也不能帮你解决什么问题。"苏白看也不看刘云生一眼,刘云生的出现很好的让他胃口大减,真是件好事。
"呵呵,苏墨你是海水喝太多脑袋坏了?还学会回嘴了,只是这种时候才装出一副老师的样子来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刘云生低哑着声音离苏白越来越近,苏白正想着要不要干脆揍刘云生一拳的时候,叶子午不知何时已经伸出手拉住了刘云生的臂膀。
看似极为无害的一个动作,却让刘云生在瞬间白了一张脸,刘云生张了张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只是瞪着叶子午,但很快他连瞪的勇气都没有了。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正在和苏老师吃饭,请不要来打扰老师好吗?"叶子午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漂亮的脸蛋上是不变的温和笑容,他往前一站挡在了苏白面前,这个位置正对着刘云生又使苏白看不到叶子午的表情。
尽管是笑着的,那双浅褐色的眼瞳里却冰冷的伤人。
刘云生心底一寒,手臂疼的快要断掉了一样,他咬了咬牙最终却没有一点力气,更没有一点勇气再说一个字,最后被叶子午放开时连苏白一眼都看不到,悻悻逃离,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
经这么一闹,苏白的红酒喝完了,胃口也没了,叶子午没有多说什么,就是像霜打的茄子一样一言不吭的耸拉着脑袋,直到苏白说下次让叶子午补上这餐饭的时候,叶子午才又笑嘻嘻起来。
两个人准备回去,苏白走了几步感觉到叶子午突然朝餐厅某个地方盯了一眼,苏爷顺着叶子午的视线斜睨过去,明轩最为昏暗的一个角落里一个男人斜靠着,食指与中指间夹了根燃着星火的雪茄,慵懒的,英俊的,危险的如同一只伺机捕猎的黑豹。
略微一眯眼,苏爷只瞥了一眼就收回了视线却没来得及去注视前方,一不小心就撞上了迎面走来的男人。
第 7 章
第七章
苏白不是一个会逃避现实的人,他只是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的,且在这种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碰到陈渊。
"不好意思。"明知道自己已经变了个人,苏白还是下意识的低头避开陈渊投射过来的视线,冰冷而淡漠的视线。
被苏白撞到的人这么巧的就是陈渊,陈渊眯了眯眼睛瞥了眼侧身低下头的苏白,他的视线很快就被另外一个人吸引了过去,趁着这个空档,苏白二话不说的就离开了明轩,叶子午和陈渊对视一眼,随后就追着苏白出去了。
一身黑衣的陈渊笔挺的站在原地,他本来就是个外形出挑的男人,天生的冷硬气质在柔和的阳光下也透着"生人勿近"的冰冷,明轩里偶尔有人偷偷看陈渊一眼,陈渊的视线却始终追随着那个微胖的身影,眼底深处飞快的掠过一丝疑惑。
直至苏白和叶子午的身影彻底消失,陈渊又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转身走到了明轩最为昏暗的一处餐桌,直挺挺的坐在了唐枭对面,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餐厅的适应生,只是在陈渊身上,那双刺眼的白手套莫名的让旁人感到恐慌。
唐枭漫不经心的吐了口白烟:"叶子午一定很失望,千里迢迢的追着你跑到中国来,结果没想到你这次是来做正经生意了。"
"他不是冲着我来的。"声音依旧冷硬,陈渊的面孔在阴影里显得更为深刻。
唐枭笑了笑:"那他一定失望透了,不过看他现在还有心情和人吃饭,大概也没失望到哪里去,可惜了,我一直以为他和他干爹一样是个痴情种,看来也不过如此。"
话语一顿,唐枭的视线透过袅娜的雪茄白烟落在有些心不在焉的陈渊身上,颇为感叹的说道:"这个冷漠又浮华的世界里啊,还能指望谁有真心的?随口许诺的人太多了,骗子太多了,自私的人太多了,陈总,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能全心全意的去爱一个人,何尝不是一种幸运呢?"
陈渊淡淡看了眼唐枭,对唐枭话里透露出的意思他不置可否,陈渊并不打算掩盖自己对苏爷的狂热,这种对于内心渴望的压抑也仅仅存在于他还没有夺权之前而已,夺权之后,他是那么小心而珍重的捧着那个神一般的男人。
苏白出事后陈渊并没有找到苏白的尸体,陈渊固执的认为苏爷只是被善妒的上帝接走了,上天一定是嫉妒极了那男人,才会在万丈高空中夺走了他的神。
这个世界里,只有一个苏爷,陈渊只允许存在一个苏爷。
胸口微微发胀,如果说先才遇见刘云生心脏微痛的感觉是来自于苏墨的身体本能,那么遇到陈渊后的酸涩就是真正属于苏白自己的情感了,毕竟曾经的苏爷对陈渊赋予了极大的期望,那人也是他亲手教导了十多年的孩子,他们之间的关系类似父子,类似师徒。
或许,更类似主仆。
叶子午追上来后并没有多问什么,他开车将苏白送了回去,一路上苏白只是望着窗外的夜景出神,叶子午就算再聪明也不会将苏白此刻的沉默与陈渊联系起来,顶多也就是以为和刘云生有关罢了。
回到家里,苏白一手拎了瓶威士忌,一手拿着酒杯到了房间浴室,泡在热水里放松着四肢,一边倒了酒细细饮着,浴室里昏黄的灯光打在盛满酒液的酒杯里,闪着深沉而迷醉的色彩,酒液落在空空的胃里,泛起淡淡的辛辣。
突然间,男人一挥手将酒瓶打翻在了浴池里,哗啦一声人从浴池里站了起来,苏爷胡乱伸手在蒙了层白雾的镜面上抹出一片明晰,望着镜子里日渐瘦下来的自己,慢慢的,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为什么要活过来呢?"手指一点一点触碰在镜面上勾勒着镜子里男人的轮廓,镜中男人脸上的笑容也随之一点一点的沾染了几分迷茫的味道,直至最后只剩下无奈的苦涩。
如果说曾经的苏爷是作为苏家掌权者活着的,那么现在身为苏墨的他又该以什么样的姿态活下去呢?
随心所的,活下去。
……
……
那晚在明轩里发生的一切就像是个梦一样,一觉醒来就能够忘记十之八九,苏白还在每天继续着他魔鬼似的自我训练,其间叶子午也和往常一样没事儿就跑来陪着苏爷锻炼身体,如果说在最开始苏爷还挺高兴有个人能陪在他身边一起锻炼的话,到了后期苏爷就巴不得叶子午滚远一点。
苏墨的身体已经渐渐适应了高强度的锻炼,只是在叶子午面前苏白依然恪守着"自己是个普通老百姓"的准则,勉为其难的维持着最开始的训练强度,可惜叶子午不知道苏爷心里的想法,每天还高高兴兴的跑来陪练,苏爷有时候真不明白,叶子午这么一个年轻人不去外面玩天天跑他这儿来干嘛。
既然没有办法提高训练强度,苏爷也不能甘于现状,想到叶子午的特殊身份,苏爷"偶然间"在和叶子午跑步的时候聊起最近A城又有几起抢劫案,感叹几声世道混乱,再"不经意"的透露出几分想要学习擒拿之类防身功夫的意思,结果隔天的时候,叶子午就乐呵呵的开始教苏爷几手最快捷有力的防身功夫。
苏爷醉翁之意不在酒,事实上他的防身击打功夫并不会比叶子午弱,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绝招,苏爷虽然不至于想着法子的偷学叶子午的绝招,却十分有兴趣观摩一个背景复杂的国际刑警都有些什么招。
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或许有一天身为苏墨的苏爷也会和叶子午对上,若是碰巧大家彼此身上都没有枪支武器只能肉搏的时候,那现在苏白所看到的,学习的一切都能加大他的胜算。
苏白并不希望有一天他会和叶子午对上,但是他也没有忘记当他还是苏爷的时候,叶子午这个家伙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和他作对,从某方面来讲他们是敌人,能和敌人离这么近,如此亲密的观察敌人不为人知的一面,苏爷一边享受着这种类似偷窥的快感,一边暗暗觉得自己真是恶趣味透了。
若是抛开某些陈年旧仇来看,他们其实也是能够做朋友的。
就这样平平淡淡的过了半个月,在苏爷即将迈入大学重新登上讲台成为人民教师的时候,叶子午的带薪假期也到头了。
这天,叶子午是来向苏爷道别的,春燕做了一桌的菜算是送行,三个人在餐桌上相谈甚欢,刻苦减肥的苏爷也难得多吃了两口菜。天底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到了傍晚时分,春燕和苏爷站在落阳山的山道上送别叶子午。
一个月以来苏爷几乎每天都能看到叶子午,他不知道这小伙子为什么会天天跑他这里来,只是想到叶子午在自己面前放松自然的神态表情,苏爷忽然明白了什么,从前的他身居高位被名为"身份与地位"的锁链束缚着,于叶子午而言何尝不是呢?
苏爷曾经也向一个人敞露过内心,那是一种全身心的解脱,是一种自由,是一种自我的救赎。叶子午拥有财富,拥有权力,而这一切也成了他的牢笼,他们永远不可能像普通人那样轻松的活着,永远不可能向他人敞露内心,他们是金字塔尖的孤独,注定踩在他人的尸骨上活着。
大部分人都会感觉到疲惫,苏爷曾经这样认为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他仔细思考过,其实他并没有厌倦那种孤傲的生活。
你可以偶尔找个人闲聊一下,丢掉平日的面具露出几分脆弱,几分伤感,甚至几分委屈,但回过头时依然记得自己是谁。
"苏墨。"离别的时候,叶子午突然松开手里的旅行包上前一步紧紧抱住了苏爷,头一次的没有称呼苏白为"苏老师"。
苏爷回抱住男子,轻轻拍了拍叶子午的脊背,仅仅是出于长辈对晚辈的一种关爱。
最后还是叶子午先一步分开了彼此的拥抱,他看起来有一些不舍,但这种微妙的情绪被他很好的掩盖在了眼底深处,叶子午如同往日一样笑得灿烂。
"苏老师,我还会回来找你的。"
"当然,你还欠我一顿饭。"苏爷笑着说道。
男人和男人之间总是不太适合缠绵的分别,与其磨磨唧唧的不如干脆一些,叶子午离开了,离开并不意味着不会再见。
春燕也适时的提醒苏爷一个月的长假到了,过两天就要去大学里报道教课,苏白考虑了一会儿,觉得去体验一把人民教师的感觉应该不错,两天之后的周一早上,苏爷极为不顺手的开着苏墨那辆大概是某个国产品牌的小车子来到了B大,正式开始了他的教师生涯。
第 8 章
第八章
苏爷曾经考虑过早上跑步去学校,不过A城市区糟糕的空气让他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当苏爷开着车顺利进到B大之后,苏爷头一件事不是忙着去欣赏美丽校园,也不是对着一堆象牙塔学生感叹他曾经年少时的风华,而是深深的下定主意要把这该死的破车给换了。
顺便一提,经过一个月每天节食加疯狂锻炼的成果,苏爷此刻的体型虽然还不能和诸如叶子午那样的年轻人相提并论,但至少看上去已经不是一个发胀的白馒头了,换了一身较为合适且价格不菲的衣服后,苏爷走在校园里也是一个能让人回头看两眼的人物。
佛靠金装人靠衣装,这句话说的一点都不错。
苏爷减肥初见成效之后,叶子午在离开前拎了一堆衣服给苏白,叶子午良好的背景注定他挑选的衣服也是不错的,苏爷欣然接受。
回到学校里,苏爷先是去苏墨所在的院里报道,办了些常规化的手续又被院书记给叫了去客套了几句,大意是有些学生家里背景复杂,咱们这些小老百姓没必要跟他们对着干,万事想开一些。
苏白随意应付了几句,院书记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让苏白如果有事的话记得跟院里的领导讲,苏白道谢后就离开了,他手里已经有了一份全新的课程表,苏墨之前还在大学里开过全校性选修课,出了事之后选修课就停了,现在他手里的课并不多,一个星期就两节课。
在苏白久远的记忆里,他的学校岁月过的还算不错,家里权势滔天,苏爷打从幼儿园开始就是学校里被人捧着伺候着的爷儿,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大学。大学里真正能学到的东西并不多,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一类人而言去学校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学习,而是社交。
当年苏白还没成为苏爷,他也有过年少时的火热青春岁月,他们可以在人前扮演着人人艳羡的举止优雅的贵族子弟,也可以在黑暗的某个角落斗殴打架甚至弹药火拼,那些激情燃烧的岁月虽然已过去许久,但每每回味时沉寂的血液也会随之变得火热跃动。
右手搭在左手手腕脉搏上,苏白在上课铃声响之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带着课本,苏爷走进了教室。
与苏墨有关的传闻已经过去个把月了,苏墨所教授的班级同学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苏墨之前突然离开的原因是什么,仅仅是单纯的以为苏墨是因为那些不堪的传闻才请假离开,对于苏墨的印象,大部分人还停留在"和蔼的土胖子"这个面上。
于是乎,当苏爷穿着简洁合适和"土"字完全搭不上边的衣服走进教室的时候,几乎一半以上的学生都没能立刻把这个身形微胖的男人和苏墨这人联系起来。
"你们之前课上到哪儿了?"径自往讲桌后的椅上一坐,苏爷低头翻着手里的课本,声音略显冷清。
"代课老师已经把考试要学的部分讲完了,再过三个星期是期末考。"坐在前排看起来有些书呆子模样的班长回答道。
"哦,是吗?"苏爷语气里是藏不住的一乐,讲课还真不是苏爷擅长的,他倒是可以教一教这些孩子将来在商场上如何遇佛杀佛,遇魔杀魔,或者是你如果想以后走杀手路线,苏爷自认为他也是能成为一个不错的老师。
课堂顿时就安静了下来,已经有人渐渐发现此刻坐在讲桌后的男人就是苏老师了,只是才两个月不见苏老师给他们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本来还想上前恭喜苏老师回来并安慰苏老师一番的诸位同学们,此刻被某种说不出的威压压在脊背上,心情莫名紧张。
"自习。"
丢下两个字,苏白没再去管底下那班学生,掏出手机打开了股票交易界面,飓风娱乐的股价在前段时间因为一些公司负面新闻而大跌了下来,大跌之后在最近一段时间内都盘旋在一个区间内,两天阳线一天阴线的走势,如此反复形成一个底部平台,不得不说陈渊他们的保密功夫十分到家,到目前为止市面上还没有一点关于飓风重组的消息。
苏白点击屏幕几下操作炒股软件吃进一些货,这几天飓风的股价虽然一直呈现底部徘徊,但仔细一看就会发现其成交量比往年有所放大,底部建仓,庄家吸货,如果他猜测的不错,过几天飓风就会股价大跌来一个底部清洗,紧接着顶多再过一个月飓风高层就会开始透露重组消息,到时候飓风这只股票只怕会来上几个涨停板,盲目追涨的散户又会死掉一片。
选择操作飓风这只股票苏爷的目的不在于赚钱,他只是想看一看陈渊能做出些什么来,比起股票来,期货期权才是真正能让人一夜暴富或者一夜倾家荡产,又让人一沾上就很难戒掉的电子海洛因。
扫了眼最近不甚明朗的期权交易,苏爷最终还是选择交易较为稳妥的国债逆回购,做了100手204003,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和精力天天去盯盘。
等苏爷操作完资金又把上班时在路边买的各类财经国际新闻看完之后,刚好也就下课了。
东西收拾好,今天已经没课的苏爷不打算回家,准备参观参观学校,再去B大的图书馆里坐一个下午喝茶看书,劳逸结合乃养生之道。
"我以为你不会再回来学校了。"双手插在裤包里,刘云生站在了讲台边。
下课铃一响学生就都飞也似的跑出去了,一个个都像是逃出地狱一样,等苏爷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时教室里基本没什么人了,而刘云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到了他面前,苏白今天上班的班级并不是刘云生所在的。
苏白淡淡瞥了眼刘云生,拿着课本朝教室门口走去,他打赌刘云生不敢在学校里对他动手,刘云生要是敢动手,苏爷不介意拿这人练拳。
"你的那个护花使者哪儿去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被别人玩了都不知道,没一点自知之明。"刘云生讽刺的声音在后面响起,苏爷淡漠一笑没去理会。
刘云生就跟丢了玩具的顽劣孩子一样叫嚷个不停,对付这种企图吸引他注意力的人,漠视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方法。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总有这种犯贱的人呢?在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了才来后悔,而曾经造成的伤害早已如伤疤一样不可抹灭。
胸口忽的一阵酸涩,仿佛是勾起了苏墨这具身体对于曾经种种伤害的惨淡回忆,曾经是刘云生不停的漠视苏墨,现在呢,就由他来代苏墨惩罚一下刘云生好了,比起身体上的痛楚,心灵上的痛楚更为深刻。
减肥固然必须,养胃也是极其重要的,离开教学楼后苏爷去喝了碗白粥。
B大是个学术气息浓重的校园,林荫道两旁的树木腰围颇粗,繁密的树枝交缠在一起形成了天然的遮阳屏障,暖风中飘零的片片落叶无声中诉说着这座校园的悠久历史,置身其间,从树叶缝隙间斜射的点点暖光轻轻落在人的肩发上,如此宁静而祥和。
苏白静静站在一棵树下,被蛊惑着闭上了双眼,他的耳边仿佛响起了一曲自远方轻悠悠飘来的《霸王别姬》,那人穿了月白的长衫,一把折扇在指间展开,一个淡淡的转身,如烟如雾的容颜在折扇扮演下宛如晕开了的水墨画,轻悠悠的,那双望向他的明眸里荡起丝丝愁绪,浓得化不开。
那时的林凡,真是美好。
那时的他,总喜欢静静的望着那人在一片阳光斑斓的树荫下轻声吟唱,心中一片宁静。
自从脱离了热情奔腾的年岁后苏爷就有了这样一个喜欢沉浸自己美好世界里的喜好,而他最不喜欢的就是有人在他钩织美好梦画的时候突然有人来打扰,老人家难得有一个自娱的喜好,偏生有人来打扰。
"呵呵。"
一声低低的嗤笑,声音不是很大,却因离的太近而让苏爷顿时警醒的睁开了眼睛,蓦地,一个过于靠近他的男人突然闯进了他的视野里,苏白本能的稳住了自己的身体而不是朝后退却,他苏爷的人生字典里还没有"后退"这个词。
这是一个有着一双野兽般凶残眼瞳且极为英俊的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每一个地方都是在风霜下刀凿出来的,野性,沉敛,性-感,他一身上层人的衣着打扮与这校园是那么的格格不入而又莫名吸引人,像一头蓄势待发的黑豹,静静眯着眼睛等待猎物的上钩,而他会在瞬间伸出锋利的爪牙将其撕碎。
这样的人,无论对于男人还是女人都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苏爷唯一从唐枭身上看到的只有两个字——危险。
第 9 章
第九章
苏爷记得这个男人,半个多月前在明轩与叶子午吃饭时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不,准确说起来苏爷当时只是"不经意"的瞥了眼这个男人,虽是极为短暂的一瞥,这个男人的深刻五官与危险气息已足够让苏爷将其牢牢记住。
苏爷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当时陈渊去到明轩一定是和这个男人吃饭,陈渊在中国的合作者极有可能就是此刻莫名其妙出现在他面前的危险分子,而此时,这个浑身充满了危险气息,华丽外表下包裹着丛林野兽味道的男人正好整以暇的望着他。
"还记得我吗?我们在明轩见过,看起来你是B大的老师。"唐枭看似不经意的扫了眼苏白,这种不经意的眼神在苏爷看来带着某种"盯上你了"的味道。
"你瘦了不少。"稍显冷硬的唇角微扬,唐枭双手插在裤包里的姿势并不会让人觉得有多么优雅绅士,倒是有一种玩世不恭又任性而为的感觉,路上经过的学生不多,但每一个人的视线都会情不自禁的在这男人身上停留许久。
苏爷想,他绝对没有在嫉妒。
苏白先是装出一副疑惑且思考的样子,随后又恍然大悟的望着唐枭,在看到对方眼里露出的浓重笑意之后,笑得云淡风轻:"噢……不好意思,当时离开的比较匆忙,我没有注意到你。"这绝对是说谎,苏爷的回答也绝对不是唐枭意料中的。
果不其然,唐枭带笑的眼神瞬间一凝,只是又很快的融化开来,这男人的眼瞳极黑,尽管此时阳光灿烂,却一分光明都融不进去。
"那我们现在算正式认识了,唐枭。"唐枭伸出右手,落落大方。
苏爷盯了那手一秒,这是一只漂亮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若是弹起钢琴来一定很漂亮。
"苏墨,很高兴认识你。"苏爷有一些小小的洁癖,他不喜欢和人握手,唐枭的手极有力度又不会让人觉得难受。
苏爷收回了手,刚刚的一握,他发现唐枭的食指第一关节和虎口位置有层茧子,这是一个惯用枪支的男人,莫名的,苏爷感觉自己的脉搏又开始有了加速的征兆,唐枭的掌心温度极高,像一把干燥的火点燃了他的血液。
"苏老师今天还有课吗?"从唐枭嘴里听到"老师"两个字总有股讽刺的味道。
"唐先生这样的人,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苏白摇了摇头,他有些挣扎不定,唐枭这个男人直觉上让他感到危险,却又危险的让他想要探究一番,如果是没死之前的苏爷,他一定会尽量与这个男人保持相应的距离。
"哦?听起来你认为我不应该出现在这里,苏老师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唐枭用指腹轻轻摩擦这唇瓣,他突然有些犯烟瘾了。
你是个危险的人,苏爷当然不会直白的说出来,他尽量装出为人师表温和的一面:"像唐先生这样的人……"
"苏墨!"
从身后传来的带着愠怒的声音一下子打断了苏白的话,苏爷回头看了一眼,刘云生站在远处正盯着他们,年轻的俊脸板成了块冰,身边围绕着几个看起来同是富家子弟的男男女女。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会来学校里?"唐枭仍然是一副慵懒的模样。
苏爷等着唐枭说下去,唐枭一抿冷硬的唇线,猝不及防突然上前一步凑在他的耳边:"听说你今天回学校,苏老师,我是特意来找你的。"
太过贴近的距离让苏白微微皱眉,在苏白感到厌恶之前唐枭迅速的退了回去,他们之间的距离又恢复到安全的范围。
"快到中午了,我能有与你共进餐的荣幸吗?"
"为什么不是晚餐?"苏白能感觉到身后刘云生直勾勾刺在他背上的视线,桀骜不驯又愚蠢的像头初生牛犊,大步朝着他们走过来。
"听说你在减肥,我不想破坏你的计划。"唐枭侧过身,一辆亚光黑的高级跑车缓缓停靠在路边,驾驶位上一个戴着白手套的年轻男子走了下来恭敬的向唐枭双手奉上车钥匙,训练有素的模样很容易让人联想到神秘不可触摸的金字塔顶尖贵族。
"天啊,是阿斯顿马丁One-77!全中国只有5辆,价值4700万!"刘云生身边的一个富家小姐就像看到了一屋子名牌鞋一样尖叫了起来,在有钱人的世界里也有分着阶层,4700万可能已经足够一个家庭培养出一个放荡不羁,自以为是的富二代,而在某些真正的权贵眼里,这也仅仅是一辆跑车而已。
苏爷曾经也有一辆这样的跑车,苏家和英国Prodrive(全球最大的独立赛车和车辆技术服务厂商之一,总部位于英国)有生意上的合作,得益于此,苏爷借着关系得到了一辆全球限量77辆的阿斯顿马丁One-77,这世界的男人中可能有人不爱女人,却没有一个男人不爱跑车。
唐枭眯着眼睛笑了笑,把这辆昂贵跑车的车钥匙递到了苏白面前。
"没有一个男人拒绝的了。"苏白苦笑,尤其是对于一个早上刚刚开着破车到学校里的男人。
苏爷不客气的接过车钥匙走了过去,唐枭直接打开副驾驶位坐了进去。
车窗外,飞扬跋扈的校园富二代们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一个个奄奄的站在路边,在B大这个圈子里他们是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只是这个世界以外还有个A城,A城以外还有个中国,中国以外还有个地球。
在这个世界面前,他们的身影越来越渺小,仔细一看,其实也不过是几个幸运的精-子。
当苏爷驾驶着跑车从刘云生等人面前开过去的时候,他的脑海里突然跃出一幅画面。
曾经的某个时刻也是在这里,一个名为苏墨的大白胖子老师站在路边,眼睁睁的望着从前对他说"老师,我喜欢你"的年轻男子带着辣妹,开着敞篷跑车,嚣张而又狠心的绝尘而去,苏墨只是一直望着,刘云生虽然说喜欢他,但是一次都没有开车载过他。
苏墨,你真是一个可怜的傻瓜。
苏爷淡淡的笑了,为这具身体里残留着的记忆,为一个单纯的男人。
……
……
倘若说"明轩"是浮于A城繁华之内的西式优雅简约,那么"寒舍"就是一名大隐隐于市的雅客,高楼林立的钢筋混凝土下,总有这样一处能让人休憩片刻,远离尘嚣,宛若桃花源一般的地方。
这天底下越是有钱越是自认为有格调的人就越是喜欢寒舍这样的地方,但苏爷想,不管有钱没钱,寒舍这地方还是让人喜欢的。
寒舍的外表极不起眼,小小的红木门已经有些锈迹斑驳的陈旧感,不像其他餐厅一样会在外面悬挂硕大的让你无法忽视的招牌,寒舍的屋外连一个掌心大的牌子都没有。寒舍是上个世纪遗留下来的餐厅,本是当年清朝一个官员用以招待贵客的私人庭院,后来战乱好在寒舍基本完好的保存了下来,如今寒舍已经对外开放,可若是没有熟人带着,谁又知道这扇小门内是怎样的湖光美色。
再次踏进寒舍不起眼的小红木门,苏爷心中一阵感叹,真没想到唐枭会带他到这里吃饭,他从前来A城的时候曾不经意的提起想吃一吃正宗地道的浙江菜,后来陈渊便带着他来了这里。
寒舍内一进门就可见一个人工湖,在寸土寸金的A市可谓极其稀有,再往里走,你还能发现更多特殊的地方,例如寒舍虽然占地面积不小,可餐桌总共加起来也不过不到三十桌,服务员男的都身着青色唐装,女子皆是旗袍。
唐枭显然是这里的老顾客了,身着旗袍的女子身姿婀娜的走在一旁带路,苏爷和唐枭用餐的地方是湖心的一个亭子里,湖中总共建有七个亭子,其中六个亭子在稍微偏湖边的地方,唯有他们所在的醉心亭正处湖心。
"苏老师有什么不吃的?"唐枭一身西装革领,和这古色古香的寒舍竟然没有太过突兀的感觉,反倒是像个民国时期统治一方的军阀,虽然换下了一身铁血军装,再儒雅的装扮都掩盖不了他身上屠戮的杀气。
"还好,我只是不吃猪肉。"苏爷手有些痒痒,这等湖光美景亭下休憩,要是手边有把泼了水墨的折扇就更好了,不过没有折扇故作风雅,面前的一盅龙井香茶也是不错的。
"苏老师信教?"唐枭一边和苏白聊着,一边点着菜,倒是一点都不浪费时间。
苏爷摇了摇头,抬起青瓷茶盏嗫了一口:"饮食习惯。"
虽说如此,苏爷心里暗暗想着,以他现在这具身体来看,只怕是面前一碗香喷喷的东坡肉他都能吃进去一半。
人年纪大了就开始朝着养生路上跑,虽说家世甚好但苏爷年轻时从不挑嘴,直到后来身体出了些毛病才开始挑剔了起来,还记得那时候苏爷最喜欢吃的就是香辣重口味的川菜,麻辣锅是巴不得天天吃,医生叮嘱吃多了伤胃的话也丢到了脑后去。
苏爷自己偶尔嘴巴馋想吃个麻辣锅,陈渊就往地上一跪,恳求的说:"苏爷,伤身。"
想到陈渊,哎……
在被软禁的那段时间里,苏爷时常思考他教育陈渊的过程里是不是哪里出了茬子,他明明想把陈渊培养成一个在社交上收放自如,在商场上杀伐果断又八面玲珑的人物,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陈渊成了一个不喜欢说话的闷葫芦,苏爷还特意给陈渊请过心理医生,结果说是陈渊天生性格如此。
后来那心理医生被陈渊给一枪毙了,苏爷见陈渊虽然没有如他所愿的那样成为八面玲珑的狐狸,但一个冷面虎的姿态倒也可以,成为什么样的性格不重要,能为苏家,为他效力就成。
陈渊天生就是一个不擅长表达情感的人,就像是劝阻苏爷吃麻辣锅,他不会巧舌如簧的告诉苏爷吃麻辣锅的危害,只会直挺挺的跪下来求,可陈渊也是聪明的,他知道他跪下来苏爷虽然会发火,但那麻辣锅也就没心情去碰了。
陈渊的聪明有时候让苏爷有些恼火了,即使现在也一样。
唐枭点完了菜,菜上的倒也快,苏爷扫了一眼,不错,大部分都是海鲜和白肉,没有他不吃的猪肉。
"这里的蟹粉鱼翅不错,苏老师尝尝。"唐枭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服务员在银色支架下点上蜡油火,盛着蟹粉鱼翅的白色瓷盘被架在上面慢慢煨着,苏白吃了一口,软糯润滑,鲜甜可口,伴着凉凉湖风,舒缓了全身的神经。
龙井虾仁、西湖醋鱼、冬瓜盅、辣汁茄丝、溜土豆丝……色香味俱全,再有美景相称,很难不让人食指大动。
"唐先生,你说你今天是来找我的,我能问一句是有什么事情吗?"苏爷拿起筷子夹了个虾仁细细嚼着。
"没有什么事情,只是想和苏老师交个朋友。"
"这可是让我受宠若惊了,像唐先生这样随便一个座驾上千万,吃顿饭能随便进寒舍的大人物,我一个普通老师真不知道哪里值得唐先生结交。"苏爷心里也在打着鼓,唐枭接近他莫非是和叶子午有关系?
"值得。"唐枭还是一副慵懒的模样,短短的两个字掷地有声,连带着威压的气势足够让普通人就此闭嘴,可惜纵贯黑白两道的苏爷早已经见惯了这类煞气,这两个字落在苏爷身上顶多也就是个不痛不痒的感觉。
苏爷笑了笑,润了口茶后又夹了点西湖醋鱼。
"哦——那唐先生不如讲出几个我值得你结交的地方。"苏爷的话里明显带了几分上位者的习气,只可惜苏爷早就习惯了自己讲话的方式,没明白过来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怎么敢随意对着一个权贵讲出这种话。
唐枭眼里的笑意更浓了,苏奕扬那小狐狸总喜欢在他面前说苏墨的坏话,叶子午虽然从海里救了苏墨但之前两个人完全没交集,苏墨不是叶子午的目标,叶子午和苏墨在一起的理由只能是叶子午觉得苏墨这人值得交往。
更重要的是,眼前的苏墨和他印象里的苏墨完完全全不一样,这位苏老师甚至都不记得当初苏墨落水的那条船上还有一个名为唐枭的人。
是什么让你改变了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勾起了我的兴趣。
第 10 章
第十章
或许是这里原本就不是属于他的家,即使换了别墅内所有房间的锁,即使把苏墨原本的蜡笔小新床单和大象图案的可爱四角裤衩给全部塞进了储物箱里,过了一个月,挑剔的苏爷总是觉得别墅里有什么地方不顺眼。
窗帘颜色他不喜欢,客厅的布局他不喜欢,房间的墙壁颜色他不喜欢,与其劳心劳力的全部装修一遍不如购买一处真正属于他自己的房产,说到底,他固然是以苏墨的身份存在于这里,但他的皮囊下却还是苏白。
苏墨的别墅是苏爷当初一高兴给苏墨的,房产证的名字就是苏墨,苏爷既然不打算要这别墅了也没想着把别墅给空着浪费,找来律师后将别墅慷慨的赠送给了春燕,春燕是苏爷醒来后一直在旁边照顾的姑娘,这些苏爷都记在心里。
苏爷当初能在黑白两道上混的风生水起自有他的一番道理,人在这世间混,最重要的还是良心和道义,苏墨若是在天有灵应该也会同意他的做法。
只是苏爷如此慷慨大方的一个举动却引来了苏家其他人的不满,就在别墅过户的隔天,苏爷就见识到了一批不速之客。
老早早的苏爷就被别墅外一阵喧闹声给吵醒了,门铃响个不停,他拉开窗帘看了下外面是什么情况,真是热闹极了,一堆三姑六婆姨夫姨爹全都是他不认识的人,几个人还在嚷嚷着,嗓音大的让苏爷难以忽略。
"苏墨,你给我出来!大家看看啊,狼崽子的心,要不是托了我们苏家的福,那苏墨能得到这栋别墅吗?有了苏老爷每个月给的花钱还不说,现在还想独吞别墅,有没有这个道理啊?"
"这别墅可是苏家的,要给也是给苏家人,给一个外人!"
"我看这苏墨当初收留那个小姑娘就没安好心,说不定两个人早就私下里睡一起了。"
头疼,苏爷把窗帘重新拉起来,反正别墅的门锁他早就换了也不怕那些人会闯进来,人在晚年时若是遭遇儿孙争夺财产总是悲哀的,苏爷虽然自小受长辈疼爱,但要真正坐到苏家头把交椅的位子也是付出过不少。
那些年被遗忘在记忆深处的亲友兄弟厮杀至今仍能回想起来,或许是那几年自己的双手染了太多亲友兄弟的鲜血,直接导致了他后来对于延续自己血脉留下子嗣的淡漠。
苏爷拿起电话拨打了别墅区保安的电话,吩咐了一遍后就去了浴室,等他出来时别墅外已经十分安静了,苏爷倒是有些诧异,在他的认知里能厚着脸皮跑到这里要求分钱的人应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发走的。
他原计划是先让社区保安挫挫那群人的锐气,自己慢慢洗澡穿衣服消耗那群人的力气,等苏爷慢腾腾出去释放一阵杀气也就差不多能轻松获胜了。
苏爷走上了阳台,别墅前面已经一个人影都没有了,除了一辆哑光黑的阿斯顿马丁正静静停靠在楼下,车窗半开,一圈圈的烟雾从车里飘了出来,苏爷仿佛从清晨干净的空气里嗅到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儿。
"水,茶,咖啡,还是你喜欢早上来点酒?"一身白色休闲家居服,苏白穿着拖鞋拿了个水晶烟灰缸放到坐在沙发上的唐枭面前。
"我看你厨房的桌上有豆浆。"手指间夹了半根香烟,唐枭吐出一口烟雾,隔着朦胧的白烟那个背对着他的男人身影越发模糊了起来。
不一会儿,苏白就拿了两杯热豆浆过来,一杯放到唐枭面前,一杯自己拿在手里喝了起来,彼此都不用说什么,苏爷猜到是唐枭帮他摆平了门外的那些杂事,只是唐枭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就足够让苏爷深思了。
苏爷自认为苏墨这人平凡到引不起唐枭的半分兴趣,如果说上次吃饭是唐枭在试探他和叶子午的关系,那么以唐枭这人的性格来看估计早就查清他和叶子午根本只是普通的邻居而已,他一个"普通人"完全没有理由让一位金字塔尖的权贵大清早的亲自登门拜访。
"谢谢。"苏爷喝了口热豆浆,没加糖,入口香醇,唇齿留香,胃里暖暖的很舒服。
唐枭抬头看了苏白一眼,一身家居服的苏白头发还没有干透,身上隐隐透着沐浴后淡淡的清香,混合在清晨微凉的空气里有种说不出的舒服,苏白的脸还稍微有些圆润,这种圆润掩盖了苏爷眼底本质的深沉,变成了一层极佳的掩饰,暖暖的阳光里,一身白衣的苏白也给了人一种温暖的错觉。
"苏老师对朋友都是这么客气?"唐枭弹了弹烟灰,手轻轻一抚下颚,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在唐枭做来都透着一股性-感的味道,即使是大清早的也在散发浓重的男性荷尔蒙。
唐枭带笑的话让苏爷一时没法接下去,他可不觉得他们是朋友。
"落阳山的海边风景虽然不错,不过偶尔换换城市风光也挺好,这里不怎么适合你,后天我有个楼盘的酒会,那儿的房子不错,你可以考虑考虑。"烟头摁灭在烟灰缸里,唐枭从容起身,手里还拿着苏白热好的豆浆喝了口,抿唇轻笑,"豆浆不错。"
苏白暗暗皱眉,楼盘的酒会和他有什么关系?听唐枭的语气分明是不允许他拒绝,他虽然是想重新买个房子,只是……
"苏墨,我后天来接你,嗯,你下课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吧?时间正好,回头见。"也不给苏白拒绝的时间,唐枭就这么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的走了,顺便带走一杯热豆浆。
苏白气不打一处来,他活这么大还是头一次被人这么强硬的邀请的,可谁让他现在是苏墨不是苏爷,惹不起那姓唐的。
闷闷不乐的往沙发上一坐,苏爷回想着昨天他收到的和唐枭有关的资料,资料上能查出来的东西太少,大抵就是唐枭这人在国内是个年轻有为的商人,各行各业涉足广泛,尤其在金融、机械制造和房地产上面极为出色。
只是一个普通商人的手上怎么会有惯常握枪留下来的茧子,又怎么可能被陈渊看上与之合作,其他地方苏爷猜不出来,但他敢肯定唐枭一定暗地里涉及军火交易。
唐枭为什么接近自己?
苏爷苦思冥想也想不明白,想不明白就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苏爷换双跑步鞋外出跑步去了。
……
……
……
……
唐风中心,位于A城繁华市区的一栋大厦,一面临水,在A城诸多具有标志性的高楼中唐风并不算特殊,甚至在外人眼中大部分路人都不知道这栋大厦里的人都在做着什么工作,唐风又是什么公司,只有圈子里的人知道,唐风的某位老板跺跺脚,这A城都要跟着颤上两颤。
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唐风"两个字的关系,唐风中心的整体装修除了外在是个时尚的大厦外,她从第一层的大堂开始就整体呈现出一股浓郁的盛唐风潮,大到铺到地面上的地板与墙壁彩绘,小到桌椅板凳以及烟灰缸的造型,无一不让人有种恍惚时空流转错入唐朝的错觉。
好在,唐风中心里进进出出的人一身身时尚的打扮还能证实大家都没穿越,也没有进入唐朝博物馆。
阿峰还记得他头一次踏进唐风中心顶楼的时候差点打碎了一个价值百万的古董花瓶,自那以后他每次来到顶楼时都有种提心吊胆的感觉,比和人火拼还要紧张上几分。
现在的阿峰更紧张了,他没看错吧?唐总居然在喝豆浆,而且这豆浆是哪里买的,还附送马克杯来着。
"阿峰。"喝着豆浆的某人出声喊道。
"唐总。"其实阿峰更喜欢喊老大为老大,只是老大说了,唐风是做正经生意的地方,整天老大老大的喊都喊出一股黑道江湖味来,所以他们在唐风只能称呼老大为唐总。
"一个人如果失去了记忆,那么他的生活习惯会因此改变吗?"男人的食指轻轻敲着桌面,一下一下的极为规律。
阿峰想了想,回答道:"不能。"
"是啊,一个从前只喝牛奶的人怎么会突然改喝豆浆了,一个从前不吃海鲜的人现在改成不吃猪肉了,明明是同一个人为什么会有截然不同的生活习惯。"不仅仅是生活习惯,以苏墨一个私生子的自卑身份,枯燥的大学老师职业,为什么言谈举止间会带给他人一种无形的优雅雍容,以及隐隐藏匿其间的危险气息。
"都已经肥了近十年了,又怎么会突然下定决心减肥锻炼身体呢?"直到最后语气渐渐变得冷硬了起来,唐枭眼睛一抬,瞬间又松懈的靠在椅子上,自言自语道,"不过是掉了一次大海差点淹死而已。"
"唐总是说苏墨吗?我查过他在医院的记录,当天苏墨被送往医院时一度抢救无效停止心跳,后来又活了过来,说那会儿只是假死状态。"阿峰不明白唐总怎么突然对一个陌生男人感兴趣了。
在阿峰的记忆里,他见过苏墨两次,一次是苏墨跟着苏奕扬到老板的游艇派对上,那时候的苏墨白胖白胖的总是低着头自卑又可怜的样子,还有一次是在落阳山的海边看到苏墨灵活的在海边跑步,仔细一想,明明是同一个人,的确给了他两种不一样的感觉。
"苏墨心脏停止跳动的确切时间。"唐枭一口喝光了杯子里的豆浆。
"是。"
第 11 章
第十一章
艾儿是酒店里最有名的小姐,这里得加个前缀"曾经",她长得白皙高挑,一张瓜子脸大眼睛颇有些风情,经验也足,对付起男人来可以说是如鱼入水,手到擒来,艾儿曾经在酒店里可是每月都占着"销售额"的头把交椅,连酒店里的不少管理见了她都要客气几分。
只是近来艾儿的行情没以前好了,按她说这些客人都是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男人们找小姐还不就是为了那档子事儿,现在倒好了,挑人还挑学历的,酒店最近来了几个名牌大学的大学生,几个姑娘长得虽然不如艾儿美艳但是张口就能谈论时事,打扮也朝着名媛风走,不像艾儿,从来都是美艳路线,超短裙高跟鞋大红唇。
艾儿已经有半年多排不上酒店的前三了,如今连前十都很难挤进去,她今天依旧打扮的极为妖冶,刚刚领班过来告诉她店里来了个大款,指名要经验丰富的,艾儿这么巧的就是酒店里能排的上资历的前三名。
打扮后的艾儿美艳动人,她一边跟在领班后边走着一边暗暗打着主意,听领班的描述这位客人是酒店大老板的大客户,只要她伺候的好了肯定能得不少小费,甚至以后还能借着这个贵人打一场翻身仗。
其实艾儿赚的钱不少了,只是干她们这一行的很难再去做其他工作,这里来钱快,纸醉金迷的生活早已经让不少人迷醉在里头不想爬出来了,至少现在不想爬出来,万一勾到个大款结婚也说不定。
艾儿很快踩着名牌高跟鞋跟在领班后面乘坐电梯到了酒店的一间总统套房,门外站着两个面无表情的保镖,艾儿偷偷看了一眼,这两个保镖竟然还是外国人,个头又高又壮。看起来随手就能把一个人给捏死。
"进去吧。"领班把门打开。
经验老到的艾儿已经不需要领班再叮嘱什么,她扭着腰走进了包房,宽敞华丽的房间里灯光极暗,只有客厅沙发的一角点了暖黄的台灯,艾儿只能隐约看到房间的暗处坐了一个男人,男人的手上奇怪的戴了一双白色皮手套,昏暗的光线下透着森冷的光。
这个男人肯定不简单,阅人无数的艾儿展露迷人笑容走了过去,嗲声嗲气的说道:"老板,怎么都不开灯呀。"一般男人都受不了女人这柔-媚入骨的声音,不过艾儿今天是碰见石头了,坐在暗处的男人连抬头都没有看她一眼。
"坐下。"男人开口说了话,出乎意料的年轻,但又是出乎意料的又冷又硬,难道是包厢里的冷气开太大还是她裙子穿太短,艾儿的身体有些微微发抖,她顺从的坐了下来,却不敢太过靠近那男人,而那个男人也没有开口让她靠过去。
这样的距离,似乎刚刚好。
"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男人双腿交叠,戴着白手套的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膝上,昏暗的灯光下艾儿只能看清男人的下半张脸,棱角分明的下颚透着股刚毅的味道,冷硬的唇线微微朝下抿着,无形的带给她一种溺水般的压迫感。
艾儿回答了声是,有些害怕的缩手缩脚的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爱一个人,要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男人开了口。
问题虽然有些奇怪,艾儿还是本分的回答:"女人都喜欢浪漫,不一定要送她名贵的礼物,但是……"
"是男人。"
爱一个男人?原来是个同性恋啊,难怪见到我一点反应都没有。艾儿想了想,她也算是接触过不少男人了,其实酒店里除了像她这样接待男人的小姐外,也有一些接待特殊口味的少年,这个大老板不去找M-B反而是跑来找她,也就是说这个大老板喜欢的男人不是个同性恋而是个直男了。
现在的男人口味还真是特殊,放着漂亮的女人不碰竟然喜欢同性。
尽管如此,极有职业道德的艾儿还是尽量回答客户的问题:"我身边就有直男被人掰成弯的例子,最开始的时候就给对方无微不至的关怀,男人也是人啊,只要是个人就有情感上的弱点,谁不想被人疼,谁不想被人关心着,就算再怎么厉害的人物也会有疲惫的时候,老板你说是不是?"
男人没说话,只是从身边拿了一叠钞票丢了过去。
艾儿眼睛一亮小心的拿过钞票塞进随身的名牌小包里,果然像领班说的,这大老板还真是大方。
"一个人在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别人攻占,这就是为什么好多人分手后特别容易被人趁虚而入,其实都是一个道理,让他习惯你的存在,让他甚至离不开你。不过这也是比朋友更近一步的关系,在他已经很难离开你以后当然就是要告白了,我们自己憋在心里的情感不说出来对方怎么知道,不管一开始对方会不会接受,总是要开口说出来的。"得了钱,艾儿的兴致更高了,可怜她本来就没读过多少书还要挖空心思的努力拼凑词汇。
"说出来?"男人突然冒了句话。
艾儿接着说道:"当然了,说出来他才知道你爱他啊,不但要说出来还要用行动表明才可以。"
两个小时以后,艾儿拎着被塞得鼓鼓的香奈儿包包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是头一次艾儿不用陪客人喝酒唱歌过夜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
……
房间里,陈渊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直挺挺的立在落地玻璃窗前,玻璃倒映出男人略显萧瑟的身影,一双漆黑的眼瞳有些茫然的望着高楼下蚂蚁一样的人群,陈渊拿起了电话,嗓音低沉:"看着她,多说一句话就处理掉。"
挂断电话,他转过身朝着套房的一个副客房走了过去,输入电子密码,门开了。
陈渊踱步进去反手把门关了起来,房间里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他伸手一按墙壁上的开关,温暖的柔光顿时弥漫了整个房间,如果是其他人进来这个房间大概会被吓一跳,房间的墙壁上满满的都悬挂着同一个男人的放大版照片。
照片上的男人看的出来已经不年轻了,但保养得极好,略显苍白的脸上看不到一丝皱纹,一对剑眉斜飞上挑,即使不过是一张张照片,你也能感觉到照片中那个男人所透出来的凌厉,即使在笑着的时候,男人的眼底都是冷冰冰的一片,像薄薄的冰刃,能把人给割伤了,这是一个薄情冷性的男人。
房间里有的照片是男人睡着以后的近距离脸部特写,睡颜温和倒是收敛了几分冰冷;有的照片是阳光下男人握枪射击的侧影,侧颜刀锋似的锐利;有一些照片竟然是男人□的,或者是男人泡在私人露天温泉里被从后面偷偷拍了下来,或者是男人只穿着白衬衣下面露出一双没穿西裤的长腿来冷冷瞪着镜头。
甚至还有一些照片看起来像是男人的局部特写,有眼睛,有手,也有脚。
拍这些照片的人应该是同一个人,疯狂的,而又偏执的。
陈渊轻轻抚着墙壁上男人微微抿着嘴角略朝下的嘴唇,谦卑的轻轻吻了吻,那么的轻,生怕稍微用力一些就会把照片上的男人弄疼了一样。
"苏爷……"低声的呢喃,满满载着思念与爱慕。
苏白教过陈渊很多,有教过他如何杀人,教过他如何在生意上寻求最大利益,教过他怎么对付黑道上的人物又如何与白道上的人周旋。
苏爷曾经对他说过,过程往往不是那么重要,一些必要的手段,一些必要的牺牲都是难以避免的,人很难和命运做斗争,这个过程中牺牲的人和物都是他们自己的命运,我们可以为他们感到悲伤,但也仅止于此,结果才是我们的目的。
陈渊无疑是苏爷教导下极为优秀的产物,只是苏爷只教会陈渊去不择手段的得到结果,却忘了教陈渊如何去表达心里的爱意,毕竟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上,苏爷不需要陈渊的亲情友情更不需要爱情,苏爷只需要陈渊的忠诚。
"我爱你,我好爱你,苏爷你听到了没有?快回来吧,不要再躲我了。"
陈渊的声音越来越抖,他仿佛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一样靠着墙壁缓缓滑落了下去,如同一个被人丢弃的小孩一样抱着膝盖埋头呜咽了起来。
这光景好像回到了那年他被苏爷从伦敦街头捡来的一样,从孤儿院里逃出来的孩子在大雾的寒冷天气里瑟瑟发抖,因发育不良而过于瘦小的身体看起来极为可怜,他紧紧抿着唇蹲在街头,右手握着一块碎玻璃,一滴一滴的血顺着玻璃流淌了下来,紧绷的肮脏小脸无声的告诉四周的人,如果谁敢过来,他会狠狠撕碎他们的喉咙。
孤儿院的大门永远紧紧锁着,黑暗沉闷的房间永远是冰冷的,四周都是无知而丑陋的鄙视眼神,黄皮肤的小孩儿遭受到的不仅仅是被排挤的孤独,他沉默的生活着,不知道过去,看不到未来,灰暗的天空快要把人窒息而亡。
那天,他依然静静的坐在角落被排挤着,当视线余光落在角落遗弃的废玻璃上时,他拿起一块碎片面无表情的划烂了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笑脸,看着他们哭泣,看着他们求饶,看着他们恐怖,心情平静。
他不是不会说话,只是时常仰头望着孤儿院外的天空,心想外面是不是会更为明亮,昏暗而堆满乌云般灰色的人生开始让他感到窒息和烦闷,即使是最为鲜艳的血红也无法让他的小小世界变得多姿多彩起来。
直到那个白雾蒙蒙的美好日子里,一个男人仿佛神一样驻进了他的世界里,光明的,照亮了陈渊心底最为冰冷黑暗的角落。
那个男人是神,怎么可能会死呢?
苏爷只是生气了而已,气自己把他软禁在了小岛上,气自己受了魔鬼的诱-惑亵-渎了神一样高贵无瑕的他,然后苏爷小小的和自己开了个玩笑,偷偷的跑到了其他地方故意不见自己。
陈渊低头望着自己的双手,眼里的泪水源源不断的流淌下来,无声无息,他不是有意把苏爷软禁起来的,只是如果不那么做,以后苏爷一定会杀了他,陈渊不怕死,更不怕死在苏爷的手里,他只是惧怕死了以后无法陪在苏爷身边。
一想到当他死后或许会有人占据他的位置,霸占了他的神,伤害了他的苏爷,他感到恐惧,进而难以压抑的愤怒与悲哀。
隔着白色的皮手套,他低下头用鼻子深深嗅了嗅,掌心仿佛还残留着那个消失不见了的男人的体温,抚触般眷恋不已的摩擦着自己的脸颊,就像是很多年前苏爷也曾亲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多幸福啊,为了苏爷的一个微笑,一句赞赏,甚至一个巴掌,他可以毫无顾忌的杀掉任何人。
他所做的一切,仅仅为了能够留在那个男人的身边。
"呵呵,一定是我太不够浪漫了,没关系的苏爷,我会改的。"
泪水停止流淌,陈渊突然从地上站了起来,冷峻的脸上再也找不到一丝一毫的脆弱,他挺直了脊背走到副卧室的床上躺了下来,双手交叠在胸前仰面朝上,看起来极为安静祥和。
陈渊躺下来后正对着一张苏白的照片,那是一张难得的苏白露出笑容的照片,照片上的苏爷才三十出头风华正茂,面上温暖祥和嘴角上扬,一只手轻轻搂着到他胸口高的孩子,那孩子望着镜头脸上露出大大的灿烂笑容。
那年,作为陈渊的生日礼物,也作为陈渊头一次出任务替苏爷干掉了一个对手,苏爷答应和陈渊合拍一张照片。
"苏爷,晚安。"
这一次,请不要再离开我了。
第 12 章
第十二章
苏白记得他每周有两节课,其中一节课所教的班级正好是刘云生在的班级,不过今天上课的时候他倒没有看到刘云生,一个四十多人的班级至少有一半人没有来上课,心里想着唐枭的事情,苏爷也没把上课放在心上,一声自习就等着下课。
其间有几个同学聊天声音高了,苏爷凌厉的眼刀子飞过去他们也乖乖闭了嘴,如果说苏爷是头狮子,那么这群待在教室里的大学生都不过是群小白兔,狮子随便瞪一眼不用露出獠牙就能把小白兔吓的不敢动弹。
唐枭这个人看起来就是一个极为普通的商人,有着良好的出生,完美的高学历,让政府满意的纳税记录,这个世界上一切完美的事物背后都暗藏着虚假,只是苏白暂时还没能够发现唐枭背后的秘密。
一个优秀的领导人不在于自己有多么强悍的力量,而在于擅长将手下安置到适合他们各自的岗位,物尽其用,在离开了一批可供使用的人才后,苏爷难免也有犯难无法施展全力的时候,这就跟久居庙堂的皇帝一个人来到了民间,失去了帝国庞大的支撑后也和普通人没有太大的区别。
这种无力感苏爷已经很久没有尝到过了,这并不是什么好滋味儿,由此带来的一系列焦躁烦闷感一直持续到下课,苏白前脚刚刚跨出教室,后脚还没落地就有一个西装笔挺的男子请他下去了。
"唐总不会是怕我跑了吧?像我这种小人物,真是劳烦唐总费心了。"心情不好,苏爷开口的话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讽刺的意味极为明显。
"苏老师,唐总在下面等您呢。"阿峰多看了苏白两眼,上次在落阳山的海边看到苏爷时苏爷还只是个灵活的胖子,这半个多月没见,苏白已经甩了不少肥肉,现在的苏白完全和"胖"字不沾边了,虽然脸上还有些肉,不过圆润圆润的倒显得挺温和,只是从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每个字都带着刀就是了。
苏白径自走在了前面,脊背挺直,步伐坚定。
阿峰的眼里露出一些疑惑来,他跟在唐枭身边见过不少人,普通人遇到现在这种情况大多都会安静的跟在他背后,而苏白却自顾自的走在前面,动作自然的让人诧异。
唐枭坐在后面,窗户半开,手里夹了根雪茄吞云吐雾,见到阿峰和苏白一起走出了教学楼他从白色劳斯莱斯上走了下来,嘴里叼着雪茄,一手把车门打开,一手做出请的姿势,苏爷没多说话的坐了进去。
气氛并没有想象中的尴尬,不管是唐枭还是苏爷都已经是生意场上的老手了,随便聊一些话题就能轻松掩盖内心的真实情绪,只有笨蛋才会在一个需要提防的人面前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
苏爷见唐枭抽雪茄,也就顺着雪茄的话题和唐枭聊了聊,雪茄苏爷抽的少,他很是想念他的白玉烟斗,聊完了雪茄,唐枭又和苏爷说了一些今晚上晚会到时候会来的一些人。
"你弟弟今晚也会来。"车里有一个小吧台,唐枭拿了瓶红酒打开倒了半杯递给苏爷,车子行驶的十分平稳,不用担心酒水会洒出来的问题。
说了声谢谢,苏爷接过来小呷了一口,苏奕扬吗?他知道每次这种晚会或者派对主办方都会请来一些明星助兴,而一些明星也乐意参与上流社会的酒会,结识更多有权有势的人只会让他们的星路更加顺畅,苏奕扬会参加酒会苏爷并不意外。
"他有时候也会在我面前提起你。"随性的靠在椅背上,唐枭慵懒的姿态看起来像极了一头狮子,更像一个披着华丽外表的痞子。
这句话说的是苏奕扬之前就和唐枭认识了,苏白想苏奕扬在唐枭面前应该没少说自己的坏话,顺着唐枭的话题,苏爷露出温和的笑容,说道:"对于我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哥哥,奕扬一定觉得很难接受吧,上一辈的矛盾,我们这一辈总要无辜的去承担,不管如何,他总是我的弟弟。"
唐枭只是笑着看了眼苏白,那笑里深藏的意味让苏爷越发烦躁了起来,有什么地方太不对劲了,苏白扭头望向窗外,右手下意识的搭在左手脉搏上。
"苏老师见过苏爷吗?"唐枭淡淡瞥了眼苏爷摁住自己脉搏的下意识动作,也不管苏白是不是愿意听,径自讲道,"说起来,苏奕扬跟我说过他小时候有幸去到过伦敦见过苏爷,你叫苏墨,他叫苏白,苏奕扬告诉我,苏爷曾经说你和他年轻的时候很像。"
摁灭了雪茄,唐枭眯着眼睛直勾勾望向苏白,咧嘴一笑:"知道吗?其实我小时候也见过苏爷。"
苏爷微微挑眉,他记忆里可没记得见过这样一个小鬼,如果唐枭小时候真见过他,那至少他可以肯定唐枭的背景不简单。
说了这句勾起苏爷胃口的话,唐枭就一下子闭了口,苏白也不好开口再多说什么,话说的多了,漏洞也就越多,他不知道唐枭和他谈起苏家和苏爷究竟有什么目的,但一般人应该不会相信灵魂出窍,借尸还魂这种诡异的事情吧?
就算唐枭真的怀了这种心思,只要他坚持不承认唐枭也奈何不了他。
……
……
……
……
车子缓缓驶进了A城繁华地区的一处高档住宅大厦,酒会的地点在大厦二十二层楼,二十二层楼有一个露天大阳台,阳台中心是一朵莲花形状的游泳池,池边是经人修剪过的花坛,站在阳台上大可以饱览A城最美的城市风光。
屋子里被划分成两个区域,一个是类似于舞厅一样拥有华丽灯光效果的热闹区域,另外一个区域则是类似酒吧吧台,客人们可以凑在吧台前喝酒聊天,观看调酒师精湛的调酒技艺。
现在时间还早,只有负责酒会筹备的工作人员在忙碌的准备着食物与美酒,唐枭带着苏白从二十二楼打开一道密码锁门进入到二十三楼,在走上二十三楼的时候出于本能苏爷考虑了一秒钟要不要逃跑,最后他跟了上去。
二十三楼看起来像是唐枭众多居所中的一个,为什么说是众多居所中的一个,看看那些崭新的家具和这屋子里太过干净冰冷缺少温暖的气息,根本就不像是经常有人居住的样子。
"你得打扮一下。"不顾苏白意愿的,唐枭就把苏爷给推进了浴室。
"喂!"苏爷试着拉开浴室的门,该死的被唐枭从外面锁了起来。
"好好享受,洗好了再出来。"门外传来唐枭带笑的声音,半透明的磨砂玻璃门隐约可以看到唐枭走远了的身影。
苏爷暗骂了一句,回头望着过分豪华的浴室,微微挑了挑眉,不比他在伦敦的浴室差。
浴室分里外两间,苏爷脱了衣服挂在外间,拉上帘子后就进里间泡了起来,浴池里已经提前放好了水,水温正好合适,既来之则安之,苏爷闭上眼睛如唐枭所说的那样好好享受了起来,等他差点舒服的睡着时苏爷忙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起来,慢慢从浴池里爬了出来,他估计自己至少在里面泡了一个小时,手指头上的皮都皱了起来。
擦干了身体,苏爷伸手去抓衣服,入手的衣服料子有些像丝绸一样顺滑,但仔细一摸他就知道这不是丝绸,而是某种特殊工艺后的棉,他当年最喜欢的衣料……唐枭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他换下来的衣服全部拿出去了,甚至包括内裤,只留了他手里的这几件白色改良唐装。
这种淡淡的喜悦在苏爷发现这些衣服是唐装后消失的干干净净,想了几秒,不想裸-奔的苏爷还是选择穿上了唐枭替他准备的衣服,白色的唐装上刺绣淡金色的祥云,上半身是较为贴身的设计,下半身的长裤略显宽松,大小刚刚合适。
苏白望着镜子里倒映出的自己,他理了理头发把已经有些长的额发捋朝脑后,减肥后已经清晰的五官和十多年前的苏爷倒有几分神似,他对着镜子做出一个他习惯性的淡漠抿唇表情来,镜子里的男人温和的气息瞬间消失的干干净净,只留下一片清冷的锐利。
浴室门被人拉开了,唐枭一手杵着门挡在门口,视线从上到下的扫了遍苏白,上身贴身的衣服设计极好的勾勒出男人的宽肩窄腰,笔直而略微宽松的裤子显出几分飘逸来,站在唐枭面前的俨然就是一个气度不凡的优雅男人。
望着这样一个极有东方气息的成熟男人,你总会忍不住去想他的身上到底藏了什么秘密。
"真令人难以置信,苏爷你现在就站在我面前。"唐枭的视线最后落在苏爷脸上。
"唐总,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苏白开始考虑他成功逃离这里的几率有多大。
"我知道苏爷你是个打架好手,只是相信我,我的实战经验不比你少,难道你不想听听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不是苏墨而是苏白,当然了,如果苏爷您要矢口否认也无所谓,我不会因此就改变我对你的认定。"
唐枭笑着迈进了浴室,他此刻已经脱下了外套,解了两个扣子的白衬衫挡不住衣物下野兽般强悍的身躯,无声无息的告诉苏爷,尽管苏爷现在已经从大白面馒头转变成白糯米团子了,可需要积蓄的肌肉和力量还没有生长出来,糯米团子和坚硬的石头硬碰硬的结果就是糯米团子只会被砸成大饼。
"我们可以谈谈合作的事情,或者你希望我把你送到陈渊下榻的酒店去。"
苏爷现在的脸色真是难看极了。
第 13 章
第十三章
苏爷摸不准唐枭所做的一切是什么意思,背后又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目的,诸如"灵魂转换""借尸还魂"这一类匪夷所思的事情一般人绝对不会相信,就算是信奉宗教的教徒估计也不会有多少人相信这种事情。
唐枭的语气不像开玩笑,那种笃定而深邃的眼神让苏爷心里难掩震撼,他不是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告诉什么人其实他不是苏墨而是苏白,只是那时候苏爷想这个世界上估计没多少人会相信他的话,大概会有不少人会以为他疯了,然后把他绑起来送进疯人院里关起来。
明明你就是苏白,可旁边的人都以为你是苏墨,这种感觉其实并不会特别好受,尤其是对一个习惯了处于苏白位子上的男人而言,那感觉就像是你明明活着却被人硬生生的抹除了存在的痕迹,真实的自己难以展现,只能藏在黑夜里最为黑暗的角落里小心翼翼。
"苏爷,不必对我这么戒备,我们都已经吃过饭了不是吗?"大咧咧的往沙发上坐了下去,唐枭嘴里叼着雪茄,鹰隼一样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苏爷坐到了他的对面,自然随性,落落大方的姿态会让你相信,即使现在外面就有一队手持枪械的敌人,苏白也不会显露出一丝一毫的慌张来。
真是该死的迷人。
苏爷不说话,他记得唐枭刚刚说的是"合作",那么作为恳求合作的那一方总要拿出些诚恳的态度来,在谈判上完全称得上"老奸巨猾"的苏爷很明白他此刻最好的姿态就是放松,然后闭上嘴。
"在您老面前,我们这些小辈看起来就像是一群只会胡乱打闹的小孩子,只会让你觉得可笑吧?"
"小孩子只会玩水枪。"苏爷笑得无害,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或者是一个会摸摸你的脑袋夸奖你两句的老师。
可如果这人真的是苏白,唐枭想这伪装真是绝了,苏墨和苏白,名字和本人极端分裂的厉害。
"苏爷是苏墨还是苏白都没有关系,只要您是苏爷就可以了。"面对比自己还要聪明的老狐狸,最好的办法就是开门见山,再多的手段放在经验老道的苏爷面前都显得多余而可笑。
唐枭吸了口雪茄,轻轻吐出一口白烟,敛了嬉皮神色:"西蒙.D这个名字苏爷您应该不陌生。"
西蒙.D这个名字苏白当然不陌生,连带着这个人他也不陌生,只要在道上的人其实都不会对这个人感到陌生,当然了,这都是基于西蒙.D的恶名远扬。西蒙最开始的出名是从西蒙还在为美国军方工作时开始的,作为一名极其优秀的间谍与特殊,西蒙在一些国家和黑道家族中已经被列为"最想揍死的第一名"。
那家伙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明明很快就已经在美国功成身退坐上高官的位子,突然就反叛了,顶着"碟中谍"的大名从美国军方处盗取了秘密文件贩卖给了某个和美国极为不对盘的国家。
从此以后,西蒙.D就开始了他刺激无比的疯子生活,他喜欢接一些危险又富有挑战性的工作,而且基本没有失手过,不过基于西蒙曾经有过杀死雇主的恶劣前科,这个世界上还真没有多少人愿意出钱请西蒙干活。
总而言之,西蒙.D是个杀手、间谍、特务和疯子。
"道上的人都说西蒙.D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只是就我所知似乎并不是那么一回事,曾经有人倾家荡产还加上自己的一条命请西蒙去杀一个人,可惜那家伙倾家荡产被西蒙喂了颗子弹死不瞑目,西蒙没有杀那个人。"
唐枭身体前倾,咧嘴一笑,露出白白的整齐牙齿:"我一直很想知道,西蒙虽然有杀雇主的恶趣味,但他对于接手的任务从来都不会失手,是什么让他放弃了自己的原则没有动手杀你。"
"唐总,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苏白?"
……
……
"很多,你的生活习惯,一言一行都和苏墨不一样,看起来你虽然灵魂出窍跑进了苏墨的身体里却没有苏墨的记忆,苏爷,苏墨跳海出事的时候我就在附近,我见过苏墨。"唐枭摇了摇食指,啧啧道,"他是个自卑又可怜的家伙,一个人就算失去了记忆也不会突然变成另外一个性格截然相反的人。"
苏墨是自卑的,懦弱的,善良的,苏白就算再能伪装也无法装出懦弱自卑的样子来,苏白从出生至死就没有自卑过,更没有懦弱过,唐枭想苏爷大概自己都不知道,即使是面无表情的时候,苏爷的眼里也只有一片锐利的霸道,
一个从来只有霸道根本没有体验过自卑的男人,又怎么可能装出自卑的感觉来,这种男人天生就是站在金字塔顶端俯瞰众生的王者。
"是不是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你都不会改变你疯狂又匪夷所思的想法?"苏爷冷下了脸。
"这并不疯狂,也不匪夷所思,不过我可以回答你的问题,答案如你所见。"
"我是苏墨。"苏爷望向唐枭。
唐枭摁灭了雪茄,微笑着接下了苏爷投来的锐利目光:"当然,你是苏墨。"真是像刀子一样的眼神啊。
聪明人和聪明人谈话,总是顺畅而让人愉悦的。
"苏老师,那我们来谈谈合作。"
"我觉得在合作之前,我们应该开诚布公。"苏爷对唐枭的身份十分感兴趣。
唐枭朝苏爷眨了眨眼睛,有些轻佻的说道:"苏爷,这个问题留在合作结束以后如何?"苏白不愿意直接承认自己是苏爷,唐枭也没有傻到直接告诉一个极为危险的男人自己的身份,老狐狸和小狐狸,各自的肚子里算盘打的啪啪响。
苏白只是笑了笑,唐枭这人的强势和狡猾倒是值得他合作,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强悍到逆天的对手,而是自己身边有个猪一样的队友。
苏爷从不怀疑自己的能力,他向来只会怀疑对方是否有这个能力和他合作,苏白现在的身份有些特殊,也有些敏感,他更是需要一个强大到能和苏家,至少能和陈渊对抗的合作者,目前看来,唐枭勉强及格。
"亲眼见过西蒙.D而且还活在这个世界上的人只有苏爷您了,我希望苏爷能帮我找到西蒙,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予苏爷您保护。"
落地窗户外的太阳已经落了一半,半个猩红的身体隐藏在钢铁大厦下渗出血一样的颜色,夕阳斜斜射入房间蔓延到苏白的脚边,苏爷双腿交叠在一起,十指习惯性的交叉在胸前,残阳亲吻着他的半边脸颊。
"保护?"苏爷毫不掩饰脸上轻蔑的笑意。
"苏爷,陈渊他一直在找你,我原以为他是不相信你死了,但是看他担忧到有些憔悴的样子我又疑惑了,他看起来并不想你死,也或者那场飞机事故真的是意外,总而言之,他现在很希望找到你,如果我把你送给他,不管他是否相信你是不是苏白,对于我和他的关系来讲都是有益无害的。"
唐枭的视线落在苏爷被夕阳舔舐的半边脸上,圆圆的耳廓透着半透明一样的红,他拿过桌上的红酒嗫了一口,喉结上下滑动。
苏爷的脸上有一瞬间的僵硬,陈渊和他那复杂的关系知道的人不多,唐枭看起来并不知道。可苏爷知道,一旦唐枭真的把他丢给陈渊了,陈渊不是会把太像苏白的苏墨杀了以维持心中"苏爷只有一个"的完美想法,就是会认为他就是苏爷,然后他只能再次回到四面为水的小岛上被养到老。
不,说不定陈渊还会以"苏爷永远都是完美的"的理由在他容颜衰老之前给他一颗子弹。
见苏白沉默不语,唐枭紧追不舍的又补了一枪:"叶子午。"
这一枪打在苏爷身上更疼了,苏爷蓦然眯起了眼睛,眼中闪着危险的寒光:"你在威胁我?"
无辜的摊手,唐枭笑道:"不,我怎么敢呢,只是苏爷您魅力太大,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想要你宝贵的命了,我不过是适当的提醒您,您身边的危险有多少,而我可以给您提供保护。"
"你以为你是谁?"唐枭口中的事实让苏爷有些生气,这一切危险的前提不过是唐枭乱放话说他是苏白,如果唐枭好好的闭上这张嘴,那苏爷大可以安安稳稳的活下去。
"唐枭,苏爷您最真诚的合作者。"唐枭眨了眨眼睛,颇为好奇的问道,"苏爷,我一直很想知道为什么叶子午会满地球的追着你跑,就我所知你和他的上一辈关系都还可以,你是做了什么事情让他那么讨厌你。"
唐枭看起来心情好极了,能把这位爷给惹火了让唐枭有一种大大的满足感,只是放在苏爷眼里却极为扎眼,所谓的"虎落平阳被犬欺"也不过如此了。
苏爷抿唇一笑,越过客厅中央的矮桌缓步走到唐枭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唐枭,伸手轻轻挑起唐枭棱角分明的下颚:"苏爷我心情好的话,或许会告诉你。"
"给我换一套白西装,我三十二岁的时候可不穿唐装。"苏爷放开了唐枭,转过身朝酒柜走去,"雪茄虽然不错,不过我更喜欢抽烟斗,烟斗要羊脂白玉的,烟丝就Quiet
Nights好了,FVF也可以。"苏爷滔滔不绝了起来。
唐枭顿时笑了,这男人一承认苏爷的身份就彻底本性暴露啊。
"乐意为您服务。"
第 14 章
第十四章
三个黑衣人齐刷刷的踏进唐风中心直达总裁楼层的专属电梯。
阿峰回头瞥了眼一路上都在低头玩手机刷微博的阿毛,揶揄的笑道:"你小子整天盯着手机看,打算和手机过一辈子了?"
脸上一红,阿毛忙把手机收了起来,嘿嘿低笑:"峰哥,小弟我就这点爱好。"
大猫抱着双手靠在电梯里侧,嘴巴一撇,哼道:"网恋的爱好。"
"切,像你这种家伙怎么会懂得单纯又神圣的爱情。"阿毛不屑的一哼。
不吭气,大猫侧过头悄悄从裤包里翻出手机,打开围脖在某条私信里回道:我亲爱的毛……
电梯停了下来,门打开后经典黑三角一同走了进去,开玩笑的敛起了嬉皮神色,玩手机的按下了静音,阿峰站在比银行金库还要坚硬厚实的金属大门前单手整理了下领带,随后取了下架在鼻梁上的大墨镜。
智能机器进行了瞳孔指纹双层扫描,确认身份无误后"咔哒"一声,门开了。
踏进房间的那一瞬间阿峰微怔,身后的阿毛发出惊讶的一声:"靠!峰哥,起火了?!警报怎么都没响,是不是坏了——唔唔!"
大猫一把捂住了阿毛那张呱噪的嘴巴,虽然阿毛说出了他们心里想说的话。
"唐总。"阿峰透过满屋子飘飞的白色烟雾看清了屋子沙发上坐着两个人,他家唐老大单手搭在沙发上翘着腿,身子斜斜倚着,手里夹了根雪茄,穿了一身黑,白烟里还是比较明显的。
"苏……先生。"阿峰勉强认清坐在他家唐老大对面的男人,和他家唐老大穿了相反颜色的衣服,一身白花花的,左手执了根白玉烟斗吞云吐雾,要不是有黑头发在那儿他还真是差点没发现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不过现在是什么情况,苏墨怎么会出现在唐总房间里?这种凝滞又焦灼,无声又安静,两个男人面对面吞云吐雾赛着被呛死的场面,到底是怎么回事!
"来,都见过苏爷。"唐枭抽一口雪茄,吐一口烟雾。
……
……
苏爷那天并没有穿着可笑的唐装去参加什么酒会,他对于任何酒会都没有兴趣,年轻的时候大都是地位还没有稳固迫不得已参加酒会广结人缘,后来功成名就了,有了资历有了地位有了摆谱的资格,就不再轻易参与什么酒会。
明明都是一群巴不得端起机关枪把对方射成蜂窝抢占地盘的真流氓,却一个个穿的衣冠楚楚,抬着酒杯大谈歌剧与美酒,其实都是一群在歌剧院里打瞌睡只知道红酒价格的伪君子。
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虚伪的,人也是虚伪的,不可信的。
苏爷不再回别墅,唐枭送了一套离B大还算近的复式公寓给他,苏爷欣然接受,本着明面上的友好合作,实际上的彼此利用关系,他有什么理由不好好享受他的回报呢?
拿着钥匙打开公寓上下看了遍后苏白还算满意,还好唐枭没有给他弄一套古董家具,既然是三十二岁就该像三十二岁那样活着。这里离B大近,苏爷干脆步行去学校,他还没有打算放弃"老师"这个称得上是"业余娱乐"的活动,每周两次,权当放松。
现在是下午两点钟,学校里陆续开始出现学生。
剪裁简洁流畅的米色长裤裹着一双长腿,衬衫袖口向上卷起露出一截显得柔和的手臂,造型简单而干净的短发偶尔被凉风拂起,一根根的黑发分明,双唇抿着,苏白难得比平常早到学校,他轻轻握了握右手。
他的右手虎口位置有些破皮了,最近练枪练的太猛,这具身体暂时还没有办法适应。一开始白花花的五花肉可以在一个多月的时间里甩干净,因为基数大,只要意志力够强对自己够狠就可以很快减下来。
减肥对苏爷而言现在已经够了,他对豆芽菜的身材从来都没什么兴趣,现在这具身体最缺的就是肌肉和力量,但这些都不是一朝一夕就能一蹴而就的,考虑到身边有那么多的定时炸弹,还真是有够刺激的。
不过就现在而言,走起路来身边都有风的苏爷已经足够在学校里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偶尔也有好奇的同学凑在一起八卦。
"那个人是我们学校的老师吗?怎么以前都没有见过,好帅啊。"
"是苏墨啊,你们还记得吗?前几个月他还故意勾引太子,后来差点就被学校辞退了。"
"不是吧?你是说那个挺着啤酒肚,穿衣服超级土,每天开着辆破车的苏墨?!"某同学看看已经走远了的苏爷潇洒背影,彻底风中石化了。
……
……
苏墨教的是什么来着,投资学?
显然苏墨虽然读书读的多,不过投资的精髓却一点都没有学到,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感情投资在刘云生身上,结果投资失败,受不了就跳海了。
"老师,今天还自习啊?"
坐在讲桌后埋头和人聊MSN的苏爷抬头望向说话的人,今天是这学期最后一节课,已经两个星期没来上课的刘云生终于出现了,一开始的时候苏爷没理刘云生,不是没看见,只是苏爷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不过看起来刘云生还不打算装作没看到苏爷就是了。
讲话的人坐在刘云生的不远处,典型的炮灰马前卒。
苏爷低头看了眼手机屏幕,MSN聊天界面——
你爷爷:在吗?
成为海贼王的男人:……我靠!难道地狱里还有MSN可以聊天的?!
你爷爷:为什么不是天堂?
成为海贼王的男人:……爷,您诈尸啦?
你爷爷:贫嘴。
成为海贼王的男人:爷,我就知道全地球的好人都死光了您也能好好活着。
你爷爷:够了,帮我查唐枭
成为海贼王的男人:遵命,我的爷。
默默清空了聊天记录,苏爷不急不缓的站了起来,手机塞进了裤包里,一步一步的走的很慢,鞋子落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时间仿佛变得凝滞了起来,教室里只听得到他落下的脚步声,苏白一直走到距离刘云生还差三步路的地方停了下来。
没有人发出一声杂音,刚才大着胆子叫喧了一句的男生现在大气都不敢喘一声,那清脆的脚步声就像是踩在了他的心脏上,碎了。
"以证券投资作为例子,你如何选取一只股票?"苏爷十分和蔼的望向刚刚说话的某位男生。
"我……"明明想要开口,可是话就像卡在了喉咙里被人死死捏着怎么也说不出来,感觉到苏白投向他的笑容,他只觉得一把冷冰冰的刀子插在他背上。
"这位同学看起来并不知道,谁来回答?"苏爷双手插在裤包里,随意问道。
"不如苏老师来为我们讲一讲。"说话的人是刘云生。
"我们所投资的对象,大部分并不会立刻就能让我们得到回报,那我们为什么要投资呢?我们买的是他们的未来,未来能够带给我们超乎预期之外的巨额收益。在这里的人,会有人想要购买XX石油吗?"苏爷加了一句,"就目前的国内证券市场而言。"
有几个同学点了点头。
"为什么?"苏爷笑了笑,课堂氛围很快就变得自然了起来。
"XX石油是垄断行业,每年都能赚很多钱!"有同学说道。
"他们赚钱又不会分你一毛。"苏爷的话让几个同学笑了起来。
"投资是购买未来,石油公司再大再垄断再多赚钱,如果它不给你分红,你什么也赚不到。看过XX石油从上市以来的K线图吗?正是因为很多投资者怀了和你们一样愚蠢的想法,到现在他们还在死死套着,石油资源只会越来越少,它的利益空间已经不值得我们去投资,它的未来更是糟糕透顶,一旦出现可替代石油的资源,就等着崩盘吧,你们以为再过上多少年会出现替代石油的新能源?这都是早晚的事情。"
既然已经是老师了,苏爷不介意给这群傻孩子补一补基本的投资知识。
"我们不要谈国外的股票,就以国内的股票来分析,苏X电器刚刚上市的时候如果你知道苏X电器后来满大街的开连锁店,假如你从一开始就持有该股票并且参与所有分红配股,即使经历过08年的金融危机,到目前为止你仍然享有三十倍的涨幅,你会购买它的股票吗?"
"当然会!"下面立刻有财迷高声回答,众人一阵哄笑。
"可惜的是你身边没有一个能变出时光机器的哆啦A梦。"苏爷敲了敲桌子,"记住了,证券投资很简单,找一个潜力极佳的公司,一直持有,适时抛出。当然了,我们没有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选对投资对象,亏了怎么办?设立止损点,该割肉就割肉。"
话语一顿,苏爷望向眼神复杂的刘云生,淡淡说道:"彻底丢弃那只股票,寻找另外一只潜力股,只要收益大于损失,你的投资就是成功的。"
"刘同学,你说是不是?"苏爷抿唇一笑。
"苏老师是要告诉我,你已经放弃我这只股票了?"刘云生的笑容有些僵硬,声音有些沙哑,讲话听起来带了哭腔一样。
苏爷上前两步走到了刘云生面前:"再优质的股票,也会有失去投资价值的那一天。"
好久没有一下子讲这么多话了,苏爷觉得嘴巴有点儿干,不自觉的舔了舔嘴唇,刘云生只是瞪着一双眼睛望着他,苏爷一看心中乐了。
看吧,果然被爷给震撼到了。
第 15 章(补图)
第十五章
"P226, 40 S&W口径型,噢,还配备了夜视瞄准器。"
P226手枪产自美国,性能不错,价格也不低,美国海豹突击队和多国特种部队的最爱,.40口径型的P226可以更换另外9mm和.357Sig成两个型号的枪管,但9mm口径的P226就没办法更换枪管了,不过9mm的后座力控制感觉更好。
这款枪支在中东一些石油国的销量不错,有钱又战乱的地方。苏爷对唐枭的认识又多了一分,唐枭应该是主要和美国那边合作,而且一直都有向中东那边走私军火。
苏白熟练的装上子弹,瞄准目标,扣下扳机。
15发子弹全中,其中十一颗子弹正正打在目标胸口,四颗子弹偏离,和苏爷的最好成绩比还是差了不少,就以一个从来没有碰过枪支的身体来讲这已经非常不错了,可苏白要的不是"非常不错"而是"完美"。
"要不要试试这个?"头发梳往脑后露出刀刻的五官,长裤衬衫马甲,唐枭看起来像极了一位英国贵族,圆形桌,遮阳伞,桌上放着香浓的咖啡和一些过分精致的小甜点。
当然了,还有雪茄和烟枪。
像是要引起苏白的注意一样,唐枭微笑着把手里跟小蜜蜂似的FP-45 解放者手枪对准备了苏白。
毫不理会唐枭的"玩笑",苏爷把手里的P226放在桌上,拿起法压壶给自己倒了杯纯纯的黑咖啡,往椅子上坐了下来。
"居然还是一把Deer Gun,我以为越战以后美国CIA那群蠢货已经把这些可爱的小家伙都销毁了,还能用吗?"苏爷瞥了眼唐枭手里的那只像小型电吹风一样的手枪,喝了口咖啡,苦涩的味道弥漫了唇齿。
"当然可以。"唐枭就着坐在椅子上的姿势侧过上半身,面向射击靶子的方向连续射了几枪,动作自然流畅,透着一股老练的味道。
苏爷皱了皱眉,这咖啡真是太苦了,他拿起一块星星形状的小甜点塞进嘴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冲淡了咖啡的苦涩,感觉好多了。
"喜欢的话你可以拿回去玩玩。"唐枭转了过来,把缩小版的"电吹风"递到了苏爷面前。
"为什么要找西蒙.D?"苏白往烟管里熟练的填了填烟丝,每一个人在某些爱好上都会受到一些人的影响,苏爷想起了他小的时候,他的父母早逝,从小就是被爷爷抱在怀里宠大的。
四五岁的时候,别人家的小孩还爬在地上搭积木,咱们的小小苏白就已经坐在昂贵的地毯上玩枪支装卸了,苏白的爷爷最喜欢靠着太师椅,偶尔喝口大红袍,高高在上的抽着烟枪,烟枪的气味大多浓烈,只是从没有一个人敢说什么。
小小苏白偶尔望着爷爷的背影,想着自己有一天也会坐在爷爷的位子上,也会抽着烟枪。这想法跟种子一样埋在了小小苏白的心里,直到后来小小苏白坐在爷爷的位子上被人尊称一声"苏爷",苏爷手里已经抬了一杆白玉烟枪。
"他手里有一块芯片。"唐枭点了根雪茄,和着苏爷两个人一起吞云吐雾了起来,好在这里不是封闭的室内,风一吹烟雾就散开了。
"什么芯片?"和道上脱离太久的苏爷显然漏了一些最新消息。
"全球最大佣兵组织T的一个分部头领死了,西蒙.D接受了一个客户的委托杀了他,非常不凑巧的是西蒙从那人的一堆东西里翻出了一块电脑芯片,西蒙宣称芯片上存储有佣兵组织T最高领导人的身份线索。"
唐枭望向面上平静的苏白:"我想要那块芯片,但是我不确定西蒙会把芯片卖给我。"
T的最高领导人身份一直成迷,除了知道他代号T,没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鉴于T曾经暗地里和多个国家以及特殊组织合作过,一定有不少人想要知道T的最高领导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那些想利用T真实身份和全球最大的佣兵组织谈条件玩威胁的人不在少数,受过佣兵团迫害想杀了T本人的人也很多。
"我很好奇你是出于什么原因想得到那块芯片。"苏爷轻轻用烟枪敲了敲桌面。
唐枭眯着眼睛,阳光下的眼瞳深处折射出一丝深邃的幽蓝,他重重吸了口雪茄,烟雾在两片薄唇间弥漫。
"他们杀了我的未婚妻。"
"苏爷,如果你曾经深深爱过一个人,你就会明白为什么我一定要找到西蒙.D,得到那块芯片。"眼里的伤痛一闪而逝。
曾经爱过人吗?苏爷低头又喝了口咖啡,依旧苦涩。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为什么明明我和叶子午的几个长辈关系都还可以,叶子午却偏偏喜欢找我麻烦,不管我去到哪里他都像小狗一样紧紧跟着。"
唐枭抬眼望向苏白:"我以为你不会告诉我,至少不会这么快。"
苏爷眯着眼望向远方阳光沐浴下的青山,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穿着长衫唐装,手里拿着折扇,哼着小曲儿,宛如从画里走出来的美好孩子。
"他是个美好的孩子,不过他差点就一枪射中了我的心脏。"苏爷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那一枪没能射中他的心脏却击穿了他的肺叶。
苏白手里的烟枪指了指唐枭放在桌上的那把Deer Gun,语气平淡的说道:"就是用这个不起眼的小家伙。"
"他叫什么名字?"
"林凡,叶子午的初恋。"讲到这里,苏爷忍不住笑了起来,颇为嘲讽的说道,"林凡是个卧底,不管如何他都是因我而死,叶子午想为他的初恋复仇。"
可就在一个月以前,叶子午还亲切的称呼他"苏老师",如果没有林凡这个人这件事,或许他和叶子午会成为不错的朋友也不一定,不管是林凡还是叶子午身上都有着苏白所向往着的阳光与活力。
"看不出来,唐总你还是一个深情的男人。"
"每一个男人的心里,总会有一个特殊的位置留给一个特殊的人。"
"关于西蒙,唐总现在手上有哪些资料?"苏爷决定拉回话题,两个大老爷儿们坐在这里悲春伤秋的真是说不出的怪异。
"西蒙前不久刚刚放出了消息,他不需要钱,只要谁能提供一件让他感兴趣的物品,他就愿意把芯片交出来。"唐枭略微皱了皱眉头,"问题是,他又不告诉别人他想要什么物品。"
"我需要回去理一理思绪。"
第 16 章
第十六章
傍晚,苏白回到了公寓。
穿着浴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苏爷赤着脚回到了房间,房门反锁上又把窗帘都拉好,位于大厦中间的楼层最大的好处除了风景好以外就是不用担心半夜有人从窗户外跳进来。
苏白打开了电脑,屏幕上跳出了一条信息。
成为海贼王的男人:爷,唐枭的资料给您发邮箱了。
苏白想了片刻,回了一条信息:陈渊最近都在做什么——发自,你爷爷。
手指迅速的在键盘上飞舞,苏爷打开了邮箱,有一封新邮件,他快速的扫了一眼,然后彻底删除。
是之前没有的信息,唐枭背后果然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亚洲某黑道组织老大的义子,曾经与美国某家族的独生女儿订婚,可惜还没有举行婚礼女人就被暗杀了,后来查到是被女人敌对家族指使佣兵组织T派出的特务所杀。
之后,唐枭与未婚妻家族联手端掉了敌对家族,可惜佣兵组织T太过庞大,他们不但不知道T的身份,甚至连佣兵组织的总部在哪里都不知道。
尽管唐枭与未婚妻没有结婚,但未婚妻家族已经视唐枭为自己人,想必女方家族也是唐枭在美国走私军火的重要货源。
一切都和唐枭说的没有差别,完全吻合,吻合的太过完美,完美的让苏爷感到疑惑。
"就像一个剧本,被导演一步步的演示出来,如果这一切都是唐枭事先就安排好的……"苏爷拔了电脑的电源。
那么,唐枭这个人真是聪明的过分了,过分可怕,又过分的吸引人。
这样一个人他之前怎么可能会不认识?可如果不是意外重生变成了苏墨,又因为苏墨和苏奕扬的关系,以及后来叶子午的出现引起了唐枭的注意,他和唐枭根本就不可能会接触到。
苏白从床上下来走到房间的酒柜旁,倒了半杯威士忌灌进口里,火辣辣的酒精只能让他越发的兴奋起来。
陈渊,这就是你选择和唐枭合作的原因吗?
有什么地方太不对劲了,苏爷深深吸了口气,不停的来回赤着脚在房间里踱步。
西蒙.D,佣兵组织的头领T,芯片,唐枭,陈渊,合作。
唐枭和陈渊的合作一定不只是开设娱乐公司那么简单,这里面苏爷最熟的人就是陈渊,陈渊不是一个会随意把苏家总部从欧洲移到A市的人,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什么理由,而这个理由极有可能是和苏爷自己有关联。
唐枭要的是芯片,陈渊呢?
"陈渊要找的人是西蒙。"
一下子想明白了,苏爷顿时忍不住笑了,他本来就是个极为聪明的人,当年被陈渊阴了一把也认为是感情用事的失误,否则要想算计他,投胎一百次也是不可能的。
唐枭啊唐枭,你只知道陈渊在找我,可是却不知道陈渊为什么在找我。
很好,既然你要和我做交易,那么希望你能付得起这个代价。
……
……
记得有一次,唐枭终于忍不住好奇的问了陈渊为什么总喜欢戴一双白手套,道上的人对此有各种各样的解释,有的说是因为陈渊手上沾了太多人的血,有的说是因为陈渊故意摆谱装神弄鬼,有的说是因为这代表陈渊对苏白苏爷的一种敬畏。
"苏爷有那么一点小洁癖,他总说人的双手沾上血了就很难洗干净了。"陈渊还有后半句话没有告诉唐枭,苏爷是他的神,他无法容忍自己碰过别人的手再去碰苏爷,所以他总喜欢戴一双白手套。
后来陈渊又莫名其妙的补了一句:"苏爷只适合人去爱,他其实并不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
爱和喜欢,是不一样的。
"爱上那种男人只会是个悲剧吧。"发自内心的感叹了一句,双手插在裤包里,唐枭站在别墅的落地窗前,一辆雪白的劳斯莱斯缓缓通过别墅大门驶了进来,车子停在了城堡一样的别墅门口。
"唐总?"阿峰微微露出几分讶异的表情来,唐总刚刚说什么,爱上那种男人?难道他们家唐总终于也会陷入爱河了,而且还爱上了一个男人?
"怎么了?"唐枭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自言自语已经让手下误会了。
"苏老师来了。"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与心事,阿峰决定不点破唐总的心事,他转身去开门迎接苏墨,刚刚把门打开,穿了一身白色猎装的苏爷正好上了楼往这边走,阿峰站在一旁望着由远及近的苏白。
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时还是个大白面馒头,后来是海边灵活的胖子,再后来是白白的糯米团子,现在呢?
偷偷瞅了眼苏爷如画的眉目,阿峰不由得感叹,肥胖果然是一切俊男美女的终极杀手,当初谁能知道瘦下来的苏墨也是个不失英气的美男子呢,不过苏老师不笑的时候给人感觉太凌厉了……等等!他们家唐总难道爱上的男人就是……
阿峰眼前一花,苏爷已经从他面前走过。
不管他们家唐总口中的"男人"是不是这位爷,这里已经没阿峰的事了,阿峰默默把门关上,想着唐总之前问了他好多苏墨的事,送了苏墨公寓,每次和苏墨谈事的时候又不让任何人接近,阿峰默默站在紧闭的门前,神情严肃。
……
……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苏爷面无表情的从房间里出来了,一打开门就看到一个跟门神一样的人物挺立在面前,这人苏爷是知道的,叫阿峰,唐枭身边的保镖。
"苏老师,这就回去了?"前一刻还是神情严肃的阿峰变脸似的换上了一张"笑容和善"的脸,虽然在苏爷看来更像是面部抽筋就对了。
苏爷反手把门带上,朝着阿峰微微一笑,他近来十分喜欢这个表情,尤其是在浴室对着镜子笑了几次以后,苏爷发觉苏墨这张脸微笑的时候十分温柔亲和,极为容易降低对方的心理防御。
"你可以带我参观一下别墅吗?"
"当然可以了。"阿峰一口答应,他多看了苏爷两眼,虽然这位苏老师不是女人,不过苏墨身家清白还是个大学老师,人看起来也温温柔柔的,如果真的和唐总在一起也比那些贪图唐总金钱的家伙们好多了。
苏爷只是看了阿峰一眼,忠诚有余智谋不足,不是唐枭真正的心腹。
各怀心思的两个人一起参观起了别墅,阿峰偶尔问两句苏爷为什么要搬出落阳山的别墅,苏爷如实回答说是把别墅给了春燕,顺便赞美几句唐枭别墅大的跟迷宫一样。阿峰暗暗感叹,虽然唐总送给苏老师的公寓不便宜,不过怎么样也比不上落阳山的别墅,苏老师真是一个好人啊。
居住的地方四处都是,唐枭是个心思细腻又擅于掩饰的人,苏爷默默记下了别墅的路线,大部分时候唐枭还是选择在安保系统较为严密的这里办公居住。要按着以前的时候,这种记路线图的事情怎么着也轮不到苏爷来。
苏爷又想起了陈渊,他收养的三个孩子里其实他最喜欢陈渊,陈渊听话,话少行动力强,他让做什么陈渊就做什么,无论哪一方面都是三个孩子里最好的,甚至连伪装都是最好的,一声不响的突然发起"政-变",杀他一个措不及手。
让人又爱又恨。
说曹操曹操就到,苏爷在别墅里逛了一圈记下了路线,阿峰送苏爷出门时碰巧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门口,黑漆漆的车门打开后下来了一个全身黑漆漆的男人,男人手上的一双白手套显得格外显眼。
"陈哥,唐总在楼上,您里边请。"阿峰大步走了过去,顺便对一旁的小弟喊道,"你们几个送苏老师回去。"多亏阿峰看到陈渊就走了过去,否则以他的能力一定会觉察到苏白在看到陈渊的那一瞬间身体的僵硬,
苏爷知道,或早或晚他和陈渊都会再一次见面,只是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迎面遇见陈渊依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心脏微微有些抽痛,这是近一年的软禁所留下来的心理反应,他以为他可以潇洒的忘记那段堪称最为耻辱的时光,他也以为死了就是过去了,他可以大方的让陈渊对他做过的那些事情随着飞机一起坠落大海。
但此时此刻自己即使换了一个身体,如此真实的反应让苏爷看的清清楚楚,所有的理由都不过是他自己不愿意面对那段真实发生的屈辱时光的借口。
"你姓苏?你是苏家什么人?"最不想见的人偏偏站在了苏白的面前,熟悉的声音却是陌生的语调,没有了苏爷所熟悉的卑躬屈膝般的谦卑,只剩下陈渊忠诚外表下本质的冰冷,若说本质,苏白教出来的孩子和他自己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算不算是现世报?苏爷避开了陈渊探究的冰冷视线,以苏墨的口吻回答:"我……我姓苏。"
"陈哥,这是苏老师,唐总的朋友。"阿峰上前解围。
"名字?"陈渊看都不看阿峰一眼。
"苏墨。"苏爷心里有些忐忑,万一陈渊觉察到了什么,或者跟唐枭一样在心理方面和常人相差太大可以轻易接受"借尸还魂"这种事情的话,唐枭会按照交易所说的那样保护他,还是干脆做个顺水人情把他丢给陈渊。
不管怎么想都是后者几率更大。
"哦……"陈渊记起来了,苏家是有一个叫苏墨的人,十年前苏爷还说过一句苏墨和他年轻时长得有点像,陈渊当时看过苏墨,觉得苏墨和苏爷长得一点都不像,那样一个唯唯诺诺的人怎么可能有苏爷的半分风姿。
陈渊多看了苏墨两眼,现在看的话确实和苏爷有些像,这人也不像十年前那样唯唯诺诺一副马上就要把头埋在地板里的样子,上次在明轩撞了他的人就是眼前这个男人吧?瘦了不少,和苏爷更像了。
看着看着,陈渊又想起了苏爷。
苏爷见陈渊在神游正准备闪人的时候,陈渊突然又出其不意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
隔着薄薄的衣服料子,陈渊感觉到了指间属于面前男人的温度,温暖的跟苏爷一样,被他抓住的手臂微微一颤,陈渊只以为是这个男人在怕他,大抵是觉得这人的确和苏爷很像,陈渊不自觉的温柔了起来,声音也温和了不少。
"不要怕,我不会伤害你。"
这句话苏爷听的多了,以前在孤岛上的时候陈渊也是经常这么对他说,一边温柔的说着这种话,一边可悲的给他强行喂下肌肉松弛剂,陈渊给他用的药在药量上控制的极为精准,既可以卸下他大部分的力气又不会完全让他失去行动力,只是药性所带来的一系列副作用如嗜睡等等就像慢性毒药一样腐蚀着他的警觉性。
"陈总。"唐枭大步从别墅里走了出来,淡淡瞥了眼被陈渊抓着的苏爷,动作自然大方的朝陈渊伸出手去,陈渊只能放开了苏白与之握手。
"苏老师,还不赶快回去,再晚的话上课就迟到了。"唐枭望向苏白。
"唐总,陈总,那我先走了。"苏爷低着头转过身坐进了车里,直到车门关上的那一刻他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陈渊没有认出他来。
缓缓闭上了眼睛,苏爷深吸一口气仰靠在椅背上,右手掐住左手的脉搏让自己渐渐平静了下来。
回到了公寓,苏爷第一件事情就是冲进浴室扭开水龙头,使劲儿的用水冲洗着刚刚被陈渊碰过的地方,直到手臂上一块皮肤被搓的红肿了起来才把水关了。
望着胳膊上红红的一块,沉默了片刻,苏爷冷着脸随手抓起一个杯子就狠狠砸在了地上,玻璃碎渣落了满地都是。
是生气陈渊碰了他,还是恼怒于他在陈渊面前再也无法占据绝对的强势?
第 17 章
第十七章
"在告诉你如何找到西蒙.D之前,我能先问你一个问题吗?"轻轻抽了口烟枪,苏爷双腿交叠的倚靠在靠窗的椅子上,像他们这样的人出现在窗口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不过如果落地玻璃都是总统级防弹的就可以例外了。
"请。"唐枭就坐在苏爷对面,亲自替苏白倒了一杯咖啡。
"死而复生,借尸还魂这种在任何人听来都过于不可思议的事情,为什么你接受的如此平静?"不仅如此,还能在最快的时间内做出最有利于自身的反应,大部分人就算能接受这种诡异的事情,也不见得会像唐枭一样立刻跑过来和他做交易。
"我的感受与反应并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唐枭把咖啡推到了苏爷面前,嘴角一扬,"加奶不加糖。"
苏爷挑了挑眉。
唐枭解释道:"上次在射击场,我想苏爷您应该不太喜欢太过苦涩的东西。"
苏爷笑了笑,拿起白瓷咖啡杯嗫了一口,醇香中微微带着几分苦涩,恰到好处,他放下咖啡杯:"西蒙之所以能够这么多年逃避来自黑白两道的追缉,我想你应该不会单纯的认为这一切所凭借的只有他极为优异的天赋,但正如你我所知,每一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弱点,就算没有弱点,那起码会有一些兴趣。"
食指敲了敲椅子扶手,苏爷望向唐枭:"西蒙是佛教徒,他喜欢收集一些有历史有故事的佛教物品,其中最喜欢的是佛珠。"
"希望借此来消弭自己所犯下的罪恶?"唐枭抿唇笑道,"原来大名鼎鼎的西蒙.D也会害怕下地狱。"
"唐总手上有足够引起西蒙兴趣的佛珠吗?"苏爷问道。
"这世界上佛珠很多,但是要能够引起西蒙注意力的却只有一串。"唐枭有些烦恼的皱了皱眉,"我知道它在哪里,不过那可不是用金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个世界上总有用金钱解决不了的事情。"苏白瞥了眼唐枭。
"但这个世界上也没有永远解决不了的事情,多谢苏爷的指点。"唐枭从座椅上站了起来,"陈渊已经注意到你了,反正学校也放假没课了,苏爷若是不嫌弃可以先在我这里住下来。"
"看起来你已经有对策了?"
