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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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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践》作者:三号杨戬(虐恋情深/拉灯)

  【作贱 BY 3号杨戬】

  第一章
  氤氲。
  原本英俊的男人,深刻的五官此刻却显得有些扭曲,拼命抽插着自己的欲望,仿佛满腔的激情不知如何发泄一般。
  动作的幅度很大,每次都是彻底的抽离然后又深深得埋入,恨不得把我掐碎。身体的切合度是我会选择和他不止抽动的原因,然而现在这过于亢奋的动作,剧烈的震动甚至把床都弄得吱吱作响,我还是会痛的。
  所有人性交都只是为了享受,哪里有人会喜欢这么粗鲁的,我那里可是活生生的细皮嫩肉,你当是橡胶啊?!
  "呃呜——"在抽插过程中,欲望的前沿无意间划过了我体内敏感的一点,被刺激的前列腺迅速将欲望传递到了前端,没法,男人的下半身永远不是想要管就能管得住的。
  一旦来了感觉,自然想要释放。
  而他似乎也从我的反应中发现了什么,开始刻意的用欲望朝着那个点的方向顶去,把我顶得浑身激颤,脚趾都禁不住绷直,原本完全没有感觉的部位彻底勃起不说,还迅速充血膨胀,连血管的形状也变得明显,突突跳动着。
  调整着呼吸,慢慢跟上他的速度,一下又一下寻找着最有感觉的速率,而对方也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加重了抽动的力度,手也没有闲着,放在我昂扬的欲望上,给与同样的速率上下拨弄着。
  很好,这种感觉很棒,感觉自己正坐着云霄飞车,急速向顶端冲去,在即将越过最高点的瞬间——
  "莫凡——莫凡——莫凡——莫凡莫凡——"男人突然激动得连续叫了好几声,然后情不自禁的收拢了手掌,硬是活活掐住了还在他手中的欲望的脖子!
  MD,叫魂啊!老子又没死!
  这种感觉真要命,那就要到达极限的飞车硬是被戛然而止,冲不到顶不说,还泄了力一样往后倒去……
  不要怪我不懂浪漫,人家情人间在□激动时互叫名字增加情趣这点我当然明白,但哪有人像他一样用那张好像抽筋一样的脸那么牵强的叫的啊!
  这名字就好像是在发狠的时候硬挤出来的仇人名字,我自认为还算正常,没有被人恨着瞪着还能达到高潮的本事。
  而且在这种时候鬼叫,就好比自己在家用个劣质的按摩器,在马上要达到高差的瞬间,那个插入体内的机器突然开始唱起了两只老虎。
  TNND,我又没有早泄这个毛病,要你来帮我用这种变态办法治疗。
  男人还在拼命抽插着,明明欲望已经僵硬到快要憋坏,却还想要挑战极限一样,死活不肯释放。连我都觉得被插入的地方麻痹疼痛,他就不怕憋过头以后容易失禁吗?
  "莫凡……莫凡……为什么你爱的人不是我……"
  原本的欲望被彻底浇灭,阴霾瞬间笼罩了下来,我相信我的眼眸中的冷酷他不会发现不了,再来,那瞬间软下去的部位可是握在他的掌心,除非他触觉迟钝,否则自然是会发现。
  原来如此,难怪今天他就像一头发狂的疯牛。
  人有时候很奇怪,总是会轻易的认为自己喜欢上了另一个人,难道只是短暂的相处甚悦,就能够代表自己爱上对方了吗?
  搞笑!
  甚至没管我的感觉,男人还在疯狂的自言自语,掐得我浑身都痛。
  努力挣脱出一只手臂,我开始在床上摸索,记得在进房被推到的时候,手机应该就是掉落在这附近的。
  别以为我会愚蠢得用一只手机来砸对方的脑袋,这样只会让他更加欲望高涨,没完没了的发泄罢了。我还想要活命,还想要以后可以继续享受做爱,没准备在这里被他活活操死。
  摸到手机的瞬间,手指也习惯性的按通了快捷键……
  不出两分钟,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被另一个人拽住了脖子,整个扔了出去。听着那沉闷的声响,我刹那间想到的竟是,他不会因为这次惊吓,从此以后不举吧?呵呵……
  进来的男人,很高,看起来还算瘦长,其实浑身上下都是肌肉,起码我没见他打输过谁。
  似乎对此早已见怪不怪,没有理睬被甩地上的男人的鬼叫声,进来的男人脱下西装外套,盖在了我的身上,然后打横把我抱了起来。
  "等……等一下……你要把莫凡带到哪里去……他……是我的……"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却在被狠狠瞪了一眼后,自动消音。
  毕竟不是只知道交配的猪,哪些人惹得起,哪些人惹不起,这样的判断还是有的。可惜,在说出那句话的瞬间,他就已经抹杀了自己的未来。
  我是他的?我莫凡会是他的?呵呵,痴人也不会做这种梦,简直是自掘坟墓。
  坐在加长版的劳斯莱斯车内,我彻底放松自己睡去,没有释放的疲惫与被严重蹂躏过的身体都让从来不怎么运动的我有些体力透支。下面应该出血了,否则不会痛成这样。
  反正闫俊在的话,自然会帮我处理好一切。
  在感觉到身下的肉垫为了让自己有个更舒适的位置而移动了一下时,我不禁有些嗤之以鼻,有这样全能出色的人在身边,果然会让人放心得把儿子交给他吧。
  所谓的忠犬,大概没有人比闫俊更合适代言。

  第二章
  我叫莫凡。
  字面意思,是不甘平凡,必定要有所作为。
  然而,我能理解父亲给我起这个名字的真正意图。莫凡,谐音莫烦,别来烦我。当然,为了好看,不会真的用烦这个字。
  我很有钱,这么说并不确切,应该说,我的父亲很有钱,甚至很有权。表面上,我知道他是政府官员,而且还掌握着不少的兵权,私底下,他的生意究竟有多大,这就没有人知道了,哪怕是他的太太和子女都无法知道得太具体。
  会称呼他的太太,自然说明那个人并不是我的母亲。
  无错的,我是私生子,还是那种一出生就被亲生母亲用一堆钱作为交换扔给父亲的类型。我并不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相信那个时候不是看着我长得还算俊俏,和自己的五官十分相似这点,父亲没可能对我这么好,毕竟要留下我在他身边抚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先撇开那位同样声名显赫的太太家族的势力,单就外界的压力也让父亲没敢公然承认我是他儿子这点,实在太不相像了,所有看过我的人,没有人会相信我是父亲和他夫人的孩子。
  为什么会这样?呵呵,因为我的头发乌黑浓密,眼眸漆黑如墨,哪里有一丝外国人的血统?父亲的那位合法太太,可是纯正的英国贵族,这种基因突变谎言,父亲这样的聪明人,自然是不敢随便尝试。
  于是,我就被迫在外面抚养,由专人照看,从小享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的小少爷生活。除了缺少了点亲情,不知道比其它人幸福多少倍。
  更不用说,父亲忍痛割爱,将自己亲自培养出来的爱将闫俊,直接只派给了我,瞬间从老大最得力的助手降级为超级奶爸。
  不过说实话,闫俊这人除了寡言了一点,看起来缺少了些温度之外,其它还真的是很好用。起码有闫俊在身边,我从来没有碰到过类似墙壁的东西。
  无论想要做什么,他总能想办法帮自己打通道路,无论自己惹下天大的麻烦,他也总能在事情爆发之前就扼杀于萌芽间。
  有手段,够狠。如果说他曾经是被父亲训练出来准备混黑道的,我绝对相信。
  所以,从把我交给闫俊来照看这点上,也能知道父亲对我还是相当好的,只要我不要去试图接近他,其它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随便我做。
  有这样一个后台撑腰,我自然可以做到无法无天。
  镜前的人,穿着名牌的休闲服,虽然身高不算高,但身体的比例极好,腿很长,腰很窄,肩也算撑得起衣服,尽管瘦弱了点,倒完全没有病态的感觉。
  很满意这身打扮,我用手随意抓了下前刘海过长的黑发,微微眯起了眼睛。其实自己还是可以走成熟路线的,21岁不算是小孩子了吧?只是……这种发型,怎么看都无法和成熟男人联系起来。
  叹了口气,我还是不舍得将前刘海剪短。再抓了下被某人称作摸起来很舒服的头发,拿起外套,出了门。
  司机将我送到了目的地后就被我赶了回去,如果能够遇上,我还期待让他开车送我回家。有辆准备接我回去的车,那不是帮了倒忙嘛。
  眼前的酒吧,我并没有来过。只是听说最近他常出现在这里谈生意,所以我可以尝试在这里守株待兔,而且概率极高。
  一如其它酒吧的喧闹,以红黑为底色的前厅被布置得很有特色,无论是每个卡座的构造或是玻璃器皿的特殊形状,都是与其它就把不同的,而且这个酒吧极大,一眼望去,地方很宽敞,完全不会有人挤人的感觉。
  舞池被围绕在了中间,不大的一块地方,倒是让人可以亲密的自由接触。
  由于来的还早,并未满座,我在吧台附近的一个高脚座上坐了下来,点了酒,静静等待着。
  等的人叫倪凯渊,一个还算不错的公司的业务员,说真的,除了他的长相正好是我喜欢的类型外,实在没有其它什么出彩的地方值得我如此神魂颠倒。
  但,人有时候就是很奇怪的生物,被吸引住往往只是一个莫名其妙的瞬间。
  喜欢他的儒雅,他那慢条斯理却总是胜券在握的样子,喜欢他的自信,他微笑时弯起的眼眸及唇角,让人不知不觉就陷入了他不张扬却让人无法挣脱的磁场空间。
  好吧,我承认我喜欢温柔的人,所以像闫俊这种硬帮帮的类型永远不会让我有什么喜感。但倪凯渊的温柔,却只是表像。
  从小被惯坏的我自然是不会懂得含蓄是个什么东西,喜欢的东西就要想办法弄到手,这也算是遗传我老爸的基因使然,完全不需要任何人来指点迷津。
  对自己的长相也好,家世也罢,信心十足,我直接找上了倪凯渊,摆着高姿态,甩出和我一起就能给他事业上带来腾云驾雾般捷径这样令人心动的条件,然而他只是很认真的听着我说,没有笑的眸子也很漂亮,就这么直直的看着我,看得我那个叫怦然心动,险些话都说不清楚。然后他很不给面子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伸出手,在我的头发上一阵乱摸,回了我一句,"我对小孩子没有兴趣~"。
  靠,少爷我哪里受过这样的气,他竟然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只要稍微调查过我的人,特别是像他这样的聪明人,会不知道讨好我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好吧,那一刻起,我知道他是一个十分要强的,又十分自我,超级倔强,超级有性格的人,完全和他的表皮不相符。
  也不知道是第一次被人拒绝燃起了我的征服欲还是纯粹的被他彻底吸引,反正这段日子,我就好像中了邪一样,非要将他摆平了搞到手。
  然而,战绩并不理想,甚至可以说是一塌糊涂。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我简直在挑战自己的受挫底线。
  他妈的。
  看着酒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在晶莹的杯壁上滑动,就自然的想到凯渊的眸子,琥珀色的很漂亮,还有他同样淡色系的发丝,整个给人一副很优雅高贵的样子。不知道这些是否是天生的还是他刻意塑造出的形象,但不可否认,凯渊很会将自己的优势表露出来,将自身的魅力发挥到十成十。
  想着他穿西装时的帅气,还有那举手投足间散发出的魅力,那修长的手指在揉捏自己头发时不小心擦过的耳际,每次我都会担心自己那如鼓声般的心跳声是否会被他听到。
  也正因此,虽然他说他不喜欢小孩子,我还是不舍得把自己弄成熟的原因吧,一旦成熟了,他就不会再有这偶尔才施舍给自己的肢体接触了。
  正望着酒杯发花痴,突然一道从远处投来的视线露骨的刺来,让我几乎在被激到的瞬间情不自禁的抬头望了回去。

  第三章
  在昏暗背景,暗红色射线的交错下,我轻易的发现了那个对自己投来强烈电波的眸子。
  距离有些远,但还是可以清晰的看清对方的样子,看来八成是一个对这个酒吧熟悉至极的人,知道哪几个位置算是明亮灯光的偏爱地。
  对方有着一双很花很会放电的眼睛,头发微长,被打薄过的发梢在碰触到肩膀的地方泛出漂亮的青色,在这样的酒吧炫影里更是夺人眼球。暗金属色的衬衫配在他的身上难得竟有种素雅的感觉,不过衬衫的修身效果还是不错的,恰到好处又不会太过的腰部收得很好,领子大开着,左耳上有个红色的耳钉,如新鲜血液一般鲜红的耳钉,总体感觉,不是什么风流倜傥,而整个就是流里流气。
  也许是发现了我的目光,自我感觉太过良好的某人竟拿起酒杯朝自己示意了一下后,一饮而尽,留下一抹微笑。
  即使知道对方那是摆样子,说得更露骨一点,那叫勾引。但不得不承认,那一笑还真的是威力不小,连明明对花俏男人没兴趣的我也多少有些震惊,当然刹那的惊艳不会表露在脸上,否则某人岂不是要当场来个孔雀开屏了?