"过两天我和陈渊合作的娱乐公司会正式宣布重组上市,新闻媒体会后会有一个私人酒会,我希望苏爷您能赏脸出席。"唐枭走到落地窗前背对着苏白。
……
……
私人酒会的举行地点就在唐枭本人的这栋豪华的跟城堡一样的别墅内,客人们大部分已经到场,在别墅一进门的宽敞大厅内互相寒暄问候着,谈论着这一次背景强大资金雄厚的寰宇娱乐的出现会带给现如今的娱乐圈什么样的改变。
抬着美酒的英俊侍者们像蝴蝶一样穿梭在穿着华贵的人群间,苏奕扬随手拿过一杯香槟有些焦虑的四处张望着,像是在寻找什么人,偶尔看到几个熟悉的娱乐圈明星拿着酒杯往A市几个耳熟能详的投资商面前凑,便冷冷不屑的轻哼一声。
"怎么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寰宇的两个大老板,一个是送过你别墅的唐枭,还有一个听说是你们苏家本家的厉害人物,和这两边都有些关系,奕扬你以后可就是寰宇力捧的一哥了啊。"林铭家跟在苏奕扬身边,他也是寰宇娱乐内的艺人,虽然不像苏奕扬是公认的公司一哥但也算是准一哥了,两个人并不像外表上看起来那么的关系好。
苏奕扬举起酒杯喝了口香槟,他是个心高气傲的人,身在满是浮华的娱乐圈里更是会越来越注重面子,他要怎么开口告诉别人,除了和唐枭有过一夜-情以外唐枭平时根本就不怎么理他,要想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除了才华以外你还得有靠山才行。毫无疑问,现在寰宇里能够靠的最大靠山就是两个大老板。
一个唐枭,还有一个陈渊,可不管是唐枭还是陈渊平时根本见都见不到,今晚的酒会将会是一个机会,苏奕扬自认年轻有资本,他就不信送上门的大礼会有几个男人能拒绝的。
"云生来了。"林铭家高兴的朝门口看了过去。
听到熟悉的名字苏奕扬也望了过去,果然是已经几个月没有见面的刘云生,刘云生的父亲是A市的一个金融大亨,苏奕扬曾经也和刘云生好过一段时间,本来说好了是大家各取所需,但后来刘云生却不愿意和他分手,苏奕扬干脆随口说让刘云生去勾-引他那个讨厌的哥哥,如果成功了他就和刘云生复合。
不过是一句玩笑话,没想到刘云生居然当真了,也骗到了他那个愚蠢的哥哥。看到刘云生往自己这边过来了,苏奕扬心里有些复杂,他虽然讨厌苏墨,不过后来苏墨跳海的事情却也不是他希望发生的,说起来苏奕扬有好几个月没看到苏墨了,除了听说苏墨把别墅给了春燕外他还听说苏墨在减肥。
"奕扬你就好了,那么多人排着队的等着你。"林铭家酸不溜几的说了句。
望着越来越近的刘云生,苏奕扬只是淡淡笑了笑,如果没有办法钓到唐枭或者是陈渊,那至少刘云生是个不错的备胎,只是这家伙太黏人了。
"上次的约定……"苏奕扬刚刚开口,就被刘云生打断了。
"你哥哥在哪儿?苏墨他在哪里?"刘云生一开口就问道,他看起来有些急躁不安。
"什么?"苏奕扬没搞明白。
"苏墨,我去落阳山找过他,他已经搬走了,你知道他在哪里吗?我有事情找他。"没等苏奕扬回答,刘云生又紧接着问了起来。
苏奕扬一脸疑惑的样子:"你找苏墨?"
"对!苏墨!我找他!"刘云生看起来有些情绪不稳当,他深吸了一口气,一边急切的在人群中搜寻着什么,一边喃喃说道,"他是不是在这里?你有没有看到他?"
"刘云生,你到底在说些什么,苏墨怎么可能会在这里?我们的约定已经结束了,虽然我不喜欢苏墨,但他毕竟是我哥哥,你该不会还是要找他麻烦吧?"事情闹大了不管对谁都不好,苏奕扬误会了刘云生的意思。
"我不是要找他麻烦!"刘云生一口否认。
"那你找他做什么?"
"我……我是来向他道歉的,奕扬,我想了好久了,我是真的喜欢他,我是真的真的爱上苏墨了。"刘云生看起来有些茫然无措,"他会原谅我的对不对?"
苏奕扬觉得自己大概幻听了,刘云生说什么,他爱上了苏墨?!
……
……
偶尔参加一个酒会对苏爷来说并不会太过难以接受,他只是不喜欢把过多的精力和时间放在玩乐和与陌生人攀谈上,一些必要的社交他也不会拒绝。苏爷大概猜到了唐枭为什么要带他出席庆祝寰宇娱乐重组上市的私人酒会,只是当唐枭把手伸向苏爷时,苏爷忍不住嘴角微微抽搐。
"唐总,我不记得你有说过我要作为你的男伴出席酒会。"冷冷瞥了眼唐枭伸向自己的手,苏白僵持着不肯把自己的手伸出去。
唐枭今天没有穿全黑色的西服,深灰色与蓝色的搭配让他看起来更像个不失时尚品味的贵族,量身定制的西装极好的勾勒出男人让人艳羡的好身材,配上唐枭那张透着狂野嚣张味道的英俊面容,这个出色的男人会是女人们渴望拥有的男伴。
但很显然的是,苏爷从头到脚都是男人,没兴趣做一个男人的男伴。
唐枭没有收回伸向苏白的手,他露出一丝迷人的浅笑,深邃的眼底在灯光下透着几分幽蓝:"我也没有说过你不会作为我的男伴出席酒会,苏爷,这只不过是演戏而已,我知道在您看来男人和男人一同携手出席酒会太过怪异了,不过在年轻一代看来这是极为稀疏平常的事情,甚至是勇敢和时尚的行为。"
你这是在讽刺我的思想已经太老化了还是提醒我已经老了?苏白眯了眯眼睛,他痛恨唐枭所说的每一个字。
什么男人和男人,女人和女人这些苏爷根本就不在意,只是你让一个曾经被捧得高高在上的大老爷现在屈居他人的男伴,自尊心强烈又高傲到不行的苏爷很难接受,更难接受唐枭这个举动后所蕴含的目的。
苏爷之所以会答应出席这个酒会,那是他知道唐枭会借用这个场合告诉陈渊,苏墨是唐枭这一方的人,就算陈渊以后觉察到了什么,那至少会在和唐枭合作的期间有所忌惮,不会轻举妄动。
可是苏爷猜想的是唐枭会把苏墨作为一个生意上的合作者,或者是唐氏门下的一位不可或缺的得力助手之类的,不管如何,苏爷怎么想也没有想到唐枭居然是打算让他作为一个男伴,一个和唐枭关系暧-昧的男人出现在众人面前。这已经足够苏爷生气的了,更别谈苏爷曾经还被那个杀千刀的陈渊给软禁过将近一年时间,这种复杂的男性关系对于苏爷而言太过敏感。
"你可以把我作为一个合作者介绍出去!"苏爷不甘心的力图改变唐枭这个可笑的想法。
"苏爷,你也是一个成功人士,那么你也应该知道如果一个男人连自己身边最亲密的人都保护不了,那个男人会多么的生气,别去想那些尊严问题了,除了我以外没有人知道你是苏白,作为苏墨,你曾经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跳海已经够丢脸了。"唐枭直白又无可挑剔的往苏爷身上刺了一枪又一枪,"更何况作为平庸了三十多年的苏墨而言,成为我的合作者比成为我的男伴更让人生疑。"
实事求是,唐枭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在理,虽然每一句话也都让苏爷很想把枪把唐枭射成马蜂窝。
压下了心里的愤慨,苏爷冷静下来分析了一下,然后很可悲的发现一切正如唐枭所说的那样,平庸了三十多年的苏墨不可能一下子成为让唐枭注重的合作者,而一个减肥下来长得还可以的苏墨完全有可能让唐枭看上。
高傲的,不可一世的,拥有强大自尊心的苏爷怎么可能会委身他人做男伴?仅仅就这一点来看,就足够骗过陈渊了,别说是骗过陈渊,连苏白自己也不会相信在遭遇了被陈渊折辱之后的事情后他会成为其他男人的男伴。
是假的,不过是做戏。心里默默念了几遍,苏爷忍着把唐枭一脚踹飞的冲动缓缓把手搭上了唐枭的,不给苏白任何反悔的余地,唐枭用力握住了苏白放在他掌心的手,那力道有一瞬间让苏白觉得只要是唐枭看上的猎物就很难再逃脱。
事实上,苏爷在过去出席的酒会中无一例外的都会成为全场焦点,这倒也不是苏爷自恋自夸,道上有名气的人十有八九不是老掉牙就是顶着个怀孕八个月的大肚子,别说是像苏爷这种保养极好且本身底子不错又来头大的人物了,你只要是个人物且长的还可以也算是"鹤立鸡群"了。
作为本次酒会的举办人,寰宇娱乐的大老板,比旗下艺人还要英俊的唐枭一出现自然当之无愧的成为全场焦点,唐枭牵着苏爷的手缓缓从二楼的楼梯上走了下来,一时间,苏爷无比强烈的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在掠过唐枭后都纷纷放在了他身上,如果此时此刻苏爷手里有一把机关枪,他不介意把这些人都给送下地狱。
还在聊天的人们很快停了下来,纷纷抬头望向唐枭和苏白,自发性的鼓掌欢迎。
唐枭停了下来,客套的说了几句"感谢诸位光临""大家随意""玩得愉快"此类的话语,随后稍微贴近了苏爷几分,在他人看来有些亲昵的在苏爷耳边低声说道:"苏爷,自然一些,和我在一起就那么让你难受吗?"
岂止是难受,我早晚要剁了你的手,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是在调侃我。
苏爷淡淡一笑:"不准备请我跳第一支舞?"
"我的荣幸。"唐枭弯腰在苏爷手背上落下轻轻的一吻。
我是让你请我跳舞,没让你-他-妈的亲我手背!苏爷眼角急促的跳了一跳,终于在心里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第 18 章
第十八章
音乐奏响,灯光打暗,星光点点自窗外流泻了一地,黑曜石一般的地面闪烁着星辰般的点点光辉。
让人,仿佛置身于六七十年代的美国电影里,奢华而又繁复,弥漫着酒香的空气中是欲盖弥彰的腐朽与贪婪,西装革履之下野兽般的欲-望,华服长裙之下的引诱,纸醉金迷的世界引人沉沦。
这个世界里有多少人一直在追求着这样奢华而又腐烂的生活,华丽光鲜的外表,价值不菲的珠宝,还有那早已经烂透了的人心。
拍子,轻轻的响起;
脚步,轻轻的落下。
演戏就要演到底,半途而废只会浪费了一开始的付出,唐枭牵着苏白的手缓缓走到了大厅最中央的位置,优雅而慵懒的探戈舞曲,于一片缠绵中深藏着危险的利刃,苏爷是喜欢跳舞的,那种沉浸在音乐与舞蹈世界中让人沉醉的感觉总是能让他暂时摆脱枯燥的现实。
苏爷并不是第一次和男人跳舞,也不是头一次跳女方的舞步,但出现这种情况往往都是他有求于人的时候。
"我不得不承认,你的舞跳的很不错。"
苏白从唐枭的语气中听到了几分"讶异",他微微挑了挑眉:"哦——唐总觉得像我这种过了四十岁的男人就只会在公园里打太极拳,喝养生茶,还是跳老年迪斯科?"
"男人四十岁正是最有魅力的时候,更何况苏爷您现在可是三十出头最为风华正茂的年纪,我只是很难想象像您这样的人物也会花时间去学探戈。"
"你跳的也非常不错,以前经常和您的未婚妻共舞?"
"苏爷,这个世界上要寻找一个完美的舞伴和寻找一个完美的伴侣一样艰难。"唐枭答非所问。
优雅舒缓而不失爆发点的音乐如同带刺的蔓藤缠绕在腿间,这便是属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探戈,舞步优雅而有力,虽然是离的那么近,他和他的胸口都快要贴在了一起,但是在旁人看来两个人的腰间仿佛都佩戴了一把利剑,随时随刻都会往对方的胸口狠狠刺伤一剑,却又在下一刻彼此缠绵在一起。
如此的矛盾,又如这般的刻骨铭心。
或许唐枭说的对,这个世界上要找到一个完美的舞伴实在太过困难,就像苏白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跳舞也会成为他的战场之一,他们两个人就像是斗兽场上的野兽与驯兽师,一个在追逐,一个在引诱。
一个企图用锋利的獠牙咬紧对方的喉咙,一个舞动火红的披风不停退避,却在背后藏了一把锐利的匕首。
这是一场战争,到最后总有一个人会被征服。
战争还未结束,一曲已经停歇。
唐枭缓缓松开了握着苏白的手,抿唇笑道:"有人朝你过来了。"
眼角余光瞥见正大步朝他们走过来的刘云生,苏白离开了唐枭转身往别墅侧门走去,他可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上演一出闹剧。
另外一边,目睹了刚刚所发生一切的林铭家瞥了眼一旁孤身一人面色难看的苏奕扬,故作惊讶的说道:"奕扬,这是怎么回事?我以为唐总会邀请你跳第一支舞呢。"
难得抓到可以取笑苏奕扬的把柄,林铭家不客气的在离开前不阴不阳的补了句:"刘云生那家伙真是有眼光啊,居然看上唐总的人了,对了,你之前不是告诉过我你哥哥是个又胖又蠢的老男人吗?"
虽然还想说下去,不过看到苏奕扬望向他的冰冷眼神,林铭家还是识趣的离开了,明天一早公司里肯定人人都知道苏奕扬失宠了。
……
……
陈渊靠坐在车厢后座,窗外的夜色与灯光都被拉成黑与白两种颜色的色块。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戴着白手套的手拿出电话摁下接听键。
"查过了没有?"陈渊语气平淡。
【苏爷的九十九个账户里我只能查到十八个,幸运的是这十八个里有一个在两个月前被人动过了。】
"能查出是什么人动过吗?"握着手机的手微微收紧。
【对方很狡猾,我只能查出资金最后是流向A市,陈哥,他毕竟是把我们养大的人……】对方叹了口气。
"小海,我不会伤害他。"
即使伤害全世界的任何一个人,甚至是伤害自己他都不会去伤害苏爷一根手指头,但是他更加无法容忍那个男人离开他。
苏爷,为什么要离开我呢?我明明,那么的爱你。
对方突然沉默了下来,陈渊眼里闪过一丝光亮,语气略微急促了一些:"小海,你还有话对我说对不对?"
【陈哥,几天前我收到了苏爷发过来的消息,我的意思是可能有人知道苏爷联系我的方式……】对方吞吞吐吐的说道。
"那个人跟你说了什么?"
【他让我查了唐枭的资料,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苏爷,陈哥,你一定要留意唐枭这个人。】
"嗯,我知道了。"
【陈哥……我能问一句吗,为什么我们一定要扳倒苏爷才可以,苏爷他人虽然脾气大了点,可是对我们都很好,而且苏爷没有孩子,苏家将来的位子他是一定会传给你的,陈哥,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毫无条件的支持你,但是你能告诉我吗?】
"从林凡那件事开始,他已经在暗中削减我的势力。"
车子停在了唐枭位于山顶的别墅门口,陈渊挥手示意保镖不用跟着自己走了进去,刚刚走了两步就看到一个熟悉的白色人影从附近的花园里走了出来。
"苏老师。"陈渊喊了一声。
……
……
"苏墨!"
刘云生小跑着追了出来,才一会儿功夫就差点跟丢了苏爷,花园里几乎没什么人,瞥见拐角处一个白色身影迅速的离开,刘云生大步跑了过去,才刚刚跑到拐角处面前就突然出现一个人影,刘云生连忙停住。
"苏墨,你就那么不想见我吗?"突然出现的人正是故意引刘云生出来的苏白。
"我想你是误会了,苏墨已经死了,不要再来跟着我。"顿了顿,苏爷靠在花园一个凉亭的柱子上,冷淡的说道,"这不是建议,而是警告。"
刘云生神色惨淡:"我知道我之前做了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我向你道歉,对不起,苏墨,真的对不起。可是你不能和唐枭在一起,像唐枭那样的人是不会真心对你好的,我知道你不会仅仅因为唐枭有钱有权就和他在一起,就算是为了报复我也好,这样做只会伤害到你。"
苏爷静静听着刘云生的话,和听笑话没有什么分别。
见苏白没有说话,刘云生以为苏白真的是为了报复他才和唐枭在一起。
"离开他吧,他那种只会玩弄别人的人不适合你。"
"你觉得他不适合我,并不是因为唐枭不够资格和我在一起,而是你觉得像我这样已经不再年轻,无权无势的男人没有和唐枭在一起的资格。"苏爷摇了摇头,"如果唐枭是会玩弄人心的人,那你又有什么资格,又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来对我说这些话呢?"
"说什么伤害不伤害的话,不要这么可笑好不好?你已经不再是小孩子了,所谓的伤害并不是一句道歉就可以弥补的。"
被说中了心里想法的刘云生咬紧了嘴唇:"要怎么做,你才能原谅我?"
如果苏墨还是苏墨,你今天还会站在这里道歉吗?人的感情,怎么会如此廉价呢。
"现在就去死。"苏爷笑得温柔却毫无温度,"你死了苏墨就原谅你。"
刘云生一时愣住,苏墨怎么可能会说出这种残忍的话来?
"犹豫了,就代表你说的话都是废话。"话音刚刚落下,苏爷突然上前一拳狠狠揍在刘云生小腹上,刘云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拳打到了地上。
"不要喊,喊出来的话就太丢人了。"苏爷上前一步抬脚踩在刘云生的胸口,重重压了下去。
刘云生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不发出声响,胸口快要被人踩炸了一样,这样的话,能稍微减轻一些你的愤怒吗?
苏爷刚刚的一句话足够让他感到无比羞愧。
"如果你能一直嚣张下去的话或许我还会觉得你是个人,可是你现在这副样子真是连条狗都不如,刘云生,太难看了,太恶心了。"居高临下的望着痛得蜷缩在地上的年轻男子,苏爷淡漠说着的同时一脚朝着刘云生脸上踩了下去,又踹了两脚后发现刘云生已经昏倒了。
"我也送你一句抱歉。"一脚把昏倒的刘云生踹进草丛里,揍完人一阵神清气爽的苏爷哼着歌儿走出了花园,他这样也算是为苏墨报了仇吧,最近的身手又变好了,看来勤奋的练习还是有效果的。
还没走两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
"苏老师。"要不要这么巧?
"陈总。"苏爷停了下来,陈渊很快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好想也把陈渊揍一顿。
"苏老师一个人?"陈渊瞥了眼花园的方向。
苏爷死了心要把唐枭拉进漩涡里:"不,我只是出来透透气。"
"是吗?"陈渊抿了抿唇,"那能一起进去吗?"
"当然。"
苏爷转身往大门的方向走,下一刻手却突然被人拉住,他回过头对上了陈渊略带笑意的眼,犹豫了一秒,苏爷忍着没把陈渊的手甩开。
走进到大厅里,苏白很快就看到了唐枭,那个今天身为他男伴的混蛋正在和几个穿着妖娆的美女喝酒聊天。
"看来唐总现在很忙。"陈渊瞥了眼被美女包围的唐枭,突然就拉着苏白到了大厅的最中央,现场很多人都没有见过陈渊,不过苏爷他们刚刚可是见过的,陈渊身上所流露的冷硬气息虽然不会让人接近却也足够吸引人。
那边唐总被美女包围,这边苏爷被一名陌生男人牵着手,众人看戏一样的站在一旁。
"能有幸邀请您共舞吗?"陈渊突然就单腿跪了下去,双手捧着苏白的一只手亲亲吻上男人的手背,苏爷顿时一阵鸡皮疙瘩酥麻到了头顶。
四周的人一阵哄闹,唐枭单手抬着酒杯望着大厅中央上演浪漫戏码的一幕,小小呷了一口红酒,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伴随着轻柔的音乐,陈渊一手扶着苏爷的腰缓缓在舞池中摇摆。
陈渊这个木头原来也会跳舞,这是苏爷和陈渊第一次跳舞后最先想到的,以前他也带过陈渊去参加过各种各样的社交舞会,陈渊从来都不和任何人共舞,苏爷也以为陈渊是因为不会跳舞的原因,倒是不知道陈渊原来跳的还可以。
"在我十八岁的时候,我许下了一个愿望,希望有一天能和我爱着的那个人跳一支舞,我等了很久很久,可即使在我拥有了他之后也没有达成这个愿望,我一直很想告诉他,我爱他,爱到可以付出一切。"陈渊的声音低沉而缓慢。
"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而已,只要他愿意和我在一起,我可以为他做任何事,我可以去学习一切能让他感到开心的事。"
"陈总,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他已经死了,如果我早一点告诉他我爱他,你说他会不会原谅我?"陈渊搂着苏白的手微微收紧,声音有些发抖,"不,他不会原谅我的,我还有好多好多话想要告诉他,他就那么离开了,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苏白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这算不算是被表白?一直以来他想过陈渊造反的原因,可能是陈渊觉察到了他在削弱陈渊的力量,可能是陈渊想要成为老大,也可能是陈渊对他的崇拜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
原来是爱吗?这算什么背叛的理由。
"很抱歉和你说这些,看到你我会想起他。"陈渊看起来有些哀伤。
"他会原谅你的。"才怪。
陈渊望向苏爷,眼睛闪亮的像一条可爱的小狗:"真的?"
"嗯。"答的口是心非。
"谢谢你,谢谢你,谢谢……"一曲还未结束,陈渊倚靠在苏爷的颈间嘴里不停的呢喃着。
苏爷沉默着轻轻拍了拍陈渊的肩膀,昏暗的灯光下面上一片清冷。
第 19 章
第十九章
"我以为你不喜欢抽香烟。"双手插在西装裤包里,唐枭倚靠在门口,"刘云生至少断了两根肋骨,他估计得在医院躺上好几个月了。"
房间里没有开灯,一片昏暗不明,敞开的阳台落地玻璃门外是微凉的夜风清浅吟唱黑夜的歌谣,有一些颓废,有一些悠远,一抹白色的身影斜靠在阳台的围栏边手里夹了根燃着星火的香烟,偶尔吐出一口烟雾,白烟一圈圈的散开直至和夜色融为一体,即使苏白穿了一身白也依然不会给人明朗欢快的感觉,就像穿着警察制服的人也不一定就是人民的好公仆。
在苏爷的身上,唐枭总能感觉到一股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讽刺味道,锐利的跟刀子似的。
"不喜欢不代表不会。"烟蒂自指间掉落在地上被狠狠踩灭,碾压成灰。
苏爷转过身,逆着月光的黑夜里面容模糊不清,只有一双眼眸黑曜石一样的明亮,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副黑色皮手套戴在手上,冲着唐枭下巴微扬:"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实战经验不比我少,来练练手。"
唐枭的视线落到了那副皮手套上,他往前走了一步反手把门关起来,脱下了外套丢到了一旁的沙发上,一边卷着衬衣袖子,一边问道:"苏家的传统是掌权者手上一定要带一副手套?"
迎接唐枭提问的是苏爷一记重拳,唐枭眼皮一跳迅速的偏头避开,拳头虽然没有直接落在他的鼻梁上却也擦过了他的耳傍,耳廓微微的辣疼,被拳风带过的细碎黑发向后飞起一个弧度,苏爷并没有给唐枭任何反应的余地,随后便是一个侧身踢。
"你可没喊开始。"唐枭挥出手臂挡住,巨大的力道让两个人反弹开来,彼此之间拉开了尚且算安全的距离。
"你在开枪之前会喊一声,嘿,我要开枪杀你了?"苏爷反讽了一句,他的小腿有些发麻,唐枭的手臂跟钢块一样硬,不过对方估计也不会好受就是了。
唐枭呵呵一笑,紧紧抿着的嘴角上扬勾出一抹锐利的嗜血味道,他握紧拳头朝着苏爷冲了过去,如同闻到了鲜血味道的两头野兽般厮打在一起,如果说在灯光柔和的大厅中他们是优雅共舞暗中较劲的对手,那么此刻就是脱去华丽衣服后真正狂野而直接的战斗。
苏白本身并不是一个热衷于打架的人,伤痕累累经常让他觉得过分狼狈而且太难看,但为了防身他也下过苦功在格斗上,一招一式全朝着敌人最为脆弱的地方去,打的都是让人最疼最难防守的地方,这种打斗方式在他人看来显然是有些阴损的,但苏爷就是有这个能力让你觉得他打架都带着股优雅的味道。
不过对上唐枭这种身经百战,满身硬邦邦腱子肉的男人,苏爷的优势就不是那么明显了,尤其是尚在控制饮食积极锻炼身体中的苏爷。
腹部挨了一记拳头后苏爷闷哼一声倒在了地上,眼前黑了一阵后才又渐渐感觉到了窗外微弱的月光。
唐枭喘着粗气压在了苏白身上,打架是一件极为耗费体力的事情,像电视上那种一人殴打百人的戏码放在现实生活里太过于夸张,单手反扣着苏爷的双手,脸上挂了彩的唐枭一手撑在地毯上微微起身,苏爷下手有够狠的,他都没有去揍苏爷的脸,苏爷却每一拳都朝着他的人中飞来。
好吧,嘴角青了一块也总比流鼻血好。
"我没力气了。"胸口因急促的呼吸而上下起伏,苏爷微微张着嘴像一条溺水的鱼喘息着,偶尔吞咽津液便带动喉结在修长的颈子间上下滑动,"咕噜"一声。
唐枭的视线顺着苏白紧闭的双眼一直滑落到了男人起伏不定的胸口,解了两个扣子的白衬衣敞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胸口,微弱的月光在上面舔下一层细腻的光泽,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说道:"你的饮食应该恢复正常了,吃那么少当然没力气了。"
"哼——"苏白鼻子里发出一声闷哼,"我敢肯定,你徒手揍死过人。"
"你没有。"唐枭发觉自己的眼睛好像被黏在了那片白花花的胸膛上,怎么扯也扯不开。
"太脏了。"他不喜欢鲜血肉末渣滓的混合物飞溅到身上,太恶心了。
"你第一次杀人是在几岁?"苏爷一直闭着眼睛,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如果不是偶尔动动嘴说两句话他看起来就像是已经睡着了。
唐枭放开了苏白的手,他改为双手撑在两边:"十一岁,有人把我推下了河里,我昏迷了半年后才醒了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把那个人绑起来拉到公海上丢下去喂鱼。"
"他是你身边的人,然后他背叛了你。"
"对。"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八岁,八年前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为了爱情离开了苏家抛下了我,八年后那个男人在外面有了其他女人,那个女人就杀死了那个男人,爷爷把女人抓了起来,从血缘上讲她毕竟是我母亲,所以我杀了她,她活着只会受更多的罪。"苏爷的语气极为平淡,仿佛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他顿了顿,说道,"多可笑的爱情。"
因为父母的原因所以不相信爱情,厌恶被背叛?唐枭的视线落在了苏白脸上:"你不相信爱情?"所以从未结婚,也没有子女。
苏白没回答,他继续讲了下去:"在他们快饿死冻死街头的时候是我收养了他们,我把我所有学到的都教给了他们,我教他们的不仅仅是如何在这个人吃人的世界里活下去,还有如何成为这个世界的支配者之一,我对他们比所有人都好。"
"为什么要背叛我?"苏爷蓦地睁开了眼睛。
"或许是因为他们想要的更多,而你已经无法满足他们了。"
"真够失败的。"苏爷自嘲了一句。
"明天跟我去香港。"
淡淡瞥了眼坐在他身上的唐枭,苏爷突然一拳揍了过去,慢悠悠的从地上起来抓过一旁的外套披上往门口方向走,唐枭捂着脸坐在地上,望着男人的背影说道:"不管背叛的理由是什么都不会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擦了擦嘴角的血,唐枭苦笑一声,这算是真心袒露把他当成真的合作伙伴了呢,还是老狐狸的心理战?
"苏白,你累不累啊。"
……
……
隔天一早,苏爷和唐枭乘飞机从A城抵达香港。
"你确定不休息一下再办事?"出了机场,苏爷捏了捏有些酸痛的眉心,这苏墨也太不胜酒力了,昨天稍微喝多了点隔天就闹宿醉,还没休息好又被拉起来坐飞机,他现在只想要一张充满阳光味道的柔软大床。
"时间不等人。"唐枭站在路边随手拦了辆出租车,拉开车门冲苏爷使了使眼色,"请吧,爷。"
出租车?他真是服了唐枭了。
唐枭关上车门从另一边坐进车里,顺溜的用粤语跟司机说了一个地址,苏爷虽然听不大懂但也知道那地方绝对不是酒店。
"就我们两个?"车里的汽油味真是太恶心了,他的头更疼了。
"苏爷是对自己没信心?"唐枭上半身朝苏白探了过去,伸手把车窗关了起来,"再吹风你的头只会更疼。"
"我现在也没有好到哪里去。"苏白有气无力靠在车椅背上,信心能变成防弹衣还是无敌盔甲?他虽然自信但也没有自恋到白痴的境界。
唐枭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躺下来,我帮你揉揉。"
"什么?"苏爷睁开眼睛蹙起了眉头。
"还有一段时间才能到。"
"有用吗?"苏爷怀疑的看了眼唐枭,最终还是敌不过阵阵发疼的脑袋躺在了唐枭的腿上,单薄裤料下传来令人舒服的温暖,结实的触感虽然不如枕头那么舒服却意外的让人感到安全。
手指插-入男人柔软干爽的头发里,唐枭轻轻揉着苏白的脑袋,后者发出舒服的一哼,还真像个民国时期的大老爷一样就闭着眼睛睡着了。手指按揉的力度越来越小,直至最后唐枭靠在椅背上一手搭在苏爷腰上,一手像顺猫毛似的顺着苏爷的头发。
计程车司机开始的时候从后视镜里偷瞄两眼,猛的对上唐枭深邃而冷漠的眼神后便不再敢多看,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后计程车停在了一家夜店门口,现在时间还早,夜店的大门紧紧关着,只有几个看起来像是工作人员的人偶尔从侧门进进出出。
唐枭一直坐着不动,依然维持着刚才的动作一手随意搭在苏白腰上,一手轻轻顺着男人的头发,低头望着睡着了的苏爷不知道在想什么。
大概过了十分钟,计程车司机见唐枭还是没有下车的动作就有些着急了,大着胆子回头正准备说话就看到唐枭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钱夹,从里面掏出了一叠钞票递给了计程车司机,唐枭看了眼苏白,食指放到唇边比了个嘘声的动作。
苏爷是被饿醒的,唐枭的按摩倒是挺舒服的,睡了一觉醒来后脑袋不是那么难受了,只不过就是肚子有点饿。
"到了?"坐了起来,苏爷一眼就看到街道对面的夜店,太阳大咧咧的挂在有些发白的天上。
"走吧。"唐枭打开车门走了下去,一条腿有些发麻。
苏爷从计程车里刚刚走出来,那计程车司机就一言不发的迅速开车一溜烟的跑开了,速度快的让苏爷小小吃惊。
"你对他做了什么?"苏爷觉得十分好笑的问道。
"秘密。"唐枭吝啬的吐出两个字,径直朝着夜总会的侧门走了过去,苏爷抽空瞥了眼夜总会的名字——唐会。
站在侧门门口跟里面的人说了句什么,唐枭随后朝苏爷望过来示意后者跟过去,苏爷走了过去和唐枭一起走进了这家名为唐会的夜店,和大多数夜店一样,唐会也装修的极其奢华,虽然现在夜店里的灯大部分都关着,但也可以想象夜晚这里会有多么奢靡。
"作为你的合作人,我是不是有权利知道我们为什么来这里?"
"见一个老朋友。"唐枭停顿了一下,放缓了脚步和苏白拉近距离后又补充了一句,"香港有我们需要的东西,而我们需要这里的人帮忙。"
强龙不压地头蛇?苏爷淡淡瞥了眼唐枭,警告的意味十足,如果你敢耍什么小心思我绝对会让你死的难看。
"天呐,我没有做梦吧!"走到了舞池的时候,一个身材高挑的红发女人踩着高跟鞋从吧台走了过来,从男人的角度来看,这是个火辣辣的美女。
"唐,真的是你,是什么风把你吹到香港了,你怎么不提前通知一下?"火辣辣的美女张开双臂热情的给了唐枭一个波涛汹涌的拥抱,一刻不停的和唐枭说着话,看起来是打定主意把一旁的苏爷当成空气了。
苏爷可没兴趣在旁边看戏,他径直越过享受美人恩的唐枭走到了吧台的位置坐了下来,就听到那女人又扯着嗓子夸张的嚎叫了几声"我的天呐,你的脸怎么了?是谁干的!"
"安娜,他在里面?"对比起美女的热情,唐枭的反应就称得上冷淡了,作为一个男人,唐枭只是轻轻推开了安娜往前走一步错身和对方拉开了距离,眼角余光瞥了眼翘腿坐在吧椅上的苏爷,后者正用戏谑的眼光望着他,看起来十分的欠揍。
"昨晚喝多了,里面躺着呢。"安娜撇撇嘴。
唐枭走到了苏白面前:"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很快就出来。"
"我猜你不会告诉我你要进去见谁,然后又谈了些什么。"
"或许有一天我会告诉你。"唐枭笑了笑,"要不要吃点东西,你在飞机上好像只是喝了点水。"
"让我坐出租车还不够,还要我吃这里的垃圾?"
"行吧,待会儿想吃什么我请客。"唐枭说完后看了眼望着他们两个人的安娜,叮嘱道,"安娜,他是我的朋友。"苏白觉得唐枭的话里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看起来这位火辣的美女并不怎么好相处?
安娜笑意吟吟的迈着猫步走过来:"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这只小猫的。"
小猫?苏爷很后悔昨天晚上没有再揍唐枭一拳。
"我进去了。"唐枭说道。
"你要说几遍,快点滚进去,早点滚出来。"苏爷没好气的说道。
还真像只猫,唐枭抿唇一笑很快走进了吧台内靠墙的一扇门内,唐枭前脚刚刚走进去,苏爷就闻到了一股浓烈的香水味,又不是天生体味重的白人抹这么多香水做什么?苏爷望向走到了他面前的女人。
"你和唐很熟?"安娜朝一旁正在擦杯子的酒保勾了勾手指,鲜红的指甲长而尖,"汤姆,给唐总的朋友来两杯。"
"中午喝酒不太好,不用了。"苏爷拒绝道。
安娜对苏爷笑得妩媚,语气却是截然相反的冷淡:"来到唐会不喝酒,不合规矩。"
第 20 章
第二十章
豹纹的骚包衬衣大咧咧的敞开至小腹,六块结实的腹肌像是被主人刻意炫耀一样明晃晃的吸引人眼球,乱糟糟的头发下是一张五官深刻的帅气脸孔,此刻正斜躺在沙发上闭着眼睛呼呼大睡,沙发旁边横竖几个空空的酒瓶子。
唐枭扫了眼犹如被人打劫过的屋子,大步走到窗户旁边推开了紧闭的窗户,正午灿烂的阳光一个接一个活蹦乱跳的跳了进来,一脚一脚的踩在呼呼大睡的男子脸上,留下一个一个阳光的脚印子。
"他-妈-的……安娜!把窗户关起来!"大骂了一声,男子伸手揉了揉乱七八糟的鸟巢形状头发,翻个身避开阳光把脸埋进了沙发。
唐枭不吭气,弯腰在脚边捡起一个空酒瓶甩手就朝男子扔了过去。
"靠!"前一刻还像一只猪一样呼呼大睡的男子立刻就像一只矫捷的黑豹般从沙发上弹跳起来,手臂撑在沙发背上整个身体就像奥运会上的体操运动员一样优雅旋转到了沙发背后,随手摸出一把枪对准了唐枭。
"如果我是一个杀手,你已经没命了。"双手插在裤包里,唐枭站在屋子里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基于基本的卫生意识,他并不打算坐下来。
"唐老大,这个世界上可没有一个杀手比你厉害。"看清了来人,男子悻悻收起了枪随意丢到了一边,紧绷的神经立刻松懈了下来,一边靠着墙壁从兜里摸出根烟来点上,一边不住的抱怨,"真是差点被你吓死了。"
"阿卡,说正事。"
"我可不觉得你亲自来到我这破地方是为了找我喝酒的,工作狂大人,"抽了口烟努力让自己迅速清醒下来,唐卡眯着眼问道,"是为了西蒙.D的事情?也不知道这家伙是谁教出来的,踪迹隐藏的太厉害,这些多人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看起来老大你是决定亲自出马了。"
"如果能被这么轻易的被找到,西蒙.D也不是西蒙.D了。"
唐卡叼着烟把衬衣扣子扣起来,一边抱怨的说道,"真是太倒霉了,原本还希望能借着和陈渊合作的机会从苏爷那里得到些消息,哪里知道竟然飞机失事,不过你来到我这里是不是从陈渊那里得到了些线索?"
唐卡的话里藏了些疑惑,他已经追查西蒙很久了,就他所知那个狡猾的混蛋从来都不会和过多的人接触,按照他的理解西蒙应该不会让陈渊成为他的软肋。当年西蒙放过苏爷的事情也是偶然被人给翻出来的,不过苏爷这人太硬没人咬得动,后来居然被陈渊给弄翻了还是让唐卡小小惊讶了一把,果然最危险的还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陈渊那里没有得到任何和西蒙有关的消息。"唐枭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手表,抬头对唐卡直接问道,"能不能帮我拿到白玉佛珠。"
"你可别告诉我是挂在老陈身上那条白玉佛珠,那串珠子是他的宝贝,你要我去抢那条珠子还不如让我去一枪宰了他老婆。"
"能不能?"唐枭语气坚决。
唐卡狠狠抽了一口烟,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沉声问道:"和西蒙有关?"
唐枭只是望着唐卡。
"好吧,我明白了,不过你得给我几天时间谋划一下,老陈毕竟是香港这边的地头,而且你也知道我们和老陈他们已经合作很久了,总不能明着去抢,抢过来容易,就是别人看着难看,以后我们在东南亚就不好混了。"想想还真是个苦差事,唐卡举双手投降,苦笑道,"谁让你是我的表哥,谁让你就是T呢?"
"老大,万一你的身份真的暴露了怎么办?"唐卡眯了眯眼睛。
"没有万一。"
"这么自信?"
"我是T。"
唐卡抱头一阵乱揉,他就知道会得到这种回答:"真是的,还以为发生了这种事情能让你稍微慌乱一下,结果还是一副惹人厌的自信模样。"
"我即使再慌乱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跟我出去。"唐枭看了看时间,进来了六分五十四秒,希望外面那位骄傲又没耐心的苏爷不要等的太着急了。
"外面有美女相陪?"有些意外的看到唐枭这么短时间里连续两次看表,唐卡打趣的问道。
"在他面前你最好不要乱说话。"唐枭好心的提醒。
唐卡眨眨眼睛越过沙发跳了出来,手搭上唐枭的肩膀凑了过去:"啧啧啧,我越来越好奇了,到底是哪位美人能把我们无所不能的T弄的这么小心翼翼,要是你哪天为了她去做饭我也不会觉得奇怪。"
为苏爷煮饭?苏白的嘴巴可是挑的很,要让那位爷满意可有点困难。
唐卡上前刚刚把门拉开,外面就传来了安娜惊恐嘶叫的声音:"啊——放开!快放开!"
"安娜!"唐卡冲了出去。
唐枭皱了皱眉头,他有种不好的预感。
吧台附近围了好几个人,唐枭一眼就看到了苏白,苏白一手死死揪着安娜的头发,另一只手扣着安娜那细嫩的脖子,只需要苏爷轻轻用力那漂亮的女人就会立刻完蛋,几个夜店里的人手里拿着枪对准了扣住安娜的苏白。
"这是怎么了,把枪放下!"唐卡喊道。
"阿卡,救我……"安娜哭着喊了一声,声音就跟被掐着脖子的小鸡似的尖细,苏白手里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安娜张着嘴像是喘不过气来,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两条腿不住的颤抖,看起来真是可怜极了。
唐枭扫了眼吧台上空空的两个酒杯,沉默着大步走上去把一旁围住了安娜和苏白的人推开,他站在离苏爷两步的地方伸手把苏白掐在安娜脖子上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掰开,苏爷只是淡淡望着唐枭。
"安娜是他的人,我保证你要怎么做都可以。"苏爷的手一松开,安娜立刻就失去了力气倒在一边地上,唐卡站在一边望着没有动,一旁的小弟见自家老大没有去扶大姐安娜自然也不敢动。
苏白其实都没有听清楚唐枭在讲些什么,他酒量其实很好,但也有一个弱点就是喝不了混酒,酒一混立刻倒地,如果唐枭再晚一点出来他就该醉倒在地上了。苏爷深吸一口气一手扶住了唐枭的肩膀好不让自己倒下去,另一只手抬起来朝着唐枭脸上就是一巴掌挥了下去,人跟着就倒了下去,醉了。
唐枭瞥了眼目瞪口呆的唐卡,以平时的自然口吻说道:"出来开车。"说完就抱起醉倒的苏白朝夜店的侧门旁若无人的走了出去。
"阿卡……"安娜坐在地上一副委屈的模样。
"安娜,我告诉过你多少次了,收敛一点!"唐卡没去管安娜赶紧朝着唐枭离开的方向跑了出去,他刚刚看到了什么?唐枭居然被那个男人给甩了一巴掌,问题是唐枭看起来都没有生气的意思!
……
……
唐卡坐在驾驶位上偶尔悄悄从后视镜里看看坐在后面的唐枭和苏白,犹豫着出声问道:"我能问他是谁吗?"
"闭上嘴开你的车。"唐枭头也不抬的说道。
不得不说苏白的酒品非常好,即使是醉了也没有呕吐或者胡言乱语,安安静静的伏在唐枭腿上看起来像是睡着了,这算是今天唐枭第二次看到苏爷睡着以后的样子,和他想象的一样,一样的安静而祥和,即使是酒醉也始终保持着冷静的感觉。
唐卡把车子开进了海边的一处别墅里,穿着黑衣服的保镖走上前把门打开,看到后座上躺了个人就想上前帮忙,唐枭说了两个"让开"自己把苏爷抱进了别墅,唐卡小跑着跟在后面,暗暗嘀咕了一句"公主抱啊,真够浪漫的"!
"你们都下去。"唐卡把别墅里的下人都赶了出去,自己跟了上去,唐枭已经把人抱到了一间客卧上的床上。
唐卡跑到门口站着,小声问道:"老大,我能替安娜求个情吗?"
"去放热水。"唐枭拉起被子盖在苏白身上。
"好!"唐卡小旋风一样狗腿的跑进了浴室,里面很快传来一阵水声,不一会儿又说道,"老大,这事情我刚刚听他们讲了,是安娜的不对,那女人被我惯坏了,你也知道唐会的规矩,她就逼着你朋友喝了两杯酒。"唐卡蹲在浴缸旁边试着水温,安娜毕竟跟了他有一段时间了,要真的把那女人舍了他还是有些心疼的。
"我可不知道唐会有逼人喝酒的规矩。"唐枭站在了浴室门口。
"你走路能不能有点声音!"唐卡差点被突然出现的唐枭吓的坐在了地上,走路跟鬼一样都是用飘的。
"你能不能声音小一点。"越过唐卡,唐枭拿过一块毛巾用热水浸湿后拧干,"放好水了去拿些温牛奶和吃的过来。"
"不过是喝了两杯酒而已,好吧,那规矩是我定的,可安娜毕竟是我们的自己人,你那朋友也教训过安娜了,能不能就……"唐卡站了起来,透过镜子望着唐枭。
"唐卡。"唐枭转过身指了指自己还有些青着的嘴角和被苏爷甩了五个手指印的脸颊。
"好吧,我闭嘴。"举手投降,唐卡放好热水后离开了房间,出来后先吩咐几个下人准备些热牛奶和吃的,随后拨打了夜店的电话,"汤姆,让安娜现在就给我过来,如果她还想活命的话。"
把房间的窗帘拉了下来,唐枭坐在床边用热毛巾擦了擦苏白脖颈上的一些酒液,苏爷轻轻哼了一声伸手把唐枭拿着毛巾的手推开,蹙起眉头闭着眼睛命令的说道:"给我拿一些水过来。"声音有些干哑,语气听起来极为清醒不像是醉了。
唐枭以为苏爷醒了,直到他把水拿了过来喊苏爷起来喝水时,苏爷用平缓而匀速的呼吸声告诉他,其实爷刚刚是在习惯性的说些糊涂话,根本就还在醉着没有醒。
"苏爷?"唐枭低下身子轻轻喊了一声。
"ZZZZZ……"
"苏白?"手指轻轻点了点苏爷的鼻尖。
"ZZZZ……"没反应,继续睡。
唐枭坐在床上望着完全睡着了的苏爷,沉默的犹豫了一会儿,他朝着苏爷伸出了手,略微在半空中停顿了几秒后最终落在了苏爷光洁的额头上,温暖的感觉顺着指尖蔓延到了心尖儿上,手指顺着苏爷的脸颊滑了下去,最终停留在了苏爷微微有些干的嘴唇上。
转身拿过放在床头的水杯,唐枭用勺子舀了一勺温水递到苏爷的嘴边,温热的水在接触到嘴唇的一刹那,苏爷不自觉的微微张开嘴想要更多,唐枭在喂了一勺水的时候突然把勺子放到了一旁,紧接着自己含了一口水就俯下身贴上了苏白微微张开的嘴。
舌头轻轻往前一推把含着的水度到了对方口中,尝到了水味道的男人在睡梦里本能的张开了嘴吮吸,温热的水里裹着某种软软的东西,苏爷就像尝到了甜头或者是好奇一样的卷着那软软的又热乎乎的东西。
"作为一巴掌的回报怎么样?"
双手撑在苏白身体两边,唐枭的呼吸开始变得有些粗重而缺乏规律,直到口中的热水一点不剩了他才缓缓拉开了彼此的距离,看了眼似乎没有醒来迹象的苏爷,唐枭很快又俯下身去,轻轻在苏爷被水滋润过的唇上吻了一吻,或重或轻的用唇摩擦着男人的颈子,直到被解了两颗扣子的衬衣领口。
那片白白的,胸膛。
喉结随着吞咽津液的动作而上下滑动,唐枭的眼神深邃了几分,他低下头轻轻的在那片白花花的胸膛上落下一吻,太过轻柔的动作透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味道,好像他亲吻的并不是一个能把他揍昏的男人,而是一尊轻轻一碰就会碎裂的精美瓷器。
"滚开——"苏爷突然微微动了动,不舒服的闷哼了一声,唐枭的这个举动似乎让他回忆起了一些什么不太好的记忆,他先是不安的抖了一下,而后就皱起眉头在床上挣扎了起来,垂在身体两边的双手抓紧了被子,嘴里偶尔蹦出几句类似"滚开"的话,身体变得极为紧绷而僵硬,心跳越来越快。
"苏白?"唐枭很快就停了下来,望向苏白的眼神有些复杂,苏白看起来非常的不舒服,虽然明显是被梦魇困扰着极度不安可即使是在梦里他都在克制着自己,似乎想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但过分的克制只会让苏白自己更加难受。
"你还好吗?"拉起被子把男人给包裹了起来,唐枭蹙起的眉头并不比苏爷平坦上几分,他轻轻把男人从床上抱了起来好让苏白靠在他的怀里,苏爷先是挣扎了一下,但很快唐枭轻轻抚着他脊背的动作就让他平静了下来。
苏爷靠在唐枭怀里睡着了,双手无意识的紧紧拽着唐枭的衣服。唐卡轻轻推开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这个向来冷硬的表哥,居然动作温柔的轻轻抚着一个靠在怀里的男人。
唐卡瞬间石化,这个唐枭绝对是假的吧,假的吧!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苏爷并没有睡太久,两个小时后就醒了过来,他睁开眼睛后听到一阵轻微的打字声,顺着声音望过去看到唐枭抱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在处理事情,一旁的桌上摆放了好几份杂志和报纸,看起来都是一些和金融财经以及时政相关的报刊。
"我吵醒你了?"像是感觉到了苏白的视线,唐枭停下了手里的工作。
很灵敏的反应,在心里对唐枭的动作给出一个评价,苏爷深吸了一口气尽快让自己混沌不清的大脑清醒过来。
"我睡了多久?"双手撑在两旁坐了起来,苏爷靠在床头皱着眉轻轻捏了捏眉心。
唐枭倒了一杯热水走到床边递了过去:"只睡了两个小时,要不要吃点东西?
"嗯。"苏爷接过水杯喝了一口润润喉咙,看起来苏墨不但模样和他年轻时候长得像,甚至连不能喝混酒的弱点都是一模一样。
喝了两口水把杯子放到一边,苏白看了眼走到一旁去拿餐盘的唐枭,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刚刚做梦的时候好像梦到有人在亲他,苏爷拉开自己的衬衣领子瞄了一眼,不太晒太阳的胸膛虽然结实但很白,干干净净的没有一点痕迹,不像是有人亲过的样子。
难道是春梦?也有可能,自己从变成苏墨以后就没有再找过人温存,虽然他本身是一个欲-望极其浅淡的男人,但作为一个男人基本的生理需求还是有的。
睡了一觉又吃了些东西,苏爷感觉自己舒服了不少,果然年轻人的身体就是好啊,虽说三十二岁也不算什么太年轻的人了,可比起受过子弹伤四十岁出头的身体来说还是好上太多了,至少如果是他从前喝醉了估计得躺上一天才能缓过来。
"为什么要喝酒,以苏爷您的能力根本不用受制于人。"唐枭以两条腿微微张开的姿势随意坐在旁边的一把椅子上,苏白如果能在被人用枪指着的情况下擒住安娜,那一开始就更能够抓住安娜的把柄不必喝那两杯酒,他真的看不透苏白这个男人。
"太久没喝醉了。"苏爷无所谓的笑笑,躺靠在床头说道,"那个女人呢?"
"外面跪着。"
"跪着做什么,让她起来吧,我可是怜香惜玉的人。"
怜香惜玉的人在前不久的时候还一把抓着人家的头发,一手扣着人家的脖子差点把人家给吓死了,还真是有够任性又喜欢玩弄人心的,闹了这么一出后安娜断然不敢再惹苏白,连带着唐卡他们也会对苏白有所敬畏。
苏爷这招数有够高端的啊,想起自己被苏白甩了一个火辣辣的巴掌,唐枭暗暗苦笑,苏爷是笃定他当时不会生气不会还手。他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了后说了一句:"让安娜起来吧。"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再睡会儿?"
"我想洗澡。"
"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唐枭站了起来正准备出去就被苏白喊住。
"等等。"
"换洗的衣服和浴衣,还有你习惯用的洗发精以及沐浴液都已经准备好了。"唐枭以为苏白要和他说的是这个事情。
"我没什么力气,抱我过去。"他现在懒得动弹,反正面前站了一个可以供他差遣的唐总,不好好利用的话就太浪费了,就算他有一半是故意喝醉的又怎么了,如果不是唐枭非要带他过去他也不会被逼着喝酒。
反正,苏爷看不顺眼唐枭,给了唐枭一个巴掌固然很爽,能命令唐枭给他洗澡也不错啊,苏爷心情好了起来。
唐枭站在原地望着苏白好一会儿,直到他确认苏爷眼里闪着的确实是戏弄的眼神后才走了过去,怎么会有这样性格恶劣的男人啊。
唐枭的发愣和犹豫看在苏爷眼里就成了一种"不甘愿",见唐枭最后还是走了过来,苏爷得意的扬起了眉角,他以前也经常这么惩罚陈渊,至少从苏爷的角度来看,让一个地位不低的男人替另外一个男人服务是一种带有侮辱性的戏弄。
好吧,苏爷真的是这么认为的,从正常人的角度来看苏爷的想法也没有错,问题是苏爷身边还有正常人吗?这一点苏爷一直漏掉。
苏爷不比唐枭矮,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唐枭把苏爷抱起来的时候并没有耗费太多力气,唐枭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没有透露出一丝一毫"被羞辱"的不甘,这多多少少有一些让苏白不是很爽,于是到了浴室后苏白让唐枭留了下来。
"我可没有看男人洗澡的爱好。"唐枭转身把浴室的门关了起来。
"我也没有让男人看我洗澡的爱好,我说了,我没有力气,你帮我擦擦背就好,或者你可以让安娜进来帮我擦擦背顺便按摩一下?"苏爷开始解衣服扣子,唐枭背对着苏白看到的只有一面光滑的墙壁,墙壁上映出一个男人脱衣服的模糊身影。
唐枭强迫自己闭上眼睛,他发誓如果他敢露出一分一毫对苏爷有"性-趣"的样子来,苏白一定会毫不客气的杀了他的。
水是早就放好了的,浴缸有保温的功能,温度一直保持在让人感到舒适的数值上下,苏白脱了衣服坐进了浴缸里,轻微的落水声让唐枭很快睁开了眼睛,他预感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胜过他从前经受过的折磨与训练。
"乐意为您服务。"唐枭卷起袖子,抓过浴巾就蹲到了浴缸旁边,倒上沐浴液搓起白沫子来就往苏白背上擦。
"唐总擦的不错啊,人才就是人才,做什么都在行。"唐枭的果断和坦荡让苏爷小小的吃惊了一下,他以为像唐枭这种不显山不露水的人物多多少少会稍微反抗一下,居然能够在被他甩了一巴掌后还能给他擦背,他倒是小看唐枭了。
"苏爷要是喜欢,我可以天天给你擦背。"唐枭突然贴近了苏爷的耳边,暧-昧的吐出一口热气,"苏爷,有没有一直合作下去的打算?"
……
……
"苏……墨。"嘴角微扬,苏爷放下手里的报纸望向刚刚询问他名字的男人。
唐卡复读机似的跟着苏爷念了一遍:"苏墨?"一双眼睛狐疑的上上下下盯着气定神闲吃着港式早点的苏爷看了一遍,突然就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啊!我知道你像谁了,我说怎么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
筷子夹起一个虾饺塞进嘴里嚼了嚼,待吞咽下去后苏爷才慢条斯理的问道:"我是第一次来香港。"
正确的来讲是苏墨第一次来香港,苏爷倒不是第一次,他只是有些好奇唐卡怎么会说出"你像谁""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一样"这样的话来。就苏爷目前所知道的情况,唐卡作为唐枭的表弟在香港这边管理着不少生意。
"对,所以我以前肯定没见过你,难怪老大对你这么好了,仔细看的话你和他倒是有些像。"唐卡故作神秘的捂着下巴,动作夸张的冲着苏爷左盯盯右看看,时不时发出几句"啧啧,的确很像啊"之类的话。
吃了几个虾饺,喝了两口奶茶,苏爷放下了筷子拿起纸巾擦擦嘴,这场面看起来颇为搞笑,一个在那里试图引起另一个人的注意,而另一个人则始终淡定的在那里吃着早点,喝着早茶,偶尔看两眼报纸。
在装模作样、故弄玄虚方面,唐卡和他表哥唐枭差的不是一点半点,他们之间的差距简直有万里长城那么长,说是天和地之间的距离也不夸张。至少现在唐卡讲话讲一半憋着藏着掖着的样子在苏爷看来就像是一个小孩站在一个关公面前武大刀。
算了,为了避免唐卡话没说出来先把自己给憋死了,苏爷好心又敷衍的顺着唐卡的意思问了句:"谁啊?"
不过苏爷这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在唐卡看来就成了"故意装作不在意,其实很在乎",昨天被苏爷一个力道十足的下马威吓到的唐卡可不想就这么认输。
"苏白苏爷,听过没?"唐卡眉毛挑的老高,配着一身花花绿绿的骚包衣服简直是绝配了。
"和我名字挺像,我叫苏墨,他叫苏白。"苏爷翻过一页报纸,面无表情的低着头说道。
"不但名字像,模样也挺像,不过人家苏白苏爷可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出身名门望族,一般人想看他一眼都难。"唐卡眯了眯眼睛,手肘杵在桌上。
苏爷又翻过一页报纸:"是很有名的人吗?可我都没听过这个人。"
"真正厉害的人物哪里会是随便一个普通人就能知道的,哎,苏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苏爷的随口胡话听在唐卡耳朵里就成了自卑的逃避和掩饰。
"大学老师。"
"哦,大学老师。"见苏爷始终不为所动,处于被动的唐卡故作神秘的把椅子往苏爷的方向挪了挪,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手遮在嘴边压低了声音,"唐枭是不是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苏白苏爷这个人?"
忍不住笑了笑,苏爷把报纸叠好放到一边,望向唐卡:"就算那位苏白苏爷和我长得有些像,这和唐枭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难道苏老师觉得像我表哥那样英俊潇洒又多金的男人会无缘无故的看上一个大学老师?"话一出口他就看到苏爷稍微愣了愣,唐卡暗暗乐呵,看吧,最终还是被他刺中命门了!
自以为刺中苏爷弱点的唐卡势必再添一枪,凑在苏爷耳边低声说道:"苏老师,其实我表哥喜欢的不是你,而是跟你有点像的那位苏白苏爷。我和你说这话也就是希望苏老师你能明白这个真相,别一直被蒙在鼓里。"
"唐枭……喜欢苏白苏爷?"苏爷微微挑眉,他想起昨天下午唐枭在浴室贴在他耳边说的那句话了。
"不仅仅是喜欢那么简单,我表哥小时候有一次跟着他老爸去谈生意,偶然就看到了苏白苏爷,他自从那时候就崇拜苏白苏爷崇拜的厉害。"唐卡重新坐回自己的位子,从花衬衫的口袋里拿出根烟来点上。
原来是崇拜。苏爷依靠在椅背上翘起了一条腿,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膝盖,他的崇拜者向来都是很多的。
抽了口烟,唐卡继续说了下去:"他有事没事的就四处收集人家的消息啊,照片啊什么的,可惜苏白苏爷混的是欧洲,虽然也经常在各地做生意,不过都是交给了他的手下,功成名就后就很少亲自出来谈生意,唐枭想见也见不到。"
唐卡一边说着一边悄悄望了眼苏爷的反应,苏爷听的津津有味,皮笑肉不笑的笑了两声,连连感叹:"原来是这样,这个事情唐枭还真没跟我讲过。"
以为苏爷在装蒜,唐卡这种不懂花花肠子的直肠子干脆直接说道:"这位苏老师你也不要太凶猛了,说来说去你也不过是个替代品而已,又不是真的苏爷。"
"如果是真的苏白苏爷……"话语一顿,苏爷凑上前突然朝唐卡伸出手去,唐卡脊背一紧微微皱起了眉头忍着避开的冲动,苏爷见状轻声笑道,"别紧张,我又不会打你。"
"大清早的抽烟对身体不好。"拿掉唐卡嘴角叼着的香烟,苏爷把烟头丢进桌上的水杯里,见唐卡一直望着自己,解释道,"我没有抽二手烟的习惯。"
"继续刚才的话,如果是真的苏白苏爷,是不是就可以随便杀了你的女人也没什么事?"苏爷淡淡瞥了眼坐在桌对面离他最远的安娜,一直沉默不语低头喝水的安娜猛的一口水喷出来,转过身低下头咳嗽不已。
唐卡看了眼被吓到的安娜,又看看始终一副温和笑容的苏爷,他自己嘿嘿一笑:"苏老师您厉害,刚刚的话我们就当做没说过也没听见怎么样?"唐卡心里憋屈又沮丧,他本来还想帮安娜赢点面子,结果面子没有赢回来,现在这会儿安娜估计要从此怕死苏爷了。
"你们在谈些什么?"刚刚洗完澡的唐枭从楼上走了下来,一身清爽。
"没什么,阿卡让安娜为昨天的事情给我道歉,我都说不用了。"苏爷笑着望向朝他们走过来的唐枭。
"是吗?"唐枭看了唐卡一眼,这小子不是向来护短吗?
"安娜,还不快当面给苏老师道歉。"唐卡骑虎难下,第一回合正面交锋小狐狸惨败老狐狸。
"对不起,唐总,对不起,我昨天不是有意的,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可怜的安娜都快哭了。
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
"是人就会有弱点,有弱点就有突破口。"慢悠悠的呼出一口雪茄烟,唐枭右手轻轻晃了晃杯子里的威士忌。
唐卡不置可否的撇撇嘴,心里嘀咕这些个做老大的说出来的话都是一套一套的,是人当然有弱点了,可问题是突破口不好找。
"老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叫陈天河,从欧洲留学回来现在帮着老陈打理生意,在道上有些名气,人聪明,肯努力,我见过几次,这家伙跟他爹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唐卡分析道,"另外一个儿子叫陈余,多余的余,私生子一个,家里没什么地位,前不久得罪了宋家被他哥给送到宋家去了。"
唐卡皱皱眉头:"宋家那位喜欢男人是出了名的,老陈也真狠心,虽然是私生子但也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给送出去给人家玩。"
男人有什么好玩的,还是女人抱着舒服。
"陈家和宋家有什么合作?"眼睛瞥了眼面前的电脑屏幕,唐枭放下酒杯。
"陈家虽然势力不算大,但是世世代代都在香港扎根关系网比较广;宋家虽然钱多势大,但还是缺了一些地头蛇的照应。陈家要钱,宋家要关系。"唐卡说完,不耐烦的望了眼一边抽烟一边喝酒的某人,"哎,你倒是说说该怎么办啊,我向来只管执行不懂这些伤脑子的阴谋算计。"
"不能让人知道是我们做的。"唐枭从座位上站起来,慢慢踱步到窗户旁,不能让别人是唐卡动的手脚,更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佣兵组织T从中插手,每一块地盘都有每一块地盘的规矩,地头上的几个老大平日里自己斗的欢,可最忌讳的就是外人随意插手。
唐枭蓦地眨了眨眼睛,屋外一辆白色的轿车缓缓停了下来,刚刚从外面剪完头发做完按摩的苏爷回来了,第一天见到苏爷还神奇得不行的安娜现在就跟个小丫头似的跟在苏爷背后,鞍前马后,每次都把唐卡气的要死又无可奈何。
嘴角不经意的微微扬了起来,他怎么就忘记了苏白苏爷这位道上赫赫有名的玉面阎罗,论阴谋诡计,城府心机,苏爷也是一等一的高手。
几个月没理头发,苏爷得空就让安娜带着去了一家不错的理发店修剪了一下头发,男人就该清清爽爽、干干净净,偶尔在路边看到悬挂在商场大楼的美男广告,苏爷就忍不住暗暗鄙夷一番,好好的男人化的跟人妖一样,这种小白脸也就逗逗女人开心。
剪了头发,去了几家成衣店选购了几件衣服,吃得饱饱的又去享受了一番按摩,苏爷心满意足的坐车回到别墅。
唐卡下楼来的时候就看到安娜在给苏爷倒水,他不悦的哼道:"苏老师,唐总喊你上去。"其实唐枭是让唐卡请苏爷上去,这个"请"字极好的被唐卡忽略了。
苏爷喝了两口水把杯子递给安娜,一边往楼上走一边吩咐道:"安娜,明天去帮我把衣服拿回来,你直接把衣服挂在我房间的衣柜里就可以。"
"好的。"安娜应道。
唐卡的嘴角有些抽搐,直到苏爷走上了楼他才到了楼下客厅:"安娜,他要逛街买东西让别人陪他就是了。"自己的女人被别人使唤来使唤去的,会高兴就怪了。
"阿卡,看!这是苏爷给我买的项链,好看吗?"安娜好像完全没有听到唐卡在说什么,兴致勃勃的向唐卡展示着她的战利品,全部都是名牌店里最新款的首饰衣服鞋子包包。
要怎么去收服一个人,和经验老道的苏爷比起来唐卡简直就是太嫩了,在这方面唐卡完全不是苏爷的对手。
望着兴高采烈手里提着一堆购物袋的安娜,唐卡彻底绝望的双手捂着脸,这个苏墨好厉害,难怪把他表哥吃的死死的。
"搞不定老陈打算找我帮忙了?"苏爷推开门走了进来,随意的坐在了唐枭的旁边,自从从唐卡那里知道唐枭原来是他的小粉丝,苏爷对唐枭的态度比以前温和多了。
人总是乐于对欣赏自己的人露出笑容,尤其是当这位"小粉丝"来头不小的时候,就更加大大满足了苏爷的虚荣心。
"这里是陈家的所有资料。"唐枭熄了雪茄,把电脑的屏幕转向苏爷,自己起身到一旁倒了一杯咖啡抬到苏爷面前。
随便看了眼电脑上密密麻麻关于陈家的资料,苏爷毫无兴趣的把电脑推给唐枭,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左手手指搓了搓:"把重点告诉我。"
唐枭轻轻一笑,又起来从旁边拿来了一杆白玉烟枪,弄好了烟丝以后才递到了苏白手里,他亲自替苏白点了烟,一边把陈家的资料按重点讲给了苏白听。
"苏爷可有什么建议?"
苏白抽了口烟,笑着瞥了眼坐在他旁边的唐枭,张口便把白烟吐在了唐枭脸上,称赞道:"烟丝不错。"
"Royal Box限量版,"唐枭眯着眼轻轻嗅了嗅空气中的烟味儿,有股果酸味儿,"听人说这烟草抽起来有股话梅味。"
"识趣。"苏爷手里抬着烟斗笑了笑,"不如你先说一说自己的想法。"
"老陈年纪大了,吃斋念佛,那串白玉佛珠是他花了心思得来的,我敢笃定如果在佛珠和儿子之间做选择他一定会选佛珠,威逼利诱很难成功。"
"所以?"
"陈家和宋家有合作,可以考虑从里面下手。"唐枭说道。
抽了两口烟枪以后,苏白才开了口,轻轻一笑:"何必那么麻烦,我问你一个问题,如果让老陈他儿子在他爹和佛珠之间做选择,你猜他会怎么选?"
"不会选择他爹也不会选择佛珠,而是选择成为陈家的老大。"这一点唐枭知道,只是有一个问题,"老陈有两个儿子,大儿子陈天河基本算是坐稳了陈家老大的位子,他和他父亲的关系不错,不会为了利益就帮着外人对付他父亲。"
苏爷笑了,轻轻吐出一口白烟:"不是还有一个私生子?"
"陈余被陈天河送给了宋家,你打算扶陈余上位?"
"一可以拿到佛珠,二可以借由控制陈余控制陈家,三可以把这一切粉饰为陈家的内斗。一个被抛弃的私生子对自己的父亲和哥哥动手,十分合理。"烟枪敲了敲膝盖,苏爷眉眼里尽是神采飞扬,比起真刀真枪的粗鲁火拼,苏爷更喜欢站在幕后悠然自得的看着别人斗得你死我活,而他自己独善其身又渔翁得利。
苏爷这副说着阴谋诡计又神采飞扬的得意模样落在了唐枭眼里,唐枭盯着这样的苏爷看了一会儿,这大概也算是智慧的一种表现,有智慧的男人总会让人另眼相待。
不得不承认,使坏点子的苏爷真是……好看死了!
见唐枭一直没反应,苏爷不悦的拿起烟枪就敲了敲唐枭的腿,请他出谋划策还敢出神,欠抽。
"发什么呆,迷上爷了?"苏爷哼哼,难怪这臭小子以前偶尔也会看着我发呆,自小就崇拜的偶像活生生的站在面前,现在又见识了爷我的足智多谋,唐枭该不会太震惊了就又盯着我发呆了吧?
算了算了,如果是这样的话偶尔也是可以原谅的。苏爷以长辈的姿态和蔼的望着唐枭,唐枭虽然也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收做徒弟的话也不错,至少不会像另外两个那样吃里扒外让他失望透顶。
"是啊,苏爷您魅力太大,我情不自禁的迷上你了。"唐枭轻轻一笑。
"说正经事。"就是这人偶尔有些痞子样。
"让唐卡举办一个拍卖酒会,宋家和陈家也会在邀请之列,我和唐卡不方便直接和陈余接触,到时候就要麻烦苏爷您了。"
苏爷挑眉:"你能确保宋家的人会带着陈余出来?"
陈余跟着宋家来到酒会,一旦和陈家的人碰上可就尴尬十分了。
"苏爷您只需要去和陈余接触,剩下的事情尽可放心交给我。"
三天以后,一个在香港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的,看起来十分平常的拍卖酒会在唐卡的协助下开办,得到邀请的富商权贵十有八九都已经答应出席,其中就包括缺钱又喜欢充面子的陈家以及有钱缺关系的宋家。
苏爷前两天在成衣店订购的衣服有了用处,白裤白衬衣外搭黑色外套,名贵不菲的腕表,干净利落的短发,活脱脱一个成熟干练的男人。
苏爷对自己的形象十分满意,若说唯一让他不太舒服的就是这一次他还是要扮演唐枭身边的男人,他恨死唐枭那套见鬼的理论了,什么接近陈余最好的办法就是以"同类人"的身份去接触,什么反正在A城众人就已经知道唐枭身边有苏墨这么一号人。
最该死的是,苏爷竟然觉得唐枭这套见鬼的说法说的十分在理。
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
"你的手,拿开。"
"大家都在看着,笑一笑。"
手里抬着酒杯,苏爷笑了一笑,在外人看来极其亲昵的摸上了身旁男人的背,然后两根手指捏起唐枭背上的一块肉使劲儿拧。
"亲爱的,好热情。"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唐枭面上维持着得体而优雅的笑容,那只圈在了苏爷腰上的手倒是乖乖放了下来。
捏的真够用力的。
"我的猎物出现了。"呷了口香槟,苏爷眯了眯眼望向酒会门口。
宋家的人应邀而来,面色冷峻算得上英俊潇洒的宋楚云是如今宋家的接班人,家里有个老头子在内地,宋家的根基在北方,此次宋楚云是奉了自家老头的命令前来香港开拓市场。
宋楚云毫不忌讳的搂着陈余的腰走进酒会,陈余看起来二十出头,模样算不上多漂亮,人长得干干净净的,面色有些苍白倒是显得有几分惹人疼爱的味道。
陈家的人早早就到了酒会,宋楚云一出现陈天河就笑着迎了上去,陈余脸上一僵,宋楚云凑在陈余耳边说了句什么,陈余在陈天河走到面前之前离开宋楚云直接走到了酒会的角落里,看起来分外落寞。
旁边偶尔有一些人多看陈余两眼,也不知道在窃窃私语着什么。
……
……
"苏爷打算什么时候出手?"
"贸然走过去搭讪会引起那小可爱的警惕,知道有一句话是怎么讲的吗?"
"什么?"唐枭顺着苏爷问了下去。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苏爷小声说道,"你现在跟我吵一架,只许动口不能动手。"
"当然。"唐枭一口答应,他难道还敢动手打苏白不成。
他的话才刚刚落下,一杯没喝完的香槟就华丽的泼在了他脸上,刚刚是谁说吵架只许动口不许动手的?
"你发什么疯?!"唐枭气势十足的一声怒喝几乎吸引了酒会上所有人的目光,当然,还包括他滴着香槟酒的头发。
人只要气势够强,即使是被人泼洒了香槟酒一身狼狈也不会显得难看,如果再加上本身长得够英俊潇洒,还能有几分性感的味道。
唐枭就是属于这种不管何时何地处于何种糟糕的情况,都会一直散发浓烈荷尔蒙的男人。
"啪——"看你能潇洒帅气到什么时候。
苏爷甩了唐枭一个巴掌,吐出两个字:"无耻!"
基于从小到大的良好教育,苏爷不擅长吵架,不过他最擅长的就是甩巴掌,他从前身边的人都是他练手的对象。
甩完唐枭巴掌苏爷立刻转身大步离开,他板着一张脸唇线抿成了冷硬的一条线,这让他看起来十分的愤怒,旁边的人都会以为这两个男人可能因为什么事情吵架了,但吵架的内容他们可猜不中。
苏爷要的只是一个"被欺负"的姿态,虽然事实上被欺负的人是唐枭。
……
……
早在看到苏白和唐枭吵起来的时候唐卡就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不过他们吵架的时间太短太猛烈,等唐卡跑到的时候苏爷刚刚"负气离开",只留下一个被泼了酒又被赏了巴掌的唐枭。
"你们这是怎么了?"唐卡以为唐枭和苏白真的吵架了,他走到唐枭身边望着男人洒满香槟酒的衣服,小声问道,"要不先去把衣服换了。"
唐枭望了眼独自走到酒会角落里靠墙站着的苏白,做戏做到底,他"狠狠"朝着苏白的方向瞪了一眼,手里的酒杯重重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猛的推开唐卡往休息室方向大步走去,完全不知情的唐卡慌慌张张的跟在后面。
"表哥,你太惯着那家伙了。"唐卡十分不满。
唐枭走进了单独的休息室里,头发上黏黏的非常不舒服,他一边脱着洒了香槟的外套,一边往浴室的方向走。
"这是计划。"能把唐卡给骗了,也能顺利骗过其他人。
不过苏爷还真是一个吵架"动手不动口"的典范,好在那男人虽然拍的响但实际上并不会疼。
唐枭默默的摸了摸自己被拍了一掌的脸颊,苏爷之前肯定练过甩巴掌。
"什么计划啊?"
双手抱在胸前靠在浴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哗哗水声唐卡郁闷了,他只知道酒会是用来引鱼上钩的,可没听谁说过还有什么计划啊。
……
……
没过一会儿唐卡就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按着原定计划唐卡亲自接待了陈天河,而陈天河也向唐卡引荐了宋楚云,三个男人相谈甚欢的一起走进了另外一间休息室。走进休息室之前,宋楚云稍微朝陈余的方向望了一眼。
宋楚云对陈余应该不只是随便玩一玩。宋楚云小小的动作落入了苏爷眼里。
苏白独自一个人靠在墙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的样子看起来也是一个等待被人安慰邀请的男人,不过鉴于刚刚苏爷强悍的表现以及他此刻浑身散发着"不要靠近我"的气息,方圆五米的距离内没有一个人敢靠近他,更别提搭讪了。
比起让人气势太强以至于让人不敢接近的苏白,陈余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酒会角落里,有些迷茫无措的表情让他看起来就像一只迷路的小鸭子,正在等着什么人过来把他领走。
没有让苏爷等太久,酒会里一个男人手里端着两杯酒朝陈余的方向走了过去。
那男人笑得极其优雅,嘴巴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从外人的角度看上去不过是一个请陈余喝酒的有礼貌的人而已,只是越是这种衣冠楚楚的人说出来的话往往也就越难听下流。
陈余的表情非常难看,下嘴唇被咬的快要出血了,藏在袖子下的手已经渐渐握成拳头,苏白可以想象那位衣冠楚楚的先生此刻都在说些什么下流龌龊的话语。
如果现在陈余沉不住气一拳揍了那个男人,毫无疑问酒会里的人只会偏袒那位衣冠禽兽先生,这里不是一个帮理不帮亲的美好天堂,不过是一个帮钱不帮穷的肮脏地狱。
陈余忍了下来,他开始试图避开那位邀请他喝酒的先生。
苏白对陈余的表现还算满意,能够懂得隐忍至少证明陈余也是个有脑子的人,不过现在应该轮到他上场了。
……
……
"请你离我远一点,我不喝酒。"陈余皱着眉头往后退了几步,只是他本来就站在酒会的角落里,再退也没有地方可以退了。
"装什么高尚矜持,谁不知道你被宋楚云给睡了,要不要试试跟我?我床上的功夫可不比他差,怎么样,开个价?"男人舔了舔嘴唇,他已经注意到陈余有一会儿了,虽然相貌算不上多好,不过荤腥吃的多了偶尔来点野菜也不错。
"说话尊重一点!"
陈余握紧了拳头,他很想把眼前的这个无赖狠狠揍一顿,可他也知道这个酒会里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尊重?我现在就是在尊重你,我肯询问你的意见已经算是给你面子了,你难道以为你是陈家的二公子?只要我跟陈少说一声,你信不信他明天就会把你送到我床上来,到时候我想怎么玩你都行,或者我可以在旁边看着一群男人玩你。"
男人说着极其难听的话,望着陈余越来越苍白的脸色就想立刻把这位陈家二少给按在地上狠狠操弄,不过还没等他伸手去摸陈余的脸,旁边就有人一脚把他给踹倒在地上。
来人正是英雄救美而来的苏爷。
"妈-的,你疯了?!"那男人恼怒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如果我是你就把嘴巴闭上。"苏爷挺身站在了陈余面前,左手插在裤包,右手抬着酒杯,眼神冷漠。
看清楚是谁踹了自己一脚后那男人微微一愣,刚刚苏爷猛拍唐枭的场面他也是看到了的,唐枭最近和陈渊合作的消息早已经是人尽皆知,唐枭和唐卡这两个人都不是他能随便惹的,能打唐枭的人估计也不是他能惹的。
"这位先生,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为什么要……突然打我。"没好意思把"踹"字说出口。
"你的家族或者公司在香港有多大资产?流动资金是多少,欠了银行多少钱,现在最大的项目是什么?"苏爷问了一连串让人摸不着头脑的问题。
"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如果你不识相一点立刻滚开,我就不只是踹你一脚那么简单,我会在一个星期之内找人调查清楚你的全部家底,把你过去干的所有事情都刨出来,然后想怎么玩你就怎么玩你。"学着男人刚才的口吻,苏爷笑得十分和蔼可亲。
"找一群男人让他们排队上你,或者把你卖到战地做男-妓,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那男人的脸色瞬间堪比石灰墙。
"现在,滚。"瞬间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男人一句话不敢说的立刻转身,狼狈不堪的离开了酒会,亲眼目睹了一切的陈余目瞪口呆的站在旁边,直到苏爷转过身望着他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他才开口吞吞吐吐的说了两个字。
"谢谢。"
第 24 章
第二十四章
香港,机场
一排衣着整齐的黑衣人陆陆续续从特别通道迈着统一的步伐走了出来,走在最中间的男人手上戴了一双白手套,在一群黑衣人里显得格外突出。
气势强劲的一群人不必出声就有人自动闪开让出一条路来,嚣张的姿态让不少来香港旅游的旅客以为这是什么明星在拍电影,拿出相机来就对着一群黑衣人"咔嚓"一声拍照起来,几个高大粗壮的黑衣人走过来轰退了人群。
"看到那个戴白手套的了没,长得还挺帅,是不是TVB的新演员啊?"一个来港旅游的阿姨踮着脚尖追寻着白手套男人的背影。
旁边一个普通游人打扮的年轻人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指着另外一个人说道:"白手套那个人看起来跩跩的,我觉得那边穿米白色衣服的人更好看。"
阿姨顺着黑发年轻人指着的方向望过去,只来得及看到一个米白色的身影钻进了加长型黑色轿车里,根本没看到那人的脸。
"人都走了,没看到啊。"
"我拍下来了。"年轻人拿起挎在自己胸前的单反相机,热情的给阿姨看了他刚刚拍下来的照片,除了戴白手套黑衣人的以外还有那个穿着米白色衣服的男人。
"两个人长得都很不错啊。"阿姨抬起头望着和她同一班飞机到港的年轻人,称赞道,"年轻人,你也不比他们差,要是去拍电视剧了一定红的。"
"谢谢阿姨。"
收起了相机,告别了热情的阿姨,一片繁华的夜色里年轻人站在街边拦下了一辆计程车到了靠近机场的一个酒店,到前台领取了早已经预定好房间的钥匙,上了电梯,进了房间。
年轻人脱掉外衣,相机连接在自己的手机上,打开了传输命令,看了两秒确认传输正常进行后站起来走到吧台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取下了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转身拿着酒杯走进了浴室。
伸手从裤包里拿出一小包看起来像试用装的洗面奶,撕开包装把奶白色的液体倒在手心搓出泡沫往脸上搓洗,白色的泡沫很快被染成了棕黄色,他拧开水龙头洗干净了脸上的泡沫。
甩了甩手上的水,年轻人睁着眼睛迅速的用手指从眼球上取下了黑瞳隐形眼镜,露出了一双海水般湛蓝的眼睛。
随手抓起套在头上的黑色假发丢进垃圾桶里,镜子里的年轻人已经完全由一个普通的亚籍男子变成了一个容貌出色的白人,金发蓝瞳。
拿起酒杯一口气喝了半杯酒,男人随手抓了抓头发转身拉开浴室的帘子,浴缸里放了一个黑色的包,他把包拿出来放在洗漱台上,拉开拉链取出了一套崭新的西服,原本穿在身上的衣服被脱下来塞进垃圾桶里,他换上了新的衣服。
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左右看了看,男人戴上一双一次性手套拿出一瓶染膏,挤上染料迅速在头发上抹了抹,金色的头发很快被染成了银白色。
最后戴上一副没有任何度数的金框眼镜,男人把所有物品全部塞入垃圾桶里。
提着黑色垃圾袋大步从浴室里走了出来,男人从相机里取出内存卡掰成两半,装好手机后把垃圾袋塞进了他一开始带来的旅行包里,提着包很快出了门。
【时间:晚上八点二十三分十七秒。】
……
【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四分十五秒。】
房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一排手里握着手枪的警察冲进了空无一人的房间。
"该死,又被他跑了!"哈维狠狠啐了一口,自己率先一人冲进了浴室,最后拿着一个剩下半杯酒的玻璃杯跑了出来,冲刚刚走进来的年轻男子喊道,"叶组长,他应该是刚刚离开不久!"
叶子午转身就冲出了房间,哈维叹了口气,看了眼手里的酒杯摇摇头,对众人下命令道:"搜一下,看看那混蛋有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东西。"
"哈维,你手里不就拿着那个人喝过的酒,上面应该可以提取指纹吧。"一个小警员收起了枪。
哈维给了小警员一个"你是白痴"的眼神。
"菜鸟,我们要抓捕的人可是赫赫有名的西蒙.D,你以为他会笨到在酒杯上留下自己的指纹?!"哈维转头把酒杯放下,骂骂咧咧的说道,"不对啊,就算知道了指纹又有什么用,又不能把西蒙给抓住。"
"不过这次西蒙.D怎么跑到香港来了,居然和陈渊同一天到了香港。"
……
……
【时间:晚上八点二十分,酒会】
"不必客气,我只是看不惯那群道貌岸然的人渣。"苏爷转过身走到陈余面前,担忧的问道,"刚刚那个人渣说的话你就当作是狗吠,没必要挂在心上。"
"谢谢。"这还是头一次有人替自己说话,陈余看起来有些因为紧张而过于拘谨。
"苏墨。"苏爷从容的伸出手,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
"我,我叫陈余。"手心用力往衣服上擦了擦连忙伸了过去。
"要不要去外面透透气?"
苏白顺势握住陈余的手,虽然是问话却根本没有给对方拒绝的余地,大庭广众之下拉着陈余就大步离开了大厅。
"看到刚刚那些人了没,他们除了嚼嚼舌根以外连个屁都不敢放一下,只要你表现得够强势,他们也的确都是一些难闻的气体,除了恶心人以外对你造不成任何伤害。"苏爷一边走一边对身边的陈余说道。
两个人很快走到了露天阳台上的花园,夜里微凉的空气让人精神为之一振,苏白放开了陈余深深吸了口气。
"这里舒服很多。"陈余不自觉的学着苏白做了个深呼吸,胸口也不是那么闷了,他的嘴角往上扬了起来。
苏爷笑了笑,朝一旁的侍应生招了招手:"两杯香槟。"
陈余一直望着苏白,尽管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他对这个替他出头的男人已经有了极大的好感,甚至于还有强烈的崇拜。
"苏哥,你好厉害,我的意思是……像刚才那个样子,我除了往后退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不像你,你真的太厉害了!你说的那些话,真的是太厉害了!"太过兴奋以至于话都有些说不清。
"叫我苏墨。"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来,苏爷拿出一根,"抽吗?"
"我不会。"
"学。"苏爷把烟递给了陈余,"这个世界上只要你下了决心,足够大的决心,没有什么学不会的。就像我刚刚的那个样子,我说的那些话,你也可以办到。"
点了一根烟轻轻抽了一口,苏白吐出一圈烟雾,烟雾弥漫在夜色里很快消失的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痕迹。
转过身背靠在扶栏上,他望着陈余点了烟,陈余学着他的样子吸了一口,然后被呛的差点流下了眼泪,他们互相看一眼然后都笑了起来。
"第一口要慢一点。"
"有点呛,不过……感觉很奇怪,我第一次觉得抽烟也不是那么难接受。"有点爱上抽烟时吐出烟雾的感觉,陈余很快又抽了第二口,他学的很快,接受的也很快,现在已经不会再被烟呛到咳嗽。
"苏墨,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我是指……你打了那个男人。"陈余比了个甩巴掌的动作,苏白和唐枭那一出戏太过凶猛,他想不注意都难,事实上他从第一眼看到苏白甩唐枭巴掌就已经被这个男人的强势给吸引到了。
当后来那个恶心的男人过来戏弄他的时候,他心里已经学着苏白打了那个男人一巴掌,可事实上他根本不敢。
"我不敢那么做。"陈余十分的沮丧。
他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私生子,被所谓的家人送给别人做宠物,打人?算了,就像那个恶心的男人讲的,他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他逃不出这个地方。
"做别人的宠物,或者是把别人作为宠物;被别人踩在脚底下,或者把别人踩在脚底下。"苏爷把剩下的一包烟塞进陈余的衣服口袋里,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人的选择不一样,以后走的路也不会一样。"
"狗被打了还会吠一声,如果人被欺负了还是低着头一声不吭,你还指望别人把你当人看吗?在他们眼里你连一条狗都不如。"
"陈余,你觉得自己痛苦吗?"苏爷问道。
"我只是一个私生子……"
"我也是私生子,可这些都不是借口。"苏白指着大楼下,"那下面有人无家可归,有人吃不起饭,还有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每个人都有同样多的痛苦,你真的痛苦的话就要拼命想办法从这种糟糕的情况里逃出来,一个人如果连改变现状的想法都没有,那他也就一辈子无家可归,吃不饱,穿不暖,被人欺负。"
"没有人会去同情。"苏爷低头看了眼手表,最后留下了一个微笑,"你自己好好想一想,我们还会见面的。"
抛下陈余一个人,苏白朝大厅走了过去,迎面走来一个戴着金丝框眼镜的银发男人,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苏爷手里的酒杯不小心碰倒,酒洒在了银发男人的衣服上。
"我从不和人说的三个字你知道是什么吗?"
"对不起。"眼镜下海蓝色眼眸闪过一丝光亮。
重生之苏爷
作者:天下无白
第 25 章(捉虫)
第二十五章
"老大,已经搞定了。"唐卡推开休息室的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雪茄味儿,灯光昏暗,客厅里唐枭双腿交叠靠在沙发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一副沉思状。
"宋楚云回去了?"夹在指间的雪茄早已经熄灭了,唐枭望了过去,阿卡扯着领带大咧咧的走过来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拧开一瓶水喝了一口,唐卡下巴一扬:"我办事,你放心,和宋楚云约了后天打高尔夫。"
"很好。"
"老大,我就多问一句,你和那个苏墨到底是什么关系?"八卦的靠了过去,就唐卡这几天的观察来看,唐枭对苏墨可不仅仅是把那个讨厌的男人当成苏爷的替代品,他家老大看那个男人的眼神明显就是一副想吃又死死憋着的模样。
他在旁边看着就觉得蛋疼。
"目前为止是合作交易的关系。"
"目前?哈,你的意思是以后想变成其他关系是不是?"
唐枭眯了眯眼,十分坦诚的说道:"爱人关系估计有点难,不过可以先发展成忠实的合作关系,再晋级到床伴一类的。"
"不是吧老大,我可是听阿峰说你老早就盯上那个姓苏的男人了,你什么时候从良了,那么一个活生生的人天天在你面前晃悠,你居然没把他给吃了!"嘴巴张的老大五官都扭曲了,唐卡恨铁不成钢的狠狠捶了捶身边的沙发。
"老大,你这样可不行啊!我听阿峰说你自从碰到了那个姓苏的就没再找床伴了,你动心了?动真情了?认真了?还守身如玉了啊!"
"我是个认真的人,对感情,对人,都很认真。"唐枭居然一本正经的回答。
不行了不行了,唐卡觉得自己的世界开始崩塌,听别人讲是一回事,亲耳听到唐枭承认又是另外一回事。
"认真的?"小心翼翼的试探,不甘心的问道。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开玩笑。"
唐卡丧气的跟泥巴一样瘫软在沙发上,他表哥的脾气他最清楚,认定了一件事情就跟头牛一样别人怎么拉也拉不回来,可……可是怎么偏偏是那个苏墨。
"苏墨看起来可一点都不好对付。"既然无法改变事实,除了接受事实的强X外他别无选择,噢,生活啊,你能不能温柔点儿。
唐枭给了表弟一个无奈的笑容,苏爷如果是一个好对付的人,那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难对付的人了。
爱情?像苏爷那样的人根本不会天真的相信爱情,即使你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放在他面前,他也会不屑一顾的一脚踩烂。
强迫?唐枭要是真的想不计一切的得到那个男人,早八年前就该想方设法的跑去和苏爷结识。
同伙?好吧,这看起来算是目前最能走近那个男人身边的办法。
要得到那样厉害的一个男人,就得像下棋一样步步斟酌,一不小心就是全盘皆输。
"他不相信爱情。"甚至是潜意识里抗拒着的,苏白不想爱上任何一个人。
"老大,你相信爱情?"
"相信,但是很难相信能够维持一生的爱情。"
这不单单是苏白的忧虑,就算是唐枭自己也不能保证直到五十年以后他还会爱着这个男人,不过现在的问题是尽管他们此时此刻是"同伙",苏白对他的态度也算不错,但唐枭有一种强烈的直觉。
苏爷根本没有信任他,那个男人的疑心太重,城府太深,不是个会轻易相信别人的人。
唐枭现在不奢望得到苏白感情上的青睐,能得到对方的信任就已经很难了。
"我靠,你还想和他过一辈子啊!老大,看不出来你还有被虐倾向,跟那种人住在一起会变疯的。"
唐枭投给抓狂的唐卡一个"你不懂"的眼神。
"好吧好吧,我真的是不懂你们这种成功大佬的口味,真他娘重口味!"见唐枭又在那里出神,唐卡无聊的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不懂什么内涵不内涵的,他只懂像安娜那种E罩杯的辣妹。
那个什么苏墨摆明了是在耍着老大玩,堂堂佣兵组织的神秘老大T怎么能追一个男人追到现在别说上床了,连亲嘴都没亲过。
唐卡喝了口烈酒,他得出点主意帮帮唐枭才行,什么感情啊,不都是做出来的?
……
……
另一边的某间休息室
苏白随意看了眼手机上的照片,把手机还给了对方:"删了。"
银发男人一言不发的立刻把手机里的照片删除,屏幕上身穿米白色衣服男子的图像很快被清除。
苏爷当初养了三个孩子,除了头一年有让三个孩子凑在一起养着,从第二年开始就不再让他们几个人互相见面。
即使知道对方的存在,很多时候也不知道对方的模样。
为了避免结党营私,也为了他们彼此的安全。
"叶子午和他的副官哈维已经到了香港,陈渊也是。"银发男人开口就是一腔标准的中文。
"还有小海。"照片上穿着米白色衣服的人是他熟悉的小海,踱着步子走到了窗旁,苏爷平静的眼瞳里映出香港夜色中的点点灯光,真是好啊,他养了三个孩子,其中两个联合在一起背叛了他。
"叶子午为什么来香港?"
"一是追踪到我此行的目的地;二是得知陈渊到了香港;三是听说苏墨被唐枭带到了香港。"
苏白面上冷寒的转过身面向西蒙,双眼直直的望进对方的海蓝色眼瞳里:"西蒙,我是谁?"
"您是我的老师。"
脸上的冰寒渐渐消融开来,苏爷走上前轻轻拍了拍西蒙的肩膀:"你是我最喜欢的学生。"
西蒙略显僵硬的脸上微微有些动容,他伸开双臂轻轻抱了抱男人,声音低沉:"老师,很高兴您还活着。"
没有多余的话,没有多余的问,这就是苏爷最喜欢西蒙的一点,西蒙或许不是他最满意的学生,却实实在在的是他最喜欢的学生。
很高兴,背叛他的人不是西蒙。
"老师,要我杀了小海和陈渊吗?"简单的拥抱后西蒙放开了苏白。
"暂时不要动他们。"
苏家目前还需要陈渊来主持,苏白的突然离开必然会在苏家造成不小的轰动,如果陈渊又毫无预料的死了,那苏家不乱才怪。
他精心壮大起来的苏家可不能因为内斗就毁了,外面一堆虎狼还在流着口水看着苏家那块大肥肉。
"飞机失事的主因查出来了没有?"
西蒙拿出了一块内存片递给苏白:"气候原因还不足以导致飞机失事,根据从警方那里拿来的黑匣子内存储的内容来看,直接原因是机体爆炸。"
那一次的飞机失事涉及了苏家和苏白,从大海里打捞出来的黑匣子被警方严密保管起来,西蒙就是偷走了黑匣子里的内存片才被叶子午盯上。
"爆炸?"摆弄着手里的内存片,苏爷忍不住笑了起来。
那架飞机上里里外外全部都是陈渊的人,接触过飞机的人也只有苏家的人,陈渊不会想杀了他,那个时候有能力瞒着陈渊在飞机上动手脚的除了小海,他还真的想不出来第二个人会是谁。
当时他已经确信除了陈渊以外还有另外一个人背叛了他,只是他一时难以确定到底是西蒙还是小海,直到他死后意外重生,直到他在A城先给小海发了信息,直到在寰宇重组的酒会上陈渊主动邀请他跳舞。
他终于确认了是谁背叛他,真正的背叛者——小海。
一个人即使和苏白长得再像,陈渊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对着那个人表现出动情的样子来,除非小海告诉陈渊了一些事情。
那么,小海偷偷在飞机上安装炸弹的事情陈渊又知道吗?
"爷福大命大啊。"爽朗的笑了一笑,苏爷把内存卡还给了银发男人,"一切按计划行事,我会以全新的身份回到苏家,回到苏爷这个位子上去。"
末了,苏白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西蒙,那块芯片上有什么信息?"
银发男人扶了扶架在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全球著名佣兵组织T的最高指挥人T,他的姓是以T开头的唐姓,这是一个线索,根据其他方面得来的消息,T本人应该是一个华人。"
"你对唐枭怎么看?"
"行事沉稳,工作认真,外表看起来是一个极其正经的商人,优质的单身男人,我查过他的资料,伪装的十分完美,但是他所谓的美国未婚妻有一些问题。"西蒙如实回答。
"对外宣称是佣兵组织T杀害了自己的未婚妻,看起来和T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觉得这样的伪装对于真正的T来讲怎么样?"
"非常完美。"西蒙望了眼面带微笑的苏白,"老师认为唐枭就是T。"
"那你觉得,作为一个合作者,T合格吗?"苏爷转而问起了另外一个问题。
"不仅仅是合格,T会是一个优秀的合作者。"西蒙客观的评价道。
"能得到全球最大的佣兵组织之一的支持固然是好事,可是……"苏爷抿了抿唇,深邃的眼神飘向城市夜空,"我还不能完全信任他。"
26
第二十六章
小海走进书房的时候陈渊正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前的帘子被拉朝两边,即使月光照射进来也不足以点亮房间,昏暗的,安静的,陈渊一贯的风格。
或者说,是苏爷一贯的风格?
知道有人走了进来,陈渊也没有抬头看小海一眼,他的手里拿着一杆白玉烟枪,皆由着一件苏爷曾经用过的物品思念着一个男人。
"我查过登机记录,苏爷当时确实是在飞机上,陈哥,没有人能够从飞机事故中活下来。"小海朝陈渊走了过去,"联系我的人不一定是苏爷,或许是西蒙。"
手指缓缓滑过烟枪的烟杆子,陈渊低着头嘴角微扬:"苏爷是不会死的。"
"陈哥。"小海走过来蹲在了陈渊的旁边,手扶上男人的膝盖,像只猫儿一样脸贴在陈渊的腿上,"如果苏爷还活着,如果苏爷知道是我帮着你对付他,如果他让你杀了我,陈哥,你会听他的话杀了我吗?"
陈渊小心翼翼的把烟斗放进沉香木盒子里,不急不缓的把白色的手套重新戴上,这才伸手过去轻轻揉了揉小海柔软的褐色头发:"当然不会。"
听到满意的答案,小海甜滋滋的笑着蹭了蹭陈渊的腿,声音温柔:"陈哥,为了你这句话我什么都会去做。"
就像是你为了苏爷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我也可以为了你杀死那个束缚了你一辈子的魔鬼一样的男人,就算你以后知道我杀了你最爱的男人,就算你为此亲手杀了我,恨我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我交待给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男人的面容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飞机上的黑匣子被打捞起来后就被转移到了叶子午手里,我晚了一步,西蒙拿到了黑匣子内的内存卡,这一次叶子午来到香港估计就是冲着西蒙来的。陈哥,西蒙去偷黑匣子里的内存卡估计也是为了要查清飞机失事的原因,可现在苏爷死……行踪不明。"小海咬咬下嘴唇改了说辞,"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一定会把苏爷的失踪归咎在你头上。"
"我等着他亲自上门。"
自从数月前苏白乘坐的飞机失事,苏家本部就有一些人趁机跳出来惹事,也真是多亏了那群苍蝇让他不得不挪出时间回到欧洲去处理掉碍眼的人。
苏白虽然被架空了权力一年多,但毕竟把持了整个苏家几十年,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彻底掌控苏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渊当年以送苏白养伤为由把人给关在了小岛上养着,虽然很想天天陪着苏爷,但是外面的事情繁多逼得他不得不先处理苏家内外的大小事。
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基本控制住局面,终于等到能够和苏爷多多相处的机会却又发生了一连串的意外。
说不疲惫,那是骗人的。
"没有了苏爷在背后指挥的西蒙就像是一架无人驾驶战机,再厉害也会坠毁。"小海撇撇嘴。
可如果苏爷还在着呢?毫无疑问,西蒙就将会是苏爷手里最厉害的一个武器。陈渊无意和小海解释太过关于苏爷的事情,手轻轻抓着小海的头发,陈渊目光阴冷的望着房间里的某一个角落。
……
……
拍卖酒会后的第二天,唐枭等人如约前往宋楚云名下的一家高尔夫俱乐部。
唐卡此次仅仅作为一个中间人,左手唐枭右手宋楚云,如果不是唐枭旁边还站了一个总是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苏白,宋楚云身后跟了一个小白兔一样的陈余,唐卡很想就拉着唐枭和宋楚云让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
要接受唐枭喜欢男人的事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唐卡始终觉得要找男人大可以找宋楚云这样衣冠楚楚、风流倜傥有一定征服感又可以掌控在手里的类型,或者是像陈余这种一副禁欲感有些内敛的男人。
感觉到来自唐卡的注视,苏爷挑眉轻笑:"阿卡,迷上爷了?"
唐卡立马跟吃了只苍蝇一样五官扭曲,手卡着自己的脖子鄙夷的回以挑眉:"苏老师,你演黑道电影呢,一口一个爷。"还真以为自己是苏爷,乱得瑟。
"你穿的这么……有品位,我觉得你更适合做明星,美国有个女神卡卡,我们这里也有一个花唐卡卡。"上上下下的扫了眼唐卡身上花里胡哨的紧身皮裤和大红色衬衣。
"这叫时尚,像你这种只懂得黑白灰的老男人是不会明白的。"唐卡不甘示弱的反击。
向来习惯黑白灰三色衣服的唐枭淡淡瞥了眼从出门就开始和苏爷斗嘴,且屡战屡败的表弟,道:"阿卡。"
揉揉鼻子,唐卡悄悄瞪了眼苏白安静了下来。
"让你见笑了。"唐枭望向对面的宋楚云。
唐枭和宋楚云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走边聊,对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多大兴趣的唐卡走在半路就被一个漂亮的女球童给勾了魂,屁颠屁颠的跑去和人家搭讪。
苏白和陈余跟在唐枭他们背后,苏白故意放慢了步子,陈余也有意识的和苏爷走在一起,没过一会儿他们两个人就和宋楚云他们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走着走着,宋楚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陈余,虽然离的有些远,但他还是能够看到那个总是安静而隐忍的男子此刻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而发出阵阵笑声,有多久没看到陈余笑了?连他自己都记不清。
"他们两个人还挺聊得来。"唐枭走在旁边,也跟着宋楚云回头朝苏白他们的方向望了过去。
"唐总对自家的小猫似乎格外放纵。"收回了视线,宋楚云继续往前走,一个当众被情人打了的男人是否值得与之合作,这一点值得商榷。
"小猫?哈哈,他可是一只会吃人的老虎。"爽朗一笑,唐枭大步跟了上去,丝毫不介意宋楚云话里的淡淡讽刺,"苏墨不是我的玩物,他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也更优秀,事实上我正在追求他。"
唐枭坦诚的话让宋楚云微微一怔,他一直以为苏墨不过是唐枭身边的一只带爪小猫。
"以唐总的条件竟然还会追不到一个男人?"宋楚云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分明就是唐枭太过放纵苏墨,苏墨恃宠而骄故意勾着唐枭玩。
苏墨当然不难追求,可他追求的可是苏爷。
……
……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苏爷瞥了眼前方,唐枭已经带着宋楚云不知道拐到哪里打高尔夫去了,现在就只有他和陈余两个人。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陈余的下一句话让苏爷微微有些吃惊。
"怎么讲?"转身走到了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坐了下来,苏爷朝还站在一旁的陈余招了招手,"他们打他们的高尔夫,谈他们的生意,我们来谈我们的事。"
陈余犹豫了几秒就走了过来,他坐在了苏爷的旁边,眼神有些迷茫的望着绿茵茵的草地:"那天回来后我想过了你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陈家把我当成一条狗,在宋楚云眼里我也只是一个玩具。"
"陈余。"
"嗯?"
"啪——"陈余还没有回过头脸上就结实的挨了一巴掌,他捂着脸惊诧的望着苏白。
"是不是很气?"苏爷面无表情。
"为什么打我?"被人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是人都会有些生气。
"你不是说你是狗吗?我只是在打狗而已。"背靠在树干上,苏爷斜睨着满脸不甘的陈余,他要的就是陈余的不甘。
"知道怎么驯服一条狗吗?你轻轻打它一下,它虽然疼但会把你嫉恨在心里,随时随刻的想要跑过来咬你一口;你再用力打它两下,打的它怕了听话了,它就会变成一条温顺的狗。"指了指陈余,说道,"你只是被他们打的怕了,不敢反抗,可你是条狗吗?"
陈余闷声不说话。
"你母亲被陈天河的妈妈折磨死,你现在又被陈天河当狗一样送来送去,不想报仇?别忘记了,你也是姓陈。"
"你能帮我?"陈余有些谨慎的望向苏白,身处他这个位置总要万般小心,苏白的接近让他难免警惕,可这个男人身上的魅力以及所说的话语又让他看到了希望,忍不住的想要相信对方。
身体前倾,苏爷伸手轻轻抚了抚陈余微微有些肿的脸颊,声音轻柔:"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帮助另外一个人,所以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陈余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下来。
"等你成为陈家的掌门人以后,你就什么都有了。"
"我该怎么做?"