  微微挑起眉头,我深深地望了对方一眼,左边的唇角微微上扬几度,在对方以为我要对他微笑的时候,不屑一顾的轻哼了一声,视线也在刹那间移走,扭头的动作干脆又带有些孩子气的可爱。
  好吧,我承认,我那也是勾引,呵呵,我从来就不会服输,而且也是很容易就被激起斗志的类型,单比勾引,想要斗得过我,你还太嫩了点。
  哼。
  果然,在看到我这一连串动作后,他的笑僵了一下,然后站起了身,朝我走来。
  大概很多时候,在他这么一笑之后,对方都会主动接近他,而让他迈动双腿,我多少应该是自豪的。
  "柳敛~你呢?"一杯有着奇怪颜色的酒杯被放在了自己面前,我抬起眼皮,看了眼已经走到自己身边的花花公子。
  不站起来不知道,原来他还是很高的,起码一米八三以上,腿型很漂亮,包裹在牛仔裤里,被过长的衬衫下摆遮去了小半,反而更令人遐想。声音也很有特色,是属于那种低沉中带有些笑意的,很有磁性,在音乐感如此强烈的酒吧,还是可以清晰的震动到我的耳膜。
  难怪他能有这般自信。相信作为一只鸭子来看,他也是一只极品的北京烤鸭。
  "榴莲?"我轻笑得重复了一遍,没有接过他给我的酒,也没有准备回答他的问题。
  "呵呵……"似乎早料到我对他的名字会有所误会,他倒是笑得很大方,完全把我的讽刺当成赞美。还不打个招呼,直接坐在了我身边的高脚椅上,"柳树的柳,内敛的敛。"
  嘿,你还内敛!?那我岂不是成闷骚了?!
  "你一个人?是在等人吗?"这个刚自我介绍好的人,完全不知道客气是何物,竟拿起我喝到一半的黑方一饮而尽,还一脸无辜的等着我回答他的问题。
  呵呵,果然是自我感觉太过良好,否则哪有人自说自话到这种地步的?!
  招手让服务生再拿了一杯,我可没有兴趣喝他给我的酒,谁知道里面有什么奇怪的成分。当服务生再次拿来酒时,我轻抿了一口,盯着他的眼睛,说,"莫凡,我的名字是莫凡。"
  这句话我说得特别重,不为了其它原因,只是想要传递给他一个信息,你不要来烦我。
  没想到这名字还能有这个用处,我内心自嘲的笑了一下。
  柳敛却没有领会我的意思,或者根本就直接忽视了我的想法,完全没有尴尬的拿起之前准备给我喝的酒杯,自己喝了起来,然后一脸思索模样的说,"莫凡?天啊,难道你小时候很烦吗?你父母才给你起了这么一个名字!"
  握着酒杯的手险些一滑,靠,这个混蛋,找死啊!
  无视我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他倒是以这个为契机,开始和我聊起天来,当然一开始绝对是单方面的,我压根没有去理睬他,只是紧盯着门口,期待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
  而柳敛嘛,活脱脱就像一只在展示漂亮羽毛的鸭子,呵呵,亏他还自以为自己是只天鹅。
  是什么时候开始我不自觉开始搭他的话?哦,对了,是从他突然神经质的说了句,"你觉得我用的这款香水怎么样?很性感吧!"开始的。我莫凡活了整整21年,就还没见过比我更自恋的人,这小子哪里像来搭讪的?!我看纯粹是来找茬的吧!
  尽管那款香水我本身也挺喜欢,但我还是相当不给面子,或者说刻意唱反调更确切一点,狠狠的批评了一顿那香水特有的催情香味。说一闻到那味道就想起发情的公狗。
  然后,只要他说一个什么东西,我就昧着良心狠狠的拍。
  从发型到衣着,从欣赏的艺人到音乐,只要他喜欢的,我就情不自禁的去嘲讽。
  "有没有觉得冥宇的电影很棒?"
  "我觉得他像SB。"
  "……"
  诸如此类的对话,举不胜举。不知不觉中,我倒是和他热切的谈论了起来,这是我没注意到的,还觉得掐得挺开心,反正他说的,都是不好的,我批评得没有丝毫婉转,直截了当,那个叫爽。他倒也没生气,天南地北的瞎说着。
  后来我回忆这段的时候,觉得自己那时特傻,他八成是看出了自己总是和他作对的心态,觉得我好玩,逗着玩呢。
  当然,我那时正骂得爽,只要他喜欢的,我都骂,这简直比骂他本人还爽,怎么可能注意到什么。说着说着,那家伙竟攀比起了手机,我的手机可是原装日本进口的,连水货都搞不到,自然要在贬低了一顿他的手机后拿出来献宝。
  他倒是谦虚得很,一本正经的拿过去研究,我本着让他开开眼界的高姿态,也完全不在意他随便乱按。
  研究研究着,就用我的手机拨通了他自己的电话……
  NND,竟被他搞去电话号码了。
  等夺回手机时,他已经将他的号码保存在了我的手机里,还在柳敛的名字前打了个数字1,这下好,直接给排在了电话簿的第一个。
  "下次有空了打电话给我,我带你去听非常正宗的摇滚乐。"
  我的脸不露痕迹的抽搐了一下,拿起酒杯喝了一口,点了点头。
  妈的,谁要听该死的摇滚乐,刚就因为他说,爵士乐有多好,很有味道,害我直接本能的回了句,爵士乐算个鸟,只有真正的重金属摇滚乐才是属于男人的音乐。
  这下好,简直自抽耳光。
  等等,我凭什么要再和他出去听什么音乐?!我有和他熟到要再次见面的地步吗?!
  瞥了眼手机上的时间,竟已经过了10点半,我居然和他扯了近2个小时。也许是酒喝得有些多,我怎么觉得自己脑子越来越涨……
  随着时间越来越晚,酒吧也在不知不觉间人满为患,自己身边也挤满了站着扭动的人群。不再甩柳敛,我开始辨认着酒吧里的人,凯渊一般是来这边谈生意的,所以铁定是坐在偏后场较为安静的卡座里的,我借着去厕所的机会,仔细辨认过每个卡座里的人,并没有发现想要找的人。
  从厕所回来后,我并没有回到之前的座位,也没准备和柳敛打个招呼什么的,直接推门走出了酒吧。
  出了门,被自然的风轻轻吹拂了一阵后,才有种活过来的感觉,酒吧里实在太过吵杂,完全像进入了一个不允许思考的空间。
  守株待兔,第一天竟以失败告终。
  没有沮丧,反正本来就没有百分百可以碰到他的概率,只是如果能够碰到他,自己会很高兴罢了。
  打了电话给闫俊,让他派人来接我后,我顺着马路慢慢走着,想让酒精挥散一些。我不喜欢没有目的醉酒。要么心情大好醉酒会很开心,要么心情很差醉酒会很发泄,唯独没有什么心情起伏时,喝酒就成了浪费。
  摇了摇头,我发现比起酒味,自己更受不了的是围绕在身边的,那股属于柳敛的该死的香水味。
  等再次抬头时,我体内的酒精仿佛瞬间消散了,脑子一下子变得清晰无比。在马路对面的,和一群人说笑着的,不是凯渊是谁!?
  他一如既往的温柔笑着,静静聆听着身边那个老板样子的人侃侃而谈,谦虚而真诚。
  直到看到他们穿过马路,走进了刚才的酒吧,我才回过神,有些迫不及待的原路返回,再次走进了酒吧。

  第四章
  冲进酒吧后,看到凯渊他们一群人进入了包厢,看来是早就派人来占了座位,刚才自己找人的时候并没有发现有空置的房间。
  皱了下眉头,我当然不会冒然直接冲过去。一来会在众人面前丢脸,二来,也不想破坏了凯渊的生意,毕竟我不是纯粹的想要征服他,而是真的喜欢这个人。
  无奈,只有再次回到之前的座位。其实应该感谢的,那个叫柳敛的家伙居然没有离开,还坐在那里品酒一样的叫了七杯五颜六色的鸡尾酒摆了一桌,一杯一杯慢慢品尝着。
  "哟,我还以为你跌进去了~"
  丝毫没感觉我都已经离开过酒吧,还整个当我是进厕所直到现在才出来。
  没有搭话,我只是移了个位子,朝向包厢内部的方向,虽然隔着整个舞池,想要彻底看清是不太可能,不过只要凯渊走出包厢的话,我还是能第一时间看到。
  人等到了,接着呢?该怎么展开攻势?
  招了服务生,开了一瓶johnnie walker,我也不甘示弱的和某花痴一样要了7个杯子,每个被子放上一块大冰,开始倒酒。
  注意到我的动作,柳敛一开始还只是笑笑,大概以为我要和他玩什么游戏,桌子不大,小小的一个圆桌,上面堆放满了各种各样的酒杯,一半五颜六色,一半清一色琥珀色。
  拿起一杯,我示意和他干杯。
  挑眉,他在选择拿他那乱七八糟的鸡尾酒还是拿我的威士忌之间犹豫,在他企图拿我倒的酒杯时,被我直接一掌拍在他的手背。
  大概没想到我小气成这样,他也没说什么,只是耸了耸肩,拿起他的仿若硫酸铜一样蓝色的酒,和我碰了下杯,一饮而尽。
  接着,又是一杯。
  一杯接着一杯,我也不说话,只是在喝完一杯后,拿起另外一杯。直到一口气干掉了五杯,柳敛的脸色才有些变样,之前的嬉皮笑脸被取代了。
  再去拿第六杯时,我的手腕被柳敛握住,抬头,对上我的脸。"莫凡,你喝太猛了吧?"
  在看到我的刹那,我清晰的看到他的脸又认真的几分,握着我手腕的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紧,瞳孔颜色变深。
  脸上发烫,我知道我现在的脸一定红扑扑的很好看,衬着那漆黑中又有些水雾的大眼睛,只要是个GAY,没有人可以抵抗得了。
  微微一笑,露出左半边的一个酒窝,这算是我在柳敛面前第一次笑全了,他完全受诱惑的表情让我很受用,在他还企图做些什么或者说些什么之前,我移开了他握着我手腕的手。
  "我离开一下~"
  "莫……"
  没给他说全的机会,我快速的离开了座位,向洗手间走去。刚才瞥到一眼,凯渊走进了洗手间,自己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脑袋晕晕的,脚底飘飘的,我知道现在的理智坚持不了多久,威士忌的后劲很厉害,等全部涌上来的时候,我就差不多醉倒了。
  我就不行这么还搞不定你。
  如果现在□失败,我就索性来个大醉,就赌你不会真的那么忍心对我视而不见。不管怎么说,好歹也算是认识一场,以你凯渊的为人,没可能任我在这么危险的酒吧大醉不起。
  我可是小孩子不是?
  不要怪我怎么出那么狠的招,实在是因为交战数十回合,该用的正常招数都给用尽了,哪怕是不正常的耍赖招数也用了不少,不过效果依旧是惨败,于是说,只要我还想再战,不来个猛招,哪里可能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摇摇晃晃的推开洗手间的门,我承认我现在能保持站立姿势已属不易,想要看清前方那是绝没可能,才刚用最后的力气打开门,我身体还没进到里面,头倒是先撞进了一个柔软的怀里。
  迟钝的抬头,竟看到了皱着眉头的凯渊。
  双手握着我的肩膀,阻止我身体的左右摇晃,他的表情完全没有突然见到我的惊喜,哦,惊喜是不可能,可是他甚至连惊都没有被惊到,仿佛早就料到我会在这个时间点撞进洗手间一样……有些认真的对我说。
  "你,又准备搞什么?"
  也许我应该有些自豪的,能让凯渊露出这么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咦,这不是凯渊嘛,好巧啊,原来你也在这里!?"冲着凯渊笑了一下,我知道我算是无赖到了一定程度,傻子才看不出来我在说谎。不过那又如何,揭穿了又没有糖吃。
  好吧,我承认,我的脑子已经发胀,思维变得有些奇怪,不过人却异常亢奋,舌头肿大的胡言乱语还胡思乱想。
  面前的人轻微皱了下眉,那好看的眉头微微靠拢,在鼻梁的延续段皱起一个漂亮的川字。哪怕是皱眉都能做得那么柔和,凯渊全身上下散发着温柔的气息。
  尽管他并非本意要对你温柔。
  然而,这又如何呢?我就是喜欢他这股温柔的感觉,即使我还不是那个对他而言最为特殊的人。
  没有拿下搁在我肩膀上的双手,凯渊大概在思考该怎么对付我这个人,某种程度而言,他对我也多少有了点熟悉,当然知道一旦被逮到机会,我化生为牛皮糖也不是没有过。
  "呵呵……"我依旧在笑着,没有镜子,不过从凯渊的表情上看出,我的笑实在和个傻子没区别。靠,为什么对着没感觉的人可以做到百分百的散发魅力,偏对着他,我却总是发挥不出自身水平的百分之三十。也许这也是我至今没有拿下他的主要原因,谁让我一见他就失常。
  脚下一个踉跄,我向前倾斜了几度,只往他怀里倒。感觉身前的人僵硬了一下,最终没有狠心的移开,让我漂亮的脸和洗手间冰凉的瓷砖来一个亲密接触。
  "你喝太多了。"也许我的样子真的有些糟,脸上红扑扑的,喷出的气体都是酒味。凯渊只是陈述了一个事实,带有些抱怨的语气。
  就好像在说,今天真是倒霉,竟摊上个醉鬼。
  "呃,还好……"还好才怪,也许量是不多,不过本来就已经喝得饱和的情况下,又连续灌下去那么多杯烈酒,我能保持清醒的时间不多。
  用整个身子撑着我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给他先拒绝我的机会,继续说,"不过好像天转地转,我有点站不稳。"
  这话倒不假。
  "你该回家了。"硬把我还想往他怀里钻的举动阻止,凯渊板直我的身体,强迫我与他对视。
  真是的,为什么非要看着你?看着你我连想要说的话都不记得了,还怎么继续让事态跟着我希望的方向发展?
  "哦,是的,我该回家……呃……家在哪个方向?"整个胡搅蛮缠。
  "打电话回家,让人来接你。"
  "哦,是的,电话……呵呵……我的电话呢?"动作弧度都很大,当然不是我想的,纯粹是酒精作用引起的。我胡乱的摸着口袋,发现电话真的不见了,真不错。"凯渊……送我回家吧……"
  当然,如果他问我家庭地址,我一定会胡言乱语一通,然后倒头就睡。不说出地址的话,无奈下他多半会把我带去他住的地方吧,或者随便开间房,把我丢进去,那我大概还能在丢进房间时来个垂死挣扎,没准能把他拐上床。
  OK,我在醉人造梦。
  没有马上拒绝,八成见我是真的醉得不清,在考虑送我回去也不会怎么样。没法,他温柔惯了。
  再接再厉,我仗着自己确实头昏脑胀,外加胆被壮大。我承认,除非喝成这样,我还真不敢随便碰他,因为如果被他狠命推开,那我岂不是无地自容,心会痛的。所以我虽然采取了很多攻势,但没有一个是直接扑上去的,比起面子,我只要想起被他推开的场景,就会有窒息的感觉。
  但今天不同,即使被推开,我最多也像烂泥一样倒在地上。醉汉嘛,做什么都是能够被合理解释的。
  拿自己的额头去蹭着凯渊的颈子,我边撒娇边等着他的回答。
  就在感觉身下的人一阵放松,再次叹气无奈接受命运的时候,厕所的门突然被推开。
  狗血的场景出现。
  真是的,以后绝对不在厕所堵人,厕所是狗血的最高发生地点。

  第五章
  "莫凡~你没事吧~"
  由于背对着门,我并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出现的人是谁,不过那和开门声同时响起的声音,我算是再熟悉不过,毕竟刚就听了足足两个小时之久。当然,即使我已经醉到听不清,那明晃晃的"莫凡"两字,还是可以肯定来者和我不无关系。
  "咦……你还好吧?我就说你喝太多了……"大概是看到我倒在凯渊的怀里,某人竟在感叹的同时,伸手就想把我从他怀里拽出来,十足像我一个无知捣乱的孩子给陌生人带来了困扰一般。
  靠,我哪里肯就范,好不容易逮到可以抱着凯渊的机会,怎么可以轻易放手?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身下的人非但没有想要争抢我的意思,甚至在柳敛伸手想要拽人的时候就大方的放开了之前还搭在自己肩头的手,完全把自己往对方怀里送,没有丝毫留恋。
  在大度送人的同时,还不忘笑着说,"是啊,醉得不轻,站都站不稳了。"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MD,说得好像我和你有多熟一样,明明只是今天才认识的家伙,却好像比我和凯渊还要熟,一副凯渊才是外人的架势让我非常不爽。然而更伤心的是,凯渊似乎也很认同这样的发展。
  我想大叫,却完全使不上力气,即使他们的对话,我觉得自己也是晚了几秒才传入耳中的。真是的……早知道这个妖孽会出现搅局,自己就不该喝那么醉,甚至连扭转乾坤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个死榴莲,不好好的占着位子,跑来厕所凑什么狗血剧情,本来我在厕所逮人就已经是俗套的剧情,你倒好,这一出现,不是俗不可耐了?!
  果然是个完全不懂得时尚是何物的花痴。
  当然对于当时醉得一塌糊涂的自己,还能将这个和时尚联系起来这点还是相当无奈的,果然喝多了就会发散性思维,这是完全不受控制的。
  两人似乎又客气说了几句,直到感觉身前的人想要离开,我才神经质得一把拽住他的衣服,猛地抬起之前一直低垂着的脑袋。不过,实在因为浑身太过无力,努力蓄满力气做这正意盎然般的抬头,导致力气用得太猛,一阵剧烈得晕眩也随之而来,直接冲击五官甚至肠胃,在我还未来得及说出任何一个字时,只觉得胃里突然翻江倒海起来……
  在千钧一发之际,我还是推开了之前好不容易才抓住的人,冲向了男厕某个带门的隔间,对着坐式马桶,不受控制得呕吐起来。
  真是——衰到家了。
  人很难受,胃部好像被整个翻腾了过来,挤压着心脏,呼吸也有些不顺,而原本就没有吃太多的晚饭全数倾倒出来不说,仿佛胃也想要从那狭小的食道里挤出来才罢休。
  头还是很晕,我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只是一波又一波,难受的吐着。
  没过多久,听到了有人走近的声音,随后是一声轻微的叹气,背部被轻柔的上下抚慰着,似乎想要让我更舒服一些。
  知道出现的人不可能是凯渊,我当然没可能去理这个破坏我好事的家伙,只是重复着干吐的动作。没错,在吐光了东西之后,我还是在作呕,每翻腾一次头就更痛了几分,而头痛导致的又是胃部的不适,总之,不断循环着,完全没有让我好受。
  "真是的,早知道你酒量如此不济,我也不会灌你那么多……"动作又变得轻柔几分,人也蹲在了我的身边,半拥着我。
  TNND,满口胡言乱语,哪里轮得到你小子来灌我酒,你当你谁,你让我喝我就喝了?!
  "不过你也真是的,喝醉了就乱投入陌生人的怀抱……呵呵……"那刻意压低嗓音的低笑,让我感觉刺耳,虽然还是那么充满魅力,但此刻却好像是嘲笑一般。
  扭过脸,我狠狠瞪着造成我狼狈不堪的人。如果不是你小子突然抽风的出现破坏我好事,现在我一定心情很好的任凯渊照顾着,即使呕吐也不会那么痛苦。
  想要传达的是憎恨的表情,然而达到的效果却完全不是一个方向的。
  瞪圆的眼睛却微微发红,甚至因为呕吐的缘故,眼角泛起了水花,一半痛苦出来的,一半怨恨出来的,好不容易逮到那么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心里那个叫痛啊……而之前绯红的脸颊也变得有些惨白,额头上的汗水低落到了鼻尖,正随着扭头的动作而再次滑落,顺着唇瓣继续下滑……
  眼前的人,笑着的脸略微抽搐了一下,在我意识到什么的时候,那个之前还在拍着我背部的手不知何时已经移到了我的颈项,微微用力向前,便让好像一堆烂泥的我倒向他蹲着的身躯,在我皱起眉头的刹那,唇被覆盖了。
  灼热的气息瞬间侵袭过来,我根本来不及思考,就被彻底卷入了其中。脑子本来就混沌,身体本来就虚弱,这一吻更是把那仅存的思绪也给抽离,我在彻底记不起一切的前一刻意识到的竟是——
  该死的香水味,混合着酒味以及厕所特有的臭味……我不被熏死才有鬼吧?