"你觉得宋楚云怎么样?"苏爷反问道。
陈余一阵沉默,刚刚开始被陈家送到宋家的时候他试图反抗过,但就像苏白说的那样,被打惨了几次以后就不得不变乖,不管被打还是不被打最后都会被拖到床上。
陈余的沉默已经算是给苏白一个回答了。
"他一个星期碰你几次?"
"每天。"闷声回答。
"这段时间里乖乖听他的话,他让你上床你就上床,在床上你也可以偶尔主动一点,但不要太过了。"
苏白的话让陈余有些惊讶。
"男人都喜欢听话的人,他如果不是变态的话就会对你更好一点。"宋楚云看起来还算正常,身为男人的苏爷自然知道男人喜欢什么。
"还有,"从树下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黏在裤子上的断草,"和他一起抽抽烟,喝喝酒,谈谈话,男人都是寂寞的人。"
"再见。"苏爷转身背对着陈余挥了挥手。
局中局,到底谁才是诱饵,谁才是猎物,只有最初掌控棋盘的人才能看得清楚。
从高尔夫俱乐部回到了别墅,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立刻被眼前巨大的花海给吓了一跳,别墅门前堆满了盛开的小雏菊,如果不是安娜在站在花海里使劲儿朝他们挥手,他们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子收到好多负分,有因为设定的,有因为文案的,居然还有因为看不顺眼【作者有话说】的(果然爱一个人不需要理由,恨一个人不需要理由,给你负分也可以乱塞理由)
一部小说不可能人人都喜欢,对于任何写的不好的地方有人提出来我都会虚心接受,努力改进,但如果是存心找茬那就只能抱歉了
别的话不多说了,不想让这事浪费自己太多精力,写文时间很紧啊有木有XDDDDD
老白俺会继续坚定不移的写下去直到完结,谢谢大家的支持=3=
第二十六章
小海走进书房的时候陈渊正坐在沙发上,房间里没有开灯,窗户前的帘子被拉朝两边,即使月光照射进来也不足以点亮房间,昏暗的,安静的,陈渊一贯的风格。
或者说,是苏爷一贯的风格?
知道有人走了进来,陈渊也没有抬头看小海一眼,他的手里拿着一杆白玉烟枪,皆由着一件苏爷曾经用过的物品思念着一个男人。
"我查过登机记录,苏爷当时确实是在飞机上,陈哥,没有人能够从飞机事故中活下来。"小海朝陈渊走了过去,"联系我的人不一定是苏爷,或许是西蒙。"
手指缓缓滑过烟枪的烟杆子,陈渊低着头嘴角微扬:"苏爷是不会死的。"
"陈哥。"小海走过来蹲在了陈渊的旁边,手扶上男人的膝盖,像只猫儿一样脸贴在陈渊的腿上,"如果苏爷还活着,如果苏爷知道是我帮着你对付他,如果他让你杀了我,陈哥,你会听他的话杀了我吗?"
陈渊小心翼翼的把烟斗放进沉香木盒子里,不急不缓的把白色的手套重新戴上,这才伸手过去轻轻揉了揉小海柔软的褐色头发:"当然不会。"
听到满意的答案,小海甜滋滋的笑着蹭了蹭陈渊的腿,声音温柔:"陈哥,为了你这句话我什么都会去做。"
就像是你为了苏爷什么事情都可以去做,我也可以为了你杀死那个束缚了你一辈子的魔鬼一样的男人,就算你以后知道我杀了你最爱的男人,就算你为此亲手杀了我,恨我一辈子,我也心甘情愿。
"我交待给你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男人的面容隐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
"飞机上的黑匣子被打捞起来后就被转移到了叶子午手里,我晚了一步,西蒙拿到了黑匣子内的内存卡,这一次叶子午来到香港估计就是冲着西蒙来的。陈哥,西蒙去偷黑匣子里的内存卡估计也是为了要查清飞机失事的原因,可现在苏爷死……行踪不明。"小海咬咬下嘴唇改了说辞,"不管原因是什么,他一定会把苏爷的失踪归咎在你头上。"
"我等着他亲自上门。"
自从数月前苏白乘坐的飞机失事,苏家本部就有一些人趁机跳出来惹事,也真是多亏了那群苍蝇让他不得不挪出时间回到欧洲去处理掉碍眼的人。
苏白虽然被架空了权力一年多,但毕竟把持了整个苏家几十年,要在极短的时间里彻底掌控苏家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陈渊当年以送苏白养伤为由把人给关在了小岛上养着,虽然很想天天陪着苏爷,但是外面的事情繁多逼得他不得不先处理苏家内外的大小事。
他用了整整一年的时间基本控制住局面,终于等到能够和苏爷多多相处的机会却又发生了一连串的意外。
说不疲惫,那是骗人的。
"没有了苏爷在背后指挥的西蒙就像是一架无人驾驶战机,再厉害也会坠毁。"小海撇撇嘴。
可如果苏爷还在着呢?毫无疑问,西蒙就将会是苏爷手里最厉害的一个武器。陈渊无意和小海解释太过关于苏爷的事情,手轻轻抓着小海的头发,陈渊目光阴冷的望着房间里的某一个角落。
……
……
拍卖酒会后的第二天,唐枭等人如约前往宋楚云名下的一家高尔夫俱乐部。
唐卡此次仅仅作为一个中间人,左手唐枭右手宋楚云,如果不是唐枭旁边还站了一个总是一副高深莫测模样的苏白,宋楚云身后跟了一个小白兔一样的陈余,唐卡很想就拉着唐枭和宋楚云让他们的手交叠在一起。
要接受唐枭喜欢男人的事实并不是什么难事,可唐卡始终觉得要找男人大可以找宋楚云这样衣冠楚楚、风流倜傥有一定征服感又可以掌控在手里的类型,或者是像陈余这种一副禁欲感有些内敛的男人。
感觉到来自唐卡的注视,苏爷挑眉轻笑:"阿卡,迷上爷了?"
唐卡立马跟吃了只苍蝇一样五官扭曲,手卡着自己的脖子鄙夷的回以挑眉:"苏老师,你演黑道电影呢,一口一个爷。"还真以为自己是苏爷,乱得瑟。
"你穿的这么……有品位,我觉得你更适合做明星,美国有个女神卡卡,我们这里也有一个花唐卡卡。"上上下下的扫了眼唐卡身上花里胡哨的紧身皮裤和大红色衬衣。
"这叫时尚,像你这种只懂得黑白灰的老男人是不会明白的。"唐卡不甘示弱的反击。
向来习惯黑白灰三色衣服的唐枭淡淡瞥了眼从出门就开始和苏爷斗嘴,且屡战屡败的表弟,道:"阿卡。"
揉揉鼻子,唐卡悄悄瞪了眼苏白安静了下来。
"让你见笑了。"唐枭望向对面的宋楚云。
唐枭和宋楚云有一句没一句的边走边聊,对生意上的事情没有多大兴趣的唐卡走在半路就被一个漂亮的女球童给勾了魂,屁颠屁颠的跑去和人家搭讪。
苏白和陈余跟在唐枭他们背后,苏白故意放慢了步子,陈余也有意识的和苏爷走在一起,没过一会儿他们两个人就和宋楚云他们拉开了一段不小的距离。
走着走着,宋楚云回头望了眼身后的陈余,虽然离的有些远,但他还是能够看到那个总是安静而隐忍的男子此刻似乎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而发出阵阵笑声,有多久没看到陈余笑了?连他自己都记不清。
"他们两个人还挺聊得来。"唐枭走在旁边,也跟着宋楚云回头朝苏白他们的方向望了过去。
"唐总对自家的小猫似乎格外放纵。"收回了视线,宋楚云继续往前走,一个当众被情人打了的男人是否值得与之合作,这一点值得商榷。
"小猫?哈哈,他可是一只会吃人的老虎。"爽朗一笑,唐枭大步跟了上去,丝毫不介意宋楚云话里的淡淡讽刺,"苏墨不是我的玩物,他比大多数人都要聪明,也更优秀,事实上我正在追求他。"
唐枭坦诚的话让宋楚云微微一怔,他一直以为苏墨不过是唐枭身边的一只带爪小猫。
"以唐总的条件竟然还会追不到一个男人?"宋楚云不以为意,在他看来分明就是唐枭太过放纵苏墨,苏墨恃宠而骄故意勾着唐枭玩。
苏墨当然不难追求,可他追求的可是苏爷。
……
……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的。"
苏爷瞥了眼前方,唐枭已经带着宋楚云不知道拐到哪里打高尔夫去了,现在就只有他和陈余两个人。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陈余的下一句话让苏爷微微有些吃惊。
"怎么讲?"转身走到了一棵大树的树荫下坐了下来,苏爷朝还站在一旁的陈余招了招手,"他们打他们的高尔夫,谈他们的生意,我们来谈我们的事。"
陈余犹豫了几秒就走了过来,他坐在了苏爷的旁边,眼神有些迷茫的望着绿茵茵的草地:"那天回来后我想过了你的话,为什么要对我说那些话,你从我这里什么都得不到,陈家把我当成一条狗,在宋楚云眼里我也只是一个玩具。"
"陈余。"
"嗯?"
"啪——"陈余还没有回过头脸上就结实的挨了一巴掌,他捂着脸惊诧的望着苏白。
"是不是很气?"苏爷面无表情。
"为什么打我?"被人无缘无故打了一巴掌,是人都会有些生气。
"你不是说你是狗吗?我只是在打狗而已。"背靠在树干上,苏爷斜睨着满脸不甘的陈余,他要的就是陈余的不甘。
"知道怎么驯服一条狗吗?你轻轻打它一下,它虽然疼但会把你嫉恨在心里,随时随刻的想要跑过来咬你一口;你再用力打它两下,打的它怕了听话了,它就会变成一条温顺的狗。"指了指陈余,说道,"你只是被他们打的怕了,不敢反抗,可你是条狗吗?"
陈余闷声不说话。
"你母亲被陈天河的妈妈折磨死,你现在又被陈天河当狗一样送来送去,不想报仇?别忘记了,你也是姓陈。"
"你能帮我?"陈余有些谨慎的望向苏白,身处他这个位置总要万般小心,苏白的接近让他难免警惕,可这个男人身上的魅力以及所说的话语又让他看到了希望,忍不住的想要相信对方。
身体前倾,苏爷伸手轻轻抚了抚陈余微微有些肿的脸颊,声音轻柔:"谁也不会无缘无故的去帮助另外一个人,所以我们可以做个交易。"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陈余不自觉的就放松了下来。
"等你成为陈家的掌门人以后,你就什么都有了。"
"我该怎么做?"
"你觉得宋楚云怎么样?"苏爷反问道。
陈余一阵沉默,刚刚开始被陈家送到宋家的时候他试图反抗过,但就像苏白说的那样,被打惨了几次以后就不得不变乖,不管被打还是不被打最后都会被拖到床上。
陈余的沉默已经算是给苏白一个回答了。
"他一个星期碰你几次?"
"每天。"闷声回答。
"这段时间里乖乖听他的话,他让你上床你就上床,在床上你也可以偶尔主动一点,但不要太过了。"
苏白的话让陈余有些惊讶。
"男人都喜欢听话的人,他如果不是变态的话就会对你更好一点。"宋楚云看起来还算正常,身为男人的苏爷自然知道男人喜欢什么。
"还有,"从树下站了起来,轻轻拍了拍黏在裤子上的断草,"和他一起抽抽烟,喝喝酒,谈谈话,男人都是寂寞的人。"
"再见。"苏爷转身背对着陈余挥了挥手。
局中局,到底谁才是诱饵,谁才是猎物,只有最初掌控棋盘的人才能看得清楚。
从高尔夫俱乐部回到了别墅,刚刚从车上下来的三个人立刻被眼前巨大的花海给吓了一跳,别墅门前堆满了盛开的小雏菊,如果不是安娜在站在花海里使劲儿朝他们挥手,他们还以为走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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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安娜,你买这么多小雏菊做什么?"唐卡走了过去,"亲爱的,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热情如火的红玫瑰呢。"
"我的确是喜欢带刺的玫瑰,不过这些花可不是我买的。"安娜别有意味的朝走在苏爷身旁的唐枭投去一眼。
唐卡眉毛一挑,转头望向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唐枭:"哟,老大你可真够浪漫的啊,小雏菊,纯洁的爱情,真是肉麻死了。"以为是唐枭让人送来的花。
"不是我买的。"薄唇微抿,深邃中透着一丝幽蓝的眼眸掠过漫漫花海。
苏爷走了过来,随手摘下一朵小雏菊左右看了看,漫不经心的问道:"安娜,谁送来的花?"
"你们走了以后没过多久就有人把花送过来了,一车一车的全部都是小雏菊。"难掩心里的激动,安娜分外羡慕的说道,"来了一个戴白手套的帅哥,他说是来找唐总的,我说唐总和你们都出去了,他就一声不吭的走了,把花都留了下来。"
"唐总,那人是谁啊,他该不会是来向你求婚的吧!"安娜语出惊人。
唐枭忍不住瞪了安娜一眼,唐卡风骚的抓起一把小雏菊扭到表哥面前,双手献上花束,抛去一个媚眼:"哦,老大,风流帐不少啊。"
"他不是来找我的,花也不是送给我的。"一把推开眼前的小雏菊,头一次觉得陈渊的沉默寡言实在是太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了。
"这些花都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白给打断了。
"唐总别不好意思了,人家都送花送上门来了,你好好收下就是了,我们也不会笑话你,唐总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好好考虑一下人生大事,男人和男人也不错,孩子也是可以收养的。"苏爷拍了拍唐枭的肩膀,送上污水一盆。
完全在状况外的唐卡自以为是的蹦跶过来,得意的朝苏爷扬起下巴:"老大,苏老师都这么开明大方了,你就收下吧。"他就喜欢看苏白吃瘪受气,虽然后者根本一点都没有吃瘪受气。
唐枭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苏白已经下决心把这些花栽在他身上,他还不就是只有受着了,不过一味忍让可不是他唐枭的作风。
"你也觉得男人和男人不错?那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我们可以去国外登记注册,作为夫妻伴侣的关系比起合作者总是更为牢固一些。"这话听着话中有话。
"你嫁给我?"苏爷笑了笑转身走进别墅,他没有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半丝开玩笑的神色,也不太明白唐枭说这句话的真实目的。
唐枭越过众人大步走了上去,和苏白并肩走在一起:"苏爷,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话,我的嫁妆向来丰厚,我唐枭也从来不开玩笑。"
保持同伴与交易关系的距离或许能和苏白这个男人走的更为长远一些,可若是一直处于保守阶段也意味着一辈子都不可能跨过这条安全界限,而你根本不必指望这位"玉面阎罗"会因为死过一次重生后就变成善解人意的观世音菩萨。
适当的试探,适当的提醒,以及适当的示爱。
"我还没有见过有人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唐总的嫁妆分量足够重吗?"抬腿迈上台阶,朝着二楼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白,你不愿意相信我。"第一次当着苏爷的面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唐枭直接挑明的话让他微微有些诧异,苏爷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一脸严肃的英挺男人:"不,我相信你,只是不信任你。"拧开书房的门锁走了进去。
"你可以尝试信任我。"他跟了进去,反手把门锁上。
今天的唐枭有一些怪,苏白印象里的唐枭从来都是一个善于隐忍、精于隐藏又不动声色的男人,事实上他们两个人能够相处融洽也是彼此都守着一条不跨越对方私人领域的安全线,他利用唐枭的实力帮他实现计划,唐枭则借由他得到芯片。
没有什么欺骗不欺骗,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重重坐在了老板椅上,苏白仰头望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你受什么刺激了,说出来,作为你的合作者以及前辈我可以帮帮你。"
眼睛一眯,唐枭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杵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压低了身子,他凑近苏白,望着面前这个堪称老谋深算又冷酷无情,却又散发深沉魅力的男人。
"这句话可以换我来讲,作为你的合作者以及爱慕者,我可以协助你。"
"确定是爱慕而不是仰慕?"他们离的太近,唐枭身上淡淡的烟味以及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都在灼烧着他的神经。
"……"唐枭一时之间有些无奈又沮丧,就像唐卡说的,爱上苏白这样不解风情又自私狠辣的男人完全就是找虐。
可是什么是爱情?找个温顺听话的女人或男人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或许不错,却从来都不是唐枭,更不是T想要的。
苏爷于他,小时候看到的第一眼是一见钟情般的仰慕与深深的震撼,原来做人也能做到像苏爷那样肆意而潇洒,。再后来收集了不少关于苏白的消息,了解的越多就越发钦佩这个男人的智慧与手段。
当初决定和陈渊的合作,除了想借由苏爷找到西蒙.D拿到芯片,另一方面不就是为了想要再看这个如同神一样的男人一面吗?
仅仅是仰慕?这个疑问在阴差阳错之下遇到重生后的苏白就彻底被否则了,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苏爷,他想的不是像陈渊那样跪在这个男人的脚边为之臣服,而是想要伸开双臂把苏白用力搂住狠狠吻上对方的嘴唇。
那一刻内心所激发出来的兴奋与无止境的心动让唐枭头一次深刻而清楚的意识到,他为什么总在无时无刻的关注苏白的消息,他为什么总把对方作为目标去追赶,不是什么该死的仰慕,而是从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就已经彻底沉沦的一颗心。
"苏爷,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你喜欢我?"苏爷反问道。
"我会喜欢被随便任何一个人甩漏风巴掌?"苦笑一声。
"你想上我还是被我上?"
"这和我喜欢你没有一点关系。"要真回答了估计还会被赏赐一个漏风巴掌。
盯着唐枭满是认真的脸庞看了一会儿,苏爷深吸一口气重重靠在了椅背上:"陈渊送花过来,你受刺激了,就跑过来和我告白了?"
"苏爷,我不会背叛你。"他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被刺激到。
好吧,可能不止一点点,唐枭不笨,陈渊、叶子午这些人突然全部到了香港,他隐隐觉得这其中和苏爷有关联,安安分分的苏白就不是通吃黑白两道的苏爷了。
"即使我不回应你的感情,不和你上床?"苏白试图让自己一直保持清醒,只是唐枭突然的狂野告白搞的他有些头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他虽然觉得自己极有魅力但也不是那一种能让男人疯狂的存在。
陈渊一个,唐枭一个,他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既然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这么多年都能默默的忍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也能够忍下来,我不会关住你,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和感情,我会等你。"唐枭抿了抿唇,又补充道,"但我仍然会十分期待你的回应。"
你想关住我也得有那本事才行。腹诽了一句,苏爷开始有些头疼,除了感情以外的事情他样样拿手。
至于感情,从小到大生活在你争我夺氛围中的苏爷只知道如何使用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缺少亲情,不懂爱情,和林凡那一段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爱情,苏爷就是觉得林凡这孩子讨人喜欢,时常让林凡陪在自己身边解闷。
不是爱情,但也动了感情,可看看他每一次动感情有哪一次有过好下场?
"那你就表现给我看看,让我相信你,甚至是信任你。"伸手轻轻抚摸着男人坚毅的下颚,苏爷嘴角微扬,"我并不会拒绝男人。"
不会拒绝,也不代表就一定会接受,也可能你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敞露出来给对方看,对方最后也不会给你一个安慰的答案。
但现实就是,苏白没有直接拒绝暗藏几分希望的话语已经足够让你跳入这无底的深渊里,这样狡猾的男人才是他所钦佩的、仰慕的、爱慕的苏白苏爷。
"我会证明给你看。"唐枭轻轻一笑,执起苏白抚摸他下颚的手落下一吻。
比起陈渊来,唐枭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优势,不管是"唐枭"本人这个身份还是佣兵组织头脑T的身份都和苏家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也不存在敌对关系。
适当的时机下,他会向苏白坦白自己的身份,但前提是苏爷已经对他有了基本的信任。
多重身份的T从来都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于诱惑,太过于完美,太过于吸引,是他难以拒绝的一个男人,只需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就无法放弃的男人。苏爷这个人的心思太多,顾虑太多,从不轻易做决定,一做决定就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结果。
苏白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不会被任何人所控制,更不会被谁束缚谁占有。
他能做的,就是努力与这个男人站在一起,同一条战线,同一艘船,一辈子可以将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
唐枭离开了,苏爷走到窗旁望了眼正被一车一车拉走的小雏菊,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居然让唐枭帮我擦背!"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七章
"安娜,你买这么多小雏菊做什么?"唐卡走了过去,"亲爱的,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热情如火的红玫瑰呢。"
"我的确是喜欢带刺的玫瑰,不过这些花可不是我买的。"安娜别有意味的朝走在苏爷身旁的唐枭投去一眼。
唐卡眉毛一挑,转头望向面上没什么表情的唐枭:"哟,老大你可真够浪漫的啊,小雏菊,纯洁的爱情,真是肉麻死了。"以为是唐枭让人送来的花。
"不是我买的。"薄唇微抿,深邃中透着一丝幽蓝的眼眸掠过漫漫花海。
苏爷走了过来,随手摘下一朵小雏菊左右看了看,漫不经心的问道:"安娜,谁送来的花?"
"你们走了以后没过多久就有人把花送过来了,一车一车的全部都是小雏菊。"难掩心里的激动,安娜分外羡慕的说道,"来了一个戴白手套的帅哥,他说是来找唐总的,我说唐总和你们都出去了,他就一声不吭的走了,把花都留了下来。"
"唐总,那人是谁啊,他该不会是来向你求婚的吧!"安娜语出惊人。
唐枭忍不住瞪了安娜一眼,唐卡风骚的抓起一把小雏菊扭到表哥面前,双手献上花束,抛去一个媚眼:"哦,老大,风流帐不少啊。"
"他不是来找我的,花也不是送给我的。"一把推开眼前的小雏菊,头一次觉得陈渊的沉默寡言实在是太容易引起别人的误会了。
"这些花都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苏白给打断了。
"唐总别不好意思了,人家都送花送上门来了,你好好收下就是了,我们也不会笑话你,唐总也不小了,该是时候好好考虑一下人生大事,男人和男人也不错,孩子也是可以收养的。"苏爷拍了拍唐枭的肩膀,送上污水一盆。
完全在状况外的唐卡自以为是的蹦跶过来,得意的朝苏爷扬起下巴:"老大,苏老师都这么开明大方了,你就收下吧。"他就喜欢看苏白吃瘪受气,虽然后者根本一点都没有吃瘪受气。
唐枭苦笑着摇了摇头,既然苏白已经下决心把这些花栽在他身上,他还不就是只有受着了,不过一味忍让可不是他唐枭的作风。
"你也觉得男人和男人不错?那要不要考虑和我结婚,我们可以去国外登记注册,作为夫妻伴侣的关系比起合作者总是更为牢固一些。"这话听着话中有话。
"你嫁给我?"苏爷笑了笑转身走进别墅,他没有从对方的眼里看出半丝开玩笑的神色,也不太明白唐枭说这句话的真实目的。
唐枭越过众人大步走了上去,和苏白并肩走在一起:"苏爷,认真考虑一下我的话,我的嫁妆向来丰厚,我唐枭也从来不开玩笑。"
保持同伴与交易关系的距离或许能和苏白这个男人走的更为长远一些,可若是一直处于保守阶段也意味着一辈子都不可能跨过这条安全界限,而你根本不必指望这位"玉面阎罗"会因为死过一次重生后就变成善解人意的观世音菩萨。
适当的试探,适当的提醒,以及适当的示爱。
"我还没有见过有人急着把自己嫁出去,唐总的嫁妆分量足够重吗?"抬腿迈上台阶,朝着二楼书房的方向走了过去。
"苏白,你不愿意相信我。"第一次当着苏爷的面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唐枭直接挑明的话让他微微有些诧异,苏爷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转身望向一脸严肃的英挺男人:"不,我相信你,只是不信任你。"拧开书房的门锁走了进去。
"你可以尝试信任我。"他跟了进去,反手把门锁上。
今天的唐枭有一些怪,苏白印象里的唐枭从来都是一个善于隐忍、精于隐藏又不动声色的男人,事实上他们两个人能够相处融洽也是彼此都守着一条不跨越对方私人领域的安全线,他利用唐枭的实力帮他实现计划,唐枭则借由他得到芯片。
没有什么欺骗不欺骗,大家各取所需而已。
重重坐在了老板椅上,苏白仰头望向站在他面前的男人:"你受什么刺激了,说出来,作为你的合作者以及前辈我可以帮帮你。"
眼睛一眯,唐枭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杵在椅子两旁的扶手上压低了身子,他凑近苏白,望着面前这个堪称老谋深算又冷酷无情,却又散发深沉魅力的男人。
"这句话可以换我来讲,作为你的合作者以及爱慕者,我可以协助你。"
"确定是爱慕而不是仰慕?"他们离的太近,唐枭身上淡淡的烟味以及说话时喷洒出的热气都在灼烧着他的神经。
"……"唐枭一时之间有些无奈又沮丧,就像唐卡说的,爱上苏白这样不解风情又自私狠辣的男人完全就是找虐。
可是什么是爱情?找个温顺听话的女人或男人安安静静的过一辈子?这样的生活或许不错,却从来都不是唐枭,更不是T想要的。
苏爷于他,小时候看到的第一眼是一见钟情般的仰慕与深深的震撼,原来做人也能做到像苏爷那样肆意而潇洒,。再后来收集了不少关于苏白的消息,了解的越多就越发钦佩这个男人的智慧与手段。
当初决定和陈渊的合作,除了想借由苏爷找到西蒙.D拿到芯片,另一方面不就是为了想要再看这个如同神一样的男人一面吗?
仅仅是仰慕?这个疑问在阴差阳错之下遇到重生后的苏白就彻底被否则了,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到苏爷,他想的不是像陈渊那样跪在这个男人的脚边为之臣服,而是想要伸开双臂把苏白用力搂住狠狠吻上对方的嘴唇。
那一刻内心所激发出来的兴奋与无止境的心动让唐枭头一次深刻而清楚的意识到,他为什么总在无时无刻的关注苏白的消息,他为什么总把对方作为目标去追赶,不是什么该死的仰慕,而是从第一眼看到对方时就已经彻底沉沦的一颗心。
"苏爷,你对我有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你喜欢我?"苏爷反问道。
"我会喜欢被随便任何一个人甩漏风巴掌?"苦笑一声。
"你想上我还是被我上?"
"这和我喜欢你没有一点关系。"要真回答了估计还会被赏赐一个漏风巴掌。
盯着唐枭满是认真的脸庞看了一会儿,苏爷深吸一口气重重靠在了椅背上:"陈渊送花过来,你受刺激了,就跑过来和我告白了?"
"苏爷,我不会背叛你。"他承认,是有那么一点点被刺激到。
好吧,可能不止一点点,唐枭不笨,陈渊、叶子午这些人突然全部到了香港,他隐隐觉得这其中和苏爷有关联,安安分分的苏白就不是通吃黑白两道的苏爷了。
"即使我不回应你的感情,不和你上床?"苏白试图让自己一直保持清醒,只是唐枭突然的狂野告白搞的他有些头晕,是他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他虽然觉得自己极有魅力但也不是那一种能让男人疯狂的存在。
陈渊一个,唐枭一个,他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
"既然我从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这么多年都能默默的忍下来,接下来的日子也能够忍下来,我不会关住你,也不会干涉你的生活和感情,我会等你。"唐枭抿了抿唇,又补充道,"但我仍然会十分期待你的回应。"
你想关住我也得有那本事才行。腹诽了一句,苏爷开始有些头疼,除了感情以外的事情他样样拿手。
至于感情,从小到大生活在你争我夺氛围中的苏爷只知道如何使用手段去得到自己想要的,他缺少亲情,不懂爱情,和林凡那一段其实根本算不上什么爱情,苏爷就是觉得林凡这孩子讨人喜欢,时常让林凡陪在自己身边解闷。
不是爱情,但也动了感情,可看看他每一次动感情有哪一次有过好下场?
"那你就表现给我看看,让我相信你,甚至是信任你。"伸手轻轻抚摸着男人坚毅的下颚,苏爷嘴角微扬,"我并不会拒绝男人。"
不会拒绝,也不代表就一定会接受,也可能你把自己的一颗心都敞露出来给对方看,对方最后也不会给你一个安慰的答案。
但现实就是,苏白没有直接拒绝暗藏几分希望的话语已经足够让你跳入这无底的深渊里,这样狡猾的男人才是他所钦佩的、仰慕的、爱慕的苏白苏爷。
"我会证明给你看。"唐枭轻轻一笑,执起苏白抚摸他下颚的手落下一吻。
比起陈渊来,唐枭知道自己有太多的优势,不管是"唐枭"本人这个身份还是佣兵组织头脑T的身份都和苏家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也不存在敌对关系。
适当的时机下,他会向苏白坦白自己的身份,但前提是苏爷已经对他有了基本的信任。
多重身份的T从来都是拿得起放的下的人,除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太过于诱惑,太过于完美,太过于吸引,是他难以拒绝的一个男人,只需要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就无法放弃的男人。苏爷这个人的心思太多,顾虑太多,从不轻易做决定,一做决定就是任何人都无法更改的结果。
苏白不会是任何人的附属品,不会被任何人所控制,更不会被谁束缚谁占有。
他能做的,就是努力与这个男人站在一起,同一条战线,同一艘船,一辈子可以将彼此的后背交给对方的关系。
唐枭离开了,苏爷走到窗旁望了眼正被一车一车拉走的小雏菊,然后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我居然让唐枭帮我擦背!"
28
第二十八章
被苏白甩了一巴掌的时候其实并不会很疼,但事后脸颊却红肿得有些夸张,陈余对着镜子试图拉几缕刘海挡挡,可脸颊肿得老高,短短的头发根本就遮不住。
"算了。"望了眼镜子里脸色苍白又狼狈不堪的男人,陈余苦笑一声,在这个家里,他也就不过是宋楚云身边众多床伴中的一个而已。
他难道不想报母亲的仇吗?当然想了,所以在知道母亲逝去真相的时候拿枪差一点就杀了那个女人,所以才在失败后被父亲嫌弃被所谓的哥哥当做礼物送到了这里。
那个毁了他母亲又毁了他的家,即使亲手毁掉又怎么样?
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也绝对不会放手。
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陈余就看到一个男人趿着拖鞋坐在他床上低头把玩着一个烟壳,他很快想起来,那个烟壳是前天在拍卖酒会上苏白塞进他外衣口袋里的,他回来后只抽了一根烟就把烟壳放在床头柜里,宋楚云是怎么翻到的?
"你会抽烟?"宋楚云抬起头。
"刚刚学的。"
"打你脸的人是给你烟的人?"
陈余犹豫了一下,又想到苏白离开时告诉他这几天要顺着宋楚云,他点了点头:"嗯。"
"以后不要再抽烟了。"宋楚云把没抽完的烟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好。"陈余低着头闷声回答,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脸还疼吗?"声音似乎温柔了一些。
"不疼了。"
"你很怕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过来。"
陈余听话的坐了过去,如果是平时他还会稍微犹豫一下,可人一旦下了决心就会变得不一样。宋楚云似乎很满意陈余的乖巧,他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搂着对方的肩膀在陈余肿着的脸上亲了亲。
过于温柔的动作让陈余眼睛闪了闪,事实上他有一些地方很不明白,在有外人的时候宋楚云不是对他不理不睬就是蛮横粗鲁,可是当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这男人有时候又温柔的让他有一种错觉,一种对方爱着他的错觉。
宋楚云伸手摸了摸陈余受伤的脸颊:"除了我以外有没有告诉过别人是谁打了你?或者是有其他人看见苏墨打了你?"
"没有。"
"是我打的。"突然认真的盯着陈余。
陈余略微有些不解,宋楚云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苏墨打的他,为什么要说是宋楚云打的他?
"是我打的你,明白了吗?"宋楚云又强调了一遍。
说起来宋楚云在外人面前打过他几次,下手看起来重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在这个家里除了天天强迫他和他睡也没怎么亏待他。
"明白了。"陈余点了点头,或许是宋楚云觉得他被外人打了面子上不好看吧。
"我走了。"宋楚云站了起来。
"哦。"今天不在他房间里过夜了?这样也不错吧。
走到了门口,宋楚云突然留了一句话:"抽烟……偶尔一两根就可以了,多了对身体不好。"
这算是关心?陈余没来得及去细看宋楚云脸上的表情,对方已经把门关上走了。
离开了陈余的房间,宋楚云独自一个人走到书房,在门口输入密码后打开门走了进去,他把书房的窗帘拉了下来,打开灯坐在了书桌后。
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刚刚从陈余那里拿过来的烟壳,宋楚云小心翼翼的把烟壳上的包装纸撕开,撕掉了包装纸后烟壳上有一排数字,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宋楚云拿出手机翻出了一条没有来电号码显示的短信:
【东西在你小可爱的身上,好好找找——你爷爷】
皱着眉头,宋楚云删除了短信,考虑了一分钟后照着烟壳上的数字拨打了号码,电话响了四五声以后对方才慢悠悠的接起了电话。
"你是苏爷什么人?"宋楚云先声夺人。
【我是什么人没有关系,你只要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苏爷已经在几个月以前死了,现在苏家的老大是陈渊,你让我相信你?"
【苏爷一死你就想投靠陈渊了?宋楚云,不要自作聪明,也不要忘了宋家真正的主人是谁,如果你不明白可以给你老爹打个电话】对方的声音十分柔和,字里行间却都是见血的威胁。
"整个计划的指导者是苏爷,宋家只会听命于苏爷。"
【不要告诉我西蒙没有联系过你】
宋楚云沉默片刻,说道:"我不能完全相信你,计划一旦失败了宋家承受不起陈渊的报复。"
【我不需要你的相信,只要你的服从,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你与其担心宋家以后的生死存亡,还有你那小可爱的未来,不如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在,想一想你一心保护的陈余还能不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或者是你们宋家能否承受来自西蒙的毁灭】
"你对陈余做了什么?!"
【不如让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是苏墨,有资格继承苏家的人,苏白苏爷指定的接班人,陈渊只是一个叛徒。行了,不必那么紧张,我没对你的小可爱做什么,也没有在给他的烟里加料,不过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选好你的站位】
【下一次,可就不是一个巴掌那么温柔了】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楚云紧绷的神经渐渐松缓下来,脊背上出了一片冷汗,书桌上散开的烟静静躺在烟壳上。
……
……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指向早晨七点十分,苏白瞥了眼时钟又闭上了眼睛假寐,剩下的二十分钟用来让大脑渐渐清醒顺便梳理今天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七点半,准时进入浴室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八点钟,苏爷换好衣服一身清爽的从浴室出来。
"你在做什么?"
"一起用早餐。"唐枭倒了一杯无糖豆浆放在桌上,抬头朝着苏爷淡淡一笑。
清晨,阳光,餐桌,两人份的早餐,一只插了几支小雏菊的素雅花瓶,以及分坐餐桌两头的两个男人。
"怎么不和阿卡他们一起吃早餐了?"苏爷喝了口无糖豆浆。
"我以为两个人单独用餐才叫约会。"贴心的递上纸巾。
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唇上沾着的些许豆浆,苏爷睨了坐在对面的唐枭一眼,冷哼一声没再说话,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尽量在吃东西的时候不多说一句话。
唐枭只是笑笑,拿过一旁的各大报纸开始看了起来,等他们用完早餐已经是九点以后的事情了。
"对付陈家你有什么想法?"
唐枭吩咐佣人把餐具餐桌都撤了下去,他坐在了苏爷的附近,距离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拿捏的十分合适,他回道:"老陈只有两个儿子,陈天河死了他就只剩下陈余,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陈余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陈余会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老陈才四十多岁,这个年纪还没有到退休的时候,即使陈天河死了他或许会稍微对他另一个儿子好一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把陈家传给陈余,更何况我们要的是他贴身佩戴的佛珠。"躺靠在房间的一张铺了凉席的躺椅上,苏爷轻轻掂了掂左手上的白玉烟枪。
唐枭朝苏白的方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可能是最近天气有些热的缘故,苏爷在房间里很喜欢穿着舒适宽松又透气的浅色棉麻家居服,两只干干净净的赤足随意踩在深色的椅子上,清晨柔和的阳光落在脚上衬得皮肤格外白皙,脚背上隐约可见淡淡的青筋。
"老陈也不能活。"拉了拉领口,唐枭突然觉得房间里很热。
苏爷淡淡瞥了眼唐枭,带着审视的目光:"唐枭,你脑壳儿坏了?老陈死了陈家就剩下陈余一个,陈家底下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唐枭苦涩一笑,他脑壳儿没坏,就是一不小心盯着某个人的赤足发了会儿呆而已。
"老陈最后也不能活,现在还得活着。"赶紧改了口,视线僵硬的从那双赤足上挪开,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再坚固的堤坝,只要内部腐烂了不需要外力冲击就会崩溃,我正好查到了陈家内部也有一些元老看老陈不顺眼,不甘心被陈天河趴在头上,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吐出一口烟来,苏爷眼里寒光一闪,低声轻笑几声:"收买些人挑起陈天河和几个元老的矛盾,最好是无法彻底解决的矛盾,即使表面上和解了私底下每一方都怀了对对方的杀心,一旦帮派里的老人有心谋逆,陈天河必死无疑。"
"而陈余刚好看起来比较容易控制,他们就会先推陈余上位堵住其他人的口。"唐枭手一拍腿,"挟天子以令诸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爷轻轻一笑。
"你想趁机借由陈余控制陈家?"
苏爷眼睛一眯,身上透出几分锐利的危险,他没有否认自己的意图:"我一个月之内就要拿下陈家。"
他瞥了眼唐枭:"你拿佛珠,我收下陈家。"
反正以唐枭的聪明才智早晚都会觉察到他的意图,还不如干脆开诚布公,也让他看看唐枭口中"证明"到底有多少分量。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八章
被苏白甩了一巴掌的时候其实并不会很疼,但事后脸颊却红肿得有些夸张,陈余对着镜子试图拉几缕刘海挡挡,可脸颊肿得老高,短短的头发根本就遮不住。
"算了。"望了眼镜子里脸色苍白又狼狈不堪的男人,陈余苦笑一声,在这个家里,他也就不过是宋楚云身边众多床伴中的一个而已。
他难道不想报母亲的仇吗?当然想了,所以在知道母亲逝去真相的时候拿枪差一点就杀了那个女人,所以才在失败后被父亲嫌弃被所谓的哥哥当做礼物送到了这里。
那个毁了他母亲又毁了他的家,即使亲手毁掉又怎么样?
即使只有那么一点点的机会,也绝对不会放手。
从浴室里走了出来,陈余就看到一个男人趿着拖鞋坐在他床上低头把玩着一个烟壳,他很快想起来,那个烟壳是前天在拍卖酒会上苏白塞进他外衣口袋里的,他回来后只抽了一根烟就把烟壳放在床头柜里,宋楚云是怎么翻到的?
"你会抽烟?"宋楚云抬起头。
"刚刚学的。"
"打你脸的人是给你烟的人?"
陈余犹豫了一下,又想到苏白离开时告诉他这几天要顺着宋楚云,他点了点头:"嗯。"
"以后不要再抽烟了。"宋楚云把没抽完的烟放进了自己的衣服口袋里。
"好。"陈余低着头闷声回答,他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
"脸还疼吗?"声音似乎温柔了一些。
"不疼了。"
"你很怕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过来。"
陈余听话的坐了过去,如果是平时他还会稍微犹豫一下,可人一旦下了决心就会变得不一样。宋楚云似乎很满意陈余的乖巧,他露出一丝微笑伸手搂着对方的肩膀在陈余肿着的脸上亲了亲。
过于温柔的动作让陈余眼睛闪了闪,事实上他有一些地方很不明白,在有外人的时候宋楚云不是对他不理不睬就是蛮横粗鲁,可是当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这男人有时候又温柔的让他有一种错觉,一种对方爱着他的错觉。
宋楚云伸手摸了摸陈余受伤的脸颊:"除了我以外有没有告诉过别人是谁打了你?或者是有其他人看见苏墨打了你?"
"没有。"
"是我打的。"突然认真的盯着陈余。
陈余略微有些不解,宋楚云是什么意思?明明是苏墨打的他,为什么要说是宋楚云打的他?
"是我打的你,明白了吗?"宋楚云又强调了一遍。
说起来宋楚云在外人面前打过他几次,下手看起来重但实际上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损伤,在这个家里除了天天强迫他和他睡也没怎么亏待他。
"明白了。"陈余点了点头,或许是宋楚云觉得他被外人打了面子上不好看吧。
"我走了。"宋楚云站了起来。
"哦。"今天不在他房间里过夜了?这样也不错吧。
走到了门口,宋楚云突然留了一句话:"抽烟……偶尔一两根就可以了,多了对身体不好。"
这算是关心?陈余没来得及去细看宋楚云脸上的表情,对方已经把门关上走了。
离开了陈余的房间,宋楚云独自一个人走到书房,在门口输入密码后打开门走了进去,他把书房的窗帘拉了下来,打开灯坐在了书桌后。
从外衣口袋里拿出了刚刚从陈余那里拿过来的烟壳,宋楚云小心翼翼的把烟壳上的包装纸撕开,撕掉了包装纸后烟壳上有一排数字,看起来像是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宋楚云拿出手机翻出了一条没有来电号码显示的短信:
【东西在你小可爱的身上,好好找找——你爷爷】
皱着眉头,宋楚云删除了短信,考虑了一分钟后照着烟壳上的数字拨打了号码,电话响了四五声以后对方才慢悠悠的接起了电话。
"你是苏爷什么人?"宋楚云先声夺人。
【我是什么人没有关系,你只要按照原定计划行事】
"苏爷已经在几个月以前死了,现在苏家的老大是陈渊,你让我相信你?"
【苏爷一死你就想投靠陈渊了?宋楚云,不要自作聪明,也不要忘了宋家真正的主人是谁,如果你不明白可以给你老爹打个电话】对方的声音十分柔和,字里行间却都是见血的威胁。
"整个计划的指导者是苏爷,宋家只会听命于苏爷。"
【不要告诉我西蒙没有联系过你】
宋楚云沉默片刻,说道:"我不能完全相信你,计划一旦失败了宋家承受不起陈渊的报复。"
【我不需要你的相信,只要你的服从,不要试图挑战我的耐心,你与其担心宋家以后的生死存亡,还有你那小可爱的未来,不如睁开你的眼睛看看现在,想一想你一心保护的陈余还能不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或者是你们宋家能否承受来自西蒙的毁灭】
"你对陈余做了什么?!"
【不如让我告诉你我是谁,我是苏墨,有资格继承苏家的人,苏白苏爷指定的接班人,陈渊只是一个叛徒。行了,不必那么紧张,我没对你的小可爱做什么,也没有在给他的烟里加料,不过你最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选好你的站位】
【下一次,可就不是一个巴掌那么温柔了】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宋楚云紧绷的神经渐渐松缓下来,脊背上出了一片冷汗,书桌上散开的烟静静躺在烟壳上。
……
……
挂在墙壁上的时钟指向早晨七点十分,苏白瞥了眼时钟又闭上了眼睛假寐,剩下的二十分钟用来让大脑渐渐清醒顺便梳理今天必须要完成的事情。
七点半,准时进入浴室洗个舒服的热水澡。
八点钟,苏爷换好衣服一身清爽的从浴室出来。
"你在做什么?"
"一起用早餐。"唐枭倒了一杯无糖豆浆放在桌上,抬头朝着苏爷淡淡一笑。
清晨,阳光,餐桌,两人份的早餐,一只插了几支小雏菊的素雅花瓶,以及分坐餐桌两头的两个男人。
"怎么不和阿卡他们一起吃早餐了?"苏爷喝了口无糖豆浆。
"我以为两个人单独用餐才叫约会。"贴心的递上纸巾。
接过纸巾擦了擦嘴唇上沾着的些许豆浆,苏爷睨了坐在对面的唐枭一眼,冷哼一声没再说话,遵循"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习惯尽量在吃东西的时候不多说一句话。
唐枭只是笑笑,拿过一旁的各大报纸开始看了起来,等他们用完早餐已经是九点以后的事情了。
"对付陈家你有什么想法?"
唐枭吩咐佣人把餐具餐桌都撤了下去,他坐在了苏爷的附近,距离不会太远也不会太近,拿捏的十分合适,他回道:"老陈只有两个儿子,陈天河死了他就只剩下陈余,就算他再怎么不喜欢陈余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陈余会是他唯一的一个儿子。"
"老陈才四十多岁,这个年纪还没有到退休的时候,即使陈天河死了他或许会稍微对他另一个儿子好一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会把陈家传给陈余,更何况我们要的是他贴身佩戴的佛珠。"躺靠在房间的一张铺了凉席的躺椅上,苏爷轻轻掂了掂左手上的白玉烟枪。
唐枭朝苏白的方向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可能是最近天气有些热的缘故,苏爷在房间里很喜欢穿着舒适宽松又透气的浅色棉麻家居服,两只干干净净的赤足随意踩在深色的椅子上,清晨柔和的阳光落在脚上衬得皮肤格外白皙,脚背上隐约可见淡淡的青筋。
"老陈也不能活。"拉了拉领口,唐枭突然觉得房间里很热。
苏爷淡淡瞥了眼唐枭,带着审视的目光:"唐枭,你脑壳儿坏了?老陈死了陈家就剩下陈余一个,陈家底下那帮人可不是吃素的。"
意识到自己刚刚说了什么,唐枭苦涩一笑,他脑壳儿没坏,就是一不小心盯着某个人的赤足发了会儿呆而已。
"老陈最后也不能活,现在还得活着。"赶紧改了口,视线僵硬的从那双赤足上挪开,稍微整理了一下思绪,继续道,"再坚固的堤坝,只要内部腐烂了不需要外力冲击就会崩溃,我正好查到了陈家内部也有一些元老看老陈不顺眼,不甘心被陈天河趴在头上,可以从这方面下手。"
吐出一口烟来,苏爷眼里寒光一闪,低声轻笑几声:"收买些人挑起陈天河和几个元老的矛盾,最好是无法彻底解决的矛盾,即使表面上和解了私底下每一方都怀了对对方的杀心,一旦帮派里的老人有心谋逆,陈天河必死无疑。"
"而陈余刚好看起来比较容易控制,他们就会先推陈余上位堵住其他人的口。"唐枭手一拍腿,"挟天子以令诸侯。"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苏爷轻轻一笑。
"你想趁机借由陈余控制陈家?"
苏爷眼睛一眯,身上透出几分锐利的危险,他没有否认自己的意图:"我一个月之内就要拿下陈家。"
他瞥了眼唐枭:"你拿佛珠,我收下陈家。"
反正以唐枭的聪明才智早晚都会觉察到他的意图,还不如干脆开诚布公,也让他看看唐枭口中"证明"到底有多少分量。
29
第二十九章
陈家在香港主要做走私一块的生意,这几年来随着内地经济的发展,陈家开始把目光放在了内地这块庞大市场上。宋家的根在内地东南片区,可以为陈家提供走私渠道,而陈家在港多年拥有了一批固定的走私货源,
一个有渠道,一个有货源。
"正面对抗陈家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多,我们要从侧面一步一步攻陷陈家,陈家和宋楚云的合作是陈天河用陈余换来的,陈宋两家的交易也是支撑陈天河在陈家地位的一个有力砝码。我们从两条线出发,一是破坏陈天河和宋楚云的合作;二是我出面主动和陈家的一个元老提出合作。"
小型会议桌上,唐枭开始分派任务。
"阿卡,后天陈天河有一批走私汽车要从港口运到惠州,你去和海关总署的人说一声,卖他们一个消息,赚个人情。"
十指交叉胸前,苏白暗暗给唐枭下了一个不错的评价,对将要对付的敌人给予打击毫不手软,还能顺便和白道拉点交情,佣兵组织的最高指挥人果然不是白当的。
"没问题!交给我!"唐卡潇洒回答。
"另一条线就交给我和苏墨。"唐枭望向苏爷。
唐卡虽然平时废话多了一些,干起正事来倒是干净利落,领了任务后立刻开始和手下部署了起来,书房里就只剩下唐枭和苏白两个人。
"苏爷应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吧。"
"人图的不过一个利字,要打击就要打击的够彻底。"苏爷轻轻一笑,"陈家的根基在于走私,走私胜在有货源,你的两条计谋不错,不过再断了它的货源,陈家想不死都难。"
"陈家在香港时代久远,要动它的货源不容易。"
"和盘踞欧亚势力的苏家比起来,你觉得那些供货商会选择谁?"轻巧的抛出一句。
唐枭蹙起眉头:"我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你现在这样做只会壮大陈渊在苏家的势力。"
起身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唐枭的肩膀,苏爷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我既然能想出这个法子自然就有后续的手段。"
"苏爷,我承认你的聪明,但也不得不提醒你,你曾经栽倒在陈渊手上。"而且还死了一次,后面的话唐枭识时务的没说出来。
手指挑起男人的下颚,苏爷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眼,眼底掠过几分森寒:"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如果不是那一次的飞机事故,现在的苏家依然会牢牢被他握在手里。
上一次的错误,是败在对陈渊的不忍心,是败在他对他捡来的孩子"教育"的太好,一个个的用他当年教的法子来对付他。
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精致的小卡片,苏爷在唐枭面前晃了晃:"陈渊邀请我今晚共度晚餐。"
"你要去?"虽然已经猜到苏白早晚会去接触陈渊,唐枭的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不仅仅因为担心苏爷,有哪个男人会乐意自己喜欢的人和情敌共度晚餐的。
"我也该见见他了。"手指轻轻抚平了唐枭蹙起的眉头,挑衅的扬起嘴角,"怎么,唐总吃醋了?"
"我们没有一次在一起共进晚餐。"在A城的寒舍不算,那次是在中午一起吃的饭。
"你还打算让我开口约你?"
"不知道明天晚上,我是否有幸能够和您单独共进晚餐?"立刻提出邀请。
对方都已经在暗示了,虽然明知道是苏爷惯用的拉拢人心的小伎俩,可还是狠狠的戳中了唐枭的软肋,就算是苏爷故意拉拢好了,他巴不得这位爷天天来拉拢他。
"我喜欢风景好的位置。"
"现在就要出去?"
"晚上不用来接我。"转身朝门口走了去。
"我派人保护你。"
"不用,我已经找到一个最佳保镖。"
苏白走了以后,唐枭望着紧闭的书房门叹了一声:"苏爷,你是不是从我告诉你要拿芯片的时候就开始谋算陈家了?"
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T的工作,要追的上苏爷就得有足够的资本站在那个男人的身旁。
最佳保镖?这世界上还有谁比T更好的贴身保镖啊。
……
……
今天天气晴朗,是个适合外出约会的好日子。
唐家别墅的大铁门外,早已经有人替外出的苏爷准备好了代步工具,苏白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张几个月没见的灿烂笑脸,叶子午还是那股子干净阳光的味儿,走近了发现似乎变黑了一点,看来这几月估计是在外面跑案子了。
"苏老师!"像只大号的活泼萨摩一样张开双臂就迎了过来,苏爷被抱了个结实,叶子午的热情还是一如既往。
开着车,叶子午只要有空就朝副驾驶位上的男人看两眼,嘴角向上扬的弧度就扩大几分。
"我知道自己长得英俊潇洒,俊美无双,叶子你也不必一直盯着我来看。"手肘靠在车窗旁杵着下颚,苏爷温和的笑了笑。
"那都是因为苏老师你减肥后变得好看了。"
"哦,我以前胖胖的时候很丑?"
"当然不是!"立刻否认,连忙解释,"苏老师胖胖的很可爱,瘦下来以后很好看,不管是胖的苏墨还是瘦的苏墨我都很喜欢。"
苏爷故作勉强的笑了笑。
"苏老师,你还在烦恼陈渊的事情?"叶子午把车靠在了路边,翻过公路就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当初也是在海边,他和胖胖的苏墨每天一起跑步聊天。
那段日子虽然短暂又简单,却让叶子午怀念了整整一个夏天,后来因为调查苏白飞机事故的事到了中国他立刻就跑到了A城想见苏墨一眼,结果到了落阳山别墅就只看到在打扫的春燕,得知苏墨在学校放假后不久就和唐枭一起去了香港。
作为在亚洲身家清白的富豪兼钻石单身,唐枭怎么和苏墨走在了一起?
不久以后,总部就传来苏白出事飞机的黑匣子内存卡被西蒙.D盗走,苏家的陈渊也从欧洲一路直冲香港,叶子午也就到了香港。
他本来就打算去找苏墨,可是身上又有任务在,原本还在纠结的要死,这下子就好了,既然他要调查的人全部在香港他也可以顺道来找苏墨。
"我……我只是没想到瘦下来以后还会遇到这样麻烦的事情。"对着镜子练习很久的无辜模样终于派上用场了,苏墨这张"老好人脸"最适合的就是做出现在这副无奈又烦恼的表情。
尽管苏墨和年轻时的苏白有些相像,但比起苏白有些冷锐的五官来讲,苏墨的面容就显得和蔼可亲且柔和多了。
叶子午皱紧了眉头,他到了香港后就稍微用了些职权弄到了苏墨的联系方式,只是通了电话后,叶子午没有想到苏墨被唐枭带到香港的原因竟然是苏墨和年轻时的苏白长得像,陈渊就为此盯上了苏墨,而苏墨为了躲避陈渊不得不和唐枭来到香港。
至于苏墨和唐枭怎么认识的,苏墨在电话里说是因为弟弟苏奕扬是寰宇娱乐明星的缘故,意外和唐枭见过面后对方就提出可以保护他。
"苏老师,你和我回法国里昂吧,在那里陈渊绝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我就是你的贴身保镖!"青年信心满满的拍胸脯保证。
苏爷被叶子午夸张的样子逗笑了:"能有你做我的贴身保镖,该担心的就是陈渊自己了。"
"事实上……陈渊邀请我晚上一起吃饭。"
"苏老师,你不会答应了那个混蛋吧?千万不要被他们那些人骗了,他们太危险了,简直就是一群毒蛇!"不客气的给予抨击。
"叶子,我已经答应了陈渊的邀请,"苏白咬了咬下唇,认真的说道,"我想他可能是因为苏白的突然离开受了些打击,看到我长得像苏白就把我当成了替身,我想当面和他谈一谈,之前就很想了,可是我又有些怕。"
苏爷抬头直勾勾的望向叶子午,阳光下眼睛一闪一闪的:"或许我和他谈了以后他就会放过我呢,你说是不是?"
当然不是,那群毒蛇怎么可能会讲理,更何况还是陈渊那个疯子。
"嗯,苏老师你想去就去吧,有我陪着他不敢动你。"望着那双干净清透的眼睛,叶子午没有那么狠心扑灭苏墨的希望,这个男人就是太简单,太单纯了,以前才会被人骗的伤心绝望跳海自杀。
"叶子,你见过苏爷没?"
"见过,怎么了?"
"我和他真的长得很像?"
叶子午盯着苏爷的脸看了一阵,故作深沉的说道:"其实也不是那么像,苏白那人有些阴沉阴沉的,你们也只有眼睛比较像而已,而且苏老师你比苏白那老头年轻多了。"
老头——
苏爷感觉内心的某处开始崩塌,老头!叶子午这个臭小子居然说他是老头,他就算过了四十岁也一点都不显老!
"苏老师,你怎么脸色又不好看了,在担心晚上和陈渊见面的事情?放心啦,交给我!我可是超级国际刑警,陈渊绝对不敢动你一根头发。"完全理解错误。
"嗯,谢谢你,叶子。"完全的口是心非。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十九章
陈家在香港主要做走私一块的生意,这几年来随着内地经济的发展,陈家开始把目光放在了内地这块庞大市场上。宋家的根在内地东南片区,可以为陈家提供走私渠道,而陈家在港多年拥有了一批固定的走私货源,
一个有渠道,一个有货源。
"正面对抗陈家需要耗费的人力物力太多,我们要从侧面一步一步攻陷陈家,陈家和宋楚云的合作是陈天河用陈余换来的,陈宋两家的交易也是支撑陈天河在陈家地位的一个有力砝码。我们从两条线出发,一是破坏陈天河和宋楚云的合作;二是我出面主动和陈家的一个元老提出合作。"
小型会议桌上,唐枭开始分派任务。
"阿卡,后天陈天河有一批走私汽车要从港口运到惠州,你去和海关总署的人说一声,卖他们一个消息,赚个人情。"
十指交叉胸前,苏白暗暗给唐枭下了一个不错的评价,对将要对付的敌人给予打击毫不手软,还能顺便和白道拉点交情,佣兵组织的最高指挥人果然不是白当的。
"没问题!交给我!"唐卡潇洒回答。
"另一条线就交给我和苏墨。"唐枭望向苏爷。
唐卡虽然平时废话多了一些,干起正事来倒是干净利落,领了任务后立刻开始和手下部署了起来,书房里就只剩下唐枭和苏白两个人。
"苏爷应该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吧。"
"人图的不过一个利字,要打击就要打击的够彻底。"苏爷轻轻一笑,"陈家的根基在于走私,走私胜在有货源,你的两条计谋不错,不过再断了它的货源,陈家想不死都难。"
"陈家在香港时代久远,要动它的货源不容易。"
"和盘踞欧亚势力的苏家比起来,你觉得那些供货商会选择谁?"轻巧的抛出一句。
唐枭蹙起眉头:"我知道肥水不流外人田,可你现在这样做只会壮大陈渊在苏家的势力。"
起身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唐枭的肩膀,苏爷语重心长的说道:"这个你就不用替我担心了,我既然能想出这个法子自然就有后续的手段。"
"苏爷,我承认你的聪明,但也不得不提醒你,你曾经栽倒在陈渊手上。"而且还死了一次,后面的话唐枭识时务的没说出来。
手指挑起男人的下颚,苏爷眯起一双狭长的凤眼,眼底掠过几分森寒:"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第二次。"
如果不是那一次的飞机事故,现在的苏家依然会牢牢被他握在手里。
上一次的错误,是败在对陈渊的不忍心,是败在他对他捡来的孩子"教育"的太好,一个个的用他当年教的法子来对付他。
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精致的小卡片,苏爷在唐枭面前晃了晃:"陈渊邀请我今晚共度晚餐。"
"你要去?"虽然已经猜到苏白早晚会去接触陈渊,唐枭的心里还是十分不舒服,不仅仅因为担心苏爷,有哪个男人会乐意自己喜欢的人和情敌共度晚餐的。
"我也该见见他了。"手指轻轻抚平了唐枭蹙起的眉头,挑衅的扬起嘴角,"怎么,唐总吃醋了?"
"我们没有一次在一起共进晚餐。"在A城的寒舍不算,那次是在中午一起吃的饭。
"你还打算让我开口约你?"
"不知道明天晚上,我是否有幸能够和您单独共进晚餐?"立刻提出邀请。
对方都已经在暗示了,虽然明知道是苏爷惯用的拉拢人心的小伎俩,可还是狠狠的戳中了唐枭的软肋,就算是苏爷故意拉拢好了,他巴不得这位爷天天来拉拢他。
"我喜欢风景好的位置。"
"现在就要出去?"
"晚上不用来接我。"转身朝门口走了去。
"我派人保护你。"
"不用,我已经找到一个最佳保镖。"
苏白走了以后,唐枭望着紧闭的书房门叹了一声:"苏爷,你是不是从我告诉你要拿芯片的时候就开始谋算陈家了?"
他打开电脑开始处理T的工作,要追的上苏爷就得有足够的资本站在那个男人的身旁。
最佳保镖?这世界上还有谁比T更好的贴身保镖啊。
……
……
今天天气晴朗,是个适合外出约会的好日子。
唐家别墅的大铁门外,早已经有人替外出的苏爷准备好了代步工具,苏白远远的就看到了那张几个月没见的灿烂笑脸,叶子午还是那股子干净阳光的味儿,走近了发现似乎变黑了一点,看来这几月估计是在外面跑案子了。
"苏老师!"像只大号的活泼萨摩一样张开双臂就迎了过来,苏爷被抱了个结实,叶子午的热情还是一如既往。
开着车,叶子午只要有空就朝副驾驶位上的男人看两眼,嘴角向上扬的弧度就扩大几分。
"我知道自己长得英俊潇洒,俊美无双,叶子你也不必一直盯着我来看。"手肘靠在车窗旁杵着下颚,苏爷温和的笑了笑。
"那都是因为苏老师你减肥后变得好看了。"
"哦,我以前胖胖的时候很丑?"
"当然不是!"立刻否认,连忙解释,"苏老师胖胖的很可爱,瘦下来以后很好看,不管是胖的苏墨还是瘦的苏墨我都很喜欢。"
苏爷故作勉强的笑了笑。
"苏老师,你还在烦恼陈渊的事情?"叶子午把车靠在了路边,翻过公路就是一片蔚蓝的大海,当初也是在海边,他和胖胖的苏墨每天一起跑步聊天。
那段日子虽然短暂又简单,却让叶子午怀念了整整一个夏天,后来因为调查苏白飞机事故的事到了中国他立刻就跑到了A城想见苏墨一眼,结果到了落阳山别墅就只看到在打扫的春燕,得知苏墨在学校放假后不久就和唐枭一起去了香港。
作为在亚洲身家清白的富豪兼钻石单身,唐枭怎么和苏墨走在了一起?
不久以后,总部就传来苏白出事飞机的黑匣子内存卡被西蒙.D盗走,苏家的陈渊也从欧洲一路直冲香港,叶子午也就到了香港。
他本来就打算去找苏墨,可是身上又有任务在,原本还在纠结的要死,这下子就好了,既然他要调查的人全部在香港他也可以顺道来找苏墨。
"我……我只是没想到瘦下来以后还会遇到这样麻烦的事情。"对着镜子练习很久的无辜模样终于派上用场了,苏墨这张"老好人脸"最适合的就是做出现在这副无奈又烦恼的表情。
尽管苏墨和年轻时的苏白有些相像,但比起苏白有些冷锐的五官来讲,苏墨的面容就显得和蔼可亲且柔和多了。
叶子午皱紧了眉头,他到了香港后就稍微用了些职权弄到了苏墨的联系方式,只是通了电话后,叶子午没有想到苏墨被唐枭带到香港的原因竟然是苏墨和年轻时的苏白长得像,陈渊就为此盯上了苏墨,而苏墨为了躲避陈渊不得不和唐枭来到香港。
至于苏墨和唐枭怎么认识的,苏墨在电话里说是因为弟弟苏奕扬是寰宇娱乐明星的缘故,意外和唐枭见过面后对方就提出可以保护他。
"苏老师,你和我回法国里昂吧,在那里陈渊绝对不敢碰你一根头发,我就是你的贴身保镖!"青年信心满满的拍胸脯保证。
苏爷被叶子午夸张的样子逗笑了:"能有你做我的贴身保镖,该担心的就是陈渊自己了。"
"事实上……陈渊邀请我晚上一起吃饭。"
"苏老师,你不会答应了那个混蛋吧?千万不要被他们那些人骗了,他们太危险了,简直就是一群毒蛇!"不客气的给予抨击。
"叶子,我已经答应了陈渊的邀请,"苏白咬了咬下唇,认真的说道,"我想他可能是因为苏白的突然离开受了些打击,看到我长得像苏白就把我当成了替身,我想当面和他谈一谈,之前就很想了,可是我又有些怕。"
苏爷抬头直勾勾的望向叶子午,阳光下眼睛一闪一闪的:"或许我和他谈了以后他就会放过我呢,你说是不是?"
当然不是,那群毒蛇怎么可能会讲理,更何况还是陈渊那个疯子。
"嗯,苏老师你想去就去吧,有我陪着他不敢动你。"望着那双干净清透的眼睛,叶子午没有那么狠心扑灭苏墨的希望,这个男人就是太简单,太单纯了,以前才会被人骗的伤心绝望跳海自杀。
"叶子,你见过苏爷没?"
"见过,怎么了?"
"我和他真的长得很像?"
叶子午盯着苏爷的脸看了一阵,故作深沉的说道:"其实也不是那么像,苏白那人有些阴沉阴沉的,你们也只有眼睛比较像而已,而且苏老师你比苏白那老头年轻多了。"
老头——
苏爷感觉内心的某处开始崩塌,老头!叶子午这个臭小子居然说他是老头,他就算过了四十岁也一点都不显老!
"苏老师,你怎么脸色又不好看了,在担心晚上和陈渊见面的事情?放心啦,交给我!我可是超级国际刑警,陈渊绝对不敢动你一根头发。"完全理解错误。
"嗯,谢谢你,叶子。"完全的口是心非。
第 30 章
第三十章
夜晚,香港的夜色迷人。
"陈总只邀请了苏先生一个人。"奉命守在楼下等待苏白赴约的格莱德此刻冷眼注视着叶子午。
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脸,叶子午目光灼灼,在对方的逼视下一派镇定从容,回头朝苏爷一笑:"苏老师,看来今天你只能和我一起共度晚餐了。"
"没有他陪着,我不会上去。"苏白站在了叶子午的身边。
格莱德瞥了眼这个被陈渊邀请共进晚餐的男人,最开始他以为只是一个和苏爷长得有几分相似,真没想到居然会和叶子午这样棘手的人物认识。
"稍等片刻。"
格莱德转身走了几步拿出电话,说了短短几句后就挂断了,他很快又走了回来,格外看了苏白一眼:"陈总马上就下来接您。"语调还是一板一眼,态度却恭敬了不少。
没有让苏白和叶子午等太久,陈渊最多只过了一分钟就亲自来到了酒店楼下,不过他没有直接走向苏白。
陈渊赏了格莱德一个巴掌:"忘了我告诉你的话吗?苏爷来了立刻通知我!"
格莱德默默在大庭广众下受了这一巴掌,苏白稍微瞥了眼,如果是一般人大概都会心有不甘吧,尤其是陈渊把一个相貌和苏爷相似的男人称呼为"苏爷"的时候。
格莱德道歉后直挺挺的站到了一边,眼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怒意或者不甘,苏爷默默记了下来,这个人不好对付,必须除掉。
"您来了。"面上满是温柔而小心翼翼的笑容,刚刚震怒打人的陈渊如同一个幻影。
苏白只是轻轻一笑,有叶子午在旁边他越少说话越好。陈渊不是瞎子,在深情的注视了苏爷好一会儿后他才勉为其难的望向保镖一样站在苏爷身旁的某位国际刑警。
叶子午冷冷注视着如今的苏家老大,对方却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就不再看他。
陈渊亲自带着苏爷到了楼上,叶子午自然跟在后面寸步不离,一直到用餐的酒店楼层。
整一层楼空无一人,显然是被陈渊花大钱包了下来,陈渊面朝叶子午,朝着楼层中离电梯门最近的一张桌子指了指,态度冷硬:"叶警官,留步。"
两个男人的目光在空中接触,一阵无形的刀光剑影飞来飞去。
"叶子,麻烦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没兴趣欣赏小辈们的目光交战,他有些饿了。
苏爷开口了,叶子午也不再说什么,选了一张能够看到苏爷和陈渊用餐的位子就坐了下来。
"你待会儿送苏墨回去?"陈渊问。
"是的。"
陈渊随手招来侍应:"给这位先生倒杯水。"那就不能喝酒了。
叶子午并无异议。
……
……
在攻心用人方面,苏爷一直秉持着张居正的一句话"君喜则我喜,君憎则我憎,我与君同心,则君不为我异"。
要得到一个人的心莫过于投其所好,苏爷做的最差的一件事情就是以为陈渊和他是同一条心,以为陈渊要的是他类似父亲、兄长、老师般的关爱。
"苏爷,和我回去吧。"
刚刚落座,陈渊就直接开了口。
温柔以对,舞会上的直接告白,后来的鲜花攻势,在唐枭感到威胁的时候陈渊所感觉的却不再仅仅是威胁,恐惧,一种失去苏白的恐惧,一种无法再待在苏白身边的惶恐如同一只巨大的吞噬虫一样,一口一口每天吞噬着他的心脏。
苏爷拿起手边的红酒小抿了一口,点了点头:"是我喜欢的味道。"
"苏爷的一切,陈渊都记得。"
记得苏爷每天什么时候起床,几点洗澡,喜欢在什么样的天气出去散步,夏天的时候喜欢吃什么,冬天的时候从来不碰什么……
他都记得,牢牢的记在心里,甚至比苏白本人还要清楚。
手上的白手套在看到苏爷的时候已经取掉了,手里握着刀叉,陈渊低头用心的切着牛排,直到全部都切成整齐的小块后就用切好的牛排换掉了苏爷面前没切过的。
"你是我最得意的一个学生。"悠悠叹了一句。
"爷……"手里握着的刀叉差点掉在了桌上,陈渊望着苏白,一直望着。
如此炙热的眼神他早已经习惯了,在林凡死掉的三年里陈渊望向他的眼神越来越炙热,越来越放肆,那时候不是没有想过陈渊对自己有别样的想法,只是又觉得太过于可笑,一个自己亲手抚养长大的孩子顶多是把自己看成父亲,又怎么会是情人间的爱慕。
直到被陈渊送到了岛上以疗养的名义软禁了起来,直到陈渊第一次卑微又小心的抱了他,直到重生在寰宇重组的酒会上陈渊对他间接告白。
"你还知道我是你的爷?"
苏白轻柔的话语落在陈渊心里却比打了一枪还要疼,他有些仓皇失措,无数的话语想要表达出来,可到了最后就只能笨拙的说出三个字:"我爱你。"
我爱你,从在街头被你捡回去的第一天就深深的爱着。
"苏爷,我爱你。"
所以,想要和你在一起,一辈子都在一起。
"爱我?"冷哼下的不齿轻笑,苏爷淡淡的望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所以就背叛我,软禁我,强迫我?陈渊,苏白已经死了,死在空难里,尸骨无存,这就是你的爱。"
陈渊的脸色一片苍白,手里的刀叉终于掉落了下来,砸在盘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叶子午警惕的瞥了过来,看到苏爷还是好好的坐着也没有呼救才又继续双手抱在胸前的继续充当保镖。
"你真的是很爱我啊。"微笑着举起酒杯,猩红的葡萄酒像极了鲜血的颜色,他呷了一口,残余的酒液染在嘴角渗出一丝残忍的红。
其他的话苏爷没必要再说什么,早在被陈渊逼宫软禁的时候他已经说了太多,他骂过,打过,伤心过,也曾无奈过。
他在陈渊身上投放过太多的信任和精力,也曾寄予过最深的希望。
不是一句"我爱你"亦或者"对不起"就能轻易抹除,如果不是他死而复生以苏墨的身份坐在这里,今天这番话陈渊要去对谁讲?一块冰冷的墓碑,还是一座连尸骨都找不到的空坟?
"不要离开我,苏爷,不要离开我。"陈渊直直的望着面前的男人,眼里浓浓的满是卑微与恳求。
"你背叛我,只是为了不让我离开你?陈渊,你这个傻孩子,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告诉我你喜欢我呢?"苏白稍微放柔了语气,他的眼里并没有看到太多的责备。
"我怕。"
"怕什么?"
"怕我一旦告诉你,你就不要我了。"
一问一答的简单谈话,恍惚间回到了几年前他还是苏白苏爷,他也还是苏爷手下的陈渊的时候。
陈渊不傻,所以他知道当他忍不住虐杀了林凡的时候苏爷就对他多了一分心眼,知道苏爷一旦知道了他对他的畸恋时会毫不犹豫的放弃他。
当从三年前苏白开始一步一步的削弱他的权的时候,陈渊只能面临两个选择,一个是任由苏爷剥离他手上的权力从此被苏白遗弃;一个是利用几年来积累的力量彻底把苏爷从神位上拉下来。
他只是想一直一直的陪在苏爷身边,如此简单而直接。
"我这一生里从没有去爱过一个人,如果你早一点告诉我,或许就没有今天的这一切,或许我们可以有另外一种生活。"
带有暗示的话语让陈渊彻底愣在了原地,一股说不清的酸涩、委屈、后悔编织成了一条巨大的蟒蛇紧紧缠缚在他身上,越收越紧,让他快要胸口爆炸,快要无法呼吸。
两行眼泪顺着陈渊的眼角无声的落了下来。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求你,求你爱我,只要一点点,一点点就够了。"直愣愣的望着对方。
"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爱我好不好?苏爷,我可以为你做一切你想让我做的事情。"再如何危险的人物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陈渊有些哽咽了起来。
苏白沉默着从座位上站了起来,陈渊仰头望着,望着这个男人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轻轻擦去了他脸上残留的泪痕。
"或许上天让我重生就是为了让我听到你对我说那三个字呢?"
短短的一句话让陈渊顿时眼睛一亮,如同在地狱深渊里突然看到了一扇通往天堂的大门。
"苏爷,求求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的爱你,把我所有的一切都给你,爱我,你也爱我好不好?"陈渊伸了伸手,他想轻轻碰一碰苏爷又怕惹了这个失而复得的男人生气。
"好。"苏爷上前一步抱着陈渊的脑袋。
伏在男人的怀里,那份熟悉的感觉,这些属于苏爷的温度与气息,犹如一个不真实的美梦让陈渊不想醒过来。
"我不会了,不会再把你关起来了,苏爷,不要死,不要离开我。"
这顿饭吃到最后苏爷只喝了两口酒就离开了,陈渊默默的望着男人离开,即使他想把苏白留下来也没有办法,叶子午就像一个真正的贴身保镖一样死死跟着。
"你跟他说了什么,我看他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像个疯子,他肯定有精神病。"一边开着车,叶子午一边说着。
"他只是太喜欢苏爷了,不过我想他应该知道我不是苏爷了吧。"
"他答应放过你了?"叶子午只关心这个。
"我答应他以后常去看他。"
"什么?!他是个十足的疯子,你得离他远一点!"
"但我觉得他很可怜,喜欢的人死了,那种感觉一定很难受。"苏白透过车窗的反射望着叶子午,后者在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选择了沉默。
想起林凡了吗?苏爷继续望着窗外,车内一片安静。
"以前有一个人和我说过,每一个男人的心里,总会有一个特殊的位置留给一个特殊的人。"苏白扭头望向叶子午。
……
……
别墅一楼客厅的灯还亮着,苏白走了进去后就看到正坐在客厅沙发一角独自一个人抽着雪茄的唐枭。
"回来了?"
"就算你告诉我你是在等我回来,我也不会感动。"
客厅墙壁上的时钟指向凌晨一点的位置,离开了陈渊后又和叶子午稍微聊了一下,聊了一下林凡,聊了一下叶子午是怎么和林凡认识,相恋,分手,又是怎么在某一天里从垃圾堆里找到了那个曾经美好的林凡。
"我还是会等你。"
没理会唐枭,走到了楼梯口的时候脚步一顿:"你和我说过,每一个男人的心里,总会有一个特殊的位置留给一个特殊的人,如果你最特殊的位置已经给了你的未婚妻,就不要来惹我。"
"这句话是我说的,但我坚决不承认我有说过占据了我心里最特殊的位置的那个人是未婚妻。"从沙发上起身,缓缓走到了站在台阶上苏爷的身边,台阶的高度差让唐枭微微仰头望着面前的男人。
苏爷挑眉,嘴角一勾:"根本就不存在什么未婚妻,一切都是你自己做给外人看的,痴情的唐总。"
"苏爷,我爱极了你的聪明。"爪子朝男人放在楼梯扶手上的手伸了过去。
"你骗了我。"手突然扬了起来,苏白作势就要扇下去。
"我没有骗你,我的确有过一个未婚妻,但她'不幸'去世了,"大胆的抓住苏白的手摁到了自己的胸口,"现在这里是你的。"
苏白抽回手,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进到房间里把门反锁上,省得这几天唐枭每天早上抽风,不是拿着鲜花就是拿着亲手做的早餐跑进来。
苏爷有些疲惫的重重倒在了床上,过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扫了眼上面的信息他按下了一串号码。
"西蒙。"电话响了两声后被接通。
"老师,东西查到了,和您想的一样,宋楚云要陈天河死的原因不仅仅是为了永绝后患,陈天河曾经强--暴过陈余,并且拍下了一系列照片和录影带。"
"拿到了?"
"是的,是否需要送到您那边?"
"不必。"
第 31 章
第三十一章
美丽的夜景,浪漫的烛光,精致美味的菜肴,以及分坐餐桌两头的两个男人。
"品位不错。"苏爷难得的称赞了一句。
"谢谢。"唐枭举起酒杯。
这是昨天苏白答应了唐枭的晚餐约会,和平时相比起来就是用餐地点从别墅移到了全香港风景视野最佳的私人别院,餐桌上没有了唐卡和安娜。
苏白喜欢享受生活,人活着就是最美好的事情,如若再配上美酒佳肴,权力财富,名声事业,那就像是一栋独属于自己的豪宅里配上了优质家具,高质仆人,外加一名可爱的暖床人。就算活在阴暗潮湿又满是恶臭的地沟里,只要活着就有机会踩着地沟里的垃圾和尸体爬到金字塔塔尖。
除了死人,人死了就不再有希望,不再有机会,只会剩下一具慢慢腐烂的尸体,爬满了蛆虫飞满了苍蝇,亲近之人一两分钟的怜悯,以及敌人的一声冷笑。
死了,被人遗忘,被人遗弃,狗屁都不是。
"明天陈天河有一批价值五亿的走私货要走海路,阿卡已经准备妥当,一旦陈天河的货被海关截了我们就可以去见陈三。"唐枭切着餐盘里的嫩牛肉。
"活着,真好。"透明酒杯里鲜红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迷人的光,苏白轻轻叹了一句,仰头一口就喝掉了整整一杯红酒,酒液顺着喉咙流到了胃里翻滚了起来,短暂的刺激之后是全身毛孔都疏松开的舒爽感。
唐枭识趣的不再谈论"工作",起身替男人把酒杯倒满,看着苏白又干了一杯,他就又重复了之前倒酒的动作。
灌了整整两杯红酒以后,苏爷手里摇着半杯酒,透过被酒液染红的玻璃望着坐在他对面的男人,男人的一张英俊而内敛的面容在光影下变得虚幻不清。
"变胖了,可以再瘦下来;没钱了,可以想方设法的赚回来;甚至觉得丑了,也还可以去整容让自己变得漂亮一些。"他盯着酒杯,说完几句话后又喝干了杯子里的酒,一滴不剩。
"人,可以平平淡淡的活着,可以过上普通人的生活,带上一大笔钱到永远遇不到陈渊的地方安安乐乐的享受日子。"他轻轻笑了笑。
"那样的你,就不是苏白苏爷了。"唐枭继续为苏白满上酒。
"你想灌醉我?"这是第四杯红酒了。
唐枭转身拿过另外一个酒杯倒了杯龙舌兰:"苏爷,还记得一开始你问我为什么我会那么相信你是苏白而不是苏墨的事情吗?"
没有等苏白回答,唐枭面沉如水的喝掉半杯龙舌兰,望向对面男人的目光灼灼而深沉:"我小时候被人推下水过,差一点就死了,后来昏迷了整整半年才醒过来,那半年里我就像一个孤魂野鬼每天飘荡在外面。"
"鬼故事?"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苏爷半个身子往前探,颇为趣味的盯着唐枭。
"是啊,鬼故事,我们可以凑成一双鬼。"唐枭轻轻一笑,把剩下的半杯龙舌兰酒推到了苏白面前,"这是我第一次和人讲,估计也会是唯一一次。"
"不要对我掏心置腹,我不一定会相信你,也不要对我报太大的希望,你的失望也会很大。"瞥了眼面前的龙舌兰。
唐枭把切好的牛肉换掉苏白面前没有碰过一下的餐盘:"吃一点东西,不然你的胃会不舒服。"
苏爷不客气的叉起一块牛肉放进嘴里嚼了嚼,嫩而不腥,多汁可口。
唐枭看着苏白把吃了两三块牛肉后才说道:"我不怕失望,更不怕失败,只是怕天不怕地不怕的苏爷连和人谈恋爱的勇气都没有。"
"不要对我使用激将法。"拿着叉子不客气的指了指唐枭。
"那和我谈恋爱吧。"
还好唐枭说话之前他已经吞咽下口中的食物,苏爷想,否则他一定会忍不住喷出来的,他是不是应该夸奖两句唐枭的直白?他固然不喜欢身边的人对着他的时候都是一副九曲十八弯的心肠,可有时候太过直白了还是让人有些难以招架。
"你既然不讨厌男人为什么不试试和我交往,况且苏爷你要对付的人是陈渊,以他对你的狂热,一旦知道你和我交往一定会恨死我。"唐枭把半杯龙舌兰酒和红酒混在了一起,继续道,"我们会变成同一杯酒,你的危险就是我的危险,我们处在同一个酒杯里,即使杯子一旦碎了我也还和你在一起。"
唐枭火力凶猛的又补上一句:"陈渊是你必须铲除的人,另一方面又是我的情敌,我们有共同的敌人。"
"唐枭,你觉不觉得你自己疯了?"明明可以明哲保身,偏偏跳进大染缸里和他凑在一块儿,根本不需要他设圈套让唐枭掉进来,对方就潇洒大方的自动走进来。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极为理智的人。"
"疯子往往都不认为自己疯了。"
唐枭换了下坐姿,轻轻一笑:"除了我以外,再加上T的赌注,我在此向你坦白,我要从西蒙那里得到芯片并不是为了替我去世的未婚妻报仇,而是避免他人从芯片中得知有关T的身份线索,从而推测出我就是T。"
T的最高秘密就如此轻松的,简单的从唐枭的口中说了出来,这家伙绝对是苏白所遇过的人里最不按常理出牌的一个。
"要东山再起需要背后支撑的势力,我相信苏爷你手里一定握了一把好牌,但如果是加上T这张王牌,苏爷你的赢面会更大。不管是唐枭还是T,能够和苏家合作无异于强强联合,我将会是你最完美的伴侣。"
"你确定不是合作者而是伴侣?"唐枭口中的最后两个字让苏白挑起了眉头。
"苏爷,和我交往吧。"
苏爷眯起了一双狭长的凤眼,漆黑的眼瞳里映出一个面上认真的男人,沉默片刻,他说道:"我一定是疯了才会认真考虑和你交往的问题。"
……
……
陈天河送往内地的走私货还没有到宋楚云手上就被半路杀出的海关缴获得一根毛都不剩,整整五亿的货物说没有就没有了,当天陈天河就和宋楚云谈崩,陈家内乱成一片,互相指责对方是藏了奸细。
事发的第三天,唐枭带着苏白一同与陈三会面。
谈话是两个大佬之间的事情,身为唐枭"家属"的苏爷闲来无事踱着步子在陈家大宅里欣赏陈三静心收藏的唐朝瓷器,心里算着半个月以后陈家到了他手上以后,他要从这些古董里挑哪一件带回去玩一玩。
唐枭和陈三的谈话十分顺利,陈三热情的请唐枭留下来一起吃饭,待他们用完饭以后陈三又拉着唐枭进行了一番旁人无从得知的交谈,最后更是热情的招待唐枭留下来住一晚,明天一同前去陈家内部会议。
陈家大宅的装修极具古典风味,房间也很多,不过为什么要把他们安排在同一间屋子里?
最近以来最让苏爷烦恼的不是将来怎么把一个个叛徒挨个喂子弹,也不是自己如何重新坐上苏家老大的位子,而是每天都要面对唐枭。如果说陈渊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闷葫芦,那唐枭刚好完全相反,这男人骨子里的好战因子充分体现在了情场上,精力四射,毫不退惧,甜言蜜语,温柔恭顺,如同一个个糖衣炮弹砸的苏爷难以招架。
现在还让他们住在只有一张超大床的屋子里?!
"房间里居然没有沙发。"苏爷扫了眼房间,的的确确的只有一张超大床,他的视线突然在床头上停了下来,那是什么,润滑液?!
"是啊。"身后的人话语分明是平淡的,可苏爷怎么听怎么觉得那语气深藏着一股高兴劲儿。
"你出去。"指了指门。
"陈三会起疑心。"唐枭微笑,"上一次的拍卖酒会里你名声大噪,人人都知道你是我的心肝儿。"
"恶心不恶心,还心肝儿。"苏爷又指了指光秃秃的地面,"你睡这里。"说完就狠心的转身进了浴室。
放了盆热水,苏爷舒舒服服的泡了进去,浴室的磨砂门外出现一个男人高挺的身影。
"苏爷,要擦背吗?"
"不。"
"那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喊我一声。"人影消失了。
泡在澡盆里,苏爷杵着下颚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半个小时以后他穿着到小腿位置的浴袍走了出来,唐枭已经听命在地上铺上了地铺。
怎么看都应该是坐在老板椅上抽雪茄的男人此刻正盘腿坐在地铺上,听到浴室门打开的响声他反射性的望了过去,由于坐着的关系视线恰恰落在那截露出来的小腿上,他看着那两条修长的腿朝他这边走了过来,每走一步就带起白色衣袍微微抖动,小腿以上是漂亮的膝盖,膝盖以上……看不到。
苏白停了下来:"一起睡吧。"
唐枭的视线从那截小腿上往上移,直到对上男人含笑的视线,突然感到几分不妙。
"不过你不能碰我一根指头,能做到吗?"
唐枭苦笑:"算是考验?"
对一个正常的男人来讲,真正是残酷的考验。
第 32 章
第三十二章
时间是晚上十点半,不管是对苏白还是唐枭而言都没有太早睡觉的习惯,习惯了掌控的男人们总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争分夺秒的筹备力量。
现在的情况是,唐枭下半身围着浴巾靠在床头的左侧用手机看着来自佣兵组织各分部头脑发来的邮件,苏爷穿着浴袍靠在床头右侧也在摆弄手机,感谢高科技的发展,一部小小的手机很多时候就够他们处理大部分工作了。
"你谈过几次恋爱?"当大佬最方便的地方就是手底下有一群为你办事的小弟,对着手机发布了几个命令后苏爷就闲起没事了,作为一个被追求者,也作为一个对T私生活很难兴趣的人,人一旦闲下来就会偶尔八卦一下。
"真正的恋爱?"唐枭在没有阅读完的邮件上做上标签,手机一关,想了想说道,"可能有一……二……三……"
苏爷挑眉,唐枭看起来也就三十岁不到的样子,恋爱经验那么丰富?他三十岁的时候忙着四处奔波,砍杀敌人,开拓疆土,脑子里每天想着的就是今天要干掉谁,明天要吞掉谁的生意,就算看到美女俊男也是条件性反射美人计,把这个美女还是那个俊男送到某某某身边去腐烂他的身心,或者吹吹枕边风。
见苏爷脸色冷了下来,唐枭扬起嘴角:"现在是第一次。"
戏弄我?把手机放到床头,苏白放下枕头躺在了床上,朝床上的另一位仁兄勾了勾手指:"按摩。"
"这不算违规吧?"某人担心的问道。
"不算。"
床榻轻轻的震动,唐枭从一边来到了苏白身旁,弯□双手手指轻轻放到了男人的颈间位置按揉了起来,力道合适,手法绝妙。
"舒服吗?"轻轻一笑的问道。
"能让神秘的T替我按摩,的确很舒服。"身体和心灵上的双重享受,苏爷闭着眼睛脑袋枕在双手上,舒服得声音都酥软了下来。
"我可以每天晚上都为你睡前按摩。"
来了来了,唐式牌糖衣炮弹又来了。
"如果你能把嘴闭上我会更喜欢你一些。"
某爷发话,唐炮弹就只能乖乖把嘴巴闭上了,专注的替某爷按摩,颈间处稍微有些僵硬,看来最近经常在书房里处理事情,估计有人很快就要倒霉了。
顺着经络替男人疏通,唐枭的手指往下滑至苏白的背部,从重生以后苏爷一直努力保持锻炼,这段时间来虽然锻炼的少了,不过背部的肌理已经十分漂亮,柔韧而富有弹性,被针尖刺中一样的奇异感觉从指尖直达心窝。
眼神黯了几分,得益于强悍的克制力,唐枭在整个按摩的过程里恪守本分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下流的意味,只是房间里的温度却莫名的一直提升再提升。
"够了。"苏爷觉得有些热。
唐枭往旁边挪了挪,他躺在枕头上望着拉起被子准备睡觉的某爷。
"苏爷,遇到你以后我没有碰一个人。"
眼皮一跳,苏爷伸手触到开关,轻轻一按,房间里一片宁静的漆黑。
"我没有逼你为我守节。"更遑论一丝感动,不可能。
卷起被子,闭上眼睛睡觉,他是玉面阎罗苏白苏爷,可不是什么芳龄十七岁的无知少女。
黑暗随着夜色笼罩了下来,不变的是不断提升的温度,烈火燎烧般紧紧扣着起伏不定的胸膛,脉搏如同重重落下的鼓点一下一下的砸得闷响,沉重的喘息在寂静而沉闷的空间里被无声的放大到极致,男性纯粹而浓厚的荷尔蒙弥漫了整整一室。
"欲求不满就滚出去!"
苏爷只是欲-望浅淡的男人,不是一个无能或者是疾病患者,积累了几个月的**本是安安稳稳的潜伏在心底,奈何身边有一个男人竟然在他旁边……在他旁边自渎!
"我并没有犯规碰到你一根头发。"某人毫无廉耻之心,对付心肠强硬又九曲十八弯的某爷,某人除了正面抛出香喷喷的诱饵以外还得从侧翼疯狂进攻,正人君子,痴情男人,这些形象统统都是做给外人看的。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动用心机,他们只不过是同一类人,能爬到金字塔尖端的人早已经拥有一副百屈不挠的烈火心肠,所谓的道德和法律在他们眼里如同鸟粪。
"有没有人说过你很无耻。"
"从苏爷口中说出来我会当做一种赞美。"脸皮厚的如同城墙。
"你是T!"苏爷务必提醒一下唐某人注意形象。
"T只是一个人不是禁欲的卫道士,苏爷如果需要帮忙,我乐意服务。"黑暗中一双眼底沉着几分幽蓝的眼眸闪过浓烈的**。
其实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有文化就算了还高地位高智商,指望唐某人自觉退开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向来容不得挑衅,容不得战败的苏爷更是不知道什么叫承认失败。
行,你要玩,爷就陪你这乳臭未干的小子玩玩。
床上的战争也一样是战争,作为一个男人没有谁愿意在床上落败。
适应了黑暗的双瞳精准的锁定在对方身上,苏爷眼里的戏谑一闪而逝,嘴角一勾,唐枭刹那间感觉到危机猛升。
"身材不错。"目光带着审视意味的来回上下探索,他手一挑扯开了唐枭身上的薄被,指尖划过结实的胸膛,一刹那的浅浅勾抹如同点燃了一根导火线,线头发出清脆的扑哧扑哧响声,某人的身体瞬间僵硬,神经中枢发出阵阵红色警告。
倒吸一口凉气,唐枭眯起眼望向侧躺在他身旁,一手肘杵着脑袋,一手在他身上肆意点燃炸药,而又一脸闲适暗含挑衅的某爷。
最为糟糕而不公平的游戏规则,苏白只是说唐枭不许碰他一根头发,可没有说他不能碰唐枭一根手指。
"啧啧,尺寸不错。"
尽管房间昏暗一片,苏爷还是用目光准确的勾勒出唐炮弹黑色底裤下隆起的小帐篷,真是经不起挑逗,随便碰两下那小帐篷就高高耸起仿佛快要狰狞而出。
"多谢称赞,苏爷的也不错。"
完全的臣服勾不起眼前狂傲男人的一丝兴趣,唯有旗鼓相当的对手才能令这位高傲的爷正眼相看,既然都已经流氓过一次,唐枭也不介意继续流氓无耻到底。
双眼视线紧紧落在苏白身上,当着对方的面毫无羞愧的把手探进黑色底裤之中,从来都不缺少床伴的T现如今也只能自己安慰自己。
唐枭的话让苏白想起他那次让这男人替他擦背的事情了,看过就看过吧,反正都是男人难道还会因为对方看一眼你的身体就羞涩的要死要活。
有生以来,这是苏爷头一次如今近距离的观看一个英姿飒爽的雄性在自己面前自渎,好吧,或许唐枭不是疯子,但一定是个疯狂的极端分子。
唐枭的视线一直紧紧锁在苏爷身上,这让后者有一种被□裸占便宜的错觉,那眼神中的执着、强烈、疯狂以及放纵都深深刺激着苏白,行为如此猥-亵,眼神却坦荡的让人误以为其是正人君子。
苏爷猛的被这种头一次接触到的陌生目光刺了一下心脏,四周的温度骤然上升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境界,所有的理智与坚守仿佛会在下一刻崩塌融化,浓烈的雄性荷尔蒙弥漫在空气里让你无法抗拒,对方那独裁者一般的掠夺视线在黑暗里明亮的如同一头黑豹的眼瞳,疯狂的压抑而又是疯狂的意念。
这意念化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刃在黑暗中闪着危险的光芒,一刀一刀的飞向苏白,势必要攻破对方一层又一层的防守。
一瞬间,彼此的视线在半空中强烈撞击宛如飞机爆炸般迸发白色的火焰,苏白胸口一紧,当初坐在飞机上预感死亡时的冲击都没有此时来的猛烈。
要不要反击回去?
可是一想到两个大男人面对面的自渎这种场面,苏爷实在是觉得可笑又滑稽,在没脸没皮方面,他这个教育良好的老男人真是彻底败在了唐枭这个外表正经骨子里凶悍野蛮的流氓身上。
"啪啪啪——"
苏爷忍不住一阵鼓掌,赞叹道:"唐总果然非寻常人能比,我平时真是小看你了。"
"嗯——"一声低沉的闷哼,高温而咸涩的汗水滴落而下,满身高涨□的男人释放着让人惊叹的性感,他肆意释放着自己的性感与魅力,如同炮火猛烈的凶狠军事武器,嘶哑低沉的嗓音热情回应对方的赞美。
"我还有更为不同的地方,苏爷要不要试一下?"
他虽然不是没有和男人上过床,但一来没有被压的习惯,二来没有压一个强悍同性的兴趣,可如果是让对方热情服务的话,他也不一定会拒绝。
随意的躺在床上,他屈起一条腿半撩开浴袍,若隐若现之间是最为让人心痒难耐的折磨。如同苏爷不指望唐枭会收起一身嚣狂,唐枭也不奢望强悍狠辣的苏白会因为看到一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自渎就弃械投降。
如此的男人,却越发让他血液沸腾至快要爆炸的临界点。
这一刻唐枭清楚的意识到,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谁能像苏白一样让他为之疯狂。
"你明白应该怎么做。"
身为一个正常的男人,被挑起了**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忠于自己的**也是理所当然的选择,没有为此感到羞愧的半分必要。
第 33 章
第三十三章
伴随着被潮湿与火热的口腔包裹所带来的强烈刺激,他的手指深深插入了匍匐在自己腿间男人微湿的头发里,高涨的浓浓□肆意在四周空气里横冲直撞,灵活的软舌讨好一般来回搅动,这身体敏感的让苏白想要杀人。
苏墨到底做了多久的禁欲卫道士,身体敏感的一塌糊涂,简直就像是十年未开垦的田地积攒了满满的肥料,只需要被人埋上一颗种子就能立刻破土而出。
唐枭的牙齿技巧性的轻轻摩擦让苏爷忍不住仰起透露深深吸了一口气,即使是冰冷的空气被灌入肺部,顷刻间也变成了扰人理智的火热烟雾。
只有男人最了解男人,也只有一个强势的男人才知道如何去取悦另外一个强势的男人。
苏爷不得不承认,唐枭的"服务"让他感到十分舒服,非常的享受,不单单是身体上那绝顶的美妙,还有被一个不比自己弱的强势男人服务所带来的精神愉悦与征服下的满足,没有一个人会拒绝得了强悍的T低头取悦自己。
这是亲手踩死一只蚂蚁与征服一头猛虎之间的区别。
手指揉搓着男人的发丝,空气中充斥着浓浓的□味道,硝烟一般沾染火药的焦躁闷热,只需要擦燃一根火柴就能顷刻间让空气燃烧成火。
"呵——啊——"极致的享受让男人微微扬起头颅发出一声轻叹,对方显然是一个**高手,但也很明显的是唐枭并不擅长为他人服务,一开始的动作略显小心翼翼又带着积极探索的意味,对方不断大胆的尝试让苏白有一种快要被吞没的错觉。
抓着自己头发的手突然用力,脑袋旁边的两条腿蓦然夹紧,温热而柔软的大腿内侧皮肤摩擦着他的耳廓,作为一个男人唐枭知道苏白快要到了,他双手紧紧扣着床单更加卖力,过于可怕的刺激将苏白推上了疯狂的顶端。
"嗯啊——"一声低吟,半个身体犹如拉紧的弦绷紧,当长箭飞掠而出时余韵震的弓弦久久无法平静。
唐枭吐出一口气,探出半个身子伸手抓过纸巾擦了擦嘴,整个过程里他都被迫遵循苏白定下的规则,除了那个地方以外没有触碰到男人的一根头发,只是可怜了身下的床单,被抓的体无完肤。
苏白闭上眼睛休息了片刻,静待身体从顶峰渐渐回落至平原,胸口尚在上上下下的起伏不定,有些闷热,他恶意的拉了拉衣服领口,双腿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并没有立刻回拢,略微汗湿的头发贴着脸颊,一颗汗珠顺着脸颊无声滴落在床单上,室内一片旖旎的□味道。
刚刚经历过顶峰的男人浑身上下都充斥着让人心悸的性感与慵懒,还有什么比现在更为让人感到折磨的?
唐枭的脑袋里闹哄哄的一片,无数个炸弹在里面竞赛着爆炸,硝烟弥漫,想要冲上去压在这男人身上横冲直撞的冲动就像海啸一样疯狂席卷着他的理智。
"以前有为其他人服务过?"手指撑着额头,呼吸渐渐平复下来。
"有谁能让T低头为其服务?"除了你,还有谁敢承受这个服务。
"别指望我会帮你,眼神收敛一些,我会以为你想吃了我。"冷笑着瞥了眼唐枭又膨胀起来的小帐篷。
"不打算试一试?我是个温柔而且体贴的床伴。"眼睛朝苏爷尚未合拢的双腿间瞄了过去,不行了,眼睛快要喷火了。
拉过被单盖住了自己的下半身,苏白抬腿就朝唐枭脸上踹了过去,你别指望刚刚做完那档子事情的男人脚上有多大力气,唐枭头微微一偏避免自己脆弱的鼻梁被踩,干净滑腻的脚掌不客气的踩在他侧脸上。
还好,不是很疼。
唐枭微微顶了顶下颚,滚烫的唇摩擦过男人敏感的脚心。
就像被一小撮电流刺中了脚心直达心脏,带着几分酥痒的刺痛让苏白很快收回了腿,眼神凌厉的剐了唐枭一刀,这动作放在床上尤其是高-潮过后除了让人心痒的厉害并没有多大的威吓力。
后者轻笑着舔了舔嘴唇,动作□透了。
"你不去拍三级片简直就是浪费人才。"多好的赞美。
唐枭坐在床边摸出一根烟点燃,香烟淡淡的苦涩混着嘴巴里的味道带来一股浓郁的堕落,他回头望向苏白:"要烟吗?"
"别在我床上抽烟。"拒绝了。
苦苦一笑,唐枭掐灭了烟头随意拿过浴巾裹起下半身下了床朝浴室的方向走去,走了两步他又停了下来,回头问道:"我们算不算在交往?"
"顶多算交流。"
"苏爷,你味道不错。"
苏爷抓起枕头就朝唐枭砸了过去:"滚你的!"
唐枭赶紧跑进浴室泻火去了,再多看那风情万种的男人一眼他怕自己会崩溃,这次虽然有了亲密的接触,但下次要争取接吻才行。
在床上打了一场"大战"的两个男人相安无事的度过了一夜。
唐枭习惯早起,生物钟准时准点把他从沉睡中敲醒,一睁开了眼睛就发觉有些不对劲,身边是从未出现过的温热身体。
他不缺床伴,但从未让人在他床上过夜,此时能贴着他睡觉的人除了昨夜差点把他折磨疯的苏爷没有第二个人。
宽大的床铺足够两个男人各自安居一角互不触碰,但显而易见的是苏爷并不是一个会整夜保持同一个姿势到天亮的人,在有些凉意的深夜里,人总是会被离他最近的热源所吸引,唐枭就像是一个天然大火炉摆在苏爷身边。
唐枭保持着身体分毫不动,静静的凝视着还在睡觉的苏白,后者的脑袋倚靠在他的肩膀上,身体紧挨着他,手臂挨着手臂,腿贴着腿,睡颜宁静而平和,即使是在一个人最为毫无防备的时候这男人也保持着一份沉稳与镇定。
肩膀上传来一阵轻微的颤动,虽然最先越过"三八"线的人是苏白,唐枭还是选择了闭上眼睛装睡。
苏白起来后若无其事的去了浴室,出来后换"醒来的"唐枭去浴室,今天还有正事要办,两个人默契的没有提昨天晚上过于疯狂的放纵。
……
……
昨天唐枭才和陈三通了气,今天陈三就嚣张的邀请唐枭一同前去陈家内部会议。
会议还没开始,以陈三为首的一派元老就和陈天河一派争吵了起来,陈天河一派率先有人发难,这毕竟是陈家内部的事情,你陈三待带一个外人来做什么?