  在清醒的同时,脑后的钝痛也随之袭来,别说起身了,单就睁开眼,便足以让我头痛欲绝。
  "SHIT!"真的喝太多了。
  等宿醉的晕眩感过去一阵后,我才得以好好打量这个地方。床很大,也很柔软,起码我躺着不觉得别扭,天花板白晃晃的,有一个还算大的衣橱,两个床头柜,上面还有一些烟盒、零落的首饰,和不太符合某人形象的长毛绒玩具,不像是宾馆的味道,显然是某间卧室。
  勉强撑起身体,在薄被滑落的瞬间,我知道了另一个令我睡得还算舒服的原因,我的衣服被脱了下来,还脱得一干二净,掀起被子,发现那条CK的底裤还在,而且虽然头很痛,浑身无力,但那地方倒没有特别酸痛,看来某人对奸尸没有兴趣,尽管豆腐是肯定被吃遍了。
  也许是听到了动静,门被打开,果不其然看到了某人的笑脸。
  "醒了?头还痛吗?"柳敛一如既往的笑着,不似昨天的孔雀样,今天倒是素雅了不少,也是,毕竟是在自己家里。过长的牛仔裤,一件有着很大V字领的线衫,没有穿拖鞋,就这么光着脚丫踩在看上去还不错的地板上。
  眯起眼睛打量他,我没有回答他问题的兴趣。
  说真的,昨天真的醉倒了,完全不记得在厕所那一吻之后的所有事情,现在想要努力回想起一些片段,但显然徒劳无功。
  他倒是对我的沉默没有什么意见,全当我是还没清醒,自说自话的走近我,弯腰,手掌抚上我的后颈,无视我略微皱眉的动作,将他的额头顶上了我的……
  "好些了吗?还很难受,嗯?"近乎宠溺的语气,靠得太近的肌肤,以及那双深邃得太会放电的眸子,我在他侧过脸想要吻我的时候,先他一步扭过了头。
  他倒也没勉强,只是轻笑了一声,略微抬起身,在我以为他要离开我时,他却突然用原本抚摸着我后颈的手略微用力,将我的脑袋抬起,然后轻轻吻了我的额头一下。全然当我小孩子看待。
  没等我冒火,他倒是很干脆的放开了我,向衣橱走去。
  "我等下要去工作,外面桌上的是皮蛋粥,你先吃一点下去垫垫胃,再喝一杯醒酒茶,我已经泡好了,在厨房的茶壶里,等觉得舒服点了再出去吧,走的时候记得帮我把门关好。"柳敛自说自话的说着,同时从衣柜里拿出一套还算正式的休闲西装,开始表演换衣秀,当然没有人会给钱。
  好吧,不管怎么说,作为男人或者女人的目光来看,柳敛的身材都是很不错的,那健硕的背部以及狭窄的腰线,修长的双腿……微眯起双眼,我大肆的将目光盯在换衣服的人身上……有那么一瞬间,我会很期待看看他正面的样子。
  似乎没注意我的视线,或者早就习以为常,柳敛没有丝毫的颤抖或者停顿,将拿出的衣服一件件往身上套。
  尽管之前在酒吧我对他的品味每样唱反调,但不得不承认,虽然他的品味不及我,但也算是一个有品位的男人,起码这衣服这打扮没有很俗气,不会很过时。
  "哦,对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柳敛在扣衬衫领子的时候突然转身,"你的衣服我送干洗了,衣柜里的衣服你可以随便挑。"说完再次自顾自的穿起休闲西装,理了下过长的头发,和我做了个我先走了的手势后,开门走了出去。
  直到外面的门被关上的声音响起,我才有点莫名其妙的起身下床。
  怎么感觉还没有清醒?刚才的一切都好像是做梦一样。
  没有客气的打开衣柜,看着一件件价值不菲的衣服,我不禁有些冷笑,下午接近黄昏再去上班,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绝好的身材,轻浮的态度,实在很难不把他的职业往那方面去想。
  随便拿了一套休闲服套上,我进浴室简单的梳洗了一下,让自己冷静一些,总觉得这个柳敛太过奇怪,和我碰到过的任何人都不太相似。
  走到外厅,不意外看到桌上有一个小锅,旁边有一个勺子。打开小锅,扑面而来的粥香让我已经被掏空的胃部起了些胃酸反应,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几个小时未曾进食。
  没有必要和自己的胃过不去,再说了,人家都好心给你煮了粥,不吃不是浪费嘛,虽然我是有点怀疑这个粥自己在吃下后,会不会再次承受昨天半夜在酒吧厕所的痛苦。
  不过,好在粥的卖相还不错,我拿起勺子,尝试性的试吃了一口。没什么特别,就是普通的皮蛋瘦肉粥,但也许是真的饿了,那不太烫的粥,清单的口感,都让我在吞下一口后感觉很舒服,便迫不及待的一口接着一口,将一小锅粥都个吃下了肚。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没有去喝那什么醒酒茶。而是拿起桌上那熟悉的手机,奇怪,昨天不是明明掉了嘛,呵呵。
  拨通闫俊的电话,其实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有些生气的,毕竟我打了电话让他派人来接我,少爷我昨天可是彻底醉倒了,那人没接到我,他倒是完全不着急!现在都黄昏了,过去了整整十几个小时,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他怎么向我父亲交代?
  "少爷。"
  "嗯,现在来接我。我在……"该死的,这里是哪里?如果是宾馆,起码我还能报出个什么什么宾馆……走到窗前,刚拉开窗帘,想看看外面有没有什么熟悉的建筑物,闫俊倒是省去了我的麻烦。
  "我知道了,马上到。"
  我知道了?轻挑了下眉,我没说话,嗯了一声挂了电话。
  难怪了,这个柳敛倒是本事不小,能把睡死过去的我在闫俊的允许下带去自己的住处,该怎么说?起码柳敛目前身体还算健康的吧,没有染上什么奇怪的病,否则我保证,闫俊绝对没有这个胆量把我交给一个他没有调查清楚的人。
  呵呵……闫俊,你查人的速度倒是越来越快了。
  在离开房间的时候,我还是有些莫名的望了眼房间,完全不知道柳敛这又是演得哪一出戏,摇了摇头,关上了这间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出现在里面的房间。

  第六章
  "我被卖了的话,你负责?"其实多少是有些责备他将烂醉的自己推入另一个人怀抱的,毕竟那是个不明来历的人,我纵然有再大的本事,在那种身体状况下,也只能任别人为所欲为吧。尽管榴莲最后还算是什么都没做。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这条短信不会有回音的时候,手机震了起来。
  "不好意思,你哪位……?"
  呵呵,我情愿这条短信没人回。
  盖上手机盖,直接把手机塞兜里,我继续拿着闫俊帮我制作的简历在人群中晃悠。
  不是第一次给他发短信,甚至连电话也骚扰过很多次,但他却每次都不记得这个号的主人是谁,当然,最初我也以为他是为了气我刻意做出的举动,后来才发现自己太高估了自己,他只是纯粹懒得把那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存入手机通讯录罢了。
  所以,每次都是陌生的11位数字。以他那么多的客户量来说,当然没可能记得住这个手机号码。
  终于来到了寻找了一圈的展位,看着那个还不算陌生的公司名,我微微笑了一下,把简历递给了正焦头烂额收着简历,应付着大批询问者的某人,然后转身,没有留恋的离开。
  以我那份简历上的介绍,以及那张照片,我当然不需要再和负责人当场鬼扯些什么,靠这个来博得好感。
  更不要说,我早就吩咐过闫俊,自己想要进这家公司实习,而且位置只有一个,那就是倪凯渊这个销售主管的助理。
  等晃悠出招聘会现场,兜里的手机再次震了起来,这次时间比较久,看来不是短信而是电话。
  1柳敛
  看着这个来电显示名,我竟有种这家伙果然不会善罢罢休的感觉。
  "喂……"其实想如法炮制的回一句,喂……你哪位?看看对方什么反应的,结果我才刚喂了一声,话筒里的声音就没有再给我刺激他的机会。
  "莫凡啊……上次比较急,你难道不准备感谢一下照顾喝醉酒的你、还给你准备了皮蛋粥和醒酒茶的我?"他的声音倒是一如既往的有精神,并带有笑意,仿佛脑中都能想象出他那张嬉笑的脸。
  感谢?我挑了下眉。
  那天之所以喝醉酒,是为了让凯渊可以照顾我,而他是从凯渊手里硬把我给抢过去的罪魁祸首,现在反而要我感谢他照顾了我?!呵呵,搞笑,如果知道要让你照顾,我没事去把自己灌醉找死啊!又不是有自虐倾向!
  真是本末倒置。
  不过,今天恰巧有空,而那天那碗粥也确实解了我的饥饿。
  "那好,今天晚上赤道见。"赤道是那个酒吧的名字,呵呵,取名的人,大概也是一下子脑子搭错取了这么个莫名其妙的名吧。搞得以后约人在酒吧见面,都好像要有着必死的决心一样。
  "不要。你不是刚伤了胃嘛,还去酒吧?"
  "……"呵呵,那你说想怎么样?
  "要不这样吧,今晚你来我家,我烧菜给你吃,你就当陪我吃顿饭做补偿好了……"说完还低笑了两声,那磁性的声音硬是从手机的听筒传入了我的耳朵,不自觉的拿开了点手机,我的耳朵比较敏感。
  没有马上回答,那边却已经开始说起了今天想要做的菜色,全然当我已经默许。然后当说了一大通之后,末了才问了句,"对了,莫凡,你有喜欢吃的菜吗?"
  你都把你要做的菜说了一通,才想起问我要吃什么吗?!不对,我都还没答应要去陪你吃那诡异的饭,你怎么就直接把进程跳到了下一步?!
  果然是自说自话到极点的人啊!
  看着远方抱着简历,一头汗的在招聘会跑来跑去的学生,我微眯起眼睛,想象着当初凯渊刚毕业要实习时同样奔波寻找工作的样子……
  "好,今晚我去你家。"没有给对方欢呼的时间,我直接掐断了电话。
  让我感谢你的方式,竟是陪你吃一桌你烧的菜。呵呵……别说我莫凡以小人目光来看你,实在是,这怎么看都像是把我拐上床的蹩脚伎俩。
  不过最终我还是答应了下来,一来,最近刚踢了一个不经允许就爱上我的床伴,所谓床伴,就是蒙头大睡,管那么多其它事干嘛!二来嘛,即使找XX的对象……脑中浮现出柳敛在我面前换衣服时的好身材,看来自己也不会太吃亏。
  当我晚上按响某人的门铃后,开门迎接我的竟是围着可笑围裙的柳敛。微微挑眉,我看着那可爱卡通图形的围兜,一秒后,还是没能忍住大笑了出来。
  柳敛似乎很无奈这种状态,只是引我进屋后关上了门,"好啦,别笑了,我这不是逼不得已嘛,油烟太厉害了。"
  我还是没能停住大笑,甚至想到,没准这是他某些客人的特殊癖好,那是否也算是工作服了?想着又瞥了眼围裙主人,又是一阵大笑。
  无可奈何的耸肩,柳敛也不再管我,而跑进厨房,继续和食物颤抖。
  当桌上摆满美食的时候,我第一个反应不是原来他那么会煮东西,而是,靠,那么多菜,我们两个人,哪里吃得完!?你是不是甚至连晚上运动过量后的宵夜也给准备了!?
  柳敛再神,也没可能想到我看着食物竟能发出这样的感叹,而是一脸媚笑的说,"喝点白兰地吧,正巧有人送了我一瓶不错的。"
  嘿,是谁说我胃不好,不让去酒吧碰面的?
  "你会喜欢的,很淳厚的味道。"说完,就开心的跑去厨房里的小型酒窖,拿了瓶酒出来,开瓶,取杯,放冰块。
  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我竟觉得心情不错,刚扯了个微笑,手机震了起来。
  一条新的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
  "你好,莫凡先生,请于明天上午九点,到XX公司报到。"
  看着那条短信,我的嘴角再次爬高了几度,呵呵,不愧为闫俊的办事效率,实在是高,听说现在哪怕通关系的实习也要经过面试,这种什么都不要,只看简历就让人第二天来报到的情况,大概也就只有闫俊办得到了吧。
  不过想想也是,哪个企业不希望双赢?既招到了人才,又能仅仅因为安排他到某个特定主管旗下就能拿到一笔好处?
  这种大好事,不急着办掉,难道还等着别人后悔不成?
  看着拿着两个酒杯出来的柳敛,我心情大好的对他笑着,甜美之意,毫无保留的流露出来。
  这顿饭算是吃的满心欢喜,本来心情就不错,再加上许久未尝到的家常菜,怎么说呢,柳敛烧的菜就和他上次煮的皮蛋粥一样,没什么特别好吃的地方,只是和普通家常一样,而这偏又是我最少吃到的味道,总之,这顿饭,我吃的很开心。
  当然,连带着他的心情也很好,和我相聊甚欢,我不再处处针对他,这次算是彻底的聊天,而不是互掐,哦不对,是单方面的掐。
  吃完东西,他倒也没急着收东西。或者说,我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很感谢你的美食,今天很开心,不过明天一早要工作,我就不打扰你了,先告辞了。"我笑得还是很甜,表情却无比认真,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当然,这话不是谎话。我莫凡还不至于会胆怯不敢和你上床,实在是因为明天对我太重要,我可不想顶着个熊猫眼,走路姿势怪异的到凯渊面前报到。
  这一切,只是巧合罢了。我都没想到对方会那么快通知我上岗。
  果然,柳敛脸上闪过一丝诧异,却还是被那无所谓的笑覆盖了。
  将残食随意丢着,柳敛将我送到了门口,在我伸手想要去开门时,身后的手臂绕过我,覆盖在了门把手上。
  没有打开门,只是维持着这种类似抱我入怀的姿势。
  叹了口气,我在他半拥抱下转了个身,对上他的眸子。
  没有说话,他只是慢慢得靠近我,在我感觉得到他的气息时,他轻轻的,认真的说了句,"别逃,我什么都不做。"
  于是我还是非常心软的,任他把他的唇贴在了我的上面,轻而易举的侵入了我的口腔。
  当吻渐渐变质,慢慢染上其它□时,我心里谩骂了一句,靠,什么叫我什么都不做。丫的,这人的话,完全不可信。
  本来覆盖在门把手上的手已经缠住了我的腰,将我最大程度的压向他,在继续的缠吻中,我能够清晰感觉得到他下身的反应,激得我也起了些反应。
  千钧一发之际,我狠命推开还抱着我狂吻着的人,没有给自己喘息的机会,"今天就这样,我先走了。"后,无视他眼中熊熊燃烧着的欲火,急速开了门,走了出去,再甩上门。

  第七章
  当我提前10分钟等在公司前台的休闲吧时,不禁感叹,果然只要想做的话,即使是那么严重的起床气还是可以克服的。亏上学的时候,还特意让闫俊弄了张医生的低血糖证明,早上从来不用早到学校参加什么无聊的早自习。
  和我一起的,还有另外三个人,两男一女,全部都安静的坐着等待着。有些紧张伴着些许的骄傲神情从他们的脸上折射出来,显得十分稚嫩。
  其实也是,毕竟是刚踏出校门的,能够应聘上这么一个大公司,谁都希望能够在这里驻足,先过了实习期,再过了试用期,最后成为正式员工。
  凯渊出现的时候,穿着一件浅粉色的格子衬衫,一如既往的微笑,整体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没有露出惊讶,想必昨天在看到我的简历表的时候已经把该有的情绪都收拾完善,看到我的时候,竟露出了好像再见朋友的开心,寒暄了一句,一只手伸出和我握手,一只手很自然的搭在了我的肩膀上,很是亲切的样子。
  我在看到他的瞬间就站了起来,在握手的时候,当然不会满足只是指尖的相碰,硬是和他来了个掌心相拥,虽然只是一瞬间,但还是有些轻颤。
  不是他,而是我。
  随后他带着我简单的参观了一下公司,和各个部门打个招呼。我除了知道公司总共有两层,而凯渊所带领的团队在下层的南边之外,其它根本什么都没有听进去。
  或者说,只听到了声线,完全不知道这令人愉悦的声线说出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整个公司,最主要的人员配置就是销售,总共有10个团队,每个团队人数不同,但都没有超过10个人的,每个团队会有一个主管带领,凯渊就是一个普通销售团队的主管。
  凯渊带领的团队名字叫做"所向披靡",人数总共是8个人,用团队中某才子的话来说,8是个很吉利的数字,加上主管凯渊,那就是9个人,9在所有数字中表示最大,有最强的含义在,现在加上莫凡,那就正好十全十美了。
  公司的平均年龄大概只有26、7岁,是非常年轻的一家企业,所以年轻人在一起,也没有太多的隔阂,相处甚悦。
  每天一早都会在会议室开一个小的晨会,大家汇报一下今天的任务,然后互帮互助,开始一天的战斗,到了接近下班才回公司,用邮件的形式,将今天的收获记录下来,发给主管。
  晨会上,在介绍完我之后,大家开始陆续发言,那个场景算是给我开了眼界。只是单纯的跑客户,却变得好像真的要上战场屠杀一般,每个人都很有气势,仿佛身上藏了N把刀就准备给对手来个痛快,什么今天誓死要拿下某某企业啊,这个谁谁最会打太极,一拖再拖,今天看我怎么给他逼上绝路,又或者这家公司今天搞不下来,我不准备硬逼,先给他们留个好印象,下次再来个釜底抽薪彻底搞定他什么的……那种激情澎湃是我从来不曾看到过的,即使那时候学校组织的辩论赛,也和这个相差甚远。
  大家都很放肆,说得很狂妄,也完全不会去修饰什么语句,在我的理解下,甚至有稍许粗鲁,和我的高贵还是有些距离,但不知为何,我却不排斥这样的会议,甚至有些高兴。高兴于这就是凯渊的世界,凯渊每天所经历的人和事,有种自己也渐渐融入进去的感觉。
  瞥了眼一旁的他,每当有人在发言的时候,他总会全神贯注的去听,然后在最后补充些需要注意的,或者索性来句我和你一起去搞定他,让人倍感亲切。
  看着他那不笑却认真的神情,我不禁想起当时和他告白时的场景,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聆听的啊,亏我还被他那认真的眸子盯着差点说不出话……
  还有,不止是我,团队里的其它人也相当崇拜凯渊,无论是露出的神情或者是在凯渊和他们指点迷津后的高兴样,也难怪他完全不把我当一回事。
  不是说喜欢他的人多,所以才不把我当一回事。而是他早就习惯了同事间的这种崇拜死你了,我是女的肯定嫁给你这样的玩笑话。
  全然当我也是开玩笑的了,难怪在听完理解完我话语里的意思后,能笑成那个样子。
  简单的部署完今天的任务,凯渊想了一下转向我,"莫凡,上午的话,你帮我查一些公司的资料,我陪小胖去跑那家客户,下午我和老王跑厂家的时候,你负责帮忙拎包,顺便也熟悉一下整个过程。"
  "好。"我看着他的眼睛,点了点头。
  所向披靡团队所在的位子正好是大厦靠南面的窗口这块,凯渊的位子就在偌大的落地玻璃窗旁边,地方很宽敞,而我的位子就被安排在了他的旁边,同排就只有我们两个位子,其它人都是坐在对面,或者对面的后面这种。
  打开电脑,将闫俊传给我的资料一张一张打印出来,我终于理解,在我告诉闫俊,我要去这家公司实习时,他刹那流露出的无奈表情的原因。
  并不是打通关系有多难,而是至此以后的后续工作实在太多……比如今天上午凯渊丢给自己的客户目录,让自己上网或者电话一个一个调查清楚,这种工作我当然不会自己去做,那不用说,做的人只有闫俊了。
  早早的完成了别人也许要两天才能完成的任务,我开始观察起凯渊的办公桌。不是乱得一塌糊涂,也不是干净得一尘不染,就和他的人一样,以为会很亲切的,但在真实去触摸的时候才会发现他与人的距离。
  一个笔记本电脑的架子,一些文件夹,有些散落在桌上的文具,被磨损得很严重的座机,一个台灯,在椅背上有一件棉质的外套,深色的,看不出干净与否,但想来应该是用了很久的,椅子上有一个可爱的靠垫。
  看着那个有着兔子耳朵的靠垫,我微微有些皱眉,这可怎么都不像是凯渊会选择的东西,除非是其它人送的……
  好吧,我承认,我有些吃醋。
  不是吃醋有人送凯渊东西,而且多半是迷恋他的女生,而是吃醋为什么凯渊会去用它,按照我对他的了解,如果是别人送的礼物,他应该是会很好的保存起来,不会用得那么久那么脏。
  除非关系非常密切的朋友……或者女朋友!?
  打印机发出了提示音打断了我的猜想,重新添加了纸张后,那台年岁已高的打印机才继续工作起来,将整整30多页的资料全部吐了出来。
  在将资料用夹子夹好,放在凯渊桌上的瞬间,我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如果在这里,我看到了凯渊和某人亲密的样子……自己会做出什么?只是单纯的痛苦还是会发狂的搞破坏?
  甩了下头,我还是选择相信他至今单身。毕竟至今为止,闫俊的资料还没有出过什么差错。
  当凯渊和小胖满面春光的回到办公室时,我已经结束了第二轮的拖拉机,今天运气很好,对家意外的也是个高手,可谓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无论什么挑战者都被我们打得七零八落。
  见到凯渊,我几乎本能的关了游戏,好歹自己也算是在工作,偶尔偷懒打游戏也就算了,如果还来个正大光明在领导面前还继续奋战的话,那就说不过去了。
  小胖很兴奋,说话声音也大了许多,上午的谈判应该是以胜利告终,凯渊也很开心,虽然他的开心一直是比较含蓄的。
  看到我的资料,他略微挑眉,倒也没说什么。从他没有表扬我的办事效率以及完成工作的质量之高来看,八成是一眼就看穿了事情的本质,没有揭穿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中午一个团队的人浩浩荡荡的去了附近的餐厅吃饭,为了庆祝我这个新人的到来以及上午小胖签下的一单,大家情绪高涨,几乎忘记下午还要继续上班,轮番的轰炸我和小胖,虽说啤酒喝不醉人,但那么多杯灌下去,胃的容量到底还是有限的。
  在第三圈轰炸开始的时候,我刚准备拿起酒杯迎战,凯渊突然站了起来,以你们怎么可以这么欺负我的助理为由,为我抵挡住了他们的攻势。
  本来以为主管开口,他们就会收敛,谁知,竟变本加厉起来。
  一口一句,"哎呀呀,才第一天凯渊你就偏心,该罚。""天啊,你居然这么包庇莫凡,这可是要付出惨重代价的哦……""要替代可以,本来他喝一杯,现在你代打的,要翻倍喝才行……"……
  这样的玩笑话一句接着一句,凯渊倒也不解释或者开脱,只是陪着他们疯,一杯接着一杯往嘴里灌。
  其实我的酒量还是可以的,只是不知为何,在看着这样的凯渊,听着他们那些摆明说着玩的话语时,心跳会跳得如此之快,脸也早就绯红了,虽然没有人知道我脸红并不是因为酒精。
  不希望凯渊喝那么多……但又希望这一刻永远不要停止。
  在大家终于尽兴结账的时候,凯渊有些摇晃的去了洗手间,我本来是要跟去的,但被一个喝得满脸通红的同事缠住了,口齿不清的说着什么,以后的大家就是一家人,让我不要见怪之类的鬼话。但由于我还是个新人,今天是报到的第一天,自然是不敢太过傲慢,只能敷衍的和他点头说笑,心里恨得牙痒痒。
  凯渊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已经完全没有任何酒后的失态,整个神清气爽。带领着这群人再次回到了办公室,并没有强求他们马上进入办公状态,而是和老王确认了下午的客户约在4点之后,走向我,拍了下我的肩膀。
  "我在休息室,你3点的时候来叫我。"
  只有在如此近距离时,我才看到他的眉头皱得很紧,仿佛是在强迫自己清醒一般,在看到我点头后轻轻笑了一下,有点无力的笑,拍了下我的肩膀后,转身走去了休息室。
  最初的时候,我喝的应该是他的两倍,但后来……我发现我只注意到他替我挡酒时的样子,完全没有去注意,他那仰头一饮而尽的次数有多少……

  第八章
  没可能到3点才进休息室叫醒凯渊,我在约莫估计他睡着了之后,就偷偷摸摸的来到休息室。当然,美其名曰我那是轻手轻脚,怕吵醒了主管。
  休息室不大,一个窗户,此时窗帘紧闭,一张可以当床躺下的沙发,一张小的桌子。这样的休息室总共有5间,专门给工作到半夜的员工休息一时半会,等疲惫感缓解一些后,继续努力工作。
  有些丧心病狂的设计理由,呵呵。
  果不其然,凯渊已经睡着,仰躺在沙发上,头枕着看上去还挺软的靠手上,一只手臂搁在自己的额头上,另一只则轻轻放在腰间,没有脱鞋,脚就这么垂在沙发边缘,浑身放松,呼吸平顺,十分舒适的样子。
  这才是全无防备的凯渊。
  精致的五官,两条漂亮的眉毛平和的静静躺着,睫毛在男性中算比较长的,鼻梁高挺,很有线条感,却不是那种仿佛雕刻出来一样的深刻,唇是薄薄的,颜色很好看,下巴也很干净,看来每天早晨都有很花时间的处理。
  作为零号的我,看到这样的人,还是会情不自禁的想要将他扑倒。
  身随心动,我慢慢得靠近这个目前来说极其吸引我的男人,而他就这么没有任何抵触、没有任何拒绝的在我面前睡着。
  轻轻半蹲下来,我平视着他,伸手握住他放在自己额上的手,低下头,触碰上了那我早已馋涎的双唇。
  一如想象的甜美与柔软。
  没敢再放肆,甚至都不敢伸出舌头好好品味,只是拼命用自己的唇来感受。
  放开的时候,虽然有恋恋不舍,但转身离开的身影却没有任何动摇,直到门被关上后,我才有放纵大笑的冲动。
  哈哈,我居然偷吻了凯渊。果然是俗透的剧情发展……完全没有创意。难道面对喜欢的人,就不能有更爆发性的发展了吗?