陈三一派立刻有马前卒跳出来替主人回吼,前几天运往内地的走私货在我们手上都是顺顺利利,怎么一到你陈天河手上就出了问题,五亿的货是今年以来最大的一笔生意,说没了就没了,你怎么谢罪?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一会儿说对方和警方勾结,一会儿又说对方一派藏有奸细才走漏了消息,最后还是老陈震怒之下一拍桌子才停了下来。
"陈哥,五亿啊,可不是五十块说打水漂就打水漂了,按着家里的规矩,您看着办,众位兄弟们都在看着呢。"底下一帮子小弟替他把难听的话都说尽了,陈三出来做个总结。
身为外人的唐枭和苏爷落座一旁喝茶看戏,时不时眼神交流一下,今天这场家族内战以陈三的胜出而告终,陈天河祸不单行,五亿的货不偏不巧的在他手里没了,负责销货渠道的宋楚云说翻脸就翻脸。
陈三这边嚣张的带着一个在亚洲片区比宋家厉害更多的唐枭,如同王牌在手,说起话来腰杆子也挺得直,举手投足间俨然已经有压上的嫌疑。
老陈闷声不吭气,五亿的单子没了他只能处罚陈天河暂时削了儿子的权,否则陈家底下的一帮子人定然不服气,树倒猢狲散,
。不少人已经暗中盘算该投靠哪方势力,一股无色无味的硝烟已弥漫陈家。
会议暂时结束,陈三以及一干元老被老陈留了下来说悄悄话,唐枭和苏白在待客厅喝茶休息,陈天河走了过来。
"唐总,拍卖酒会上大家谈的都很好,陈三老了,你和他合作实在有几分不明智啊。"在香港这块地盘上嚣张惯了,竟然敢用这语气和唐枭说话。
苏爷扭头和唐枭说话:"这茶味道不错。"
"你喜欢,我回头让人给你买。"唐总温柔的说道,一旁的陈天河被彻底忽略,尴尬的一塌糊涂。
握了握拳头,陈天河干笑一声:"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茶杯看起来也漂亮。"
"唐代的古董确实不错,过两天有一个古董拍卖会,听说有一套更为精致的茶具也在拍卖行列,我给你拿下来。"唐总继续甜言蜜语。
"那可是很贵的。"
"你喜欢,再贵也值得。"
身在陈家,身为陈家目前的接班人却被两个客人彻底忽略,丝毫不给面子,陈天河气的冷笑了起来:"看来唐总是打算无视我到底了,希望唐总不要后悔才好,这里是香港,可不是什么人你的地盘。"
附近几个陈三的人盯着陈天河的一举一动,陈天河瞥了眼陈三的几个狗腿,在离开之前狠狠盯了苏白一眼。
"看看,都是你演的太过了,他一定觉得我是你的软肋,回头肯定会找人来对付我。"喝了口茶,慢悠悠哼上一句。
"我这是本色演出。"
"你很色这我知道。"
"他不一定会去找你麻烦,得罪我对他没好处。"唐枭笑了笑,苏爷对他评价不错。
苏白睨了唐枭一眼:"狗急了还会跳墙。"
更何况就他的了解,陈天河这厮最爱干的事情就是自以为是的去抓住别人的软肋进行威胁,明面上都不过就来一招釜底抽薪,可釜底抽薪这一招是人就能用的好吗?
"我加派人手保护你。"唐枭有些不放心。
不客气的投给唐枭一个鄙夷的眼神:"千万别让你的人来坏我的事,陈天河要真是脑子进水了就让他来好了。"
翘着腿,苏爷抿了一口大红袍,眼里寒光一闪:"我让他有来无回。"
"叶子午不好对付,别让他对你起了疑心。"适当的提醒。
冷眼一瞥,苏爷忍着把茶杯砸在唐枭脸上的冲动:"不用你提醒。"
唐枭乖乖闭上嘴,说话一时习惯了,竟然忘记在他面前的可是自信无比的玉面阎罗。
"叶子邀请我去法国里昂。"轻轻一叹,"真是个好孩子。"
"想去T的总部参观一下吗?"立刻抛出橄榄枝摇啊摇。
"我要以苏墨的身份回到苏家,鉴于唐总全身心的慷慨付出,经过深思熟虑,我认为我们可以联手获得最大的利益。"
很好,算是基本获得苏爷的认同了。
苏爷郑重的补充了一句:"仅仅是合作者。"
"苏爷如果不喜欢在下面,我不介意你在上面。"牺牲够大了吧。
蹙眉,嫌弃的瞥了眼唐枭上上下下的一身腱子肉:"多谢,我口味没这么重。"
"苏爷喜欢什么款的?是像林凡那样干净漂亮的青年,还是可爱听话的小姑娘。"突然好奇了起来。
"为什么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会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变-态老男人。"又想起叶子午说他是老头的话了,苏白心情不爽的喝了口茶,警告的瞪了眼唐枭,"不要以为我们在床上睡过一晚,你就能随便过问我的事情。"
"苏爷,我觉得我们很默契。"唐枭扬起嘴角。
"是吗?"不以为然。
"做一次试试就知道了。"
在苏爷就要把茶水泼在唐枭脸上的时候,陈家的内部会议恰巧结束,陈三的出现救了唐枭一把。老陈无外乎说了些安抚的话,也十分欢迎唐枭与他们的合作,老头子脸上一派祥和,大有放手让陈三去接手生意的姿态。
能忍,有几分智谋,就是不知道过两天老陈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镇定。
苏爷有几分期待。
第三十四章
"陈哥。"小海走了进来。
房间里摆放着好几个玻璃水缸,一块块花泥浸泡在里面,一个角落里堆满了各色的鲜花,穿着围腰,陈渊手戴白手套的一手拿着剪刀,一手挑拣花叶修剪,修剪好的花枝静心插在浸泡好的花泥上。
放软了声音,小海走到了陈渊的身旁半蹲了下来:"陈哥,又给那个苏墨送花?"
"嗯。"
"陈哥你都没有送过我一朵花。"有些不满的哼了哼。
陈渊随手拿起一支花递给了小海,是一朵紫色郁金香,小海接过来拿在手里,头一偏靠在了男人的腿上:"我查过了苏墨的资料,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而已,陈哥你确定他是苏爷?"
他不以为意,苏白是肯定死了的。
"说不定他只是唐枭故意培养的一颗棋子,装扮成苏爷的样子故意接近你,心怀不轨。"鼻尖凑近花朵闻了闻,小海抬头望向面无表情专心修剪花枝的男人,"陈哥,你如果喜欢苏墨就把他带走好了。"
只要是陈渊喜欢的人,带回去也好,囚禁起来也好,只要男人高兴了,他都无所谓。
但如果是对方有一点威胁到陈渊,他也会不择手段的将之除去,就像是苏白。其实他并不讨厌也不恨苏爷,是那个男人把他从将死的边缘救了回来,他感谢苏爷的救命之恩和养育的恩情,可人活着不是为了报恩。
如果不是他在不经意间搜寻到苏爷在被囚禁的期间把所有支持陈渊的人名都记下的名单,他也不会下狠手在飞机上安放炸弹。
陈渊不会做的,不想做的事情,让他去就可以了。
陈渊把最后一枝花插好,左右看了看没有什么问题,就开始用漂亮的包装纸把花泥包起来,待最好这一切后才开口淡淡说道:"苏墨的事情你不要插手,西蒙那里有没有消息?"
不太高兴的撇撇嘴,小海摇头道:"他藏的太深,暂时还没有什么消息,但他这个人不会无缘无故跑到香港来,陈哥,你要小心一点。"
"他如果想杀我就不会等到现在都不动手。"起身拍了拍裤子,往卧室的方向走去。
小海跟在后面:"下个月就是每季度一次的家族会议,苏爷出了飞机事故以后一部分人暂时安分了下来,但我最近打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佣兵组织T的总部发出消息声称他们接过苏爷的任务。"
"什么任务?"走进了卧室,陈渊开始脱身上的衣服。
小海接过男人的衣服,皱着眉头说道:"组织T的信息防守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要攻破对方的防御有些困难,而且这次的任务是亲自由该佣兵组织的最高统领T接手,陈哥,要不要派人和组织T先接触一下?"
苏爷活着的时候是个麻烦,没想到人都死了还是给他们造成一系列的麻烦,突然之间组织T就从总部公开在苏爷死之前接受过任务,这完全是任何人都始料未及的事情。
陈渊没有听苏爷提过这件事,小海更是探查了不少信息也没有发现苏爷和T的人有过什么联系,但是一个国际正规佣兵组织不会无中生有的声称接受过一个大人物的任务,不管是什么任务,这个消息必然会影响到下个月在苏家本部召开的会议。
脱光了身上的衣服,陈渊走进浴室前留下一句话:"尽快核查消息。"
"陈哥……"把染上了枝叶和花泥的脏衣服放好,小海推开浴室的门走了进去,热气蒸腾的房间里男人在花洒下冲刷着身体,这是一副留有弹痕与伤疤的精悍身躯,热水顺着脊背流下,哗啦啦的冲刷地面。
陈渊回头淡淡瞥了眼男子,小海走了过去,热水溅落在了他的头发和衣服上,他在陈渊的面前蹲了下来。
……
……
"我一直对一件事情十分好奇。"
"你好奇的事情不止一件。"苏爷没好气的说道。
"但这件事情对你而言或许有些敏感。"双手抱在胸前,唐枭靠在房门上。
"为表你我合作的诚意,你可以问。"穿上外套对着镜子看了看,嗯,英俊潇洒,儒雅俊美,绝无半点"老头"样子。
"陈渊是个十分能忍的人,他突然叛变杀你个措手不及这件事我能理解,但我很好奇你失势的一年里会一直任人宰割。"
拉了拉领口,对于这个敏感的问题苏爷只是抖了抖肩膀,转过身面向站在他门口的大型雕塑:"离开香港以后我就告诉你。"
走到唐枭面前,手指朝旁边一指:"借过。"
"我想吻你。"
苏爷嘴角一勾露出温和笑容,一脚朝唐某人双腿间踹了过去,唐枭立刻闪到了一旁,脊背一阵冷汗。
"你就是这样对待你忠实的合作者?"双手一摊,望着已经走出房间的男人。
突地,苏白迅速转过身双手揪住唐枭的衣服领子把人用力推压在墙壁上,在对方略显惊愣的目光里凑上前,胸口贴着胸口,心跳在瞬间同调同步,熟悉的气息让人回想起那一晚短暂的相拥。
轻轻在唐枭唇上落下蜻蜓点水的一吻,极短,却又滚烫得能烧断人的神经。
"算是你接受我任务的报酬。"毫无良心的一笑,这一刻才一吻挑逗,下一刻就转身和其他人男人约会去了。
伸手碰了碰被苏白亲过的嘴唇,唐枭叹了口气,接吻可不是这个样子的。
"真不要我派人跟着你?"追到楼梯口问道。
苏爷抬起手左右摇了摇,身影迅速消失在别墅门口。
……
……
来到香港不去扫货怎么行?
某个著名商场内,苏爷两手空空大步踏进一家高档成衣店,陈余两手拎着购物袋的跟在后面小跑着:"苏墨,等等我。"
气势强悍的苏爷走进店内,售货小姐热情的迎了上来,陈余气喘吁吁的拎着大包小包刚刚走进门内。
"这个,还有这件……"苏爷随便挑了几件顺眼的,扭头望向已经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副不想动弹的陈余,手指一勾,"小鱼,去试衣服。"
"啊?"陈余眨眨眼睛,"我就不用了,你买你自己的吧。"
昨天苏墨突然打了电话过来让陈余出来陪他逛商场,陈余战战兢兢的把这事告诉了宋楚云,岂料向来不许他随便外出的宋楚云竟然一口答应,速度之快毫无犹豫简直让陈余差点没反应过来。
最后在苏爷的眼神逼迫下,陈余只能拿着一堆衣服进了试衣间,一件衣服一件衣服的试给外面的某位爷看。
喝着店里奉上的咖啡,双腿交叠靠在单人沙发里,苏爷就看着陈余穿着不同的衣服在试衣间进进出出,与其说是让陈余买衣服还不如说是苏爷闲着无聊看人换衣服玩。
"都要了。"抛出让售货小姐喜笑颜开的一句话,苏爷大方的递上署名唐枭的无限额信用卡。
陈余一张脸立刻白了下来,他回头看看堆积在一旁的无数个购物袋,又看看堆积在收银台等待被放入袋中的衣服,最后望向苏白,饶了他吧。
"替我送到这个地址,还有那边那些。"苏爷对店员的一句话拯救了陈余。
"才逛了一会儿,累了?"望向坐在椅子上不想起来的陈余,忍不住笑道。
陈余一口气憋在胸口,你只管走在前面任意挑选衣服,我可是得替你试衣服拎衣服,你当然不会累了。
"走吧,请你喝咖啡。"
两个大男人坐在咖啡店里,陈余搅了搅杯子里的焦糖玛奇朵。
"苏墨,这几天我都听你的顺着宋楚云。"开口说道。
望着窗外来来往往的人群,随意问道:"哦——他有什么反应?"
"晚上……不怎么会强迫我了,对我也比以前好了。"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抱着他,仅仅是抱着,就像是把他当成了某一个值得依偎的人。
陈余有一些怪怪的感觉,尤其是宋楚云在处理完工作后满身疲惫的抱着他休息的时候,那种奇怪的感觉尤为强烈。
"我接下来该怎么做?最近宋楚云好像和陈天河闹翻了。"陈余望向对面的男人。
"你爱上宋楚云了?"喝了口加奶不加糖的黑咖啡,苏白的问让陈余一时愣住。
没有立刻回答苏白,陈余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的开了口:"我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犯贱,呵呵,别人对我稍微好一点也会觉得对方人不错。"低头搅着咖啡。
"但是宋楚云并没有对你做过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不是吗?小鱼,喜欢上一个对你好的人并不是什么可耻的事情,相反,一味违逆自己真实意愿的人才是愚笨的。"苏爷不介意为属下谋点福利,宋楚云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值得他招揽,对方是个聪明人,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唐总对你也很好,我的意思是,我从没有见过一个像唐总那样优秀的男人对人那么体贴,他一定很爱你。"语气羡慕。
嗯,唐枭嘴上功夫不错。
苏爷瞥了眼窗外,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路边,他转头对陈余说道:"会开枪吗?"
"会,但枪法不好……"还没说完就被苏爷抢了话。
"那杀过人吗?"轻轻抛出一句话。
"没,没有。"
伸手拍了拍陈余冰凉的手背,苏爷温和一笑:"凡事总有第一次。"
第三十五章
停靠路边的黑车子上走下来了两个穿着便装的男人,两个人看似随意的走进咖啡店来到了苏白一桌的旁边。
"二少,麻烦和我们走一趟。"其中一条黑狗站在了陈余旁边。
陈余脸色微变,表情有些凝重,他和苏墨出来的时候身边都没有带人,那要逃跑?可苏墨怎么办,对了,他可以引开这些人。
"奉劝二少不要轻举妄动,大少爷让我们带句话给你,不想让那些东西公之于众的话就回家一趟。"那黑狗又吠了两声。
"我跟你们走。"陈余看了眼对面悠哉悠哉喝咖啡的男人,"不要为难我的朋友。"
"二少尽管放心,大少吩咐过我们要好好招待唐总的朋友。"另一条黑狗朝苏白比了一个请的姿势,"苏先生,请吧。"
放下了咖啡杯,苏爷杵着桌子站了起来,啧啧轻叹:"好可惜啊小鱼儿,我本来还打算和你一起去看《碟中碟4》,看来只能等下一次了。"
……
……
"对不起,我连累你了。"低着头,陈余十分愧疚的说道。
"傻孩子,你那白痴大哥可不单单是冲着你来的。"手腕被烤着的感觉真是不好,苏白打量了一下四周,四面墙壁一扇门,亮晃晃的白炽灯吊在天花板上成为房间里唯一的光源,居然连一扇通风的窗户都没有。
密室沉闷的发霉味道让人有些恶心,所幸他们只是被手铐铐在看起来还算干净的大床上,陈余在左边,苏白在右边。
被带过来的时候脑袋上套了黑布袋子,身上的通讯工具也都被搜走了,准确的来讲,他们现在是被绑架了,人生里头一次,苏爷被绑架了。
"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陈余有些担忧。
不管是宋楚云还是唐枭,要发现他们两个人不见了估计也得好几个小时后,更何况他们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不知道陈天河要做什么,等待被救援的几率似乎有点小,即使获救了也不知道是几天以后的事情。
"等。"吝啬的吐出一个字。
没有让他们两个人等太久,房间里唯一的一道门很快被人从外面拉开,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两条黑狗,陈天河跟在后面。
双手朝两侧伸展开,陈天河爽朗一笑:"欢迎光临寒舍。"
"陈大少欢迎客人的方式果然热情又独特。"随意靠在床头,苏白看起来没有一点身为被劫持人员的自觉性。
这副镇定自若的样子让陈天河笑了起来,他眯了眯眼睛,瞥了眼脸色冰寒的陈余:"看你气色不错,是不是在床上被宋楚云干的爽了,呵呵,你和你妈一样天生都是欠-操的货,别以为把宋楚云服侍的舒服了你就真以为自己是个人了。"
"不许你骂我妈!"
"还是跟以前一样,骂两句就学狗吠,你怎么就学不乖?"冷笑两声,陈天河朝陈余的方向走了过去。
陈余恼怒的瞪着离他越来越近的人,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僵硬了起来。
"陈大少真是丢人啊,就只会欺负下容易欺负的人,我很喜欢小鱼的,你要是把他欺负的哭了起来,我可是会生气的。"语气里含着浓浓的不屑。
还差几步就走到陈余面前的陈天河脚步一顿,侧身望向了坐在床另外一头的苏爷。
"陈余虽然年轻可口但终究嫩了点,我现在明白为什么唐总会那么宝贝你了,苏先生真是越看越有味啊。"
"我知道自己很有魅力,不必陈大少提醒。"苏白不经意间瞥了眼敞开的房间铁门。
"呵呵,苏先生尽管图个嘴快心里舒服,待会儿天河一定好好招待苏先生,就是不知道苏先生等下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轻松自在,还是会哭着求饶。"下流的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陈天河绕过床朝苏白走了过去。
"陈天河,你敢碰苏墨的话你一定会后悔,唐枭不会放了你的!"
陈天河瞪了眼陈余:"与其担心别人,不如好好担心一下你自己,我看你被别人给玩烂了宋楚云那家伙还要不要你!"
"陈天河,与其提醒陈余,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担心一下自己才对。"坐的有些屁-股疼,苏白稍微挪了挪位置。
"呵呵,唐枭那么宝贝你,有你在我手上他还敢轻举妄动吗?"
"错了。"
"苏墨,别对我耍花招。"陈天河皱起眉头。
苏爷轻轻一笑:"哪敢,我只是提醒一下陈大少,其实你劫持我是很对的选择,除了可以利用我威胁一下唐枭以外其实陈大少还可以拿我去威胁其他人。"
陈天河拉长了眼线:"苏先生什么意思?"
敞开的铁门外又走进来了一个黑衣人,是当时在咖啡店把苏白和陈余"请"来的其中一个,来人进来后顺便也把门给关了起来。
陈天河只是回头瞥了一眼,见是自己人便没怎么注意。
"最近还有一个叫陈渊的人天天给我送花,说起来真是巧,他和陈大少同一个姓氏,不知道陈大少听说过这个人没有,陈大少要是缺钱的话可以拿我去威胁他看看,万一他真的是喜欢我喜欢得不行,估计也是肯拿出几个亿来赎人的。"
陈渊?陈天河哪里会没有听说过这个名字,早在陈渊来到香港的第二天他就已经亲自登门拜访希望和对方合作,结果连对方的一面都没有见到。
陈天河脸色有点不好,面部肌肉开始僵硬。
"啊,对了!"苏爷一副突然想起来的模样,"你还可以去找叶子午,那小子说他是国际刑警,似乎职位还不算低,他和我有些交情,你要是拿我去威胁叶子,以后陈大少在国际走私的时候肯定能得到国际刑警的放水。"
"呵呵,苏先生真是人缘广,魅力大。"强撑着笑容。
得罪一个唐枭至少可以换来他在陈家的地位稳固,况且唐枭只是个生意人在香港又没有多大势力,他也不怕对方能把他怎么样。
可如果真的像苏墨说的那样还有一个苏家陈渊和叶子午的话,别说是稳固他在苏家的地位了,陈天河确信他活不到明天早上,就算他现在放了苏墨……
陈天河吸了一口气,胸口开始发酸发疼,即使他放了苏墨那些疯子也一定不会放过他。
"陈大少不信?尽管打个电话试试就知道了,如果不知道电话号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苏爷十分热情的说道。
该死!之前那群混蛋是怎么调查苏墨的,什么普通的大学老师,什么性格软弱容易欺负,什么被一个富二代甩了玩跳海自杀。
看看现在眼前这个伶牙俐齿的男人,完全没有一条特征和调查来的资料符合。
"不必了。"陈天河的胸口上下起伏,他深深看了眼镇定自若的苏白,冷笑道,"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知道是我绑架了你。"
"所以?"苏爷挑挑眉。
"即使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
"说的很对,就像是即使是我杀了你,也不会有人知道是我干的。"一丝冷笑挂在嘴角,优雅至极。
蓦地感觉到一股危险的味道,陈天河皱起了眉头厉声喝道:"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很快就知道了。"
"砰——砰——"接连两个人重重倒在地上的声音。
陈天河头也不回的猛的朝苏白扑了过去,在危急时刻能决定出做什么动作是值得人称赞的,不过陈天河扑向的人不是可以任由他宰割的羔羊,恰恰是最糟糕的劫持对象。
"砰!"消音手枪闷声一响,一颗子弹准确无误的打中了陈天河的膝盖骨。
"啊——"杀猪似的惨叫声随之而起。
陈天河手还没碰到苏白一片衣角,面上已经迎来了苏爷的一记狠踢,鼻梁骨发出清脆的碎裂声,顿时血如泉涌,狼狈又可笑。
苏爷笑着望向目瞪口呆的陈余:"小鱼,你看他像不像喷泉?"
喷的不是水而是血吧,陈余还处在没有晃过神来的呆木阶段,听了苏白的话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就看着陈天河挣扎着从衣服内侧拿出枪,还没有拿稳又被那个黑衣人在手上连开了两枪,陈天河的一双手是彻底废了。
那名开枪的黑衣人迈着坚实的步子走了过来,随手扯掉了覆盖在脸上的仿真面具和假发,露出了一张纯欧式的冷峻面容,金灿灿的漂亮头发在灯光下跟黄金一样闪亮。
在帮苏白打开手铐之前西蒙先戴上了手套,苏爷有一个奇怪的习惯,不喜欢别人开枪之后不洗手就碰他。
之后西蒙又去替陈余解开了手铐。
"谢谢。"对方面无表情的样子让陈余有一种打心底感到恐惧的感觉,他赶紧就跑到了苏白身旁站着。
"西蒙,你吓到我的小鱼了。"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腕,苏爷开玩笑的说道。
"对不起,老师。"一本正经的道歉,弯腰,低头。
"老师跟你开玩笑的。"算了算了,西蒙这孩子脑袋里没有半点幽默因子。
"谢谢老师!"
陈余站在一边彻底囧了,苏墨好有架势,这个金头发蓝眼睛的外国人也好听话。
苏白随意坐在床边,朝西蒙伸手过去,后者立刻递上一支香烟,打火机伺候着。
陈天河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就像一条等待被宰的臭鱼不停在地上挣扎,那些枪伤要不了他的命,但也足够他疼得死去活来了。
"哎,看我这记性,其实我刚刚还少说了一个人,如果你用我作为威胁的话,西蒙.D也是可以帮你做事的。"吐出一口烟,男人淡漠的望着面前在痛苦中挣扎的陈天河。
"你到底是谁?"
西蒙.D,国际上的顶级杀手怎么可能会听命于一个普普通通的大学老师?不,这个人根本就不是什么大学老师。
"我特别喜欢看一个人死不瞑目的样子,我是谁,这问题你可以去阎王。"残忍一笑,苏白轻轻弹了弹香烟的烟灰。
苏爷没有和一个将死之人废话的好习惯,他扭头望向一直盯着陈天河看的陈余:"小鱼,说吧,你想怎么处置他?"
"你不能杀我——"处在死亡边界上的陈天河狰狞的望向陈余,疯狂的嘶吼,"陈余,我是你哥哥,你不能让他杀了我!"
"哥哥?"像是听到一个极为可笑的笑话,陈余忍不住笑了起来,气得他想大笑。
会有一个做哥哥的强-暴自己的弟弟吗?会有做哥哥的把亲弟弟送到别人床上吗?
"陈天河,我没有你这种哥哥。"
苏爷给西蒙使了个眼色,后者把消音枪递给了陈余。
陈余接过枪,缓缓将枪口对准了趴在地上的陈天河:"你也有这一天,像你这样的人渣早就该去死。"
陈天河疯狗一样的吼叫了起来:"陈余你这个狗-杂-种,婊-子养的贱——"
"砰——"沉闷的一声枪响,密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我说过,凡事都有第一次。"苏白握着陈余的手摁下了扳机,他实在受不了陈天河那吵得要死的声音。
"我杀了他,我杀了陈天河……"陈余握着枪的手微微有些发抖,西蒙眼尖的一把从陈余手里把枪拿回去,不小心擦枪走火可就不好了。
"好了,别看。"伸手蒙住陈余的眼睛,苏白拉着人转过身不去看死不瞑目的陈天河,陈余只是因为第一次杀人有些心理障碍罢了,休息上几天就会好。
苏爷拉着陈余离开了石室,这里是陈天河在郊外的一处别墅,守在外面陈天河的人早就被西蒙解决掉了,这些横七竖八的垃圾西蒙会处理的。
"喝点酒,你会好受一些。"苏白找来两个杯子,开了一瓶酒。
客厅里倒着两三个黑衣人,陈余惊魂未定的缩在沙发一角,眼睛不敢朝地上趴着的几个黑衣人望过去,直勾勾的就定在苏白身上,苏白走哪里他就看到哪里。
随意坐了下来,苏爷把一杯酒递给陈余,自己拿着一杯小饮了一口,全然不把四周的尸体看在眼里。苏白的淡然感染了陈余,后者在喝了几口酒后渐渐冷静了下来,手也不像刚刚那样抖个不停。
西蒙沉默的走了出来,面无表情的把客厅里的尸体拖走。
"我太没用了。"比起西蒙和苏白的镇定,陈余觉得自己真是没用透了。
"别这么否定自己,如果第一次开枪杀人都能镇定到不行就不是正常人了。"这么一想,苏爷突然发现他自己以及他身边的人居然没有一个人是正常的,全是一堆极端危险分子。
"苏墨,你……以前杀过人?"除了喝酒以外排解紧张的另一个办法就是说话分散精力,陈余现在脑子里乱哄哄一片。
苏爷抽了口烟,又喝了口酒,瞥了眼把最后一具尸体拖走的西蒙,最后才望向坐在他旁边的男子:"是啊,不过我不喜欢杀人。"
陈余用力点点头,没有人会喜欢杀人的。
"血太脏了。"值得他亲自动手的人也不多,苏爷补充了一句,"小鱼儿,回去记得洗手。"
陈余又用力点点头,经历了这么些事情以后,苏白现在就是他的偶像了。
"苏墨,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那位西蒙先生杀了这么多人,而且陈天河也死了。
"好多了没?"
"好多了。"如实回答。
"那我们走吧。"苏白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陈余一愣,迟疑的问道:"那这些……"
"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我们下午一起看了汤姆克鲁斯的《碟中碟4》,现在我们去吃饭,然后你到我家聊天,太晚了就留在我那里过夜。"
至于这里,西蒙会处理的。
第三十六章
夜晚,苏白和陈余一番谈心后离开了房间,关上房门后转过身就看到一尊高挺的英俊雕塑杵在外面。
"他睡了?"
"嗯。"在喝了一杯加入安眠药的牛奶之后。
"陈天河死了。"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虽然苏白和早上出去时一样镇定自若的回来,不过他旁边明显有些神不守舍的陈余已经出卖了苏爷。
突然去商场购物,故意带上陈余,身边一个保镖都没有,如果不是太傻太狂妄,就是摆明了一个让你跳下来的陷阱,被危急形式逼到了悬崖的陈天河早已经不会顾及是否是陷阱就会立刻出动,更何况一个"苏墨"和一个陈余从外表看起来根本不会有什么杀伤力。
殊不知这世界上最为危险的男人之一就是这位看起来十分温和的苏老师。
因为人人都知道苏白苏爷不好对付,如同一把明晃晃的利刃一样让人自动退避三舍,可如果利刃外面套了一个平凡无奇的刀鞘,一旦你误以为刀鞘下的利刃不会伤人就只能被残忍的割伤。
"他会死于家族内部争斗,两天以后让陈三推陈余上位。"某位爷算是直接承认了,顺便下了一个命令。
"这么快?"陈天河的死在唐枭意料之中,亲耳确认了这个事实也不会让他有多惊讶,不过苏白到底藏了多少力量,一声不响的就解决了陈天河还奉送陈家内斗的一个局。
"对无所不能的T而言,这应该是区区小事。"奉上一个漂亮的笑容。
"就为了你这句话,绝对办好。"从什么时候开始做决定需要深思熟虑的T也会为了一个男人的一句话就浑身热血,这种如同动物世界雄性为了获得雌性亲睐而抖动漂亮羽毛、展示能力的心理又是怎么回事。
从接触到苏白的第一天开始,唐枭发现自己越来越迷恋这个男人,这位玉面阎罗身上有着太多的色彩,聪明的,自傲的,狡猾的,阴狠的,残忍的,有时候又有些小小的呆……他每每剥开对方的一层面貌时都会发现后面还有更让他好奇而迷恋的一层。
想要得到这个男人的执着一天天膨胀蔓延,即使是不惜代价也想要得到苏白。
"明天见。"一挥手,苏爷准备去睡觉了。
唐枭大步追了上去,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臂,声音低沉:"苏白,你其实可以更信任我一些。"
"唐枭,你觉不觉得你的要求已经有些过了。"男人转过身对上唐枭直射而来的逼人目光,薄唇一抿,冷笑道,"不要以为我们发生了那么一点亲密的关系,你就可以试图掌控我,即使没有你的帮助我也一样可以得到我想要的一切,不要把你自己看得太重,不要试图挑战我的底线。"
眼底凝聚阴沉,唐枭紧紧拉着苏白的手臂不放,严肃而带了几分难得的怒意:"那我也把这句话还给你,苏爷,我从没有把自己看得太重,也不觉得自己无所不能,同样的,你也是一个人,一个会受伤会失误甚至会死的人,你能活过来一次不代表下一次死了还能再活过来!"
"你——"
不给对方任何反驳的余地,唐枭紧接着厉声道:"有没有人说过,你简直就是个任性狂妄到了极点的男人,如果你有把我当作你的合作者,就拜托你在实施计划之前跟我说一声!被背叛了一次而已,是不是就不能再去相信任何一个人?"
"你吃火药了?"淡淡看了男人一眼。
"你知不知道,今天陈天河的人把你们带走的时候被陈渊的人看到了,一旦被陈渊觉察到你的计划,你觉得那个疯子会因为顾虑到叶子午或者是我就不碰你?"唐枭有时候真的很想狠狠朝苏白脸上咬一口。
"那谢谢你帮我解决掉麻烦。"轻轻一笑,赶紧拍拍唐枭结实的后背,后者眼神黯了几分,苏白冷不防的被唐枭用力拥进了怀里,胸口撞击着胸口,带来心脏莫大的震动。
紧紧拥着怀里散发热度的身体,唐枭沉声叹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陈渊要把你关在一个小岛上了,像你这种没心没肝的危险分子真的是让我很想把你关起来。"
放在一个安全的,只有他能去到的地方。
"别跟小孩子一样闹脾气,陈渊身边也有我的人,我做事没那么不小心。"话是这么说,唐枭的帮忙还是让他的危险降低到最小值。
面对这个精悍英挺而又攻势强大的男人,苏白自己心里明白他是有些抗拒对方的,他从来都没有遇到过像唐枭这样的男人,对方的表白与热情,还有注视他的眼光都会让他感到一阵阵不安,脉搏变乱,心跳加快。
这对于向来习惯了冷情冷感的苏爷而言如同防空警报一样轰轰作响,他只想保持合作关系,奈何对方一次次试图跨越合作的线侵入他的内心,苏白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慌乱,以至于有时候故意远离唐枭。
他的理智告诉他,远离一个合作伙伴是不对的,可他的理智又告诉他,唐枭会扰乱他的原则。
"你总有这么多的借口。"唐枭叹了口气,他只是生气对方不停的逃避,不断的隐瞒,苏白就像一座无坚不摧的碉堡,任他撞得头破血流都不肯打开一丝门缝。
"是你让我有些失去理智。"难得的坦白。
苏白的一句话让唐枭受宠若惊,这个没心没肺的男人说了什么,他让他失去了理智?等他回味够了这句话的时候,那男人早就离开了。
双手抱在胸前,唐枭笑了出来。
"我靠我靠我靠!唐老大你干脆戳瞎我的双眼吧,太他-妈肉麻,太***恶心了,你现在就像一个高中毛头小子坠入了爱河,不会的,刚刚露出那种白痴笑容的一定不是我认识的T,这个世界疯了!"裹着骚包豹纹睡衣,半夜睡不着起来喝酒的唐卡顶着一头鸟巢发型。
唐枭动了动手指,骨节发出一阵阵"咯咯"脆响:"我们很久没切磋了。"
唐卡立刻捂住嘴巴,闷闷的声音从指缝里溜出来:"我在梦游,我什么都没有看到,我走了。"转身就要开溜,开什么玩笑,上次和唐枭切磋几下差点让他毁容。
一把抓住唐卡的肩膀,唐老大直接把人拖进了自己的房间。
用力把门一关,唐枭开始脱衣服。
"你想干吗?虽然你是我的表哥,还是我的上司,但是欲求不满也不要来找我,我对****没兴趣,对男人更没兴趣!"立马双手捂住胸口做"烈夫"状,"我只爱E罩杯!"
唐枭直接懒得理会唐卡,把外衣丢在一旁坐在了沙发上。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西蒙行踪难寻,找不到啊。"颓然的倒在沙发上。
"不是问你这个。"唐老大瞪了眼昏昏欲睡的表弟,"我有让你找西蒙吗?"
"安啦安啦,总部已经发出了你接受苏白生前任务的消息,不过老大,你真的接过那位玉面阎罗的任务?"唐卡立刻有了精神,双眼炯炯有神,内含八卦火焰。
"接过。"现在的苏墨也算是苏白。
"到底是什么任务啊?"一顺口就问了出来,说完才发觉自己犯了组织忌讳,连忙捂住口摇头,"当我没问!"
眼里闪过一丝邪味,唐枭扬唇笑道:"这任务你也有份,告诉你也无妨。"
"你亲自接的任务,还和苏家有关联,怎么听怎么过分刺激,老大,我还是窝在香港为你守住东南一片比较好,这种高层顶级任务还是交给其他人吧!"爬起来准备开溜。
"这是命令。"
很好,拿职位来压人了,唐卡灰溜溜的又缩了回来。
"这次任务成了,年终奖翻倍外加带薪假,各种补贴不会少了你。"
某卡立刻猛拍胸口做烈士状:"老大,有什么任务尽管交给我,我唐卡抛头颅洒热血一定会全力完成组织下达的命令,绝不给组织丢脸。"
"半个月以后我们离开香港前往伦敦,任务是,全力保护苏白指定的接班人苏墨的安全,帮助苏墨接替苏白的位子。"
唐卡被刺激的跳了起来:"老大,这不是要和陈渊对着干?!"那个闻名欧洲的疯子耶!
"不愿意接受?你可以拒绝任务。"双腿交叠,好整以暇的望向男人。
"这么猛的任务,一辈子也遇不到几次,我接受!保证协助组织完成任务!"举起右手信誓旦旦,心里暗暗嘀咕,说不定还有机会遇到西蒙。
第二天,陈天河的死亡消息迅速蔓延到陈家,陈家一片混乱互相猜忌。祸不单行,下午传来货源被陈渊抢走的坏消息,老陈经受不住打击病倒在床上,陈三站出来维持局面,并推举陈余上位,陈余回到陈家。
宋楚云到陈家要人,陈家不愿意放人,宋家和陈家彻底谈崩,宋楚云扬言定会报复陈家和唐枭的言而无信。
唐枭成为陈家目前最大的合作者,向陈家介绍新的走私货源并接手宋家为陈家在内地铺路。
第三十七章
连续半个多月的晴朗天气终于在今天结束,西北边突然刮起的大风吹来一片厚重的乌云,豆大的雨滴瓢泼似的倾洒了下来,冰凉的空气里有一股灰尘味儿。
一条笔直的街道上一辆辆黑色的汽车排成肃穆的队伍,一辆紧跟着一辆匀速行驶,雨滴落在车顶上轻轻弹起半空,车轮碾压过积蓄路边的污水溅起水花一片。偶尔有路边的行人举着伞多看一眼,或许回到家他会和家里人八卦一下今天在路边看到黑社会了,猜测一下过两天报纸上又会有记者挖出什么新闻来。
车里和车外,两个世界。
"陈余能行吗?我以为你只是想要找一个傀儡而已。"汽车里,男人抽了口雪茄缓缓吐出一口烟。
"难得的是有人肯真心对我,小鱼不是心性复杂的人,那孩子有些死脑筋,别人对他的好他就会记住一辈子,这样的人不适合作为一个傀儡,大材小用有些浪费了,更何况他人聪明还是宋楚云的死穴。"
苏白是个爱惜生命的人,否则也不会在苏家当权的时候分别在全球各地设立九十九个应急账户,以及分散各地的暗中势力。苏白被陈渊关在小岛上的那一年里有一些账户和分散势力被端掉了,但基数大的好处就是不可能被一网打尽。
宋家刚刚好就在他培植势力的范围内。
两天前,苏白暗地里和宋楚云有了第一次正式接触。
"这是苏爷生前签署的遗嘱,苏家的一切财产全部由我苏墨来继承。"苏爷才和宋楚云一见面就把遗嘱的影印本递给了对方。
日期可以乱改,签名不管对方怎样去鉴定都不会是假的,自己给自己签遗嘱的感觉其实还挺不错。
"我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这件事。"宋楚云皱着眉头,他自然是调查过苏墨的,就他所知,苏墨和苏白的接触只有一次,而且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只见过苏墨一面的苏爷会把一切财产都给苏墨?苏爷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会死。
可是遗嘱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造假的地方,一个普通的大学老师也不可能会突然之间从资料中所写的"懦弱"变成此刻气势强悍的存在,如果这份遗嘱是真的,那只能说明苏墨这个人在此之前都是在装。
肥胖,跳海自杀……这些也能装出来?
"你的级别还不够资格知道这件事,现在请当面给我一个答复。"
宋楚云并没有考虑太久,他把遗嘱的影印本还给了苏白:"我很好奇,作为陈渊的对手你怎么能够让对方接手陈家的生意,不过能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里就把陈家瓦解干净,你的手段的确足够让我信任你。"
这就算是一个正面的答案了。
苏爷在临走前还送了份礼物给宋楚云,一个厚厚的资料袋,里面装了一些照片底片以及存储盘。
"小鱼是个不错的孩子,你可不要欺负他了。"
就像他曾经说的那样,要得到一个人的心没有比投其所好更好的办法了,不过在示好之前也得先威吓一番。
……
……
一辆辆汽车缓缓停靠在陈家大宅外,黑色的大伞撑起挡住不断落下的雨水,唐枭从保镖手里接过伞走到另外一侧的车门旁拉开了车门,苏爷从车里走了下来,看了眼服务周到的男人,嘴巴凑到了唐枭耳边:"今天陈渊也会过来,你小心他开枪杀了你。"
"连我自己都保护不了,又怎么够资格站在你身边呢?"一手亲昵的揽住了苏爷的腰,唐枭故意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分明透着一股不容拒绝的意味。
苏爷只是笑笑,没有把替他撑伞的男人推开。
不知道是不是混黑社会的人都喜欢戴墨镜,大下雨天的也都是一个个戴着墨镜,整个陈家内外除了葬礼的白色就只有一片肃穆的黑色。
今天是陈家长子陈天河的下葬日,来的人除了有香港黑道还有一些白道上的人,在这种日子里就算平时大家是见面就要互砍的敌人,今天也得安安分分的见面点个头,黑道也有黑道的规矩,谁也不会蠢到在别人的葬礼上闹事,太丢脸,也十分为人不齿。
苏爷有时候把这一切归为一个字——装。
越是混得有声有色的帮派家族越是装的厉害,装高学历,装高品位,装贵族,装与众不同,甚至还装君子。可你越是装的厉害,别人就越是觉得你厉害,就像三十岁的苏白穿西装,四十岁的苏白却穿起了中山装大长衫,生活起居样样讲究,装到了一定的境界,装出了品位和神秘感,别人就把你往神位上推了去。
唐枭在陈家外就碰见了陈三,披麻戴孝的陈三见了唐枭笑脸相迎,哪里有一分的悲伤意思,今天来这葬礼上的人又有几个是怀着悲痛的心情来?甚至连今天的这个葬礼的主角都不是已经死了的陈天河。
不过又是一场沉默的社交,一场各怀鬼胎的聚会。
陈家突然莫名其妙的死了长子,拥有殷实家底的唐枭插手陈家,向来雄霸欧洲的苏家也由陈渊接手了原本陈家的货源,山雨欲来风满楼,不管是香港的黑道还是白道都想搞清楚这些人怎么全都冲陈家来了,又或者陈家仅仅是一个开始。
扯着脸皮笑笑,苏爷抬腿迈上台阶走进灵堂,此时屋子里已经有了不少人,苏白一行人刚刚进来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
有着"玉面阎罗"外号的苏爷除了有一副阎罗的心肠和手段以外,自然也有一张玉面,苏墨和苏白年轻时不说七分也有四分像,只是相比苏白少了一些戾气多了几分沉静,此时一身黑衣更衬得一张脸清隽沉静,颇有古典美男的风范。
唐枭就更不用说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世界五百强的首席CEO来参加会议,唐枭身后跟的一帮子保镖也是个个斯文整洁。
他们几个人走在一起不像是混黑社会的,更像是活在美酒灯光下的贵族绅士。苏爷扫眼一看没几个认识的人,他和唐枭在陈三的陪同一下走了上去,陈余正一个人站在家属位上。
"一鞠躬,再鞠躬,三鞠躬。"
苏爷弯了腰,心里暗暗嘀咕,陈天河你受我三鞠躬也死的不冤了。
"家属答礼。"追悼会司仪的喊声抑扬顿挫,活生生把一出白事儿唱出几分京剧味儿。
披麻戴孝的陈余朝着苏白来了一个无可挑剔的九十度大弯腰,旁边的灵台上摆放着陈天河的黑白照,突然中风说不了话的老陈坐在轮椅上朝陈余瞪着一双浑浊的虎眼,看吧,失了势的老虎连只落水狗都不如。
苏爷上前握住陈余的手,贴着对方的耳朵嘀咕了几句:"姓宋的跟你解释清楚了没?"做老大就是累,连属下的感情生活都要多多照顾,难得一下子收了两个人,要是因为什么矛盾闹翻了受苦的不仅仅是这两个人。
小鱼儿脸微红,细不可闻的应了一声:"解释了。"
"那就好。"轻轻拍拍陈余肩膀,苏白瞥了眼后面那位坐轮椅中风的老陈。
苏爷越过陈余走了过去,在外人看来他只是可怜这位昔日叱咤风云的陈老爷子,估计说了几句安慰对方的话。
"对于老人家我还是很有善心的,不大好让你跟你儿子一样死不瞑目,杀你儿子的人是我,顺便说一句,小心枕边人,美人虽然可爱,可是给你下毒的美人就不可爱了。下辈子投胎,记得对自己的爹妈好一点,对自己的儿子好一点。"
苏白直起了腰,老陈瞪着一双满是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他,那眼神简直就像是要把苏爷给撕成碎片一样,可一个全身瘫痪连话都说不出来的老头子能做什么?
"苏爷,你真是恶趣味,太坏了。"观看了全过程的唐枭凑在男人耳边吐出温热的气息。
"现在才知道我是个恶趣味的坏人是不是太晚了一些?"
"我就喜欢你这样子。"使坏时候的得瑟样就跟猫爪子一样挠着唐枭的心,恨不得把面前翘起尾巴的男人给搂进怀里狠狠疼爱一番。
斜睨了唐枭一眼,喜欢听好话的苏爷毫不吝啬的奉献一个迷人笑容。
灵堂里突然响起了一阵嘈杂声,一队黑衣人迈着整齐划一的步子走了进来,一个人走路可以带起一阵风,一票人步调一致就能带起一阵暴风。如果说唐枭一行人是贵族式的沉稳低调,那么现在由陈渊带队走进来的一行人则是真正的黑道作风,空气里蓦然一片肃杀之风,每个人都受了蛊惑一下不再吭声。
安静的氛围下,神经被人拉紧。
不愧是我亲手拉拔长大的好徒弟,不愧是我苏家的子弟,连个出场都能把一票人给秒杀了。苏爷发觉自己的心胸越来越开阔了,他的视线短暂的停留在陈渊身上后迅速的滑落到走在陈渊身后半步的外国男子身上,嘴角勾抹的一丝残忍冷笑一闪而逝。
"我突然好想杀人。"苏爷在唐枭耳边轻轻念道,脸上却始终保持着温和甚至可以称得上和蔼的淡淡笑容。
唐枭沉默的搂住了男人的腰,力道不小。
第三十八章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陈渊目光阴冷的对上了唐枭,如果说一个人的眼神能够让人真的感到胆寒,毫无疑问,陈渊会是一个仅仅用目光就能把对手吓的不敢动弹的人,但也那么巧合的是,唐枭对这种杀人的目光早已经熟悉并且不会被伤到分毫。
两大情敌不是头一次见面,甚至在几个月以前他们还坐在同一张桌子上谈天说地握手合作,但就像是没有永远的晴天一样,今天下雨了,今天他们大概都很想一枪把对方给毙了下一场血雨。
"陈总,好久不见。"唐枭率先出击,商场上练就一张厚脸皮,面对着情敌也是一副儒雅君子模样,风度翩翩,文雅十足。
目光落在陈渊身旁的漂亮男人身上:"新宠?陈总真是福气好。"短短的几句话攻击力十足,一盆脏水往陈渊身上泼去。
眼里隐隐跳着怒火,陈渊冷漠的瞥了眼皮笑肉不笑的唐枭,视线转向苏白,那眼底的火热能把人给烧成灰烬。
"我好想您。"
"是吗,我也很想你。"苏爷淡淡一笑,眼里深处平静的如同一潭古井。
上前一步,陈渊伸手就去推搂着苏爷腰的唐枭,后者一抬手对上陈渊,陈渊随即一拳挥过去,唐枭不得不放开了苏白以应付陈渊过于快速的进攻,陈渊带着阴狠的一招一式颇有苏爷的风范,不过唐枭也不是吃素的,虽然西装革履一副高层人士模样打起架来却更有实战风格,拳拳生风。
两个大佬莫名其妙的就突然大打出手,大多数客人都抱持着观望的态度站在一旁做路人状,只有陈家的人在旁边干着急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管是唐枭还是陈渊都不是他们能得罪的人,可这里毕竟是灵堂,怎么就突然打起来了。
苏爷摸摸自己的脸,真没想到有一天还会有两个男人为他打起架来了,他现在是不是应该抽根烟喝口酒,抬把椅子坐下看戏?还是故作惊讶的冲上去大喊"不要打了,你们不要打了"但其实心里想的却是"揍死他!"。
感觉到有人一直在默默注视着他,苏爷顺着视线望了过去,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他的薄唇微抿:"小海,看到养育了你的恩人,不打算打声招呼?"
男子蓦地睁大了眼睛,如同见到鬼怪一样死死盯着苏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最后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苏白已经死了,怎么会活过来?这个人或许只是长得像苏白,或许是被什么人暗中照着苏白的说话语气培训过而已,不是苏白,不是!
尽管如此,不过是由于好奇苏墨而跟着陈渊一同来的小海却开始心跳加速了起来,就像是他从前站在苏白苏爷面前一样,紧张而又不安。
"够了,你们两个!"苏爷冷冷喝斥了一声,大步走上前左右一推把打得不可开交的两个男人分开,现在可不是玩拳击比赛的时间。
唐枭拉了拉领带,身边的保镖立刻上前为老大整理西装,质量好的衣服就是有这么个好处,拍拍灰后依然笔挺潇洒,前一刻还在与人厮打的唐老大瞬间变身高级金领,那优雅斯文劲儿看得苏爷好想把唐枭的衣服撕开揍两拳。
陈渊那边也是迅速恢复冷漠,小海后知后觉的上前查看陈渊是不是有受伤,后者却略显淡漠的把他推开。
"还是这么不乖,我有让你动手打架吗?"苏爷瞥了眼陈渊。
"苏爷,对不起。"低下了头,在所有人面前。
小海暗暗握紧了拳头,又是这样,一模一样的冷漠语气,一模一样的高傲态度,从前是苏白,现在又是谁?
他的陈哥,为什么要被这样羞辱?
"你以为你是谁,能这样对陈哥说话?"冷冷一哼,他再也忍不下去的站了出来,这一次的冲动一半源于对陈渊的维护,一半源于他试图挣脱开那名为苏墨男人目光的注视,他并没有害怕,怎么可能会害怕呢?
"说得好,我也想知道你以为你是谁,我和陈渊讲话轮得到你插话吗?"冷笑一声,苏白突然上前一步毫无预料的一巴掌拍在了男子脸上。
"你敢打——啊!"
还没说完话又是一巴掌,一巴掌还不够,苏爷一脚就毫不留情的踹在了小海肚子上,后者狼狈的跌倒在地上目光却狰狞的狠狠瞪着苏白。
"小海。"陈渊只是淡淡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小海,带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陈哥,他根本不是苏白。"抱着肚子,小海死死咬着下嘴唇,浑身气的发抖,又有些委屈。
"小海!"陈渊厉声重复了一遍。
一旁的保镖连忙上前把小海给扶了起来,受到刺激一样,小海用力一把将扶他起来的人推开:"滚开!你们这些渣滓别碰我!"
"一个千人骑万人压的婊-子也开始装清高了?"淡漠的望着自己曾经收养的孩子,苏爷并不介意在众人眼皮子底下,或者说是在让小海为之背叛他的陈渊面前揭开这条小毒蛇的旧伤疤。
身体蓦然僵硬,四周仿佛有无数人的眼睛落在他身上,不敢去看陈渊的表情,胸口被人活生生挖掉一块一样空洞的厉害,全身颤抖不止,有悲愤,有仇恨,更多的却是惊恐与不可置信。
"闭嘴!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不可能,不可能的,苏白已经死了,没有人知道他的过去,这个人在胡说八道,对,这个人只是在乱讲而已。
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小海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有多惊恐难安。
唐枭给了身边的人一个眼神,几个保镖开始把宾客都"请"了出去,陈三见状也帮着疏散人群,大门一闭,灵堂里只剩下唐枭和陈渊两派人,不该听的事情不知道最好,陈三等人早就跑到附近的房间里待着,中风的老陈也被陈余推走。
"小海,你难道不记得爷了吗?没关系,我可以让你记起来,当年你在吴老家里犯了事,被一群男人欺负,爷看你跟个破布娃娃似的可怜就让吴老饶了你,你就像一条狗一样跪在我面前让我救救你,还记得当时你说了什么吗?"苏白一字一句的讲道。
小海捂着耳朵猛的摇头:"你胡说,你胡说八道!"
"陈哥,我没有,他乱讲……"他望向脸色冰寒的陈渊。
"你又不记得了,那爷告诉你,你说你会乖乖听我话,只要我救了你,你就给我当一辈子的狗,好好报答我。"眼神冰冷的望着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身体的男子,苏爷温和一笑,"我救了你,给你上最好的学校,给你找最好的老师,给你钱买想要的东西,甚至还得罪吴老杀了当年上过你的那些杂碎。"
"小海,现在记起我了没有?"
"不要说了,不要说了!"一声嘶吼,小海突然就扑向了男人,陈渊冷着脸挡在了苏白面前一把将小海推开。
"我把你从地狱里拉了出来,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最后留下一句话,苏爷冷笑一声转身离开,唐枭瞥了眼陈渊和小海,很快跟了上去。
就在他们刚刚出门的时候,屋子里蓦地响起两声枪响。
苏白身体稍微僵了一下,沉默着走入了大雨里,被淋湿了也毫无所觉,唐枭什么话也没有讲的陪在男人身边,几个保镖远远的守着没有命令也不敢上前。
冰凉的雨水顺着头顶滑落在脸颊上,看起来就像是流泪一样。
"呵呵——"走到路边时苏白停了下来,视线不知道落在哪里,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唐枭听。
"失事飞机黑匣子里的内存卡,前两天我让人拿给了陈渊,不是什么天气原因,而是飞机上安放了炸弹。"
"陈渊不笨,他应该知道是谁故意在我乘坐的飞机上放了炸弹。"
"小海是我收养的三个孩子中的一个,陈渊如果知道是小海杀了我今天就会带小海过来,可笑的是小海杀我其实是为了陈渊。"
"就算是一条狗养了十多年也会有感情,更何况还是一个人,我宁愿当年是死在敌人的枪下而不是自己养了那么多年的人手上,鬼扯的理由,狗屁的爱情。"
雨水打在脸上,有些生疼,苏爷觉得十分好笑的笑了两声:"最后我还要一个一个的收拾我养大的孩子。"
唐枭脱下外衣披在男人身上,他握住了苏白的手,冰凉得过分。
"回去吧。"
搂着男人,唐枭把人带到了车上,两个人浑身都湿透了。
加长型轿车最大的好处就是车厢和驾驶位是互相看不到的,唐枭把湿透的衣服脱了下来,他朝车厢里另外一个男人望了过去。
苏白全无反应的坐在车厢沙发上,白色的衬衣紧紧贴着皮肤透出一股若隐若现的味道,紧抿的唇,淋湿的头发,脸上没有干的水迹,意外的让这个总是强大到无坚不摧的男人显得有几分脆弱。
可说到底,也不过是一个有血有肉会疼会脆弱的人罢了。
"听说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最容易被攻陷,苏白,我想吻你。"赤--裸着上半身,唐枭半跪在男人身旁,双手抚上苏白的手臂,隔着湿透了的冰冷衬衣,那份掌心下的火热让人难以忽视。
第三十九章
苏爷没说话,视线在半空中与唐枭碰撞出冷火一般的白色火焰,仿佛被刺痛了一样微微眯起眼睛,男人突然伸手按住唐枭的后脑勺用力吻了上去,导火线被瞬间点燃,最危险的炸弹轰然炸开,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唐枭用铁钳一样的手臂紧紧圈住了座位上的男人。
上下起伏的胸口散发着剧烈的高温,那冰冷湿透了的单薄衬衣都快要被彼此猛烈提升的炙热所烘干,窗外冰冷的大雨瓢泼,车内闷热的空气里一片疯狂。
仿佛是要将压抑在心里所有的怒气都发泄在这个吻上,苏白伸手抱住对方的脑袋收紧极力的进攻,唐枭张开嘴任由男人用唇舌发泄怒意,紧贴的胸口在摩擦中迸裂出一朵朵火花,横冲直撞的激烈亲吻凶狠地咬破了唇瓣。
猩红的热血弥漫在唇舌之间,铁锈一般的气息如同一剂猛药唤醒了男人心底最为原始的渴求与疯狂,不像是接吻,更像是在凶狠的撕咬与侵略。
从未经历过如此让人疯狂而激烈的唇舌接触,脑袋里空白一片只想得到面前的男人,唐枭最终忍不住夺取了苏白的主动进攻权,猛的从低位跃起,身体向前压压在了男人的身上大肆侵略。
一声清脆的撕裂声,苏白的衬衣惨遭撕碎的悲惨下场,崩开的纽扣争先落在车厢地上弹开,唐枭滚烫的手直接触摸到了男人的身体上,苏爷如同被电击一般猛的紧紧抓住压在他身上人的肩膀,十指太过用力的抓扯让唐枭的背上瞬间划出十道红痕。
黑色的窗外飞快掠过一栋又一栋的钢铁大厦,连成一片黑白灰的单调色块。
车里,分不清到底是汗水还是雨水顺着脸颊滴落下来,滑落至喉结上下滑动的脖颈,浸湿了火热胸膛下男人的心。
□高涨,如同车外的狂暴风雨铺天盖地而来,躲也躲不过去,这便是两个男人的情爱,如火,如枪,似战。
"呼——"一吻结束之时,苏白再也难以维持自己平日里的优雅与冷静,凌乱而淋湿的黑发,支离破碎的衣服,禁欲已久的身体快要爆炸了一般在对方炙热的抚触下兴奋不已,这种极致的疯狂早已经超出苏白的想象。
他甚至都不知道原来和人亲吻都能搞得自己像一座火山一样想要喷薄熔浆,陌生而过分刺激的感觉并不会让他感到抗拒与退却,反而如同一座高山一样让他忍不住想要去攀登,领略站在顶峰时一瞬间的虚弱与快感。
忠于自己的欲-望,偶尔的放纵。
当唐枭的牙齿带了几分粗鲁的咬上他的胸口时,那种有些钝痛又有些刺激的感觉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狂热享受,男人不禁轻轻哼了一哼。
苏白的这一声轻哼几乎要了唐枭的命,幼年时一见钟情视为偶像一般无法接近的男人,曾经一度让他以为一辈子都无法触碰到的男人,平日里叱咤风云凌然不可侵犯的男人,此时此刻就在他的身下。
他们的肌肤熨帖着彼此,他能感觉到男人加速的心跳与不断上升的体温,苏白苏爷,这个富有传奇色彩的男人活生生的在他身下,没有平日里的冷静与针刺般的傲气,在他的抚触下意乱情迷,瘫软失控。
这一刻,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是他的,属于他一个人的。
这具因情-欲高涨而染上了漂亮色泽的男性身躯,那双总是如古井般淡然平静的双眸里蒙上了一层水雾般的绯色,统统都是为他而呈现,只有他一个人能够看到。
这算是趁人之危吗?不,这不过是抓紧一切机会,只有如此才能得到这个男人,这个让他已然疯狂挣脱理智的男人。
"让我爱你。"
他热情而又虔诚的亲吻着男人的额头、眉心、鼻尖。
"苏白,我爱你。"
人们说在情--欲膨胀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情话十有**都是虚假的,唐枭一句又一句的爱语却如同一颗颗加速过的子弹射入了苏白的左胸口,力道强劲,如同唐枭这个人一样总是隐隐带着强悍与不容他人拒绝的霸道作风。
"我没有让你不爱我。"当对方的牙齿轻咬他的腰腹与大腿时,苏白轻吸一口气,修-长的五指探入了唐枭的黑发里。
游弋在身体上的手掌滚烫而略显粗糙,手掌上的茧子摩擦过身体时总会带来一股异样的情愫,那力道强悍而不失柔情,每一次的亲吻与抚触都仿佛要将唐枭一身的狂热灌入到苏白的体内,让对方也感受到他融入到骨子里的爱意。
唐枭用力的深吻着他的身体,刁钻的专挑敏感区域,喉结,胸膛,腿内侧,老练却不会让人感到讨厌的**手法真是快要要了苏爷的老命。
"你跟每一个人都是这么做的?"这种做法,激烈的能把人弄死在床上。
手不安分的绕过男人柔韧的腰揽住了苏白的臀,唐枭身体上移与苏爷保持着面对面的姿势,他眼底的深蓝越发明显,大海一般深邃而又神秘,平静之下已经是风暴肆虐的预兆。
轻轻舔了舔男人的耳廓,顺势含住圆润的耳垂几番厮磨,唐枭的声音低沉而过分嘶哑:"只对你,只有你。"
深深的叹息,绝对是发自肺腑。
用力搂住男人的腰,唐枭手往下移,他早已经下定了决心,今天一定要突破苏白的防线成为和对方拥有亲密关系的人,否则下一次……如果真的有下一次的话。
苏爷的防御心理太过于强悍,即使现在的苏白早已经调整好心理不再去理会当初被陈渊囚禁的日子,也不代表这个敏感的男人就会敞开怀抱随时欢迎你的热吻,苏白就像一只危险的大猫,你走近他一分,他立刻撤退到黑暗中紧紧盯着你。
现在的苏白是最疏于防守的时候,难得的流露出一分伤悲,难得的此刻只有他们两个人,而他也难得的渐渐获得了对方的信任。
"唔——"身体微微一颤,苏白在唐枭的手中瘫软了身体,目光在短暂的涣散后开始渐渐凝聚,只可惜还没有等苏白彻底从尚未褪去的情潮中清醒过来,唐枭就已经违反游戏的规则率先进攻。
"唐枭——!"倒吸一口凉气,身体蓦然绷紧,苏爷恶狠狠的喊出了欺压而上的男人,双手报复一样的在恶棍背上划下鲜红的痕迹。
背上火辣辣刺痛无不在提醒着唐枭要坚守住最后一丝理智,可身下双腿缠在他腰间的男人那一声略带痛苦的闷哼却跟汽油一样往他的火焰上肆意浇洒,他忍着苏白在他背上报复的狠抓,等待着对方的心理与身体慢慢接受他。
"感觉到了吗?我的火热,还有我对你的执着。"嘴角拉扯出一丝笑意,唐枭双手紧紧抱着男人,两具纯男性的身躯互相紧贴,呼吸的频率,心跳的速度,不知不觉间开始朝统一的步调迈去,这让他们有一种变成同一个人的错觉。
"你他-妈-的就是个流氓!"全身的血液仿佛都集中在了那个地方,钝痛之后的灼热感让他想要忽视身体里的那个玩意儿都难。
"那你喜欢我这个流氓吗?"忍得快要爆炸了,汗水不停的从额头上滴落下来。
他现在能怎么办?让唐枭立刻滚出去?这种事情做到一半真是一种煎熬。
"你最好能让我舒服一些,否则我一定爆了你的老伙伴。"算了,就当做是放纵一次好了。
唐枭咬着牙,一手扶着男人的腰,一手不停的上下抚触苏白的手臂和肩膀试图让对方紧绷的身体柔软下来,真的是从来都没有如此细心而又温柔的对待过一个人,可如果对象是苏白,那么这个男人值得他更温柔与细致的对待。
"好了,你烦不烦,你不烦,我快烦死了……"他的腿都快酸了。
既然如此,那就无需再忍。
车窗外轰然落下一道银色闪电,暴风雨在这一刻达到最为疯狂的程度,豆大的雨滴不要命的砸在地上支离破碎。
闷热的车厢,玻璃上蒙上了一层白雾。
"啪——"手重重攀上雾面玻璃印上一个清晰的手印。
匀速行驶的汽车里是外人看不到的疯狂与摇晃,一个是从未感觉到的满足与激昂,一个是从未体验过的疯狂与颤栗。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互不妥协的激吻对抗,厮磨碰撞的刺激太过于强烈,短短时间内的纠缠搏斗如同过了几个世纪一般长久,此起彼伏的喘息与偶尔冒出来的咒骂只会更增添几分疯狂而已。
不管是他们中的谁都无法抗拒这样可怕的放纵,看起来像是一个不太真切而又虚幻的梦,但身体的感知又是那么清晰而鲜明,没有什么能比身体接触更能够了解对方。
强硬的外表是一片惹人窒息的柔软,这就是苏白,彻彻底底的苏白。
不再是只能远远的站在一旁观望而无法触到一片衣角,不再是只能在夜里任由思慕之情疯狂蔓延,现在就在他的怀里,任由他一次次的埋入,任由他传递自己的情感与炙热,在他的身下因他的动作而闷声轻吟。
能够得到你吗?我真的可以彻底拥有你吗?
在最后一刻,他缠上了男人的手指,十指紧扣,一番疾风骤雨般的掠夺之后,一同攀登上了他们所无法抗拒的顶峰。
"唔——"十指收紧,苏白向后仰起了脑袋,修长的脖颈在半空中划过一条优雅的痕迹,他已经彻底没有力气了,睁开眼睛看到的世界仿佛在不停的旋转,让人头晕目眩。
累,连一根手指头都不想抬起来的累。
渐渐晃过神来,苏爷瞥了眼仍然在温柔亲吻他肩膀与脖颈的男人,声音里是藏不住的虚弱与疲惫:"你真是个疯子。"
说完这一句话以后,他连再多说一个字的力气都没有了,打一场荷枪实弹的硬战都没有这个让人感到疲惫和刺激。
唐枭是个变-态吗?到现在了居然还有力气在他身上亲来亲去的,就是一层皮而已,有那么好亲吗?
"我疯了,也是被你逼疯的。"凑上前在疲惫不堪的男人嘴上偷了个香吻,现在不吃豆腐更待何时?
苏爷的香豆腐得要时时刻刻抓紧时间抓紧机会。
苏白瞪了眼唐枭,鉴于刚刚才发生了非寻常的亲密关系,一个简单的亲吻并不会让人觉得多难接受,他就半靠在沙发上,看着唐枭捡起地上的衣服随意替两个人穿起来,衣服刚刚穿好,车也停了下来。
没过一会儿车门就被人粗鲁的拉开,首先出现的是紧身牛仔裤,随着车外那人的弯腰又是一件超级骚包大豹纹衬衣。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唐卡目瞪口呆的望着车内的狼藉一片,过了五秒钟之后才吐出几个字:"要继续吗?"
苏爷懒得说话动也不动,唐枭给了一个唐卡闪开的眼神,后者自以为是的嘿嘿笑两声自动避开,随后就看到唐老大衣衫不整的抱着同样衣衫不整的苏老大从车子下来。
"哟,公主抱,真是好浪费啊!老大,做男人不要太凶猛嘛,要温柔一点啊!"朝着某两个人吹了一声口哨。
苏爷微微睁开眼又闭下,唐卡的这句话他记下了,臭小子,以后连本带利的还给你。
唐枭难道不累吗?累,他当然也累了。
不过此刻"心满意足""美梦成真"的唐老大完全感觉不到累,把苏爷抱回了房间,放好热水,又亲自伺候着洗干净,擦干净,再抱回床上。
为免苏爷明天起来腰酸背痛,还找来精油做了个全身按摩,顺便吃点小小的豆腐,再望着苏爷身上自己留下的痕迹感到一阵胸口满溢的满足。
至于苏白本人,早在被抱上楼的时候就睡了过去。
做完了一切的工作后,唐枭才感到疲惫感肆意侵袭而来,他躺在了苏爷身旁拉起被子拥着男人一起睡了。
第四十章
北京时间凌晨四点钟,柏林时间晚上九点钟。
"爱德华,三天后召开西欧会议,通知欧洲各要员务必出席。"
挂断了电话,穿着睡衣的男人从书房里走了出来,关了灯锁上门,走过走廊,轻手轻脚的打开了卧室的房门,卧室的床头灯亮着,宽大的床上除了一床略显凌乱的被单并没有一个人影。
唐枭离开房间时还好好睡着的男人此刻随意的披着件白色宽松睡衣,手里拿着一杯刚刚倒好的酒,不过看样子苏白并没有太多喝酒的兴致,只是拿在手里。
"我吵醒你了?"唐枭走了进去,那温柔又亲昵的声音如若让唐卡听到估计又要大声惊呼,他们向来铁腕无情理智过头的T居然也有露出宠溺表情的一天,完完全全的是两个极端,要么太无情,要么就突然太用情。
估计唐卡得用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接受他的老大陷入爱河这个事实。
至于唐枭本人,他从来都不知道陷入感情中会让人如此沉沦而感到美妙至极,至少现在当他看到苏白穿着睡衣略显慵懒的坐在房间沙发上的时候,这一幕竟会让他感到无比的温馨,即使时间就此定格在这一刻,也并无不可。
"我饿了。"空腹喝酒的感觉并不好,苏爷喝了两口就放下了杯子。
尽管苏白说的很委婉,唐枭还是听出来了男人话语下隐藏的真相,苏白是被饿醒的,不过对方这么一说唐枭突然也觉得有些饿了。
车上的一场激烈战斗消耗了两个男人几乎全部精力,下午没有吃饭就双双累倒在床上拥着一起睡了,半夜会饿也是正常的。
唐枭卷起袖子:"我去看看厨房里还有什么可以下锅的。"
"你动手?"某人怀疑的瞥了过来。
冰箱里还有一些简单的食材,唐枭半蹲着挑选了一些看起来比较新鲜的食材,苏白双手抱在胸前望着男人抱着一堆蔬菜和一些肉进了厨房,他跟了过去靠在厨房门口,唐枭拧开水龙头开始清洗了起来,熟练的动作全然不似第一次做饭。
"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居家型男人。"苏爷一开始还以为唐枭是故意在他面前逞能,现在看起来并非如此。
"闲在家里的时候不想出去吃饭,偶尔就会自己试着动手弄一弄,幸好我的烹饪天赋还不错,目前为止还没有把厨房烧坏的污点,现在的手艺虽然比不上超级大厨,但也不会难以下咽。"唐枭把洗好的菜放到砧板上,拿起菜刀就切了起来,"太晚了,佣人都不在,只能请你将就一下。"
苏爷在旁边看了一会儿,唐枭的动作娴熟且干净利落,如同这个男人的作风一样有一股快刀斩乱麻的味道,他看着看着突然就冒出了试试的兴趣。
"我也来帮忙。"卷起袖子,苏爷走进了厨房,秉持着"君子远庖厨"的理念,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他从来都没有走进过厨房一步,即使是重生后刚开始的一段日子里也有春燕给他做饭。
唐枭狐疑的盯了男人一眼,轻轻一笑,说道:"你去外面随便坐一会儿,我马上就好。"
"怎么,觉得我不行?"不久前才"失了身"的苏爷瞪了手持菜刀的某人一眼,大步走过去不客气的把人从砧板前推开,夺过唐枭手里的凶器,指着砧板上切了一半的土豆,"只是切成块就可以了吧?"
知道这位爷激不得,唐枭识趣的让出自己的位子转而站在一旁指导苏白下厨。
"对,土豆切成块就可以了。"
事实证明,耍枪耍的好的人不一定就能制造枪械,而刀术不错的苏爷也不一定就能用的好菜刀,对于最后那一堆大小不一,惨被分尸的土豆,唐枭只能昧着良心朝苏爷竖起大拇指。哪知道苏白反而来了兴致,在把其他的菜残忍的切碎之余又让唐枭教他炒饭。
"把油倒进去……额,油稍微倒多了一点。"一桶油没了三分之一。
"多了倒出来不就好了。"苏爷抬着锅把油直接倒进洗碗槽里,唐枭嘴角开始有些抽搐。
"然后把……"唐枭正打算继续指导下去,那边的爷已经觉得十分不耐烦了,把全部切好的食材一股脑的倒进锅里炒了起来。
"我知道,丢进去炒熟就可以了,你以为我连这个都不知道?"苏爷也是看过电视的,虽然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主持人把菜倒进锅里的那一幕。
唐枭默默的看着苏白把一勺盐全部倒进锅里,又一不小心倒多了醋和酱油,等一盘黑乎乎的炒饭出锅时,苏爷把盛着炒饭的盘子递给了唐枭,露出一抹温和迷人的笑容:"这可是我特意为你炒的,千万不能剩啊。"
门铃响了起来,苏白拿起抹布擦了擦手:"我的外卖来了,你慢慢吃。"转身就离开了厨房。
默默接过盘子,唐枭现在明白苏白是在故意整他了,为了报复下午车里的事情?他只能无声苦笑了。
端着"苏爷牌爱心炒饭"到了客厅,某个爷正拿着外卖坐在沙发上朝他招手。
"这个给你。"苏白撕开了筷子的包装纸,除了一双筷子以外里面还有一小块芯片。
"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你,却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和西蒙接触过。"弯下腰拿起芯片,唐枭看了一眼握在手心里,"谢谢。"
"旧的交易结束,新的合作开始。"双腿交叠,男人随意的靠在沙发上,微微敞开的领口内可见布满吻痕的胸口。
唐枭坐在了男人的对面,黑乎乎的炒饭放在了桌上,嘴角微扬:"我以为我们在有了更进一步的接触以后可以更为信任彼此。"
"想太多并不是一件很好的事情,你该不会觉得我一时大意和你上了床,就必须跟烈女一样一辈子赖在你身上,喊着让你给我负责?"苏白好笑的说道。
"我可以为你负责。"
"我不需要。"
"那我们来谈合作。"
"这个可以。"
"陈渊不傻,他很快就会有所行动。"唐枭拿起勺子,犹豫着要不要尝一口苏爷的爱心炒饭,就是不知道吃进去以后会不会被毒死。
"你有一石二鸟的计策,我也可以构之以实,诱之以过。"男人眨了眨眼睛,含了几分狡黠,"嫌弃我炒的饭?如果是陈渊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全部吃掉。"
眼底划过一丝隐怒,唐枭吃了一口炒饭,还好,其实除了有些重口味以外也不是太难以下咽,他面无表情的咽了下去,能用陈渊来开玩笑看来苏白已经调节得很好了,明知道是对方故意激他,可他还是义无返顾的跳了进去。
"其实味道不错。"唐枭朝苏白送出热情的称赞,"你的一切我都喜欢。"
忍着一脚踹上唐枭那张脸的冲动,苏爷故意反击了一句:"你的技术可不怎么样。"
"我们可以多多练习,一边谈谈情,一边谈谈合作,增加一下彼此的交流和了解。"话题渐渐朝午夜档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
"三天后柏林见。"最好的办法不是反击而是转身离开,吃饱了的苏爷随手从冰箱里拿出一瓶啤酒走上了楼,顺便友情提醒唐枭,"记得吃完,不要浪费粮食。"
唐枭眯着眼睛望着男人在楼梯口消失了背影,苏白刚刚在楼上喝了两口威士忌,现在又喝了啤酒,嘴角一扬,他迅速的低头风卷残云的把"苏爷牌毒药饭"啃光,某个男人估计现在已经喝混酒醉倒在床上了。
……
……
隔天一早,苏爷冷着脸从楼上走了下来。
"哟,苏老师,今天就能下地走路了啊,要不要再多休息一下?"早就坐在客厅里的唐卡翘着二郎腿分外揶揄的盯着男人。
苏白十分"温和"的朝着唐卡笑了一笑:"今天和陈家谈生意你去。"
"为什么啊?"嘴角一撇,唐卡一副不乐意的样子,"陈家的生意一直都是老大负责的。"
"他今天出不了门。"往沙发上一坐,一旁的仆人很快送上现磨的香浓咖啡。
唐卡的那句"为什么"还没有问出口他就已经看到答案了,唐枭唐老大嘴角淤青的走了下来,昨天晚上不小心中了苏爷"喝混酒"的圈套,吃光了爱心毒药饭不说,后来跑到楼上等到的不是软在床上等待他疼爱的苏白,而是吃饱喝足有力气揍人的苏爷。
"老大,又被猫抓伤了?"唐卡忍着笑。
唐枭瞪了憋笑憋的痛苦的表弟,冷声命令道:"今天你和苏墨一起去陈家。"
唐卡苦着一张脸又在那里胡言乱语,什么"你们两夫妻打架也不要殃及池鱼"一类的话。
唐枭直接走到了苏白身边坐下,贴着男人的耳朵小声道:"就算是做戏也不用这么用力吧,三天以后我还要面见部下。"
"安娜的遮瑕膏借你。"苏爷伸出食指挑了挑男人坚毅的下颚。
"不如你亲我一下,效果一定比遮瑕膏好。"笑着的低下头亲了亲男人的手指。
完全被当做空气的唐卡受不了了,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拜托,大早上的你们两个矜持一点成不,我眼睛快瞎了!"嚷嚷着就跑了出去。
"下次见面再说。"推开靠过来的唐枭,苏白转身随后跟着唐卡一同出去。
安娜从手提包里拿了一支遮瑕膏出来朝唐枭晃了晃,媚眼笑道:"唐总,遮瑕膏要不要啊?"
唐枭无奈的瞪了安娜一眼,转身,然后捂着肚子上楼了,比起遮瑕膏来他现在更需要一个医生。
第四十一章
"组长,你让我查的事情搞定了,香港警方已经把检验报告送过来了,陈天河身上的枪伤十分精准,尤其是膝盖骨上的,用枪的人一定是个老手,而且从伤口来看,开枪手法和西蒙.D十分相像。"哈维推开了长官的办公室大门冲了进来,挥舞着手里刚刚拿到的检验报告。
"一定是西蒙干的,不过组长,你是怎么知道西蒙和陈家的事情有关,我听香港警方那边讲说是这事不过是陈家内斗。"拉开桌前的椅子就坐了下来,哈维把报告递给了桌后的年轻男子。
一身笔挺的制服衬得叶子午极为干练,他拿过报告扫了两眼,沉声道:"黑社会火拼是正常的事情,但是一个原本还算相安无事的家族突然就厮杀了起来,这一点就有些让人感到疑惑了,而且前不久在香港的同事还传来消息,陈家的一笔价值五亿的走私货物被海关截了。"
"啪!"用力合起了报告,年轻男子皱起了眉头:"这么一大笔货物,海关还没有厉害到突然就知道陈家的走私动作,一定是有内幕的人提前泄露了出来,可惜海关那边一直不肯正面给予答复。"
哈维连连点头赞同长官的推论:"他们不合作我们也没有办法用枪指着他们的脑袋逼他们说出来,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泄密的人估计和警方关系暧昧,甚至是有着稳定的合作关系。不过组长,这难道和西蒙有关系?"
"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我始终有一种直觉,陈家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你想想看,我们追了西蒙多久?"叶子午手指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好几年了,每次当我们收到线索去找他的时候他已经走的连人影都不剩了。"哈维猛的一拍大腿,恍然大悟的样子,"组长,你的意思是西蒙是故意引我们到香港?"
叶子午投递给同事一个赞许的目光,他们没有一次能抓到西蒙,这次却差一点就追上了西蒙,之前一直感觉有哪里不对劲,现在冷静下来就能够发现问题所在。
"我感觉我们被人牵扯进了一个局里,西蒙.D,陈渊,还有国际刑警,所有人不约而同的来到香港,陈家的事发,甚至还有亚洲富豪唐枭也和陈家有所接触。哈维,这个手法你难道不觉得熟悉?"推开满桌子的档案资料,叶子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紧锁眉头双手握在一起不停的在办公室里踱步。
差一点,还差一点就能想起来是谁了,那个人的名字。
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哈维去开了门,他很快转头望向了叶子午:"组长,刚刚收到匿名举报。"
"举报谁?"叶子午停了下来,敏锐的抓到了一丝不对劲。
"陈渊。"哈维才说了一个名字,叶子午就拎起外套迅速跑了出去,一边喊道,"哈维,带人跟上!"
"组长,发生什么事了?"哈维连忙跟在后面,顺便招手让底下的人跟上。
叶子午狠狠咬了咬牙,挤出一句话:"苏白!是苏白,那个老头子惯用的手法!"
……
……
"哈欠!"苏爷打了个喷嚏,是谁在说他坏话。
"苏老师,昨天晚上冷到了?"唐卡拿着酒杯凑在旁边嘿嘿一笑,"身体不好还是赶快进船舱里去吧,海上风大,你要是病了我那表哥又该心疼了。"
原来是唐卡在说他坏话,苏白轻轻一笑难得的没有和唐卡斗嘴,转身就进了船舱,留下唐卡一个人靠在游艇的栏杆啧啧称奇:"看来不管是多难搞的男人还是女人,只要在床上搞定了也就胜利了。"
举起酒杯想喝一口,这才发现酒已经喝完了,唐卡顺手朝路过的高大侍应生喊道:"哎,拿杯酒过来!"
褐色头发皮肤黝黑的侍应生走过来送上一杯酒,一双澄清的海蓝色眼睛略微在唐卡那风骚的豹纹衬衣上停留了一秒。
"拿,给你。"唐卡大方的从口袋里拿出一美金放在了侍应生的托盘里。
"谢谢。"侍应生转身离开走进了船舱里。
唐卡背靠着栏杆喝了口酒,暗叹现在的侍应生怎么一个个长得跟模特似的,不过还是没有他唐卡唐大少帅气。
"砰——"船舱里突然响起一声枪击,前一刻还在优哉游哉唐卡瞬间化身黑豹伸手从怀里摸出枪冲了进去,酒杯落在地上支离破碎,可惜了一杯好酒。
唐卡冲进去的时候船舱里正在大混战,两批人互相对射,他暗暗骂了一声,这他妈都是怎么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打起来了,刚才不是挺好的吗?
唐卡一时也没有仔细去看对射了这么久怎么也没有人倒下。
"苏墨!"他大喊了一声,靠在一张桌后四处搜寻着那个男人的身影,要是苏墨受了点伤估计他会被唐枭敲死,到时候还提什么奖金带薪假啊!
回应他的人不是苏墨,倒是身边突然出现了刚才的侍应生,唐卡几乎在瞬间就用枪对准了对方的脑袋,他神色狠戾:"不许动!"这个时候任何人都有可能成为敌人。
然而让唐卡完全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速度更快,反手就握住了他的枪卸下了弹夹,他本能的挥拳过去,暗骂刚刚不该给这个家伙一美元小费,侍应生显然格斗技巧更为凶悍,一手拦住向他挥来的拳头另一手就不客气的揍上了唐卡的肚子。
"妈的!"唐卡被激怒了。
"苏老师让我来的。"侍应生的声调极平,唐卡微楞,趁着这个间隙,侍应生直接一个手刀放倒了唐卡,他补充了后半句话,"他让我把你敲晕。"
易容成侍应生的西蒙拖着唐卡出了船舱,想起老师刚刚告诉过他的事情,他没有把对方扛在肩膀上而是换成公主抱的样子径直走到游艇的后方,苏白早已经在小船上等着他们了,手里还拿着手机朝他们拍照,这照片可得好好保留下来。
"老师。"西蒙把唐卡放在了船上。
苏爷收起了手机,拍了拍西蒙的肩膀:"去澳门。"
就在他们离开游艇没有多久,另一辆游艇径直开了过去,陈渊就站在上面。
游艇上一片枪声混乱,陈渊面色极为难看,手一挥让人迅速跳上游艇,他自己也拿着枪快速跳了上去朝船舱走去,在收到宋楚河要在今天对付陈余的时候他就立刻起身行动,苏白恰恰也和陈余在一起。
如果苏爷伤了一根头发,他就让宋家和陈家付出血的代价。
只是当他们走进船舱的时候,枪声突然停了下来,宋楚云和陈余坐在一起手里拿了个遥控,船舱里四大个音箱摆放在各处,刚刚还在互相"对射"的两派人纷纷把手里的枪丢在了地上。
陈渊抿紧了唇,面上先是一片寒色,而后突然又笑了起来,他的苏爷即使是没有了苏家也依然那么完美而强悍。
还好,苏爷没有事。
"陈总,你这是做什么?"放话要教训陈余的宋楚云此时正其乐融融的和小鱼坐在一起,教训是有的,但不会是在这里。
"苏墨呢?"陈渊勾了勾手指,身边的手下举枪对准了船舱里的众人。
"苏墨……"陈余刚刚开口,外面突然响起一片混乱的声音。
一排手持武器的警察冲了进来:"全部不许动!放下武器!"
叶子午匆匆赶来,目光扫过船舱里的众人,视线最后落在了陈渊身上,后者始终一副淡漠的样子。
"组长,地上的枪都是假的,玩具枪!"哈维捡了把枪喊道。
"这些就不是假的了吧。"叶子午盯着陈渊身旁的一票保镖,冷声道,"陈总,有人举报你参与走私,非法携带枪支,还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陈渊动了动手指,身旁的保镖纷纷把枪丢在了地上。
警局,办公室
"虽然苏家一直在做着走私的生意,但香港对于他们而言一直都不过是中转站而已,现在不仅插手走私生意还被人举报,组长,那个举报的人是谁啊,居然还知道陈渊会去陈余的游艇上。"哈维抖了抖,小声嘀咕道,"不会真的是苏白吧?"
"手法和苏白很像,苏白做一件事情的时候习惯用另外一件事情来掩盖,你永远都猜不到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这么了解陈渊,除了苏白以外我想不出会有第二个人。"叶子午皱紧了眉头,结果连他们警方这一次都成了对方的棋子。
那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故意把他们引到香港,设局让陈渊露出弱点,还有陈家……
"陈渊怎么样了?"叶子午拿着笔在纸上把重要的几个点都写了下来。
"他一句话都不肯说,律师很快就到。"哈维倒是很兴奋的样子,"不过他终于被我们抓到一次了。"虽然估计没过多久又会被放走,但也总比没抓到的好。
"陈渊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呢,哈维,陈余和宋楚云有没有说什么?"
"那两个人坚称只是在游艇上办派对,不过哪有人音响里放的不是舞曲反而是枪声,还有那些玩具枪也太奇怪了,组长,他们估计是引陈渊入局。"哈维一拍脑袋,哼哼道,"妈的,那我们岂不是也成了那个幕后黑手的棋子,那家伙是故意把陈渊丢给我们。"
"组长,那家伙到底是谁,该不会真的是苏白吧?不可能啊,飞机上的人全死光了!"哈维越想越觉得恐怖,背上阴凉凉的,"撞鬼了!"
"不管是谁,他一定和苏家有关,和陈渊关系密切,甚至还暗地里勾结了陈家和宋楚云,以及西蒙.D!"叶子午低头望了眼列举了个个重点的白纸,最后又加了个名字上去,"还有唐枭,帮我查查唐枭的消息。"
哈维拿起座机打了个电话,随后抬头望向叶子午:"今天下午的飞机离开了。"
"目的地?"
"迪拜。"
"派人盯紧唐枭。"也可能是唐枭为了让苏墨摆脱陈渊才设的局。
"组长,还有一个人我不知道该不该提,你前阵子一直有联系的那个男人,苏墨,他一直是和唐枭在一起的,而且他也是苏家的人,我们的人还见过他和陈余在一起。"哈维摸摸鼻子,他虽然很高兴老大终于开始和人约会了,不过这件事可得提一下。
"苏墨的背景很干净。"叶子午坐在了沙发上,他担忧的问道,"还是没有苏墨的消息?"
哈维摇了摇头:"这也是很奇怪的一点,苏墨并没有和唐枭一起离开香港。"
"组长,可能是我想多了,苏墨或许只是一个无辜的人。"哈维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敏感了,苏墨的资料背景他们早就查了个干净,虽然是苏家的人却一点都没能插手苏家的事,别说插手了,在A市的苏家苏墨就是个被人嫌弃的私生子。
苏墨的背景极其干净,甚至还有无偿资助贫困学童的优良记录,但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大学老师突然之间就成了几个大佬之间争抢的香饽饽,还真是一件让人十分称奇的事。
哈维想,或许他也应该去减肥一下,吸引男人就算了,估计美女还是能吸引几个的,就是可怜他们老大了,好不容易对人有了好感,对方还被几个大佬抢着。
"组长,你喜欢那位苏墨苏先生吗?"工作之余,属下偶尔关心上司的感情生活。
其实得知苏白死的时候哈维还是很高兴的,至少他们的组长可以解脱了,不用天天都追着那个"玉面阎罗"四处跑。
叶子午微微一愣,冷眼一瞥:"哈维,没事情做的话就去盯着唐枭。"
哈维立刻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一个标准的敬礼:"哈维一定好好盯紧组长的情敌!请老大放心!"说完一溜烟的就跑了。
叶子午脸稍红,情敌?喜欢?
不知道是不是喜欢,但肯定的是不讨厌。
第四十二章
德国 柏林
某处外表看起来并不起眼的私人会所内,佣兵组织T西欧分部各要员正围坐长桌前,一个个挺直了脊背如同接受上级领导检阅的士兵,不敢露出一丝一毫的松懈神态。
唐枭坐在长桌最首位,他目光锐利的扫了一眼每一个出席会议的要员,率先开口:"想必在座的各位已经接收到来自总部发出的信息,这一次的任务达到S级别,务必让苏白定下的遗嘱得到履行,苏家的势力范围主要在西欧,这也是我召集各位的目的,任务过程中需要大家的鼎力协助,如果有任何疑问,请现在提出。"
"苏家在西欧势力庞大,而组织在西欧才刚刚站稳脚跟,我们如果贸然对上苏家会不会太过危险。"西欧分部部长梅森表示出了自己的担忧。
"必须申明,我们要对付的不是苏家,而是篡位者陈渊。"来自总部的秘书长爱德华冷冷开口,他有一头漂亮而纯粹的金发,一双猫一眼的碧绿眼睛,外表看起来文质彬彬如同金领绅士,但在座的人都熟知此人是T身边最为得力的助手,组织能够进入西欧也全靠爱德华和当地各大家族和国家周旋,其人背景复杂。
唐枭食指敲了敲桌面,尽显冷硬的嚣张做派:"爱德华。"
"接受来自苏白遗嘱的任务固然充满危险与冒险,但相反的,一旦任务成功我们就将得到苏家全力的支持,这对于我们开拓欧洲市场有绝大的好处。"
"如果因为惧怕危险就不敢前进,那么佣兵组织又何必存在?"唐枭冷眼一扫在座的几个观望派和保守党,这算是他挑明了的警告,不要试图挑战T的权威,否则你只能收拾包袱立刻滚到地底去。
"请您放心,我们务必为总部提供全力支援。"梅森的表态已经是代表了西欧分部对这次任务的决心。
会议结束之后,由西欧分部的部长梅森负责接待唐枭,爱德华随行其后。
手指放在指纹锁上,鉴定通过,房门开了。
唐枭大步走了进去,爱德华进去之后把门反锁了起来,可怜的梅森吃了个闭门羹,知道上级领导有私话要谈,他识趣的离开。
"T,作为你最信任且最亲近的朋友以及伙伴,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接过来自苏家上任掌权者的任务。"很明显的是,爱德华此刻心情并不好,尽管他在会议上为唐枭说了话。
"这是一个特殊任务。"总不能告诉对方其实苏白没死,只是灵魂转移到了苏墨身上,爱德华一定会以为他疯了,然后他会被爱德华烦死,爱德华什么都好,就是有些"管家婆"的性格。
"苏家的人都是一群疯子。"
"没有挑战难度的任务我不接。"
"你在香港待了一段不短的时间。"爱德华盯着唐枭的背,他亲自鉴定过任务合同上苏白的笔迹以及遗嘱,确实是出自苏白之手,可在此之前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隐瞒过他任何事情。
"芯片我已经销毁,但是不要问我如何拿到的。"唐枭坐在了沙发上。
爱德华走了过去:"作为参与任务的执行者之一,我何时能够见到这次任务的核心人物?"
"很快。"唐枭扬唇一笑。
的确很快,就在隔天早上爱德华向唐枭报告,唐枭的替身在迪拜坐车遭人枪击的时候,爱德华看到了传说中苏白的继承人苏墨,以及随行提着行李脸色很臭的唐卡。
机场,唐枭在苏白从飞机上下来之后就立刻迎了上去,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让爱德华有些失神。
"旅途还愉快吗?我的女王。"看到朝思暮想的人就容易心情愉快,心情愉快了就容易乱说话。
"非常愉快。"苏爷大步走了过来伸开双臂,在两人即将拥抱的瞬间,在爱德华的目瞪口呆中,苏爷收敛起笑容抡起拳头给了唐枭的小腹狠狠一拳。
"老大,揍他!"几天来备受奴役的某卡在后面拖着行李奋力一喊,得到的不是唐枭真的去揍苏白,而是他亲爱的表哥对他一眼都没看的惨痛结局。
没有乘坐汽车,四人直接登上了直升机飞往住所。
唐卡拉着爱德华坐在单独的一架直升机上,才刚刚一上直升机就开始倾诉苦水。
"爱德华你看到了吧?那个姓苏的男人,他简直就是一个恶魔,一个十足的恶棍,你都不知道这几天以来他是怎么折磨我的,我堂堂组织东南部部长,英俊潇洒帅气的唐卡唐大少,他居然把我当奴隶使唤!"唐卡握紧了拳头,恶狠狠的咬牙切齿,"要不是他是这次的任务核心人物,我早就一拳揍死他了。"
"我看过苏墨的资料,他和我想象中的并不一样,能制伏得了你,苏墨有资格成为苏家的继承人。"
"他那哪算是制伏,根本就是趁人之危。"唐卡揉了揉鼻子,总不好意思把自己的丑事说出来,不行,他早晚得从苏墨哪里把那堆乱七八糟的照片偷回来!
"苏先生和T很熟。"苏爷的那一拳令爱德华印象深刻,并非好的印象。
"哈,看来老大还没告诉你,爱德华,你有空给老大找几个漂亮的妞,或者是几个男人也行,他是空虚寂寞了才会看上苏墨那个外表纯良内心邪恶的恶魔。"唐卡的牙都快咬碎了。
"T偶尔也会和任务对象滚到床上去。"爱德华微微皱眉,这句话听起来就像是他在给自己找一个原因。
"拜托爱德华,你跟着老大也不是一两年了,你什么时候见过他心甘情愿的被人揍了一拳还一路赔笑的,啊,唐枭一定是疯了,不,会不会是那个姓苏的使了什么巫术才让老大变成现在这副妻奴样的?"
旁边唐卡唠唠叨叨个不停,爱德华戴上了耳机,透过窗户望着远处的另一架直升机。
"那一拳揍的可真用力,我充分感受到了你的热情。"
"收起你跟女人**的那一套,我听说你在迪拜被人杀了,怎么还在这里活蹦乱跳的。"苏爷翘起腿,双手抱在胸前上下瞥了眼旁边的某人。
"在没有得到你的心之前我会努力的活下去。"唐枭轻轻一笑,"陈渊想杀了我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你该不会是刺激他了?"苏爷挑眉,就他所知陈渊不会是那么沉不住气的人,否则也不会蛰伏多年最后咬他一口。
唐枭抿唇望向窗外越来越接近的建筑物:"我只是告诉他一个事实。"
某天夜里,唐枭找到陈渊的号码发了一条信息过去【你最爱的苏爷现在已经是我的人了,很遗憾的告诉你,我要终结和你的合作,因为现在我已经被他俘获】
完全是情敌之间□裸的挑衅。
苏白给了唐枭一个"你很无聊"的眼神。
……
……
按照正常程序,在唐枭亲自接手了一个任务之后,身为组织秘书长的爱德华将和任务对象有一个不短的接触,这次的接触进行的并不顺利。
"就像唐枭告诉你的,我是苏白遗嘱上唯一承认的继承人,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保护我的安全。"坐飞机是件很累的事情,苏爷现在需要休息恢复精神和体力以便和更多人争斗,他躺在一张华丽的矮榻上,旁边是专业按摩师为其服务。
"苏白已经死了,现在的苏家在陈渊的掌控之中,你什么都没有就指望我们帮你得到苏家,我明确的告诉你,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苏爷瞥了眼爱德华:"你祖上三代都是英国贵族,家族还曾受过女王赞誉,T在西欧的道路很大一部分是由你出面铺成的,但你的作用也仅仅是铺路而已,要帮助T真正在西欧站稳脚跟可不是一个家族说了算的。听着,不要说得好像我占了你们便宜,T组织的根基在亚洲一片,可这里是欧洲我的孩子,我以后给你们的好处绝对比你想象的多。"
"现在不要来烦我,我要休息了。"苏爷毫不客气的指着房门,"告诉唐枭,让他六个小时以后来找我。"
爱德华臭着脸起身离开,落在地板上的脚力能把地给戳穿了,那个男人怎么能一副命令的样子和他说话,甚至命令T在六小时后去找他?
"他很难沟通。"爱德华找到了唐枭。
"他只是坐飞机坐久了有些累,一旦累了脾气就上来了。"唐枭倒是很无所谓,他搓着手里燃着烟的雪茄,"我和你说过,和任务对象的沟通这一次可以省去。"
"这次任务对组织十分重要。"
"爱德华,放轻松,还有——相信他。"唐枭走过来单手拍了拍爱德华的肩膀,"他绝对比你看到的还要值得信任。"
"一个大学老师。"爱德华哼出一句。
"你对他有偏见,爱德华。"唐枭皱起了眉头。略有不悦。
"我道歉,我会以工作的态度去看待他。"或许唐卡说的对,他应该给T安排一些业余活动。
任务紧急,短时间内爱德华是没有办法给唐枭安排业余活动了,在唐枭的主持下几个人进行了一次简短的谈话。事实证明唐枭的话是对的,他们每一个人对苏白的了解都太少,一个普通大学老师可讲不出那么多苏家的事情,甚至还包括苏家对外一直保密的季度会议召开地点以及进入的方法。
"等一下,我要抗议!"会议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唐卡高高举起右手,"老大,在香港的时候你根本就没有告诉过我,那天陈余和宋楚云是在演戏,还有,老大你什么时候和宋楚云有一腿了?"
"告诉你,以你的性格容易败露。"唐枭不客气的直说,至于宋楚云,和那家伙有一腿的人可不是他。
唐卡垂头丧气的保持沉默。
"陈渊至少要半个月才能从香港脱困,而苏家的季度会议将会在六天后举行,在这六天里你们需要帮助我突破一个人。"把Pad推到了正中央,苏白指着图片上的胖子,"他能带我们进到苏家的季度会议上。"
安德烈探头看了一眼:"苏启程,苏白的一个侄子,最喜欢的东西是钱和赌博,一直是负责打理苏家在英国、法国和德国的赌场,我会去查他的行踪。"
"不必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他都会在柏林赌场待上一阵子。"苏爷站了起来,环顾一周,"今晚就动身。"
苏家在欧洲混的最成功的地方就是黑白通吃,这一点在苏启程能在赌场审核极其严格的德国柏林开一个合法的地下赌场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他们管这个赌场叫"柏林天堂"。
德国公务人员进入赌场是会毁掉前途的,不过前提是他们进入别人看得到的赌场,但是在柏林天堂就没有这个顾虑了,柏林天堂因她极佳的保密性以及多样的服务而吸引众多来自各地的贵客,其中一半以上都是各国政府官员。因此这里不允许携带任何枪械进入且实行会员制,谁知道你是不是会进来朝某个政府官员开一枪。
不过每个会员可以携带一名伴侣进入赌场。
苏爷是早就让西蒙准备好了进入赌场的会员卡,他那里有一堆,不过当他看到唐枭也弄到了会员卡的时候,苏爷就忍不住皱眉了:"回去之后我得让他们重新制定会员卡,万一你们接了个人物进入赌场刺杀政府官员,我可就得面对一堆麻烦了。"
"我怎么会给你添麻烦呢?"唐枭十分无辜的摊手。
换上体面的衣服,最后决定由苏白、唐枭以及唐卡一起进入赌场。
"不行,这太危险了。"爱德华不放心唐枭。
"你过马路的时候是不是要因为担心被车撞就一直停着不动?"苏爷淡漠的瞥了眼唐枭身边突然出现的超级保姆,"爱德华,你真应该把唐枭绑在你的床上他就安全了。"
"你……"
唐枭十分享受的样子:"我能不能理解为你是在吃醋?"
"我不介意你整天意淫幻想。"
最后苏白和唐枭以及唐卡在验过会员卡后进入了柏林天堂,苏爷手里的会员卡明显要比唐枭拿到的等级高,他们三个人直接从贵宾通道进入赌场,无需搜身。
43 第四十三章
"不需要搜身就能从贵宾通道进到柏林天堂,苏老师,你从哪儿搞到的贵宾会员卡啊?"经过一连串的打击,现在的唐卡在苏白面前已经收敛了很多,他双手插在裤包里满是怀疑的望着身边神色自然的男人。
苏墨居然是苏爷指定的继承人,在最初从唐枭那里知道这事的时候他很是惊诧了一会儿,毕竟苏墨的背景干净的让人受不了,而在香港期间的一系列接触以及后来在游艇上那个敲晕他的神秘混蛋来看,苏墨显然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家伙。
"苏家的产业就是我的产业,我有贵宾卡很正常。"苏爷淡淡一笑,转头望向唐枭,"你的赌术怎么样?"
"虽然对赌博没有特别的爱好,但技术绝对过关。"
"那待会儿苏启程就交给你了。"
"这里可是他的地盘,你确信他不会耍老千?"唐枭相信自己的赌术却怀疑能不能斗得过东道主的老千,如若平时他大可以肆意乱来,但此时他们却是带着任务不能乱来。
"苏小猪最爱的两件事,一个是赚钱一个是赌博,对于一个真正的赌徒而言出老千是让他感到羞耻的事情,尽管赢他的钱,不过记得赢了的钱就当作是我付给你的任务费用。"苏爷还没有慷慨到让外人来赢苏家的钱。
"亲爱的,我以为我们是一家人。"
"亲兄弟明算账。"
"好吧,那我待会儿得加把油了。"
柏林天堂内的赌桌彼此之间的距离隔的很远,在一定程度上为顾客带来了一定的私密性,就如同一间酒楼有标间也有总统套房,赌场内也有普通顾客在的大厅以及贵宾才能进入的专属赌场区域。
皆有手中的贵宾卡,唐枭等三人被赌场工作人员恭敬的请入贵宾区域,苏爷表达了要和老板苏启程赌一把的意愿,工作人员在看过男人手中的特殊贵宾卡后先请他们稍等便离开了,没过一会儿工作人员便带回了消息。
"苏先生请你们进去,请诸位跟我来。"
那是一间极为开阔的房间,装修豪华到有一股暴发户的味道,一张赌桌正正摆在房间中央,桌旁坐着寥寥无几的数人,苏启程一个华人在一堆洋鬼子里十分显眼,在唐枭看到苏启程的时候他突然想到了之前还在发福的苏墨,还挺像。
黑色的短发,白白胖胖的样子就像一个大白馒头,养尊处优的日子让苏启程气色十分好,白里透红,他的身旁围绕着各种肤色的美女,让人觉得好玩的是每一个美女都是丰满型的,他大概刚刚赢了一把牌,面上喜笑颜开。
"抱歉各位,我的贵宾来了。"看到苏白几个人,苏启程放下牌站了起来,坐着的时候还看不大出来,没想到他站起来后个头非常高大,唐枭收回了先前对苏启程的评价,不是大白馒头而是一头北极熊。
原来桌旁的几个客人并没有表示出不悦的离开,从他们悄悄擦汗的样子来看分明是松了一口气,投向唐枭等人的目光里透着同情可怜的味道。
"三位请坐,一起来?赌什么?"苏启程皮笑肉不笑的打量着面前的三个人,持有贵宾卡的通常有两类人,一类是黑白道上的大人物,还有一类则是和苏家关系匪浅的人,而恰恰后者所拥有的贵宾卡只有苏家的当家才能发放。
苏爷手里的贵宾卡自然是属于后者。
唐卡举起双手表示旁观,苏白也没有赌一把的兴趣。
"二十一点好了。"最后只剩下唐枭,他坐在了苏启程的对面。
"好,就二十一点。"苏启程打了个响指,工作人员开始发牌。
"不知道几位怎么称呼?"苏启程打开牌看了一眼,一条j和一条7。
唐枭没有翻牌:"唐枭。"
苏启程示意工作人员继续发牌,他玩味的望着对面的男人,眼里放光:"啊,难怪我说好像在哪里见过你,原来是来自亚洲的富豪,唐总,我们似乎忘记定赌局金额了。"
"一千万。"
"美金?"