  不过和普通的偷吻不同,这次的行为太过大胆,仿佛是一场属于两人的战斗,那种一触即发的类型。
  凯渊是醒着的。
  在我的手碰上他的手时,我明显的感觉到他轻颤了一下,分明是醒了过来。但之后,他却没有睁开双眼,假装睡眠。
  该怎么说呢,其实那个时候,如果他刹得睁开双眼,别以为我会害怕得逃开,而铁定会用力压下他,然后疯狂的侵占他的唇舌。
  哪怕是现在,只要想到在那种情况下他睁开眼的画面,血压还是会不自觉的沸腾起来。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努力将这份太过可怕的燥热平息下去。
  也许那个时候,凯渊也同样全神贯注得戒备着,只要我有超出他接受范围的举动,会马上推开自己吧。
  甩了下头,我不想让自己再去想刚才那个场景,再想下去,可能要去洗手间洗个冷水脸。
  坐回位子上,我点开凯渊吃饭前给我的客户资料,这家就是下午老王要去搞定的客户,自己也会跟去拎包学习。
  看着那图文并茂的资料,我的思绪再次飘离,手指几乎本能的抚摸起自己的下唇……刚才在那上面的触感,即使分离了那么久,还是那么得清晰……
  莫凡啊莫凡,你好歹也算是个换床伴和换床单一样的人物,怎么搞得和个初尝禁果的小鬼一样。太丢脸了!
  想归想,我还是控制不住交叉双手紧紧抱住自己,将那硬是又起的欲望给强压下去。
  手机闹钟在2点55分的时候响起,至此,我已经调整好了心态,既然凯渊之后并没有离开那个休息室,八成也不想点穿那朦胧的暧昧。
  再次打开休息室的门,发现凯渊又睡了过去,这次换了姿势,侧过身体,枕着自己的手臂,身体微微圈卷着,呈半个椭圆形。
  头发早已被弄乱,其实在饭店厕所出来后,他的头发就已经没有了形象,不,确切的说,是没有了之前强迫固定的温顺样,而是散漫开来,顺着本性随处乱倒。不过完全没有不好,在我看来,更加英俊。
  这次没有再靠近他,而是直接来到窗口处,唰得一声将窗帘打开。
  下午的阳光灿烂无比,在除去遮盖物的瞬间,迫不及待得照射进了房间,让本来昏暗的室内染上了一层金色。
  刹那得刺激,凯渊几乎在被阳光射到的同时,眯起了双眼,本能抵触着强烈的阳光侵袭。
  慢慢地等着他适应阳光,睁开双眼看向我时,我背靠着窗户,微风吹起一边的帘布在我身边轻舞飞扬,我背着阳光,笑得同样灿烂。
  "老大,3点了,该起床了。"
  我的初次拜访,最终还是以失败告终。
  倒不是和对方的纠缠过程失败,而是对方根本没有给我们这个机会。
  当我还在继续靠着阳光释放魅力诱惑刚睡醒的凯渊时,休息室的门被人有些粗鲁得打开,老王一脸严肃的冲向凯渊,一屁股坐在沙发床上,还好凯渊收脚够快,否则那姿势绝对暧昧到我想把老王一下子扔出去。
  之前约好4点见面的客户突然毁约,打电话说要参加一个重要的饭局,下次再约时间好了。然后都不给老王说话的机会,直接掐断了电话。
  虽然没有真正的销售经验,不过有一点我还是知道的,当别人动摇想要购买一样东西时,如果你没能在第一时间斩下这一笔,那对方只要考虑时间一场,那这单多半就黄了。
  打铁趁热,也就是这么一个道理。
  老王急得都快出汗,毕竟这单本来签下来的概率极高,偏老总这个时候变卦,就怕心境早已动摇,想变着法子拒绝老王的推销。
  凯渊早已彻底清醒过来,有那么一个不经意的皱眉动作,不过转瞬即逝,老王肯定是没有发现了,我当然是看得一清二楚。等老王叽里咕噜说完一通后,凯渊也大致把事情全部理顺,这家客户因为要陪访的关系,本来就已经很了解了。
  先是给了老王一个安心的笑容,然后说,对方摆明是要看我们的诚意,不想那么轻易就签下这单,所以想尽办法和我们打持久战,比谁更有耐力,也许到最后我们会受不了,给了他一个令他满意的折扣。
  在听到对方并不是想要拒签之后,老王当下放心了不少,从他的反应来看,倒是对凯渊相当信任。两人又切磋起了对方公司的一些近况以及业务情况,确认对方是会签单的后,才结束了那十来分钟的短会,回到位子上准备继续和对方缠斗。
  凯渊回到位子后,打开电脑,开始办公。并相当客气又非常有技巧性的和对方电话说,李总,没关系的,你先去应酬,应酬完了有时间的话,兴致高的话打电话给我,晚上我陪你尽兴。
  这话在我看来那是将人逼到了绝路,既然你推脱说你有饭局不能赴约,那我就顺水推舟,说你吃完饭了,可以继续来谈生意,我愿意等。
  而且凯渊的语气是相当客气的,但施加的压力却也是不小的,几乎是不容对方拒绝自己的好意。碍于面子,对方只能先缓冲的说,好好,那到时候再说。
  高境界的死缠烂打。
  呵呵……我也终于知道,自己在他面前是何等的小儿科,难怪怎么纠缠都完全没有作用。他自己对此,精通得很,我哪里缠得住他。
  还算满意的挂上电话,凯渊回头想告诉老王今天做好晚上作战的准备,谁知,还没开口,老王又开始惊呼,好像是女儿突然高烧到40度,浑身发冷,妻子让他赶紧回家带女儿看病,自己一个人搞不定。
  事态都已经这样了,凯渊自然是把到口边的话给吞了回去,让老王赶紧回去照看女儿,这一单自己会帮他搞定,让他放心。
  老王感谢了几句后,匆匆离开了公司。
  按了下睛明穴,凯渊有些疲惫的坐回椅子,继续看着电脑里的资料,整理着晚些谈判时的沟通方式与技巧。
  时间滴答地走着,当办公室里回来的人越来越多,食物的香气飘过时,才愕然意识到时间已经快接近7点。
  一下午我都没事,在叫醒凯渊后,他就开始忙碌,似乎压根忘记了我的存在。不过这点我倒是完全不在意,毕竟能在那么近的距离看到忙碌认真工作时的凯渊,我还是心满意足的。比如说,我根本想不到凯渊会戴眼镜,但他在看电脑屏幕时,多半会拿出一副精巧的无框眼镜架在鼻梁上,很好看,文质彬彬的感觉。
  然后说,他也会有烦躁的时候,当网页打不开的时候他会轻轻的诅咒一声,然后起身去旁边的饮水机倒上一杯水,慢慢的喝完,再倒一杯后回来,继续和龟速的网页奋斗。
  这些都是不曾在外人面前表露过的他,一向很注重形象的凯渊,每次给人的感觉都是十全十美的,但其实,还是比起完美更吸引人的地方,这些,也就只有真正和他在一起工作生活的人,才能发现得了。
  我为自己的这个突发决定而高兴,看来跑来这里实习,真是做对了。
  凯渊在意识到时间的时候就询问我要不要早些回家,毕竟实习生没有必要和他们一样奋斗到很晚……但我只是摇了摇头。
  你晚上还要一个人去谈客户,那么好的机会,不让我跟去学习?!
  于是,两人简单的吃了商务餐,继续埋首工作。也许是意识到我没什么事情可做,凯渊倒没再赶我回家,而是给我发了一堆乱七八糟的资料,让我帮他统计数据。
  反正闲着无事,我也懒得让闫俊帮忙处理,自己开始做起了助理该做的活。
  当我把东西全部搞定的时候,天已经全黑了,瞄了眼时间,10点差10分,办公室里的人也稀稀拉拉陆续走光了,现在南边这个区域,就只有自己和凯渊两个人。
  凯渊倒也不急,完全没有要再打电话去催客户的意愿,继续不知道在忙些什么,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
  "那么晚了,对方应该不会再打电话来了吧。"
  "嗯?"似乎刚意识到身边还有人,凯渊抬起头,看着我,"哦,我倒是觉得他一定会打,如果不打的话,我们也不吃亏。"
  没有理解这话的意思,我露出个疑惑的表情。
  "你想,如果这次他没打电话来,那他就等于爽约了我们两次……下次再打电话过去的时候,就能以上次我等了李总一个晚上这个筹码来让他不好意思,不得不赶紧排出时间来给我们洽谈的机会,而且这样一来,谈判时,我们的优势也会更大。"
  嘿,原来销售在谈判的时候,真和打仗差不多呀,每个细节都要考虑到,整个斗智斗勇。
  露了个佩服的眼神,凯渊耸了下肩,"其实这也只是我想的,我也不能保证他会不会再有什么花样。"
  似乎呼应这句话一般,手机铃声在下一秒响起,看了眼来电显示,凯渊对我轻轻挑了下眉,接起了电话。

  第九章
  果然是李总打来的电话,凯渊奉承的说着,似乎对方在让他履行让自己尽兴的承诺,没了下午的生疏,反而有种巴不得你来缠着他的样子。
  "好好,那就这样说定了,在XX路和XX路的交接处有个酒吧,嗯,对对,就是赤道,好,我马上过去……一定让你尽兴,嗯,那一会儿见。"挂了电话,凯渊轻轻骂了句老狐狸,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我。
  "等下你还是先回家吧,我去应付,现在算是非正常推销,不值得学习。"说完还露出有些苦笑的样子。
  本来以为是设了圈套让对方来跳,谁知道对方根本不怕,大摇大摆走进去不说,还非要你带着一桌的美食一起进去陪他。
  李总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就想要敲诈你一顿,然后想要在这期间和他谈生意,他一定会推托说,正在兴头上呢,别谈生意,多败兴之类的话。
  不过既然是自己设下的局,退缩是没可能的,凯渊既然敢这么约人,自然不会无缘无故被别人吃上一顿还捞不回一点好处。
  销售本色。
  轻轻摇了摇头,搞错没有,我留到那么晚是做什么的?而且你凯渊要半夜去酒吧见客户,你让我先回去?呵呵,即使回家,我也会马上再赶到赤道的吧。
  "还是一起去吧,多个人感觉会更好一点。"这话不假,为什么上门推销的时候一个人扫楼的效果永远比不上有人帮忙拎包的效果好。
  "那辛苦你了!"拍了下我的肩,凯渊穿起外套,简单的用手梳理了一下头发,示意我跟上他。
  没有出门打车,而是去了地下车库,凯渊的车是辆白色的NISSAN,不是太贵也算是上得了档次的,看样子完全是靠自己的实力买来的。
  坐进副驾驶座,看着身边男人娴熟的打着方向盘,专注的看着面前的道路。直到驶上马路,我才注意到这辆车的内部,一如NISSAN的特点,内部十分宽敞,不同于其它男人的车,凯渊的车内倒是干净得很,比他的办公桌要干净上许多,而且还有淡淡的香气,清馨怡人。
  八成用这车接的客户也不少吧。
  "天艾?是啊,不好意思啊,在你最忙的时候打扰你,对啊,真麻烦了,这次没有事先打招呼,包厢还有多吗?"凯渊不知何时又打起了电话,用的是手机特配的耳麦话筒,手机则被放在了他和自己的中间,瞄了眼手机上显示的人,郝天艾。
  "这样啊,那真是头痛了,我的客户马上就到你那了。"凯渊略微偏了下脑袋,露出沉思的样子,不过下一秒就剥开乌云见青天,整个脸都开朗了起来,"给我用VIP?哈哈,那真是太感谢你啦,下次请你吃饭。"
  从单方面的对话内容不难猜出,这个叫郝天艾的人应该就是赤道的老板。难怪每次凯渊在人满为患的时候出现,总能有包厢位,难怪每次他的生意都要去赤道谈。既然都已经要花钱招呼客人了,那去给别人赚钱不如给自己的朋友。
  满意的挂了电话,凯渊打开音响,悠扬的神秘园音乐响起,似乎为了让人暂时忘记一切烦恼。
  知道凯渊不是一个多话的人,和他处了一天下来,也没见他和自己说过几句话,不是对自己有什么偏见,纯粹是不喜欢和别人多拉家常。他会更喜欢一个人做自己的事,而常常会因为太过投入而压根忘记身边还有人的存在。
  以后和他一起的话,要适应这种惬意的气氛,也许自己更安静一些的话……摇了摇头,我觉得自己根本是走火入魔,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如此讨好另外一个人,为什么对上了他,却怎么都高傲不起来。
  没有开到赤道门口,而是在一条邻近的街上停了下来,将车泊好位子,凯渊在我准备下车的时候,突然向我倾来,吓得我整个背脊僵硬,完全动弹不得。
  其实也没有什么夸张的举动,只是很顺手的将我下午因为睡着而弄皱的领子竖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朋友之间的举动。但……我怎么可能只当他是普通朋友间的举动?!