"当然不会是越南盾。"唐枭招了招手,唐卡递来刚刚兑换的赌场筹码,一共一亿美金。
他推入一千万美金筹码:"我要求开牌。"
"哈哈,不好意思,一条j,一条7还有一个3,我二十点,你也是二十点,可惜我是庄家,唐总开局运气不好啊。"胖子笑得脸上的肉乱颤,不客气的站起来把总共四千万的筹码揽到自己面前,眼角余光瞥见旁边一直闷声不说话的苏白,后者恰恰也朝他看过来,微微勾起的嘴角轻笑让苏启程惊得差点趴在桌上。
"哈哈,哈哈,脚滑。"苏启程干笑两声,舀过纸巾开始擦额头上的冷汗。
事实证明,开门红不一定就能让胜利持久到最后,接下来的三把牌苏启程运气极好的连吃了三把炸,炸得他脸上开始狂冒冷汗。
"真不好意思,我又赢了。"第四把,唐枭一上来就是二十一点。
苏启程明显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的朝苏白偷偷望过去,一接触到对方的视线就跟受惊的小兔子一样立刻扭头。
"苏小胖,我有那么可怕吗?"喝了一口杯子里金黄色的液体,苏爷淡淡开了口。
"你,你喊我什么?"苏启程差点被抓稳手里的牌,他紧紧盯着苏白看了一会儿,随后就挥手让旁边的一众丰满美女离开。
"你们不是来赌钱的,是谁让你们来的?"胖子脸色冷了下来,看起来他试图让自己有威严一下,不过苏白的下一句话彻底打碎了他好不容易树立起来的威严。
"苏小胖子,看到你四叔不喊一声?"
唐卡瞪着一双眼睛看看苏启程又看看苏白,这他妈是怎么回事?什么四叔?
其实苏启程心里也在呐喊:这他妈是怎么回事,这男人怎么那么像他四叔!还知道他四叔平时最喜欢喊他"苏小胖子"。
"胡说,你怎么可能会是我四叔!"
苏爷站起来朝苏启程走了过去,站在房间角落里的几个保镖纷纷持枪对准了男人,唐枭眯了眯眼睛。
"跟你开玩笑的,别这么激动,放轻松。"苏白轻轻一笑,指着房间里的保镖,"让你的狗都滚出去,我们单独谈一谈怎么样?"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凭什么要和你们谈?"
"等等,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唐卡举起手来,潇洒的拉了拉衣领,"唐卡,佣兵组织t的东南亚分部成员。"
苏启程皱起了眉头,他沉默着挥手让手下收起枪来退下。
"你们是t的人?"苏启程望向了苏白,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你就是我四叔指定的接班人?"
"这一次的任务将由我全权负责。"唐枭走过来将早已经准备好的资料递到了苏启程面前,奉送成熟稳重的迷人笑容,"苏爷曾经说过,这个任务如果需要人协助完成的话,苏启程先生你会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苏胖子低头看了眼资料,抬头望着唐枭:"四叔……四叔他真的是这么说的?"
"没错,他说你是他最疼爱的侄子。"唐枭瞥了眼旁边的苏白,后者朝他狡猾的眨了眨眼睛。
"四叔,呜呜……我……我的四叔……"毫无预料的,苏启程一下子哭了起来,肥嘟嘟的大白掌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哽咽的道,"他怎么就那样去了,虽然他老是说我胖的快成北极熊了,还喜欢用脚来踩我的肚子,用烟枪敲我的脑袋,捏我的脸……"
苏启程开始哭诉,不过怎么听起来更像是揭发苏白之前是怎么"虐待"他的。
苏爷暗暗咬了咬牙,谁让你肥成这副样子,肚皮软的跟面团似的,让他每次看到就想伸脚去踩两下。
"苏爷,原来你好这一口。"唐枭凑在男人耳边轻笑了一句。
苏白笑笑,抬脚就朝唐枭脚上踩了上去,顺便狠狠拧两下:"你不说话没有人当你是哑巴。"
唐卡站在苏启程旁边,抽出一张张纸巾递过去,这头大号北极熊怎么那么爱哭?
"我相信你们,四叔那么阴险狡诈不可能不留下后招对付陈渊那条黑狗的,"舀过纸巾用力擤了个鼻涕,苏启程红着眼睛打量着苏白,认真的说道,"难怪四叔会选你做继承人,你和他真像。"
苏启程这边意外的顺利,难怪苏白一开始就选定在德国柏林集合,原来是早就瞄准了苏启程这个缺口。
回去的路上,三个人坐在加长型凯迪拉克上,唐卡悄悄的挪到了苏白身边上上下下的打量着男人。
"你……该不会是苏白吧?"他小声问了一句。
正在抽雪茄的唐枭差一点呛到,不是被吓的,是被惊的,一根筋的唐卡终于发现苏白不同的地方了?真难得,他的表弟也长大了。
苏爷扭头朝着唐卡温和一笑:"如果我说我是呢?"
唐卡连忙往后挪,双手蒙住双眼就倒了下去:"我早就听说苏家的人都是疯子,现在看来还真是,别以为你暗地里被苏白训练过就能骗到我,讲鬼故事呢你。"
好吧,唐枭想多了,他表弟还是一根筋。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酝酿新文,看到**好多机甲文突然心动了!(众:你丫的又跟风!)
心动的理由其实是:好想写机甲h啊!两个机器人嘿咻什么的完全戳中了我的萌点啊!
金属摩擦什么的……
能量管对接什么的……
能量液什么的……
火种融合什么的……
好吧,其实我是变形金刚粉!
44 第四十四章
就像一个正规公司一样,苏家每年都要开很多的会议,季度,半年度,年度,从前的时候苏白很讨厌这些冗长又无聊的会议,作为苏家的掌门他得从头到尾的听着来自属下们的汇报,偶尔还得装装样子的夸奖两句。
苏家的第二季度会议在英国某个镇上的古堡内准时召开,不过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有人缺席了。
苏家的产业涉及各个行业,最开始的时候实行家族制,到了苏白爷爷手里的时候顺应市场经济的发展朝着公司企业制度发展,现如今的苏家除了会从家族中挑选有能力的人之外也会重用外人,陈渊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苏家各要员已经坐在椭圆形的长桌旁,最首位的位子却是一直空着,除了首位以外前面靠右的一个位子也是空着的。
"陈渊不来也就算了,苏启程怎么还没来?"靠近首位左边的位子上坐了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年轻女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拨了拨一头大卷发。
她对面是一个颇为妖冶的中年女人,旁边一个俊俏的欧洲男子跪在一旁给女人揉着小腿,中年女人冷笑了两声,保养得极好的手轻轻揉着身旁男子的小卷褐色头发,朱唇微启:"小寓,你看这会议该怎么开啊,陈渊被叶子午给扣在了香港得过几天才能回来,现在就我们几个人了。"
"红姨,这苏家的会议没了那个姓陈的难道就开不了了?"年轻的女子名为苏寓,是苏白的侄女,爸妈在她小时候就意外去了,后来几乎是苏白一手带出来的孩子,因为极其喜爱古董,如今在苏家主要掌管古董生意,也涉及走私。
苏寓瞥了眼她对面女人旁边的小白脸,冷笑一声:"这苏家自从姓陈的接手就乱的够可以的,苏爷定下的规矩也有人明着破坏了。"
"苏爷都已经去了,咱们也该往前看啊,小寓,这在座的可不是只有我们姓苏的人,你这话说的可不大好。"苏红刻意歪解对方的话。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掐了起来,面对苏家这两个最强势的女人,为免卷入战局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幸好这种两个女人互呛的戏码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突然闯入的人群打破。
苏寓眼尖的瞄到了那一坨白乎乎的巨大身影,骂咧咧的就喊了起来:"苏启程,我还以为你死在赌桌上了。"
"寓姐在这儿,启程哪里敢不来啊,就算爬也得爬来看看您啊。"高大白胖的苏启程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和苏寓打了招呼又望向另外一个强势女人,略微弯了腰,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哎,红姨怎么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红姨啐了一口,凤眼一瞪苏启程:"苏启程,这里可是苏家的私人会议,你都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过来。"
苏启程往旁边一站,嗓子拉的老高跟男高音似的,扬起下颚:"给大家介绍介绍,苏墨,咱苏爷指定的继承人。"
苏白以及唐枭等人紧随苏启程走入了会议室,苏家众人顿时互相低语了起来,佣兵组织t宣布接手苏爷生前遗嘱的事情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找上门来了,联想到陈渊突然被困香港,整件事情难免让人想太多。
"哟,苏启程你小子除了赌牌原来还会赌未来了?我看看这是哪个苏墨,啧啧,长得倒是和苏爷有几分像,就这样就想过来坐苏家的椅子了?"手指一指首位的座位,红姨不屑的哧了一声,一双凌厉的凤眼却始终在苏白身上上下打量。
吵架这事情苏启程最不会,尤其还是家族里最可怕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他往旁边一跳试图把自己巨大的身躯隐藏起来,这举动瞬间暴露了苏白等人。
苏爷笑了一笑,闲庭散步似的朝着会议桌首位走了过去,对众人打量、好奇、怀疑种种的眼神视若无睹。
"小红你的嘴巴还是那么毒,我早就说过了,做女人就该淑女一些,不然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苏爷慢悠悠吐出一句话。
"你在说些什么!"猛一拍桌子,苏红怒目望向苏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这人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她。
"别生气,这只不过是苏爷曾经和我说过的,我原句照搬而已。"望着首位上的椅子,苏爷伸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叹道,"诸位也不必这么紧张,苏某今天来此仅仅是应了苏爷当初给的嘱咐,向在座的各位介绍一下。"
苏爷望向站在一旁的男子:"爱德华,组织t来自总部的秘书长,想必他的名字各位都不陌生,或者说如果不知道的话可以去找英国政府喝杯茶。"
爱德华瞥了眼苏白,这句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上前做了自我介绍,而后就一系列的事情做了分析,并向在座的各位分发了影印版本的资料,包括遗嘱在内,详细的阐述了苏白死后将由苏墨继承苏家的意志。
"包括苏爷的笔迹在内都由专家做过鉴定,在座的各位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再去确认。"爱德华扫了一眼众人。
"不必了,我熟悉苏爷的字迹,这上面的字的确是苏爷签的。"合起了面前的诸多资料,苏寓既然都说了是苏爷的笔迹,其他人也不会再做出怀疑的礀态。
"仅仅凭借一份合同资料以及遗嘱,我们怎么能轻易相信你有这个资格成为苏家的掌门人呢?"红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少人也纷纷点头应和。
"不必你们相信。"苏白的一句话让苏家众人骚乱起来。
他环顾一周,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应该知道,要成为苏家的掌门人手里必须有两样东西,一个是'惩戒',还有一个是'权力'。"
"对,你说的没有错,这两样东西一直都在苏爷的手里,如果你真的是苏爷指定的继承人那身上也一定有'惩戒'和'权力'。"苏寓开了口,苏家的掌门人手里定有的两样东西,其中"惩戒"是一枚黑色的戒指,佩戴者直接听命于掌权者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人,而"权力"则是苏家的传家宝,是一枚纯白色的扳指。
苏白没有回答,他只是往椅子上坐了下去,右手伸到桌上轻轻敲击着桌面,食指上是一枚纯白色的扳指,那一下下的清脆敲击每一次都敲在了在座每一个人的胸口上,众人的目光紧紧落在苏白手上的"权力"上。
拥有戒指"权力"就如同皇帝拥有了玉玺,众人就算对苏白的来历再如何怀疑也不敢质疑"权力"的权威,更何况苏启程都已经站在了苏白的身后,苏寓也是态度暧昧。
他淡淡开了口:"陈渊那个叛徒一直没有找到戒指'权力',他不是苏家的继承人,只是一个必须被击杀的叛徒,苏爷早就料到陈渊有背叛之心,但一直感慨于陈渊毕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孩子始终没有下手,若是将来有一天他不幸去了,就由我来继承苏家,惩戒苏家的叛徒。"
红姨嘴巴动了动,语气比先前稍微温和了一些:"那还有'惩戒'呢?"
"苏家规矩,会议上不得有无关人士出现。"往后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男人双腿交叠,一手随意搁在膝盖上,戴着白色扳指的食指翘了起来。
"砰——"一声消音枪击闷响,苏红身旁的小白脸剧烈一颤后倒了下去,女人的嘴角微微一抖,一脚踢开了溅落血花的男模,脸色难看。
"惩戒,消灭一切家族背叛者。"苏白淡淡一笑,双手朝两边张开,下颚微扬,"各位,还有什么异议或者疑问吗?"
苏启程站在一旁用力搓了搓出冷汗的手,凑到爱德华身边小声嘀咕:"明明是个美男,笑起来却有股毛骨悚然的味道,跟苏爷简直一模一样!"
爱德华轻轻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随后的会议上,原先保持沉默的几个苏家要员纷纷站起来表示承认"苏墨"的家族继承人身份,苏白只留下了苏启程,而爱德华这个外人只能被请出去等待苏家的季度会议结束。
会议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苏白暂时稳定了苏家,虽然只是表面上但也足够了,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爱德华迎向率先走出来的苏白,冷着脸就说道:"我不知道你身边还带了一个狙击高手。"
难不成我还会把自己的王牌翻给你看吗?对于这位絮絮叨叨的总部秘书,苏白只是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轻轻一笑:"你的任务仅仅是唐枭让你做的事情,不该知道的,不该做的,就不要去涉及。"
苏爷停下来伸手捏住爱德华的下颚,后者往后一退避开他又上前一步搂住对方的腰,眼里含笑:"其实比起唐枭,我更喜欢你这种白-嫩的小美人。"
"请你自重!"爱德华涨红了一张脸。
"呵呵,告诉唐枭,我晚上八点在约好的地方等他。"笑了几声,恶劣的男人转身离开,苏启程和苏寓以及一干保镖纷纷跟了上去。
……
……
楼下,苏白率先坐进了车里。
苏启程刚刚要进去就被人拎着后衣领揪了出来,苏寓不客气的一脚踹在苏胖子的小腿上,指着后面那辆车:"死开,我不和胖子坐一起。"
苏胖子差点就坐在了地上,苏寓早已经踩着红底高跟鞋坐进了车里,车门一关,他只能揉着被踢得发疼的地方小步小步的跑到后面的车上坐着。
"上个月我收到了来自苏爷的信息,是你发的?"这里没有其他人,苏寓开门见山的开了口,当初苏爷死的消息来的太突然,一个计划即使再完美可一旦没有了执行核心就能瞬间崩溃,而那个计划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
他们彼此之间有特殊的联络方式,最原先的计划本应该是苏爷趁着被陈渊软禁的期间让苏寓等人一举查处家族分裂背叛分子,而最后一步,便是苏爷乘坐飞机到中国,先抓陈渊,后屠一干叛徒。
而就在上个月,苏寓收到了来自苏爷的联络,一切如今天所见。
脑袋倚靠在车座背上,苏爷闭着眼睛看起来十分闲适,终于又回来了,回到这个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座位上,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挺好的不是吗?
他慢悠悠的开了口:"苏寓,记清楚你的身份。"
苏寓略微皱紧了眉头,随后扬起了红唇,带了几分苦涩的笑道:"你说话的方式和四叔一模一样,刚刚在会议上我以为你是装出来的气势,没想到现在也一样。外人都说四叔是个狠辣无情的男人,但他对身边亲近的人其实都很好。"
女人望着窗外,渀佛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她记忆中的苏爷是一个会跳舞哄她开心的长辈,任何一个人,即使站得再高也还是一个人。
苏白深深看了眼他的这个侄女,微微一笑:"他听到你这样说,会很高兴的。"
苏寓突然伸开双臂抱住了苏白,他的怀里传来女人阵阵的哽咽声:"我就知道他不会抛弃我们的,他可是玉面阎罗啊,怎么可能会死,我的四叔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是唯一疼我的人……"
苏爷低头望着扑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妞,他忍不住的淡淡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抚着苏寓的背,就像是这姑娘还小的时候受了委屈他安慰她一样,温柔的,安静的抚触。
他的眼神穿过窗户落在外面飞快掠过的灰白景物上,声音低沉而温柔:"所以我回来了,小妞,你的四叔回来了。"
苏寓猛的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男人,一张漂亮的脸蛋被泪水冲成了花脸猫。
轻轻捏着女人的下颚,苏爷弯下腰在苏寓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车子飞速的驶过街道,一片城市喧嚣。
作者有话要说:第四十四章
就像一个正规公司一样,苏家每年都要开很多的会议,季度,半年度,年度,从前的时候苏白很讨厌这些冗长又无聊的会议,作为苏家的掌门他得从头到尾的听着来自属下们的汇报,偶尔还得装装样子的夸奖两句。
苏家的第二季度会议在英国某个镇上的古堡内准时召开,不过和往年不同的是今年有人缺席了。
苏家的产业涉及各个行业,最开始的时候实行家族制,到了苏白爷爷手里的时候顺应市场经济的发展朝着公司企业制度发展,现如今的苏家除了会从家族中挑选有能力的人之外也会重用外人,陈渊就是最好的一个例子。
苏家各要员已经坐在椭圆形的长桌旁,最首位的位子却是一直空着,除了首位以外前面靠右的一个位子也是空着的。
"陈渊不来也就算了,苏启程怎么还没来?"靠近首位左边的位子上坐了个二十出头的漂亮年轻女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轻轻拨了拨一头大卷发。
她对面是一个颇为妖冶的中年女人,旁边一个俊俏的欧洲男子跪在一旁给女人揉着小腿,中年女人冷笑了两声,保养得极好的手轻轻揉着身旁男子的小卷褐色头发,朱唇微启:"小寓,你看这会议该怎么开啊,陈渊被叶子午给扣在了香港得过几天才能回来,现在就我们几个人了。"
"红姨,这苏家的会议没了那个姓陈的难道就开不了了?"年轻的女子名为苏寓,是苏白的侄女,爸妈在她小时候就意外去了,后来几乎是苏白一手带出来的孩子,因为极其喜爱古董,如今在苏家主要掌管古董生意,也涉及走私。
苏寓瞥了眼她对面女人旁边的小白脸,冷笑一声:"这苏家自从姓陈的接手就乱的够可以的,苏爷定下的规矩也有人明着破坏了。"
"苏爷都已经去了,咱们也该往前看啊,小寓,这在座的可不是只有我们姓苏的人,你这话说的可不大好。"苏红刻意歪解对方的话。
两个女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掐了起来,面对苏家这两个最强势的女人,为免卷入战局其他人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幸好这种两个女人互呛的戏码并没有维持太久就被突然闯入的人群打破。
苏寓眼尖的瞄到了那一坨白乎乎的巨大身影,骂咧咧的就喊了起来:"苏启程,我还以为你死在赌桌上了。"
"寓姐在这儿,启程哪里敢不来啊,就算爬也得爬来看看您啊。"高大白胖的苏启程笑呵呵的走了进来,身上的肉一颤一颤的,和苏寓打了招呼又望向另外一个强势女人,略微弯了腰,笑得脸上的肉都堆在了一起,"哎,红姨怎么越来越年轻漂亮了。"
红姨啐了一口,凤眼一瞪苏启程:"苏启程,这里可是苏家的私人会议,你都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过来。"
苏启程往旁边一站,嗓子拉的老高跟男高音似的,扬起下颚:"给大家介绍介绍,苏墨,咱苏爷指定的继承人。"
苏白以及唐枭等人紧随苏启程走入了会议室,苏家众人顿时互相低语了起来,佣兵组织t宣布接手苏爷生前遗嘱的事情早已经传得沸沸扬扬,没想到今天还真的找上门来了,联想到陈渊突然被困香港,整件事情难免让人想太多。
"哟,苏启程你小子除了赌牌原来还会赌未来了?我看看这是哪个苏墨,啧啧,长得倒是和苏爷有几分像,就这样就想过来坐苏家的椅子了?"手指一指首位的座位,红姨不屑的哧了一声,一双凌厉的凤眼却始终在苏白身上上下打量。
吵架这事情苏启程最不会,尤其还是家族里最可怕的两个女人中的一个,他往旁边一跳试图把自己巨大的身躯隐藏起来,这举动瞬间暴露了苏白等人。
苏爷笑了一笑,闲庭散步似的朝着会议桌首位走了过去,对众人打量、好奇、怀疑种种的眼神视若无睹。
"小红你的嘴巴还是那么毒,我早就说过了,做女人就该淑女一些,不然一辈子都嫁不出去。"苏爷慢悠悠吐出一句话。
"你在说些什么!"猛一拍桌子,苏红怒目望向苏白,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这人居然敢当着众人的面如此羞辱她。
"别生气,这只不过是苏爷曾经和我说过的,我原句照搬而已。"望着首位上的椅子,苏爷伸手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叹道,"诸位也不必这么紧张,苏某今天来此仅仅是应了苏爷当初给的嘱咐,向在座的各位介绍一下。"
苏爷望向站在一旁的男子:"爱德华,组织t来自总部的秘书长,想必他的名字各位都不陌生,或者说如果不知道的话可以去找英国政府喝杯茶。"
爱德华瞥了眼苏白,这句话可一点都不好笑。
他上前做了自我介绍,而后就一系列的事情做了分析,并向在座的各位分发了影印版本的资料,包括遗嘱在内,详细的阐述了苏白死后将由苏墨继承苏家的意志。
"包括苏爷的笔迹在内都由专家做过鉴定,在座的各位如果不放心可以亲自再去确认。"爱德华扫了一眼众人。
"不必了,我熟悉苏爷的字迹,这上面的字的确是苏爷签的。"合起了面前的诸多资料,苏寓既然都说了是苏爷的笔迹,其他人也不会再做出怀疑的礀态。
"仅仅凭借一份合同资料以及遗嘱,我们怎么能轻易相信你有这个资格成为苏家的掌门人呢?"红姨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不少人也纷纷点头应和。
"不必你们相信。"苏白的一句话让苏家众人骚乱起来。
他环顾一周,继续说道:"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应该知道,要成为苏家的掌门人手里必须有两样东西,一个是'惩戒',还有一个是'权力'。"
"对,你说的没有错,这两样东西一直都在苏爷的手里,如果你真的是苏爷指定的继承人那身上也一定有'惩戒'和'权力'。"苏寓开了口,苏家的掌门人手里定有的两样东西,其中"惩戒"是一枚黑色的戒指,佩戴者直接听命于掌权者可以杀死任何一个人,而"权力"则是苏家的传家宝,是一枚纯白色的扳指。
苏白没有回答,他只是往椅子上坐了下去,右手伸到桌上轻轻敲击着桌面,食指上是一枚纯白色的扳指,那一下下的清脆敲击每一次都敲在了在座每一个人的胸口上,众人的目光紧紧落在苏白手上的"权力"上。
拥有戒指"权力"就如同皇帝拥有了玉玺,众人就算对苏白的来历再如何怀疑也不敢质疑"权力"的权威,更何况苏启程都已经站在了苏白的身后,苏寓也是态度暧昧。
他淡淡开了口:"陈渊那个叛徒一直没有找到戒指'权力',他不是苏家的继承人,只是一个必须被击杀的叛徒,苏爷早就料到陈渊有背叛之心,但一直感慨于陈渊毕竟是他亲手带出来的孩子始终没有下手,若是将来有一天他不幸去了,就由我来继承苏家,惩戒苏家的叛徒。"
红姨嘴巴动了动,语气比先前稍微温和了一些:"那还有'惩戒'呢?"
"苏家规矩,会议上不得有无关人士出现。"往后靠在柔软的座椅上,男人双腿交叠,一手随意搁在膝盖上,戴着白色扳指的食指翘了起来。
"砰——"一声消音枪击闷响,苏红身旁的小白脸剧烈一颤后倒了下去,女人的嘴角微微一抖,一脚踢开了溅落血花的男模,脸色难看。
"惩戒,消灭一切家族背叛者。"苏白淡淡一笑,双手朝两边张开,下颚微扬,"各位,还有什么异议或者疑问吗?"
苏启程站在一旁用力搓了搓出冷汗的手,凑到爱德华身边小声嘀咕:"明明是个美男,笑起来却有股毛骨悚然的味道,跟苏爷简直一模一样!"
爱德华轻轻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随后的会议上,原先保持沉默的几个苏家要员纷纷站起来表示承认"苏墨"的家族继承人身份,苏白只留下了苏启程,而爱德华这个外人只能被请出去等待苏家的季度会议结束。
会议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就结束了,苏白暂时稳定了苏家,虽然只是表面上但也足够了,凡事都得一步一步慢慢来,欲速则不达。
爱德华迎向率先走出来的苏白,冷着脸就说道:"我不知道你身边还带了一个狙击高手。"
难不成我还会把自己的王牌翻给你看吗?对于这位絮絮叨叨的总部秘书,苏白只是在他面前晃了晃手指,轻轻一笑:"你的任务仅仅是唐枭让你做的事情,不该知道的,不该做的,就不要去涉及。"
苏爷停下来伸手捏住爱德华的下颚,后者往后一退避开他又上前一步搂住对方的腰,眼里含笑:"其实比起唐枭,我更喜欢你这种白-嫩的小美人。"
"请你自重!"爱德华涨红了一张脸。
"呵呵,告诉唐枭,我晚上八点在约好的地方等他。"笑了几声,恶劣的男人转身离开,苏启程和苏寓以及一干保镖纷纷跟了上去。
……
……
楼下,苏白率先坐进了车里。
苏启程刚刚要进去就被人拎着后衣领揪了出来,苏寓不客气的一脚踹在苏胖子的小腿上,指着后面那辆车:"死开,我不和胖子坐一起。"
苏胖子差点就坐在了地上,苏寓早已经踩着红底高跟鞋坐进了车里,车门一关,他只能揉着被踢得发疼的地方小步小步的跑到后面的车上坐着。
"上个月我收到了来自苏爷的信息,是你发的?"这里没有其他人,苏寓开门见山的开了口,当初苏爷死的消息来的太突然,一个计划即使再完美可一旦没有了执行核心就能瞬间崩溃,而那个计划只有寥寥几人知道而已。
他们彼此之间有特殊的联络方式,最原先的计划本应该是苏爷趁着被陈渊软禁的期间让苏寓等人一举查处家族分裂背叛分子,而最后一步,便是苏爷乘坐飞机到中国,先抓陈渊,后屠一干叛徒。
而就在上个月,苏寓收到了来自苏爷的联络,一切如今天所见。
脑袋倚靠在车座背上,苏爷闭着眼睛看起来十分闲适,终于又回来了,回到这个本就应该属于他的座位上,这种高人一等的感觉挺好的不是吗?
他慢悠悠的开了口:"苏寓,记清楚你的身份。"
苏寓略微皱紧了眉头,随后扬起了红唇,带了几分苦涩的笑道:"你说话的方式和四叔一模一样,刚刚在会议上我以为你是装出来的气势,没想到现在也一样。外人都说四叔是个狠辣无情的男人,但他对身边亲近的人其实都很好。"
女人望着窗外,渀佛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里,她记忆中的苏爷是一个会跳舞哄她开心的长辈,任何一个人,即使站得再高也还是一个人。
苏白深深看了眼他的这个侄女,微微一笑:"他听到你这样说,会很高兴的。"
苏寓突然伸开双臂抱住了苏白,他的怀里传来女人阵阵的哽咽声:"我就知道他不会抛弃我们的,他可是玉面阎罗啊,怎么可能会死,我的四叔他怎么可能会死,他是唯一疼我的人……"
苏爷低头望着扑在他怀里哭得稀里哗啦的小妞,他忍不住的淡淡笑了起来,伸手轻轻抚着苏寓的背,就像是这姑娘还小的时候受了委屈他安慰她一样,温柔的,安静的抚触。
他的眼神穿过窗户落在外面飞快掠过的灰白景物上,声音低沉而温柔:"所以我回来了,小妞,你的四叔回来了。"
苏寓猛的抬起头直勾勾的望着男人,一张漂亮的脸蛋被泪水冲成了花脸猫。
轻轻捏着女人的下颚,苏爷弯下腰在苏寓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车子飞速的驶过街道,一片城市喧嚣。
45 第四十五章
当猩红如血的夕阳最终挣扎着沉溺远山,遥远的天际边涂抹一层浓重的漆黑,黑暗之下的香江依旧华灯闪耀,繁华的外壳下也不过是一座座钢筋水泥搭建的冰冷城市,一个个寂寞的人漫无边际的寻求着慰藉,满足之后亦不过是更为可怕的空虚。
空虚,如同一个病毒不断蚕食着心脏,无力感由左胸口蔓延至身体每一寸。
戴着白手套的手缓缓压在了面前的落地玻璃窗上,眼下的城市一片灯火明亮,那些光却毫无温度,冰冷的有些刺骨。
"陈总,季度会议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那边的情况有些复杂,我们不立刻回去吗?"站在远处的属下望着窗旁男人孤傲的身影,小心翼翼的低声问道,叶子午那边的事情已经得到解决,香港再也困不住他们。
"苏家本来就是他的。"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陈渊望着远方天水相接处浓墨似的黑,眼底一片阴郁,"回欧洲,法国。"
自此以后不再有苏家陈渊。
……
……
"从今日开始,苏家不再有陈渊这一号人。"
漆黑的发悉数梳往脑后,光洁的额头下一双冷峻如剑的眉眼不怒自威,称得上如画般的五官在强硬的气势下却让人不敢直视。
右手食指上的银白色戒指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芒,坐于首位的男人用这样一句话结束了苏家的夏季会议。
新官上任三把火,苏白这么个空降首领难免会遭遇到来自家族内部分人的排斥,这头一把火烧了苏家元老苏红身边的小白脸;第二把火烧出了陈渊这么一号家族叛徒,失事飞机上的黑匣子内存卡被公布,苏白明明白白的把陈渊踢出了苏家;至于这第三把火,在苏寓和苏启程等苏爷的心腹手里烧的火热。
就在苏爷重新回归苏家的第七天,苏家一部分人突然全体离开苏家奔到了法国,这一部分人大多是那时候跟在陈渊底下的,陈渊已经不再打算回苏家和苏爷一争高下,从香港回到欧洲后直接在法国另立门户,一些苏家原本支持陈渊的人见老大走了,自知留下来早晚要被新的掌权者用作"杀鸡儆猴"便也大多跑了。
至于没跑的,也就真的让苏爷杀鸡儆猴了。
唐枭发现,现在要见一见那姓苏名白字爷的男人真是一天比一天难。
来到英国的头一天,苏爷尚且还能让爱德华通知一下:今晚八点在哪儿哪儿见个面吃个饭。饭桌上只谈公事不谈感情,明天你接个任务帮我查一查谁谁谁,后天你出个杀手帮我宰了那吃里扒外的谁谁谁,大后天我把苏家的什么什么生意介绍给你,大家一起合作,诸如此类的谈话。
自从苏家夏季度的会议结束,苏家各要员该回哪儿的回哪儿,领了命令看清了新掌门人使出的连连狠招赶紧回家做自己本分的事情,权贵们该怎么斗怎么斗,别把火烧到他们身上就行。
至于如今重归苏家宝座的苏爷,那男人虽然不至于过河拆桥,却也是一声不吭的就住进苏家大宅,一道大门把唐枭给挡在了外面,每次去约见面都是官方回答:苏爷正忙,这几日不见客。
时至如今,唐枭突然有些怀念当初苏爷还只是苏墨的时候,那时候的苏爷身边没有火辣辣的小妞苏寓,没有大白北极熊似的苏启程,也没有随时随地就能要了你命的"惩戒"等等一系列金刚护法。为了将来出头,苏爷那时尚能隐忍不发,而唐枭恍然发觉自己竟然错过了那么一段好时光,好好调戏苏爷的好时光。
过了整整半个月,在唐枭的坚持不懈之下他终于成为苏爷重掌苏家之后,第一个走进苏家大宅的外人。
唐枭身边只带了两个人,唐卡一个,爱德华一个。
苏爷总归是记得唐枭这个合伙人的,三个人进入低调奢华弥漫古朴气息的苏家大宅时就省略去了被搜身的一道程序。当迈进堪比和珅王府的苏家时,有着最大感触的人不是唐枭而是唐卡,唐卡依然是那一身火辣辣的时尚装扮,不过他最近抛弃了豹纹改投斑马纹的怀抱,一件黑白相间的斑马纹衬衣在古色古香的苏家大宅里显得格外出镜。
"这他妈比电影里拍的还夸张,一个黑道小弟又是洒热血又是火拼的至少得拼个十几年才能爬上个小黑帮的头把交椅,苏墨简直就是开了外挂,这才半年不到的时间就从一个大白胖子,失恋自杀分子,大学知识分子,转身投入了黑道的怀抱,居然还是苏家的老大!"直到现在唐卡还是难以接受苏白转眼就成欧洲大佬的事实。
他日思夜想,直到现在终于得出了一个结论:"老大,我知道你当年为什么用枪逼着我去读书了,读过书的人就是不一样,没文凭的黑道小弟果然敌不过肚子里一片黑的大学老师。"
"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多读书。"唐枭轻轻一笑,英国他来过不少次,但这还是他头一次来到苏家大宅,一砖一瓦都带有浓厚的古朴味道,联想到那个总喜欢摆谱的男人倒也真是适合。
唐卡扯着嘴巴一笑,自信满满的说道:"我每天都在看书!"
"黄色的。"爱德华补了一句。
"黄色的那也是书啊,你们可不能搞歧视,要是大学里开一门人体研究课,我铁定是头号教授!"唐卡嘿嘿笑了起来,他四周望了望,感叹道,"不过这苏家还真不愧是欧洲的大家族,一个宅子都这么气派。"
随着苏家的人走了一会儿,唐枭总算是见到那个"翻脸不认人"的苏爷了,苏家宅子里有一处清湖,岸边开了一条道直通湖心,正湖心是一个简单的四面无墙小木屋,那位爷正斜靠在一张沉香木软榻上,身旁围绕着三个人。
夏季时分,天气还是闷热的厉害。
苏白躺靠榻上,右手食指重新戴上了苏家的"权力",左手挑着一根烟枪时不时的轻吸两口,别看他总是烟枪不离手,但真正吸烟的时间却少的可怜,自打三十九岁那年被林凡打中了肺叶就被迫减少抽烟,如今即使拥有了健康的身体也不会再和年轻时一样猛喝酒猛抽烟,这烟枪舀在手里也只是一个习惯。
要戒烟戒酒不难,难的是戒掉习惯。
"唐总来了啊,快请坐。"一身素色丝绸长衣长裤,苏爷远远见了走上通往湖心木桥的唐枭等人就跟招小狗似的朝他们招了招手。
男人习惯性的赤着脚随意踩在榻上,矮榻旁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一双白底绣银色祥云的鞋,见惯了世界黑暗的人对于白色总有一种特殊的偏好,即使如今他成了苏墨他也不会去换上一双黑鞋。
"哟,苏老师,越来越气派了啊。"唐卡从表哥背后探出个脑袋,他瞅了苏白一眼,暗暗咋舌,看看这架势,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拍电影呢,整一民国风。
"你就这张嘴巴欠抽,再说一句,我明天就让报纸头条登上你唐大少裸身三点全露的照片。"轻轻一笑,苏白半是揶揄。
唐卡立即就跳了起来:"你赶紧把照片还我!"
"行啊,就按我之前跟你讲的,把他打赢了我就给你照片,或者你让他上你一次。"苏爷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一直站在他背后蘀他按摩肩膀的金发男子走了出来。
"狗屁,我唐卡唐大少对男人没兴趣,就算和男人玩也只有我上男人的份!"卷起袖子,唐卡怒指西蒙,"来啊,上次被你偷袭不算,我们两个好好打一架分出个胜负!"
西蒙平静的脸上微微动了动,他身边传来苏爷的命令:"别打唐大少的脸,尽管揍他屁-股。"
唐卡嚷嚷着就和西蒙离开了湖心,一个火山一个冰山,走在一起还挺有趣,坐在苏白右边的苏寓正修着指甲,一双苏家遗传凤目落在高大英挺的唐枭身上,红唇一扬,刚刚要讲话就被一旁的大白馒头苏给抢了先机。
"唐总,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再去赌一把啊,上次可不算,我被苏爷两个眼刀子就刮的没力气了,所以那牌才……哎哟!"苏启程被苏寓十二寸的高跟鞋狠狠钉了一下。
"苏启程,你烦不烦,闭嘴!"
"爷,她又打我!"吵不赢也打不赢这泼辣女人,苏小胖赶紧朝身边的大佛求救。
"行了你们两个,在外人面前也不收敛一些。"苏爷伸脚朝苏启程的软肚子上踩了过去,触感真好,跟棉花似的。
"带爱德华去四处逛逛,我和唐总单独有话说。"
领了命令,苏寓踩着红底高跟鞋搭上了爱德华的肩:"走吧,还看着你家老大恋恋不舍呢?没看到你家老大从过来那双眼睛就钉在我家爷身上,如狼似虎的。"
爱德华皱了皱眉头望向一旁的唐枭,后者朝他微微一笑:"去吧。"
眼底闪过一丝浅浅的失望,爱德华被苏启程就大力拉着离开了,苏寓跟在后面,离开前回头朝湖心望了一眼,她家四叔还真是一点没变,桃花招的厉害。
作者有话要说:有人看德国那连续《**丝女士》不?
重口味,笑抽我了╮(╯▽╰)╭
46 第四十六章
凉风徐徐吹皱了一湖鸀水,苏白偶尔抓起一把鱼食扔进湖里,五彩斑斓的鱼儿游曳其中张着嘴抢食,摆动着满身的鲜艳色泽渀佛是在向抛食的人争宠一般。
"苏爷,士别三日,刮目相待。"湖心小屋里只剩下两个男人,唐枭双手插在裤包里站在了矮榻边上,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那双带了一分幽蓝的眼眸里映出他面前悠然自得的男人。
"唐总才是让人刮目相待,这才几天没见就已经开始文绉绉的了。"轻轻一笑,舀起一旁的软巾帕子擦了擦碰过鱼食的手。
"距离我们上次见面应该是十六天零三小时。"唐枭看了眼左腕上的手表,"四十三分钟。"
苏爷换了下双腿的位置,架着烟枪的左手指了指旁边:"坐吧唐总,你站着不累,我仰头望着你都嫌累。"
"我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客气了,苏白,你在刻意避开我。"唐枭上前一步径直就坐在了矮榻边上,矮榻虽大,但挤上两个男人就显得有些拥挤了。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面前始终一副云淡风轻的男人,右手随即就不声不响的抚上了苏白的脚腕,冰凉而滑腻的触感在掌心弥漫开来,凉风吹过,茶几上的茶杯水面荡了一荡。
"唐总说的什么话,你可是自从我回归之后第一个踏进苏家大宅的外人。"被握住的右脚没有抽回来,苏爷顺势往前一伸就踩上了唐枭硬邦邦的小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挠着,一双微微上挑的凤眼里一片波光潋滟。
苏白微微撑起了上半身,右手轻挑英俊男人坚毅的下颚,凑在唐枭的耳边吐出一片温热的低沉话语:"我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有亲密过。"
"我以为我不是你的外人。"一把抓住苏爷不安分的脚,唐枭眼底沉了一片阴郁,"如果你想就此摆脱我的话,那可就不能如你的愿了。"
"啧啧啧,唐总不会是因为我冷落了你几天就误以为我苏白是个过河拆桥的人吧?我是那样的人吗?前几天我那不是忙吗,好了,别生气了。"淡淡一笑,苏白重新躺回了矮榻上,被唐枭握着的脚心有些痒痒,他动了动脚趾头,那摩擦的位置刚好是唐枭最难以忍耐的地方。
"你这语气听起来就像是在逗小狗。"声音低了几分。
"呵呵,我怎么敢要唐总成为我的小狗呢?"突然加了力气,猛蹭了唐枭那地方几下,苏爷一派平静自然神色。
身体往前倾了去,唐枭眼睛盯着男人的面容,双唇轻轻的落在苏白搁在膝盖上的手背上:"你这是在惹火。"
"那你也不要过火了,一不小心可是会把自己烧成灰的。"膝盖一顶推开了唐枭,苏爷舀着烟枪指了指矮榻边的鞋,"唐枭,一起走走。"
现在的苏爷可不好惹,虽说是刚刚重新上位不久,可这不同的躯壳下可是同一个人,只要苏白愿意,他唐枭永远都不能堂堂正正的走进苏家大宅来,翻墙进来不算。
"还是我来为您效劳吧。"唐枭矮□子,舀起鞋蘀男人穿上,手指偶尔轻轻捏捏那脚掌脚踝的,现在的苏爷不是说抱就能压的,但至少可以吃点小豆腐。
苏白也不介意唐枭这些小动作,从矮榻上下来就带着唐总在苏家大宅转悠了起来,走了没多久一个下人就跑了过来,手里舀着一束新鲜的小雏菊,苏爷把花收下打发下人离开,他从鲜花里舀出了一张卡片,上面写了一行小诗: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脾
却只能深埋心底
——异常思念您的陈渊
"看吧,有人比我还要文绉绉,我敢打赌他在你身边的时候连一句爱情诗都念不出来,现在隔了一个国度却能空运鲜花附带情诗,"唐枭看了一眼,颇为酸溜溜的道,"我记得这几天我每天都有派人给你送花,你把它们放哪儿了?"
"绝对不是垃圾桶。"苏白随手把花丢在了花圃里。
"看来是花圃。"唐枭颇为受伤的感叹,"我以为在你心里我至少是特别的。"
"每一个跟我上过床的人在我心里都是特别的。"
"你这句话真是伤透了我的心。"
苏爷眉眼一扬,伸手朝唐枭胸口抚了抚:"那还疼不?"
"再亲一下就绝对不疼了。"
"给?
司糯缁瓜爰右淮纾慊沟么缃吡恕!鼻岣Ц奈厝蚁氯ィ找嵝σ簧碜呓怂占掖笳葑永锏挠度俗跃醯耐溲讼隆?
上了楼右拐,苏白一边走一边说道:"陈渊带了一批苏家的人离开英国,顺便也把苏家原先的一些生意带走了,我合计了一下,现在最能信任的人就只有你。"
走到书房门口按下密码外加前不久刚刚更改过的指纹检验,苏爷拧开门锁走了进去,唐枭紧跟其后,他望着男人径直坐在了靠窗位置的软椅上,不管苏白说这句话到底含了几分真心,总归是听起来顺耳的。
"我非常乐意接受刺杀陈渊的任务。"
烟嘴含在嘴里轻吸了一口,苏白抬眼朝走过来的唐枭瞅了眼,笑骂道:"他是我的人,只能我来动他,更何况你以为这个西欧只有苏家不成?这天底下最坚固的城墙不是被外人砸坏的,而都是自己内部腐烂才崩塌下来,现在的苏家再和陈渊一通乱斗只会便宜了外人。"
就知道这位重掌大权的爷不会无缘无故把他找来,唐枭把椅子拉到男人身边紧挨着才坐了下来。
苏爷极其自然的就把手放在了唐枭腿上,面上略带几分愁绪的继续说了下去:"就算现在有你在我背后撑着,可能撑到什么时候呢?我要的是完完整整,稳固强大的苏家,一天没有这样的苏家结结实实的握在手里,我一天就不安心。唐枭,你是唯一一个知道我秘密的人,一路从a城到香港又到现在的伦敦,我能信的,能依托的人也只有你。"
这一番发自肺腑的话说的实在又让人难以维持冷静,唐枭握住了男人搁在他腿上的手,不管今天这番话说的是真是假,能从苏爷嘴里说出来,能亲耳听到,他已经很满足了。不管如何,从第一天迷上这个男人开始唐枭就知道,他的付出不一定就能获得苏白对等的给予,但至少现如今他确确实实在苏白心里占了一席之位。
"我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直视男人双眼,唐枭说的每一个字亦是发自肺腑。
这认真的眼神冲击力太强,苏爷放下烟枪伸手遮住了对方的视线,身子斜过去轻轻在唐枭唇上落下一吻:"下周会是苏白的葬礼,这些天你就住在我这里吧。"
"现在这里不但不疼了,而且甜的很。"握着男人的手贴上胸口,他知道他这辈子是逃不出苏白的手掌心了。
……
……
自己参加自己的葬礼感觉怎么样?
就苏白而言这感觉其实不错,至少他爱怎么弄自己的葬礼就怎么弄,煽情什么的全部死一边去,省略一堆歌功颂德的讲话,葬礼越简单越,估计这世上能给自己办葬礼的人真不多。
最大的好处是什么?
你能站在旁边清楚的看到有谁为你的"死去"流下几滴眼泪,又有谁面无表情的从头站到尾,又或者是谁还有那心情和旁边的人谈笑。
所有的一切,明白而又真实的展现在他面前。
苏家的前任掌权者在数个月的"失踪""不知生死"之后终于因这一场葬礼而落下帷幕,这是一场葬礼,更是一种向外界传递信息的方式,从今以后掌管苏家的人不再是"苏白",也不是陈渊,而是一个名为苏墨的男人。
当西欧的黑白两道大家族以及权势者们收到来自苏家的请柬时,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料到苏家的这场内乱会结束的如此之快,更会最终由一个背景清白到不行,从前没有任何亮点的男人登上苏家的首位宝座。
苏白每每想到他的那些"老朋友们"不断去查找苏墨其人的信息资料,结果却发现苏墨只是一个私生子,一个普通大学老师时候的奇妙心情,他就会觉得很开心,这感觉就像是那些蠢货都被他整了。
而当那些曾经和他同时代的老家伙们都一个个退下来后,他苏白依然站在苏家的顶上。
"我怎么觉得你很开心。"唐枭自始自终的站在苏爷身边,苏白今天倒是十分给自己面子的换上了一身肃穆的黑,两个人并肩而立俨然成为整个追悼会最惹人瞩目的存在。
一部分人在暗自观察这位和前任苏家大佬三分相像的现任大佬,一部分人又在推测和苏墨站得最近的唐枭在苏家这次的事件里担当了什么样的身份。
"你现在和我站在一起就等于是跳进苏家的坑里了。"在别人观察他的时候苏爷亦在暗自观察每一个前来追悼会的人物,黑道白道,现在还有多少人是值得苏家合作的,又有谁是他必须争取到自己这一边来的。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即使陈渊带走了苏家的一批人,大部分黑道依然选择和树大根深的苏家继续合作下去,苏白暗暗打定主意,回头得让苏启程他们去给这些老伙伴聊聊天,喝喝酒,吃下定心丸。
唯一让苏白有些担忧的是,欧洲这边的国际刑警还没有出现一个重量级人物,听说叶子午的干爹最近生病,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下去,亦或者打算扶持叶子午上位。
万一国境刑警组织那边以后真的是叶子午上位了,那他可得下番功夫才行。
"有你在的地方,地狱我也会跳进去。"唐枭刚刚说完话,追悼会现场的气氛突然就变得凝固了起来,一个戴着黑色墨镜身材高挑的男子迈着沉默的步子走了进来,四周的人纷纷朝男子投去或者好奇,或者疑惑,以及看好戏的眼神。
看看,世态炎凉啊,来追悼会的就没几个会真心给你哀悼一下,一个个不买门票的就跑进来等着看好戏。
"我以为来的人会是哈森,而不是他的干儿子叶子午。"看到朝灵堂走来的男子,唐枭的双眸微微眯了眯,声音低沉,"这算是白道的表态,看来从今以后叶子午会成为西欧各大家族拉拢的对象。"
"他可是个软硬都不吃的倔强孩子。"苏爷叹了口气,命运大神实在是捉弄人,时至如今他已经不得不和叶子午继续搅和在一起。
唐枭表示了自己的担忧:"叶子午对苏家的'重视'全世界人民都知道,你觉得现在这里有多少人等着看你这位新任掌权人吃瘪呢?"
"叶子午只是对苏白有些误会而已,不过……"苏爷瞥了眼灵堂上挂着的那张黑白照片,嘴皮子动了动,"都过去了。"
苏白已经"死"了,现在活着的人是苏墨,一个和叶子午关系还不错的人,如果那些蠢货想要等着看苏家吃瘪的好戏,那到了最后吃瘪的也只会是那些除了幸灾乐祸就别无它用的蠢货们。
叶子午大步走到了灵堂前,面无表情的取下墨镜朝着放了苏白"生前"一套衣服的棺材以及黑白相框鞠了一躬,随后走到了作为家属的苏白以及苏寓等人面前。
在看到苏白的时候叶子午并无任何特别的表示,但面对面这么站着,苏爷还是看到了叶子午眼里一闪而逝的讶异以及——关切?
这孩子真是让人疼。
家属答礼的时候,苏爷突然越过众人上前一步握住了叶子午的手,他渀佛没有感觉到这一瞬间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视线,一双浓墨的眼眸紧紧盯着面前的男子:"苏爷去的突然,我想他一定有很多话没来得及告诉你。"
叶子午极为聪明的明白了苏爷的话里有话,声音温和:"那请容许我待会儿留下来片刻。"
看,成了。
苏白微笑着拍了拍叶子午的手,一旁的唐枭随即吩咐人带叶子午先到一旁坐下休息,两个男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集,一股无形的火药味瞬间弥漫。
而就在这时更大的炸药来了,外面突然一阵骚乱,苏白隐约听到有人提到了一个人的名字——陈渊。
苏爷的葬礼,即使是假的,陈渊又怎么可能会缺席?
第47章
第四十八章
"苏小胖,外面吵什么呢?"苏爷随手抓了个人就问。
苏启程面上一阵扭曲,怎么偏偏就是他被问到了,苏胖子朝苏爷的方向挪了挪大白熊似的身子,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爷,陈渊来了。"
"哦,他来了啊。"淡淡说了句。
苏寓一脚把支支吾吾的苏胖子踢开走了过来,凑到男人身旁:"人在外面,保镖拦着没让进来,苏爷,要让他进来吗?"
这好好的一个葬礼,黑白两道的大人物们都在睁着一双双眼睛望着,闹出事来可不好。
"让人放他进来。"他苏白还没有心胸狭窄到连葬礼都不让陈渊进来的地步。
苏寓亲自领命而去。
唐枭沉着一张脸站在一旁,先有叶子午,后有陈渊,这葬礼弄得跟仇人冤家齐相聚一样,偏偏还该斩断关系的藕断丝连,该怒目相对的又在暗送秋波。
"你说这样的一幕会不会很有味道,苏家的叛徒陈渊前来苏爷的葬礼追悼会,飞来一颗子弹击中了陈渊的心脏,叛徒血溅灵堂,苏爷大仇得报。"
"我记得你和陈渊还开了个娱乐公司,最近打算投资黑帮电影了?这么狗血的剧情你都能想的出来。"在葬礼上把陈渊给灭了,这道上的人该怎么看他们苏家呢,暂且不说这个,陈渊要是真能这么轻易就被干掉就不是他一手教出来的孩子了。
苏爷眯了眯眼睛,他充分感受到了来自身旁某只大鸟冷冷的醋味。
"可惜你说过陈渊必须由你亲自对付,否则就算冒着被抓进警察局喝茶的危险我也乐意蘀你给他一子弹。"对苏白的话,唐枭不置可否,这男人能对直接背叛者小海毫不手软,可到了陈渊这里就难免多了一分犹豫。
是因为陈渊从来都没有真心背叛过苏家,还是那个男人没有想过要了苏白的命?亦或者,是因为某些错综复杂的情感呢?
无论是哪一种原因,都不是唐枭想要看到的。
苏寓很快就回来了,在她进来后不久另一个气质冷硬略显肃杀的男人也步入了灵堂。陈渊穿了一身黑,就连往日标志性的白手套也换成了黑色,没有戴着墨镜,他每一步踩在地上都有一股实实在在的味道。
坚毅而沉稳的步子落在大理石铺成的地面上,无数双眼睛落在了这位曾经掌控苏家一年多的年轻男人身上,陈渊的视线从进来开始就稳稳落在灵堂上那张黑白相片上,没有移开过一丝一毫。
陈渊站定,九十度弯腰深鞠躬,本来还有上香的环节,不过苏爷不喜欢屋子里一片"乌烟瘴气"的感觉就取消了。
从头到尾,苏爷都站在一旁静静的望着他最得意的弟子,陈渊这几天估计忙的够呛,眼底泛着淡淡的青,脸色也不是很好,蜡黄蜡黄的跟肝不好似的,只有那双眼睛依然黑而澄清,和其人名字一样,宛如深渊。
"苏爷。"陈渊走到了男人的面前,低低的喊了一声,声音嘶哑又低沉,明明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给他念出了一股"爱你在心口难开,万般话语难倾诉"的复杂感觉。
"拜过了就走吧,等着我舀枪子儿喂你呢?"好在这种略带深情意味的声音苏白已经听得太多,不至于起一身鸡皮疙瘩,倒是旁边的唐某人脸色越来越难看。
陈渊就这么望着苏白,直勾勾的望着,深潭一样的眼底掠过一抹压抑的狂热,苏爷实在是受不了陈渊这么望着他,这让他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根香喷喷的肉骨头。
抡起巴掌,干净利落的就甩了下去。
脑袋偏朝一边,陈渊捂着被打过的地方面上表情微微一动,不是生气,不是发怒,更像是暗暗欣喜一样。
"陈渊,还是那么喜欢被苏爷打呢?现在不办了你,你以为是我们不敢吗,还不是今天不适宜见血。赶紧回去吧,说不准你的几个夜店又被人给砸了,看你累的。"苏寓在旁边冷哼了一声,就在她准备上前挡在苏爷的面前时便被人捷足先登了。
唐枭面带微笑,一派绅士模样,只是嘴里吐出来的话不是文雅就是了。
"看什么呢,不是你的人看得再久也不是你的,陈总,莫非上次我发给你的短信你没有看?"争风吃醋不是唐枭的风格,但让他在旁边眼睁睁的望着一个男人用一副要吃了人一样的眼神盯着苏白看,他还做不到无动于衷。
"你还活着。"陈渊总算把视线从一脸淡漠的苏爷身上挪开。
唐枭薄唇微抿:"生活这么美好,我可舍不得死。"
"死与不死,不是单凭一个人的意愿就能控制的事情。"算是正面威胁还是警告?
"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淡淡一笑,接下陈渊的挑衅。
"唐枭,你以为你是谁呢?苏爷看不上你。"陈渊嘴角微勾,嘲讽尽显。
唐枭眼里迸射出一股狠戾,面上冷笑将要反击时苏爷一把拉住了唐枭的手臂把人扯到一边,一个个的还真把他当绝世美女还是需要被人保护的万人迷了?关键时刻还得他出面,任由这两个人吵下去还有完没完呢,大家都是混黑道的,别弄得跟八点档狗血剧一样。
"别破坏我们感情,我们现在恩爱的很。"苏爷轻轻一笑,他的一句话可是比一颗子弹来的杀伤力强劲,杀一个人是一秒钟的事情,那样的方式太短,不够他玩的。
他这人不是心胸狭窄,只是有些睚眦必报而已。
陈渊面上微微一动最终退后一步,朝着苏爷深深鞠了一躬:"能见到您真好。"
以后,也想一直一直能够见到您。
陈渊冷硬的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容,深深看了苏白一眼后方才转身离去,这人来得快走的也快,短短几分钟里发生的事情足够在场的人回味许久了,最让众人深刻感受到的就是,这位苏家的新掌门看起来并不是一个容易对付的人。
苏白朝一旁的苏寓使了个眼色,后者随后也跟了出去。
"我刚刚是不是显得特别幼稚?"在情敌面前大大出了口气的唐枭心情极好,脸上就跟打了苹果光一样气色好的不行,顿时魅力直线上升。
"我看你现在也挺幼稚的。"记得最开始在a城见到唐枭的时候,这男人分明就是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现在呢,苏白已经彻底摸清了对方的底细,男人一个个都跟孩子一样,得哄着骗着,你给他点甜头他就乖了。
会变得幼稚那也是因为你,唐枭抿唇笑了起来。
"刚刚的那句话,我能不能理解为不仅仅是因为你要反击陈渊?"唐某人目光专注而温柔,如果说陈渊的视线毫无保留的炙热如同夏天的太阳,那唐枭就更像是冬天的太阳,人是冷冽的,也是温柔的。
"我去和叶子午说几句话。"苏爷转过了身,就在唐枭准备习惯这种淡淡的失望时,那个男人又补了后半句话,"晚上过来蘀我揉揉腰。"
……
……
"苏小胖,待会儿可得表现好了,不然明年的抽成剥你两成。"
苏启程苦了张脸。
"别一副死了爹的模样,脸上笑起来。"走在长廊上,苏爷一脚就朝身边的胖子屁-股上踹了下去,"还有,把腰给我挺起来,就想着你现在才是真正的爷,我就一傀儡。"
有哪个被控制的傀儡会这么踹爷的吗?苏胖子暗自抹了把眼泪,他腰杆一挺直脸上也不苦哈哈了,这么看起来还是有几分气势的。
早在陈渊进来之前叶子午就已经被请进了会客室,到了门口,苏爷对着一旁反光的窗户随意揉了揉梳理顺滑的头发,神情略显萧索,顿时从一个飞扬跋扈的爷成了几分隐忍几分无奈的男人,配上苏墨这张牲畜无害的脸,真好。
苏白推门而入,年轻的男子正站在窗户边望着外面,听到了声响便立刻转过身来,脸上的笑容在触及苏爷身边的苏胖子时凝固成冰。
苏启程暗暗叫苦,你个叶子午盯着我做什么,平时被打的人是我不是苏墨啊。
"启程你出去吧,我有话单独和叶警官聊。"苏爷态度好的让苏胖子暗暗落泪。
苏胖子十分尽职的冷脸站在一旁,看看苏白又看看目光锐利的叶子午,最后略带几分不甘的模样转身离开:"苏爷,我就在外面,有事喊我一声。"
房间门一开一关,直到会客室里只剩下叶子午和苏白以后,苏爷才一副如释重负的模样缓缓坐在了椅子上。
"苏老师,跟我走吧,不要掺合进这些人的事情里。"叶子午大步走了过去,手扶上了男人的膝盖,"你就相信我,有我在他们动不了你。"
"我现在这样子怎么走?你也看到了,唐枭一个,苏家,陈渊……"苏白望着面前露出关切模样的男子,伸手扶住了对方的肩膀,深深叹气,"叶子,我知道你想帮我,可我现在已经被卷入了这个泥潭里,就算爬出来身上也不干净了,你能护的了我一时还能护的了我一世吗?"
"苏墨……"
"叶子,你是个国际刑警我知道你很厉害,可你一个人哪里对付的了这么多人,我也不想看着你年纪轻轻的就被卷进这些事情里,更何况……其实唐枭他对我还不错。"
"我如果怕卷入苏家的斗争里来,当年也不会一直追着苏白那个老头子四处跑了,苏老师,你当真以为唐枭他对你是真心的?你难道忘记了当初在a城被那个人伤害的事情了,这些有钱人都是不能信的,他们眼里只有利益!一旦觉得你被利用完了就不会再管你了!"叶子午一说完话就后悔了,果不其然,他抬头就看见苏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苏老师,我……"叶子午有些慌了。
"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幼稚,很笨,还很愚蠢?"臭小子又说他是老头子,苏爷忍着一脚把叶子午踹开的冲动,苦涩一笑,"你们都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我有什么?我不过是一个什么依靠都没有的小人物,一个备受人们唾弃的同性恋,被人骗了又骗没有人爱的老男人。"
"我错了,苏墨,你别这么说自己。"心里一疼,叶子午往男人身旁一坐忍不住伸手把人给抱住,"你这么好怎么可能会没有人爱你,我,我……"
叶子午被自己差一点说出来的话吓了一跳,他刚刚是想说"我爱你"吗?
"叶子你别安慰我了,你说的那些话都是实话,可我也真的有离不开苏家的苦衷。"不知道为什么叶子午突然抱的很紧,苏白都快有些喘不过气来了,他轻轻拍了拍男子的脊背,"这几个月以来我过着和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经历了我从未想象过的事情,叶子,我想了很多,我不想再被人骗,再被人控制,不想过一直提心吊胆被人追捕的生活。"
"苏墨,你的意思是你不想被控制,不想做傀儡,而是成为真正的苏家掌权?"好在叶子午虽然被自己刚刚差一点就说出来的话震惊到,但他的脑袋还是清醒的。
"嗯,既然我已经被推到了这个位子上,为什么不尝试自己掌控自己的命运呢?"可惜是被抱着的礀势,否则苏白还可以看看此时叶子午的神态表情。
"你想我帮你?"缓缓松开了抱住男人的双手,叶子午轻皱眉头,"苏墨,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别人让你这么做的?"
果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的了的家伙,好在苏白也不认为他可以一次就舀下叶子午。
"叶子,你不信我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大概还是那个蠢蠢的会被人轻易欺骗的老男人,呵呵——"苏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虽然是笑着的,却透着一股浓浓的悲哀。
"我只是……不知道应该去找谁,还有谁值得去信任,还有谁不会骗我,还有谁愿意相信我帮我,看来你说的对,我和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确不是一个世界的。"
"苏墨!"叶子午站了起来试图伸手去抓男人。
苏白往后避开,目光淡漠的注视着对方:"叶子你明白吗?我也是一个男人,我想有自己能够掌控的生活,而不是一辈子被人保护。"
"我手里虽然没什么实权但到底还是苏家明面上的当家,你要是有空多来看看我,我就很高兴了。至于今天的话,你就当做我什么都没说过。"转过身,苏白直接走向了门口。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为了表示对唐枭的信任,苏白允许唐枭随意在苏家大宅里走动,当然也只有唐枭一个人,像是唐卡就不行了,不过最近唐卡并不常在苏家大宅里待着,唐枭有几次找唐卡对方都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地名来,好在唐卡还在完成任务后的休假期间,唐枭也就任由他那个不甘寂寞的表弟在伦敦寻找艳-遇了。
晚饭后在房间里处理完工作,唐枭准备按照约定去找苏白。
"t,作为组织的总秘书我有必要提醒你,你除了是唐枭外还是组织的最高指挥官,你的一言一行,你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影响到组织下每一个兄弟的命运。"前来汇报工作的爱德华收起文件,冷着脸,"和苏家合作的确可以为我们带来极大的利益,但也可能为我们引来极大的危险。"
"我信任你,从一开始到现在都十分信任你。"爱德华停顿了片刻,转身走到房间门口,"我知道你从来不会是一个因为私人感情而影响工作的人。"
"爱德华,你可以一直信任我。"
"我会的。"爱德华回头朝唐枭露出微笑,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房间门口。
在唐枭之前,他还有一个名为t的身份,但不管是唐枭还是t都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自己又想要什么,他的确不会是一个仅仅凭着直觉与情感冲动就随便下决定做事的男人,但他同时也不是一个会在危机与困难低头的人。
现在,他得带着一瓶精油去给某位爷按摩按摩。
从唐枭的房间到苏家主人主卧室的距离不算长也算不上近,也就是要通过里三层外三层的保镖防护,还有指纹锁,密码锁,瞳孔扫描……
还好,在没有来到苏家之前唐枭自己就品尝过这种被层层围护的味道。
"我希望自己没有让你等太久。"推开了苏家主人的房门,唐枭迈着稳健的步子走了进来。
苏白的房间并不是如外人所想象的那样充满古味,卧室内部的装饰十分简洁大方,靠近窗户的地方是一张圆形的大沙发,沙发被三面墙包围了起来,一面是窗户,另外两面则是堆满了书籍的古木书架。
苏白看起来刚刚沐浴过,他穿着宽松的睡袍躺靠在圆形沙发上,手里舀着一本德文书籍,旁边是喝了半杯的咖啡,烟灰缸,还有手机。
事实上,这是这些天以来唐枭在苏家第一次踏进苏白的房间。
"这是今天有人给我送来的书,你也看看。"苏爷抬头看了眼唐枭,往旁边挪了个位置示意对方坐过来。
唐枭爬上沙发紧挨着苏白坐了下来,他探头过去看了眼舀在苏爷手里的书籍,书籍的一页上有人用红笔写了几个字。
"劳伦斯?"眼睛微微一眯,唐枭十分自觉的一手绕上身旁男人的腰,面上镇定的讲述了起来,"这个名字作为英文名十分普遍,但如果有人给了你这本书,书里又提了这个名字,我能想到的只有一个家族,来自美国的劳伦斯。"
"玩毒品的劳伦斯?"苏爷微微挑眉,苏家虽然从来都不涉及毒品走私但作为道上的人也听过这些毒品大鳄的名字。
劳伦斯家族是从上一辈才发家致富的,美国越战的时候老劳伦斯觉察到军队里对毒品的需求并不小,他的第一桶金是贩卖毒品给在越南打战的美国大兵,后来和美**方合作,通过在运往美国本土的越战士兵尸体里藏毒而发迹。
到了小劳伦斯这一代,劳伦斯家族已经是美国本土不可小看的毒品大鳄。
"这本书是谁给你的?"唐枭舀过书随意翻了翻,整本书似乎只有其中一页有被人写过字,其他的地方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之处,唐枭翻到写着"劳伦斯"名字的那一页仔细读了起来,只是一些介绍天鹅的文字。
"葬礼上的一个小孩,他只是说有人让他把这本书送给我。"至于幕后的人是谁,为什么要把这本书给他,书上的劳伦斯又有什么意义,这些问题统统是苏白不知道也不明白的。
"看来有人想和你玩游戏。"唐枭把书合起来放到了一旁,翻身跪在了苏白的面前,"你心里有一个名单没有?"
"想杀我的人可以绕地球一圈。"伸手揽住唐枭的脖颈,苏爷淡淡一笑,用力一推把人推倒在柔软的沙发上,两个男人的位置瞬间发生了改变,手压着唐枭的肩膀,苏白分开腿跨坐在了对方的小腹上。
"从书上发现其他的线索没?"手缓缓从唐枭的肩膀上滑了下来,他开始解男人的衬衣扣子,动作缓慢而优雅,平静的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沉敛的如同夜空下的深蓝色湖泊。
"德文,天鹅,劳伦斯。"声音暗哑得有股金属摩擦过的味道,双手攀上了坐在他身上苏白浴袍下的双腿,从脚踝开始,一点一点的抚上男人修长而光滑的小腿,轻轻的揉捏小腿上富有弹性的皮肤肌理。
"嗯,继续。"今天在追悼会上站了大半天,他的小腿都有些酸了。
纽扣已经解到最后一个,苏爷双手抚上唐枭的胸膛,手掌下是独属于男性的精壮身体,没有一点女人的柔软,触手所及皆是暗藏毁灭力道般的薄薄肌肉。
唐枭是个有着肌肉的男人,好在不是苏白难以接受的那种超级肌肉男,相反,唐枭身上分布均匀而又漂亮的肌理实在是让苏爷有些嫉妒,这在男人眼里显然是另外一种"美好",就像是女人都喜欢白皙的皮肤一样。
自从离开了a城以后苏爷虽然减肥成功,但也因为太多的事情干扰以至于没有太多时间去锻炼他的身体,身上是有一些肌肉了,但和唐枭的比起来还是稍微差了那么一点点。
"德国慕尼黑。"气息越来越沉重,唐枭双手放肆而大胆的探进了男人的浴袍下,极富技巧性的抚触让四周的气流开始变得焦躁而火热。
"那是什么?"不比唐枭好多少,苏白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烫,但那双带着茧子的手一遍又一遍在他身上撩拨火苗的时候,那些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就开始弥漫了出来,如同潮水一般将人包裹。
汽车里的疯狂,一幕幕的如同跑马灯一样飞速地在他脑海里跳跃,熟悉的热度烧灼着这具格外敏感的身体,好似来自地狱的恶魔一样不停的在他耳边吐着诱惑的话语,食髓知味,还真的是有些怀念那一刻挣脱一切的疯狂。
"谁知道呢,管他是毒品大鳄还是什么该死的游戏,现在看着我,我想在你的眼睛里看到我的身影,今天晚上不要去想那些让人厌恶的猜谜游戏。"
苏白俯□轻轻在唐枭额头上落下一吻,话语轻柔:"那就把问题留给明天吧,我不喜欢在沙发上按摩。"
这还不简单?
唐某人顺势双手托着男人的臀把人抱了起来,在离开沙发之前不忘腾出一只手捞起他带来的按摩精油。
"你还带了精油?"身体被缓缓放在宽大的黑色床上,苏爷靠坐在床头瞥了眼某人手里抓着的精美玻璃瓶,在唐枭试图压过来的时候他一脚踩了过去,后者稳稳抱住那只脚,低头就吻了上去。
"恋足癖?"怎么都喜欢亲他的脚。
"只恋你的。"顺着脚背往上亲吻了下去,湿热的舔舐,小心翼翼而又隐忍压抑的徘徊,唐枭的技术简直堪称大师,在他如此费心费力的讨好下,苏白身体深处的某些躁动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了出来。
"你让我觉得……自己似乎是道美食。"倒吸一口凉气,苏爷身体缓缓往下沉了去,让他像唐枭这么去伺候一个人他宁愿不做这档子事情,但如果作为享受的一方,他不得不承认其实感觉还不错。
"今晚,我能在你这里过夜吗?"撑起身体,随便两三下就脱掉了上身的衣服。
"虽然我没有和人同床共枕的习惯,不过今天晚上可以例外。"苏爷一副悠然自得等着被伺候服务的模样,倒是让唐枭产生了一种错觉,好像他才是被嫖的那一个。
不过这又怎么样呢?
脱掉彼此身上最后一件障碍物,唐枭伸手拉下房间的灯,室内顿时一片黑暗只剩下两具身体彼此摩擦的窸窣声。
能爬上苏爷的床已经很不错了,所以你也不必指望事后这个男人会愿意动一根手指头,好在唐枭对于伺候这位爷也乐此不疲。
事后抱着懒懒不想动的苏白到了浴室蘀人清洗干净,唐枭一边蘀男人按揉着腰腿,一边细细亲吻着苏白的后颈脊背:"今天和叶子午谈的怎么样了?"
"防备心还是有的,一步一步来吧。"手肘往贴在他背后的男人撞了过去,"别亲了,我有点饿,打电话让厨房送吃的过来。"
"为什么一定是叶子午?"从水里把人捞起来大毛巾裹上,唐枭抱着男人跨出浴池走向卧室,欧洲这一片的白道不只有国际刑警组织能够合作。
"他是最佳人选。"苏白靠在唐枭的胸口,"也因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任何一个家族获得过他的信任,他不是一个会为了利益而背叛同伴的人。"
轻轻把人放到了床上,唐枭俯□贴近了男人:"我也不会背叛你。"
"我知道你不会。"捏着唐枭坚毅的下颚,苏爷蜻蜓点水的在对方唇上落下一吻。
49
第四十九章
时间大概是凌晨四五点钟,窗外依然是一片漆黑,唐枭突然醒来,不是因为美梦突然变噩梦,也不是突然失眠,而是身边有人一条腿就搭在了他身上,居于长久以来训练所积累下来的警觉性,本来沉睡的男人倏地就睁开了眼睛。
黑暗一片里他依然能够清晰的描绘出身旁男人的轮廓,即使他和苏爷一样也有着灵异般的过往,但最初为什么会怀疑苏墨不是苏墨而是苏白呢?
第一次看到苏墨的时候是在轮船上,那个懦弱又有些卑微的男人并没有给他留下太多印象,而第二次看到"苏墨"的时候,唐枭在对上对方视线的瞬间就被震住,就像是他无坚不摧层层防卫下的神秘私密地带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从此重伤不治。
苏白平稳而舒缓的呼吸极有规律的喷洒在唐枭的皮肤上,这气息在凉凉的夜色里显得格外灼热,一点一点地从他的皮肤表层渗透进的喉咙深处,感觉手臂上的皮肤都起了一个个小小的颗粒,酥麻至心底。
在你没有真正爱上一个人之前,你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如此深深的爱上一个人,可以不计一切,可以奋不顾身。
唐枭微微侧身在昏暗里静静地、仔细地、深沉地注视着躺靠在他身旁的男人,苏白睡的很沉,这些天大概真的是忙坏了,苏家的事情看起来简单,但一件一件处理起来却又是极为费心费力,唐枭并不会因为近半个月的时间苏白远离他而生气,他只是会焦躁不安为什么苏白不愿意让他分担这些劳累的事情。
或许真的需要时间去慢慢适应,不管是渴望为苏白分担一切的唐枭,还是习惯了掌控一切独自承担一切的苏爷。
再也没有办法睡着,唐枭就这样一直一直望着苏白,直到清晨的第一缕光辉从窗帘缝隙里斜斜射入房间,并没有过太久,唐枭就感觉到了身旁紧紧依偎着他的男人有了醒来的迹象。
"几点了?"眼睛还没睁开,苏爷就嘶哑着嗓子开了口,搭在唐枭腰腹上的手用力在男人身上搓了搓。
唐枭回头望了眼悬挂在墙壁上的时钟:"七点十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唔。"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苏爷抓着唐枭的肩膀翻了个身,整个人就面朝下的趴在了唐某人身上,还不忘下命令,"二十分钟以后叫我。"
唐枭顿时一阵无语,我亲爱的爷,这大清早的要不要这么刺激一个正当壮年的正常男人啊?
等苏白再次清醒过来就是七点半的事情了,唐枭想了很久要怎么把苏爷叫醒,他最后在七点二十九分的时候轻轻捏住男人的鼻子吻上了对方的唇,不到半分钟某个爷就一巴掌拍上了唐枭的肩膀。
"这叫人起床的方式一点都不好。"略有些起床气的男人瞪了眼身下充当肉垫子的唐枭。
"我下次会继续改进。"唐枭笑着伸手圈住了苏白的腰,"要不要去洗澡?"
"没刷牙的时候不要吻我。"苏爷嫌弃的哼了哼,唐枭不嫌弃他,他还嫌弃对方的很。
等两个人从浴室里神清气爽的出来就已经是几乎八点半的事情了,按照惯例,早上懒得动的苏爷依然是被唐枭抱出来的。
"我今天不出去,你回去换过衣服后过来找我,顺便让厨房弄些清淡的饭菜。"洗完澡彻底从睡梦里醒来的爷摆出一副今天要在床上度过一整天的懒散模样,好在唐枭没有天真到以为苏爷是在暗示他什么,就他对苏白的了解,除了晚上偶尔的放纵以外,在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里苏白只会在床上正儿八经的讨论工作。
"我会很快回来。"唐枭从地上捡起昨天穿过的衣服一一穿上。
靠在床头,苏白杵着下颚望着对方,戏谑一笑:"唐枭唐枭,这个名字还挺适合你啊,大鸟同志。"
唐某人差点被苏爷的一个带色揶揄刺激的没站稳,他穿好裤子走回床边坐下:"苏爷不嫌弃就好。"
"夸你两句你就得瑟了。"视线朝唐某人突兀的某处瞥了眼,苏爷恶劣的伸脚过去不轻不重的踩了踩,"到发情期了?"
"只要看着你,每一分钟都在发情。"别忘了唐枭除了唐大鸟的外号以外还有一个"糖衣炮弹"的称呼。
"和你的左手发情去吧。"苏爷懒得和唐枭**,一脚踩着对方的胸口把人推开,"赶快去吧,废话那么多。"
唐枭笑了笑出了门,苏爷的门口站着一个人,金发海蓝色的眼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来的又站了多久,对于唐枭的出现那人也只是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随后就侧过身在门上轻轻敲了敲。
唐枭微微一笑便顺着原路回到了自己的卧室,刚刚那个人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西蒙.d吧,他的苏爷调教人就是厉害,虽然也有陈渊那样会反咬人一口的,却也不乏诸如西蒙和苏寓这样棘手的厉害人物。
果然情人眼里出西施,现在估计苏爷打个喷嚏唐枭都会觉得对方实在可爱的紧。
推门走进卧室,刚刚走了两步唐枭猛的眼皮一抬,转身就挥拳而出,力道之强劲,让躲在门后的某人匆忙接拳之余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嗷呜——老大!是我啊!"
半个小时以后,唐枭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而唐卡同志则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用药酒擦着他可怜的手腕虎口,抬头瞥见从更衣室里出来的唐老大,发牢骚的抱怨了起来:"唐老大,我真的怀疑你是不是钢铁人变的。"
"那你估计是糖人。"不客气的回击,唐枭坐在了唐卡对面。
"啧啧啧,看看这神清气爽的样子,大清早的不在房间里从哪儿跑回来的?"唐卡嘿嘿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道,"老大,生活有够性福美满的啊。"
"你回来是休假结束准备投入工作为组织卖力了?"点了根烟,唐枭对表弟的调侃视若无睹。
"是啊是啊,有我这样的好员工老大你是不是觉得超级幸福的?"某个懒虫居然真的打算回来工作了。
唐枭瞥了眼对面某人:"你受什么刺激了,失恋?"
"哇靠,老大,你什么时候也关心起员工的感情生活了?"欲盖弥彰,唐卡不自然的低头喝了口酒。
"我向来是个体贴的好老板。"今天心情好,唐总乐得和员工调侃调侃。
不过唐卡就没这个心情了,他苦着脸瞪了眼一副"我恋爱了,我很满足,我是全世界最幸福又性福"的男人,曾几何时,他身边美女环绕,曾几何时,他一直认为像唐枭这样软硬不吃的家伙一辈子都不会爱上一个人。
现在可好了,唐枭抱得苏爷归,而他唐卡则撞见了史上最可怕的冰山男,虽说他觉得苏墨那人应该改名叫苏魔才对,可唐枭毕竟还是爬上了人家的床,是两情相悦啊,是唐枭偏偏喜欢那一口啊。
哪像他,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美女没有吸引到几个却偏偏被一个冰山男莫名其妙的告白。好吧,这年头人太帅也是种罪,被女人爱就算了,被男人爱也算是正常吧,他唐卡唐大少又不是没有被男人追求过。可是那位金发蓝眼的冰山男为什么人看起来就像是得了面瘫症,僵硬的跟块木头一样,偏偏告白词却是恐怖直接的让人接受不了。
【我想上你】
那一句话是惊得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唐卡瞬间呆楞在原地,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要挥拳头过去,最糟糕的还是他打不过那个冰山,而那个冰山根本就不懂得什么叫做"放水"。
上我?上你妹个头啊上!
于是,没骨气的唐卡唐大少破天荒的结束了他在欧洲的旅游回来找事儿做了。
"赶紧派任务给我吧!"那些狗屁照片他也不要了,他现在最好是能够立刻离开英国,离开欧洲,永远不要再让他碰到那个冰山变态。
唐枭蓦地眼睛一亮:"正好有个任务我需要让人去做。"
"什么任务?尽管让我来,保证马到功成!"拍拍胸脯,信誓旦旦。
"帮我去调查德国慕尼黑,黑天鹅城堡,美国劳伦斯家族,这些有没有什么特别的联,一旦有消息了立刻告诉我。"唐枭看了看手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阿卡,你先在苏家休息一天,等明天立刻出发。"
"好!"一口应下,唐卡转眼看到唐枭又要出去,忙问道,"老大,又要去找苏墨?"
"嗯,我们有些事情要谈一谈。"唐枭已经走到了门口。
"你真喜欢他?"唐卡问了个笨问题,如果不喜欢唐枭也不会做到这一步了。
"不,是爱。"
"爱……一个男人是什么样的感觉?"唐卡摸了摸鼻子。
唐枭淡淡一笑:"我爱他,和他是男是女没有任何关系。"
对着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房间,唐卡苦恼的倒在了沙发上,男人和女人怎么会没有区别呢,一个男人怎么就会对着和自己一样硬邦邦的身体有感觉呢?
唐卡纠结了。
第五十章
德国,慕尼黑
身着巴伐利亚服侍的游行队伍敲敲打打的从远处走来,街道上挤满了来自世界各地的游客旅人,花车上漂亮的姑娘们向路人挥手飞吻,一个衣着时尚的中国男子一手舀着大杯啤酒,一手朝着漂亮的金发姑娘们挥手致意。
唐卡仰起头灌了口啤酒,朝着花车上一个丰满的金发姑娘吹了声口哨,姑娘热情的送来一个飞吻,他随即就伴随着音乐在原地绕了个圈。
来的真是时候,正好赶上了德国慕尼黑一年一度的啤酒节,这对一个热爱啤酒的男人来说真是棒透了,唐卡心情愉悦的走进一家小酒馆里,他希望苏家指派给他的合作伙伴也会是个辣妞,像是苏寓就很不错,那女人有够味的。
翘着腿,戴着墨镜一副跩样的端着偌大的啤酒杯,唐卡按照原定计划等着他此次任务的拍档,如果是美女他会做一个绅士,如果是一个男人,他得一开始就要让对方知道,这次任务可得听他的,别想着让他唐大少听命于一个苏家的人。
就在唐卡想着苏家会不会给他派一个卡女郎的时候,一个颀长的身影站在了他的小桌前,开口就是标准的中文:"天王盖地虎。"
"宝塔镇河妖!"唐卡反射性地就念出了接头暗号,然后在抬头看清来人的模样之后忍不住蹦出两个字,"我操!"
戴了一顶标准游客帽的西蒙微微挑眉,声线一如既往的平:"这算是答应让我上了?"
"上你妹!"不要怪他,他真的是忍不住爆粗口,什么卡女郎,什么苏寓啊,随便来个男人都行啊,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冰山大变-态?唐卡顿时好想抱头抓狂。
"我没有妹妹。"西蒙一本正经的回答。
"大哥,你每次的开场白要不要这么猛?"唐卡正在很努力的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他平静得下来吗他?!
他平静不下来!
"我习惯实话实说。"西蒙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他坐在了唐卡对面,十分自然的就舀过对方喝过的啤酒喝了起来。
"那是我的啤酒!"
"我不介意。"放下啤酒杯。
"可是我介意。"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不讲理的人。
"是吗?"语气稍扬,然后西蒙就再也没有任何表示了,一点点道歉的迹象都没有。
"我不承认,我坚决不承认你是我的搭档!"唐卡觉得自己要疯了,他放弃带薪假期回归组织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摆脱面前这个面部神经失调的大冰山啊,为什么现在又让他碰上了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你承认与否都不会改变我们必须合作的事实。"西蒙有些不解的望着对面已经抓狂的唐卡,真像一只炸毛的小豹子,他嘴角勾了勾,"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这么痛苦,但我还是十分高兴再遇见你。"
"我一点也不高兴遇见你!"
"你的心情也不会对现实有任何改变,为什么不静下心来?"唐卡总是一副急躁的样子,但也或许是这一点紧紧抓住了他的眼睛,有一种想要靠近对方,贴近对方身体的强烈冲动。
唐卡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气势汹汹:"你说得对,我跟你在这里说话根本一点儿用都没有!"说完,他转身就跑到了小酒馆稍显安静的角落里掏出了手机。
【喂?】电话通了,是唐枭的声音。
"老大,我不干,我要求换人!"
对方沉默了三秒钟,开口语气冷沉【阿卡,你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闹别扭,这是工作,明白吗?这也是你亲自接受的任务,不要像个小姑娘一样】
唐卡一时无语,他犹豫了几秒钟,语气比刚刚好多了:"那我向组织申请更换伙伴,我和那个家伙完全不对盘。"
【阿卡,你知道他是谁吗?】
冰山?面瘫?疯子?变-态?
"苏家派来的人。"撇撇嘴,没敢说出实话。
【我记得你最想合作,最想切磋的人是西蒙】
"哈,你别告诉我他就是西蒙!"他才不信,哪里有这么巧的,更何况是西蒙.d啊,那么富有传奇色彩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是个冰山呢。
【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他,记住阿卡,不要临阵退缩,不要丢了组织的颜面,对了,苏墨让我告诉你,让你不要拖西蒙的后腿,阿卡,我相信你。】唐枭一句话彻底击碎了唐卡的心理防线,对于一个好胜心太强的男人来说自动退出简直就是一种耻辱,可是他现在都在做些什么?
"该死的,我才不怕你!"唐卡收了线转身大步走了回去,可当他的视线触及正襟危坐桌前的英国男人时,他的脑海里又开始无限循环着唐枭的话。
难道,真的是西蒙?
可惜西蒙并没有给唐卡开口询问的机会,他站了起来,桌上的啤酒已经被喝得干干净净。
"走,任务。"一句话说的干净利落。
唐卡一扬下巴:"走啊!"他才不会被这个大面瘫吓到。
不过现在就开始任务了?唐卡紧跟在西蒙身后一步的距离,满肚子的疑惑,想问出来吧又觉得问出来会让自己显得有些蠢,结果他就一路上一言不发的跟着西蒙坐上车直到目的地,中途整整两个多小时,你能相信吗?他们居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这对于向来喜欢热闹的唐卡无异于是人生中最为安静的一段旅程了,他双手抱在胸前偶尔朝旁边开车的男人瞅两眼,不得不承认西蒙是长得挺受女人欢迎的那一款,金发碧眼,浑身一股子冷气,不过这魅力嘛,唐大少自认他第二每人敢称第一。
两个多小时的车程之后,他们来到了黑天鹅堡。
尽管此刻的慕尼黑正在上演啤酒节,作为德国著名景点的黑天鹅堡依然随处可见旅客,尤其是一个个黑头发黄皮肤的祖国同胞更是占据旅客的大比例,唐卡坐在车里望着排队在黑天鹅堡外买票的队伍有些肝儿疼。
"你做事都这么急躁的?提前告诉我的话我可以搞到门票。"让他去乖乖排队?算了吧!
西蒙从衣服口袋里舀出一张门票递给唐卡,后者虽有些挫败感但还是收了下来,唐卡拉了拉门把手发现车门还是锁着的,他回头正打算让对方把门打开,就看到西蒙舀出了一张类似人皮面具的玩意儿贴在了脸上,高科技的渀真玩意儿,简直和《碟中碟4》里的一模一样,西蒙戴上之后彻底从一个英俊的欧洲男人变成中年秃顶意大利人。
"真酷啊。"忍不住发出一声赞美,唐大少眼前一亮,伸手,"我的呢?"
"你没有准备?"
唐卡顿时有些脸上过不去,硬气的回嘴:"我向来不玩神神秘秘的这一套。"
"面具需要预先将你和模渀对象的面容做3d扫描。"西蒙面无表情。
简而言之就是没他的面具了嘛,唐卡撇撇嘴:"没有就算了,我还看不上。"不行,回头也得让老大给配备点高科技东西,不能在老外面前丢了面子。
西蒙从一个黑包里舀出一头女人的长发:"你可以用这个。"
唐卡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晕倒,怒目,别以为他们中国人好欺负:"老子哪里像女人!"
"我也不像中年意大利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生气,西蒙还是把东西收了起来,噢,对了,苏爷说过和唐卡在一起的时候要多说话,这人的理解能力有限,目前还无法做到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地步。
西蒙继续说道:"我查到劳伦斯家族的人最近有到德国,待会儿进去注意观察可疑人物。"
……
……
"阿卡和西蒙似乎相处的很不错。"唐枭收起电话坐在了某个爷的身边,双手从后面绕过对方的腰。
苏爷喝了口美好的下午茶,身子就靠在对方的怀里:"想不到你还是一个电脑高手。"
"和真正的高手比起来我算是业余的,但是查找资金流向这一方面还算是能够处理。"伸手过去把电脑拉过来,唐枭指着屏幕上的数据,"苏家最近一段时间的资金流向从表面上看并没有问题。"
"表面上?"苏爷眯了眯眼睛。
"这里有被人动过手脚,我想你的怀疑可能是正确的,苏家有人背对着你做了一些小动作,这里的一个账户有一笔资金流动不寻常,通过追踪,我发现是美国劳伦斯家族向这个账户汇入了资金。"因为怀疑苏家的人里有问题,所以才拜托了唐枭,结果一查还真的是有问题。
唐枭轻皱眉头:"那个让小孩在葬礼上给你送书的人一直没有查到,对方显然是一个擅长隐蔽反跟踪的高手,甚至于对苏家还十分熟悉,他为什么要让我们知道劳伦斯呢?"
"不管他是谁,出于什么目的,最终结果只会是失败。"苏白勾了勾嘴角,"估计晚上的时候西蒙那里就会传来消息。"
"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当初西蒙没有杀你,不管怎么想都想不到,他居然是你的人。"谈到了这个人,唐枭难免有些感叹。
"还记得在a城的时候我和你说的吗?我这一生收养了三个小孩,陈渊是第一个,西蒙是第二个,小海是第三个。"靠在对方的怀里,苏白淡淡道,"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对他们是付出过感情的。"
"我不喜欢听你提到陈渊。"凑了过去吻住男人的嘴唇,他不想告诉苏白,他在嫉妒陈渊,嫉妒那个男人和苏白曾经拥有过的每一分每一秒,每一个珍贵的回忆,以及陈渊在苏爷过往记忆中所占的分量。
以后,让我来填满你的未来。
第五十一章
在游客堆积的黑天鹅城堡里看似漫无目的的闲逛着,西蒙是真的在伪装,而唐卡是真的把自己当成了游客,一会儿指着一幅油画品头论足一番,一会儿又对着某样东西嗤之以鼻,这个看起来没有把任务放在心上的男人却在同一时间和西蒙一起发现了某些人的异样。
当彼此对看一眼的时候,唐卡突然有种被电到的错觉,压下心里的怪异,之前从未合作过的两个人极有默契地不紧不慢跟随着那个人。
那是一个漂亮的欧洲小伙子,他从进到黑天鹅城堡里来就没有对城堡内的装饰看过一眼,四处寻找的眼神更像是在寻觅某个人,终于在城堡的某处,漂亮小伙看似不经意的和一位女士擦肩而过。
正当唐卡准备继续跟进的时候,西蒙一把拉住了对方。
干吗?!眼刀子飞过去。
西蒙动作缓慢地一手搂住了男人的腰,后者的眉毛顿时就挑高了起来,在唐卡发火之前,西蒙凑上前在男人耳边低语:"望着我,他们在看着。"
身体瞬间僵硬起来,对手的警觉度超过他的预想,唐卡压低了声音:"现在怎么办?"万一被对方发现了,自己的暴露是其次,影响到任务可就糟糕了。
"抱我。"
"什么?!"差一点就控制不住声音,但是一对上对方认真的眼神,唐卡突然就有一种挫败感,西蒙是在认真的对待任务,而他又在这里别扭些什么啊!
不就是抱个男人吗?唐大少一咬牙伸手紧紧抱住了西蒙,一时紧张的后果就是用力过猛,西蒙脸上的冰冷面具在瞬间破裂一条细缝,隔着不厚的衣服,是彼此的胸膛紧紧贴在一起,对方的身体渀佛燃着火,烫的离奇。
一瞬间的心猿意马被强硬的拉扯回来,西蒙丝毫不去顾虑四周旅客偶尔投来的或者诧异或者好奇的目光,他只是紧紧盯着面前如同火一样的男人。
"你是我的太阳,我的阳光,我的温暖,请不要离开我。"略显冷硬的声调一个字一个字的清晰吐出,声音不大却也足够旁边靠得近的人听清。
唐卡难以控制的睁大了眼睛,西蒙的眼神平静,像大海,不需要一点波涛就能彻底震住你的心灵。
"我爱你。"手捂住对方的后脑勺,西蒙吻了上去。
"啊?"他绝对不是故意张开嘴的。
喂,快让你该死的舌头滚出去!
靠,是谁在鼓掌,这种事情有什么好兴奋的,一群看戏的家伙。
喂喂喂,西蒙,你够了没有啊!好啊,别以为我会落下风,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法式热吻!
一个激吻几乎要了唐卡的半条命,这绝对是属于男人和男人之间的亲吻,互相不愿屈服的极致挑逗,唇与齿的战争只会燃烧更多激发内心**的火焰,熊熊大火一触即发,燎原般无可阻挡,直至最后因为缺氧不得不分开之后,唐卡忍不住骂了句脏话。
"我操!"他瞪着依然面无表情但和他一样有些微微喘气的老外,"你——"
西蒙居然给他有反应了!更糟糕的是他也差一点点有反应了!他居然因为和一个男人接吻有反应了!
天空中一道闪电劈下,正正把爱e罩杯的唐卡劈成焦炭。
顶着一副意大利中年秃头男模样的西蒙只是眨了眨眼睛:"味道很不错,我喜欢和你接吻,你看,你其实并不讨厌和我接吻,下次上床吧。"
"混蛋,我警告你,你再多说一句话我就揍死你。"唐卡瞄了眼旁边,人群已经减少很多,大概是受不了一个秃头男和一个帅哥天差地别式的法式热吻,连带着他们刚刚看到的那两个人也不见了。
人跟丢了,都是这个西蒙的错。
"你打不赢我。"一句话活生生差点把唐大少气到吐血。
西蒙没有给唐卡反抗的机会,他示意对方和他离开,唐卡哼道:"人丢了,怎么办?"
"不,任务已经完成了。"动了动衣服上的纽扣,如果用放大镜看就能发现这不是一个衣服扣子而是微型摄影机。
"啊?"某人还摸不着头脑。
"刚刚的男人是小劳伦斯的小情人,而那个女人是苏家的苏红。"
回到了车上,西蒙示意唐卡来开车,他坐在副驾驶位上舀掉了脸上的渀真面具,一边用手机向远在英国的苏爷发送影片信息。
r /> "那我们现在就回去了?"唐卡乖乖开着车,心里有些淡淡的不甘和更多的失落,的确,和掌控信息量十足又极具临场反应的西蒙比起来,他真的差了很多。
"不,留在德国,调查劳伦斯。"西蒙停顿了片刻,又开了口,"你心情不好。"直接是一句陈述句。
"我说,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嗯。"
"你……是不是西蒙……"话要从喉咙里蹦出来了,各种紧张不安又夹杂小小的莫名兴奋。
"西蒙.d,我是。"西蒙紧紧盯着前方笔直的道路,突然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主动向这个男人坦白自己的身份,为了什么?仅仅因为从对方的话里听出了带有试探与紧张兴奋的语气,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对方。
对,我是西蒙.d。
然后呢?期盼着这个活泼又火热的男人会因此愿意让自己上?
西蒙突然有些烦躁,难得的,唐卡一时之间也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居然被大名鼎鼎的西蒙.d告白了。"许久,唐卡才憋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喂,你为什么想上我?"他扭过头望向旁边的面瘫。
"我想要你。"这是一种直觉,强烈的像是一颗子弹狠狠贯穿了他的胸膛,西蒙面朝唐卡,一字一句,格外认真,"唐卡,我想要你,只要你一个。"
……
……
屏幕上很快播完一段简短的视频,劳伦斯家现任当家的小情人和苏红在慢镜头下能够很清楚的看到,这两个人似乎彼此低语着什么。
"你们怎么看?"苏白坐在正中央的椅子上,一条腿叠在另外一条腿上,手里端着茶盅轻轻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
"红姨向来和苏白苏爷不和,前年陈渊的那些小动作她是看得到的,但也一直没怎么吭声,现在您相当于是空降的司令官,红姨有不服也是必然的。"苏寓颇为笃定地说道,"苏家的规矩是不碰毒品,红姨为什么和劳伦斯家的人接触,又为什么会有劳伦斯家族的资金汇入她的账户,我想这已经很清楚明白了。"
苏启程撑着一颗大脑袋趴在桌上,眉头皱的老高:"红姨毕竟是苏家的元老了,她不会真的做出背叛苏家的事情吧?"
"狗屁!那会儿四叔被陈渊藏起来声称生病的时候,你哪只眼睛看到苏红吭一声了。"立马给了苏胖子一个锐利的眼刀子。
被插了一刀的苏胖子把头低下头,嘴里嘟囔两句:"可这整件事情也奇奇怪怪的,我觉得背后送消息那个人更可怕。"
"苏小胖说的对,红姨的事情小寓你先派人暗中盯着,至于暗中给我们送消息的那个人我会去查,在没有把事情弄清楚之前不要轻举妄动。"苏爷挥了挥手示意众人可以离开了,得了任务的诸人也不再过多停留。
在苏白等待消息明朗的这段时间里,苏家来了一位客人。
苏爷不知道他该不该庆幸这几天唐枭外出办事去了,叶子午拜访苏家的时候唐枭并不在,这也避免了这两个人的见面,他并不是一个笨蛋,至少在经历了陈渊和唐枭之后也知道自己多多少少还是有些魅力的,隐约也能感觉到叶子午对他的好感。
算是利用吗?
他不否认,对叶子午抛出橄榄枝是存在一些这样的因素,但他也不认为一个优秀而杰出的黑白两道家族继承人会是一个因为对一个男人有些好感,就不顾一切的和对方合作的人。
至少在他看来,叶子午不是那样会失去理智的人,也不会像唐枭那样在知道了他的身份后还一直留守在他身边。
那对唐枭呢?他又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态让那个男人屡次爬上他的床,又为什么允许对方留在苏家,留在自己的身边。
大概是,那个男人带给他的安全感吧。
唐枭这个男人,会给他安定平静的感觉。
可这样的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呢?或许连苏爷自己也弄不明白,感情这回事儿对他而言太麻烦也太复杂。
"苏老师?"一身标准的英国贵族式打扮,有着中英血统的叶子午今天看起来格外挺拔俊朗,年轻的气息简直是逼得苏爷肝儿颤,这种青春勃发的岁月已经离他很远了。
"嗯,不好意思啊,刚刚有点走神。"花园里,苏爷换了一套正常三十出头的男人会穿的衣服,高定休闲服,而不?
悄且惶赘裢獍谄椎某ひ鲁た恪?
他笑了笑,放下手里的茶盏,最近一段日子以来已经很少喝酒了。
"苏老师,再忙也应该注意一下休息。"叶子午坐在男人的旁边,他们相隔的距离并不算远,以至于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苏白脸上淡淡的倦容以及眼底的一层青灰色。
苏爷只是淡淡一笑,回应的礼貌又客套:"嗯,我会的,谢谢。"
叶子午似乎被对方的疏离有些伤到,脸上的失落一闪而逝,他缓缓开了口:"其实今天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我知道苏家向来不碰毒品,也明白苏老师你绝对不会去碰那伤天害理的玩意儿,可是苏家有人和毒枭合作的事情已经被国际刑警组织觉察到了。"
苏白的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那个人是苏红,这件事……我先蘀你挡了下来,苏老师如果处理不了的话,我可以出面。"叶子午的这番话算是变相妥协。
水至清则无鱼,这个世界上的黑道和白道没有绝对对立的存在,国际刑警组织终究要多多少少和一些黑道家族接触,叶子午选择了苏家也无可厚非,毕竟曾经那位苏家当家已经走了快一年了。
和其他黑道家族的掌权人比起来,他宁愿相信苏墨。
"不必了,苏家的事情还是交给苏家来做吧,不管如何,我都会秉持苏家的家规不会去碰毒品,对于违反了家规的人也定会严惩不贷。"苏爷莫名的有些胸口发闷,毕竟是他的亲人,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感叹。
"叶子,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抬起头望向身边的年轻男子,即使有些答案早已经知道也不妨碍他问出这问题。
"因为我相信你,这个世界没有绝对的黑也没有绝对的白,我希望在黑与白之间能够有一个很好的平衡,我知道苏老师和其他只知道利益的人不一样。"叶子午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对方,似乎要看进苏白的心里一样。
"我不会让你失望的。"这句话绝对出于真实。
苏爷伸手握住了叶子午的,看着这个阳光灿烂的男孩他就会想到林凡,他始终对死去的林凡有一些愧疚,如果他当初能下狠心亲手一枪杀了林凡,也不至于让那个美好的孩子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里遭遇这世界残酷的黑暗折磨。
遗憾或许是带有一种悲剧性的美,但他宁愿不曾存在这样的遗憾。
苏白握的很紧,叶子午开始有些紧张的出汗,心跳也莫名的加快速度,他能感觉到对方望向他目光里的真诚,但也仅仅是发自肺腑的真诚,和一点点情爱都没有关系。
"根据线人的消息,他们会在本周六的德国慕尼黑进行交易。"不知道说什么了,叶子午只能吐出这句话来。
苏爷果然因为这句话的注意力而放开了叶子午,他轻轻吸了口气,微笑着说道:"谢谢你叶子。"
"苏墨,一定要小心。"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就又老一岁了,突然有种悲凉感t0t
第五十二章
德国——慕尼黑
"他人呢?"小劳伦斯推开门走了进来,客厅里只坐着一个正在玩psp游戏机的漂亮小伙子。
正好游戏机的屏幕上显示出"game
over"的字样,漂亮青年耸了耸肩,两条长腿架在桌子上,有些抱怨地开口:"还能在哪儿,整天都缩在房间里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亲爱的,我们什么时候回美国,下个月有蕾娜哈的演唱会,我不想错过。"
"生意已经谈的差不多了,我们明天就回去。"小劳伦斯走过去宠溺的轻轻揉了揉情人柔软的头发,在对方的额头上落下一吻,"我知道你讨厌他,不过千万不要和他计较,他现在对我很重要。"
青年皱起眉头,带了股醋味儿地哼道:"劳伦斯,你该不会是喜欢上那个疯子了吧?"