  太过突然,对我来说,也太过暧昧了。
  靠得那么近,虽然持续的时间只不过几秒,但那足够我心跳加快到快要蹦出来了,他的头发甚至擦过了我的鼻尖,手指在竖起领子的时候不经意碰上了我的颈子,我听到自己艰难的吞咽声,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发出了震动心脏般的巨响。
  这声音应该没让凯渊听到,否则他不可能依旧那么自然,在拉好了我的领子后,笑着说,"等下的时候,无论老狐狸说什么,你千万记得不能逆许他,只有顺着毛摸顺后,才能驯服难缠的动物。"
  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我只是瞪着双眼,点点头。
  赤道一如既往的热闹非凡,现在的这个时间点,正是人声鼎沸的时候,DJ的情绪也最为高涨,充溢酒吧的音乐热力四射,让人不由自主的放开一切,随着音乐舞动起来,以旋律的起伏来传播快乐。
  在门口时,凯渊又打了个电话给李总,然后寒暄得说自己已经到了,李总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到,大概对方回了句马上到,凯渊笑笑说,我就在门口等你后挂上了电话。
  终于见到了今天等了半天的李总,我第一个反应是反胃。
  靠,不是都说这年头,公司的CEO都像在参加选帅比赛一样,越来越年轻,越来越有味道,越来越有派头的嘛!怎么走出来的这位李总还是和以前的那群老古董一个样子?!
  头顶微凸,啤酒肚一圈,身高大概只和我差不多,一身的行头倒是价值不菲,只是穿在他的身上,怎么看怎么像一只穿着名牌的秃驴,我为那些品牌而默哀。
  李总大概是没想到等他的两个人长得那么出色,当下露出了受宠若惊的恶心表情,人家说笑不露齿那是有教养,请问鼎鼎大名的李总,你的牙齿都掉得差不多了,有必要那么大大咧咧的露出来吗?!恶不恶心?
  在他伸出手和凯渊对握时,我明显感觉到他的手掌恨不得来回抚摸凯渊的,虽然凯渊很技巧性的想要抽离,但他却显然没有放开的意思,还一副没想到倪先生这么年轻就已经做上主管之类的马屁话,另一只手也不客气的搭上了凯渊的肩膀,哥俩好的架势走进了赤道。
  那瞬间,我真恨不得抽出一把刀子,剁了那只玷污了凯渊的猪爪。
  感觉到我的不爽,凯渊竟用另一只手抓了下我的衣服下摆,让我稍安勿躁,然后再次和秃驴打起了太极,这次倒是真正得以柔克刚,没再给对方乱碰自己的机会。
  大概发现自己缠上了个不太好对付的人,老李的注意力再次扫向了我。
  怎么说呢,其实在最初看到我们两个时,这个变态大叔的目光就暧昧的在我们两人之间扫荡,不是我侮蔑他,实在是这么露骨的视线我见过不少,压根就是视奸!
  哪里像凯渊那么客气,我在被扫到的瞬间就狠狠得瞪了回去,还好今天和凯渊一起过来了,否则我可不能保证凯渊能真的强硬下来得罪客户。
  如果说那老头在看着凯渊时还算是有些游离于暧昧与客气之间的话,那他看着我的眼神就恨不得把我的衣服扒光了。
  也许是天生小受的气质,我当然知道只要是同类,都能感觉到我的强烈气息,完全不用怀疑我会不会是双性恋。
  至于凯渊当我是开玩笑,我是不能保证他是否有真正接触过这个圈子。
  VIP包厢在所有包厢的最里间,也就是说,是离喧闹的舞池最远的地方,在穿越人群的时候,我很自然的感觉到一股强烈的,又有些熟悉的视线向我射来,几乎已经确认视线的主人,我还是看了过去。
  果不其然,看到了对着自己微笑的柳敛。
  今天的他还是和第一次见面一样的夺人眼球,高挑的身材被紧身的长裤与绝好收腰的衬衫衬托得淋漓尽致,蓄着笑的唇角微弯,眼神就好像是充满电的雷达,到处扫视,在发现目标之后,开始放电。
  呵呵,原来赤道是他专门蹲点找生意的场所啊!
  没有太多留恋,我只是象征性的回了个浅笑后,快速跟上凯渊的脚步。不知道柳敛有没有看到这个之前在洗手间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但凯渊是没可能会注意到柳敛的,这样就可以了。
  比起吃惊再次碰到柳敛,我更关心那个一脸色相的老头会不会再乱占凯渊的便宜。

  第十章
  VIP包厢果然不同于普通的包厢,在一扇设计巧妙的玻璃移门内,是一间以暗红色为主基调的房间,舒适的沙发坐,特别的服务生,以及挂在房间内的那些价值不菲的抽象化,在异样的灯光射线下显得愈加充满魅力。
  在坐入沙发上时还有一段小的插曲,李总似乎蓄意要坐在我和凯渊中间,不过,这哪能让他如愿,凯渊一个漂亮的阿谀奉承,就把他推到上了左边最舒服的那个座位上,自己则坐在他一边,并示意我在他身边坐下。
  点单时,李总完全不知道客气是何物,还一脸恶心的笑着说,倪主管真是大有前途啊,年纪那么轻,就知道怎么讨好客户之类的鬼话,点的确是好几千的威士忌,还什么水果、爆米花、薯条一样都不少。
  喂,死秃驴,你不是刚去吃过饭了吗?!难道刚才在饭桌上没吃饱,现在过来敲诈了?!
  不过凯渊却完全不在意,我观察了一下,在李总点那个最贵的酒时,他连眼皮都没跳一下。嘿,真是有大将风度。
  特意让酒保进了包厢替我们调酒,接着就是无趣的相互奉承,一句李总真是有远见,一句倪主管真是年轻有为……然后碰杯,一饮而尽。
  我在旁边只差没冷笑了,你们这些互相吹嘘的话,可是从一碰到面就没有停止过,而且说来说去,翻来覆去就那么几句,还说得那么开心,不觉得难受吗?
  明显一个是恨不得快点让某人签单,另一个是巴不得凯渊可以给他个男妓玩玩,你们点穿了不是更好商量?
  无聊的看着凯渊应付秃驴,好在某人倒没再想要吃凯渊豆腐,或者说凯渊道高一尺,对这些早已习以为常,也知道如何对付。
  拿起酒杯,看着不便宜的威士忌,轻轻抿了一下,再次坚信,未必贵的就是好的。放下杯子,我甚至不想再去尝试第二口,也不知道调酒师在里面混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完全不是纯威士忌的味道。
  就在我无聊之极简直要打哈欠的时候,玻璃门打开了,以为是服务生,我根本没抬眼去看,直到一杯熟悉的黑方被递到了我的眼前,我才有些意外的抬头望向了来人。
  "这杯酒是外面的一位先生送的,他说这样说的话,你就会知道的。"说完,还微笑了一下,惊艳全场。
  这个人我并不认识,不过不得不承认,他长得很……很让人过目不忘。
  虽然凯渊也很好看,但,这个人却远远不止是好看,简直可以用漂亮来形容,而且不是那种柔美的女性美,而是说不清的那种天生丽质的感觉,好像整个人都是假的,是经过上帝之手巧妙雕刻出来的美人,但他又是那么得自然,完全没有任何整容过的痕迹。
  接过酒杯,我冲他笑了笑,说了声谢谢。
  但他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和凯渊也打了个招呼,让他好好玩之后,才离开了房间。能够那么随意的进出VIP包厢,又和凯渊显得那么熟……一个之前才看到过的名字跳入了我的脑中,而且一旦想起,就觉得百分百的肯定刚才那个美人,就是之前凯渊打电话的那个人。
  郝天艾。
  这家赤道的主人。
  "莫凡还真受欢迎啊!"老秃驴又开始勾搭我,之前好几次他都想要把话题引到我的身上,但都被凯渊拉了回去,显然不准备让他多关注我。
  没说话,我只是拿起黑方,喝了一口,然后淡淡的笑了一下。
  不用说,后果挺严重,凯渊是皱着眉头的,而老秃驴的眼睛一下子就直了,让我很有挖下他眼珠的冲动。
  这酒百分之八十是柳敛让人送进来的,记得自己前几天在这里醉倒时,起码还有一大瓶黑方没有动过,他倒是好,拿我的酒送来给我。
  不过不得不说,送得真是时候,我可喝不下去那难喝的贵酒。
  "其实李总这样还不会尽兴的吧。"没想到我会突然对他说话,老秃驴兴奋得脸都有些红了,凯渊也是一呆,看我的样子又不像醉了,但直觉告诉他这样下去会很糟糕,所以手也就很自然的在桌子底下捏我的大腿,想让我少说几句。
  "是啊,总觉得还少了什么。"呵呵,某色狼眼睛都要绿了。
  "最好是可以去上面的套房开上一间,然后让莫凡在月光下和李总好好商谈一下合约的事,是吧?"转着酒杯,我轻笑着说,不要怪我不懂得谈生意,实在是这种败类,不值得我们那么大费周章。
  也许是我说得太过直白,或者我的样子太过无所谓,老秃驴倒是一下子有些懵了,考虑了一下,还是抖抖霍霍的说,"如果……能这样的话,那是最好了……就不知道倪主管……肯不肯放这个特别助理来代替谈这笔生意呢?"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知道这种时候将矛头指向凯渊。
  我也有些期盼的看向身边的人,不知道在被我挑明之后,他还有什么办法可以糊弄过去,现在那秃驴的意思太明白了,只要肯放我单独和他去谈,这单八成就谈成了,不过我也不可能全身而退罢了。
  凯渊,你会同意这样的交换吗?
  "这可不好,莫凡只是我的私人助理,而且才刚来公司几天,对公司业务也不够熟悉,如果和李总解释业务的话,多半会漏洞百出,怎么能让这么不专业的人来说呢,李总如果不嫌弃的话,我会让老王明天特意去贵公司拜访,然后和您详细商谈一下合作的事宜。"凯渊还是含笑的对李总说着拒绝的话,然后在转向我的时候,眼神已经可以用警告来形容了。
  我心里在笑,原来凯渊也不是完全不领行情嘛,也看得出来老秃驴对我有兴趣?
  能够把断然的拒绝说得如此婉转,并且邀约明天的洽谈,只不过短短几秒钟就能把棘手的问题回答得滴水不漏还把劣势转为优势,凯渊的经验果然不是盖的。
  只是,老大,现在都酒过三巡了,又给了老秃驴一点点甜头,他怎么会轻易放弃?看他那色迷迷的眼神肆无忌惮的从我身上乱扫就可以肯定他之后必定会死缠烂打一番。
  "倪主管,这样就不对啦,新人么就是要训练的啊,你一直护在怀里,不让他去试试怎么行?我对你们公司的业务很感兴趣,了解得也挺多,让我和莫助理谈谈,彼此了解一下不是更好?"说着说着,竟挪动大半个屁股想要挪到我的身边,凯渊急忙站起来想要把蠢蠢欲动的李总给按捺下去。
  大概是酒精作用上来了,又或者多了些身体接触,李总竟完全不客气起来,索性试图将凯渊拉向自己的怀里,双手开始在凯渊的腰上乱摸,眼睛眯成了一条线,恶心得望着我。
  这种败类还想要我们巴结他做生意?!呵呵,我不知道是看到他这么乱摸凯渊而恼羞成怒还是想到凯渊每次都是这么应付客户而怒极攻心,反正是再也无法保持冷静,客户?!他以为他配?!我莫凡没把你弄到倾家荡产我就不姓莫!
  拿起酒杯,并拉开凯渊的时候,老秃驴大概还以为我要敬他酒,居然兴奋的伸出双手想要来抱我的腰!
  你丫的死就死在不知道我是谁!