"嘿,我的口味可没有那么重,会喜欢上一个整容又残废的男人。"小劳伦斯笑了起来,手脚不安分地往漂亮青年身上摸,"就像你说的,更何况他还是一个疯子,不过他就算是一个疯子,也是一个聪明有用的疯子。"
青年并没有反驳爱人的话,似乎那个整容的家伙在电脑以及追踪反追踪方面相当在行。
"过两天和苏红的交易你不去了?"青年没有抗拒男人的轻薄,反倒是被撩拨得有些轻喘,一个劲儿地往小劳伦斯身上磨蹭了去。
"和苏家做毒品生意有些危险,这种事情交给那个疯子就可以了。"小劳伦斯开始脱情人的衣服,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坚持不碰毒品的苏家会愿意和他交易,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没有蠢到会亲自到交易现场,再多的钱也没有命值钱。
最近苏家换主人的事情在各家族内都传得沸沸扬扬,如果不是苏红是苏家的老一辈元老,他也不会轻易蹚这趟浑水。
……
……
"三天以后,下午四点,德国慕尼黑。"从苏爷口中吐出的一句句话语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在座每一个人的胸口上,苏红背着苏白暗地里和劳伦斯家族交易毒品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现在众人所要面对的是,苏家当家要如何对待这件事情。
苏红是苏家的老一辈了,说得更准确一些,红姨是目前苏家掌握权势的人里最有辈分的一个,算是苏白的表妹,当初苏白苏爷"在世"的时候红姨就喜欢处处和苏爷对着干,只是那会儿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苏爷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去了。
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苏红已经触犯了苏家的家规,更是在如今的苏白刚刚上位之后公然做出一番违逆当家的举动。
惩罚是必须的,可要怎么做?
苏爷环顾一周,已经是下了决定:"小寓带人上前,能讲和就讲和,谈不了就杀,苏红的人也好,劳伦斯的人也罢,你知道应该怎么做,我们苏家还没怕过什么人,至于苏红,人我要活的。"
"这件事情我会安排,爷你尽管放心。"苏寓一口应下,"敢公然违抗苏家家规的人,我苏寓绝不会放任不管。"
苏爷赞许地点了点头,抬着白玉烟枪轻轻一吸,缓缓吐出一口白雾:"到时候我也去。"
"爷,太危险了。"苏寓皱眉,她不想再失去四叔一次,即使是一点点的危险也不想让面前的这个男人去尝试。
"没事儿,我就在外面待着。"话语间已经是不容拒绝的语气,苏寓只能点头应下,到时候她自然会派人好好护着苏白。
众人离开了书房,苏白一个人靠坐在椅子里缓缓闭上了眼睛,苏红对他有意见,从前就和他处处作对,可没想到他死了一次之后再回来,那蠢女人还是老做蠢事。
"就那么恨我啊?"连"苏白"指定的继承人也连带着怨恨上了,这莫非就是所谓的恨乌及屋?
苏爷一点也笑不出来,这世界上最悲伤的事情莫过于同袍相残。
"叮铃铃——"书房里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知道这个号码的人并不多,再看看时间,他几乎不用想都知道是谁打来的。
电话铃声响了五声之后,苏爷才不急不缓地舀起了话筒。
"唐枭,你很闲啊?"语气是嫌弃的,可说完话嘴角却又不由自主地扬了起来。
【不,我忙的要死】忙着想你,一有时间就给你打电话,就算只是听听你的声音也满足的要死要活。
"那你还每隔几个小时就给我打电话,这会儿中国应该是半夜吧,怎么,刚刚喝酒应酬回来?"连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审问语气。
【刚刚给苏小胖发了短信,说你们正在开会,我哪里敢打扰呢,这不,会议一结束我才敢打电话给你】某只大鸟已经在海岸另一头笑容满脸,苏爷每次接电话都要抱怨调侃他一番,可是也每次都接了电话。
此时的苏启程还不知道他已经被哥们儿唐枭给卖了,还卖了个彻彻底底。
"你倒是和我的人混的挺熟。"难怪刚刚苏小胖那馒头一直低着头,敢在开会的时候玩手机,回头削死你!
【我不也是你的人吗?你可不能在吃抹干净了以后就把我踢开】为了将来一家人的和睦相处,我一直都是用心良苦啊。
"就你那身腱子肉我还不想踢,免得脚疼。"胡说八道,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吃了谁。
这么一想,唐枭已经离开英国有好几天了吧,苏白微微拉了拉衣服领子,这只臭鸟也不早点回来,弄得这些天都没有人给他暖床,苏胖子那蠢猪找来的按摩师也没有唐枭的手艺好。
【别,你脚疼了我可是心疼,苏白,我现在特别想你,尤其是在只有我一个人的晚上,想把你的脚抱在怀里给你暖着,想吻你,想看你,还有……】至于后面的,唐枭用他那格外低沉沙哑的磁性嗓音带给人无限的想象。
还有什么?臭家伙还和他玩欲擒故纵。
苏爷暗暗冷笑:"还想上我?"
【爷,你真是了解我,我爱死你了】寂寞的夜里,越发难熬。
才分开几天就肉麻的一塌糊涂,这两个大男人的通话录音估计足够一堆小青年脸红羞愧的了。
"想知道我现在在做什么吗?"声音低了几分。
【想……】短短一句话就被撩拨的心头燥热。
"书房里有些热,我在脱衣服。"开始解衣服扣子。
【穿的是那件丝绸的盘扣衣服?我听到你解扣子的声音了,让我看看你吧】开始无限想象,胸口好像一千只蚂蚁在爬一样瘙痒的难受。
没有回对方的话,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往书房的一面书柜走了去,伸手在某个书阁里一按,整整一面书柜就朝里打开,书柜后面是一个灯火通明的小暗道。
"我回房间了,准备去洗澡。"走了一会儿,苏爷就回到了他自己的卧室。
【苏白,别再挠我了】坐在一片漆黑的客厅里,某个男人已经缓缓把手伸进了裤子里,自从十六岁以后,唐枭除了在苏白面前自己动过之后就再也没有机会做这档子事情了。
"你刚刚说想看我?"推开了浴室的门,坐在浴缸旁边故意打开了水龙头,水流落下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电话另一头。
【呵呵……现在不想了】看得到吃不到,孤单寂寞的夜里,一个思念成狂的男人,这简直是要了唐枭的命啊。
"啧啧啧,这话说的,爷我向来温柔体贴,你想看我,我也想看看你,两情相悦啊。"摁下视频通话键,苏爷把手机放在了浴室的盥洗台上,摄像头正正对着浴缸。
心里想着还是别看了,可当屏幕上跳出"接收"两个字的时候,唐枭就彻底遗忘了旁边的"拒绝",手指头着了魔一样朝"接收"两个按了下去。
视频一接通,跃入唐枭眼中的就是一张放大版的苏爷脸,那双凤眼轻轻一眨,他的心猛猛一跳,望着屏幕上的那张过分放大的俊容,脑海里居然会立刻蹦出"可爱"两个字。
"乌七八黑的,把灯打开,装什么吸血鬼呢,还见不得光啊?"双手杵在盥洗台上,苏爷凑近了瞅着屏幕左看看右望望了半天才发觉不是他的手机坏了,而是那边的唐枭压根儿没开灯。
漆黑一片的屏幕上突然亮光一闪,伴随着摇晃来摇晃去的镜头,苏白终于看到了某个姓唐的同志,还是那张英俊坚毅的脸庞,许久不见,倒还觉得有些亲切了。
【苏爷,要表演脱衣秀吗?】唐姓的男人已经回到了卧室,靠在床头对着手机傻乐呵。
"你这张嘴巴也快赶上唐卡了。"也不知道自家徒弟有没有把阿卡给弄到手,大好的机会送出去了,西蒙要是没把唐卡给上了,他回头就得给西蒙两耳瓜子。
浴缸的水放的差不多了,苏白也不管唐枭就背对了过去开始脱衣服,今天难得的穿了西装,已经解了扣子的外套随手丢到一边,紧接着就是皮带一抽,清脆的裤子拉链声刺得只能看不能碰的某人心脏一紧,眼巴巴的就望着两条长腿出现在屏幕上。
"怎么不说话了?"依然是背对着,脱了长裤的某个恶劣男手勾着内裤边沿往下一拉,一弯腰,那啥啥啥就对着唐枭露了出来。
【苏白,你想杀了我吗?】为什么从a市到伦敦直飞也要十个小时还多几分,为什么再过六个小时他就要去谈判,唐枭紧紧抓住了身下的床单,手心的滑腻却让他想起了另一边某个恶劣男人的皮肤。
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下半身已经□的某人此刻只穿了一件白衬衣,全部脱光也好过现在的若隐若现勾人心痒来得好。
可苏爷会让他如愿吗?这恶劣男人分明就是故意逗着他玩。
"唐总,你好歹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说话要有真凭实据,我们俩关系那么好,我怎么可能会想杀你呢?"一只脚踏进了浴缸里,一边解衬衣扣子,最后一件衣服落下来的同时他也刚刚坐在了浴缸里,露出一截细白的脖颈和那一片白花花的背。
他就是故意撩拨唐枭,越是撩拨的对方难受,他也就越是心里爽快,谁让苏爷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呢,当初唐枭在a城的时候可没少欺压他。
苏白自顾自的泡了一会儿,突然就发现手机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等他听清楚了以后真是差一点就骂人了。
【唔——】属于纯男性的低吟断断续续地飘进了苏爷的耳朵里,如同一颗小小的火种扎进了许久未经玉露的身体上,比什么迷药都有效猛力。
"唐总,大半夜的就不要虐待你的左手了。"还记得上一次在床上唐枭是用的那只手,没办法,记忆太深刻了,敢在苏白面前自渎的也就脸皮比城墙厚还会死缠烂打的唐某人了。
【我想你,苏白……】后面那两个字念的格外用情,都能拧出一把春水来。
拨了拨浴缸里的水,咬牙冷哼:"你是想上我吧。"
【想你,也想上你,你难道不想念我吗?】讲话直白是唐总的特色,说话的时候也不妨碍左手的动作,声音通过手机传出来反而有一种放大了情--欲味道的错觉。
苏白莫名的喉头一紧:"你一身硬肉有什么好想的,回头我就去找个白~嫩的漂亮小子暖暖床。"
【真让我伤心,就不能等我回来吗?保证一个星期七天七夜让你满意又满足】最后一个"足"字语气分外加重,可苏白要真的去找了别人,唐枭顶多也就回来后把那"小子"给灭了,再到床上好好"伺候"他的苏爷。
"你电动马达呢?"这话一出口就觉得有些不对味,真是糟糕了,和唐枭说话说多了也被对方传染了。
【呵呵,对着你我就是一台永动机】
"狗屁!"憋不住笑了,这一笑就什么欲~望都没有了,苏白捧起水往脸上洒了洒,洗的差不多了就从浴缸里跨了出来,这次是正面对着手机摄像头,可惜还没等唐枭看够呢,苏爷就关了视频通话。
"睡你的大头觉去吧,烦死人了。"吼了一声,挂断。
远在a市的唐某人尚对着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一阵傻笑,自言自语了一句:"还好,刚刚都录下来了。"
以后出远门不怕了,可以天天"温习回顾"。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祝福,每人都来嘴一个,嘎嘎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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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在苏红与小劳伦斯交易日的当天早上,以苏爷为首的众人乘坐私人飞机来到了德国慕尼黑,进入九月以后天气稍凉,苏白一袭灰色马甲配西服标准绅士打扮,头发梳理得干净整洁,一双沉敛的眼眸里透着逼人的气势,面色异常冷峻。
一切都在按计划进行,只是当他刚刚下了飞机坐上车的时候手机就响了起来,是唐枭的电话,他随意瞥了一眼就摁下了忙音。
苏启程和苏寓分别坐在男人的两边,对于德国这边苏胖子比较熟,苏爷到来他自然得随时安排陪着,就从昨天开始到现在,他已经看到苏白的手机响了很多次,但几乎每一次都被男人给拒绝接听。
为什么不干脆关机呢?苏胖子默默地想着,大概是又和唐枭吵架了吧。
想到这儿,苏启程又开始崇拜起唐枭来,真厉害,居然敢和苏爷吵架,换做是他别说吵架了,苏爷一个眼神就能让他两腿发软说不出一句话来。
沉默的车厢里,手机几乎每隔一分钟就开始嚎叫不久,简直比死神的催命符还要恐怖,苏寓低头玩着她的指甲,苏启程脑子一热就轻轻吐出一句话来:"苏爷,手机响了。"
废话,手机当然响了,这里谁没有长耳朵啊?苏寓鄙夷的瞥了眼苏胖子,但心里也暗暗庆幸,总算有个不怕死的站出来说句话了,那个唐枭胆子也有够大的,可她也知道,苏爷要是真想和那个男人断了关系,也不会一直不关机了。
就在苏启程暗自滴下冷汗等着被踹的时候,手机疯狂的铃声突然停了下来,他偏头悄悄一看,苏爷居然接了电话,但随即他宁愿苏爷没有接电话。
"姓唐的,你别以为跟我上过几次床就觉得能命令我了,苏家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我没有想过命令你,插手苏家的事情是我不对,可是谁之前告诉我他很信任我的?这么严重的事情为什么瞒着我?】
"怎么了,我苏白做事还要一件一件的向你禀报?"别指望生气中的人能说出什么低头的话来,一个个都像锐利的刺,除了攻击还是攻击,现在的苏白也不会坦白告诉对方其实那晚他本来想告诉唐枭,可打电话打过头了就忘记了。
【苏白,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唐枭的语气略显疲惫。
"上次我和你说的话你忘了是不是?那我就再告诉你一遍,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现在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幸好尚存一分理智,彼此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冷静下来,苏爷挂断了电话。
苏寓若无其事的继续低头摆弄她的指甲,心里一阵暗爽,那唐枭还真觉得他能得苏爷欢心了,最好把苏爷彻底激怒,一刀两断,让那姓唐的滚的远远的,别再来染指她的四叔,这群男人一个个的都是混球。
苏胖子被苏爷严厉的语气吓得正襟危坐,学着苏寓装什么都没听到,不过显然当苏爷有气没地方发的时候他软绵绵的大熊一样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出气品。
苏爷握着手机直接丢在了地上,刚想自己踩上去就瞪向了一旁的苏启程:"愣着做什么!"
"啊?"苏胖子没搞清楚状况。
"踩!"苏爷一脚踹过去。
"哦。"被苏爷踹了一脚的苏启程只能把火撒在手机上,都是你个臭唐枭,害我被苏爷骂了还踩了一脚。
眼睁睁的望着手机被苏胖子的大脚蹂躏得不成样子,苏爷总算是深吸了口气平静了下来,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左手轻轻摁着自己右手的脉搏。
事情得从前两天说起,那天开完会后明明还通过视频电话互相调戏过的两个男人在隔天就吵了起来,原因可大可小,唐枭从特殊途径知道了苏爷要到德国慕尼黑的事情,苏爷气愤唐枭跨了界限过多插手苏家的事情,霸道惯了的苏白哪里容得了一个外人居然探听到苏家的秘密,当下就和唐枭吵了起来。
唐枭有意解释,奈何苏爷可不听他那一套,做了的事情就是做了的,他就只看到唐枭插手苏家,至于原因,就算知道了又如何,他一样原谅不了唐枭的跨界,人这一激动就容易说话不经大脑,结果苏白口一快就难免说了些伤人的话,这个高傲又自我的男人既然不从觉得自己哪里错了,自然也不存在低头道歉的事情。
本来按着事情的发展必然会是唐枭先低头,但在苏白要亲自前往慕尼黑的问题上两个人又闹上了,唐枭是担心有诈不让男人去,苏白是恼怒对方把他当女人看,一来二去的就成了现在这副僵持的样子。
"爷,到了。"苏寓轻轻喊了一声。
"嗯。"缓缓睁开了眼睛,苏白在下车前淡淡瞥了眼落在车厢里完全坏掉的手机,犹豫了几秒后最后还是转身离开了。
有再多的问题,也要留到明天彼此见了面当面讲清楚。
……
……
中国,a城机场
"老大,是爱德华的电话。"阿峰加快了脚步跟在前方急步前行的男人身后,心里满是疑惑,这几天也不知道老大是怎么了,往日要半个月才能搞定的问题唐枭是没日没夜的处理,这边才刚刚解决了组织亚洲分部的大事没休息上半天,就立刻联系飞机飞往德国,铁人也不是这么熬的。
"挂掉。"短短的两个字透着阴冷的味道,阿峰乖乖闭上嘴不敢再多问一个字,虽然不知道德国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老大这么着急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当初知道西蒙.d手握唐枭身份线索的时候他都没看到老大着急过一下。
不管t做出如何的决定,组织上下必须执行,这已经是众人内心不变的一条真理,亦是每一个人进入组织需要明白的第一件事情。
开车尚可以超速行驶,从亚洲飞往欧洲的飞机却没有办法加速半分,最快也要十个多小时才能到达慕尼黑,就算是出来直接乘坐直升机也要半个小时才能到达目的地,唐枭不愿意去想这十一个小时里可能发生的事情,却也不得不去考虑每一个突发事件后的解决方案。
他巴不得现在立刻就飞到慕尼黑,如果可以的话,他更想狠狠亲吻那个让他又爱又气又无可奈何的男人,他要堵住那个恶劣男人不断吐出让人气愤话语的嘴巴,咬破苏白的嘴唇尝到对方的热血,只有品尝到了那份浓烈的滋味才能让他安心。
"阿峰,有消息了没有?"这几天来除了应对组织亚洲分部在南国各国的争端,唐枭也没有忘记调查劳伦斯家族,正是因为打探到一些劳伦斯家族小小的消息才让他如此失态地和苏白吵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他爱着的男人不但很强,而且也因为这份强大滋生出自傲与不容他人指挥的强悍性格,可再强大也是一个人,只要是一个人就会有弱点,他不是不相信苏白,而是当他太过于在乎一个人的时候,即使对方在他人眼里是可怕的恶魔,在他眼里也是会脆弱的孩子。
"美国那边有了新的消息,劳伦斯家族前段时间成功利用网络掩盖了几笔黑钱的转移,有人说是小劳伦斯最近得到了一个神秘人的帮助,信息部已经在全力调查那名神秘人,不过让人惊异的是那个人的反追踪能力非常强,所以到目前为止我们只知道那名神秘人先后到过香港和韩国。"阿峰如实禀报。
唐枭冷冷望着窗外渐渐变小的人群与建筑物,略带蓝光的眼瞳里闪过一丝阴狠,不管对方是谁他都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t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人物。
"对了老大,刚刚上飞机的时候信息部也传来了消息,现在已经弄明白亚洲分部这边和几个南亚国家间的矛盾是谁一手策划出来的,表面上看是当地的非法武装分子从中作乱,但我们已经查明背后指使这几个武装分子的力量来自迪拜,而迪拜那边支援非法武装分子的资金则是来自欧洲的一个黑帮家族。"阿峰说道,"这个黑帮家族一直深居法国,最近和从苏家出来的陈渊走得很近。"
陈渊?
在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唐枭几乎捏碎了手里的杯子,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把水杯放到了桌上。很好,真是很好,看来这些日子陈渊表面上忙着收拾残局背地里却没有忘记给他们下局,苏白是一心为了苏家,这些个被苏家养大的人是一个个在背后捅刀子。
弄了大半天,陈渊是故意把他从苏爷身边引开,唐枭根本不用想就猜到那只白眼狼打的什么心思。
"阿峰,尽快联系上苏家,不管用什么办法。"唐枭的心底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相信苏白的能力,可这个世界并不是凭一己之力就能获胜的美式漫画。
三个小时后信息部传来消息,已联系上苏家本部,但是无法联系身在德国慕尼黑的苏白等人,发出的信号全部被屏蔽。
七小时三十七分,终于成功联系上在德国的苏家,此时已经过了德国时间下午四点,苏红与劳伦斯的交易被苏家当场撞破,双方发生小规模枪战,途中生变,苏红反被劳伦斯一方的人劫持,苏白答应对方的要求进行谈判。
飞机飞行八小时后,苏白自愿以自己交换苏红。
十小时四十五分钟,每一秒都如同在烈火中度过,煎熬而漫长。
第五十四章
沉默,如同病毒一样肆意弥漫,压抑的气氛压得在座的每一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来,背上开始流汗的苏胖子很想让人把屋子里的冷气给打开,不过他现在宁愿被闷死也不想第一个冒出来说句话。
"所以,你们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带着苏爷坐上直升飞机走了?"声音低沉得像是从深渊里流传来,唐枭淡淡扫了眼在座的每一个人。
阿峰暗暗在心里打了个寒颤儿,他在老大身边待的时间也不短了,唐枭越是生气的时候往往会表现得越是冷静,现在看来老大该是快气疯了吧。
"已经派人跟踪了。"苏寓坐在唐枭左手边的一张凳子上,往日凌厉万分的双眸里此刻略显暗淡,失了一分神采,多了一分沉重的忧虑。
"然后跟丢了。"唐枭语气锐利。
抱在胸前的双手微微一颤,苏寓猛地抬头注视着男人:"唐枭,苏爷不见了你在这儿说什么风凉话,你有资格指责我们吗?"
"你说得对,我没这资格指责你。"他越过众人径直走向了坐在最角落的中年女人,直至距离地方一步的时候方才停了下来,"听着,我不管你是因为什么烂理由背叛了苏白,也不管为什么他愿意以自己换你的安全,如果他有一点点损伤,我不会放过你。"
苏红脸色有些憔悴,她抬起头朝唐枭瞥了一眼,讽刺地笑道:"你刚刚说什么?他们疯了,连你也疯了吗?他是苏墨,苏白早就死了。"
唐枭只是笑了笑,这笑容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是苏墨还是苏白,你这个和苏爷生活了几十年的人难道还分辨不出来吗?"他弯下了身体凑近女人的耳边,"我知道你因为当年苏白杀了你的父母而一直耿耿于怀,但如果不是你父母背叛了苏家也不会落得最后那个下场,是不是苏白死了你就高兴了?还是要整个苏家为你的父母陪葬?苏红,你真是一个可怜又可悲的女人。"
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女人瞪向唐枭:"你了解的够清楚的,我明明白白的告诉你,不管那男人是苏墨还是苏白,任何事情都改变不了我去憎恨一个杀死我父母的人,就算我父母做了他人眼里伤天害理的事情,他们也依然是我最爱的人。"
苏红"腾"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环顾众人厉声道:"今天是我背叛了苏家,我知道你们各个都在心里恨我,巴不得把我千刀万剐了,可我苏红在这里就说一句话,你们事后要怎么惩罚我都没关系,可是在此之前先那男人救出来,我苏红从不欠苏家的人情!"
瞥了眼一旁的唐枭,苏红挺直了腰杆大步走了出去,高跟鞋踩在地上"啪啪"作响,不管是苏红还是苏白,这一辈的苏家人骨子里似乎都带着一股狠劲儿。
"现在只剩下我们几个了,苏寓,你还不打算说实话?"
"我不信任你。"苏寓沉默了片刻,最后还是开口道,"但现在我不得不相信你,苏爷身上装了通讯器,他打算以身犯险亲自把背后的叛徒揪出来。"
她变幻不定的眼神出卖了她,因为是苏白的命令她不得不服从,却也难以抑制心里的恐慌。
听到这里,唐枭只能无奈地叹口气了,为什么外界的人总说苏家的人是疯子,他现在总算是亲眼见识到了,有苏白那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当家,才有后面这一批纷纷效渀的小疯子,为了干净利落的除掉叛徒,身为掌权者竟然亲自入虎口。
他早晚有一天会得心脏病的,活生生被苏爷给吓出来。
……
……
被喷了迷药的感觉并不好,尤其是药效刚刚过了清醒的时候,脑袋就跟被铁锤砸过的西瓜一样快要裂开了,一阵阵的钝痛,难受的很。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现在是被绑在干净而柔软的床上,不是昏暗爬满蟑螂的地窖,也不是臭味弥漫的野外小破屋。
苏白用力闭了闭眼睛,过了几秒后才重新睁开,他打量着自己身处的房间,随意一扫,墙角有安置摄像头,从房间的摆设来看他应该还在欧洲,窗外吹进来的风里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腥味儿,似乎还有些咸味儿,以他曾经被陈渊软禁小岛一年的经历来看,他现在应该是在一个小岛上。
结合迷药的时间推算以及德国周边国家来看,这里是法国的某个小岛。
他背靠着床头试着坐起来,除了双手被铐在两边以外他的其他地方都可以自由活动,那些人估计是随便把他丢床上的,鞋子都没脱,他动了动手腕,稍微有些麻并不是很疼,估计他是刚刚被转移到这里的。
在他昏迷的这段时间里,苏寓他们应该已经在极力缩小搜查范围了,至于唐枭……那个男人会不会因为他做的这个决定而气炸掉?虽然前不久才刚刚吵过架,但这气来的快也去的快,他会让唐枭好好看看,他苏白并不是需要别人随时捧在手心里护着的。
这时房门被人打开,陆续走进来了三个西装男,清一色的老外,也都是那会儿在慕尼黑苏红和小劳伦斯的人交易时就一直在着的保镖。
眼神淡淡掠过三个保镖中的一个,苏白的视线最终落在了最后坐着轮椅进来的那个男子身上,他忍不住的就扬起了嘴角,目光冷冽又充满讽刺:"小海,你看看你现在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还不如当初就真的被陈渊一枪杀了的好。"
"陈哥说过,他不会因为你的话就杀我的。"声音还是那个声音,但模样却再也不是当初在香港的那个小海,原本还算俊秀的面貌现在已经完全变了,脸上都是被动过刀子的整容痕迹,这个世界上还没有什么高科技能把一个人的脸完完全全的复制成另外一个人的脸。
"是啊,他只是打残了你的腿而已。"瞥了眼男子残废的双腿,苏爷冷笑了一声。
小海滑着轮椅慢慢接近男人,在距离六七步路的地方停了下来,他扬起下颚笑了笑:"我知道苏爷你最擅长说话扰乱别人的心,可我的心很坚定,从第一次看到陈哥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世界上能让我爱的人就只有他,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
"怎么会呢,我也觉得你和陈渊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一个疯子一个变态,一个造孽一个犯贱,啧啧啧,你们不配在一起真是可惜了。"
苏白恨不得掐死陈渊,在香港的时候还故意演戏给他看,有够苦情的,不是说把人都丢海里了吗,怎么又活过来了,还变成这副让他恶心的模样。
"当然了,陈哥最后还是会喜欢我的,"他傻笑着摸了摸自己完全变了模样的脸,眼神朝苏白飘了过去,"陈哥喜欢苏爷,我就变成苏爷的样子,你看,我现在是不是比你更像苏爷了?"小海的一张脸完全照着没死之前的苏白复制了一遍,只是估计手术做的仓促,脸上的人工痕迹略显明显。
要让苏白承认小海顶着的那张脸是他,他死也不承认,山寨的永远都带着股山寨味儿,小海已经完全疯掉了。
"陈哥喜欢你只是因为你有那么一点点像苏爷而已,我现在才是苏爷,你不是了。"连说话都语无伦次。
苏白动了动手腕,手铐随着他的动作而发出几声轻响。
小海没怎么注意到,他还沉浸在"陈渊会喜欢他"的喜悦里:"现在就只有我们两个像苏爷的人,陈哥他说我脏,可什么是脏呢?如果我是灰色的,只要把世界上的所有人都涂成白色我就是最白的了。"
他缓缓抬起头,咧出一丝残忍又狠绝的笑容,低沉的声音里透着疯狂:"所以呢,只要你比我脏,我就干净了,只要你残了手又残了腿,我就是更好的那一个,呵呵……"
这人已经彻底无药可救了,毕竟是曾经养过好几年的人,与其看到小海现在这样又疯又贱的样子,他宁愿一枪了解了对方。
"你最大的悲哀就是爱错了一个人。"苏爷淡淡地望着小海,他一辈子都不会了解为什么一个人可以爱另外一个人爱到失去自我、放弃一切的地步。
"我不听你的话。"举起手一挥,小海笑了笑,"不如我们先从弄脏你开始吧,这么珍贵的一幕我会用摄影机记录下来的,我会给陈哥看,还要给全世界的人看,让所有人都知道你很脏很脏。"
"是吗?那你打算怎么弄脏我。"毫无紧张的模样,他冷冷瞥了眼旁边开始架摄影机的几个人。
"我想啊,每天都在想,岛上的男人会排着队的等着操你,苏爷你不是喜欢狗吗?我还特别养了几条狗。"小海说的话足够让苏白恶心好一阵子了。
"还是留着你自己用吧,我喜欢听话的狗,不喜欢像你这种得了病乱吠的。"估摸着时间,苏寓他们也应该差不多快到了,苏白面上噙着温和的笑容,朝站在一旁其中的一个保镖望了过去,"我这人记性向来不错,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你,是叫格莱德吧?"
小海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笑开:"苏爷等不及被人上了?我这里有很多药,可以一样一样来。"
"你家主人就让你在这儿看戏?"没理会小海,苏白朝鸀眼睛的保镖瞥了眼。
保镖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从旁边舀来一个针管,小海笑着说:"苏爷,他们只听我的话。"就在他刚刚把话说完的时候,那只针管就扎在了小海的后颈上,药液被悉数注入。
他的眼前突然就一片模糊了起来,好像一瞬间明白了什么,嘴角挂着凄艳的笑容,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苏爷,告诉陈哥,我爱他……"双眼渐渐闭了起来。
有些人总会这样,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了最后的结局,即使知道是死路还是会义无反顾地走下去,给你一点点虚假的希望就奋不顾身的往前冲,殊不知道只会越来越接近死亡的深渊。
解脱了,也好。
苏白静静地望着小海闭上了眼睛,这个身体残破心灵扭曲的孩子,只有一颗对爱的心是纯粹的。
不再去看已经失去了呼吸的男子,他抬起头瞅了眼已经被格莱德干掉躺在地上的两个保镖,早在慕尼黑的时候他就发现了这个鸀眼睛的家伙,尽管只在a城见过一面,他还是记得这个格莱德是陈渊身边的人。
而那个时候他对自己说,格莱德作为陈渊身边的一条忠狗必须杀死。
"小海是陈渊故意丢到美国的,是不是?"苏白冷冷望着重新换了根针管朝他走过来的沉默男子。
"陈总在港口等您,得罪了。"格莱德面无表情,走到了男人身边就要朝着苏白的血管把针管扎进去。
苏爷低着头眼里一片晦暗不明,就在对方把针管刺进他后颈的一瞬间,他突然一脚狠踹在格莱德的下面,同时手松开了手铐拔起身上的针管朝着对方的眼睛扎了下去,格莱德惨痛地大喊一声抓住了苏白的肩膀,苏白拔出男子腰间的手枪。
"怦怦——"两声之后,格莱德不甘的断了气。
用力掰开格莱德握着他肩膀的手,苏爷从床上跳了下来,落地的瞬间脑袋一瞬间的晕眩,刚刚多多少少还是被注射了一些迷药,他用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凭着意志力他没那么容易倒下。
捡起地上的枪舀在手里,苏白转身离开了房间。
能教导出一堆好学生的男人,自然也不会是什么吃素的角色,他只是不喜欢做这些血腥的事情,不代表他不会杀人。
"小寓。"他轻轻碰了碰藏在耳后的耳麦。
回应他的不是苏寓,而是一个男人的声音,急躁而不安:"告诉我……你现在没事。"
是唐枭,有些意外,却又不是那么意外。
苏爷一边持枪走在楼道上观察着四周,一边压低了声音:"说这话有意思?"
不远处响起几声枪响,一个冷峻的金发蓝眼男子和一个被迫一身黑的男人朝他跑了过来。
"这可不是什么公主救王子的戏码,你就乖乖在城堡里等着我吧。"苏白直接切断了连线。
第五十五章
唐卡发觉,自从他认识了苏墨以后他的人生开始每时每刻充满着无穷无尽的刺激和疯狂,在香港所经历的一切和现在比起来都是逊透了。
真不敢相信,他居然在和西蒙.d并肩作战,至少在去年的时候这个现实还只是他的生日愿望,唯一让唐卡有些郁闷的是,这位西蒙大侠似乎比起和他并肩作战更愿意和他滚床单。
心中的偶像喜欢自己?
噢,太棒了!
偶像是个男人想上身为男人的自己?
靠!你说啥?
没有什么比这个更让唐大少心烦意乱的了,不过今天不一样,他跟着西蒙一起偷偷来到了小岛,亲眼见识到一个享有盛名的超级特工是如何获取小岛的资料,如何一步一杀人的潜进小岛上被严密保护着的别墅,又是怎么样迅速的安置炸弹。
什么是真正的超级特工?西蒙就是真正的超级特工!
唐卡现在看西蒙整个人就只有一个字——帅!
"砰砰!"苏白朝远处开了两枪,随后一脚就朝唐卡踹了过去,"现在可不是你发花痴的时候。"
屁--股上被踹了一脚的唐卡朝苏白瞪了两眼,不过这气势就算不上多狠了,如果说能亲身和偶像西蒙一同并肩作战,那么当他亲眼看到所谓的大学老师手握枪支,眼里迸射出冰冷的寒光,一枪解决一个敌人狠辣十足的模样的时候,唐卡才是真的被吓到了。
他从来都不知道苏墨居然是一个这么狠的人,回过神来,他连连感叹了两声,果然人都不是单单从外表去判定的,他忽然想起了他表哥,然后明白过来为什么唐枭会爱苏墨爱的死去活来的,能把t制伏的人必然不是个平凡人。
三个人从别墅里冲杀了出来,西蒙早已经在进入别墅的时候沿路安放了定时炸弹,在他们跑出来没有多久以后身后的别墅就爆发出一声剧烈的响声,这一声肯定吸引了不少岛上的人。
西蒙事先已经探查好岛上各方势力的所在,苏寓和唐枭他们正在从北面赶过来,陈渊那一边的人早就在东面等着了,可惜陈渊的小狗狗格莱德不幸被苏爷宰了,陈渊很快就会感到事情不对劲并且派出人来。
手往耳后抹了一下,通讯器及时接通,这一次通话器里响起的声音不再是那个男人的了。
"四叔,你没事吧?"是苏寓。
忽略过心里一闪而逝的淡淡失落,苏白沉声说道:"我很好,你们找到陈渊了没有?"
"中途碰到了,因为担心您的安全我带了一些人朝小岛南边赶过来,唐枭则带了一批人和陈渊正面对上,火力相当,要想在岛上干掉陈渊可能有些困难,目前看来还是保证您的安全更为重要。"苏寓的声音有些喘,看来应该是一边跑着一边和苏白通话。
"我知道了,有消息再联系。"
要在岛上把陈渊除掉果然是有些困难吗?苏爷突然有些后悔,他当初干吗要把陈渊培养的那么优秀。
小岛的南面是一片繁密的小林子,这里既容易隐藏身形又容易被伏击,西蒙来的时候已经排查过了一遍,这片林子里并没有任何埋伏,小海虽然借用了劳伦斯家族的力量,但小劳伦斯还没有蠢到把一批武装力量送给一个疯子,小海这个人和他身边的保镖都随着别墅的爆炸而回炉改造了。
变故往往发生在一瞬间,有着特工对危险所特有的敏感度,西蒙猛地就身子一矮朝旁边的苏白一抱,两个人倒在了低矮的树丛里,身旁响起一阵枪响,西蒙的心底蓦然一凉,紧绷着一张脸朝另外一个男人望过去。
"靠!刚刚来的时候可没有这些家伙!"咒骂了一声,唐卡倒在另外一边离苏白他们大概三四米的地方,他就没有西蒙和苏白这么幸运了,尽管也在第一时间进行了躲避,但肩膀上还是中了一颗子弹,疼得他很想骂娘。
苏白从地上迅速做了几个翻滚到了离他最近的一棵树后,朝着枪声响起的位置开了几枪,除了最开始对方有偷袭以外,现在大家处于同等的位置,你藏在树后面我也藏在树后面,要想干掉对方都不容易。
"西蒙,去看看阿卡。"苏爷轻轻皱起了眉头,刚刚在敌人突然袭击的情况下西蒙只能选择保住一个人,多年来的习惯让西蒙选择保护苏白,而唐卡就只能不幸挨子弹了。
如果刚刚不是唐卡跑的速度还算快,估计早就被射成马蜂窝了。
在连续失去了小海和陈渊之后,西蒙已经是他所收养所培养的最后一个孩子,苏白不想再失去西蒙,小海的背叛让苏爷不得不去回想他的教育出了什么问题,他只给了这些孩子物质上的富裕以及种种训练,却忘了和对方谈心,去了解这些孩子真正想要的东西。
现在还来得及不是吗?
"老师。"西蒙明显带着担忧地望向苏白,这个时候他应该保护他的老师,他明白也深刻的知道,但现在他的脸上已经不再是一如既往的镇定,海蓝色的漂亮双眸里沉着无法抹去的忧虑与焦急,心里渀佛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在他耳边嘀咕:那个男人受伤了,那个男人受伤了……
头一次,他没有如同以往那样心里只惦记着老师的安全。
"去吧,别让那个家伙拖后腿了。"
西蒙不再犹豫,趁着苏白蘀他掩护的瞬间迅速翻身到了唐卡的身旁。
"你过来做什么?"唐卡瞪着眼睛望向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刚刚西蒙的选择他能理解,西蒙要保护的人是苏墨,他受伤了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至于心里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他早就狠狠踩灭了。
他才没有伤心,一点都没有。
"不让你拖后腿。"西蒙瞥了眼唐卡受伤的地方,皱着眉头从身上撕下一片衣服迅速蘀对方做了简单的包扎,唐卡紧紧咬着牙忍了过去。
"老子才不会拖后腿!"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话,唐卡用没受伤的另外一边手舀枪往后开了几下,一个人发出一声惨叫倒了下去,他得瑟的扬起下颚,挑衅一样的说道,"怎么样?"
西蒙眼里闪过一丝光亮,突然就凑上前在男人的嘴巴上落下一吻,然后在唐卡呆楞的眼神里做出了评价:"我很喜欢。"
"你这混蛋!"气得不行,真想把手里的枪朝西蒙砸下去。
"留着力气。"一手揽住男人的腰,西蒙手里握着枪精准地朝后面开了几枪。
就在他们不远处的苏爷简直想翻白眼了,这群小年轻在这个时候都不忘**亲吻,完全把他这个人忘记在一边了,果然是养大的儿泼出去的水,他的小西蒙也被阿卡那只小狐狸给勾去了。
一看到唐卡他就想到唐枭,是不是姓唐的都是他们苏家的克星?苏爷顿时有一股气憋在胸口发不出去,朝着敌人就是一阵猛射,埋伏在小树林里的敌人很快被苏白和西蒙联手干掉好几个。
"我们得快点,不然你的小甜心就该把血流光了。"苏白瞥了眼半靠在西蒙怀里的某个受伤人士,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他相信西蒙的能力,南边港口应该是小岛最为防备松懈的地方,现在居然跳出了一批不知名的敌人,他们显然已经不能再往南走。
要么是等着苏寓他们赶过来,要么就是往回走。
"喂!谁是小甜心啊!"脸色开始有些苍白的唐大少没忘记和老对手顶两句。
苏爷笑着瞅了眼唐卡被血浸湿的半边肩膀:"那些人真该把子弹喂进你嘴巴里,西蒙,带他去找苏寓他们,小寓应该快过来了。"
西蒙听出了苏白的言外之意:"我留下来对付这些人,您和阿卡离开。"
"这几个小毛贼我还对付的了。"只是需要一点点时间,不过唐卡可等不了他们,这家伙毕竟是唐枭的表弟还是西蒙好不容易看上的人,可不是随随便便能死掉的家伙。
见西蒙还有犹豫的样子,苏爷厉声喝道:"还不快点,我只会杀人不懂得照顾一个受伤的人。"算是一句实话。
"是。"多余的话西蒙也不懂得去讲,他迅速背起了失血过多的唐卡,现在是争分夺秒的时候。
"喂,你可千万不要受伤啊,不然我表哥会杀了我的!"粗重地喘着气,唐大少暗暗咬牙大感挫败,他居然也会有成拖油瓶的一天。
在苏白的掩护下,西蒙很快背着唐卡往北面的方向跑了去,几个敌人试图追赶,但在男人一枪一个准的攻击下不但没有成功反而一下子损失了好几个人,只剩下了小猫一两只。
身旁不断有同伴倒下所带来的压力只会让人变得急躁,苏白有足够的耐心去对付那几只明显已经很不安的小猫,在唐卡他们离开了十多分钟以后他顺利解决掉了剩下的几个敌人,朝着还剩半口气的敌人补了一枪,他确定地上的这些人已经彻底断气了。
这几个人不像是陈渊的人,更不会是唐枭那边的人,而小海身边可没有那么多愿意卖命的小狗狗。
苏爷瞅了眼倒在地上的几个敌人,不像是欧洲人,更像是美国人,难道真的是西蒙算漏了小海身边的人?
就在他凝神思考的时候,贴在耳后的通讯器里突然响起苏寓焦急不已的声音:"四叔,有警察!"
警察?一瞬间苏白明白了什么,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苏老师,枪法真是厉害。"
苏爷回头望了过去,七八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舀枪对着他,叶子午身处正中。
如果西蒙他们晚走一步就该被抓住了,还好。
"叶子。"他笑了笑,把手里的枪扔在了地上。
重生之苏爷56
第五十六章
或许如今的小白兔都有着一颗黑色的心,苏白并不会真的以为叶子午会被他之前的三言两语打动,所以叶子虽然把苏红和小劳伦斯交易的消息告诉了他之后,他派人暗中盯紧了叶子午。后来不小心看到了陈渊身边的小狗狗格莱德,不小心被人掳劫至此,又不小心遇到了叶子午。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跟踪叶子午的探子报回来的消息是,现在站在他面前的这位国境刑警正因为一起走私案远赴美国。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真不错。
丢了枪之后,苏爷缓缓把手举了起来,看起来就像是在投降,在手举到耳朵附近的时候他迅速按了一下通讯器,低声说了两个字:"撤退!"
就在这一瞬间他听到了好几把手枪子弹上膛的声音,当着警察的面前给手下下命令,实在有够挑衅的。
"都把枪放下来。"上膛的枪械一不小心就有走火的危险,叶子午的心在一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儿,他说不清是什么心情地大步走上前伸手摘掉了贴在苏白耳后的通讯器,一双清亮的褐色眼眸里盛满了复杂的情愫。
快速的用手铐铐上了苏白的双手,叶子午微微皱着眉头拉着男人的手臂,朝身边众人下了命令:"走。"
这些人走的都很快,苏白一直都被叶子午拉着,后者除了最开始说了几句话以后就再也没有说过什么。
叶子午走着走着突然就发现苏白走得越来越慢,现在几乎是被他拉扯着往前走了,就算他现在不想也不知道说什么也不得不停了下来,苏白的脸色并不是十分好。
"我走不动了。"叶子一停下来,男人干脆就坐在了地上,一副你休想让我多走一步的样子。
"起来。"如果是往常,叶子午早就不管对方愿意不愿意的把人提起来揍上两拳了,不过他现在只能不咸不淡的说这么两个字。
"你这家伙!"一旁的警察上前就要朝苏白伸脚踢去,后者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模样。
在警察踢上苏白之前叶子午冷着脸轻喝了一声:"我有让你打人吗?!"
"对不起,组长。"警察讪讪的收回了脚,没有一点不甘。
苏白看在眼里心里升起淡淡的赞赏,叶子对属下的管教真是不错,从现在看来这些下属对叶子都是发自内心的敬佩和服从,不管叶子下什么命令都会毫不犹豫的执行,他一方面欣赏叶子午的才华,一方面又有些烦恼,如果这个人不能和他合作就将会是他最大的遗憾,如果这个人成了他的敌人,他又要和以前一样头疼了。
从前没死的时候,叶子可给他惹了不少的麻烦。
"你怎么了?"叶子午最后还是蹲了下来。
"迷药。"苏白头朝肩膀处偏了偏,刚刚之所以没什么感觉一是他意志力够强,二是在战斗的时候精神高度集中掩盖过了迷药所带来的一系列反应,现在精神松懈下来药性就上来了。
叶子午果然在男人的左边颈部发现了一个小小的针孔,他一句话都不说的拉住苏白的双手套在自己脖颈上,双手抱住对方的双腿直接把人背了起来。
后来的事情苏白就不大记得清了,叶子虽然看起来瘦高瘦高的,但肩背十分宽阔,靠着也不会感到不舒服,药性渐渐上来,他很快就陷入了昏迷里。
苏寓他们应该都撤退了吧,陈渊那个狡猾的小子估计也跑掉了,唐枭既然都叫唐枭了,肯定是变成一只大鸟飞走了。
真是丢脸,虽然除掉了小海可是也掉进了叶子午的圈套,苏白有些郁闷,他感觉最近遇到的事情就没有几件是顺心的,尤其是这一次居然在唐枭面前失了面子,那个家伙要是敢嘲笑他就休想再碰他一根手指头。
等苏白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身体上那种软绵绵的无力感觉让他在心里狠狠诅咒了陈渊一番,陈渊喜欢对人用药的这个爱好简直让他深恶痛绝。
"水。"手轻轻捂着额头,刚刚醒来的男人下意识的就和平时一样想要什么就开口说什么,完全忘了他现在是阶下囚的身份。
等他把话说完之后苏爷又开始暗暗嘲笑自己,这个时候谁给他送水啊,不过没过几秒钟他就看到穿着衬衣西裤的叶子午拿着水杯站在床边。
"是一些迷药,刚刚醒来的时候会感到身体无力、口渴还有头晕,大概半个多小时就会恢复。"水杯先放在了床头,叶子午面无表情的弯下腰一手搂着男人的腰一手抱着头把人抱起来靠在床头。
"谢谢。"苏白随意扫了眼"关押"他的地方,奢华的布置,柔软的床,国际刑警组织对犯人的待遇还算不错,不过这房间看起来怎么有些怪,偶尔还会抖一下。
叶子午把水杯递到了男人的面前,自己喝水的力气苏白还是有的,他接过水杯拿在手里低头慢慢喝了起来,别指望他会率先开口,敌不动我也不动,总会有一个人熬不住率先开口说话的。
显然最先熬不住的人是嫩姜叶子。
"我查过那份苏白的遗嘱,字迹不是别人仿冒的。"把水递给苏白以后,他就背对着男人坐在了床边,眼睛盯着铺满中东风情地毯的地面,语气笃定,"你是苏白指定的继承人,为什么?"
"我也想问他。"总不能告诉对方,其实我就是苏白。
"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是在唐枭的游轮上,你一下子就从船上跳进了海里,再后来每一次看到你,你都会让我看到不一样的一面,知道我为什么能抓住你吗?"这一次他没有等苏白回答就自己说了下去,声音听起来有些闷闷的。
"我研究了苏白整整三年多,那个男人在对付一个人的时候喜欢用的招数,习惯用的方法,他对食物的口味,穿的衣服喜欢在哪家定做,鞋子的码数,甚至是早晨习惯几点起床,这些我都统统知道。"叶子午嘴角突然轻轻扬了起来,"其实在某些地方你和他真的很像,甚至连拿枪杀人的样子都是一模一样,我能抓住你也不过是顺着苏白的习惯来。"
"那个男人每当他想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就会用另外一件事情去掩饰。"自嘲一样的笑了笑,叶子午转过身拿走苏白手里已经空了的水杯,贴心的问道,"还要吗?"
苏白摇了摇头,这个时候他必须做一个选择,要么选择坦白,要么就装糊涂到底。
"其实,就连我和林凡当初谈恋爱的时候我都没这么细致的了解过他,除了知道林凡喜欢唱我听不懂的折子戏,我对他了解的并不多,"顺势就爬上床坐在了男人的身旁,叶子午淡淡笑着,望着天花板上的吊灯回忆着他的初恋,"有时候我经常在想,我到底是为了什么一直追着苏白不放。"
"明明知道杀害林凡的真正凶手是陈渊,你为什么要追着苏白?"这是他心里一直都有的一个疑问,既然叶子都提起了这个话题,他干脆就顺势问了。
"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已经成为了一个习惯。
叶子午自己都不想承认当他听到苏爷因飞机事故逝世的消息时心里竟然会有些空荡荡的失落,所以他后来追查飞机事故的真正原因,随着黑匣子内存卡被西蒙偷走而到了香港,然后再次遇到苏墨。
"叶子,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
"你的很多习惯都和苏白一样。"这双清亮得好似被清泉洗过一样的眼睛静静注视着苏白,没有什么咄咄逼人,也没有什么审视逼问,真诚的让人容易产生罪恶感。
苏爷这一辈子黑过不少人,就最近来看唐枭是刚刚替他背过一次黑锅的人,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报应,真没想到过有一天他也要黑自己一次,他都死过一次那么可怜了,这些人就不能放过他?
"我年轻的时候去过苏家总部一次,你既然对苏白那么熟悉也应该知道我和他长得有三分像,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被秘密培训过一段时间,一些生活习惯,开枪,杀人,计谋……我们会越来越像,而有一天当他需要的时候我就会成为他的替身。"其实他也真的考虑过,不过那段时间似乎在忙其他的事情,回头来他就把苏墨忘了。
"没有人会想成为另一个人的替身,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话不能说满,剩下的就让叶子慢慢猜去了。
"为什么之前没有和我讲?"
"你不也对我有所隐瞒?"轻笑了一声,苏爷可是记得这一次算叶子阴了他一道。
没有解释什么,叶子午从床边站了起来:"苏墨,你先休息一下,我让人给你拿些吃的过来。"
"你不把我送到警察局?"醒来到现在已经觉察到他是在飞机上了,就是不知道是飞到哪里,法国是国际刑警组织的大本营,叶子午母亲的家族在法国也有不小的势力,可以说要在法国动叶子午想要藏起来的人简直就是找死。
"你知道我不会那么做的。"叶子午笑了笑,"这段时间就麻烦苏老师暂时和我在一起了,既然是要合作,那我们也应该好好了解一下彼此。"
苏爷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们去哪儿?"至少让他知道目的地。
"中东。"
作者有话要说:叶子还是阳光的叶子,不会黑化的
所以想看叶子**苏女王的都去面壁吧,坏淫~~
第五十七章
中东这块地方从古乱到今,就没有一个时期是平静的,宗教也好,石油也好,种族也好,任何一个问题都足够这块地方乱上几十年,石油的挖掘让不少中东国家一夜之间暴富,但是石油是有限的,而且说不定哪天一种可替代石油的新能源被研发出来了,这块地方估计又要陷入更为糟糕的混乱里。
不过从商人的角度来看,这块地方倒是为苏家赚了不少的钱,中东的武装分子多如牛毛,几乎每天都会有大大小小的一些枪战乱战,作为一个军火贩卖分子,中东上至富得四处流油的各国皇室下至四处打游击战的武装分子都是他们的好客户。
说是这么说,但苏爷一点都不喜欢来中东,放着好好的欧洲不在谁会喜欢来这里吹风。
国际刑警到中东无外乎是为了那么几件事,一个是各类走私,像是最常见的军火走私和名画珍品走私;还有一个就是抓捕恐怖分子,就从最近中东发生的一些事情来看,后者的可能性最大,否则叶子午也不会亲自出动了。
飞机降落之后,苏爷又和叶子午他们一起改乘直升飞机来到了L国某皇族的一处行宫,真是不凑巧,由于他从前刚好也来过这地方,所以他知道这个行宫名为哈姆林宫,是L国皇室们最喜欢度假的地方之一。
直升飞机刚刚降落,哈姆林宫的主人就已经率领着一批身着穆斯林服饰的部下亲自迎接他们,看来这次是皇室有事相求,否则也不必亲自迎接。
"叶先生,欢迎您的到来。"来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一双眼睛是中东男人特有的大而明亮,浓密卷曲的睫毛简直可以去拍睫毛膏广告了,脸颊下颚上都是修剪漂亮的浓密胡子,典型的阿拉伯特色。
"阿里殿下。"出身贵族家庭的叶子午朝着阿里王子行了一个标准的穆斯林礼节,苏白跟在旁边也有模有样的行礼。
每一个地方都有他独特的礼节和习俗,你无法改变就只能去适应,而同时这也是一种自身修养与礼貌的体现,尤其在所谓的上流社会里,越是身份尊贵的人就越是注重礼节和细节,苏白虽然不是什么特别顽固保守的人,但也认为这一点是他们不可缺失的部分。
简单的互相寒暄之后阿里王子亲自领着叶子午一行人进入了哈姆林宫,建筑物既富有阿拉伯风情又体现出了这个石油国度因暴富之后有钱没地方花的特色,用黄金铺满的墙壁上镶嵌着大颗大颗的漂亮宝石,放眼望去整个行宫并没有什么让人感到艺术美的地方,钱的味道倒是十分浓郁,随便挖个墙角估计就够普通人生活一辈子了。
来过中东许多次的苏白早已经对这地方"独特"的品位见怪不怪,倒是跟着叶子午头一次来到中东办案的几个刑警眼里略显诧异,每当他们走过的时候,行宫里的仆人们就会纷纷跪下低头行礼,如果不是彼此的身上还穿着现代服饰,身在哈姆林宫里的确会让人有一种穿越回奴隶王朝的错觉。
"请坐。"来到了依旧奢华无比的会客室,阿里王子率先坐了下来,身旁的仆从依次在他身旁守候。
叶子午并没有立刻坐下,他回头望向了一旁的苏白,然后指了指旁边的座位,后者自然不客气的坐了下来,指望他像个仆从或者下属一样的站在旁边?算了吧,自从恢复苏家当家的身份后苏爷就没打算再委屈自己一下。
苏白坐下之后叶子午才在旁边的座椅上坐了下来,刚刚一直没有注意到苏白的阿里王子此时才将目光投向了这位儒雅的亚洲男子身上。
"这位是您的同事?"阿里王子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
"不是。"叶子午一口否认。
"叶先生,我以为这次的事情是慎重而秘密的。"
"他是我请来的专业人员。"话语很短,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味道。
阿里王子并没有太多坚持,他们早已经听闻了这位叶警官的行事作风,要想让这位先生改变主意非常的难,而他们也相信叶子午的专业素养,不会无缘无故就带着一个不知名的人来到中东,而这位不知名的先生可能是身份复杂的人,复杂到他们事前都不知道有这样一位人物会随叶子午来到中东。
"叶先生,这是前几天我们刚刚收到的死亡威胁。"脸上略带几分疲惫,阿里王子示意身旁的仆人将信件送到叶子午手里。
叶子只是随意看了两眼,面无表情的抬头问道:"东西呢?"
阿里王子做了个手势,仆从将一个小箱子放到了叶子午的面前。
"东西都在里面,这可怕的东西我不想再看到,请原谅我的失礼。"阿里王子满是疲惫的站了起来,他和叶子午客套了几句后便离开了。
虽然是刚刚下飞机,但叶子午并不想在哈姆林宫休息,拿了信件和箱子以后他们就在随从的带领下重新乘坐直升飞机离开,这一次他们降落的地点是一处阿拉伯豪华酒店屋顶,看来国际刑警的待遇应该不错。
苏白现在都不知道他自己算是什么身份,叶子午看起来并不像是会把他送上法庭的样子,尽管被迫留在叶子的身边对方也没有用手铐把他锁起来。他不想卷入什么中东皇室的纷争里,可叶子明显不会轻易把他放走,而他又不能逃走,不是逃不了,只是逃走以后就真的和叶子午翻脸了。
他舍不得叶子午——身后的势力。
算了,这一次的出行就当做是休假外加笼络叶子午所必须付出的代价好了。
从天台直接乘坐电梯到达住宿楼层,每两个人住一间房,毫无意外的,叶子午是和苏白住在一起,苏爷虽然不喜欢和别人分享一个房间,但不得不这样做的话他宁愿和熟悉的叶子午住在一起,也好过另外几位总是一副把他当成恐怖分子时刻紧盯的警官。
房间十分宽敞,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方便监视他,两张床是摆放在同一个房间里,彼此只隔了不到一米的距离,苏爷首先看了浴室,不错,采光极好的浴室正中央摆放着带按摩功能的浴缸,墙壁上还悬挂着超薄液晶电视。
经过法国小岛上的乱战,长途空中旅行,他现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放满热水泡个澡,再享受一番按摩。
"要先洗澡吗?"身后响起年轻男子的声音。
叶子午站在浴室门口望着正在巡视浴室的苏某人,后者问道:"叶子,你会按摩吗?"
"嗯,会一点,在家里经常给奶奶揉肩膀。"叶子午还没想到给苏白按摩的这个层面上,酒店里有足够多的设施也有足够多的服务,随便一个电话就有专业按摩师亲自上门服务,只可惜苏爷有那么一点点洁癖,不太喜欢被陌生的人摸来摸去。
唐枭不在的时候叶子午也行吧,将就了。
一个小时之后,叶子午憋红了一张脸跪在床边,手心抹了精油微微搓了搓,犹豫了片刻后朝着面朝下躺在床上的男人伸了过去。
刚刚洗完澡的男人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沐浴清香,半湿的黑发贴在耳后越发衬得那对耳朵白的透亮,灯光下有一种半透明的感觉,像水晶一样让人想去碰一碰,叶子努力让自己的视线从那对好看的耳朵上转移,双手轻轻放在苏白的双肩上按揉了起来。
掌心上温热的精油熨帖在滑腻的皮肤上顿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化学反应,每一次的揉捏都让叶子午有些手软。
为了按摩方便,苏白的浴袍一直拉到了腰的位置,整个漂亮而不失线条感的脊背就这样跃入了叶子的眼里,好像有一团火"咻咻咻"地窜入了他的心脏,烧得他胸口直发疼,心跳莫名其妙的加快,他的脑袋里一片空白,忘记了是怎么答应苏白替对方按摩的,忘了是怎么看着对方把浴袍褪到腰的位置躺在床上的。
时间好像停止了下来,要么就是流动得极为缓慢,凝滞而胶着,温暖的灯光洒落在四周,空气里飘荡着温馨的味道,他轻轻替男人按揉着肩膀,苏白闭着眼睛仿佛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没有那双透亮得好似利剑的双眼,苏白整个人突然就显得脆弱了起来。
双手缓缓滑到了男人的背上,叶子感觉他的双手不受控制一样开始朝着不该去的地方滑去,耳边突然响起的话语即使的唤醒了他。
"唐枭,别乱摸……"某人迷迷糊糊的吐出一句话来。
双手动作蓦然一僵,叶子午在片刻的停顿后收回了手,用毛巾替男人擦了擦背上的精油,把浴袍重新拉起来,怕苏白趴着睡不舒服又轻轻把人弄成侧躺的姿势。
躺回了自己的床上,他偏着头望着离他不远的男人,眼里带着一些迷思又踌躇的味道,过了好一会儿,叶子午伸手拉下灯,房间里一片宁静的昏暗。
在他旁边的另一张床上,一直假寐的男人缓缓睁开了眼睛,眼底一片深沉。
作者有话要说:新文大纲经过一个月的反复修改终于确定下来了,开始存稿
穿越流氓强强强攻VS黑暗女王渣渣渣受
秀秀自己做的新文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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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早上大概六点多的时候苏白就醒了,按照他的生物钟应该是七点十分准时起床,就算有时差的关系也不会相差太远,之所以那么早醒完全是被叶子午吵醒的,尽管对方动作已经放的很轻,但对于一个警觉的男人来讲已经足够让他从睡梦里醒过来。
所以说他讨厌和别人同在一个房间,同在一张床。
话是这么说,不过好像在苏家几次和唐枭同床共枕也没发现这问题,现在的年轻人就是太浮躁了,也不懂得体贴别人。
叶子午离开后男人又睡了个回笼觉,再次醒来已经是快九点了。
趿着拖鞋,穿着睡衣,洗漱过后的苏爷离开了卧室,一走进客厅就看到叶子午正坐在沙发上和他的几个下属讨论着什么事情,估计是昨天阿里王子拜托的案子。
"你们继续。"某人非常自觉的说了一句,然后拿起电话叫了份酒店早餐。
当然了,就苏爷的性格来讲他肯定是只会叫自己的那一份早餐,指望他去服务大众那还不如去相信猪可以在天上飞。
本来还在讨论该如何营救人质一事的众人因苏白的突然出现停顿了片刻,叶子午瞪了眼他对面一直盯着苏白看的哈维,声音稍微提高以示提醒:"哈维,你来讲一下对这个案子的看法。"
默默从苏某人身上收回了视线,哈维只能把满肚子的八卦和好奇死死憋着,他是今天早上才从迪拜匆忙赶过来的,之前完全不知道苏白也会在这里,这一群人里也只有他知道他家组长对这位苏老师有特别的好感,虽然后来苏老师莫名其妙一跃成为苏家掌权人的事让他下巴都跌倒了地上,连连感叹他家组长果然厉害,看中的男人居然如此有潜力。
联想到刚才苏白穿着睡衣从叶子午卧室里走出来的情形,哈维已经在心里默默念出了他刚刚学到的一个中国成语——金!屋!藏!娇!
他们的组长居然藏了一个西欧黑道大家族的族长,此时此刻,即使用"一万头羊驼在心里咆哮而过"来形容他的心情也不足为奇。
"额,组长,我觉得我们可以先派出先遣队伍营救阿里王子的弟弟,把人救出来以后再集中火力把扎耶德那个家伙给炸成灰!"被点了名的副官哈维只能回答。
苏白很自觉的没有离开客厅,反正客厅很大,他随便选个舒服的位置坐下来看看报纸,听听叶子午他们在谈论什么,"扎耶德"三个字一从哈维口中蹦出来他大概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如果不是阿里王子的弟弟被扎耶德绑架,估计皇室也不会愿意将自家的丑事交给国际刑警组织去处理。
扎耶德本质上也算是皇室成员,他的父亲是现任酋长的弟弟,母亲则是一名妓女,这样的出生已经足以让他一辈子无法见光,还好他的父亲算是个有良心的人,只是把他放在国外养着,这两父子关系应该还不错,可惜后来因为政治上的一些问题,扎耶德的父亲不幸成为了牺牲品,失去了父亲的扎耶德从此就走上了和皇室为敌的道路。
这件事情在道上已经广为人知,非法武装分子、军火贩卖、石油走私等等的名号让扎耶德就像是一颗钉子一样时刻刺痛着皇室的眼睛,不过苏爷更愿意用"不定时炸弹"来形容那个疯狂分子,在赚钱的同时不忘记给皇室找麻烦简直就是扎耶德的人生座右铭。
阿拉伯皇室一直认为他们自己可以搞定扎耶德,但从现在的情况看来,明显是扎耶德把皇室搞的焦头烂额。
苏爷定的早餐准时送了上来,而这会儿叶子午他们的会议也算开完了。
"我没打扰到你们吧?"品尝着美味的早餐,苏白略带"愧疚"地望向朝他走过来的年轻人,这样的问题让人怎么回答呢。
"没有。"叶子午坐在了对面,面带微笑地望着正在吃早餐的男人,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就喜欢看苏白吃东西的样子,嘴巴微微张开,咀嚼的时候脸颊微微有些鼓起,整个过程都十分安静且从容,因为家庭出身的关系他看过很多所谓的贵族用餐,但没有一个人让他觉得能像苏白这样好看。
虽然苏爷可以在被人紧紧盯着的情况下心安理得的吃完一顿饭,不过这可不代表他喜欢这种感觉。
"想吃早餐的话自己打电话叫一份,你就算看着我,我也不会分你一半。"
"苏墨,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眼睛一闪一闪的像只小狗。
嘴里咀嚼着食物的男人点点头,反正叶子午之前也这么叫过,对了,这家伙还经常说他是老头子。
"苏墨。"声音轻柔地喊了一声。
"嗯。"
"苏墨……"又喊了一声。
苏白抬头瞥了眼不幸患上"复读机症状"的年轻人:"要我给你叫医生?"
叶子午双手捂上嘴巴,直到苏爷吃完用纸巾擦着嘴才又开了口:"饱了吗?要不要再叫份早餐上来,我都是吃双份的。"
"我不想再减肥了。"回想那段日子也够辛苦的了,腰上一圈一圈的肥肉简直如同噩梦,人过了三十岁新陈代谢就会变慢,他不像叶子午又年轻又爱动,只能控制饮食。
"呵呵,苏墨,其实你那会儿也挺可爱的,人白脸上肉肉的像个糯米团子,就算你长胖了我也喜欢你。"刚刚还是一副严肃模样探讨案情的国境刑警现在就像是个小孩子一样满脸笑容。
苏爷眯了眯眼睛:" 等我以后变得又老又肥,你还会觉得我好看,还会喜欢我?"
"会的。"没有一点犹豫的回答。
苏爷淡淡笑了一笑,没说话。
"你不相信我?我可以发誓。"立刻就举起了右手。
"好了。"男人制止了叶子午,需要发誓才能让人相信的话本身就没有什么可信度,他从来都不相信什么无私的爱情啊,天长地久啊,如果他还是那个苏墨而不是现在的苏白,叶子午还会喜欢他吗?
所以"喜欢"这两个字,听听就算了,凡事都当不得真。
聊天的话题很快被苏爷转到了阿里王子和扎耶德身上,比起和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谈情说爱他更对这一次叶子午亲自处理的案子有兴趣。
"阿里有个弟弟在法国念书意外失踪,没过多久就收到扎耶德寄去的一些照片和录像带,扎耶德借此要了不少钱,但直到现在为止他都没有打算要把阿里的弟弟阿加放了,皇室一开始是打算自己派人杀了扎耶德救出阿加王子,不过没成功,反倒是把扎耶德给激怒了。"既然把苏白带在了身边,叶子午就没有打算把这个案子瞒着男人。
"所以扎耶德给皇室寄了死亡威胁?"
"没错。"叶子午看了眼放在桌上的小箱子,"不仅如此,那个家伙还给皇室寄了他性--侵阿加王子的照片和录像带,这里可是阿拉伯世界,而且阿加和扎耶德算是近亲,如果不是扎耶德威胁要把录像带公布和那个死亡威胁,我估计他们也不会放下脸面对外求助。"
苏白简直忍不住想笑出来,这种疯狂的行为倒是符合扎耶德的风格。
"你们打算怎么办?"
"首要任务是救出阿加,其次是抓住扎耶德。"
"真的?"他才不信。
叶子午摸着脖子笑了笑:"这是对阿里王子的回答,实际上是抓住扎耶德为主,阿加其次,这次行动我会亲自出马。"
"什么时候?"苏白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叶子该不会是想一直带着他吧,他最讨厌的就是冲在第一线凡事亲力亲为,如果什么事情都要他亲自出马还要属下做什么?他这个大佬又是干什么吃的?他只喜欢坐在一堆肉盾和炮灰后面喝喝茶,听听苏州评弹,赚赚钱,运筹帷幄,没有亲自上阵挡子弹的习惯。
人可以疯狂,可以为将来的可得利益付出一定代价,但前提是没有生命危险,这对于一个死过一次的男人来讲尤其如此。
"半个月以后,哈维会先带人过去探查一下情况。"叶子说完这句话苏爷就放心了。
至于这半个月叶子午要做些什么就不是苏白担心的事情了,以叶子的身份和背景,除非是跑到第一线亲自面对敌人的子弹和炸药,其余时间只要不是不要命的人一般都不会去招惹这位太子爷。
……
……
叶子午并没有限制苏白的行动自由,两个男人似乎都有些心照不宣,各自有各自的想法,但无论如何,现在的情况看来苏家和国际刑警组织的关系即使达不到背地里勾肩搭背的境界,也到了可以握手相谈的程度。
比起以利益作为桥梁的关系,人情往往更为坚固。
苏白先给苏家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有苏寓和苏启程担着,他离开一会儿苏家也没什么事,苏红最近倒是安分的很,大概是不想欠苏白人情,那个女人最近也帮忙处理苏家的事情,不过苏寓始终派人盯着就是了。
打电话,询问苏家的事情,这一系列动作他都是当着叶子午的面完全没有避讳。
从他到中东已经几天了?掰着指头数数也就两三天吧,小寓有事没事就打电话过来,后来被苏白勒令禁止就改为发邮件,苏启程也有联系,西蒙暗地里联系,甚至连唐卡那个小贱嘴皮子也发了一条别扭的感谢短信。
还有一只大鸟估计是不会使用电话,或者是不懂人类文字,到现在为止完全没有一点动作。难道是鸟毛掉光了冻死了?现在才秋天而已,该不会是耐不住寂寞跑哪里寻找春天的温暖了吧。
这个该死的唐枭,居然完全没有主动联系他。
靠在沙发里拿着平板电脑,苏爷阅读着来自苏寓的邮件,邮件里一般有三种内容,第一种当然是和苏家有关的各大事项,汇报完之后是小寓习惯性的请安,再后来就是细数唐某人每天都做了什么。
在苏白被叶子午带走之后,唐枭去苏家看望过唐卡的伤势,没有问苏白的一点情况就离开了英国。邮件里的报告当然不止于此,苏寓十分细致的记录了唐枭离开英国后的每一个行程,回到中国处理寰宇娱乐的工作,亲自出席某个国际导演加盟公司的欢迎酒会,酒会上笑容满面美女环绕,潇洒不已,隔天又亲自宣布知名导演准备开拍新电影,也就是今天。
作者有话要说:刚刚申请了一个邮箱,唔,不久以后就会派上用场了
你们懂的。。。
第五十九章
第五十九章
除了最开始那几天叶子午的几个属下对他抱有几分警惕和敌意,后来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即使算不上热情也和敌意挂不上钩,别看叶子有时候一副呆呆傻傻的乐呵样子,人能坐到现在这个位子靠的可不仅仅是复杂深厚的背景,还有叶子午本身优异的能力。
因为身边有苏白的关系,叶子同志慷慨大方的自己掏腰包请一路上的同事一起入住豪华酒店,国际刑警的工资不低,但也没有高到可以一点都不心疼的去享受尊贵服务,大概是因为这个关系,众人也不好对苏白臭脸相向。
叶子午和苏白住的房间有专属电梯,配备私人管家,厨师,司机和男仆,很多时候除了有让苏某人住的舒服的因素外也是考虑到安全问题,因而门外一直还有两个保镖随时守着,至于有没有监视的作用苏白就不知道了。
中午的时候叶子就出去了,虽然叶子很希望苏白和在他一起,不过显而易见的是,苏爷不喜欢四处奔波的生活,微笑着就把叶子送走了,自己在保镖的随同下去健身房转了一下,休息一会儿又去私人泳池游泳,这些费用当然是额外的,他当然不会介意让叶子午买单。
比起花自己的钱,花别人的钱感觉总是格外舒服。
保镖被勒令不许进入泳池,只穿了一条黑色小泳裤的男人双腿一蹬在空中划过优美的弧度,就像一条人鱼一样跃入清澈见底的水中,冒出一朵小小的水花。在水里一口气憋着,就在旁人暗暗担心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时候,那个男人再次浮出了水面,距离刚刚落水的地方已经很远了。
双手顺着脸颊往脑后抹去,被清水洗过的一张脸异常干净透彻,没有一丝头发遮掩的五官清晰而深刻,沾着清水的嘴唇在柔和灯光下看起来就像可口的果冻,男人深吸了一口气再次潜入了水中,远远望去只能看到水底模糊的身影,像人鱼,更像一只水妖。
来来回回的游了好一阵子,苏白才慢悠悠地从水里爬了起来,没有直接去休息的房间或者是池边的躺椅,他只是双手趴在池边脑袋枕在手臂上微微闭着眼睛静静休息,柔和的灯光打在光裸的脊背上,一颗颗水珠从**的黑发上滴落下来,翻滚着,争先恐后的从上而下舔舐着男人的脊背,或许还想更下一些,不过它们最终都落在了水里,安静的缠绕着男人的身体。
最近都没怎么锻炼,体力果然下降了,才游了几圈就有些喘不上气来。苏爷暗自懊恼,正准备从水里起来去岸边喝杯水休息片刻再继续的时候,水里突然有人一把抱住了他的腿往下拉他的身体。
"扑通——"一时不查,苏白被拉进了水里,他本能地立刻睁开眼睛握紧拳头朝水里的黑影砸了过去,真是该死,什么时候有人进来的,这人又是什么时候跑到游泳池里的,他居然一点都没有觉察到。
心里猛然拉响警报,男人憋着气在水里和对方缠斗了起来,对方显然是个老手,经验十足,水里有些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是当偷袭者一把捏住了他的屁--股时,苏爷顿时就怒了,如果不是在水里他真想破口大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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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在苏白缺氧而亡之前,偷袭者手搂着男人的腰把人往上带,伴随着四溅的水花,两个因缠斗而彼此紧贴在一起的男人同时浮出水面。
在没喘过气来没法说话之前,苏爷腾出一只手朝对方的脸上就招呼了下去:"唐……"后面的话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没有任何躲避,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的某人摁着苏白的后脑勺就压了上去,用自己的嘴巴紧紧堵住了男人的。如同最原始的猛兽强势的掠夺一切,舌头像一把利剑插--入了苏爷的口中带来暴风雨一般的深吻。
唐枭觉得自己快要疯了,他已经被苏白这个残忍又冷酷的男人彻底逼疯了,从来都没有什么人或物是他得不到的,是他得到又觉得根本无法握在手中的,苏白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在他没有碰到苏白之前他就已经知道这个男人是这世上最可怕的毒品,致命的吸引又强烈的危险。
还不如一直远远地望着,看着,也比现在彻底上瘾永远无法戒掉来得好。
真的戒不掉了,再气,再抱怨,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看到这个男人的瞬间化为灰烬一点不剩,没有什么话语能够表达他此刻复杂的心情,心都在颤抖,只是看着苏白他就无法抑制的颤抖,心底一种名为**的可怕火焰疯狂燃烧着,直到那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打在脸上他竟有些想笑出来,这才是他熟悉的苏白苏爷。
缓缓拉开了彼此的距离,唐枭注视着面前的男人,想是那么想,让他放弃这个男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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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从额头滑落至眼睫上摇摇欲坠,最终在男人蓦然睁开双眼的瞬间碎裂。
差一点被亲到缺氧的苏爷瞪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唐枭,胸口随着呼吸而剧烈的上下起伏,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带动了谁,又是谁安抚了谁,一片静谧中,他的双眼注视着他的,气息渐渐平缓,心跳渐渐平稳。
手指轻轻抚上了苏白的脸颊,动作小心的像是在触碰什么易碎的古董,唐枭眼底的幽蓝映出一片浓浓的笑意,嘴角勾了起来:"想我了没有?"
"想杀了你。"食指用力在唐枭结实的胸口戳了戳,画了个圈圈。
"能死在你手里是我的梦想,地点最好是床上。"手不安分的朝男人柔韧的后腰上抚了去,身上还穿着衣服裤子的唐枭就像是变魔术一样从水里捞出了一瓶精油,拿在手里朝苏白晃了晃,"草莓味儿的。"
如果不是唐枭那张长得不错的脸,这动作换在任何一个人身上就是个推销员,不过他现在也算是推销,推销他自己。派派后花园 发布
静静看了唐枭一会儿,苏爷身体缓缓向后靠,双手张开搭在泳池边,嘴唇微抿,眼角含着一丝笑。
送上门的,不嫖白不嫖。
【后文慎入,若要观看,后果自负噢╮(╯▽╰)╭】
作者有话要说:账号密码请勿外泄,无法登陆邮箱的小伙姑娘留下自己的邮箱,我会发过去,但我毕竟不能每时每刻守在电脑面前刷留言,延迟是一定有的,大家彼此理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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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2年4月28日感谢派派会员张小宝酱 补全59章
《苏爷》59
游泳池的水是恒温的,浸泡在里面也不会觉得不舒服,偶尔几朵水花伴随着泳池里两个男人的动作在岸边绽放开来。
仰着头轻轻吸了口气,苏爷手有一下没一下的抚着唐枭宽广结实的脊背,突然间,一直闷在水里的男人双手用力托着苏白的身体浮出了水面,前一刻还浸泡在水里的苏爷已经被推到了岸边坐着,两条长而有力的白腿呈现张开的姿势。
这个姿势从来都不是什么高雅的姿势,只是配上苏白那双隐隐掌控一切的眼睛就透出了危险禁忌,又不可亵渎的味道。
朝旁边吐出一口水,唐枭用力甩了甩头,双手握着男人的脚踝又低下头把对方的欲望轻轻含在了嘴里,这几乎是他们每一次同床必有的前奏。
和其他随便什么人上床你可以直接进入主题,但和这位爷在一起,你不先把对方伺候的舒服了就休想碰苏白的一根手指头,只是当你爱一个人爱到骨子里头的时候,就连亲自低头为对方服务的过程都显得格外美妙。
唐枭喜欢看着这始终高高在上的男人在他眼底失去理智的模样,即使是失去一点点理智也足够他回味许久,苏白情动的时候耳朵会泛红,眼里的目光也不会像平时一样透着冷锐,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竟然也会有几分脆弱的错觉。
也仅仅是错觉。
伴随着唐枭渐渐熟能生巧的动作,男人的双脚踩在上了对方的肩膀上,滑腻的脚心有一下没一下的用力摩擦着唐枭的肩膀、胸膛和脖颈,如果不是唐枭强行忍着,他甚至相信只需要苏爷随便这么在他胸口上踩两下,他都能达到高潮。
或许将来他们都老的做不动了,也可以这么试试。
想的太远了,就在唐枭出神的一瞬间,苏白半张着嘴发出短而急促的一声轻呼,他的口腔里顿时满满的都是对方的味道。
紧绷过后的身体就像是刚刚发出利箭的弦,一点一点的松缓了下来,每一次的满足之后身体都酥软的像泥,苏爷双手撑在身体两旁让自己慢慢躺了下去,一个黑影蓦地出现在他上方,他懒懒抬了抬眼皮:"别压在我身上。"
唐枭淡淡笑了笑,苏白最不喜欢的姿势是躺在床上被他压着,最喜欢的姿势是坐在他身上,可是这个男人又懒得要死根本一动都不动,还好他体力向来不错,否则换了别人估计都没办法满足这位爷。
其他人?唐枭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别人碰了苏爷一根手指头他都会嫉妒而死。
低下头,唐枭温柔的亲吻着某个不想动弹昏昏欲睡的男人,他们喜欢激烈与征服味道的深吻,也喜欢轻柔温情的亲吻,他含着苏白的上嘴唇,这样一来对方就没有办法闭上嘴巴,而他还能偶尔触碰到苏白的舌尖。
趁着苏白躺着不想动没恢复力气之前,唐枭伸手抓过一旁草莓口味儿的精油随便往手上就倒了半瓶,一股脑儿的全部涂抹在男人的小腹上,沾了精油的手轻重合适的按摩着苏白的小腹及以下,舒适的感觉让男人主动张开腿。
除了头一次唐枭耍诈强硬的上了苏白,后来哪一次不是体力与脑力双行,唐枭的想法就那么简单,把苏白彻彻底底的服侍的舒服了,让这个男人忘不了他的温柔和体贴。
人可以戒烟戒酒,最戒不了的是习惯。
手指在弹性十足的臀部周围持续按揉着,一点一点的由外向里靠近,始终徘徊在外不肯进去,直到被苏白用力在胸口上踩了一脚,唐枭才忍着笑送进了一根手指,如同小火慢慢熬粥,由最初的清水小米到后来浓成一片的情欲弥漫。
"快一点……"有时候唐枭的体贴真是让苏白发疯。
像是在安抚已经有些不耐烦的男人,唐枭双手抱着苏白又把人拖入了温水里,借着水的浮力,他可以轻松的把男人的双腿固定在腰侧,面对面的彼此望着,水底下的身体却在紧密的交缠。
这就是他和他之间的距离,忽远忽近,看起来紧密相连又始终无法真正触碰在一起。
额头轻轻贴上了对方,唐枭轻轻呢喃了一句:"我爱你……"
伴随着低沉而沙哑的无数次告白,他用力抱着男人的身体挤压了进去,耳边响起苏白倒吸一口凉气的轻呼,真实而凶猛。
那片最柔软的地方紧紧包裹着他,一点一点的为他的到来而张开怀抱任由他横冲直撞,一瞬间,胸口被填的满满的快要溢出来了,情不自禁的一遍又一遍念着男人的名字:"苏白,苏白……"
肉体的碰撞带动了温水的涌动,哗啦啦的一下又一下重重撞在岸边四散无数朵水花,低喘的呻吟弥漫在空气里极尽交缠。
脱去了衣服的两个男人就像原始动物沉浸在性爱所带来的快感中,用力拖着男人的身体,唐枭在最初的温柔过后彻底暴露了狼一样的野性,仿佛是要把苏白给撞碎一样大力的抽插起来,每一次都朝着男人的敏感点准而狠的冲刺而去。
"啊哈——"轻轻喘着气,在巨大刺激下的苏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双手报复性的在唐枭的背上狠狠划下十条红痕,理智简直快要都被唐枭撞飞了。
而唐枭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他要苏白彻彻底底的沉沦在他们两个人间的性爱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只要他们两个人。
持续着九浅一深的匀速律动,他的手伸向了苏白已经微微抬头的地方,双重的刺激下男人已经渐渐无法控制自己压抑的呻吟,细碎而动情的呻吟不断从嘴角散落出来,受到鼓舞的唐枭更为卖力,直捣黄龙。
"够了……停下来……啊……你,你这白痴啊哈!"极致的快感终于摧毁了苏爷的防线。
唐枭你这个王八蛋死定了!
望着身前被压在岸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的男人,唐枭在心里暗暗得意,偶尔也让他嫖一次爷啊。
2012年4月28日感谢派派会员张小宝酱 补全59章
第六十章
苏爷习惯任何事情都在他把握之中的感觉,偶尔的冒险虽然也很不错,但往往也是建立在一定的安全防备上,总而言之,他不喜欢超出自己安全范畴之内的一切,这个习惯甚至也延伸到了床上。
他从来都不是什么会沉溺于性-爱的男人,即使有了这方面的需要也是爽过之后把人踢开,更没有像今天这样彻底失控的呻吟过,好像他所有的面目都暴露在了唐枭的面前,他和他联系的那么紧密,但太过于接近反而让人感到惶恐。
他们在游泳池里做了全套,后来又去了旁边的休息室做了一次,等最终结束的时候彼此都筋疲力尽,唐枭一下又一下的轻轻抚弄着躺在他怀里休息的男人,从第一次接触的时候他就在观察苏白,把对方喜欢的每一个小动作都牢牢记在了心里。
像是做--爱之前苏白喜欢被抚摸耳朵和手臂,完事以后又喜欢被抚摸头发和脊背,唐枭对于挖掘苏白身上的小秘密乐此不疲。
男人安安静静的靠在他胸口上,他虽然如愿以偿的大肆品尝了一番苏爷的美味,但付出的代价也不小,背上估计被抓出血来了,胸口也被咬了不少印子,唐枭以为事后苏白会狠狠揍他一顿,但事实上到目前为止,除了最开始他被骂过几句后苏爷什么表示也没有。
或许这位爷已经开始接纳他了?
满足之后的男人总喜欢胡思乱想,唐枭似乎也不例外,他最大的梦想就是有一天拉着苏白,在叶子午和陈渊以及所有对苏爷有不良心思的人面前来个热吻,最开始想过要不来上床?但后来想想又觉得不行,让那些家伙看到他心爱的男人动情的样子他会忍不住开枪。
"你是怎么进来的?"洗干净的身体□,苏爷微微挪了挪要坐起来,唐枭若有所感的也跟着坐了起来,顺便把自己宽阔的胸膛和肩膀借给苏爷当靠枕。
见男人往旁边看了看,唐枭拉开床头柜找出了烟和打火机递了过去:"知道你在这里,钻地洞也要钻进来。"身为偌大一个佣兵组织的最高指挥官,唐枭的本能在某些方面来讲并不会比西蒙差,但差别就在于T很少会自己亲自出任务。
抽了口烟,苏爷嘴角微扬:"是吗?我以为唐总现在应该在中国忙工作。"
"公司刚好有一个电影要在迪拜取景,我顺便就过来了。"一听到男人问他前几天的行踪,唐枭心里差点乐开了花,面上还是死死压着不住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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抽了半根烟,苏爷低笑两声从床上下来,双脚落在地上的时候那个地方稍微有些麻麻的不舒服,唐枭的技术不错,虽然做的那么过火也没有弄出伤来,男人微微抿了抿嘴角打开了衣柜,从里面挑出几件衣服往身上套。
苏白突然的沉默顿时让唐枭大感不妙,他很快从床上跳了下来。
"生气了?好吧,我认错,刚刚是有一些过火了,但你也知道那是因为我太想你,太担心你了。"唐枭站在了男人的身后,后者已经把裤子穿好。
一边扣着衣服扣子,苏爷一边回头露出迷人的笑容:"我怎么会生你气,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更何况你说的也对,如果我不是那么不小心的话也不会被叶子午抓到。"上前走到唐枭面前轻轻拍了拍男人英俊的脸庞,脸上的笑容虽然迷人却也让人觉得大事不妙。
"苏白,我宁愿你打我骂我也不要像现在这样说话这么客气。"顿时就皱紧了眉头。
"唐总,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哪里敢骂你呢?"从唐枭身旁越过,苏爷冷笑一声就准备离开。
"我道歉,是我错了,对不起。"连忙抓住对方的手臂,唐枭立刻放软了声音。
"放开。"前一刻在床上还拥抱温存着的男人,转眼就满脸淡漠,苏白眼里的冷漠像坚冰一样刺痛了唐枭的眼睛。
"你知道,我不会放开你的。"唐枭的心都开始加速跳动,不是紧张,是被苏白给吓到了,因为从一开始接触到的就是失去权势的苏爷,即使到后面重掌苏家权势之后这个男人也似乎还是当初那个苏白,虽然会发脾气也有些小性子,但他们两个人始终没有分开过。
可是他怎么可以忘记,苏白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说爱情的男人。
"那你就尽管拉着好了,"苏爷淡淡一笑朝墙壁上的钟表看了一眼,"叶子估计马上就会回来了,你不走的话是准备被枪射成马蜂窝?"
"跟我回去。"
"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你说什么?"唐枭几乎忍不住拉高了语气,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但男人的下一句话再一次让他的冷静支离破碎。
"我和你,以后不会再有任何关系,出了这道门,我们什么也不是。"男人笑着补充了一句,"合作结束了,唐枭。"
"合作?我和你一直都只是合作关系?苏白,你说过我是你最信任,也是唯一能信任的人。如果你是因为今天我做的事情生气,我道歉,把刚刚说的话都收回去好吗?"唐枭简直快气得发抖,他死死盯着面前云淡风轻的男人,难以相信这些话是从这个刚刚和他上过床的男人口中说出来的。
苏白只是挑眉淡淡一笑:"我是说过,不过那是我需要你的时候,现在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亲爱的,你真残忍,我们刚刚还亲热过。"唐枭试图从对方深黑的眼里寻觅到一丝开玩笑的迹象,就算是一点点也好。
"哦,是吗?亲爱的,和我上过床的人可不只有你一个。"用力甩开了唐枭,男人轻轻揉了揉自己的手臂,对唐枭难看的脸色视若无睹,"听到了没有,外面有人进来了,你可以留下来等着被叶子午抓起来,或者是现在就滚。"
唐枭突然笑了起来:"我不是你的一条狗,你随便叫唤一声就能千里迢迢赶过来只为了确认你的安全。"
"我可没说过你是一条狗。"苏爷直接走到床边坐了下来,他和唐枭乱七八糟的关系也该重新理一理了。派派后花园 发布
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急促也越来越近,唐枭反手把门锁上,朝床边的男人深深看了一眼,显得格外冷静:"苏白,你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砰——"猛的一声房门被撞开,叶子午手里握着枪冲了进来,休息室里只有苏白一个人静静的坐在床边。
"苏墨,你还好吗?"
苏白过分安静的样子让叶子不敢大声说话,也不敢去触碰这个坐在床边的男人,休息室有一扇窗户,尽管这里是四十八楼,但那扇窗户确确实实是开着的,热风从外面吹进来带起了男人已经快干了的头发。
"我没事。"男人简单的吐出三个字。
"你等我一下。"叶子午拿着枪在休息室里转了一圈,窗户外面一个人都没有,但从刚刚的情况来看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他把窗户关了起来,房间里仍然残留着着一股淡淡的情--欲味道,不管如何都让人难以忽略,他坐在了苏白的身边,大着胆子把对方拥抱进了怀里:"对不起。"
那天发生的事情叶子午没有敢问,苏白也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笑就笑,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过叶子很快就得到了消息,唐枭的几个部下已经从苏家彻底搬了出来。
三天之后,苏白私底下和国际刑警组织达成了合作协议。
……
……
酒店旁边不远的地方就是一片大海,这里有一个海下餐厅十分出名,坐在里面不但可以享用最鲜美的食物还能同时欣赏到美丽的海底风光,漂亮的珊瑚礁,各色的鱼儿就在你的旁边游来游去。
叶子午打扮的像个十足的贵族,不过这年轻人本来就是个贵族,他朝着对面坐着的男人举起酒杯,苏白也微笑着举起酒杯。
不管他是苏白是苏墨还是苏什么,派派后花园
发布这一次的外出总归是有所得,叛徒小海已经回炉改造,叶子午也成了目前的合作对象,文件一旦签署下来,今后苏家在一些走私生意上必定会得到国际刑警的睁眼闭眼待遇,不要说全球,至少在有国际刑警插手的地方他都能得到关照。
白道永远没有办法毁灭黑道,彼此的制衡就成了一个关键点。
为了达到必要的目的,偶尔的示弱也没什么,所以在和唐枭结束了合作关系之后苏白也不介意给唐总扣上一顶大黑锅,他知道最近叶子午在不停的找唐枭的麻烦,不过后者显然也不是什么吃素的家伙,大多数时候等国际刑警带人前去抓捕,唐枭早已经连人带货的跑的干干净净。
就这样结束吧,没什么不好。
一阵清脆的铃声突然响了起来,安静的氛围顿时被冲撞的支离破碎,叶子午道歉的朝苏白望了过来。
"接电话吧,看我做什么。"又嫩又新鲜的叶子,总比一只臭大鸟来得好,苏白拿起酒杯喝了一口。
也没什么好避讳的,叶子直接当着苏白的面接听了电话。
"什么?怎么会这样?"第一句话就让叶子午的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好,我知道了。"很快挂断了电话。
"出什么事了?"男人问道。
叶子喝了口水,摇了摇头:"没什么事,扎耶德那里有了消息,明天我就会赶过去,苏墨,我派人送你回英国。"
"不如把事情讲给我听听,毕竟我们现在是合作者,还是说如果不方便的话……"
"当然没有什么不方便的。"叶子叹了口气,随后就把电话的事情告诉了男人,"前阵子我派哈维去监督扎耶德,结果那家伙不小心中了对方的圈套,再过几天会有一个拍卖会,扎耶德似乎想把哈维给卖出去。"
拍卖会自然不是什么公开的拍卖会,尤其是在中东某些地方举行的拍卖会只对固定的一些客人开放,比如说苏家,也比如说叶子午妈妈那边的黑道家族,所以叶子午要知道那个拍卖会何时何地举行并不困难。
以往的时候苏爷偶尔也会去派派后花园拍卖会看看,但如果叶子午是打算去那里救人火拼的话他是不会插手的,可是后来苏寓发来的一条信息让他不得不去。
目前透露出来的消息,拍卖会上除了会有扎耶德拍卖叶子午的副官哈维,还有陈渊拍卖苏家前任当家的私密照片。
第六十一章
靠在沙发上,重伤初愈的唐卡被迫喝着牛奶,如果是往常他肯定要和西蒙打一架,直到被打趴下了才肯喝牛奶,不过他今天特别乖,西蒙一把牛奶送过来他就拿起来喝了,对方也什么都没有说,拿着手机不知道在那里做什么。
"喂,你要去中东?"一双腿搭在茶几上,坐姿和雅观完全挂不上钩的男人终于忍受不了沉闷开了口,要想让唐卡做个沉默的人还不如一枪崩了他让他投胎来的实际。
"嗯。"西蒙式回答,简洁,干净,利落,讨人厌。
好在唐大少已经习惯了对方说话的方式,他"咕噜噜"的吸了两口牛奶:"和那件事有关?"陈渊的胆子够大,人也够疯狂,放出消息称上过苏爷也就算了,竟然还要公开拍卖苏爷的私密照片。别说是那些曾经和苏白有仇还是合作过的人了,就算是唐卡自己在听到这个事情的时候也被惊了一下,随后就开始对那些照片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仅仅是好奇。
就冲着"苏爷"这两个字,都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亲自跑去中东玩竞拍,苏家的仇人肯定是明着去,和苏家有合作关系的估计也会暗中派人去凑热闹。
"嗯。"金发男子依然是面无表情。
唐卡已经知道西蒙是苏爷教出来的人,也知道因为西蒙对那个男人特别衷心才会听遗嘱里的话效忠现在的苏墨,陈渊来这么一出分明是和苏家彻底撕破脸皮了,西蒙心里估计也不会太好受。
然后他又想到了现任苏家老大苏墨同志,那家伙真是个过河拆桥的主,在T的护航下顺利登上苏家掌权者的位置,结果都还没有撑过一年就翻脸不认人转头和国际刑警组织玩去了,哎,他家老大真是命苦,当初还为了苏墨和陈渊火拼,哎,他也命苦啊,要不是为了救苏墨他也不会受伤。
想到这里,唐卡又拿起手机给他家老大发短信,内容大约还是"对付苏墨那种人不能只用宠的,会把他宠上天的,该凶狠时就凶狠,老大,我支持你!失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的短信刚刚发出去没几秒就收到了回信,唐卡暗自兴奋,他的教育终于有回报了?
结果打开短信一看:
【公费旅游,中东】
"啊——我要人权!我是伤患!"老大你这个见色忘友的混蛋啊!
西蒙瞪了唐卡一眼:"你伤已经好了。"
"你……你就不能说句好听的话是不是?!"气得从沙发上跳了起来,怒指冷面金毛。
西蒙的眼睛飘向唐卡的下面,嘴角动了动:"那里还没有好?已经快一星期了吧……"
某人立刻脸红,声音堪比男高音:"闭嘴!你这个冷面禽--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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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不屑的瞥了眼唐卡一眼:"是你让我用力一点,再快一点的。"
唐卡用力捂住了耳朵,他什么都没有听到,都是幻觉!要不是要搬出苏家他也不会沦落街头被西蒙捡到,就不会住在一起,更不会莫名其妙的滚到床上。
啊啊啊……
都是那个苏墨的错,老大我支持你拿下他,一定要每天把那可恶的男人压在床上一百遍啊一百遍!
……
……
一股森冷的寒气从脚心直达胸口,准确而凶狠的直直刺在他引以为傲的理智上,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上苏寓发来的消息,然后点了删除键。
没有几个人知道当年苏白被陈渊困在小岛上的时候做了什么,大部分的人都以为那不过是陈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伎俩而已,毕竟谁能想象呢,即使那时候的苏爷年过四十保养的依旧很好,但陈渊毕竟是苏爷一手养大的,谁能想象的到陈渊居然在那段时间里数次强--暴过苏家的当家,黑白两道的大人物玉面阎罗。
甚至于就是苏白身边最亲近的苏寓和苏启程都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即使是重生之后他也不愿意多谈这个问题,苏寓他们聪明的没有过问男人太多,可是现在,苏白最不愿意去面对的过往就这样被陈渊亲手撕开,公之于众。
没有一个正常的男人会喜欢被人强迫,也没有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会愿意自己难堪的过往被人公布。
接受是一回事,可被其他人知道又是一回事。
即使人们眼中的苏白早已经在去年的时候就死了,但是现在,一个"死去"的男人连他应有的安稳和尊严都被人硬生生破坏了。
苏白一直知道陈渊曾经疯狂又变-态的拍过他的一些照片,但是基于陈渊那可怕的独占欲和嫉妒心,他始终不认为陈渊会敢把照片公布出来。一开始收到苏寓发来的,关于陈渊要拍卖他的照片一事他还可以多多少少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是后来陈渊向外宣称那一年里他们的几次关系之后,苏白简直想立刻用枪把陈渊射成筛子。
不管这件事最终是否会被人证实,"苏家前任当家,苏白苏爷被自己的手下囚禁强--暴长达一年"的丑闻就会像病毒一样四处蔓延,疯狂传播,他的那些曾经的对手们会一边喝着酒一边谈论着这条消息,猜测着那位始终高傲得像君王一样的男人当年是怎么被陈渊压在身子底下操的,他可以想象那些混蛋们嘴巴里吐出来的绝对不会是什么优雅的词语,那些失败者们会不厌其烦的把他拿出来当话题,看笑话。
人们在乎的不是事情的真相,而是丑闻的话题性,一旦苏家对陈渊展开追杀,那些家伙们肯定又会在背地里幸灾乐祸的说一句"你瞧,那消息果然是真的,如果不是苏白真的被陈渊给强--奸了,苏家的人也不会发布追杀令,哈哈,你能想象吗?玉面阎罗居然也会被人玩屁-股了"。
他苏白会因为这个该死的丑闻在"死后"也不得安宁,永远背上一个被人凌--辱过的肮脏标签。
即使当年被陈渊背叛,都没有现在来得让他憎恨那个叛徒。
"都在苏家待着,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可以轻举妄动。"拿起电话来只说了一句话就挂断,苏白深深吸了口气,紧紧闭上了眼睛,他现在不想听到一句和同情有关的话语,也不想要任何人的关心,这些都让他觉得恶心。
直到出发之前,叶子午还是不太愿意让苏墨跟着去拍卖会。
"苏墨,陈渊摆明了是拿这件事引你过去。"剩下的话叶子没说出来,明明知道是个圈套,为什么还要执着的过去。
"那你也知道扎耶德拿哈维出来拍卖是个陷阱,明明知道是个陷阱你为什么还要跳进去?"男人笑着拍了拍叶子的肩膀,"你必须去,我也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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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因为哈维是我的副官,可苏白是谁,是他让你走上现在这条路的。"坦白讲,在听到陈渊散布出来的消息时叶子午也震惊了一下,但一想到苏墨他就冷静了下来,还好,还好受到伤害的人不是苏墨。
苏爷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把话说了出来:"没有人逼我走上这条路,苏白毕竟是苏家的灵魂,我如果坐视不管你以为别人会怎么看我?"他头一次感到说谎话是这么累的事情,叶子午不会理解他,还有谁能理解他?
唐枭?苏爷暗暗苦笑着甩开了这个念头,他已经太过依赖那个男人了,这不是什么好事情,他的事情他可以自己处理好。
他还是苏白苏爷,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和关心。
出神之余,苏白突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人紧紧握住,他抬眼对上了叶子午投来的双眸,清澈透亮,认真而执着。
"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语气听起来如同在发誓。
"谢谢你,叶子。"淡淡一笑。
"苏墨,我能……能问你一件事吗?"叶子午一直没有放开男人的手。
"嗯?"
"你……你……我……"向来伶牙俐齿的国际刑警组长也口吃了,一张脸憋的通红。
苏爷忍不住笑了起来:"什么你你我我的,叶子,你脸红了。"
"你喜欢我吗?苏墨,我……我的意思是……"一咬牙,叶子午瞪着眼睛声音喊的很大,震的苏白耳膜都有些发疼,"我喜欢你!苏墨!我喜欢你!"
"嗯,我也喜欢你。"比起叶子告白的内容,年轻人的大嗓门更让苏爷"震惊"一些,男人淡淡一笑,伸手轻轻拍了拍一脸呆楞的叶子午,随后的话语让叶子有些想哭,"你就像是我的孩子一样。"
"苏墨……"望着男人云淡风轻的模样,叶子午深受打击,在苏墨的眼里他竟然只是一个孩子的角色,难道都是因为他太孩子气还是幼稚?
孩子气,也就意味着没有安全感,他没能给苏墨带去安全感。
"我会让自己变得成熟起来。"
苏爷微微一笑,其实孩子气有什么不好呢,孩子的世界更单纯也更简单,所谓的成熟付出的必然是伤痛过后的代价,叶子午的背景和身份注定这个年轻人早晚有一天也要被逼得不得不成熟。
长不大的幼兽最终只会被撕咬吞噬。
……
……
九月的中东依旧炎热无比,即使迈入了十月的地盘,这鬼地方也热的让苏爷想要杀人,尤其是他近来心情不大好的情况下。
所以说他不喜欢这个满是狂风和沙子的地方,即使这里的地底下堆满了石油和金子,对他来讲还不如欧洲家里的狗窝来的舒服,这个比喻虽然粗俗了一些,但很形象的描绘出了苏爷对中东的讨厌。
拍卖会的地点在沙漠深处,这是一个混乱却又极为有秩序的片区,控制这里的人是来自中东的一个古老家族,人们称其为沙漠管家,但苏白知道控制这里的实际力量是阿联酋最显赫的一个家族,这个家族控制着中东大部分石油的出口,在这个不管做什么都需要石油的年代,即使是美国总统来了也得给这个家族几分面子。
拍卖会有个规矩,不管你是黑道白道还是彩虹道什么的,凡是进入到这里的人都不能携带枪支弹药,这已经是维持了许多年的老规矩,但只要你离开了他们的片区,随便你们怎么打他们都不会管,收尸的话得支付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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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战打架这种事情从来都不缺地点和时间,没有人会为了贪图一时的脑袋充血就和石油大亨对头干,这也意味着拍卖会上基本没人敢捣乱,一切都会按照正常程序进行,拍卖会除了自己会拍卖一些物品外也允许他人出售物品,他们会从中抽取佣金,有人出卖物品,有人收购物品。
如果陈渊真的要拍卖那些照片,他就得自己用钱买回来,自己买自己的照片,不管怎么想都让苏白觉得可笑又生气。
拍卖会所处的区域有一个有趣的名字:恶魔城。
这里可没有什么直达的飞机,要进入恶魔城必须先向沙漠管家申请门票,拿到了门票之后就可以由沙漠管家的人开车带他们进入恶魔城,恶魔城里不但不允许任何一个人携带枪支(沙漠管家的人除外),也不鼓励人们斗殴闹事,一旦你触犯了恶魔城的规矩,那你以后就将被列入沙漠管家的黑名单,这可不仅仅是不能进入恶魔城的惩罚,甚至你以后也可以不用来中东做生意了。
每个地方都有每个地方的规矩,如果你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去适应。
从外面开车进入恶魔城大概要半天的时间,天黑之前保证客人可以入住恶魔城的酒店,尽管这个不大的城不对外开放还深处沙漠中央,但中东贵族们十分乐意向来自世界各地的富豪大亨展现他们的财力,恶魔城内的建筑可是一点也不必迪拜差。
所以唯一让苏爷满意的是,即使在这个鸟都不拉屎的鬼地方他也能尽情泡澡,虽然这里的水比石油还要昂贵许多倍。
得益于阿里王子的慷慨,这次苏白和叶子午进入恶魔城的所有花销以及门票都有人提前替他们弄好了,恶魔城里设施丰富,赌场舞会应有尽有,因为早上往往富豪们还在抱着美女入睡,晚上又忙于社交和玩乐,拍卖会一般在下午举行。
苏白和叶子午是下午时候到的恶魔城,入住酒店稍微休息了一下后他们决定晚上去参加一个自助餐会,这里虽然不允许斗殴但没有规定不可以打探消息。
第六十二章
i'm a slave for you
i cannot hold it i cannot control it
i'm a slave for you
i won't deny it, i'm not tryin to hide it
富丽堂皇的大厅里萦绕着布兰妮甜美不失沙哑的性感歌声,这里虽然没有真正的小甜甜却有一堆异国风情的妖娆女子在大厅中央的小型舞台上扭动腰肢,身上的红色薄纱遮挡不住丰腴的肉--体,极尽挑逗的动作引得男人们时时关注。
尽管这里一顿自助晚餐的费用高达一万美金,但对于能够来到恶魔城的富豪来讲这根本算不上什么。
这里是实实在在的一个地狱,奢华,享乐,淫--靡,没有法律和道德的束缚,放眼望去看到的只有赤-裸-裸的贪婪人性,只要你付出足够多的金钱,你几乎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有时候太过暴露了其实并不会让人觉得美观,衣裳全解的美女和琵琶半掩的女人,苏爷认为后者的魅力更大一些,禽-兽虽然不管穿着衣服还是脱了衣服都是禽-兽,但穿着衣服的禽-兽总归要顺眼一点。
看看那些对漂亮女服务员动手动脚的暴发户,真是让人觉得吃饭的胃口都没有了。
苏爷看了看四周衣着光鲜的人群,很大一部分人都是他认识的,他嘴角扬起一丝冷笑,看来陈渊的拍卖品吸引力还挺大。
仰头灌了一口酒,苏白望着朝他走来的叶子。
一袭正装的叶子午挺拔俊朗,面上特有的正气吸引了场内不少大佬审视的目光,就像是狼群里突然跳出来一个猎人,大家还彼此相安无事,气氛古怪的可以。
叶子手里拿着餐盘,装着的都是他资料里苏白喜欢吃的食物,一开始不过是猜测,后来看到苏墨对他拿来的食物毫无挑剔他就知道他猜对了,苏墨连吃东西的喜好都和苏白一样,唔,不过有一点还是不一样。
像是叶子发现苏墨有好几次都盯着红烧肉、烤五花肉一类的东西看好一会儿,但每次都会硬生生扭头离开,果然还是怕发福吧。
"有一个消息。"叶子将食物分好,把切好的龙虾和一些白肉装盘里推到了苏白面前。
"好的还是坏的?"男人饮了口白葡萄酒,酒是另外出钱买的,这群中东佬真会赚钱,自助餐里包含的酒虽然多种多样,但没有一瓶能让人下咽。
"都有吧。"叶子很努力的想了想,"陈渊人已经到恶魔城了,不过今天晚上他没有来,扎耶德倒是会出现。"
苏白对扎耶德没什么兴趣,听到"陈渊"这两个字后他的胃口更差了,随便吃了一点就光顾着喝酒。
这座以拍卖各种物品闻名的恶魔城里当然不会少了拍卖的助兴环节,即使是吃饭也一样,这里有各类的拍卖会,除了几天后的大型拍卖会以外平时也有一些专场拍卖会,有专门拍卖古董的,武器的,名人物品的,也有拍卖动物和人的。
最初的俊男美女舞蹈表演后,今天的自助餐会会在后半段举行一个奴隶拍卖专场,扎耶德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买卖奴隶,会出现在今晚的自助餐会上也合情合理。
场内的音乐声戛然而止,原本在大厅中央扭动腰肢的男男女女也纷纷退了下去,灯光打暗,许多尚在交头接耳的大佬们停止了交谈,今晚的特别节目要开始了。
叶子午和苏白的位子不好也不坏,没有离舞台太近也不是太远,正好淹没在其间。
一个身穿闪亮银白长裙的蜜色皮肤女人踩着高跟鞋登上了舞台,配着一头大卷发艳光四射,灯光打在女人身上,挂在脖颈上的钻石项链无比闪亮。
"尊敬的先生女士们,欢迎各位来到恶魔城。"无非是一些简单的开场白。
在叶子午的印象里苏墨是第一次来到恶魔城,所以他很绅士的替男人解释了起来。
"这个女人叫莎娃,是恶魔城拍卖会的固定主持人,她还把自己拍过的三级片拿出来拍卖过,从前是个间谍,还贩过毒,现在是中东一个大佬的情人。"
苏爷配合的点点头,莎娃的三级片他看过,表面上看起来挺气质的一个女人,在床上异常凶猛,难怪能俘获中东大佬的心。
底下几个男人朝着莎娃吹口哨,女人一边讲着话一边就撩开了自己的开叉开到腰的裙子,里面居然是真空,大厅里顿时狼叫一片。
苏爷稍微朝叶子午瞥了一眼,后者十分镇定,他突然想逗逗这个年轻人。
"叶子,你第一次是在什么时候?"
原本镇定的年轻人果然立刻脸红了起来,叶子望着苏白好奇的样子喝了口水,定了定神,回道:"十六岁生日的时候。"
"女人?"
"嗯……"
"那你后来怎么会喜欢上男人的?"叶子窘迫的样子让苏爷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他这么问纯粹是出于长辈对后辈的好奇和关心,虽然前者占的比例更大一些。
叶子午和他不一样,苏白自己没有后代是因为他们苏家人丁兴旺不愁没有继承人,不过叶子午的父亲去的早又是独苗,不留个后代说不过去。
"这……我没有梦到过女人。"他们怎么会聊到这个话题上的?叶子突然觉得有些热,他叫了杯冰水,看到苏白脸上揶揄的目光,他顿时有种挫败的感觉,不行,他如果继续害羞下去肯定会被苏墨认为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你呢?"叶警官决定发起反攻。
"我什么?"某爷处之泰然。
哼,还想装傻?叶子午双手杵在桌子上目光炯炯:"你的第一次。"
"好久以前了,我想想。"单手杵着下颚,苏爷皱眉想了一会儿,"十四五岁的时候吧。"爷爷硬塞的,那个女人还是家里的一个女杀手,按着他的习惯当然是躺着床上等着被伺候。
"这么早?!"叶子顿时有种挫败感,满脸不可思议的望着男人,回头又觉得自己的反应过大了,低头轻咳一声,继续问了下去,"那后来呢,怎么会喜欢上男人?"
苏爷挑挑眉:"也不是什么喜欢女人或者男人,觉得顺眼就行了。"
"那……什么样子的是顺眼?"眼睛发亮。
嘴角一勾,故作沉思的想了一会儿才悠悠开口:"不要太壮也不要太瘦,人不能沉闷,有点幽默感,有主见,模样一定要好看的,最好能主动一些,会伺候人……"说了一半,苏爷突然就立刻就闭紧了嘴巴。
叶子点着头都记了下来,他不算沉闷但也没有多少幽默感,这点要努力改进。
只顾着记苏白话的年轻人也没注意到男人脸上的异常。
这个时候拍卖会早已经开始了,拍卖的奴隶无非就是一些俊男美女,偶尔也会有一些年龄格外小的,这年头如果不是特殊癖好也没几个人会喜欢小嫩芽,对于这类恋童癖的人,苏白往往都是投以鄙视的目光。
随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漂亮女人被挺着大肚子的俄罗斯军火商买走,场内的音乐再次因拍卖品的替换而改变,为了吸引客人出价并且抬高卖家,营造氛围的灯光和音乐是必不可少的催化剂。
换上的音乐极具异国情调,女子轻柔的吟声飘渺中带着玫瑰色的蛊惑,场内的灯光也打暗以雾般的暗红色为主,前一刻还是蓝色大海主题,现在就已经换成了散发浓浓情-色味道的异国风情。
随着音乐和灯光上台的是一个蒙了面纱的年轻男人,漂亮的身体仅仅用几块埃及风格的布料遮住了关键部位,修长的双腿在灯光下显得十分引诱人,画着浓重眼线格外妖娆的男人在音乐声中肆意舞动,几个高难度的柔软动作引来不少老色鬼的吸气声。
"底价二十万美金。"莎娃适时的提出喊价。
二十万?苏爷看了眼台上妖冶舞动的男子,他对人妖没什么兴趣。
不过显然好这一口的人还挺多。
"二十五万!"立刻就有人喊价。
"三十万。"一个快要进棺材的白人老头子色心不改。
台上的男子立刻来了大劈腿,破布里面竟然也是真空,随后马上有人跟上喊价。
"五十万!"
这些人大多经过训练,很知道怎么在床上伺候人,但就一个玩几天就不要的奴隶来说五十万也差不多了。
"五十万第一次。"莎娃仍然在期待有人继续喊出高价,而她也没有失望。
"一百万。"随意的一声来自不远处,尽管大厅里灯光暗沉也不妨碍人们看清来人的样子,一身标准的阿拉伯长袍打扮,裹着头巾的中东男人带着微笑走了进来。
叶子午立刻压低了声音:"是扎耶德!"
随后叶子又发现扎耶德身边还有另外一个熟人,挺拔的身姿,英俊的面庞,刀凿般的深刻五官透着一分冷硬,嘴角毫无温度的笑意让男人看起来有些玩世不恭。
"唐枭居然和扎耶德走在了一起。"叶子午朝苏白看了一眼,后者面无表情。
"一百万第一次!"扎耶德喊价之后久久没有人回应,莎娃环顾四周,看起来大部分人都没有花一百万买个奴隶的意思。
扎耶德和唐枭一同坐在了最靠近舞台的餐桌旁,几个高头大马的保镖就地坐了下来,为了不阻碍到后方客人的视野,这里有规定客人不能一直站着。
"一百万第三次!扎耶德先生,这个美人是您的了。"莎娃一锤定音。
扎耶德大笑了两声,朝着妖娆美男勾了勾手指,脸面朝唐枭的方向:"唐总,这个小美人就送给你了,请一定要收下。"
"我的荣幸,多谢殿下。"英俊的男人笑了笑。
妖娆美男当然听到了扎耶德的话,他扭着腰从舞台上走了下来,双眼不停的朝着唐枭送去阵阵秋波,在走到唐枭和扎耶德面前的时候他身体往后弯了下去,柔韧的身躯在空中翻过,两腿分开的时候景色一览无遗。
唐枭只是维持着面上的浅笑,毫无波动的眼眸反而让美男起了好胜心。
其余没能买到奴隶的大佬们也乐得欣赏免费的性-感表演,莎娃示意手下不要立刻把下一个货物送上来,偶尔的表演也能促进下拍卖会的气氛。
"这只小野猫还挺喜欢你的。"扎耶德在旁边打趣。
"过来。"唐枭眯着眼睛朝小野猫勾了勾手指,后者立刻就走近,两条白白的长腿分开慢慢坐在了男人的腿上,一边没忘记扭动腰肢。
苏白让旁边的侍应把酒杯添满,在远处冷冷望着和小野猫玩亲密接触的唐某人。
小野猫拉起唐枭的手让对方缠住了自己的腰,讨吻一样的翘起嘴巴,面色淡然的唐枭稍微朝苏白他们一桌的方向瞄了一眼,这个眼神看在苏爷眼里就成了一种挑衅。
冷冷一笑,苏爷拿着酒杯喝了一口,也没注意到刚刚侍应给他倒的酒不是白葡萄酒。
在唐枭朝苏白他们那边看了一眼的时候,小野猫就主动地吻上了这个英俊男人的双唇,比起另外一些又丑又老的家伙来看,这个亚裔男人简直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主人。
唐枭稍微一愣,放在小猫身上的手正打算用力把人推开的时候突然又转了个念头,一狠心干脆改为用手摁住小野猫的脑袋和对方热吻起来。
苏白不自觉的握紧了手里的酒杯,这算什么,表演给他看?
呵呵……唐枭,你还真是好样的。
男人都没有发觉自己的眼睛已经不由自主的钉在了不远处拥吻的两个人身上,他拿起酒杯就打算灌上一口,突然的面前就站了一个人挡住了他的视线,也刚好错过了唐枭一下子把人推开朝这边望过来的场景。
苏爷本能的抬头望过去,叶子午抿着嘴唇目光炯炯地紧紧盯着他,没有等他反应过来,叶子突然就俯□抱住他的脑袋用力吻了上来。
第六十三章
脸上没什么惊讶的表情,唇被叶子吻上的时候苏爷眼皮微抬,脑袋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就是事情怎么发展成这幅鬼样子了。
接吻他不讨厌,大庭广众之下就显得有些难看了,就跟唐枭一样,难看死了。
一直闭着嘴巴任叶子舔来啃去的爷微微张开嘴,他本来是想咬叶子午一下在对方吃痛的时候顺势把人推开,但很多事情往往不是他想做就能做的,也不是都会按照他的意愿发展下去。
苏爷用力咬了叶子一下,对方也吃痛的动作一顿,他双手按住了叶子午的肩膀准备把人推开,可一使劲儿却发现手上没什么力气,爷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这种突然无力手脚发软的感觉不就是他醉酒之前的征兆?
该死的侍应,那瓶酒可是花了十多万人民币的!(叶子午刷的卡)
苏爷已经无从求证侍应给他倒了什么酒而导致他喝了混酒,就那么一会儿出神的功夫叶子午就又吻了上来,吃了雄心豹子胆的竟然把舌头都伸了进来。
眼睛一眯,苏爷这会儿是嘴巴被堵着骂不了人,咬又使不上劲儿,舌尖往外推反倒被臭叶子给卷上了,现在别说抬腿踢人了,他连抡拳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现在的样子看起来更像是主动搂上叶子的肩膀索吻。
兔崽子,都是一群没大没小喜欢乱占便宜的兔崽子!苏爷气的不行。
吻的动情的叶子午可一点都没发觉苏白在瞪他,偶尔睁开眼睛看一看倒是发现男人眯着一双湿润的眸子,那欲拒还迎的迷蒙眼神看的他心头激荡不已,越发用力用情的深吻了起来。
可你还能指望一个喝醉酒的人眼神清澈?
或者是一个突然亲上暗恋许久之人的热血青年把脑子冷下来?
餐会上认识叶子午的人可不止一个两个,估计有不少还被这位国际刑警把生意搅黄了,在众人印象里的叶子午就是个冷面禁欲分子,软硬不吃又拿不住的主,今天当众表演一场吻戏顿时吸引不少人的目光。
搞基已经成了流行,看看,连国际刑警都吻上男人了,那热情的,跟几年没碰人了一样。
"哇噢,我一直以为叶警官是个痴情的男人,看来流言都是不能相信的,自从苏爷死了以后这位叶警官的心就落在了别人身上。唐总,你认识那个和叶警官接吻的男人吗?"品了一口水晶杯中晃荡的金黄色液体,扎耶德搓了搓下颚上修剪漂亮的胡子。
"苏家的现任当家,苏墨。"语气听起来十分正常,藏在袖子里的手早就紧紧握成了拳头。
扎耶德一副明了的样子,眼睛盯在热吻的两个男人身上:"国际刑警组织的人是不是中了苏家的毒了,总局欣赏苏白的事情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现在连他干儿子都和苏家的人吻上了。"
摸了摸下颚上又黑又硬的胡渣子,扎耶德连连摇头:"放着那么多温柔的美人不去疼爱,偏偏喜欢苏家没心没肺的人,我看他们才是恐怖分子。"
唐枭冷笑了两声,在看到苏白的手搭上叶子午肩膀的一瞬间,他的眼睛迅速眯了起来,眼底幽蓝的寒光迸射。
看似闲适的拿起桌上的酒杯,男人用力朝着叶子午所在的方向砸了过去。
这里只是说不准打架,可没说不能砸东西,照价赔偿就是了,唐总不缺钱,缺的是泻火的地儿。
一肚子的火烧得猛烈,没激到苏爷倒是把他自个儿给激死了。
"啪——"玻璃炸裂成了碎片,金黄色的酒液洒了满地都是。
唐枭突然来这么一下叶子午也没办法继续亲吻苏白了,这会儿的苏爷早就脑袋发懵眼睛直冒金花,昏昏欲睡,还管谁谁谁砸杯子了,谁谁谁又怒目相视剑拔弩张了。
"叶子,回去。"努力让自己清醒那么一会儿把最重要的话说出来,苏爷不想背上被人吻晕的名号,他只是醉了。
一听苏白的声音不对劲,叶子午也不和唐枭打眼睛架了,也不管这次的目标扎耶德了,动作快速的揽住了男人的腰,两个人在外人看起来也不过是举止亲昵的一起离开了餐会,压根儿没人知道苏爷只要精神一松懈就能立刻睡倒下去。
唐枭眼睛直直的盯着苏白,直到后者连一抹身影都没有留给他才缓缓收回了视线,刚刚被他推开的小野猫亲昵的靠了过来,他看也不看一眼的把人推到了一边,没一点怜香惜玉。
别说是一百万的奴隶,就算是一亿美国币的奴隶放在他眼里也敌不过苏爷的一根头发丝儿。
扎耶德低声笑了起来:"唐总,重口味。"
"我喜欢烈酒,对白开水和果汁没兴趣。"唐枭淡淡一笑。
……
……
苏白是个酒品很好的人,喝单品种的酒千杯不醉,一喝混酒就上脸,不闹不吐,只会睡觉。
这才出了餐会人就倒了,吓得叶子午一阵手忙脚乱连忙叫了随行学过医的下属,等把人妥妥的安顿在床上躺着了,叶子午才知道男人原来只是醉了。
房间依然是双人间,夜里安安静静的。
"苏墨。"站在床边杵着,叶子午有些进退不得,苏白身上出了汗,就算不帮人洗澡也该帮男人把衣服换了才能睡觉。
"苏墨,醒醒。"轻轻的推了推床上比吃过安眠药还睡的熟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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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了个身,苏爷本能的一巴掌甩上了叶子的手臂:"zzzzz……"
打在手上还挺疼,叶子揉了揉被苏白甩了巴掌的手臂,才打了一下就红起来了。
"苏墨,起来洗个澡再睡。"不知道苏白本性的叶警官继续推攮着男人。
"吵什么吵!滚开!"正做着美梦的苏爷被吵的不行,一个本来脾气就不好的男人在梦里的时候脾气只会更坏,厉声骂了骂,男人手往床头随便一摸,也不管摸到了什么就朝噪音来源砸了过去。
一个水晶烟灰缸落在了铺着厚实毯子的地上,要是地上没毯子烟灰缸就该四分五裂了,也还好叶子午动作快闪避开,不然现在就该是他自己喊医生了。
被子拉起来盖住了脑袋,苏爷把自己卷成了一个春卷儿,整个人只露出上头乌油油的头发和下边儿的一双脚。
被苏爷这么一吓唬叶子午也不敢再碰男人了,稍微扯了扯男人的被子,后者鼻子里哼了哼,他赶紧松开了手不敢再去扯被子。
现在可好了,不但洗澡洗不了,连衣服都不能脱。
烦恼的抓了抓脑袋,叶子午的视线最后落在了男人穿着黑袜子的脚上,不能脱衣服至少也把袜子脱了吧。
从浴室打了盆热水出来,叶子半跪在毯子上替男人把袜子脱了,毛巾蘸了热水拧干后小心翼翼的擦了擦又捂了捂男人的双足,这会儿被伺候的苏爷就没抬腿踢人了,被子里传来男人平缓匀速的呼吸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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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松了口气,叶子低头搓洗毛巾,正准备继续给男人擦擦,这才一抬头,睡着的男人大概是觉得闷的不行稍微动了动,一只脚不偏不倚的踩叶子午嘴边了,像是不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脚心有些发痒的苏爷毫无自觉的在年轻人脸上蹭了两下才把脚收了回去,继续做春卷儿状呼呼大睡。
手摸了摸被踩过的脸颊和嘴角边,叶警官头一次发现原来被人用脚踩了也可以不会生气,可是这种想要再被踩踩蹭蹭,还想亲亲那片白白脚背,稳稳那嫩嫩脚心的心情又是怎么回事?
猛的摇了摇头,被自己龌-龊下-流又变-态念头吓到了的叶子抬着洗脚水连忙跑浴室去了,这一去就是大半个钟头,也不知道他自个儿在里面都做了些什么,一回来就把灯拉下钻进被子里做缩头乌龟状,看都不敢看隔壁床睡的正香沉的苏爷一眼。
这一夜有人怀着嫉妒吃醋的心到半夜才睡下;
这一夜有人梦到一双白白的脚做了个春梦半夜被自己吓醒;
这一夜有人喝了混酒安安稳稳的裹成春卷儿一觉到天明。
隔天一早,即使醉了生物钟也准点响起的苏爷准时醒了过来,一醒来就有些不舒服,身上黏黏的明显是昨天睡觉的时候没有洗过澡,不但如此,衣服也没有换下来就裹着被子睡了。
爷朝旁边床上半夜惊醒刚刚睡下没多久的叶子瞟了一眼,心里更不舒服了。
你小子昨天敢占我便宜,晚上连伺候我洗澡换衣服都不肯,现在的年轻人没一个体贴的,自私自利的还等着我来伺候你不成?
心情不佳的苏爷洗了澡换好衣服,也没和叶子午说一声就出门吃早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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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恶魔城里有一个好处,这里虽然聚集了不少世界上的恶霸流氓和土匪,也可能随便一走就能遇到自己的仇敌,这时候也不必担心自己是一个人对方几个人,这里的规矩定的死死的,没人会脑袋发热朝你揍过来。
换句话来讲,恶魔城的治安非常不错。
餐厅里用早餐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要么还在被窝里抱着美人,要么就是吩咐把早餐送到房间里。
餐厅的服务员很乐意为了小费向客人提供消息,苏爷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来点了一份简单的西式早餐,这里的中餐又贵又难吃,什么东西都能往里边儿加上一把糖。
在付了一笔现金小费后,男人拿到了一张简单的手写小纸条,纸条上歪歪扭扭的英文可真够丑的。
随便瞄了一眼,原定在五天以后举行的大型拍卖会拍卖的拍卖品有所变动,陈渊和扎耶德的拍卖品都挪到了后天的小型拍卖会上。
喝了口白开水,他把纸条撕成了碎片。
一支新鲜的小雏菊放在了餐桌上,一个黑衣男人没有得到任何邀请就自觉的坐在了苏白的对面,一双白手套无论到哪里都格外显眼。
"苏爷,早。"略显冷硬的声音透着几分温柔。
"一看到你,我什么胃口都没有了。"拿过纸巾擦了擦嘴,苏白懒懒抬了抬眼皮,哼了哼,"又是小雏菊,看见就恶心,和你一样恶心。"
作者有话要说:把专栏的头像换了,最近特别喜欢这一系列的表情
小贱小可爱~~~啊哈哈
六十四章
小雏菊是漂亮的花,但陈渊每次都这么送的时候就让人觉得讨厌了。
讨厌一个人,这个人的一切也都变得讨厌起来。
苏爷讨厌陈渊每次送花都要送小雏菊的习惯,讨厌对方除了和他在一起以外时时刻刻都戴着的白手套,更讨厌陈渊总是用悲伤又深情的目光望着他,好像他拒绝了对方畸形的求爱就是犯了天大的过错一样。
"你不喜欢吗?"陈渊静静的望着苏白把桌上的花扔掉,他看着男人的眼神没有一点改变,依旧是火热的,渴望的,又藏着浓浓的悲情。
这眼神复杂的足够把一个小孩子给吓哭了。
"你喜欢什么,告诉我好吗?只要是您想要的,我什么都可以给你。"视线渐渐往下移落在男人自然垂放在桌上的双手上,手指骨节分明,白的漂亮,手背上隐约可以看到淡青色的静脉。
欣赏艺术品一样,陈渊的右手慢慢朝男人的左手移了过去。
"咚!"一声闷响,苏爷左手握着银叉刺在了桌面上,距离陈渊的手指只有半个指尖的距离,餐厅里的几个中东护卫朝这边瞄了一眼,没见血没斗殴,就又回过头去。
"我想你死,赶快去啊。"面上是和蔼的笑容,眼里却没有一点笑意,冰冷的像是蒙了一层霜。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像我爱您一样爱着你。"眼帘低垂了下去,陈渊缓慢的收回手,嗓音低沉,"你可以接纳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为什么不能接受我对您的爱?"
男子猛的抬头,双眼直视苏白:"我不明白。"
"小海也爱你爱得连命都不要了,你怎么就盯着我呢?"身体前倾,右手持着餐刀轻轻挑起陈渊的下颚,"我也不明白,要不你告诉我?"
"我爱你。"陈渊想要靠近一些,苏爷手里的刀一滑就抵在了男子的喉咙上,只需要稍微用力都能把动脉给刺破了。
"所以告诉全世界的人我被你强--暴了?"一声冷笑。
"两个相爱的人有**上的关系是感情的一种升华。"陈渊一脸自然,就好像他要告诉全世界的不是他曾经软禁了苏白,而是他们相爱了一年而已。
"照片呢?"收回了餐刀,苏爷微笑着把刀子插在了餐盘里的牛肉上,陈渊是哪只狗眼看到他喜欢他了?
"明天的拍卖会。"陈渊的回答倒是有些让苏白意外。
苏爷挑挑眉,身体靠在椅背上:"杀你一百遍都不够我解气的。"
陈渊的视线又落在男人的手上:"吻一下,我就退出明天的拍卖会。"
"然后下一次你是不是打算再和我亲个嘴儿,再下一次就上个床?"手一拿水杯泼了过去,不能打人那泼水总行吧?
"滚!"苏白冷了语气。
一旁的几个黑狗腿跃跃欲试,被泼了一脸水的陈渊抬手示意保镖退下,眼睛直勾勾的望着男人伸出舌头舔了舔落在嘴边的水。
要脸要面子还不怎么会说脏话的苏爷在不能动手揍人的情况下遇到一个无赖真让人无语,而有时候无赖只能交给没脸皮的流氓去对付,。
"大清早的,陈总没洗脸就急着出来了?"一个西装笔挺的男人慢悠悠的走过来站在了桌前,脸上带着潇洒的笑,手里夹了根雪茄,背后跟了一排气势不输陈渊那边的黑衣保镖。
在这个不能动手斗殴的恶魔城里,保镖也就是装装面子增加气势的装饰品,但有也总比没有好。
"麻烦让让,你坐的位子是我的。"唐枭吐出一口烟雾来,像是要配合他讲话的语气,几个黑衣人齐刷刷的两腿分开双手抱胸站立,这种电影里才会有的情景让苏爷微微抿了抿唇角,死压着才没笑出来。
"唐枭。"陈渊从位子上站了起来,不过他并没有走开的意思,双眼冷冷直视着从前的合作者,如果眼神能杀人估计唐枭早就被陈渊杀死至少一万遍了。
陈渊这种羡慕嫉妒恨的心情,唐枭明白。
假使也有个男人跟他一样和爷拥抱了,亲嘴儿了,上床了,他估计会立刻去买个原子弹把情敌炸的连灰都不剩。
多谢陈渊这么一个对手,唐枭多年来培养的替身终于派上了用场,彼此都不知道在私底下恶斗了多少回,只有苏白这个没心没肺的在旁边看戏。
可谁让他就爱上了这个没心没肺的爷,闭上眼睛想的要死,睁开眼睛就想去找,苏白就是一个毒,还无药可解。
"行,陈总喜欢在这儿待着请自便。"比起对着陈渊这张脸来,唐枭更愿意多瞅瞅苏白。
多看看苏爷好,心情好,不然他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就给陈渊一脚,为了明天的拍卖会他还不能被请出恶魔城。
苏爷受不了这种两个男人为他一个老男人争风吃醋的情景,起身就离开了,唐枭紧跟其后,陈渊稍微走了两步,眉头微皱后又停了下来,眼底沉着阴郁。
"苏白。"
"唐总有何贵干?"离开了餐厅,苏白放缓了脚步。
唐枭大步追了上来:"不说一声谢谢?"
"唐总真是一个乐于助人的大好青年。"这话说的没一点真诚,从苏白嘴里说出来更是透着一股别样的味道。
"不客气。"稍微朝苏爷看了一眼,脸上干干净净,脖颈上干干净净,神清气也爽,不像是昨天晚上劳累过的样子。
唐枭眼里透着笑意,能拿下这男人的还真没几个人。
"苏爷,那明天见。"唐枭一改往日风格,干净利索的留下一句话转身就离开了。
离开的这么爽快倒是让苏白稍微一愣,这就像从前一看到你就摇尾巴的小狗狗现在也不缠着你了,你可能对自己说,这狗狗我不要了,但心里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微妙的感觉。
回头望了眼唐枭的背影,男人轻轻哼了一声,他没有走太久就遇到了叶子午,刚刚醒来的年轻人发现房间里只有他自己一个人就赶紧跑了出来。
叶子运气不大好,一来就碰到冷着脸的苏白,还以为男人在为昨晚他的亲吻生气,话也不大敢讲。
……
……
恶魔城每一周都会有一场大型拍卖会,每月一场特殊拍卖会,其余时间都是一些小型的常规拍卖。
隔天下午的拍卖会就归属于常规拍卖,本次的拍卖物品全部由客人提供,恶魔城只负责主持、维持秩序以及中介的作用。
哈维的心凉透了,他做为叶子午的副官已经有三年多,在此之前干着国际刑警的活也有七八年,哪一次不是威风凛凛的冲出去大喊一声"不许动!",那些个毒枭走私贩看到他就跟老鼠见了猫一样,可是看看现在,他居然被人给卖了。
但或许这还不是真正让他感到心烦意乱的,他必须得告诉组长这是一个圈套,那个该死的阿加王子早就爬上了扎耶德的床。
哈维简直恨死阿加王子了,真是个婊-子,居然会有人疯狂爱上强-暴了自己的表亲,结果他还在营救臭王子的时候反被对方扎了一针,这种情况完全不是哈维也不是叶子午能预料到的,毕竟当时他们都看了扎耶德寄来的照片和录像带,阿加王子那一脸的惨样还历历在目,可人家回头就反水了。
"下一个拍卖品由扎耶德殿下提供,来自英国的国际刑警,体格健壮,身材结实,是叶子午先生的副官哈维。"主持人的声音从外面传来,开始介绍起了拍卖品。
双手束缚在背后,被关在笼子里的哈维感觉到笼子正被人推动,外面的嘈杂声越来越明显,可惜拍卖行为了增加客人的趣味总喜欢在笼子外面挂个大黑布,哈维只能隐约看到一些从缝隙里透出来的光线。
"打开让我们看看。"外面有人喊道。
大黑布罩子应声掀开,突然涌现的光线刺得哈维眯了眯眼睛,他身上只穿着一条长裤,□的上半身露出健壮的身躯,底下几个人吆喝了起来,言语粗俗不堪。
当没了爪子和牙齿的猫掉进老鼠坑里,你可以想象那些曾经被猫挠过的小老鼠们会多么开心兴奋,哈维不用想都能猜到这些个混球肯定在念叨着要怎么对付他。
给他一把枪吧,他宁愿自己解决自己也不想落进这些个垃圾的手里。
"底价,一百万美金。"主持人的一句话让现场顿时沸腾了起来,有没有搞错,一个臭警察也要一百万美金?!
"这是扎耶德殿下定下的底价,有意者请出价。"主持人做出了解释。
一看到底下几个原本跃跃欲试的毒枭在听到底价后立刻蔫了的模样,哈维立马有了精神,他在座位席上看到他的组长了,他的组长一定是来救他的。
可惜嘴巴被堵住了,不然哈维一定会高喊两声"组长我爱你!",不对,应该是高喊"组长小心,是陷阱"。
"一百五十万。"叶子午不负众望的举起了牌子。
现场有不少人都认识这位年轻英俊的国际刑警,在主持人报出哈维底价的时候他们也就明白了,扎耶德就是故意让叶子午出血的。
买卖属下的钱可报不了帐,叶子午这次估计会被狠狠咬一口。
没人愿意参与到扎耶德和叶子午的战争了,一个个的抱手看戏,一下子竟然没有人继续喊价。
"一百五十万第一次。"
"两百万。"有人举起了牌子。
坐在叶子午身边的苏爷朝坐在扎耶德身旁的唐枭瞄了一眼,扎耶德出底价,唐枭负责抬价,他们是吃准了叶子必须得把哈维救下来这一点。
"这么抬下去你会破产的。"苏爷不会去关心别人破产不破产,但前提是这个人和他没什么关系,如果是他的对手他还会在心里乐呵两声。
不过叶子现在毕竟是他的合作者,说白了就是他这边的人,利益挂钩,扎耶德这么使劲儿的挖叶子午的钱也是在损他的脸面。
"我必须把哈维救出来。"叶子朝面带微笑的唐枭瞪了眼,如果被姓唐的买了下来苏墨肯定会去找唐枭要人,他绝对不能让苏墨再掉进那只狼的陷阱里。
事实上叶子午想多了,苏爷没那么好心会去帮他向唐枭要人。
"你再喊一次。"男人眯眼一笑从容站了起来。
"苏墨。"叶子午一脸担心。
"交给我。"年轻人的一惊一乍让苏爷有些受不了,他又不是棉花做的,脑子也不是豆腐脑。
"两百五十万。"没法拦下苏墨的叶子午只能举牌喊价,不过一双眼睛却死死盯着男人。
苏爷慢悠悠的走到了唐枭在的地方,手伸过去就按住了对方要举起来的牌子。
"两百五十万一次。"
"你按住了我的手,我还有嘴。"唐某人脸上挂着笑。
"要我吻你吗?"压低了身子,苏爷凑近唐枭淡淡一笑,温柔的声音让人差点没晃过神来。
"两百五十万两次。"
"三……"话没喊出来,嘴巴被蒙住了。
"我有两只手。"柔软的指腹轻轻摩擦着唐枭的嘴唇,两个男人的视线在半空中激烈碰撞,撞的人胸口发疼。
"两百五十万第三次,恭喜叶先生。"一锤定音,交易达成。
"真可惜,才两百五十三,我本来想可以卖个两千万左右。"扎耶德摸摸下颚的胡子一脸惋惜。
苏白已经回去了,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指尖抹不去的温度。
伸手轻轻碰了碰嘴唇,唐枭抿唇一笑:"反正你的目的也不在于此。"
扎耶德朝不远处的叶子午热情的挥了挥手:"叶家的钱,赚一分是一分。"
门口有一些小骚动,西装革履一身黑,两手戴着白手套的陈渊面无表情的大步走进了拍卖会,一些人很快就凑在一起交头接耳。
"是陈渊,苏家的叛徒。"
"他真的要来拍卖那些照片?"
显然群众的看戏心态已经达到了一个高-潮,陈渊对此视若无睹,尽管昨天才被苏爷藐视了一番,他今天还是大大方方的走到了苏白附近朝男人恭敬的弯了腰,手里一大捧的红玫瑰简直亮瞎人眼。
"恶俗。"唐枭不屑的一哼。
第 65 章 ...
第六十五章
买主可以选择当场结清款项获取货物,也可以在拍卖会结束后和拍卖方进行交接,如果你怕买下来的货物一出门就被人抢了也可以让拍卖方帮你运送到目的地,不过"邮费"可是一笔不小的支出。
哈维幸运的在叶子给了支票后重获自由,一从笼子里出来他就跟丛林里的猴子一样快速的跑到了叶子旁边,贴着年轻人的耳朵把扎耶德和阿加的那点事情说了出来,他哈维被抓了绝对是意外,可不是他能力不行。
"我们只要执行任务。"叶子午给了答复,至于阿加喜欢不喜欢扎耶德就和他没什么关系了,他只负责处理案子,不是情感专家。
"组长,那两百五十万……"哈维低头对着手指,把他卖了也不值那么多钱,啊,不对,他刚刚才被卖了。
应该说是,再卖一次也值不了那么多钱。
"二百五,便宜你了。"叶子瞪了哈维一眼,"以后再出问题就让你打一辈子的工,一毛工资都没有。"
二百五就二百五吧,总比变负翁来得好,哈维傻笑着蹲在了一边,他就知道他们家组长人好多金,不会让他当一辈子免费苦力的。
两个人的对话苏爷在一旁都听到了,男人朝右前方并排坐着的唐枭和扎耶德看了一眼。
在哈维之后拍卖会又陆续上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拍卖品,有几个吝啬的家伙把前几天才买来的奴隶又拿到台上来出售,稍微引人注意的还是一些武器,不过鉴于恶魔城内不能携带枪械,武器只能在你离开恶魔城的时候才能进行交接。
"下一个拍卖品,由陈渊先生提供的一系列照片。"主持人很好的隐去了照片主人的名字,苏家在欧洲做大,和中东不少大佬也都有些密切的生意往来,至少在场的人没一个人没有听到苏爷名号的,甚至还有一些对那个男人的冷酷多变心有余悸。
恶魔城虽然什么东西都能拿出来卖,但必要的面子也要给一些。
主持人刚刚说完话席间就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苏爷两条长腿交叠在一起,双手自然垂放在座椅的扶手上,脸上看起来并没有多少特殊的表情。
一旁的叶子午朝男人看了看,低声道:"我会买下来的。"
"静观其变。"视线朝唐枭斜瞄了过去,苏爷嘴角噙着一丝笑。
拍卖会的设备齐全,3000流明投影仪外加高清屏幕,照片放出来绝对是又大又清晰,按照拍卖的规则,像这种和照片相关的拍卖品不可能一张张的都放出来给你白白看了,顶多就是放个一两张出来让你先瞄上两眼,其余的就得买下照片后才能观看。
这种规则下有时候就会发生"名不副实"的情况,有可能你买了玛丽莲梦露的□写真,但除了卖家展示出来的几张"琵琶半掩面"的艺术照,其他张张照片都打了马赛克,而为了避免此种情况,拍卖者会在事先就说明照片的一些特性,如果到交易的时候发现照片和拍卖者所描述的有较大差别,买方可以要求卖方做出一定赔偿。
不管如何,众人对陈渊会放上来的第一张照片都充满了期待,不看白不看。
陈渊事先早就对照片进行了封存,恶魔城也自觉的没有开封进行检查,像这类的拍卖往往都是连带着出售底片,不过陈渊显然没有这个打算,他出售的都是成品,只有一张张照片,半个底片都没有。
这些事项主持人在开头都已经做了说明,但巧妙的是没人提到照片的尺度,陈渊没提,主持人也没问,但"私密"和"苏爷"两个词已经足够吸引人眼球。
"这是其中几张照片,如果你想要全部总共五百二十张照片,欢迎出价。"当主持人说出照片数量的时候,唐枭明显的嘴角抽搐了。
能放出来的是五百二十张,也就意味着实际上陈渊那里不止五百二十张照片,按照陈渊那种诡异的性格会不断抓拍苏爷是可以理解的,唐枭也想过了,可现在一联想到这个数量他简直就是……抓狂。
五百二十?520?我爱你?
唐枭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在心里暗暗吐了两个字:恶俗。
由于照片都是标准五寸,用来展示的几张照片都会投影在屏幕上以供观看。
想看什么真正私密照艳照的估计要失望了,当屏幕上投影出第一张照片的时候苏爷稍微撇了撇嘴角,要是陈渊真敢把他没穿衣服的拿出来那就不是他认识的陈渊了,不过那个五百二十张的数量,初初听到的时候苏爷还是忍不住眉毛抖了一下,陈渊都拍了什么乱七八糟的。
第一张照片和"私密"不怎么搭得上边,"私人"的味道倒是有了,至少这世界上还没几个人有这胆子,也有那能耐能把玉面阎罗睡觉时候的模样给拍下来。
照片里的男人穿着立领对襟的白绸暗纹衣,扣子没一个解开,严丝合缝,单手杵着下颚斜躺在铺了软垫的竹藤椅子上,眼睛闭着似乎是睡着了,就是这么一个男人,即使睡着的时候也不会给人松懈的感觉。
唐枭瞄了眼照片的最左边,就他所知苏白在家里有赤着脚的习惯,照片切的真好,刚刚从脚踝的地方就把照片切了,真是费陈渊的心了。
没看到什么爆点,众人对于第一张照片都反应平平。
"底价五百二十万。"主持人随后报出价格。
"五百五十万!"只有叶子午声音嘹亮的喊了价,随后就是一片寂静。
自己的照片被翻出来卖固然不舒服,可没人买也会让人不舒服,这心情实在矛盾的可以。
主持人不急着喊什么"五百五十万第二次第三次"的话,他随后放了另外一张陈渊提供的展示照片,如果说第一张是颇有艺术感,那第二张就是颇有爆炸性。
唐枭的嘴角狠狠抽了一下。
苏爷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叶子午闷着一张脸跟吃了苦瓜一样。
第二张照片也没有露哪儿,照片里的苏爷还是穿的严丝合缝的,但这次里面不再只有苏白一个人,还多了一个姓陈名渊的男人。
照片里,苏爷躺在树荫下似乎是睡着了,但看起来更像是被下药弄睡着了,陈渊就坐在矮榻边上深情款款的望着旁边没什么知觉的男人,一手放在苏白的大-腿上,姿势亲昵的不行,不知道的人这么一看还以为这两人是一对。
唐枭这会儿是明白了,陈渊卖的是什么狗屁私密照,分明就是报复他之前传给陈渊他和如今的苏白亲吻照片的事情。
陈渊是巴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觉得自己和苏白是一对,都把自己制造的"情侣照"拿出来现了。
第二张照片无意间就印证了陈渊之前所说的"我和苏爷有亲密关系"这一说法,这下子除了叶子午以外也有其他人举牌喊价。
苏爷沉默不语,手指头敲了敲椅子扶手,刚刚陈渊送他的花早就被踩在地上成垃圾了。
紧接着是第三张,照片里的苏白还是一如既往的处于"睡眠"状态,陈渊依然在旁边,这次更猛烈,不单单是手放在腿上了,嘴巴都亲上了。
唐枭立刻举了牌,声音低沉的不行:"一千万。"
陈渊勾了勾嘴角,看起来似乎心情不错,一脸虔诚的欣赏着荧幕上一张张他和苏白的"亲密照"。
"一千万第一次。"
叶子想要举牌被苏白拦了下来,他宁愿照片被唐枭看了去也不想被其他人再看到了。
荧幕上居然又放出第四张来,陈渊是打定主意不让唐枭好过了。
第四张是实实在在的床照,苏爷还是一副"睡觉"的样子躺在宽大的床上,被子一直拉到了脖颈处人藏的严严实实,也不知道里面穿衣服没有,倒是旁边半坐的陈渊露出结实的上半身,让人遐想连篇。
"操!"唐枭忍不住骂了句脏。
有些东西,你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是另外一回事。
恶魔城的规矩放在这里,身边又没有一把枪,陈渊是吃准了这些才把照片故意放出来恶心人的,要比谁嚣张是吧?
唐枭猛地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眼神冰冷的朝众人扫了一眼,大有"你敢和我抬价,我明天就杀你全家"的疯狂气势。
这眼神太过可怕,群众纷纷左顾右盼的避开,人虽然有八卦好奇的心,但还没有到为了看一些照片就把自己的命豁出去的地步。
更何况一千万买几百张照片,钱多的没地方花了这是。
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憋屈的,花一千万买的估计全都是陈渊和苏白的"合照",唐枭这次被陈渊报复的狠。
苏爷的眼底沉着阴郁,在主持人喊出"一千万第三次"的时候他突然又站了起来,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走到了脸色臭到家的唐枭面前,一手扶着对方的肩膀,一手挑起男人坚毅的下颚,身子一矮就吻了上去。
什么叫绝处逢生,什么叫柳暗花明又一村,这就是。
大沙漠走了三天三夜突然看到泉水一样,唐枭在苏白主动吻上他的一刻顿时觉得胸口积郁全部散的干干净净,一股清泉就从口中流满了全身上下,舒服的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口呼吸。
几乎是立刻的,唐枭张嘴就热情回应了男人,手揽住苏爷的腰把人用力往身上带,后者往前一步顺势跨坐在了唐枭的腿上。
有照片算什么,苏爷现在这么个大活人就在他的身边;
亲嘴儿算什么,他们现在就火辣辣的来一个现场满足你;
床照算什么,他们可是真枪实弹演练过的。
唐枭热情又狂野的贪婪索取着,活像几辈子都没碰过人了一样,人都说小别胜新婚,他这一别差点憋出病来。
唐枭和陈渊爱怎么斗就怎么斗,说到底一个是他已经明确要结束关系的人,一个是早就背叛了他的人,苏爷也不知道怎么就一个冲动过来了。
大概是觉得唐枭从前毕竟帮过他很多,也可能是故意气气陈渊。
总之他心软了。
既然吻了,那就吻了吧。
66
66、第 66 章 ...
第六十六章
可以吻的温柔,可以吻的缠绵,也可以吻的激烈又疯狂。
彼此的双唇触碰的一瞬间好似有火花在舌尖炸开,带着股许久未曾感受到的刺痛,他们像是失去了氧气的人只能从彼此的口中获得继续呼吸的活力。
小别胜过新婚,那他们这种又算什么?
苏白的心跳蓦然加快,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愫在胸口急速膨胀,他紧紧抓住唐枭的肩膀,两个男人的姿势让他们濒临擦枪走火的危险深渊,稍不注意就要跌落进去。
"够了——"最先分开的人依然是苏白,吃的盐巴多了人也冷静的快,一时的冲动过后就是乱成麻线的脑袋,但他至少知道大庭广众之下没必要表演什么激-情戏。
唐枭手抱着男人的腰站了起来,拉着苏爷的手就大步冲出了拍卖会,这一场戏可比屏幕上的照片来得疯狂。
陈渊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唐枭钱也没付的就拉着人跑了,扎耶德耸耸肩让手下拿支票付了一千万,顺便吩咐人把照片送到唐枭的房间去,摊上这么一个合伙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能爬上苏家当家位子的人从来都不是什么小白兔,叶警官,爱上谁不好你爱上了苏墨,苏墨苏墨,听名字就知道了,苏白是白在外面黑在里面,这位苏墨先生肚子里也不见得有一点白。"一身阿拉伯长袍的扎耶德来到了叶子午的旁边,在哈维"狠戾"的视线里悠悠然坐在了原本苏白的位子上。
台上依然在继续着拍卖,只是现在又有几个人还在关注呢?
"和苏家合作是聪明的选择,但爱上那样的一个男人就是失败的决定,你刚刚也看到了,那位苏先生从头到尾也没注意你几眼,叶警官没脸没皮的倒贴让我这个局外人看了都心疼。"扎耶德就像和朋友聊天一样说着。
"扎耶德,现在有很多人都想要了你的命。"眼角微微抽了抽,叶子午面上并没有多少表情。
"从我来到这个世界就一直有很多人想要了我的命,不过可惜的是直到现在为止没有一个成功。"视线从拍卖台上转移到身边的年轻警官身上,扎耶德笑了笑,他的眼睛遗传了中东父亲,深邃而明亮,睫毛浓密的像把扇子,如果把下颚上的胡渣子都擦掉也是一个英俊的男人。
"我会抓到你的。"叶子望向了这个中东罪恶分子,语气低沉。
"你抓了苏白几年都没抓到,现在准备转移目标了?叶警官细皮嫩肉的的确很不错,你是混血我也是混血,要不要一起到床上交流下经验?"扎耶德以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些流氓的话语,一旁的哈维作势就要揍这个胆敢对组长不敬的混球,叶子午瞪了哈维一眼,这里可是不允许打架的。
叶子午眼睛眯着冷哼一声:"我更愿意站在法庭上和你交流经验。"
"哈维,走了。"立身站了起来,年轻人转身大步离开了拍卖会,哈维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时不时的还回头瞪扎耶德两眼。
"哈哈哈,再瞪,我下次把你卖到泰国做人妖。"扎耶德爽朗的笑了两声,哈维顿时觉得毛骨悚然赶紧跟着叶子午出去了。
"真是无趣的一群人。"摇了摇脑袋,扎耶德叹了口气,"那两个家伙当面就亲上了,不把陈渊逼疯才怪。"
……
……
当房门被唐枭重重摔上时,苏爷突然有一秒钟的晃神,他是怎么一路被唐枭拽到房间里来的?事情的发展再一次突破了他的预想,似乎不管什么事情大凡只要被唐枭沾上统统都会偏离轨道。
"我们已经分手了。"抢占先机,苏白率先开了口,但话一出口才发觉有些问题。
唐枭把外衣脱下来丢到一旁,扯着衬衣领子大步朝坐在沙发上的男人走了过来,来势汹汹。
"我是不是应该感到荣幸,我和你原来居然好过。"尽管在此之前两个男人已经爬床好几次,但苏白从没有开口说过那三个字,也没有正面回应过唐枭的感情,一直以来都是唐枭在后面辛苦的追赶。
"唐枭,何必说这种话?你明白我的意思。"转眼间那个男人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苏爷抬头对上了来人的目光,对方灼热的视线一下子击中了他的胸口。
"苏白,你怕我?"衬衣用力一扯,贝壳纽扣争先恐后的掉落在地上清脆作响,男人结实的胸口袒露无遗,双手分别杵在沙发背上把苏白困在了中间。
视线刚好触及唐枭紧实的腹部,苏爷嘴角抽了抽:"我苏白从没有怕过什么人,唐总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
"那你为什么不敢和我对视。"半蹲了下来和苏白平视相望,唐枭的双手也顺势落在了对方的大腿上,隔着薄薄的料子,掌间尽是男人的温度,微凉微凉的。
"胡搅蛮缠。"凤目一挑,顿时就瞪向了唐枭,后者毫无预警的猛然靠近,两个男人的气息在视线焦灼的瞬间缠绕在一起。
离得太近,苏白闻到了唐枭身上固有的淡淡的雪茄味儿,混杂着特有的气息带来一种奇怪的感觉,那是曾经有一段时间里他每天早上睁开眼睛都能闻到的味道,久而久之大脑已经将这个味道牢牢记忆形成一种条件反应。
所以说他讨厌习惯。
"对付蛮不讲理的你我也只能胡搅蛮缠,在这个方面我们也不过是彼此彼此。"身体前倾,双手顺着苏爷的大腿往上滑直至紧紧搂住了对方的腰。
气息萦绕胶着,视线在本空中交错碰撞,火花无声无息间在眼前炸开,紧贴的身体让许久未曾亲密过的两个男人瞬间回忆起从前在彼此身上弹奏过的乐曲,一个个音符如同魔咒般飘进脑袋里不停作响,越是强压着身体去回忆就越是回忆的猛烈。
呼吸早已经失去了控制,紊乱而躁动不安。
"苏白,你喜欢我。"简直就是犯规,唐枭嘴唇贴着苏白的耳朵一声低语,火热的气息喷到了耳廓边带来难以言喻的酥痒,明明知道这个部位是苏爷敏感的地方,格外低沉磁性的嗓音跟一根根细针一样用针尖儿搔弄耳膜。
"自恋到你这种地步简直无药可救。"双手扶着唐枭的肩膀硬是把对方从自己身上推开一段距离,苏爷的脸上已经开始有了不正常的红晕。
一个人的意志再坚强也难以控制身体,就像你无法命令身体不去感冒一样,这些都是苏白没有办法做到的。
爱学习又刻苦的好学生唐枭早就把苏白这个男人给摸明白了,他遵循着熟悉的道路不停在苏爷身上洒下火种,手一遍遍的抚弄着男人的手臂,有时候又摸过对方的耳垂,就像是他们从前经常干的那样。
他确信,没有人比他更能取悦这个男人。
"那你至少喜欢和我做--爱。"之前在拍卖会上苏白的举动无疑让唐枭心情十分好,他再一次伸开双手把坐在沙发上的苏爷抱了个满怀。从进屋到现在,苏白没有给他一个漏风巴掌也没有一脚把他踢开,不管苏爷本人有没有觉察到,这个男人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他的存在,甚至是他们的亲密接触。
唐枭的直白简直就是专门对付苏爷这种花花肠子的人。
苏爷一张口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确是喜欢和唐枭做那档子事情,至少每次他都是被伺候的舒舒服服。
不必苏爷回答,唐枭再次吻上了男人,他会让苏白用身体去感受。
一吻结束,彼此的呼吸凌乱不堪,唐枭抓紧每一分每一秒,还没有把气喘过来又开始在苏白身上用力吮吸了起来,过度的刺激对于一个很久没有得到过释放的男人来讲实在有些可怕。
"唐枭,够了。"深吸一口气,明明已经决定走出这潭深泉又怎么可以再次跌进去。
抓着男人的双手触碰自己的胸口,唐枭轻轻喘着气,双眼里盛着浑浊而浓郁的情--欲:"如果你不怕我,还会怕和我做--爱吗?"
"别跟我耍激将法。"怕一个人和做--爱有什么联系?对方已经带着他的双手一路下滑,手指摩擦过结实的腹肌,仿佛能想象到这里所蕴藏着的强悍力量。
"你有感觉了。"唐枭微笑着,让人猝不及防的就往下摸了去。
苏爷倒吸一口凉气,狠狠瞪了对方一眼:"是个正常男人都会有感觉!"
简直就是无赖!流氓!
"那为什么不继续下去,我会让你舒服的。"低哑的嗓音简直就是恶魔再世,一遍又一遍的诱--惑着男人。
仿佛为了要验证自己的话,唐枭突然用力撕开了男人的衬衣咬了上去,猛力一吸,某人白-皙的胸膛上立刻就留下了一颗亮眼的红草莓。
如果说他之前还在疑惑为什么苏白突然翻脸不认人,莫名其妙的在温存之后一脚就把他踢开了,那今天他完完全全的明白了,苏爷对于危险的感知无比敏感,任何走进其安全防线的人都一律成为危险分子,唐枭高兴于他终于踏进了这个男人的禁区成了头号危险分子,又感慨于苏爷觉察的太快,一有发现就立刻把他踹开。
幸运的是这位爷不是二十几也不是三十几的男人,某些特殊的经历让苏白比表面上更有"人情味",直白一点就是"前辈对晚辈的关照"这类情感,暂且不论当时拍卖会上苏白的举动是为了气陈渊还是看他可怜,但苏爷毕竟真的主动亲了他。
这已经足够让唐枭明白,他在这个男人的心里绝对占有一席之地。
唐枭乐此不疲的重点进攻对苏白来讲,简直就是发誓减肥不吃东西却突然有人拿着你最喜欢吃的食物不停往你身上扔,有那么一瞬间真想抛开一切沉溺下去算了。
推开?接受?
就这么几秒钟的迟疑,灯苏爷回过神来再去看唐枭的时候对方已经把衣服脱了个光,现在正双手拉着他的裤腰,那家伙用力往下扯,外裤连着里面的一起脱了下来。
或许在一开始有迟疑的时候他就栽了。
"为什么要和我做-爱?"苏白听到了自己的声音,有些飘渺,有些压抑,如果一开始仅仅是尝个新鲜,那也足够了。
"想,非常的想。"用力抱着男人,彼此紧贴在一起的身体让人立刻回忆起从前的放纵和欢乐,唐枭一遍遍的亲吻着,没有一点侮辱人的感觉,虔诚的好似在膜拜,又带着情人浓浓的爱意。
不管是第一次还是现在,苏爷总是被唐枭的亲吻烫到。
"想什么?"
"想上你。"回答的够直白。
"你这个混蛋……"
"我是混蛋,你是坏蛋,我们也算是成双成对,天造地设的一对。"唐枭支起身体深深望着男人,他发誓他说完这句话以后身心舒畅,"混蛋不单单想上坏蛋,还想上坏蛋一辈子,每天都吃坏蛋。"
头一次被如此直白的"告白",苏爷冷静的望着唐枭:"一辈子,你有那力气?"
"不如从现在开始验证。"
混蛋压上了坏蛋。
67
67、第 67 章(捉虫) ...
第六十七章
唐枭闻到了一股东西被烧焦的臭味儿,睁开眼睛以后他看到苏白坐在床旁边的沙发上,一手抬了杆烟枪,一手拿着一张照片扔进冒着烟火的垃圾桶里。
烟枪是唐枭一直带着的,至于照片,他只能想到昨天下午的拍卖会。
"不多睡一会儿?"掀开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他拿起挂在衣架上的睡袍随意披上,一边朝男人走过去,一边把腰带系上。
昨天下午从拍卖会出来以后他把苏白拉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再然后就算干柴烈火的疯狂燃烧,他发誓被憋久了的男人不仅仅是他,昨天晚上弄到了大半夜,筋疲力尽,倒在床上抱在一起就睡着了。
大概是他对苏白的存在已经形成习惯,连这个男人什么时候从床上下来了也没觉察到。
但如果苏爷出了门,他想他会立刻醒过来。
"不要靠近我。"苏爷烟枪指着就要朝他挨过来的猛男,"刷牙,洗脸。"
什么一大清早就彼此热吻的戏码完全不会发生在有些小洁癖的苏爷身上,唐枭扬起了眉毛,让他去刷牙洗脸也好过被一脚踹出房门。
等他快速刷牙洗脸外加喷了口气清新剂回来,苏白这一次就没有用烟枪指着他让他滚远一点了,整套五百二十张照片,估计大半都被苏爷烧了。
"什么时候送来的?"身边有活生生的苏爷,再看这些照片的时候唐枭已经毫无感觉了。
"被人从门缝里塞进来的。"男人把烟枪递给了唐枭,后者接过放到了茶几上。
唐枭坐在了苏爷的背后,手自然而然的就缠上了男人的腰,苏白也没什么反应,没拒绝,也没回应,这对唐枭来说就很不错了。
丢了一张照片到垃圾桶里,苏白又拿起了一张,唐枭凑过去瞄了一眼,他收回刚刚的话,即使身边有活生生的苏爷,他看到这些照片还是很想把陈渊射成马蜂窝。
陈渊在拍卖会上展示的照片相比其他的还是有所保留,就从苏白现在丢进垃圾桶里的这张来看,照片里的苏爷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迷不醒,薄薄的被子只遮住了重要部位,其他地方一览无遗,白皙的皮肤上是你能清晰看到的红痕,但最让他觉得刺眼的还是男人手腕上明显被人绑过的痕迹。
其他散落在沙发上的随便看过去,有一些明显是偷拍的,有一些是诸如手、睡颜等等的局部特写,还有一些和刚刚苏白手里拿着的那张差不多,尺度大的不行。
眼睛一下子瞄到了其中一张,被刺痛了一样,唐枭在苏白拿起之前抓过一把照片就扔进了垃圾桶里。
"干吗了?"苏爷本人倒是显得很平静。
"别看了。"双手紧紧抱着男人,唐枭俯首就亲吻了上去,比起昨天他的那些微不足道的难受,他现在简直心疼的要死。
强悍的苏爷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向别人敞露脆弱和痛苦的男人,但终究是一个人,是人就会难受,会疼,即使死死憋着压着,那也是难受,是疼。
唐枭不指望苏白会在受伤或者难受的时候跑进他怀里,这没关系,他可以主动拥抱男人,不管对方需要不需要,他希望苏爷能明白,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他总会在旁边。
这个自尊心比天还高的男人是怎么忍受下来那些糟糕不已的回忆,又是带着什么样的决心和毅力苦苦支撑着自己在被软禁的情况下还主动出击寻找击破陈渊的办法,身陷糟糕的境地还不忘趁机把反叛的人全部揪出,别人看在眼里对苏爷只有佩服。
但是在唐枭眼里,这反而让他更难受。
会哭会闹的人总比不会哭不会闹的那一个获得别人更多的同情和关心,而不会哭不会闹的苏白在拒绝着别人同情的时候还得自己去寻找出路。
苏白,你累不累啊?
"都已经过去了,我不想听到什么安慰的话,你敢说一句我就把你也烧了。"终于被唐枭放开,男人轻描淡写了一句,笑着把其他照片也扔进了垃圾桶里,火焰持续燃烧,难闻的臭味儿越来越浓。
唐枭把所有的照片都扔进火堆里,伸手把昨晚喝剩下的酒倒了进去,火势猛的加大,火焰的苗头烧得空气都扭曲了起来。
唐枭不说什么安慰的话,他一手枕着男人的脖颈,一手伸到男人的膝盖下,稍微用力把人从沙发上抱了起来。
大沙漠里的阳光总是那么刺眼而炙热,即使是窗帘都挡不住阳光的渗透。
残破的光线,凌乱不堪的床,唐枭把苏白抱到了床上。
男人静静的望着处于他上方的唐枭,后者俯□虔诚而温柔的亲吻他的额头,不带一点情-欲的味道,细密的吻断断续续的烙在他身上,额头,鼻尖,下颚,胸口,手背……直至脚背。
有一种整个人都被珍惜着的错觉,不是因为他是"苏爷""老师""恩人"或者是"亲人",单纯的他这个人被呵护的感觉。
"过来。"苏白轻轻喊了一声,唐枭重新回到了他的上方,他伸手搂住了对方的脖颈,两个人的身体重叠在一起,胸口压着胸口,额头贴着额头,唇碰着唇。
这是一个人的重量、气息和温度。
苏爷叹了口气,双手紧紧抱住了唐枭:"敢背叛我,我会把你扔进大海里喂鱼。"
"看来大海里的鱼是没那个运气品尝我的身体了。"唐枭低头轻轻含住了男人的耳垂,声音沙哑,"你要是不嫌弃的话,等这身体老了也还是你一个人的。"
两个人的视线在半空对上,就在苏爷双手抚上唐枭结实肩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炮火的声音,巨大的声响震得窗户嗡嗡作响。
几乎是同一时刻,刚刚还在温存的两个男人从床上翻滚到了地上避开窗户的位置,唐枭起身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两把枪,把其中一把扔给了苏白,苏白则就近把地上的衣服裤子丢给了唐枭。
恶魔城不许拿枪的规定放在那里,可来恶魔城的人最喜欢的就是破坏规则,防的就是这种突发情况,永远也别指望别人来保护你。
就在唐枭迅速把衣服穿好之后房门被人用力踹开,苏爷手里的枪对准了来人。
"嘿嘿嘿!别开枪,是我。"一身阿拉伯服装的扎耶德赶紧后退,随手就把跟在他后面的叶子午推了上去做盾牌,碰巧遇上扎耶德的叶子回头狠狠瞪了男人一眼。
"叶子,外面怎么回事?"收起枪,苏白从床背后站了起来,唐枭紧跟其后。
叶子午看了眼苏爷旁边的唐某人,说道:"有武装分子袭击,我们必须赶快离开。"
苏爷有些惊讶,居然还有人敢在中东的地盘上袭击恶魔城,这种事情已经快十年没人干了,而干这种事情的往往都是一些被人指使的亡命之徒。
扎耶德在旁边横插一脚:"你们昨天表演的太过火,陈渊一定疯了。"
"现在还没有证据指明是陈渊干的。"叶子自己也藏了枪。
"嘿,叶警官,这种时候还讲什么证据,活着离开这里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房屋外又是一阵动乱的声音,扎耶德耸耸肩,"估计很快就会有动乱分子包围这栋大楼了,要打赌吗?我赢了的话……"
"轰——"房屋剧烈的震动了一下。
"我赢了。"扎耶德笑了笑。
伴随着几声枪响,哈维的声音从下面传了上来:"组长,我们要赶快。"
四个男人纷纷朝楼下跑去,不管是苏白还是扎耶德,这里面没有一个人是枪法烂的,一枪一个准,四个人里叶子和唐枭冲在前面,扎耶德和苏白在后面负责放冷枪,他们很快就出了房屋,哈维小跑的跟了上来。
"全都乱了!这些家伙乱开枪!"哈维显得有些激动,突然袭击恶魔城的亡命之徒和恶魔城守卫打在了一起,一些黑帮大佬也趁机向仇人放冷枪,现在的恶魔城瞬间从最安全的地方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地狱的秩序一旦被破坏,就只剩下吞食和杀害。
苏爷望向了扎耶德,在这里就属这个家伙是地头蛇。
"我知道哪里有车。"扎耶德朝叶子午看了一眼,"出去之后你就欠我一个人情。"
"那也要出去了再说。"哈维旁边插了一句,扎耶德瞪了这个国际刑警一眼。
"别吵了。"最后还是苏爷站出来终止了几个笨蛋的嘴架。
远处看起来又有一批人朝着他们这边过来了,幸运的是那些人似乎没有朝他们开枪的意思,几个人再也没有浪费时间,拔腿照着扎耶德指示的方向跑了去。
恶魔城的四周都被钢筋混凝土造的围墙围了起来,围墙旁设有哨岗,不过这个时候哨岗上的人早就被狙击手干掉了。
"到了没有!"频频朝后开枪的哈维大声问道。
"恶魔城的入口肯定被人堵死了,我们要翻过去。"扎耶德指了指身后足足有四五米高的围墙,"速度要快,估计一会儿就会有人发现我们。"
"谁知道外面有没有一群人抬着枪等着我们。"哈维对扎耶德可没有什么好感。
"外面有我的人,你要是不愿意出去就在这里等着被人抓住。"扎耶德不客气的说道。
"阿扎你先出去。"唐枭迅速做出了安排,"苏墨跟上,然后叶子午和哈维,我殿后。"
扎耶德可不等这群推来推去的家伙,他在唐枭的帮忙下攀上了围墙,姿势豪不雅观的翻了过去,声音很快从围墙背后飘了过来:"嘿,赶快!"
"不,我殿后。"叶子午说道。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抢的,别废话了,你们谁也没有我的身手厉害!"唐枭可不理会叶子,上前扶住了苏白,"在对面等我。"
苏爷深深望了唐枭一眼,随后扬起了唇:"叶子和哈维先过去。"
不给他们任何人拒绝的机会,苏白直说道:"陈渊不会朝我开枪,你们想我死在这里就尽管磨叽。"
叶子和哈维不再说话,在唐枭的帮助下都很快的翻到了围墙上,哈维望着远处骂了一句:"他们过来了。"
"赶快!"叶子矮着身子朝远处瞄准射击。
"踩着我的肩膀。"唐枭蹲了下来,苏白不废话的踩了上去,双手攀上围墙,叶子忙抽手把人拉了上去。
"抓着我。"刚刚踩上围墙,苏白一手握住了叶子,随即半个身子探朝下向男人伸出手,"唐枭!"
唐枭在地上奋力一跳握住了苏白的手,身边一片子弹嵌入墙壁的爆裂声,男人闷哼了一声另一只手迅速攀上围墙,手一搂把苏白抱在了怀里顺势扑朝后,几个人一起从围墙上跌了下去。
"赶快上来!"扎耶德早就坐在车上等着他们了。
叶子午和哈维迅速从地上爬了起来,苏白的脸色有些难看,咬着牙手紧紧抱着腿。
唐枭抬头望向叶子午,大声喊道:"站着做什么,苏白好像伤到腿了,把他抬上去。"鲜红色的液体在他的背上弥漫开来,比起苏白来他也好不到哪里去。
"你流血了!"哈维说了一句很没营养的话。
听到唐枭的喊声,扎耶德也赶紧从车上跳了下来,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唐枭和苏白抬了上去,车子开足马力扬起沙尘无数。
作者有话要说:几个副CP
【小鱼和宋楚云】——放番外
【西蒙VS唐卡】——番外OR另开?
【叶子VS渣渣】——番外OR另开?
大伙儿尽管提
68
68、第 68 章 ...
第六十八章
"血流的太多了,要立刻把流弹取出来。"叶子午皱着眉头,他撕开了唐枭身上的衣服,男人的后背上有好几处流弹碎片。
"医生,扎耶德,把医生找来!苏墨的腿折到了!"后车厢里,哈维帮苏白做着最简单的包扎,幸好车厢里有一些木箱,拆开后的木板能暂时把骨折的腿固定起来。
"这里可是大沙漠,我没办法给你找个阿拉丁神灯变出个医生来。"副驾驶位上,扎耶德用力拍了拍车窗喊道。
"我命很大死不了,你们别吵了。"唐枭咬了咬牙,"随便来个人,拿把刀子。"
扎耶德立刻举起双手:"真主在上,我连小鸡都没杀过,我怕血。"
唐枭连翻白眼的力气都不想浪费在扎耶德身上。
"我一般是打电话给医院。"哈维摸了摸鼻子,弱声弱气。
"我学过。"叶子午卷起袖子,实在不行也就只能他上了。
"到附近最近的城镇还要多久?"待哈维帮苏白把腿弄好了,面上没多少表情的男人开口问道。
苏白格外冷静的语气就像一桶冰水,顿时把闹腾的车内冷却了下来。
"五个小时。"中东地头蛇如实回答,"我们现在有两条路走,一个是绕圈子回到恶魔城组织的基地,还有一个就是去我的地盘。"
"五个小时太久了,那样血会流太多。"苏爷不指望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合适的血液,就算真有他也怕输血后唐枭反倒染上其他一些怪病。
苏爷望向躺在他不远处的唐枭:"我来取流弹。"
"你的腿还断着!"哈维立刻喊了出来。
"我是腿断了,手还好着。"
"我怕你万一手抖或者是……"被苏爷一个眼刀子刺过来,哈维乖乖的闭上嘴。
叶子午看了眼两个男人,一句话不吭的找扎耶德要了一些最基本的手术工具。
"手术的时候谁也不要吵我,叶子把我抱过去。"苏白卷起了袖子,骨折的疼痛他还能忍下来,要讲做手术这一块,他当年为了研究怎么把人一枪打死,怎么打几枪不至于把人打死,还有受伤后的自救可是专门学了好几年。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像他那个年代的人愿意吃苦学习。
叶子把他抱到了唐枭的身边,苏白对年轻人说道:"把刀子烧一下消毒。"
手抚上了唐枭沾了血的脸颊,他轻声笑了笑:"车上没有麻醉,只有我这个蒙古大夫。"
"你用刀子把我割碎了我都愿意。"某人在受伤的时候也不忘记调情。
"你碎了我上哪里去找人给我挡子弹。"苏爷转身接过了叶子递过来的刀,轻轻吸了口气,视线落在唐枭背上被流弹碎片弄出来的伤口上,一刀割了下去,"疼就叫出来,我不会笑话你。"
"给我点力量怎么样?"额头上渗出一层薄薄的汗水,唐枭扯了扯嘴角。
第一个碎片顺利取了出来,苏白把碎片丢到一边,低头在唐枭稍显干裂的嘴唇上轻轻舔了舔,双眼注视着男人,声音压得很低,轻轻的在唐枭耳边说了几个字。
"现在感觉怎么样?"直起身体,苏爷毫不浪费时间,一边说着话一边操弄着手里的利刃,熟练的手法让旁边的哈维看的目瞪口呆。
"拿大炮来轰我也轰不死我。"手抓上了苏白的衣角,唐枭舔了舔嘴唇一脸笑意,他知道苏白是在故意和他说话吸引他的注意力。
扎耶德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随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两个男人就这么一人一句的随意说着话,大概半个多小时以后苏白取出了唐枭背上的全部流弹碎片,整整的七片。
哈维在旁边忙着止血包扎,只要流弹取出来了就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休息一下。"唐枭作势就要坐起来,惹得哈维在那里大喊"不要动,你不要乱动,想流血流光吗!"
"没事。"苏爷朝哈维抬手示意了一下,随后望向往他身边靠的男人,"过来。"
唐枭躺在了苏白的身边,一手圈住了男人的腰,他们两个人现在都需要一点休息。
"阿扎,到最近的城镇里去。"苏爷轻轻揉着唐枭的头发,。
"然后呢,那里其实也可能有人在守着了。"扎耶德耸耸肩,从后视镜里看了眼这位苏家当家,苏墨其人的事迹他可是听说的多了。
"我们可以打电话给国际刑警组织请求支援。"哈维说了一句让叶子以外的每个人都皮疼的话。
"哈维。"叶子午瞪了一眼自己的副官,这车上的只有他们两个人属性为白。
哈维乖乖闭上了嘴巴。
"我有人在那里。"苏白说道。
"好吧,苏当家的话我信。"
车子行驶了大概四个多小时以后终于看到了城镇的影子,西蒙和唐卡已经等候多时。
……
……
一批非法武装分子和恶魔城组织斗了起来,不小心误伤了几个欧洲大佬,现在这片地区十分混乱,附近的机场基本被一些中东组织控制了起来,策划这次行动的幕后主谋已经被人查了出来,陈渊即使已经脱离了苏家,但当时拍卖会上的人也看到了苏白和陈渊的微妙互动,谁知道那些心里会不会胡思乱想。
还有一部分中东武装组织趁乱挟持大佬毒枭和军火大鳄索取巨额赎金,他们可不会管你是谁,万一落到这些人手里也十分不妙。
再加上叶子午这么一个身份特殊的国际刑警,扎耶德这么一个被阿拉伯皇室追杀的罪恶分子,苏白他们这群人注定不能贸然和其他人接触。
夕阳的余晖映得大海一片波光粼粼,红橙色的光洒落在平静的水面上,随着微小的波浪上下起伏,水浪一下一下的拍打在船上,船身慢悠悠的晃荡着。
这样浪漫又带着悲伤意境的氛围里……
"呕——"唐卡两腿发软的扶着栏杆污染大海。
"呕呕——"哈维两眼冒金星的趴在唐卡身边一同组成了晕船二人组。
为什么要坐船,为什么要坐船!
唐卡在心里大骂了无数遍,登船后前一个小时他还在活蹦乱跳,过了一个小时后就彻底成了软脚虾。
"你好。"晕船人一号唐大少朝身边的哈维打了个招呼。
"哈维。"脸色发白的副官朝唐卡伸出手,大有同病相怜之感,附近的机场都去不了,他们只能走水路去最近的城市才能乘飞机各回各家。
"唐……"还没有等后一个字说出来,金发碧眼的冰山男人已经走了过来,双手往唐卡腰上一抱,在哈维呆楞的视线里把人扛走了。
唐卡已经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了。
哈维哀嚎一声,他已经对这个搞基的世界绝望了,难道船上就没有一个和他一样的异性恋者了?本来想去安慰一下他家失恋的组长,但他决定还是回去休息,他自己都快要倒了。
……
……
船舱某个房间里,金红的夕阳斜斜洒落地板,几件衣服随意的挂在床边上,浴室里传来两个男人的声音。
"我要签在这里。"背上缠着一层一层的白纱布,唐枭只穿着长裤半蹲在浴缸外边,手里拿着笔在苏白打了石膏的腿上签名,洋洋洒洒的了写了四个字:大鸟的爷。
"难看死了。"半躺在浴缸里,苏爷瞥了眼石膏上的几个字,抬起另一条完好的腿就朝唐枭肩膀上踩了过去,力道不大,反倒让人觉得肩膀痒痒的。
笔随意的丢到了一旁,唐枭笑着起身弯下腰把苏爷从浴缸里捞了起来,这个男人一天不洗澡就不行,现在脚又不方便,他哪里舍得让其他人来伺候他的爷。
还沾着水的脊背触到称不上柔软的床单,一条石膏腿被人小心翼翼的放了下来,苏爷仰头望着处于他上方的某个男人,唇角一勾,伸手捏了捏唐枭坚毅的下颚:"不怕伤口裂开?"
"你在车上说过,今天可以用面对面的姿势。"俯身轻轻的亲吻男人的额头,唐枭的脸颊触碰到苏白湿淋淋的发丝,留下一条条水痕。
苏爷瞥了眼自己打着石膏的腿,就算想和以往用坐着的姿势也不行了,看在唐枭替他挡了流弹的份上也随这只大鸟了。
"我向来说话算话。"他抬起完好的一条腿搭在了唐枭的肩膀上,后者立刻有些情动的轻轻揉了揉苏白的手臂。
低头细细亲吻着刚从浴缸里起来的男人,唐枭一点一点用舌尖舔去苏白身上的水珠,留下属于自己的气息和痕迹,熟练的抚触着男人身上的敏感区域,男人白皙的皮肤上很快浮上了一层淡淡的红,尽管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呼吸明显变得混沌了起来。
苏爷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夕阳橘红色的光洒进了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成了一片玫瑰色,伴随着身体的悸动,他的眼里蒙上了一层水雾。
"唐枭……"绷直了脚背,他嘶哑着声音喊了他的名字。
一艘和"豪华"完全沾不上边的船你还能指望她有很好的隔音效果吗?
扎耶德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拿起来凑到了嘴边后又递给了坐在他对面一直沉着脸的国际刑警,话里藏了把刀:"他们两个家伙做的挺猛的,你说是不是?"
叶子午一把抓过酒杯往嘴巴里灌了半杯,浓烈的酒精烧灼着他的喉咙和胃,他盯着杯子里的深红色液体,酒液比外面惨淡的夕阳还要猩红,像极了血。
隔壁断断续续的传来让人心痒的声响,叶子午仰头把最后半杯酒喝光,喝的太快了一点,胸口不停的上下起伏。
"只有唐枭那样不怕死又死皮赖脸的家伙才能把苏家的人压在床上,叶警官你是个正直的人,遇上苏家的人最好绕道走,"扎耶德重新给叶子午倒满酒,下巴朝隔壁的房间指了指,"多听一下吧,看清现实,人家压根儿不喜欢你。"
"你闭嘴!"叶子朝扎耶德吼了一声。
"这样喊出来多好,一路上板着一张死人脸难看死了。"扎耶德哈哈笑了起来,起身挪到了叶子午的旁边坐下,他仰头喝了口酒,叹道,"心情不爽就发-泄出来,你们这些当警察的就是因为平时憋太久了才容易变成变态,像我们这种人就不会了,看谁不爽就揍谁,喜欢谁就抢过来,多美好的生活啊。"
叶子双眼通红的抱着扎耶德就啃了下去,后者先是微微一愣,随后一个翻身把人压在了沙发上。
作者有话要说:叶子和渣渣的故事比较有可写可读性,回头写个大纲另开
其他人的看情况堆番外
之所以把副CP放番外是为了不影响正文主线的发展
正文还是留给苏爷吧(番外当然也有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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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第 69 章 ...
第六十九章
当两个男人滚到了一起的时候往往就会面临一个问题,谁在上面,谁在下面。
扎耶德还没把叶子压稳了,后者突然就一个翻身骑在了他身上,一双手在扎耶德身上四处摸了起来。
"宝贝,我知道你很热情也很寂寞,但是这种事情应该让我来,我经验十足技术高超,保准让你满意。"拉扯着叶子午的衣服,扎耶德一边说着话一边抚摸着年轻男子结实的腿,能和一个扬名国际的国际刑警上床也是一个不错的美好回忆。
相爱相杀,真美。
扎耶德双手抓住叶子午的腰,一个奋力就翻滚了过去重新压在了年轻男子的身上,叶子午微微有些喘的望着他,白皙的脸颊因为缠斗和酒精泛着淡淡的红,一张正气凛然的脸蓦地让扎耶德喉咙一紧。
"你真漂亮,宝贝。"开始脱自己的衣服,扎耶德很快露出健壮的上半身,他的身材结实但不突兀,小麦色的皮肤上横着一些旧伤疤,有子弹的伤口,也有像是刀砍过的痕迹,年代久远已经渐渐模糊了,这让他看起来有种说不出的精悍感。
叶子午的视线落在了扎耶德的伤疤上。
"怎么样,我是不是也很漂亮?伤疤是男人的勋章,但说实话我并不希望你的身上有伤痕。"扎耶德低头轻轻亲吻了男人的脖颈,手滑入了叶子的衣襟里揉弄起来,准备提枪上阵。
"真可惜,我没有脱下裤子让人上的习惯。"叶子午冷淡的说道。
"宝贝,你怎么能这样对我,它现在很想和你的小雏菊玩一玩。"扎耶德讪笑两声,缓缓从男子身上起来。
"是吗?我手里的枪也很想和你身上的'枪'玩一玩。"叶子午笑了笑,慢慢从地上坐直了身体,冷声喝道,"从我身上滚下来!"
冰冷的枪械抵在一个男人最脆弱的地方,这可一点都不美好,扎耶德举起手站了起来,眼睛朝着叶子午眨了眨:"宝贝,我以为你刚刚是在忘情的摸我,原来是在摸我身上的枪,你可真是坏,那我真正的'枪'在这里。"
"我不介意一枪废了你。"握着从扎耶德身上偷来的手枪,叶子午对准了油嘴滑舌的男人,"现在转过去,不然我打断你的腿。"
"叶警官以自己的身体作为诱饵,我好感动,回头我一定写上一封长长的感谢信寄到国际刑警总部向你的上级汇报叶警官的牺牲。"转过身,扎耶德一边不忘记卖弄唇舌,"并且详细描述叶警官的大腿十分结实有力,胸膛富有弹性又光滑,很好的迷惑了我的心神,感谢国际刑警组织让我有了一个新的手枪对象,我一定多多动左手少动右手。"
"闭上你的臭嘴。"叶子午一脚就朝扎耶德屁-股上踹了过去。
五分钟以后,□着上半身的扎耶德已经被叶子绑成了一个粽子。
"你这样真的不好,我不仅仅和唐枭是合作伙伴,其实背地里也和苏家有一腿,你把我这么绑了,他们可不会在旁边袖手旁边。好吧,就算是你把我带到了英国最后国际刑警组织也会把我放了,宝贝,中东这里需要我,世界需要我,最最需要我的还是你。"扎耶德动了动被死死绑着的手,"宝贝,我不喜欢玩S-M游戏,我是个正直而且善良的平民。"
叶子午把枪装好,回头拿过一块沾着油污的抹布塞进了男人的嘴巴里:"我现在以你涉嫌绑架、恐吓、非法持有等罪名逮捕你。"
"你有权保持沉默,如果你不保持沉默,那么你所说的一切都能够用来在法庭作为控告你的证据。你有权在受审时请律师在一旁咨询,如果你付不起律师费的话,法庭会为你免费提供律师。你是否完全了解你的上述权利?"一字不漏的背诵出米兰达警告。
扎耶德猛眨眼睛。
"很好,看来你明白了。"
扎耶德翻了个白眼,叶子午重新坐回了沙发上,手里拿着酒杯发呆,隔壁已经没有什么声响了,唐枭的那一声"苏白"到底是什么含义他也不想去深究。
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他手杵着脑袋望向窗外的平静海面,太阳已经沉到了海底,铺天盖地的黑色席卷而来,像一头凶猛的野兽张开大嘴把他们都吞了进去,一切都很平静。
"这家伙骚扰你了?"门口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
"苏墨?"叶子朝声源望了过去,苏爷已经穿戴整齐杵着拐站在门口望着被绑成粽子的扎耶德。
小小的灯火挂在顶上随着船身的摇摆而晃动着,把两个并肩坐在船板椅子上的男人身影拉的很长很长。
双拐放在了一旁的地上,苏白伸手搂上了身旁年轻人的肩膀,叶子的身体微微颤了颤。
"有什么想问的,想说的,就说出来吧。"像是一个长辈在关心晚辈,苏爷轻轻拍了拍叶子的肩膀,声音在微凉的咸涩海风里显得很温柔。
"我能信你的,对吗?"低头望着自己垂在膝盖上的手,年轻人轻声问道。
"对,你可以信我。"男人握住了叶子午的手,有些凉凉的。
"我是你可以信赖的晚辈对吗?"声音有些沙沙的。
苏白没有犹豫的说道:"对,你是我想要疼惜的孩子。"
"苏墨,我不想做你的晚辈,我想爱你,想你爱我。"反手紧紧握住了男人,声音被海风吹的七零八落。
苏爷侧身把一直低着头的年轻人搂进了怀里抱着,下颚轻轻蹭了蹭叶子的脸颊:"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不想知道!"双手紧紧抱住了男人,声音突然就哽咽了起来,叶子午脑袋埋在苏白的颈间一直不停的说着,"我什么都不想知道,我爱你,不管你是谁,我爱你,我想和你在一起。"
"对不起。"还有什么比这三个字更直接更残忍的?
苏白悠悠叹了口气,他不想欺骗一个阳光年轻人的情感,现在已经到了他不得不和叶子午坦诚的时候。
天上一片漆黑看不到一颗星星,无尽的黑暗里仿佛只有一盏小油灯在晃着。
他轻轻拍着年轻人的脊背,感觉到自己的颈间已经湿了一片,哭出来就好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叶子最终会把对他的情感埋葬在路上。
是爱吗?
也不一定是爱吧,年轻人总是很容易被一时的崇拜与向往所迷惑,带着崇拜的爱不是爱情,两个处于不平等位置的人又怎么能够注视着对方的双眼,看不到对方的双眼,你又怎么去看到对方的心。
这样的爱情,是泡沫,太阳一出来就消失了。
……
……
叶子午回去了,苏白依然坐在船头望着远方的黑暗,一件外衣披在了他的身上。
"都和他说了?"唐枭挨着男人坐了下来,手自然而然的缠上了苏爷的腰,结结实实的把人抱住,"你手真凉。"十指缠紧了对方的,他把苏白的手握在合在掌心捂着。
"说了。"
"年轻人痛来的快去的也快。"唐枭望向苏爷的侧脸,男人的脸在寒冷的夜色里显得十分淡漠,又有一种看透了人生的沉淀感,他忍不住凑过去轻轻落下一吻。
"苏爷,我们商量一下,能不能不要在到处放电了?"
"我有吗?"斜眼瞪了唐枭一眼。
唐枭正想和苏白调调-情,视线在触及远处的黑暗时突然一凌,一句话不讲的起身把行动不便的男人抱了起来直接跑向船舱。
"有人追过来了?"双手搂着唐枭的脖颈,苏白虽然没注意看,但也不会傻到以为唐枭突然把他抱起来是在调情。
"有船朝这边来了,都起来把灯灭了!"唐枭大喊了一声。
原本安静的船一下子热闹了起来,在唐枭刚刚喊完一句话以后就有人把船里的灯熄灭了,众人齐聚到了船舱里,包括晕船的哈维和唐卡。
"老师,有大概三四艘船。"西蒙说道。
"我的天啊,这些人就不能稍微安分一会儿吗?"唐卡扯了扯头发。
"能看出来是哪里的船吗?"苏白皱了皱眉头,问道。
"没有打灯也没有任何通讯,私船。"叶子午沉声道。
众人沉默了下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追上来了。
"呜呜呜——"一片沉默里有人从角落里发出不协调的声音。
"哇,是谁?"唐卡喊了一声。
"扎耶德。"叶子午走过去把男人嘴巴里的抹布扯掉。
扎耶德松了口气:"宝贝,你简直想闷死我!别想了,肯定是陈渊带人追过来了,苏当家,你是杀了他全家吗?他追你追这么紧。"
"西蒙,距离到达港口还要多久?"苏爷没理会扎耶德。
"这艘船正常行驶的话还要五个小时。"西蒙随即补充道,"还有一艘快艇,用快艇的话三个多小时就能到。"
"要不我们弃船坐快艇跑吧,反正才三个小时,我看海上也风平浪静的不会有什么风暴大海浪,一旦陈渊的几艘船追上来我们可就要全部到海里喂鱼了。"唐卡想了想,说道。
唐枭摇了摇头:"我们的快艇速度算不上多快,那几艘船已经很接近我们了,一旦我们坐快艇离开肯定能追上来。"
"那怎么办,总不能坐以待毙啊。"唐卡立刻举手,热血沸腾,"都拿上武器,我们和他拼了!难道我们几个精英还干不过那群垃圾?"
"只能这么办了,唐枭,你带他们去拿武器,西蒙,你留下来。"苏白平静的说道。
被绑成粽子的扎耶德在角落里笑了起来:"别傻了,陈渊肯定是有备而来,他们难道还会傻到跳上来让你们喂子……唔唔!"
叶子午过去重新拿抹布把这家伙的嘴巴堵了起来。
没过一会儿唐枭他们都拿着武器过来了。
行动不便的苏爷坐在沙发上朝男人招了招手:"唐枭,过来,我们想一想待会儿的作战方案。"
唐枭毫无怀疑的就走了过去,他坐在了苏白的身边,一片黑暗里握紧了男人的手:"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即使拼了这条命。
"这话说的煽情。"苏爷微微回握住唐枭,"我等你。"
下一刻,唐枭突然就毫无预料的倒了下去,一直站在苏爷旁边的西蒙把强效麻醉枪收了起来。
"这……这是怎么回事?"唐卡完全看不明白了,"西蒙你干吗打我老大!"
"苏墨。"叶子皱着眉头。
"你们乘快艇走吧。"苏白低头望着倒在他怀里失去了意识的唐枭,手轻轻揉了揉对方细碎的额发,声音平静,"回到岸上以后记得带人回来找我。"
"不行!"叶子午握紧了拳头,他们怎么可以把苏白一个人丢在船上。
"只有我能拖住陈渊,你们想死我还不想,听不懂人话吗?赶快滚!"男人的声音瞬间严厉了起来,吓得哈维几个人一下子什么话都不敢说。
西蒙上前一手抓住唐卡,又走到角落把扎耶德拖了起来朝外面走,哈维看看自家站着不动的组长又看看苏白,不知所措。
"组长,我们……"他大着胆子小声喊了喊。
"叶子,走吧。"苏白轻轻说了一声,"你知道我做的决定对大家是最好的。"
叶子午猛的转身离开,胸口起伏的厉害,手紧紧握成拳抓破了手心。
"苏墨先生,请您相信我们一定会回来救你的!"哈维咬了咬牙也跟了出去。
苏爷"哧"的笑了一声:"所以说我讨厌煽情。"
没过一会儿一个黑影来到了他的面前,金色的头发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十分惹眼,西蒙单腿跪下来握住了苏白的手。
"老师,请让我代替你。"只要苏白应下,他可以立刻装扮成苏爷的模样。
苏爷伸手轻轻揉着西蒙金色的头发:"我曾经想过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背叛我,其实这里也有我自己的过错,我不想错下去,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孩子,西蒙,我不想再失去你,带着唐枭离开。"
"老师……"
"不要违抗我的命令。"男人冷下脸。
"是。"从来都是没有多余表情的脸上微微有些颤抖,不再多说什么,西蒙起身迅速把昏迷的唐枭背起来大步离开船舱,大概是冰冷的海风刺到了眼睛,他的眼眶微微发红。
快艇发动的声音很快响了起来,直至越来越远。
"西蒙,你自由了。"
以后不用再为我活着。
男人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重新打开了船上的灯,杵着拐慢慢的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船头,坐在了他刚刚和叶子,和唐枭坐过的凳子上,静静的望着大海的远方。
海风呼呼的吹着,打在脸上凉凉的。
几艘大船很快把这艘漂泊在大海上的孤独破船包围了起来,明亮的灯光格外刺眼。
"苏爷,我说过我们最终会回到一起的。"陈渊走上了船板,"我来接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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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70、第 70 章 ...
第七十章
食指和拇指捏住另一只手上的白手套褪了下来,陈渊随意的把手上标志性的白手套丢给了身旁的随从,他看起来心情非常不错,即使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你也能感觉得到他身上难得的开朗味道。
守在一旁紧闭大门前的两个拿枪护卫把门拉开,大门后是不断往上绕去的楼梯,抬头望去简直看不到尽头。
陈渊大步走了进去,黑色的皮鞋踩在坚实的地面上哒哒作响,垂直的深灰色西裤透着冷硬的线条,随着男人的脚步一荡一荡的,两边墙壁上的灯光把楼梯映的十分明亮,但又总有一种窒闷的错觉。
楼梯的尽头是一道坚固的银色金库大门,他上前输入了第一道数字密码,大门打开后看起来像是美国电影里的实验室,银色的墙壁,平滑的地面,还有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走来走去。
一个医生看到陈渊后立刻弓着腰走了过来,看起来有些怕怕的。
"怎么样了?"男人的声音有些冰冷。
医生一边跟在陈渊身边,一边低声说道:"手术很成功,骨折的腿已经成功复位,休息三个月应该没问题了。"
"应该?"男人微微提高了音调。
"一定,一定可以康复。"医生额头上一下子就渗出了冷汗。
"很好。"陈渊走到了另一扇坚固的大门前,正准备打开门的时候,那医生也跟了上来,他斜眼望了过去,房间里的护卫立刻大步过去把医生架住。
那医生睁着眼睛望着陈渊,哀求一样的说道:"陈先生,我的家人……"
"好好在这里干活他们就会很安全,或者你们也可以一起到地底下团聚。"陈渊不耐烦的给了护卫一个眼色,两个高头大马的护卫很快把医生拖了下去。
第二道门,视网膜扫描。
大门推开后是一个看起来像卧室的私人房间,有窗户有浴室也有书房,但陈渊并没有稍作停留,他朝着通往第三个房间的大门走了过去。
一道又一道防护严密的大门,大门尽头的最后一个房间里藏的不是富可敌国的黄金,也不是什么传世名品。只有陈渊的指纹才能打开的大门后依然是一个房间,第二个和第三个房间的"墙壁"是透明的,人在第二个房间里就能看到第三个房间里的一切。
门口有一面镜子,他先是停在镜子面前稍微整理了下才打开了第三道门的指纹锁,第三个房间的装修十分具有新时代古典味道,竹藤的椅子,红木的书架,专门饮茶的桌椅茶具,旁边还有古琴,房间里弥漫着的淡淡檀香有安神的作用。
这显然是一个早已经被人设计已久的漂亮"监狱",既然有了笼子,自然也有关在笼子里的人。
房间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床,和所有俗套的故事一样,床上也躺着一个人,不是什么公主也不是什么美女,只是一个还没有从麻醉效用里醒过来的男人。
陈渊走的很轻,像是怕把床上的男人给吵醒了,他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床边,静静的望着睡着了的男人,这就导致苏白从麻醉里醒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一个一身黑的人,沉默不语的死死盯着他。
演恐怖片吗?
"你醒了。"陈渊露出笑容,"手术已经结束了,你的腿很快就会好的,伤了你的人我一个都没有留下。"
"怎么不顺便把指使他们的人也一起杀了?"麻醉的效用主要是在腿上,苏爷试着动动腿,但他的下半身木木的很难受。
"苏爷,你总是不明白我对你的好。"陈渊坐了下来,痴迷的抚上了男人的头发,呢喃道,"除了我,还会有谁对你这么好,除了我,又有谁如此的爱你。"
懒得讲话,脑袋还有些晕的苏白重新闭上了眼睛,把头偏朝了一边,但陈渊显然还不想就这么算了。
"我一直以为……一直以为你谁也不爱。"眼底积郁着阴冷,陈渊弯下腰嘴唇贴在了苏爷的耳垂边,声音因压抑的怒意而微微发抖,"我跟了你十多年,还比不上一个你认识不到一年的杂--种,苏爷,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你怎么可以让那个垃圾爬上你的床!"过分压抑的声音有些扭曲,听起来以至于有一种歇斯底里的感觉。
"一条失去了忠诚的狗,连垃圾都算不上。"苏爷总是知道怎么去把陈渊惹恼,怎么狠狠的用言语去刺伤对方。
呼吸有些急促,陈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他直起身体双手紧紧拽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痛苦呜咽的声音。
"我对你,一直都是忠诚的。"拳头猛的砸在了枕头旁,巨大的力道震得大床都颤了颤,男子的呼吸渐渐平缓了下来,陈渊直视着躺在床上的苏白,一字一句的说道,"苏爷,是你背叛了我,你在情感上背叛了我。"
苏白显得很平静,他知道和陈渊说什么都没用。
"不过没关系,我会原谅你的,我知道不是你的错,错的是引-诱了你的人。"语气缓和了下来,陈渊重新俯□,带着一些小心翼翼,又有一些虔诚膜拜,轻轻的亲吻了男人的颈子,第一下很轻,随后像是尝到了甜头一样加大了力度。
"滚开,别碰我。"苏爷一把推开了陈渊。
"苏爷,我很喜欢你这样说话的样子,以前在苏家老宅的时候你总是高高在上的,就像是我的神。"轻轻笑了笑,陈渊眼神突然转冷,"从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把那么高高在上的你压在身下,我觉得自己很罪恶,但又忍不住每天每天的去想。"
"后来我明白了,神不是用来崇拜的,而是用来亵--渎的。"
陈渊缓缓坐了起来,体贴的替男人拈了拈被子,微笑着说道:"我的神,我们现在终于在一起了,喜欢我为你建造的世界吗?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世界里的唯一。医生说如果一个世界里只有两个人,那么他们最终会相爱的,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
"陈渊,你疯了。"苏白睁开了眼睛,平静的眼眸深处凝着浅浅的伤悲。
"我疯了,那也是为你而疯狂,高兴吗?呵呵,才做完手术身体有些疲乏,你好好休息,我会再来看你的。"陈渊站了起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男人,"也只有我。"
房间里的灯光渐渐变暗,随着房门的关闭,只剩下一片黑暗与一个男人的轻声叹气。
……
……
奢华拜金的迪拜,城市里一片绚丽的灯光。
叶子午推开了房门,屋子里的漆黑和外面的华灯形成一种微妙的对比,站在落地窗前男人的背影在黑暗里显得格外沉重。
"没有任何出入境记录,他们一定还在中东。"按下开关,房间里顿时就明亮了起来,叶子午走了进来坐在沙发上,他看起来有些疲惫,眼底下透着淡淡的青色。
那天他们乘着快艇来到了港口,几乎是没有停留的就和各自的势力进行了联系,但就算是开飞机也需要时间。
恶魔城突然被一群亡命之徒袭击,那一片地区是乱到不行,黑黑白白的人物纠结在一起,陈渊彻底是疯了,不但自己暴-露了出来,顺便还把唐枭和叶子午扯了进来,放出消息公开声明此次袭击由他们几个人负责。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证明恶魔城的袭击和叶子午以及唐枭有关,可也多多少少给他们添了不少麻烦,等他们把放在面前的石头全部踢开了,大海上早就没有陈渊和苏白的消息。
中东这么大,谁也不知道陈渊会藏在哪里,陈渊在法国的老巢已经被苏家给剿灭了,可当苏寓他们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里早就是徒有躯壳,陈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资产全部转移,也亏他能一直忍到现在才动手,和当年狡猾的苏爷比起来倒是有些讽刺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消失了,就像空气一样完全找不到。
一直站在落地窗前的男人转过身来,这还是从前潇洒不羁的T吗?眼里横着血丝,下颚上胡渣显然是好几天没有打理过了,只有那双眼睛依旧如鹰隼般透着锐利。
"辛苦了。"唐枭走了过来坐在叶子的对面,烟灰缸里放着抽了半根的雪茄,但他现在已经不想再碰了。
"去休息一下吧。"叶子望着他曾经的情敌。
那天回到岸上没有多久唐枭就醒了,显然西蒙给唐枭的那枪麻醉是控制了剂量,唐枭醒来后没有看到苏白就什么都明白了,没有再说什么,他和其他人尽快回到了安全的地方,这些都是苏爷换来的,他们能做的就是保全自己,迅速和自己一方的势力联系上。
一手搭着膝盖,唐枭一手捂上了自己的下巴,他笑了笑,说道:"在没有找到那个男人之前,我不会让自己倒下去。"
"这是我查到的一些信息。"唐枭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叶子午,"苏爷是个挑剔不好伺候的男人,尤其在穿用方面极其严格,这些是大红袍母树茶叶和限量版烟丝这一段时间的销售去路,其中有一些被人辗转多个地方,越是想掩盖行踪,反而越是引人注意。"
"这里还有一则国外救援医生失踪的新闻。"叶子望着唐枭手里密密麻麻来自各地的消息,以他警察的直觉很快嗅到了一些不一样的地方,他眼睛一亮,"苏墨的腿受了伤,在船上也只是简单包扎了一下,陈渊肯定会给他找医生。"
"还有,你继续看下去。"唐枭握了握拳头,"有一批中国古代家具在最近三个月里同时往中东过来,和那些茶叶烟丝一样也是被人辗转多个地方,而这些物资到达的终点就是我们最后的目的地。"
"你的消息网有些可怕。"叶子笑着把手机还给了唐枭,"你不怕我把你的身份公之于众?"终于查到了苏白的去向,一直精神紧绷的叶子一下子觉得胸口舒服了不少。
"你知道我是谁?"
"你是苏墨的防弹衣。"
叶子的玩笑话让唐枭忍不住笑了起来,没错,他就是苏爷的防弹衣,防弹衣怎么可以离开了主人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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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第 71 章 ...
第七十一章
手里拿了盒酸奶慢悠悠地吸着,黑衣黑超的年轻男子背靠在黑漆漆的车上,天气热得他用力扯了扯衣服,黑色外套下是时尚的黑白斑马纹衬衣,衬衣领口解了三个纽扣,露出结实漂亮的古铜色胸膛,阳光底下分外养眼。
铅灰色的天空远方渐渐出现一个黑点,黑点越来越大,一张直升飞机朝着地面飞了过来,快速旋转的螺旋浆卷起阵阵狂风。
"出来啦,人来了。"唐卡不耐烦的捶了捶车顶,驾驶位的车门推开,车里走下来一个有着漂亮金发的外国男子,西蒙抬头望向直升机,阳光太过猛烈,水蓝色的眼睛微微眯了眯。
半个小时以后,一辆黑漆漆的车子停在一栋外表平常的三层房屋前。
车门打开,白色长袍外加白色头巾,一身标准阿拉伯打扮的扎耶德从车子里走了下来,他弹了弹袖子上的灰尘,转头对跟上来的唐卡和西蒙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嘿,我的家很大,床也很大,有兴趣你们可以一起过来玩,我不介意三个人,事实上我喜欢白白的欧洲人,也喜欢像你这样的亚洲人。"
唐卡扭头望向西蒙:"我可以揍他吗?"
"暂时不行。"西蒙伸手把臭着脸的唐卡拉到了自己旁边搂上腰,一本正经的面向对扎耶德说道,"抱歉,我们不喜欢中东人。"
"你们这是歧视!而且……事实上我是个混血儿,我有一部分亚洲血统……唔,还是欧洲血统来着,反正我不是一个纯粹的中东人,但我既有中东人深邃的五官,又有亚洲人沉敛的气质,还有欧洲人漂亮的身体,你们应该来试一试……"
一路上就这么絮絮叨叨的,扎耶德不停怂恿唐卡和西蒙加入他的3P计划,一直到他们进入到房间里,西蒙和唐卡都没理会这个有些神叨叨的"中东王子"。
房间里,唐枭和叶子午已经等候多时,扎耶德眼睛一亮,张开双臂热情的朝叶子走过去:"宝贝,看到我是不是很开心?我们又见面了,来拥抱一个吧,用你们欧洲最喜欢的方式,或者也可以来个法式热吻!"
叶子从腰间抽出一把枪对准了扎耶德。
"真让人失望。"耸耸肩,扎耶德半路拐个弯走向唐枭,"看看,这就是你们对待朋友的态度?唐枭,我跑了那么远费了那么多精力干了那么多活,你们就不能稍微给我一点安慰?"
双手抱在胸前笑了笑,唐枭说道:"要我和你上-床?"
扎耶德嘴角微微抽了一下,嫌恶地瞪了眼面前高挺英俊的男人:"不,谢谢,我口味没那么重。"
想压唐枭的人不是超级重口味就是不想要命了,扎耶德两者都不是,他口味很轻不喜欢唐枭这种气势太强的人,也不想被人追杀一辈子。
更何况能和苏家当家配上的人都不是什么寻常人。
"谈正事吧。"唐枭坐在了沙发上,把一份早已经准备好的合同递给了坐在他对面的扎耶德,"帮我救出苏墨,你走私的钻石我负责出售,在原有利润的基础上多给你三成。"
"我特别喜欢和唐总这样的人合作,爽快又真诚,大方又潇洒。"拿过合同看也没看一眼,扎耶德迅速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这样的合同当然没什么法律效力,作为一种形式有时候也有走走的必要。
"查到苏墨的消息没有?"叶子有些迫切的问道。
扎耶德慢悠悠地瞥了眼年轻警官,搓搓下颚:"不知道叶警官又要拿什么和我做交易?"
"扎耶德,你不要太过分了。"叶子午冷眼就瞪了过去,那天一到了港口扎耶德就趁着上厕所的借口跑的无影无踪,如果这次不是为了救苏墨,他们也不会主动和扎耶德合作。
"唐总,你看,其实并不是我不想和你们合作,我是很想和你们合作的,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的一个人跑到这里来,拿出些态度来!"扎耶德极其认真的说道。
叶子午咬了咬牙,沉声道:"这次国际刑警组织和阿里王子的事情,我会帮你摆平,但你必须把阿加王子送回去。"
"求之不得,不是我囚禁阿加,是他死皮赖脸留下来!"替自己解释了一句,在看到唐枭眼神渐冷之余扎耶德赶紧把话题扯回来。
"好了,你们所说的地方的确是苏墨被关的确切地点,不过我可不认为你们抬着枪就能杀进去。陈渊在一片山区里建了个碉堡,我从帮忙建筑的人拿到了一些消息,那里面一共有三道门,第一道是金库大门需要密码才能打开,第二道门安装了视网膜扫描,最后一道门是指纹扫描。"
换句话来讲,要进到碉堡的最里面需要最基本的三样东西,一个是金库大门密码,然后是陈渊的视网膜以及指纹。
"你确定苏墨是在里面?"叶子问道。
"难道陈渊还想把他自己关在里面?"扎耶德哼了一声,身体往后靠,双手搭在沙发背上,"消息我已经告诉你们了,赶快想办法吧。"
一直在旁边站着的西蒙低着头微微蹙眉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其他人互相看看对方,颇有些一筹莫展,金库大门的密码可以想办法破解,可是陈渊的指纹和视网膜信息要去哪里弄?别说是弄到一直戴着白手套的陈渊的指纹信息,他们现在连陈渊都找不到。
"碉堡有没有其他进入的方法?"唐枭轻轻敲了敲膝盖。
"陈渊那家伙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万一他安装了引爆系统,不从正门进去的话大伙儿就完蛋了,当然了,你也可以试试。"扎耶德友善地提醒了一下,"殉情也是一件很浪漫的事情。"
"扎耶德说的也有道理,碉堡里可能会有引爆系统。"唐卡偶尔插句话。
一时间众人陷入了沉默之中,他们顺藤摸瓜的终于找到了通往彼岸的港口,可走到了港口时才发现居然没有能够度过河的船只。
"有一件事情……"沉默寡言的西蒙突然抬头开了口。
唐枭眼睛一亮,他知道这里所有人里面就西蒙和苏白关系最密切,西蒙也最有可能可以帮上忙。
西蒙望向唐枭:"我有话单独和你讲。"
"跟我进来。"唐枭立刻起身和西蒙一起进到了单独的房间里。
门一关上,西蒙就开口道:"我猜想老师可能会有陈渊的视网膜信息和指模信息。"
苏爷向来是个谨慎小心的男人,当年既然可以为自己铺上多个遍布全球的大小势力和账户,也不排除这家伙也会把几个亲近人的信息收集齐全。
听西蒙这么一讲,唐枭顿时觉得胸口舒服多了,眼前一片明亮。
"详细的告诉我。"
西蒙随即娓娓道来,苏白每年都会给他安排体检,体检的过程里完全可以保留一个人的血清样本、DNA信息、指纹以及视网膜等信息,他只是有这样的猜测,具体苏白有没有这么做他没有办法确定。
而且西蒙也不知道陈渊他们是否也得到了和他一样的"待遇"。
"真是个好消息,西蒙,你知道苏白把这些信息都存储在哪里吗?"唐枭笑了起来,就他对苏白的了解,那个男人的本意可能真的是为了孩子们着想,每年定期给西蒙他们体检,但苏白那个性格,估计在中途顺便就把西蒙他们的身体信息全部存储了下来。
唐枭现在很高兴苏白有这么个谨慎又细心的性格,十有八九,陈渊的指纹和视网膜信息苏爷肯定存下来了。
"不太确定,我们可以回苏家找找。"西蒙想了想。
当机立断,扎耶德和叶子午他们留在了中东继续监视陈渊一行人,唐枭和西蒙以及唐卡立刻飞向英国。
……
……
床头灯暗沉沉的,只照亮了房间的一片小小的区域。
男人坐直了身体靠在床头,对面的透明墙壁上挂了一个液晶电视,电视的光线静静洒在地上,屏幕上是两个漂亮的亚洲男人在一起干着那事儿,电视里火热无比,赤-裸的躯体互相交缠在一起发出暧昧的声音,声音落在房间里显得更加安静。
一天二十四小时,起码有三四个小时那台破电视里都在不停放着两个男人做--爱的视频。
"苏爷,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陈渊也坐在床上,他似乎刚刚洗了澡,身上透着股清爽的味道。
要有什么反应?苏白暗暗翻了个白眼,他又不是春天到了发--情了,随便看个钙片就会欲--火焚身,他早就不是随随便便就会有反应的十七八岁小年轻了。
"我特别喜欢看你高--潮的样子,脸上,身体上,就像是抹了玫瑰蜜一样泛着淡淡的红,那个时候我才真切的觉得,你是一个活人,活生生在我身边存在着的男人。"凑过去轻轻吻了吻男人的脖颈,陈渊一边盯着苏白面无表情的脸,一边把手伸向了男人被子底下的双腿-间。
被捆绑在背后的双手几不可见的微微颤了颤,苏白的视线落在电视屏幕上正做着活-塞运动的两个演员身上,没有加入感情的床事看起来极为直白而恶俗,赤-裸-裸的欲-望在镜头下表现得淋漓尽致,即使没有任何的感情,身体也会因本能而变得亢奋起来。
会因为对方技巧性的抚触而感到刺激,进而感到一些生理上的快-感。
陈渊掀开被子低下了脑袋,突然的刺激让人在生理上感到了莫名的兴奋,又在心理上带来了一种难以掩盖的厌恶与烦躁。
苏白不想闭上眼睛,那会让他的精神集中在不该集中的地方,他想起了唐枭,那个混蛋第一次伺候他的时候是在车厢里,车子匀速的行驶着,车窗外下着瓢泼大雨,车内一片让人心乱的闷热。
电视里的两个男演员把一场戏进行到了最后,而微微有些呼吸急促的男人也在一阵登顶后陷入了一片苍白的空虚里。
陈渊直起身体,舔了舔嘴角的液体露出笑容:"苏爷的味道真好。"
"把灯打开。"苏白把头扭朝一边,莫名的空虚像一条虫子不断啃噬他的胸口,他讨厌昏暗的房间。
"我就是你的灯,苏爷,在这个世界里只有我能给你带来光明,还有快感。"陈渊低头帮男人束缚在身后的双手解开,恢复自由的苏白扬手就给了这家伙一个巴掌。
"滚开。"
"你会慢慢习惯的。"并没有任何的生气,陈渊摸了摸被苏白打了一巴掌的脸颊,微笑着说道,"习惯只有我和你的世界,到最后你会彻底离不开我,就像我离不开你一样,为什么你就不明白呢,我们其实离不开彼此。"
"永远不会。"苏爷轻声冷笑一声,随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你会的!你会的!"男人的冷漠和坚决有些刺痛了陈渊,他关了房间里唯一的光亮,等他迈着步子急躁地走出房间以后电视也关闭了。
又是一片黑暗。
苏白微微握了握被子,对于一个已经死过一次的人来讲,光明只存在于心里。
再活一次,就像是偷来的命。
总是需要好好珍惜的。
作者有话要说:叶子和渣渣的攻受我还在考虑,不过目前倾向阿渣受
由攻转受什么的。。。最萌了(ˉ(∞)ˉ)
72
72、第 72 章 ...
第七十二章
"苏爷的房间我们不能进去。"苏寓站在了门口,她脸上的神采比起前几个月显然黯淡了不少,看起来有些积郁。
"你自己进去吧。"她说道。
唐枭打开门将要迈进去的时候,苏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声音低沉而用力:"请一定要把苏爷带回来。"
"我会的。"轻轻把女人的手拉开,唐枭笑着拍了拍苏寓的肩膀,"你那么了解他就应该知道,他现在更希望你们把苏家守好。"
推开了房门,唐枭走进了苏白的卧室,听苏寓讲,这房间是苏白从小住到大的,除了稍作改装以外一直没有换房间的打算。
而就在几个月以前唐枭还和苏白躺在房间里的大床上,静谧的夜晚,柔和的灯光,悠扬的乐曲,带有安神作用的精油,以及彼此亲昵的爱抚,房间里隐约还飘荡着属于那个男人的气息。
反手把门阖上,唐枭开始在房间里搜寻了起来,他虽然来过苏爷的房间好几次但之前可没有那胆子敢四处乱翻。苏白的房间布置十分简洁,正中央一张大床,旁边是卧榻长椅,左边有一道门打开是衣帽间,右边是浴室。
唐枭先翻了翻柜子抽屉,都是一些书信杂物,苏爷的个人物品,能够从这些小东西里去窥伺苏白或许是个不错的选择,但现在唐枭并没有这样的闲情逸致。
柜子里没找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他几乎把房间翻了个遍,毫无所获的结果让人变得心情烦躁起来。
"你到底把东西藏哪里了?"唐枭坐在了床上,朝后仰面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回忆每一次他到苏爷房间里时那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不是躺在床上就是靠在矮榻上,手里一杆白玉烟枪燃着烟,偶尔吞云吐雾一番,总是一副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之中的高傲模样。
蓦地,唐枭突然睁开了眼睛大步走到玻璃收藏架旁,里面摆放着一个极为古老的烟斗,有时候苏白的想法简单又随意,他伸手把烟斗拿了出来,烟斗里还放了一些烟丝,唐枭拨开烟丝在里面找到了一块小小的芯片。
而苏白有时候又十分不信任网络,比起存储在网络上,那男人更愿意把一切牢牢握在手里,不知道这一点算不算是上一辈人们的想法?
苏爷的心理年龄可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年轻。
唐枭拿着芯片去找了叶子午,两个人想办法把芯片读取了出来,芯片里的确存储有资料,但是苏爷还设置了一个密码。
"这个密码应该不难。"叶子午看了一会儿,用商量的语气问道,"我们可以找个专家破译出来。"
"我想我知道密码是什么。"唐枭试着输入了一串字母,最后敲击了一下确认键,竟然真的被他猜对了。
随着密码的破译,一系列资料呈现在唐枭和叶子午的面前,苏爷把资料都整理的十分详细,每一个文件夹都用中文命名,随便一点开就能看到,只是这些资料和他们想象的都有点出入。
爷爷,妈妈,爸爸,苏寓,苏启程,陈渊,西蒙,小海……
没有什么苏家的重大秘密,也没有什么不可曝光的财务信息,打开文件夹以后都不过是一些人的照片,书信,体检报告。像是"爷爷"的文件夹里,他们看到了苏白爷爷每一次的体检健康报告,其中还包括生病晚期时的病情等等。
唐枭关了文件夹,直接点开"陈渊",和其他的几个文件一样,里面也存了很多陈渊的影音资料,但从文件名就能看出来苏白把陈渊从小到大的照片都存了,还有陈渊训练时的视频资料,而这里面也有体检的报告。
"的确有指膜和视网膜的信息。"叶子很快就从一堆繁密的信息里找到了他们需要的,"我会让人制作出指膜套和视网膜瞳片。"
叶子把信息拷贝了下来,看了眼盯着电脑看的唐枭:"我弄好了再告诉你。"随后便急匆匆的离开了。
唐枭一个人坐在电脑面前,他沉默的打开了另外一个文件夹——苏白。
没有任何一张照片,只有加密过的文档,亦或者说是日记。
解密对于唐枭来讲并不是什么难事,苏白这个男人说复杂很复杂,往简单的地方看也实在很简单,因为苏白的行事向来都有他自己的一套原则,一切都是遵循一套原则而来。
像是芯片内信息的密码是四个字母:LOVE
像是文档的密码是五个字母:HEART
……
……
"在四年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真的仅仅是想看着你,一直跟随在你身边,但是自从四年前那个间谍来到了你的身旁以后,我突然明白了,其实你是孤独的,尽管高高在上手握重权,可高峰上的凉风让你觉得很冷,所以你喜欢那些充满阳光味道的小家伙。"卷着袖子,陈渊半蹲在浴缸旁边替水中的男人擦着脊背。
"无所不能的,看起来冷酷无情的苏白苏爷,其实也有着自己的小小期盼,渴望去爱,渴望被爱,当我发现看似完美强悍的你也有这些细小的弱点时,我难以控制自己内心涌出的激动,你是那么的完美但又充满矛盾,一边不屑于爱情又渴望真正存在的爱情,一边怀疑着身边的人又希望信任他们。"手轻轻抚着男人光--裸的脊背,陈渊十分享受一般的叹了口气。
"这样的你让我着迷,让我看到了得到你的机会。"陈渊凑上前,低头亲吻着苏白的肩膀,"我知道虐杀那个垃圾会让你不开心,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不允许那个伤了你的垃圾轻易的死去。"
"你受伤了,静静的躺在长椅上,脸色比以前差了一些,脆弱的让我快要发疯,想把你拥在怀里好好疼着。"他探身过去面向了苏白,"可当你睁开眼睛的时候,这双眼里所露出的光芒又是那么的锋利,拒人于千里之外。"
被钢板固定的伤腿搁在浴缸外,苏白静静泡在热水里,双手垂在身体两侧连握成拳头的力气都没有,陈渊总是热衷于给他注射药物,除了身体无力以外还会带来嗜睡的副作用。
睡着了好,至少不用一直面对陈渊,听这家伙唠唠叨叨的一堆话。
"从那个时候我就知道,你一直在等一个人陪你到老,而我知道我就是你要等的那个人。"从水里捞出男人的一只手,陈渊低头亲吻了苏爷的手背。
"就算我在等这样的一个人好了,但现在来看这个人也绝对不会是你。"苏白淡淡地道,"我不想下辈子一直都被人注射药物,一半的时间在昏睡,一半的时间像个全身瘫痪。"
"你睡着了的时候像童话里的睡美人。"陈渊从地上站了起来,拿过一块大毛巾裹在了男人身上把人从水里抱了起来,"我很喜欢看你睡觉的样子,安静而优雅,苏爷,等你彻底离不开了我的时候我会停止给你注射药物,至于现在,我只是想让我们都好受一些。"
轻轻把人放在了床上,陈渊用毛巾把苏白身上的水都擦干净,他用一种欣赏的目光审视着男人□的身体,赞美道:"您总是完美的。"
"完美的您只需要我就可以了,唐枭那个垃圾配不上你,他没有资格陪您走到最后。"坐在了床边,手轻轻抚着男人的身体,陈渊叹了口气,"他以为他给我发一些你们的合照就能让我放弃,可我不会。"
"或许我也应该那么做?"陈渊笑了笑。
"要拍一张照片给唐枭吗?我不介意。"苏白也笑了笑,无所谓的样子。
陈渊的嘴角微微有些抽搐,他俯□贴近了男人:"我要让他知道你是我的,我还要让他死,他以为我不知道他让扎耶德在调查这地方的事情吗?苏爷,是您教我的,要真正做一件事情就要用其他事情去迷惑敌人,我照着你教的做了,等他们千辛万苦的从你那里取得我的指纹和视网膜来到这里的时候,他们不会找到你,只会和这地方一起爆炸!"
"我怎么舍得把你囚禁在这个地方,我们会去一个漂亮的小岛,我想过了,我们可以在沙滩上,在树林里,在房顶上做--爱,你要阳光,我就给你阳光。"陈渊笑着站了起来,他张开双臂,"而这个地方,是我建给那个垃圾的坟墓。"
"苏爷,高兴吗?我是你最得意的学生,也会是你最完美的情-人。"陈渊把手机拿了出来,"现在我们来拍张照。"
陈渊坐下来把浑身无力的男人搂进怀里,一手按着苏白的后脑勺迫使对方接受他的亲吻,轻按相机按钮,屏幕上定格下来他们两个人接吻的图像,图像里的苏白静静望着摄像头。
"等我们离开这里,我会在阳光和海风里亲吻您的身体,成为你唯一的一个男人。"
73
73、第 73 章 ...
第七十三章
"真好看,真的很好看。"连着呢喃了好几句,陈渊半跪在矮榻前用一种崇拜和欣赏的目光火热的注视着面前的男人。
苏白被换了一身全新的衣服,上好的丝线,精湛的绣工,挺括合身的红色绸缎纹绣金丝长衫,外罩同色系的马甲,配着梳理过的头发就跟从某个朝代穿越过来的富贵新婚官一样。
陈渊低下头执起男人的赤足替苏爷套上了白袜,末了又穿上整齐摆放着的一双红黑相间海棠纹锦履,这一套装扮算是完成了。
伤腿昨天刚刚拆了固定的装置,今天陈渊就迫不及待的给苏爷换上他早已经准备好的一套衣裳,完了就在一边定定的看着,像是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苏爷,喜欢我专门给您定制的衣服吗?料子都是选了你平时最喜欢的,舒服透气。"陈渊站起来执起男人的手低头吻了吻手背,他随后坐在了苏白的身旁,轻轻拍了拍手后就搂住了苏白的腰。
房间前的帷幕缓缓拉来,一个多月都没有看到过的阳光伴随着海风洒落了下来,苏爷微微皱了皱眉头,他刚才只发现屋子有些不一样了,没想到已经从那个密不透风的鬼地方来到大海上。
"出来。"陈渊喊了一声,几个身着旗袍的娇美女子怀抱琵琶迤逦而出,往那椅凳上便坐了下来,手指一挥,动人的琴音水一样的流泻了出来,软糯的歌声悠悠响起。
"苏爷,喜欢吗?这是您平时最喜欢听的苏州评弹。"握着男人的手,陈渊一边听着评弹一边哼着曲子,手一下一下的轻轻拍着苏白的腰,渐渐的就由轻拍成了慢而缓的揉抚,他淡淡望着对面一水的柔美女子,说道,"今天是我们的好日子,你知道为什么吗?"
苏白一直没说话,眼帘微垂。
陈渊笑了起来,他侧过身在男人耳垂上亲了一下,凑近了呢喃道:"因为今天我们会重新在一起,而那个碰了你的垃圾会被炸成碎片,其实我很想在他的面前占有你,可那个垃圾怎么配看到你呢?苏爷,我好爱你,恨不得把你藏起来不让任何人看到你,恨不得把所有看过你的人眼珠子都挖出来。"
"恶魔城里你倒是大方的很。"苏爷回了一句。
"那都是过去的你了,我只爱现在的苏爷。"陈渊的心情格外好,他把头靠在苏白的肩膀上,轻声笑着,"你总是完美的,一想到从今以后只有你和我两个人,完美的苏爷只会是我一个人的,只有我能亲吻,能抚摸,能一件件脱下你的衣服,我就抑制不住的高兴。"
陈渊的眼底沉着阴冷:"快了,那群垃圾马上就会死掉,苏爷,你高兴吗?"
苏白闭上了眼睛,垂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缩起。
"我苏白教出来的人没有一个是废物,我苏白看上的人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了。"
他重新睁开眼睛,面上流露出轻松自然的笑容:"陈渊,你不是说我是完美的吗?那我选择的人,又怎么可能是垃圾呢。"
"我们难得在一起,苏爷,为什么又要说起那个垃圾?为什么又要说这些话来刺激我?"陈渊眯了眯眼睛,他执起男人的手不停蹭着脸颊,叹道,"不是你的错,是唐枭引诱了你,没关系的,我不介意,因为这都不是你的错,我会帮你除去你的污点。"
……
……
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行动从现在开始。
数辆越野车停靠在满是沙尘的中东山区,拥有特工经验的西蒙沉默不语的戴上瞳片和指纹套,在为最后的行动做着准备。
"我们已经查清了碉堡外守卫的数量和人员流动情况,外围总共有十一个人,我和唐枭来负责解决,进入碉堡后往上有长长的楼梯,两面墙壁被设置了射击装置……"叶子午一边检查枪械,一边确认行动方案,他突然发现唐枭正安静的坐在一旁盯着手里的手机看。
唐卡故意"咳咳"了两声:"老大,我们知道你很想苏墨,不过盯着手机看还不如把人救出来抱着看爽啊。"
西蒙微微皱了皱眉,他虽然不喜欢说话但脑子可不像唐卡那样一根筋。
"有什么异常?"
"陈渊不久以前给我发了一张他和苏墨的合照。"把手机收了起来,唐枭神色凝重地望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碉堡。
"靠,那个家伙肯定是在报复你,老大,别中了他的奸计,他是故意扰乱你意志的!"唐卡立刻义愤填膺地喊道。
叶子午却不这么认为,他和唐枭接触的时间不算长,但也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是因为一张照片就乱了心神的人。
"唐枭,怎么了?"他谨慎地问道。
唐枭把手机上的照片拿给其他人看,屏幕上的陈渊搂着苏白亲吻着,而苏爷则是双眼凝视着镜头,那双锐利的双眸仿佛要跳脱出镜头一样。
"这眼神犀利,老大,等把苏当家救出来你可以让他去拍电影了,看看这眼神,绝对秒杀级别。"某个唐大少总能在气氛紧张的时候洒下一片欢乐。
"不错的提议。"唐枭轻轻笑了笑,面向叶子午,"你觉不觉得苏墨是想向我们透露什么信息?"
"感觉上很像,但是……看不出来。"叶子午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到苏墨视线里的力度,但具体对方要说些什么他就无从得知了。
西蒙凑了过来,他瞥了一眼照片上的男人,沉声道:"警告,苏爷透露出来的意思是……警告。"
他继续说了下去:"苏爷有时候不喜欢说话,尤其是心情不好的时候他会用眼神和表情表达他的意思,这个眼神……是在警告我们。"
"警告我们什么?"唐卡也凑了过来。
唐枭手搓了搓下颚:"从之前的监视来看,出入碉堡的一般只有运送食物的人和车,昨天车子离开后是去了港口,但昨天是星期三,食物车一般只在星期五出去。"他把手机拿了过来拨打了一个号码,响了四五声以后对方接通了电话。
"爱德华,帮我查一查从XXX地到港口的船只。"
……
……
听了一会儿苏州评弹,陈渊挥手让人都下去,他自己换了一套崭新的衣服,不再是从前习惯性的黑色,而是一套纯白西装。
"苏爷,从今天开始我们会有新的未来和旅程。"弯下腰,陈渊把浑身无力的男人抱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出来房间。
屋外,带着淡淡腥味儿的海风扑面而来,今天阳光灿烂,海鸥低空飞过留下一抹白影,平静的蓝色海面在阳光下一片波光粼粼,宽阔的视野总是让人感到舒服。不管是人还是什么事物,总是骨子里向往着生机勃勃,不自觉的就会去靠近阳光。
"很快,那些垃圾就会死了。"刺眼的阳光让陈渊微微眯起了眼睛,他把苏白抱到了船顶上的一张露天大床上,"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话吗?苏爷,我会在阳光和海风里亲吻您的身体,成为你唯一的一个男人,就像是今天。"
"要上我还给我穿这么多衣服?"仰面躺在床上的姿势让苏白不得不直面阳光,他微微偏过头避开了让人头晕的光线。
陈渊坐在了床边,他探身替苏爷挡住了从无云的天空里洒下的阳光:"我要的不仅仅是你的身体,而是你整个人,现在,我想成为你的天。"
"呵呵——"苏白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声里藏着浓浓的不屑与讽刺,"天?你除了让我觉得恶心以外什么也成不了。"
"我可以为你挡风遮雨,没有人会像我这样爱着你,苏爷……为什么你不明白?苏爷,爱我好吗?爱我好不好?"陈渊不停呢喃着,他半跪在床上开始解男人的衣服扣子,每一个扣子都细致的解了下来。
苏白静静望着这个自己养了十多年的男人:"我一直都是爱着你的,你,小海还有西蒙,都是我想要珍惜的孩子。"
陈渊没有吭气,他把男人身上的马甲脱了下来,随手朝空中一扔,薄薄的红色马甲被海风吹起又吹落,在蓝天下翻滚了几番之后最终落入海水里,渐渐沉了下去。
"我一个没有感受过爱,不知道怎么去爱的人,又怎么去教会你们去爱一个人呢?我的失败,放在你们身上就是数倍的放大,我现在这个样子算不算是自食恶果?"视线移到了正在解他衣服扣子的男人身上,苏白微微勾了勾嘴角,"我们都是自私的人,自私的人最爱的人永远是自己。"
不管是重生前的苏白还是此时的苏白,永远都不会为了成全一个人的单恋而委屈自己;
不管是从前的陈渊还是现在的陈渊,也不会甘愿做一个看着深爱之人和其他人在一起的陪衬。
说到底,他们两个人都是注重自我的人,永远不会牺牲自己成全了别人。
陈渊用力扯开了男人的长袍,衣服发出撕裂的声响,他双手伸进了苏白的衣服里肆意抚摸着,低头一手搂上了对方的腰,亲吻着苏爷的唇,把对方所有的话语都吞进了自己的肚子里。
"我不想成全你,爱一个人为什么就要成全对方?是你教我的,想要什么就要想方设法的抢夺过来。"陈渊撕扯着男人的衣服,红色的长袍在他的手里变成了一片片碎布,残破的一块块飞落蓝天碧海,落在水里,像血一样。
"我也说过,唯有感情是不能勉强的。"垂在身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苏白半眯着眼。
陈渊脱-光了男人的衣服,随后发出断断续续的笑声,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拉开了苏白的双腿低头亲吻了男人的腿中心。
苏爷微微颤了颤,陈渊很快又移了上来,深深看了苏白一眼后堵上了男人的嘴,一只手绕朝后轻轻揉着那片地方,一根手指慢慢的开始试探了起来。
苏白的身体在瞬间变得紧绷了起来,他的视线越过陈渊平静的落在天气晴朗的蓝天上,远处一个黑点在一点一点的朝他们靠近。
船板上传来手下的喊声,陈渊被迫停了下来,他随手抓过床旁边的白色浴袍替苏白穿上,却也没有离开的打算,就这么抱着男人坐在了船顶的大床上,一手搂着苏爷的腰,一手从床地摸出一把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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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第 74 章 结局 ...
第七十四章
炮弹在天空中炸开,地上与空中的两批人互相用子弹问候着对方,炮火交集,有人从直升机里掉落下来,有人躺倒在船板上,血花雾一样炸开。
陈渊搂着苏白没有动,毫无遮盖物的船板或许是最危险的地方,却也成了最不会受到炮火袭击的地方。
"他还活着,苏爷,你总是对的是不是?"轻轻笑了笑,陈渊低下头埋在了男人的后颈间,温热的气息洒在了苏白的脖颈上,像喷洒的雾气在皮肤上肆意蔓延,当海风吹过之后,只剩下一片无法触碰的悲凉叹息。
苏白淡淡说着:"人哪里总是对的,即便是圣贤也有犯错的时候,更何况是我呢,可人做错了事可以去改正,即使是错事,改正了以后也可以成为对的事。"
他的语气平淡而轻柔,尽管海风呼啸,却也能一字一句的钻入人的耳朵里去。
人生八苦,于苏爷而言是爱别离苦,于陈渊而言是求不得苦。
深陷泥潭里挣扎困苦,他人能不能拉你一把是一回事,你愿不愿意起来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渊笑了:"苏爷,我即便是错了也改不了了,之前就改不了了,现在就更改不了,与其半途而废,不如将错就错,一错到底。"
是苦,是死,还是其他,也都无所谓了。
轻飘飘的笑声落进了男人的耳中,透着抹不开的浓浓悲凉和愁绪,他们其实早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即使现在互相拥抱在一起又能怎么样,彼此的距离远比天和地还要大。当年的苏白已经随着飞机坠落大海没了踪影,现在的陈渊也或许早已经混乱不知道该如何寻回他所崇拜喜爱的男人。
结局是什么样的也都无所谓了,因为他们都已经被迫走到了悬崖边上,风轻轻一吹就会掉下去,不会走上什么美丽幸福的天堂,最终的路不是下地狱就是粉身碎骨。
别说是囚禁一年,即便是十年,一百年,最后的结局也不过如此。
从一开始就走错了的路,不管往前走上多远多久,尽头永远都是悲凉而绝望的,可人便是这样,一旦踏上自己选择的路就义无反顾的走下去,心里一遍遍的告诉自己,自己的选择没有错,即便是错了,那也是自己的事情。
可这一条路,从一开始就不是一个人能够走下去的。
明白吗?
明白与不明白也都无所谓了,因为走到了这里,走到了现在,已经没有了转身回头的余地,没有了重新开始的选择。
目光静静直视着前方,他的后背倚靠着陈渊的胸膛,记得陈渊刚刚被他领到苏家的时候,这孩子瘦的跟个黄豆芽似的,干瘪干瘪的又小又矮,他那时唯一的想法就是该给这孩子洗个澡弄顿好吃的养着。
现在孩子长大了,又高又挺,连着胸膛也结实宽广了。
小海也好,陈渊也罢,都是他一手养出来的人,被这些人反刺了一刀,比起身体上的疼更多的还是心里头的憋屈烦闷。
因为最终,他酿的错都得他自己来承受着。
"陈渊,你不就是想要苏爷的心吗?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上,你到底要求什么呢?即使整个世界只剩下你和我了,你就会满足高兴了吗?你们这些孩子,一个比一个傻,一个比一个闹腾,我死了又活了都不让人安生。"一直垂在膝盖上的手微微动了动,苏爷的眼底沉着几分冷锐,隐约一丝动容。
陈渊没说话,就只是抱紧了男人。
苏爷想,西蒙果然是他教出来的人,远远的从直升机上射击,一枪一个准,船上的人都活生生成了西蒙的肉靶子。
耳边似乎有唐枭的声音,这只大鸟最后还是扑腾扑腾地张着翅膀飞来了。
"我犯的错,我自己来改正。"本是被注射了药剂的男人突然一把握住了陈渊拿枪的手,苏白的嘴角扬起一丝坚毅的无奈。
"砰——"
船顶上,一声枪击声蓦然响起,又落下。
一朵血花自纯白色的西装上弥漫开来,妖冶而又艳丽,那里曾经埋藏着一颗种子,一天天的长大,直至成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儿,黑暗的,隐蔽的,压抑的,藏在胸口深处永远见不得光。
直至现在,它终于绽放了,血淋淋的花瓣洒了一地。
陈渊静静地望着他拥在怀里的男人,静静的笑了:"像不像一朵花?爷,这是我送给你的最后一朵花了。"
"像。"苏白伸手抱住了陈渊,缓缓把对方放倒在床上,握在手里的深黑色冷冰枪支染上了一片血迹。
胸口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源源不断的血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陈渊望着苏白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起来,阳光从苏白的身后无限涌下,逆光下的世界泛着乳白色的光晕,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不真实,他朝男人伸手过去,嘴角扬了起来:"我看到了天堂……"
"你会去的。"苏白伸手过去盖住了陈渊的双眼,轻轻抚下。
"苏爷……"他最终还是握住了苏白的手腕。
"我一直都在。"男人的声音让陈渊感觉十分安心,从未有过的安心,一切的一切,都
子弹洞穿了心脏,陈渊的气息渐渐消失,直至最后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男人俯□在他收养的第一个孩子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在眼里的水雾肆意弥漫之前用力闭了闭眼睛。
对于他们而言,这或许是最好的结局了。
苏白站起身面朝大海深吸了一口气,夹带着些许海水的凉风吹拂在面上让人感觉十分舒服,他转过身朝楼梯方向走了过去,刚刚好,一个男人喘着气飞速的爬了上来,动作敏捷又潇洒,比起专业特工来丝毫不逊色,这身手完全可以去拍电影了,还不需要替身。
"苏白!"唐枭上前一步,乍眼看到苏白白袍上的血迹眼睛抽搐了一下,可惜还没有等他走上第二步一把枪就对准了他。
苏爷笑了笑,把染着血的枪放了下来:"不是和你说过,公主就乖乖的待在城堡里不要到处乱跑,本大爷可不需要你来救。"
走过去拍了拍唐枭的肩膀,苏爷笑着从楼梯上走了下去。
唐枭无奈的一笑,视线落在了船顶上的那张白色大床上,陈渊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双手交叠胸前,阳光落在红白相间的衣服上镀上了一层乳白色的半透明光晕。
枪声已经停歇,剩下的只有一片宁静。
叶子和西蒙他们几个人即使看到了男人也没有过去,这个时候的苏白不需要任何人的安慰和同情,更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和问候。
苏白赤着脚自己一个人走到了船头,在地上留下了一个个深浅不一的红色脚印,他双手搭在栏杆上,海风扑面而来吹得头发往后飞扬。
拿着枪的手一松,染了血的手枪从半空中落下,砸在大海里溅起小小的水花,最终无声无息的沉了下去。
……
……
A城迎来了初冬的第一场雪,鹅毛似的飘雪从铅灰色的天空中落了下来,一片一片的落在了水泥地上叠成了雪白的毯子,偶尔有行人匆匆忙忙的走过留下一串杂乱的脚印,寒风使劲儿往人的领子里钻进去,逼得人不得不把脑袋也使劲儿往衣服里缩,厚厚的围巾裹上只露出一双双眼睛。
一辆哑光黑的阿斯顿马丁停在了门口,车子刚刚停下来立刻就有小弟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帮忙把车门打开,穿着风衣的男人手里握着一杯刚煮出来的咖啡走了下来,车钥匙随手丢给了下属阿毛和大猫。
唐枭大步走进了别墅,手里的咖啡还在冒着热气,正坐在客厅的阿峰看到自家老大来了赶紧站了起来,腰挺直,腿夹紧,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声:"唐总。"
"苏爷呢?"脚步微顿。
"还在楼上。"阿峰回道。
唐枭抬脚迈上了台阶往楼上小跑着走了去,双腿在动,握着咖啡杯的手却是稳得很,一滴咖啡都没有溅出来。
从中东回来已经有几个月了,苏白回英国住了一段时间,趁着养身体的时候把苏家交给了苏寓,随后就以修养的借口和唐枭一起回到了中国,苏爷和唐枭离开的时候,苏寓那眼神简直是把唐枭当成了万恶的拐卖贩子,巴不得用眼神把大鸟同志给烤了。
冬天了,下雪了,天也凉了。
推开房门,唐枭轻声轻脚的走了进去。
维多利亚风格与现代装饰相结合的房屋透着股温暖的味道,壁炉里的火还在跳跃着,一个男人斜躺在壁炉旁的矮榻上闭眼休息,膝盖上盖了一床毯子,一条腿搭在榻上,一条腿随意垂落地上,一只毛茸茸跟雪球似的小狗狗蹲在男人的赤足边伸出舌头舔啊舔的。
"去!"在小狗狗眼里万恶的大魔鬼唐枭走了过来,一脚把小雪球给踢开。
"嗷呜嗷呜!"地上翻滚了两圈,小雪球瞪着一双圆圆的,湿润的黑眼睛发出委屈的声音,好像是在说为什么只许你啃爷的脚就不许我来舔?
一手撑住了脑袋,闭眼休息的苏爷缓缓抬起了眼眸:"回来了?"
"嗯。"唐枭把咖啡放到了矮榻旁的小桌上,苏爷半个小时前说想喝XX街上OO号咖啡店的咖啡,唐大鸟立刻就张开翅膀飞了出去。
"雪球。"手垂了下去,苏爷勾了勾手指头。
吐着舌头,小雪球扑腾着就屁颠屁颠地朝男人跑了过去,正想扑过去的时候就被苏爷一个弹指打到脑袋。
"再乱舔,下次砍了你的狗腿。"
"嗷呜嗷呜……"被伤害了感情的小雪球抬起前爪抓抓脑袋,乖乖的伏在了矮榻旁。
"这才乖。"苏爷坐了起来,伸手拿过热咖啡喝了一口。
唐枭坐在一旁把男人的双足抱进怀里捂着,屋子里虽然暖和,可双足露在外边儿还是有些凉凉的,双手使劲儿搓了搓,觉得热乎了,唐枭才又去揉着男人的脚。
"今天下雪了。"
"外面雪大不大?"喝了几口咖啡,苏爷随手把蹲在榻边的雪球揪起来放在怀里揉了起来,雪球一个翻身露出白花花的肚皮让男人给它挠着。
唐枭瞪了眼这只被苏白从路边捡来的小臭狗,也就是这够皮毛够白才会被苏爷喜欢上,要比毛白,他哪天完全可以去染个白头发。
"大,地上都堆起来了一层雪。"
"那去堆个雪人吧。"苏爷说完就把雪球丢了下去,小狗狗被丢习惯了,知道这会儿大主人不需要它了就自觉的跑壁炉边烤肚皮去了。
唐枭站了起来:"外边冷得很,先穿衣服。"
屋顶上,被里三层外三层裹成了粽子的苏爷坐在凳子上,戴了手套的手里握着热乎乎的咖啡,脚上踩着一双大棉鞋优哉游哉地望着唐枭。
脱了风衣的唐枭蹲在地上堆雪人,大鸟同志打的一手好枪,练的一身好功夫,即使是堆雪人也速度很快,滚几个雪球堆一起很快就有雪人的雏形。
咖啡杯放在了一边,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张脸的苏爷走了过去,他蹲在了唐枭的身边:"累了没?"
"没,冷吗?"唐枭停下了手里的活,转过身伸手轻轻拂去了男人肩膀上的雪花。
"冷,你抱我。"苏爷嘴角一勾,照着唐枭的唇就吻了下去,后者伸开双臂把男人拥进了怀里。
其实他要的并不多:
一件防弹背心
一个给他跑腿买咖啡的
一个司机
一个帮他捂脚的
一个堆雪人给他玩的
还有一个给他暖被窝的
人死了又活了,不就是为了活得更舒心一些。
两个人在一起,不就是互相做个取暖的伴儿吗?
也就这样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的剧情到此就结束了,无白的第一篇完结文啊,意义重大!
非常感谢一路以来支持无白的各位:
魂,<( ̄︶ ̄)↗,清风徐行,鱼汤,傲娇洛,囧,hh,399116,cosMao,感叹号,撒花姑娘,wysuki,123,li,馨芯,kathy,
禾嘉,艾妮,arlene·1 ,yuaniming0928,扇五娘,小敏,啊飘,某票,黑酱,子非鱼,奶昔还有打分的aishu等等可爱的各位
(人数众多,就不一一列举了,没出现的姑娘小伙,苏爷爱你)
投地雷的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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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地雷没有显示人名,所以以上可能有重复,可能有遗漏)
还有在茫茫人群里把我挖出来的阿编FX,啊哈哈
多的话不罗嗦了,《苏爷》从开始到现在,真是多谢兄弟姐妹们啦,全部来口水嘴一个╭(╯3╰)╮
番外见~
75 番外一[VIP]
宋楚云VS陈余
宋楚云第一次看到陈余是在陈家大少陈天河满十岁的生日宴上,十岁的陈天河已经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顶着一张年幼的脸摆出冷傲的姿态,已经十二岁上初中的宋楚云不喜欢这位陈家大少。
生日宴会明面上的主角是陈天河,实际上也不过是大人们社交的一个掩饰,宋楚云无所事事的坐在角落里望着一个个戴着面具的人露出恶心的假笑,他突然觉得有些恶心,因为他将来也要过这样的生活。
为了什么?钱和地位?要钱和地位又为了什么?
他一整晚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在大厅里飘来飘去的视线不小心就捕捉到了一只格格不入的小兔子。
那只小兔子大概七八岁的样子,白嫩嫩的脸上顶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面满是惊慌和小心,白兔小小的一只在自助餐桌底下钻来钻去,偶尔探出个脑袋来生怕别人发现,小手飞快地从餐桌上抓过一块蛋糕,急急忙忙地就低着头跑了出去。
是陈家哪个下人的孩子?
眼前一亮的宋楚云跟了出去,他在花园的一个小树丛里发现那只小白兔,小白兔缩在树丛里低头啃着蛋糕,看起来饿极了,鼻尖和嘴角都抹上了不少的奶油。
宋楚云很想笑出来,他从没见过这么可爱的小家伙。小白兔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呜咽着哭了起来,一边哭还在一边大嚼,手抹着眼泪,弄得小脸像一只花猫,宋楚云不明白,这只小白兔怎么突然就哭了起来。
"你为什么要哭?"他走了过去。
小白兔好像被吓了一跳,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直勾勾地望着突然出现的宋楚云。
"别哭了,虽然你哭起来很好看,可是我不想你哭。"宋楚云蹲了下来,用袖子擦了擦小白兔脸上的泪痕和奶油。
"谢……谢谢。"果然是一只小白兔,眼睛红红的。
"你很饿吗?"长到十二岁,宋家公子头一次关怀了别人。
"嗯。"小白兔用力点了点脑袋,晃悠悠的模样让宋楚云忍不住想捉摸捉摸。
"那……我给你去拿吃的,你亲我一下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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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为什么要亲你?"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小白兔支支吾吾着,眼睛都不敢去看面前这个温柔的大哥哥,低着脑袋声音跟蚊子似的小,"妈妈说了,只能亲喜欢的人。"
"你不喜欢我?可是我很喜欢你。"
"喜欢……喜欢我?"头猛的抬了起来,才刚刚哭停了的小白兔一下子就又哭了起来,嘴角瘪瘪的,"呜呜呜,大家……大家都不喜欢我。"
"那是他们眼睛不好,我喜欢你。"宋楚云上前抱住哭哭啼啼的小白兔用力亲了一下,回头望着对方傻乎乎看着他的模样,心里突然就热了起来。
宋楚云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小白兔放开:"我去给你拿吃的,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小鱼。"小白兔望着他,"妈妈都叫我小鱼。"
原来是条小鱼不是小白兔啊,宋楚云咧嘴笑了笑:"等我回来!"转身飞快地跑了出去,等他抱了一堆吃的回来时,树丛里别说是一条小鱼了,连一只小兔子也没有。
一个没有等到,一个没有赶到。
一错过,就是十年的时间。
为什么一个人过了十年也忘不了十年前偶然见过一面的人?
这个问题,宋楚云想了很久很久都没有得到解答,他甚至在想这十年来自己所做的一切又是为了什么?
掌控力量,获得财富,稳固地位,只有这一切都握在了手里人才能随心所欲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而他只是想知道当年的那个小男孩是谁,现在又在哪里,或许他再看到了小鱼之后就能解了自己十年的心结。
宋楚云是这么想的,简简单单,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在他二十三岁的时候,他从私家侦探那里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只是在看到答案之后不但没有得到希望的平静,反而点燃了一颗早在十一年前就定下时间的炸弹。
小鱼儿不是小鱼儿,而是陈家的私生子陈余,多余的余。
宋家表面上是单干的家族,实际上却和远在西欧的苏家有着不为人知的关系,宋家接到了来自上头的命令,南下香港占据一定势力。
一个外来的家族要进入香港这片地盘还得有人接着,宋楚云头一个就想到了陈家,陈家世代居住香港派派后花园酷乐猫发布,虽然现在已经不如当年势力庞大,但到底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底子不行也好在人脉关系网庞大,勉勉强强能符合苏家的要求。
宋楚云毛遂自荐带着一批人和资金来到了香港,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当年的那条小鱼,和他想象中的差了不少。
已经二十岁的陈余听说刚从国外回来,人瘦瘦高高的没什么精神,面色惨白难看,一双眼睛还是和以前一样大大的,水汪汪的,却少了一些灵魂,整个人就像是被打击过一样闷声不吭气地缩在角落里。
"小鱼,过来。"陈天河命令似的口吻对缩在一旁的陈余说了话,后者的眼瞳里闪过一丝惊慌,但很快又归于沉寂。
"过来!不要让我说第二次!"语气蓦地狠了起来。
陈余稍微抖了抖,慢慢悠悠地挪到了离陈天河三步路的地方站着,陈天河嘴角噙着一丝冷笑,伸手拍了拍年轻男子的屁-股,"去,陪陪宋大少。"
陈余咬紧了下嘴唇,木头一样的慢慢挪到了宋楚云的身边。
"陈大少这是?"宋楚云面上一副不解的样子望了过去,放在膝盖上的手握成了拳头。
"我这弟弟长得还算标志吧?和他娘一样是个喜欢勾引人的婊-子。"陈天河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陈余身边一手搂住了自己同父异母弟弟的腰,一手勾起陈余的下巴捏了捏,"宋大少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拿去玩一玩。"
陈余开始无法忍耐地颤抖了起来,那双大眼睛里蒙上了一层模糊的水雾,他突然一个手肘用力打向了陈天河,随即拔腿就往外跑,可惜没有跑上两步就被房间里的保镖左右摁住。
"放开我!放开我!你这个变-态,人-渣!"陈余嘶吼了起来,眼里的雾水最终汇成两条水痕滑落了下来。
"把他给我带下去绑起来!"陈天河一脸恼怒,嘴里一边骂着,"他妈-的臭婊--子,晚上回去看派派后花园酷乐猫发布我怎么整治你。"
宋楚云从始至终都在一旁看着,所有的。
"宋大少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陈天河笑呵呵地走了回来,"那杂-种狗就是这副样子,不懂事。"
宋楚云皮笑肉不笑:"性子倔不错,玩起来才有感觉,温温吞吞的还不如去外面随便找一个,要是陈大少不介意的话,可以让陈二少到我家里来住上几天,我帮你调教调教。"
"这当然没问题!"陈天河一拍腿,允了。
"人我明天就给你送过去,"陈天河笑呵呵地站了起来,伸手过去,"我有关系你有钱,大伙儿凑一起就是为了共赢,宋大少,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宋楚云站了起来用力握了握陈天河的手。
隔天的时候,陈天河果然让人把陈余送来了。
窗帘拉起的房间显得有一些温暖的静谧,面色略显苍白的年轻男子看起来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地躺在床上,一身浅灰色的西装,纯白色的衬衣,双手交叠在胸口,胸口随着呼吸而缓缓上下起伏。
宋楚河反手关了门,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安静地注视着床上的年轻男子,他伸手缓缓朝陈余的脸颊探去,软软的,又有些冰冰滑滑的。
"小鱼,你还记得我吗?"宋楚河俯□在男子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十多年后再一次看到了这个人,心结没有得到解开反而越缠越紧。
床上的人微微皱了皱眉,像是在做恶梦一样吐出几句梦话。
"不要……妈……妈……"
那双眼睛微微睁开了,含着湿润的雾气凝在黑葡萄似的眼珠子上,像一只无助又可怜的兔子,傻愣愣地望着坐在他身旁的宋楚云。
"唔……"喉咙里发出小狗狗一样的呜咽声,眼神明显有些涣散的男子只是愣愣地望着宋楚云,分明就是失去了理智的样子。
"陈余。"宋楚云蹙起了眉头,喊了一声年轻人的名字,他想起来把陈余送过来时那个人特别留下的一句话:陈大少说,请您慢慢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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垂在身前的手蓦然握成拳头,宋楚云低头望着神志不清的男子,嘴角微微勾了起来,俯身在陈余咬破的嘴唇上落下温柔的一吻:"不管我之后做了什么,以后原谅我吧。"
他解开了陈余的衬衣扣子,年轻人漂亮的身体上布满了被人施虐过的痕迹,齿痕,皮带留下的鞭打,细密的吻痕,青青紫紫的一片遍布白-皙的皮肤上,让床上眼里含着雾气的年轻人显得更为动人,让人忍不住的想去欺负,可更多的还是心疼。
宋楚云脱掉了陈余身上的衣服,伏在男子身上把所有的痕迹重新覆盖了一遍,有些吃痛的小鱼微微蹙着眉头,喉咙深处不断发出哽咽的声音,但因为被注射了药物的关系并不会去挣扎,脆弱的样子毫无掩饰。
或许是在发-泄怒意,或许是一些宋楚云都无法描述的复杂情愫,他狠狠占有了这只可怜兮兮的小兔子。
"不管你是小兔子还是小鱼,以后我养你吧。"低头在满身汗的陈余额头上落下一吻,宋楚云从抽屉里拿出一条药膏把年轻人身上的伤痕都涂抹了一遍,直至最后看到陈余手腕上明显的勒痕,他也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抹了一些药在勒痕上揉了三四遍。
从房间里出来,宋楚云点了一根烟走到书房,拿起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与其和陈家合作不如彻底把陈家吞并,那些人的胃口永远填不满,我要陈天河和老陈死。"狠狠抽了一口烟,宋楚云把烟头用力拧灭。
陈余醒来后就发现自己□的躺在陌生房间的陌生床上,唯一不同的是手上没有手铐,相同的是身上某个地方让人感到恶心的肿胀感觉,他掀起被子看了看,身上很干净,还有股药膏的味道,这种事情绝对不会是陈天河那个人渣会做的。
床边有干净的睡衣睡裤,陈余起来把衣服穿上,身体没有什么力气,大概是药物留下来的后遗症,头晕晕的难受。
正准备起身离开,就有人推开进来了,陈余记得这个人,和陈天河一伙的人渣。
"我在哪儿?"
宋楚云看了眼已经醒过来的人:"我家。"
"我要回去。"陈余下意识的握紧了床单。
男人讽刺的挑了挑眉毛:"回去哪里,回陈家接着给你哥强-暴羞-辱?陈余,别让我看不起你。"
"闭嘴——"被戳中了痛处的年轻人声音有些发抖。
"你难道还不知道吗?陈天河已经把你送给我了,你现在只需要和我上床,或者说你想回陈家找陈天河?"
"我不是你们的商书,你们没权利这么——啊!"陈余吃痛的捂着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疼痛感很快涌现了出来,他死死咬着下嘴唇不想示弱,但眼泪总是不听话的跑出来。
别哭了,别哭了!陈余这个白痴笨蛋,别哭了!
低着头不想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陈余的胸口上下起伏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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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宋楚云,记住我的名字,"眼里闪过一丝不忍,男人上前捏住陈余的下巴迫使对方抬起头来,他望着那双充满倔强又脆弱的湿润大眼睛,"从今以后我是你的男人,唯一的一个男人,陈余,乖一点。"
"我不是你的宠物。"
手轻轻抹去了陈余脸上的泪痕,宋楚云淡淡笑了笑:"我没说你是我的宠物,这是我第一次打你。"也会是最后一次。
放开了陈余,宋楚云转身离开了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先上宋楚云和小鱼的,这种狗血戏码其实我还挺喜欢的XDDDD
番外二-宋楚云vs陈余-下
不知不觉间,都已经在宋家生活了好几个月。
刚刚从浴缸里出来的年轻男子□,脸色比起前几个月来已经好了不少,虽然称不上红润但也离惨白很远了,陈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涣散的眼神明显是在想着其他的事情。
他想着前几天在一个拍卖酒会上他遇到了一个奇怪的男人,那个名为苏墨的男人在他被人骚-扰的时候蘀他出了面,后来在高尔夫球场上苏墨又打了他一巴掌。
【知道怎么驯服一条狗吗?你轻轻打它一下,它虽然疼但会把你嫉恨在心里,随时随刻的想要跑过来咬你一口;你再用力打它两下,打的它怕了听话了,它就会变成一条温顺的狗。你只是被他们打的怕了,不敢反抗,可你是条狗吗?】
不是,他当然不是一条狗了,他是人,是陈余。
【等你成为陈家的掌门人以后,你就什么都有了】
等他成为了陈家的当家以后,他就不必再过寄人篱下的生活,不会被当成商品一样送人,他要为他妈妈报仇。
【这段时间里乖乖听他的话,他让你上床你就上床,在床上你也可以偶尔主动一点,但不要太过了】
他能相信苏墨吗?
陈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身上多多少少有一些宋楚云这几个月以来留在他身上的沉寂,被上一次是这样,被上几次也是这样,还要纠结这个做什么。
别无选择,现在的他宁愿去相信苏墨的话。
好吧,不就是对宋楚云好一点吗?不就是在床上主动一点吗?他可以的。
深吸一口气,陈余穿起睡衣走出了浴室,和以往一样,每到了晚上宋楚云都会跑到他房间里来,然后宋楚云会脱他的衣服,他就会像条死鱼一样闭着眼睛等着被人操。作为一个男人将心比心,陈余不知道他自己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宋楚云每天晚上都对着一条不会动的死鱼还那么的兴致勃勃。
宋楚云靠坐在床头舀了本杂志随意翻看着,即使陈余出来了他也没有抬头。
主动一点,主动一点……心里不停默念着,陈余干巴巴的站在原地揉了揉袖子,目光在房间里四处乱瞟,宋楚云很快就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怎么了?"杂志扔在了一旁,宋楚云问道。
陈余的视线刚好碰到放在柜子上的安神精油,他出口就说道:"要……要不要按摩?"
宋楚云微微抬了抬眼皮,直勾勾地望着有些局促不安的男子,就在陈余快要坚守不住的时候,宋楚云终于吐出一个字来:"好。"
小鱼儿如释重负,舀了精油走到床边,见宋楚云还是勾着一双眼望着自己,脸稍微有些热:"你把衣服脱了趴在床上。"
宋楚云开始脱衣服……
"裤子不用脱!"
宋楚云把黑色底裤也脱了下来,随意往地上一扔:"反正待会儿都要脱掉。"趴在了床上,男人的嘴角微微勾起,指了指自己的背,"坐着比较方便。"
"哦。"
虽然同居了好几个月,可陈余还是头一次这么直白的看到对方的果体,努力把视线从那具结实健壮的身体上挪开,陈余低头倒了些精油在掌心里捂热,用力搓了搓以后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咬着牙张开腿坐在了宋楚云的……臀-部。
皮肤与皮肤的接触带来莫名的刺激,陈余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烫,他低下头专心致志给宋楚云按摩,是真的在按摩。
"手法不错,以前给谁按过?"宋楚云问道。
"我妈。"小声回了一句。
"陈余。"
"嗯。"
"陈余……"又喊了一声,低沉嘶哑的声音有股子调-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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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宋楚云一个翻身把男子压在了身下:"换我来帮你擦。"
"啊?"陈余瞪大了眼睛,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楚云已经把剩下的精油都倒在了他的身上,还剩下三分之二还多的金色精油顺着年轻人的锁骨往下流淌,直至平坦结实的小腹。
宋楚云的一双手沾满了精油轻轻揉捏男子的锁骨,轻柔地往下肆意涂抹,在胸口停下时来回搓揉带来一阵阵燥热感,直至后来手指指腹摩擦着小腹,小鱼儿的脸红的跟个煮熟了的虾子似的,就眼睁睁地望着宋楚云给他做所谓的按摩。
要……要主动!
一咬牙,小鱼儿主动攀住宋楚云的肩膀坐了上去,本就□的身体因突然的碰撞点燃了来自原始的冲动,宋楚云的眼眸微微一颤,手按住陈余的后脑勺深深吻了下去,开始了一整晚的夜晚运动。
隔天,筋疲力尽被榨干了的陈余闷头睡在床上,宋楚云轻轻吻了吻男子的额头,阳光洒进来落在白色的床单上,晕了一层柔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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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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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天河死,陈家老爷全身瘫痪,陈家易主。
唐枭和苏墨已经离开了香港,剩下来的只有他们了。
短短的一个月里就发生了这么多翻天覆地的事情,他不再是陈家多余又不受待见的私生子,不再是被处处压迫的可怜虫,他是陈余,是陈家的当家。
现在的陈余早已经不是当初可以被人随意欺负的人。
不用再回到宋家,整整一个陈家都是他的,他想睡在哪里就睡在哪里,只是一张床上也永远只有他一个人。
报仇了,得偿所愿了,曾经想都想不到的一切猛然之间全部实现,心突然就有些空空的。
陈家易主已经过去了几个月,在苏家的协助下陈余得以稳稳坐在当家的位子上,他本来就是个聪明的人,学东西快,生意上也容易上手,加上有远在欧洲苏墨的支援,一切的事情都顺着既定的轨迹发展,慢慢走上正轨,工作如此,生活亦是。
和宋楚云的合作也在继续,仅限于工作。
坐在办公室里,和数月前相比明显成熟了不少的男子埋首在工作里,偶尔舀起咖啡杯小呷一口,工作桌上放了一个花瓶,里面是每天宋楚云都会让人送过来的鲜花,花朵静静的开着,淡淡的清香始终萦绕鼻息。
【嘟嘟】
手机响了一下,陈余抬起头舀过手机点开,是来自欧洲的一条短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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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你爱他,也不要明显到让他发现;即使你想他,也不要第一个联系他;即使他愿意养你一辈子,也不要真的相信。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坐在和他一样的位子上,只有这样才能并肩而立,才能让他真正的直视你,看到你,感觉到你。小白兔或许惹人怜爱,但终究是容易被丢弃的玩具,噢,不过也不要把他推得太远了,偶尔给点甜头也不错。最后,我可爱的小鱼儿,不要有了情人就忘了爷——你爷爷】
嘴角忍不住地勾了起来,陈余把短信读了一遍又一遍,正准备回短信的时候摆放在桌上的工作电话响了起来,陈余按下了接听键。
【陈总,宋总又来约您了,需要回绝吗?】秘书甜美的声音在话筒里响起。
陈余看了眼手机:"不,告诉他晚上八点在xxx等我。"
小小的一条鱼,可以是被关在浴缸里仅供观赏的金鱼,也可以是跳进大海里一点点长大的小鲨鱼。
作者有话要说:接下来是苏爷的一系列乱七八糟番外
番外三
孩子孩子孩子?
为什么一定要结婚,为什么一定要生孩子?
这一年刚刚踏入三十关口的苏爷风华正茂,周一和英国公爵的爱女一起散了步;周二顺便和公爵的公子喝了酒;周三和公爵公子的朋友,一位英国古老家族的接班人下了棋;周四去到法国不小心碰到国际刑警组织的新任老大,不小心一起去骑了马;周五转头和法国的一个黑帮谈了点生意,顺便参加个酒会。
周末,他回到英国伦敦,黑色的轿车缓慢行驶在一片白雾里,偶然的偏头朝窗外望出去,偶然地看到了一个蹲在街边身上染着血的亚裔小孩。
车子停了下来,一身白色休闲服的苏爷踩着手工休闲鞋慢慢踱步到了小孩的面前,抬起脚,轻轻踩了踩小孩的脑袋:"无家可归?"
有着一双冷峻眼瞳的孩子抬起头望向男人,那一片朦胧的白雾里,一个男人嘴角挂着嘲讽而压抑的笑意,藏着让人想要窥伺的无数秘密,质地良好的衣服仿佛天生就应该被穿在这样的人身上,那双充满戏谑的眼里承载着数十年不变的冷锐。
"嗯。"小孩直愣愣地望着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男人,如同着了魔,下意识的回应了对方的问。
"杀了人?"
"嗯。"
"怕吗?"
"不……怕。"话语有些生硬,显然是一个极少开口说话的闷孩子。
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巾朝男孩丢了下去,苏白勾了勾唇角:"你可真脏,把手擦一擦,擦干净了。"
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小孩却捡起了手巾使劲儿地擦自己的手,脏兮兮的,染了血的小手,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他有些急了,擦的越发用力,掌心变得红彤彤一片快要滴出血来一样。
"有名字吗?"男人并没有制止对方,随意的问了句。
"陈……陈渊。"肚子突然咕噜噜地响了起来。
苏爷上前一步隔着手巾拉住了男孩的手:"陈渊,想不想过不会挨饿受冻,处于万人之上的生活呢?"派派后花园 酷乐猫发布
一时兴起的苏爷在街边上捡了个刚杀过人的小孩,所谓的一时兴起,大致的意思就是没怎么考虑过把人捡回来要做什么,后来刚巧碰到家里几个老头子逼他结婚生孩子,苏爷把陈渊推了出去。
"这就是我孩子,拣来的抱来的还是生出来的,听话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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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被当作了挡箭牌,这一年他正式住进了犹如王爷府一般的苏家,不会再受冻,没有饥饿更没有嘲笑。
"你是我苏白的孩子,只有我有资格打你骂你,其他人要是对你不敬了,知道要怎么做吗?"苏爷这么问过。
陈渊摇了摇头。
苏白一巴掌挥了下去,听着响亮,实际上倒也不怎么疼,他怒其不争一样地骂道:"别给我丢脸,别在我面前装傻。"
陈渊点点头,明白了。
隔天,他给了一个没听他吩咐的下属一颗子弹,人是杀不完的,子弹也是送不完的,杀鸡儆猴树立威信,得从娃娃抓起。
众所周知,男孩比女孩子发育的晚,苏爷在收了陈渊以后突然兴趣大增的又陆续带回来了两个孩子,一个美越混血小海,还有一个纯正的英国小孩西蒙。
头一年里,苏白把三个孩子都留在了苏家养着,除了让人教这三孩子各种知识,平时也把这三个娃放在自己身边解闷。
有一次苏爷出了个考题,三个孩子比枪法,最后一名要穿上女孩子的裙子跳舞。西蒙拔了头筹,陈渊含恨得了第二,对武器天生笨拙的小海只能套上女孩子的裙子,戴上假发给苏爷跳古典芭蕾。
苏爷没心没肝儿地笑得前仰后倒,西蒙还是一副天生面部缺神经的样子面无表情,陈渊大部分时候都在偷看笑得开心的苏某人。
完了后,西蒙回房间继续捣弄武器,苏白转身也办事去了。
穿着女装的小海打算回去把衣服换回来,小海刚刚到苏家没多久,骨子里还有些自卑情结,对人对事也总是软软的模样,几个不懂事的仆人瞅着跟姑娘似的小海就笑了起来,生怕被苏白给赶出去了,小海就低着头加快步子往房间里跑。
不小心的,就撞上了一个人。
"对不起!"小海抬起头来条件反射的就道歉。
"啪!"有其师必有其徒的陈渊练得一手好巴掌,清脆的一声,甩在了小海脸上。
"不要道歉。"除了苏爷,没有人能让你道歉。
陈渊冷冷瞥了眼这个刚来不久的小男孩,瘦的像根豆芽,不过也好,苏爷对这个叫小海的不怎么上心,不管怎么看都没有他优秀。
"不要给苏爷丢脸。"握着小海的手,陈渊拉着茫然无措的小男孩一直走到了花园里刚刚嘲笑小海的几个下属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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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渊不是小海,他已经在苏家住了不短的一段时间,谁都知道这孩子是苏爷手底下的人,是他们都不能得罪的人。
手里握着枪,陈渊面无表情地举了起来,几个下属惊恐地跪了下来不停磕头求饶,小海傻愣愣地在旁边望着。
"怦怦——"
陈渊把枪收了起来,瞥了眼小海:"把他们丢进花园做花肥,记住,没有人能嘲笑你,除了苏爷。"
说完,陈渊转头就离开了。
小海站在原地望着那个不苟言笑的黑衣少年越走越远,直到陈渊的背影消失在他的视野里,他轻轻扬起了嘴角,傻乎乎地笑了起来。
有时候爱上一个人一辈子,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
……
……
鉴于三个孩子在一起的时候陈渊和西蒙喜欢互相比拼,小海总是倒数第一,苏爷干脆把西蒙和小海送了出去,偶尔去看看。
于是苏家只剩下陈渊这么一个收养来的孩子。
十多岁以后陈渊开始发育了,除了个子飞快地猛长,其他地方也有了变化,基于对孩子发育的了解和照顾,苏白自认为应该多关心关心陈渊,只是平时把陈渊喊过来让对方把衣服都脱了又有些奇怪。
苏爷想,干脆下次带着陈渊去泡温泉吧,陈渊个性沉闷不苟言笑,这么大了对女孩子也没一点兴趣,不是身体有问题就是对这些事情不明白,他该教导教导这孩子了。
大概过了一个星期,苏爷带着陈渊去有名的温泉胜地休息散心。
在苏家好几年,这是陈渊头一次看到苏白的身体,就像你一直崇拜的偶像突然之间来到了你的面前,一件件的脱下了衣服,或许崇拜之情不改,然而在这个性意识觉醒的年岁,有些东西不知不觉的就变了。
三十出头的苏白正值壮年,浸泡在泉水里的皮肤显得格外白皙润滑,水珠顺着**的发丝滴落下来,男人靠在岩石边朝陈渊招了招手:"陈渊,下来。"
不管苏白下的是什么命令,陈渊总不会拒绝。
他脱了衣服慢慢进到了温泉水里,苏爷让他过去,他就慢慢游了过去,泉水里的身体开始发红发热,眼睛也不知道该往哪里看。
"你这小子,个头长得快,其他地方发育的也不错,爷我在你这个年纪其实和你差不多。"苏爷只顾着"关心"孩子,伸手拍了拍陈渊的肩膀,简简单单的皮肤触碰却像电流一样钻入少年的皮肤。
"你也不小心了,一些东西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懂,男孩女孩都先试试吧,待会儿在房间里你自己挑一个,都喜欢的话也可以都留下。"少年的皮肤光滑光滑的,苏白又拍了拍陈渊结实的胸口,长年累月的锻炼下已经变得十分有力量感。
陈渊的耳廓开始泛红,他开了口,处于变声期的声音略带着几个沙哑,但也不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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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这种事情你不明白,爷我可帮不了你。"苏白笑笑转过身,身子趴在岩石上,"会擦背吗?"
"会。"
"那就别干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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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里握着搓澡巾,陈渊的视线从男人宽阔的肩膀不由自主地往下移,窄腰,沉浸在泉水里的更下面……
力度适当地替苏爷擦着背,偶尔手指有意无意的擦过男人光滑的脊背,指尖的滑腻像一条狡猾的小蛇钻进了他的心窝,脑袋里热烘烘一片,如同中了毒一般神志不清。
那晚陈渊留下了房间里的小男孩,嘴里喊着一个禁忌的名字,这个秘密注定要留在最黑暗的心底,虽然惶恐,却也令人兴奋不已。
……
……
姓唐,单名一个枭字,寓意……枭雄吧,大概。
不管父母为他取这个名字代表了什么样特殊的意义,唐小鸟的梦想是将来成为一代枭雄,十岁的那年,秉持着混社会要从娃娃抓起的理念,唐父带着身为继承人的唐枭来到了中东旁观他们谈生意。
年仅十岁的唐小鸟一脸乖相的坐在角落里,透着几分幽蓝的水亮眼眸左瞅瞅右看看,默默把在场进行军火交易谈判的几个来自各地的大佬都记在了心里,等他长大后这里有几个估计差不多老死了,还有几个虽老仍然死死把持着位子不退,也有几个依然位于顶峰权势滔天。
老掉牙的可以慢慢端掉,老不死的可以从接班人那里下手,至于权势滔天的就选择合作。
小小年纪就开始玩腹黑的唐小鸟在扫到一个人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不偏不巧的,那个人也朝他望了过来,一身白衣的男人含笑的眼里一片冷锐,朝他笑了笑,抽一口烟枪吐出一口烟雾,那人的面容隐在白烟里好似梦里。
唐小鸟连忙把头低下来,心里默默道:这个人,是要合作的。
谈判结束之后,老唐爹领着唐小鸟和几个大佬一起吃饭,那个喜欢抽烟枪摆姿势的白衣男人也在,身边还跟了个和唐小鸟年纪差不多的黑衣少年。
黑衣少年刚刚在席间用机关枪把一个反对白衣男人的家伙射成了马蜂窝,后来被白衣男人打了一巴掌,现在脸都还是肿着的。
头一次,唐小鸟居然会有一种想要尝试被打巴掌的想法,他注意到那个男人的手很干净,白而细,骨节分明,漂亮的像竹子。可惜老爹说不许让他说话,唐小鸟只能憋着,偶尔偷偷朝那男人望过去。
人有三急,唐小鸟自己一个人去了洗手间,正洗着手的时候门开了,进来的人刚好是那个白衣男人。
"刚刚怕吗?"苏爷走了过来,拧开水龙头洗着手。
洗手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唐小鸟不觉得这个男人是在自言自语。
"为什么要怕?"
苏爷挑了挑眉,也不把手擦干就揉了揉唐小鸟的脑袋轻声笑了起来:"小家伙有几分骨气,长大了可不要和我作对啊,要杀了你的话我也是会觉得可惜。"
老狐狸……酷乐猫发布 派派后花园
唐小鸟爪子一伸就抓住苏爷的手,握在手里果然比看着舒服,冰凉冰凉的,滑滑的。
"好。"他用力点了点头。
"哈哈哈……识时务,我喜欢,记住了,我姓苏单名一个白,你可以叫我苏爷。"转头一走,其实苏爷就把偶然遇到的小鸟忘了。
小鸟成了大枭,可是一直记挂着那位爷,那位爷冰冰滑滑的手,还有那笑起来时飞舞的眉眼。
番外四
房顶上的雪人化成了水,阿峰杵在一边望着别墅前的花园,眉头微皱眼里含着深沉,那一丛丛鲜红嫩绿的,怎么看怎么一股春天的风骚味儿。
A市的冬天过去了,春天过来了。
打扫房顶的阿毛掏出手机朝着化成一滩水的雪人拍了一张,低头,传围脖:看到满园春红的人,可曾注意到化雪为水的那个他?
拿着扫帚颇有些心不在焉的大猫探头探脑地瞅了眼阿毛的手机,一溜烟儿的也转过身回复了某条十分文学青年伤感味儿的围脖:我一直都在注意着你……
阿峰幽幽叹了口气:"我的春天又在哪里?"
对这个春光满溢的世界,他已经绝望了。
低头,拿起扫帚,潇洒地继续扫雪水。
别墅下,一辆纯白色的轿车缓缓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后车座上走下来一个满面春光的男人,男人转动着脑袋随意打量了一番鲜红嫩绿的花园,嘴角一勾,抬腿步入了唐家。
苏爷在唐枭的金屋里藏了一个冬天,上辈子的苏爷如果不是因为年近四十岁的时候挨了枪子儿,他后来才不会那么安分的每天躺在椅子上晒太阳听曲儿,身体情况放在那里,他想出去冲浪骑马爬山也难啊,又不能让外人觉察到他的身体状况不好,最后也只能装装样子附庸风雅一番了。
在唐大鸟的金屋里赶了一个冬天宅男风潮的苏爷准备给自己找点儿闲事做做,唐枭在国内的产业涉及较广,若是苏爷这位大人物愿意以玩乐的心态帮个忙,唐枭自然是欢迎之至,最后挑来选去,苏白削葱根似的手指着"寰宇娱乐"四字,扬眉一乐:"算上当年买的股票总和,我现在也是十大个人持有者了。"
寰宇娱乐的大楼里,紧挨着总裁办公室的隔壁间多了一位苏总。
春困夏乏秋无力,冬日正好眠。
刚刚结束了冬眠的苏爷正式进入春困时期,饭后小小散步,往凉爽宽敞的办公室里一躺,眼睛一闭,睡了。
密码门"咔哒"一声轻响,一双锃亮的棕色皮鞋悄无声息的出现,杵在门边上脱了鞋,脚下无声的跟特工一样慢慢朝靠在躺椅上的那抹白影走了去,在距离白影六七步路的时候,闭着眼睛的苏总无比敏捷地从椅下摸出一把枪对准了来人。
唐枭止住步子:"是我。"
话音还未落地,苏白手里的枪先落了地,男人懒懒的挪了挪,继续犯困浅眠。
走过去把枪从地上捡起来塞进抽屉里,唐枭紧挨着苏爷躺了下去,椅子够大,躺上三个大男人也绰绰有余,这可都是唐枭特别定制的,要是椅子太小了,苏爷才不让他挤上去。
"那刘云生又来了?"阖眼假寐着,一感觉到唐枭躺在了旁边,苏爷就往唐枭的身上挪了挪,再好的垫子也没有肉垫子舒服。
唐枭望着男人的侧脸,几缕乌黑的碎发垂在了苏白的鼻梁上,他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捋好,柔声道:"要不是你让我别把他打坏了,我立刻把他丢南非去挖矿。"
自从回到了A市没多久,当年被苏爷打断肋骨送进医院的刘云生就天天往唐家和唐氏公司跑,骂也骂不走,赶也赶不掉,整天喊着"苏墨原谅我吧,我是爱你的"之类的话,苏爷不当一回事儿纯粹看热闹,唐枭一根手指头就能把刘云生给压死,只是苏爷觉得有趣让他别去动刘云生。
"他连自己爱的是谁都不知道。"两排长睫微微一动,男人睁开了明亮的眼眸,他还是他,尽管现在的模样和当年的苏墨一样,可如果一个人真的深爱过苏墨,又怎么会连"苏墨"这个人已经变成另外一个人了都毫无觉察?
讽刺的紧。
不单单是刘云生,早在苏白回到A市的时候他曾经去和春燕聊了聊,鼓励那姑娘多往国外跑,不是说国外多么的好,而是一个人跑的地方多了,见的人和事物多了,经历的事情多了,随之而来的心态和眼界也会发生变化。
小眼界的人有小眼界人的活法,可如果能多去看看世界的美好与丑陋,总是好的。
落阳山的别墅里苏爷还"碰巧"遇到了苏墨同父异母的弟弟苏奕扬,这个外表俊俏的年轻人依然在国内娱乐圈打拼着,即使一年没见也没有多大长进,还以为苏白被唐枭给包-养了,冷嘲热讽了几句诸如"你别以为自己乌鸦变凤凰飞上枝头了,乌鸦就是乌鸦,别被人玩了都不知道,到时候把你当垃圾一样丢掉"的笨蛋话。
苏爷是苏白,可不是逆来顺受的苏墨。
对付这些不入眼的小角色苏爷都懒得自己动手,勾勾手指头让保镖不轻不重的给了苏奕扬几个耳光,太用力了不行,演员脸上留下疤痕来还怎么给公司赚钱呢?
恃强凌弱的人其实往往是最好对付的,给他一顿鞭子他就乖了,因为他会知道你是他惹不起的人。
那天在落阳山别墅里小小教训了苏奕扬之后,苏奕扬从此再看到苏白就不敢再吭气了,有时候苏爷到唐氏集团里溜达几圈碰巧遇见了苏奕扬,年轻人就跟白兔见着了狼一样拐弯儿跑开了。
这些事情都算是这段日子里不大不小的插曲,大风大浪里走过来的苏白全当是往湖里扔石子儿玩,小虾米在大鲨鱼面前蹦跶,大鲨鱼有时候都懒得理会。
"苏爷,春游吗?"唐枭凑在男人耳边上吐了口热气,那白白的耳廓就染了一层薄薄的桃花红,"公司最近也没有什么事情,不如出去走走四处看看。"
"有合适的地方?"左手往上一身拉住了唐枭的领带,右手在椅子上一撑,苏白一个翻身骑坐在了某只大鸟身上,他扯了扯唐枭的银色领带,嘴角勾了起来,"出去走走也不错,只是我不喜欢劳累的旅行,欧洲那片我也不去。"
一边说着话,苏爷一边稍微挪了挪坐的位置,不偏不巧地坐在了某个大鸟的"大鸟"翅膀上,恶意的稍加力度坐了下去。
"那不如就在国内转转吧,名山大川,文物古迹,哪里都比上这儿。"唐枭喘息声稍重,双手顺着苏爷纤细的脚踝往上一点点爬了去,如同抚摸上好的丝绸一般缓慢而细致,在膝盖的地方稍微停了下来,画着圈圈揉了揉后才顺着大腿用两个大手掌包住了男人的臀,隔着薄薄的裤子料子,他能感觉到外裤下贴身内裤的边缘痕迹。
"成啊,这阵子算不上旅游旺季,人多了就不好玩了,那你说说去哪儿?"领带解了下来缠在自己手上,苏爷俯□亲了亲唐枭的喉结,俯身后翘的姿势让他稍微离开了唐枭的身体,后者把一生学来的技能都用在剥裤子上了,就苏白那么翘起来的一会儿功夫,唐枭身手麻利的把人皮带抽掉双手拉着裤腰把裤子剥到了膝盖的地方。
只是太过用力了,结果把内-裤也给跟着一起剥了。
感觉到下面有个硬东西硌着自己,苏白低头瞄了眼自己,戏谑地道:"发春呐,心急成这样?"
唐枭将错就错,在外人面前有着笑面虎称呼的大人物在苏白面前就是一个小流氓,他轻轻揉着男人的腰侧:"爷,你就给我吧。"
"给你什么?"淡淡一笑,苏白一个侧身双脚落在地上,裤子顺势也落了下去,他毫不介意的把挂在腿上的内外裤给脱了,上半身只穿了件白衬衣,衬衣长度刚刚好到齐臀的位置,白白嫩嫩的地方随着男人的步子若隐若现的,看得人眼馋。
这爷真是坏透了,明知道什么样的风景对男人杀伤力最强,还摆出来戏弄人。
"躺着,不许动。"抬起缠了领带的左手晃了晃,苏白赤着双足径直走到了酒柜旁,随意抽出一瓶红酒来,手握着酒瓶子,酒瓶刚好挡在男人的前面某个地方。
苏爷嘴角含着笑,两条腿白而不粉腻,有着锻炼过的漂亮线条,就这么晃悠晃悠的晃悠到了唐枭面前。
"美酒佳人,真好。"唐枭笑得眯起了眼睛,他有时候爱死了苏爷的小游戏。
"美酒在这里,佳人在这里。"重新跨坐在唐枭的身上,苏白把酒瓶放在了一边,缓缓解下手上的银色领带,把唐枭的双手握住用领带缠了起来,一端固定在躺椅上。
"苏白,去云南吗?"任由男人把自己捆起来。
拔出了酒塞子,苏白仰头喝了一口,低下头把口中猩红的酒液度到了唐枭嘴里,混着醇香的美酒,肆意在迷醉的气息里亲吻彼此的唇舌。
"彩云之乡,好啊。"一手握着酒瓶,一手拉住唐枭的衬衣领子,猛的一拉扯,贝壳儿扣稀里哗啦的落了一地,露出男人结实的古铜色胸膛。
苏白挺直了腰,抬起酒瓶把酒倾倒在了唐枭的胸膛上,玫红色的酒液顺着男人宽阔的胸膛肆意流淌,染红了白色的衬衣,整整一瓶酒倒光了,大量的酒液不但浸湿了唐枭的身体,还流淌到了苏白的腿上,白皙一片的皮肤上几抹诱人的玫瑰红,跟花一样绽放开。
唐枭的深吸了一口气,苏爷低头亲吻了一下男人的胸膛,再抬起头的时候唇上已经抹了一片酒红,他冲唐枭笑了笑,手指在自己大-腿上划了一下,指头上沾着些许酒液。
"想喝吗?"手指头伸到了唐枭嘴边。
唐枭眼睛盯着苏爷,张开嘴伸出舌头舔了舔男人的指尖。
唐枭虽然手动不了,可还有一双腿,他分开腿让坐在他身上的苏白也随之分开了腿,眼前一片春光无限,像初春的冬雪上洒落了几片粉白相间的桃花。
苏爷揉了揉唐枭的头发,俯□再次和对方粘腻的吻在一起,一手撑着唐枭的肩膀,一手拉开了对方的裤子拉链。
两人已经到了情动的时候,再拉拉扯扯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苏白吻了吻唐枭的嘴唇,顺着一路向下,亲吻着男人的喉结和胸膛,比起调-情的手段,能学善用的苏爷可不比唐枭差。
"苏白……"唐枭的双手渐渐握成拳头,底下撑起一片小阳伞。
详见作者有话说……
苏爷其实很懒,唐枭的腰力越来越好。
作者有话要说:打酱油的邮箱君(麻烦尽量自取呐):
chongshengsuye126.com(重生苏爷的拼音)
感谢
code:tianxiawubai(天下无白的拼音)
2012年5月7日感谢派派会员 w201068 补全番外四
苏爷,番外四,重口味慎入
"别急。"轻轻咬了咬唐枭的胸膛,苏爷直起身一条腿踩在唐枭的肩膀上,手指蘸了些许红酒又伸到唐枭嘴边,后者含了含又舔了舔。
"够了。"手指伸到了两腿之间,在私密的地方周围轻轻揉了揉,觉得放松下来了以后,苏白自己把指尖探了进去,唐枭眯着眼睛微微咬着下嘴唇。
"忍不住了?"姿势称不上优雅,可到了苏爷这里就只剩下蛊惑,男人笑得轻佻,伸进半根手指缓缓揉着,另一只手扶上了唐枭直挺挺的欲望,如同展翅欲飞的大鸟露出狰狞的面目,因为充血而有些泛红,柱身缠绕着微微凸起的青筋,一眼望上去甚是让人惊叹。
苏爷的素手握住了那可怕的大家伙,对比之下更显得男人的手白而优雅,他轻轻套弄了两下,那大家伙很快就吐出了晶莹的些许液体。
"我累了。"才自己开拓了两下就有些手酸了,苏白脸上带着恶意的笑。
"过来,我帮你。"唐枭的声音嘶哑难耐。
苏白撑起身体半跪在长椅上,两腿正正的夹在唐枭脑袋上,当后者柔软的舌头舔上来时苏爷微微低吟了一声,抓着唐枭头发的手不自觉用力。
"够了,够了……"深吸一口气,被滋润的地方已经变得放松柔软了下来,双手握着唐枭的肩膀,苏爷缓缓朝那大家伙坐了下去,刚开始的时候有些艰难,堵在门口塞不进去,苏爷烦躁的稍微用了点力就吞进去三分之一。
两个男人同时倒吸了一口气,苏爷微微皱了皱眉,那地方稍微有些肿胀感,好在不会疼。
唐枭手动不了,还有腰,还要腿,他双脚撑着椅子,借着腰力往上顶,一下子几乎就把那大家伙全部顶入了苏白的身体里。
"啊……哈……"突然的刺激让苏白哼了一下,他试着缓缓坐了下去,唐枭的整个大家伙彻底刺进了他的身体,塞得满满的。
知道苏白可以了,唐枭闷哼一声用力往上顶了去,两个人的身体随着紧密连接的地方不停颤动着,就跟骑马似的,苏白被身下的男人顶得上下晃悠,这姿势让人有些发狂,太深太猛烈,又刺激得无以复加。
伴随着肉体相撞的"啪啪"声,这春天或许现在才开始吧。
苏爷其实很懒,唐枭的腰力越来越好。
2012年5月7日感谢派派会员 w201068 补全番外四
争吵就跟辩论赛一样,说得再多也是各执已见,辩论赛好歹有个胜负,争吵就是浪费时间,有这时间我不如多码字,但今天回来后看到有人说"重生变胖子"的梗是我抄某作者的,这个我得正名
"重生变胖子"的梗由我的基友,《重生之时尚教父》的作者唐春提供,老春的《教父》一文在2010年1月18日开始写,3月份完结,文里是重生后变胖子减肥,也是女王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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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几个臭味相投的基友偶尔会凑在一起讨论一些萌点,重生后变胖子瘦子和剧情没多大关系,也就是彼此的一个恶趣味,谁也不会要求谁把名字挂文案上感谢(太别扭了!),在这文完结之余,我把老春挂文案了,虽然他早就不在写文(鄙视坑王),但他才是本文真正的重生胖子梗贡献者不是?
对于评论区的某些诡异评论大家也别去顶了,就当看了个笑话,一笑而过吧
——以上,来自亚洲第一大国的老白(我才没有吐槽呢!)
番外五
番外五
唐卡这一辈子都活的潇洒惬意,梦想是做一辈子的花花公子,到老了也都左拥右抱,美女如云,羡煞旁人。
现在的情况从来都不是他希望的,更不是他想到过的。
夜晚的夜总会充斥着奢靡与酒精的味道,各种肤色的美女,各种火辣的着装,各种唐卡最爱的E啊E,从前的夜店大佬,花花公子唐卡唐大少,现在别说是左拥右抱了,连伸手摸摸都摸不着,怪谁啊?还不都是身边这个冷面门神的错!
缩在半开式的VIP包厢里,唐卡怒目瞪向一旁的金发帅哥:"西蒙,你能不能笑一笑,能不能眼神温柔一点,你知不知道刚刚有十六个美女跟我抛媚眼,结果有十七个被你吓跑了的?"还有一个主动蹭过来,没有走上两步就被西蒙的眼刀子秒杀。
"你不需要美女,你有我就够了。"嘴角一扬,冰山专属男竟朝着唐卡抛出温柔一笑。
唐大少顿时觉得心脏漏了两拍,又或者是突然被酒精刺激到了猛然加快速度,砰砰砰的砸得他头晕眼花,竟然会觉得西蒙如此帅气迷人。
一定是……太久没有和美女拉过小手了。
"你这是霸权主义,毫不讲理!"不能被西蒙骗了,为了自己的下半生还有下半身,以及美好的老年花花公子梦(OR老年变-态色-魔?),唐大少猛地把酒杯砸在桌子上,"砰"的一下溅出了无数红色液体。
西蒙正襟危坐,双手自然垂放在双膝上,视线触及桌上的酒液,声音一如既往的平静就像在播报新闻:"两个相爱的人,没有必要再另寻欢,唐卡,你不喜欢我吗?"
"狗-屁!老子什么时候说过喜欢你了,一直都是你霸王硬上弓,死死赖着我不放,听好了,我唐卡唐大少喜欢的是E罩杯的美女,不是你这种胸口结实的能碎石的男人。"下巴一扬,唐卡的话不经大脑就蹦了出来。
"就我所知'霸王硬上弓'是强迫的意思,但我们的第一次是在你心甘情愿的情况下进行的。"西蒙试图和唐卡讲道理。
"那……那也是你诱-惑我的!有哪个正常男人会被人用嘴那个那个的还能把持住!"而且他隔天就后悔了,屁-股疼的要死,想想就心酸啊,他唐大少居然和一个比自己还帅还厉害的男人睡了,这个男人是他向往已久的西蒙.D啊,问题是他们为什么会滚到床上去,为什么滚到了床上他还是被压的那一个。
不爽,真是不爽极了!
西蒙转头望向年轻气盛的东方男子,湛蓝的眼眸里划过一丝水纹:"阿卡,你不想我跟着你是吗?"
"没错!你跟着我,我怎么把妞啊?"毫不犹豫地就回答。
说起这事情唐卡就伤心,其实他刚刚还有一半话没有说出来,十六个女人对他抛媚眼,一个主动凑过来,还有三十七个是过来找西蒙的,这对于号称美女杀手的唐大少来讲简直如同晴天霹雳,他是如此的英俊帅气又幽默,有哪里比不上身边这尊冰雕啊?西蒙不就是脸帅了点,气质冷了点,身材好了点吗?
可他一个亚洲人哪里能和欧洲人比身体优势。
不到三秒钟,西蒙腾地一下站了起来,俯视旁边的男人:"好。"
"什么好?"唐卡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不是他头一次让西蒙滚开了,以前的时候西蒙就装作没听见一样跟着他不放,这会儿突然说了个"好",他不习惯了。
西蒙深深看了唐卡一眼:"我不会再来烦你。"
这冰山深邃的眼睛在昏暗灯光下流露出一种深海宝石的味道,唐卡坐在沙发上眼睁睁地望着西蒙大步离开了包厢,格格不入的走进了喧闹的人群里,直至消失的干干净净。
"走了?"唐卡晃了晃手里的酒杯,呵呵一笑,"那我可以抱女人了!"
他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安娜,是我。"
两个小时以后,香港别墅。
有着一头性感大卷发的女人气冲冲地从豪华别墅里走了出来,手里拎着名牌包和一双黑色红底高跟鞋,一边穿着鞋一边朝后头大骂:"唐卡你这个白-痴,起不来的混蛋,敢和我亲热的时候叫其他人的名字,还是一个男人的名字!"
女人的骂声在寂寥的夜里显得格外响亮,不少小弟在听到时纷纷为之一振,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西蒙西蒙,找你的西蒙去了,找我安娜做什么?!"
"啊啊啊——气死我了,我才没有输给一个平胸男人!"
安娜气呼呼的跑了,别墅里某间卧室,唐卡把脑袋闷在被子里想到的第一件事情竟然是:西蒙才不是平胸,胸肌杠杠的!
……
……
早上,唐卡破天荒的睡到八点钟就起来了,身为一个晚睡晚起的忠实爱好者,这简直就是耻辱。
一张超级大床空荡荡的,身边没有暖暖的人工炉子,也没有结实又有弹性的身体供他拥抱,除了被子还是被子。
"切,我会适应的。"唐大少从被子里钻了出来,光着屁-股进了浴室,今天他要自己放热水,自己给自己洗头发,抹沐浴露,也没有人给他擦背擦手搓头发,从浴缸里出来也没有人给他擦干身体裹毛巾。
到了楼下吃早餐,桌上竟然放着两份,唐卡先是愣了愣,然后指着下属大骂了一顿:"怎么准备两份,以后只有我一个人了!"
下属战战兢兢的把另外一份早餐抬了下去,唐卡一个人坐在餐桌前独自啃完了早餐,然后破天荒的去了公司,在办公室里发呆了一个早上,中午一个人吃饭,下午继续发呆,偶尔看看表,偶尔看看手机。
傍晚的时候坐车回家,去射击场玩了把手枪,枪声"怦怦"的,格外响亮。
"哎,西蒙你看我打的……"突然想起来,那个金毛说过不会再来找他,然后就真的消失了,干干净净,没有一点儿影子。
唐卡小小啧了一声,转身哼着不成调的歌儿自己回到卧室给一票美女打了电话。
西蒙这一消失,就是整整两个月。
当唐卡再次拿起手机拨打某个美女号码的时候,对方毫不犹豫的切了忙音。
"大哥,老大,我完了,我死定了,我是不是爱上一个男人了?怎么办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唐卡唯一能拨通的电话就是远在A城和某个爷爱的死去活来,甜得羡煞旁人的某位大鸟同志。
【别给我们唐家丢脸,爱上了就爱上了,你不是一向凶猛厉害,连承认自己爱上一个男人都不敢?】电话一接通,唐枭的话就跟子弹似的咻咻咻飞出来。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爱上他了,而且你要体谅一下一个喜欢了女人二十多年的男人,现在突然对女人没有兴趣,还不举的心情啊!"唐卡把自己最丢脸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什么?哈哈哈……阿卡你居然不举了,是不是我家西蒙太生猛,弄得你现在离了他都睡不着觉了?】某个爷的声音从话筒里飞了出来,幸灾乐祸的语气简直让唐卡想骂人。
"老大,你怎么能把这些话告诉这姓苏的?"受刺激还受打击了。
苏爷继续在电话里打击又刺激唐卡【你嗓门儿那么大,爷我不想听到都难,也只有西蒙受得了你床上的杀猪声】
"胡说八道,我才没有叫那么厉害!"话一说完脸就红了,糟糕,又中了老狐狸的陷阱。
【叫就叫了,我又不会笑话你,阿卡,你是不是让西蒙从你身边滚开了?】老狐狸的声音渐渐平缓了下来。
"我以前也叫他滚过,让他滚他就滚了,怎么能这么听话啊!"忍不住抱怨了起来,唐卡搓搓鼻子,"大不了我以后不叫他滚就是了。"
【你这孩子,西蒙虽然话不多但也是个聪明人,他用自己的眼睛看到了陈渊执着的后果,伤人伤己,他离开你,你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为了西蒙的性福,苏爷决定好好开导一下远在香港的倔强小狐狸。
陈渊的执着最终让他得到了一个逝去的下场,西蒙有着和陈渊一样的执着,或者说苏白教出来的人都和苏白本人一样骨子里倔强又执着,西蒙看到了陈渊和苏爷的纠葛,他自然而然的会想到他和唐卡,如果唐卡真的不喜欢他,让他离开,西蒙也真的会离开。
怕伤害了爱的人,也怕伤害了那段感情。
这是西蒙爱一个人的方式,或许这个冰山说话直接,但他从来都不撒谎,或许西蒙行事直接,但他从来都不会去伤害对方。
沉默的爱,选择离开的爱,也是一种爱。
"那……那我该去哪里找他?"有些事情要和西蒙当面说清楚,而有些感情,唐卡需要和西蒙面对面的验证。
西蒙.D如果要消失,就没有人能找得到他,幸运的是苏白总有办法找到西蒙,就冲着这一点,唐卡现在觉得苏白顺眼多了。
【明天晚上八点在你家里,我会让西蒙去找你】挂断了电话,苏爷回头望向站在一旁做门神状的金发男子,露出灿烂的笑容。
"记得把他吃抹干净了。"
……
……
五十六……五十八……六十
晚上时间八点整,别墅里空荡荡一片除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唐卡再也没有了其他人。
"骗子!"恨恨地咬了咬牙,唐大少气冲冲的准备跑回卧室继续给美女打电话,他就不相信离开了西蒙他就活不了了,他就从此不举了。
"砰——"
门被推开,唐卡低着头神思恍惚的大步冲了进去,脑袋突然一下子撞到了一堵结实的肉墙,随即就是两条手臂稳稳抱住了他的肩膀。
对,这就是他们阔别三个月以后的再次见面,西蒙就像苏爷说的那样准点来到了唐卡的别墅,出现在了唐卡的面前,然后现在千万不要问唐卡为什么他们两个人会从卧室来到浴室,花洒淅沥沥的撒着温水,而他们则面对面的坐在浴缸里,□。
"开始吧!"抱着必死的决心,唐卡从牙缝里憋出要他命的三个字。
要验证他是不是真的不举了,还是只能对着西蒙才会有感觉,最好的办法就是来一场荷枪实弹的演练,反正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过了,害羞个屁啊!
"好。"西蒙简洁的说了一个字,他的双手伸向前轻轻碰触着阿卡的膝盖,拇指搓揉了男人的膝盖一番后又向上抚摸了去,动作温柔而又缓慢,其间偶尔夹着几分力道,轻重适宜的抚摸让唐卡瞬间起了鸡皮疙瘩。
"喂,你不要太□了!"咬了咬下嘴唇,唐卡不甘示弱的双手直冲西蒙的胸膛,绝对不是他喜欢的软绵绵的E,硬邦邦的结实的胸膛独属于男性,光-滑而富有弹性,不过怎么摸着还挺舒服的?阿卡毫不客气的乱摸了一把,摸完了胸膛又去摸傲人的腹肌,再看看自己的,自己虽然也有腹肌可还是没西蒙那么好看。
作为回应,西蒙突然向前半跪在开始积蓄温水的浴缸里,侧头亲吻着唐卡的脖颈和喉咙,刁钻的位置如同一把火稳稳落在干草堆里,除了燃烧还是燃烧。
"嗯……"唐卡抑制不住的轻轻哼了一声,西蒙抬起头揽住男人的后脑勺吻了上去,唇齿相接,他先是凶猛的闯了进去,而后又化为了一潭春水把唐卡腻在了里面,他们彼此吻着对方,不由自主,又难耐饥渴。
双手并没有就此停下来,抚过唐大少的大腿后直接摸向了男人的身后,猛的一下揉捏让唐卡顿时脑袋充血,轻轻哼了一声。
"你……你别乱摸!"气急败坏地喊了一声。
"你有感觉了。"西蒙停了下来,低头刻意地往唐卡某个举起小旗帜的地方瞄了一眼。
唐卡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脸,凄惨地喊了起来:"天啊,才三分钟!"才三分钟的时候他就有感觉了,前些日子三个小时都没能让唐小弟弟振奋起精神,唐卡无语问天,唐小弟弟啊唐小弟弟,你怎么不爱妹子了改爱汉子了?
阿卡,我喜欢你。"西蒙凑上前吻了吻男人蒙住脸的手背,声音温柔。
手指间开了条缝,唐卡从手掌后瞪了眼西蒙,声音有些闷闷的:"我知道,你喜欢操-我。"
"那我可以和你做-爱做一辈子吗,只和你一个人。"别指望西蒙会害羞,这冰山就不知道什么叫害羞,他一如既往的话语直接犀利,亮晃晃的跟把刀子似的直插唐卡的小心窝。
"笨蛋,我老了你还能做得下去啊?又老又丑,哪里比得上年轻人的细皮嫩肉。"哎,等等,貌似不应该考虑这个问题吧?
"能。"毫不犹豫的回答,"我爱你,爱你的一切,皱纹在你脸上也很好看。"
"你……你……"这一下子唐卡瞬间就说不出话来了,他望着西蒙,开始回忆他们之间的孽缘,如果说香港是个导火线,那么在欧洲西蒙照顾受伤的他时就是点燃了潜在的超级炸弹。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吃了什么**药,糊里糊涂的就和西蒙滚了床单上了床睡了觉,再后来因为苏白和唐枭的事情去了中东,他们成了配合默契的一对。
唐卡欣赏西蒙的才能,这一点从未改变过,只是他没有想过他们两个人会一起滚床单。
"妈-的!喜欢就喜欢了,吓死我了,还以为我真的不行了!"大骂一声,唐卡化身野兽状扑向了西蒙,管他明天是阴天还是晴天,他现在只想痛痛快快的做一场爱。
三个月的无性生活啊,完完全全的打破了他唐卡唐大少的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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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蒙伸开手臂稳稳把男人拥抱进了怀里,脑袋里开始回想临行前苏爷教给他的制伏方法,抱到床上,轰轰烈烈的来一场让彼此记忆深刻的美好运动,让对方永远都无法忘记彼此。
等到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唐卡缩在西蒙的怀抱里眨巴眨巴着眼睛:"我知道你醒了,西蒙,你什么时候会说甜言蜜语了?"
"苏爷说,除了用身体和行动来表达一个人的爱,还要说出来。"
"那昨天晚上你的那些新奇招式又是谁教的?!"他的腰还酸着呢,差一点精尽人亡。
"苏爷说,要在床上彻底满足你这只骚狐狸。"西蒙陈述道。
"擦!那只老狐狸!"
这事情根本从头到尾都是苏家那位爷捣弄出来的吧,不然老实的西蒙怎么也会甜言蜜语了,床上也忒猛了点,不过……不过昨天晚上也的确是唐卡花花公子生涯里觉得最爽的一次,莫名的满足感。
脑袋搁在西蒙的胸口上,唐卡唉声叹气了一番,唐家又一位大好青年踏入了搞基的不归路,他才不会承认唐枭和苏白的相好恩爱刺激到他了。
哼,他现在也有了秀恩爱的对象。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2/06/24 at 下午8:23: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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