  琥珀色的液体被潇洒得抛洒出去时,一瞬间,动感的音乐也仿佛停顿了一秒。
  "你……"被从头到底淋了个湿的秃驴终于清醒了一些,想必是从来没有被人如此对待过,脸刹得一下通红,憋了半天,只说出一个你字。
  "莫凡!"凯渊也没想到我的动作那么快,并且一气呵成,快到他根本无法阻止就酿成了不可挽回的大错。
  "你个头啊,就你这衰样也想泡人?花钱请MB都没人愿意伺候你吧!真不知道你那公司是怎么运营到现在的,不会都是做些不光彩的交易吧!"由于老秃驴坐着,而我站着,再加上他刚被我泼了一身的酒,气势上瞬间输了一大半,我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鄙夷得吐出话语。
  "你你你……等着瞧!!!我不会放过你的!!"老秃驴到底是有头有脸的大人物,被气得浑身颤抖,嘴唇也在打颤,伸出肥大的手指指着我威胁。
  "你还呆在这丢人现眼做什么?还不快滚?"呵呵,我莫凡可是从小被吓大的,就你那些威胁,还不及中学时挑衅学长后,被一群学长拦在教室门口时危险呢。
  狠狠瞪了我一眼后,老秃驴猛地站起来,推开我和凯渊,冲出了VIP包厢。
  直到门被再次关上,凯渊才不可思议的看着我,"你……"酝酿了半天,也只有一个你字,完全不知道从何说起。
  耸肩,我坐回沙发,回了个我也是被逼的眼神。
  最终凯渊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坐在我的身边,"莫凡,他好歹是我们的客户,你不可以这么得罪他,你等于毁了老王的一单生意!而且对公司形象造成很大的损害。"
  没想到这个时候凯渊居然语重心长的和我说教。
  "那怎么做才是对的?是你去陪他上床还是我去?"带有些怒意,我也瞪了眼近在咫尺的凯渊。
  "不会发展到那个地步的……"
  "该死的,想到那个畜生那个肥掌到处乱摸,那个眼珠到处乱转,我真恨不得剁下他的手去喂猪,挖下他的眼珠给狗当玩具玩!"愤愤得说完,我甚至听到自己牙齿上下摩擦的声音。
  "噗……"终于凯渊也没能忍住,噗笑出来,接着我的头发就被凯渊狂揉了一记,"你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生意不能这样谈的,你不知道生意场上,少一个敌人就是多一个朋友吗?真是的……"
  说归说,凯渊倒是完全没有责怪我的意思。
  "喂,我说凯渊……"没有挣脱凯渊对我头发的蹂躏,我就着被他按着脑袋的姿势转头望着他。
  "嗯?"原本揉捏着我发丝的手掌也很自然的停止了动作,就这么放在我的头顶上,姿势有些暧昧。
  "平时你都是这么谈生意的吗?听说你一直会带客户到这里来,难道一直会发生刚才的情况?"这才是刚才一直堵在我心口的东西,我不能想象,如果今天我不来的话,即使不会真让秃驴如愿,但凯渊八成会被吃掉很多豆腐吧!
  大概是没想到我突然那么认真的问这个问题,凯渊考虑了一下,轻轻笑了一下,"这样子的客户其实很少,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正常的谈生意,而且即使到这边来谈,我也极少有一个人面对客户的情况,人一多就不用担心对方有什么歪念了,如果不巧,正好只有我一个人,而对方有不太友善的时候……"凯渊指了指VIP包厢门上的一个小阴影,"那边有个监视器,我认识这家店的老板,就刚才给你端酒的那个人,如果我有什么情况的话,他一定会请保安来帮忙的,所以这边对我而言,是绝对安全的。"
  同一时间,看着监视画面的郝天艾,已经笑得差不多人仰马翻,"我就说这小鬼一定会忍不住吧!没想到真的一大杯酒就这么泼过去了!太有型了!!!"
  "老板,注意形象= =|||"
  "怕什么,现在又没有外人看得到!"天艾一脚翘在高脚椅上,拿起特制的白兰地,看着屏幕上静静交谈着的两人,笑得有些不怀好意,"凯渊啊,原来这就是那个扬言要追到你的小鬼?真是太有意思了!"
  当郝天艾在监控室里放肆大笑时,李总顶着一头湿发冲出VIP会议室的镜头也同样劲爆,当然由于大家都沉浸在自己的愉悦中,鲜少有人注意。
  但很少,并不表示没有。
  "噗……"时刻留意着VIP包厢的柳敛,在第一时间发现了狼狈不堪的李总,当下很没有教养的喷了一口酒。
  "喂,不要伤及无辜。"身边同样出色,却冷酷得让人不敢随便接近的男子抱怨了一声。
  "忍不住嘛,太快了,都不给我表现的机会,我还想等下冲进去给他们送点甜品什么的!"
  "呵呵……"你进去搅局,那这个胖子恐怕不是被浇一杯酒那么简单就能回得了家的吧。"你认为会是谁泼的这酒?"
  "这用猜吗?当然是我可爱的莫凡干的。"
  "哟,才几天,叫得倒挺亲热,我说榴莲,你在这里狩猎也有一段日子了吧,大概没有一个长得出色的人逃得过你的双眼。"
  "不要说得我像滥交一样好不好,我可是很少出手的,除非看到非常对胃口的。"
  "那对你胃口的类型还真不少,呵呵……"
  "……死人邵子攸,你整天不管自己的酒吧,泡在别人的地盘找死啊!"
  "= =+"要你管。

  第十一章
  虽然说没有太过严厉的责备我,不过凯渊在离开赤道的时候,还是很认真的让我回家写一份检讨书,明天一早交给他。
  然而当第二天,老王兴高采烈的跑去李总公司,把合约签下,并追加了很多附加款项后,凯渊揉了下睛明穴,把我叫到了小洽谈室。
  小洽谈室比休息室还要小上一圈,封闭的空间内,有一张四方形的小桌子,四张椅子,是专门适合两三人之间会议的,无论对内或者对外。
  示意我在他的对面坐下,凯渊似乎头很痛,还是在揉着太阳穴。
  大概知道他找我什么事,我倒是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就凭李总这种败类,还想让我给他好颜色看?不让他身败名裂已经是最仁慈的了,让闫俊威胁他不敢再耍花样赶快和我们公司签约,这又不算是惩罚,毕竟和我们公司签约,对他们也不是完全不利。
  只是让他不敢实行那句"你走着瞧"嘛!
  见我坐下,凯渊双手交叉撑于桌上,下巴搁在交迭的手背上,认真的看着我。
  "莫凡,我不希望你动用你的任何关系牵扯到我的工作中。"
  没有退缩,我直直的望着凯渊的眼睛,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那样的人根本不值得你大费周章去搞定,他丫的就是个败类。
  "不管怎么样,你动用了关系,只会让我觉得我很无能。"办事效率奇差无比,还需要靠别人的关系才能搞下一单。
  听到这句,我之前想要反驳的话,吞回了肚子。
  见我不说话,凯渊叹了口气,"其实我根本就不懂,以你的条件,为什么要来应聘这个助理的职位?"
  "我只是想累积工作经验。"这是我早就想好的理由。
  "这就是你所谓的工作经验?"没有停顿,在我说完的刹那,凯渊马上反驳。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这也确实和工作经验无关,可是我只是想帮他,或者说只是想弥补自己的错误,几乎是一种本能的表现。
  看我再次无语,凯渊身体微微向前,更加靠近我,"莫凡,我不需要你这种帮忙,我的生意,我自己可以搞得定。"
  不知为何,这句话听起来就好像是在拒绝我的告白一样,心嘶嘶得痛。
  比起拒绝更恐怖的是,凯渊甚至在劝说我自己主动放弃,离开他的身边,这怎么可能!?
  "凯渊……"我也不再试图解释什么,反正我就那么点心思,他也早就看破,"我只是想呆在你的身边,我保证以后不会再做出不和你商量就随便动用关系的事。"我相信我的样子是很虔诚的,没有半丝开玩笑的成分,但眼眸中映照出的凯渊的表情,却有些苦笑。
  "莫凡,不要这个样子,你对我的只不过是一种朦胧的感觉罢了,不要浪费时间在这上面,等你长大了自然会懂这根本不是什么喜欢不喜欢。"我告白得自然,他也早已习惯拒绝,完全没有什么浪漫可言。
  "什么才算长大?!我已经21岁了,早就成年了,而且我也不用你来教我恋爱!"最气的是他从来就不当我的感情是真,每次都说我那是小孩子心性,只是一时的迷惑罢了,等以后就会觉得这种迷恋很好笑。
  好笑,是啊,每天我都想大笑!妈的,我莫凡每次认真的和你说喜欢,你都当我在开玩笑!这种感觉太他妈的好笑了!
  心里有团火在窜升,怎么都无法平复下来。
  潇潇洒洒了那么多年,想要东西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我,竟会在21岁的时候遇上这么一个不相信我爱他的傻瓜!
  "我们不是同一类人,别在浪费时间在我身上了。"一个是成熟的大人,一个只是属于朦胧期的青少年,呵呵,这就是凯渊所谓的不同类人,NND。
  "凯渊,你讨厌我吗?"
  "……"
  "那我们身体接触的时候你会恶心吗?"
  "……"
  "在休息室,我吻你的时候,你想过要推开吗?"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提到这个画面,凯渊瞳孔略微放大了一些。
  "我在你身边会很别扭吗?还有觉得和我呆在一起的时候也挺好,很自然呢?"
  "……"眉头紧皱,凯渊却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你让我怎么放弃!?"
  几乎害怕从他的口中再听到任何我不期望听到的答案,我在吼完这句之后,转身,急速的离开了洽谈室,甩上的门重重的沉闷的声响在身后响起,隔绝了他继续看向我的视线。
  那团烧起的火,已经蔓延至了全身,我发现自己的脑子好像被烧糊了,思考完全不能。如果这么回到办公室,我可不保证会不会控制不了想要破坏东西的欲望,趁着还有一丝理智,我直接离开了公司。
  手机在响,是那个我期盼了许久的号码,但我却没有接起。
  卧室早已一片狼藉,大量运动造成的喘息还未平息,仰躺在床上,我任音乐一遍又一遍流进耳朵,进入脑中,徘徊不去。
  这是我最喜欢一段旋律,特定给了一个人的铃声,以为当它响起的时候,自己心情会无比愉悦,但现在我却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翘班,明晃晃的翘班,作为主管的他,当然要管。
  相对的静止下,我突然一个激灵向床另一边的手机扑去,无论如何,还是想要接起他的电话,不论是否在赌气,这种名义上的关心,我还是舍不得放弃。
  然而,在我拿起手机的瞬间,那优美的旋律也戛然而止,毅然变成了一条未接来电。
  那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之火苗又被无情的掐灭,虽然这是自找的。
  再回过去吧,可以解释说之前没有听到铃声,但拇指移到了那个拨出的键,却怎么都按不下去。假的自己都觉得虚伪。
  甩开手机,好在床足够大,不至于直接将它砸到地上。
  自己是负气离开的,凯渊应该还会再打电话来吧……这次只要再响一下,自己一定接起来,再也不任性……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手机却再也没有发出过一点声音。客厅的大钟,那咔嚓咔嚓晃动的秒针让我更加的心烦意乱,如何都心平气和不起来,但主动拨过去自己又做不到。
  胡乱的在床单上乱滚,我觉得自己和个疯子没有什么两样了。
  明明是自己先要耍的脾气,甚至还刻意错过了唯一可以弥补的机会,现在又好像完全找不到自己该生气的理由,那股之前还很显着在燃烧的火焰逐渐被削弱,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的行为小儿科到了极点。
  其实根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凯渊对自己感情的敷衍态度,不,他也不是敷衍,他是很认真来直视的,所以后面几次拒绝的时候都认真得很,但我又怎么会接受?!他的拒绝永远是建立在不相信我真的喜欢他的基础上,那还狗屁存在什么拒绝。连信都不信,怎么可能知道接受还是不接受呢?
  他这种样子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实在没有必要和自己怄气成这样,还故意错过了他打给自己的电话……真后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是,知道归知道,还是会忍不住想要爆发出来。
  相信凯渊也会觉得莫名其妙。
  抓过手机,看着那平静的屏保,我拨出了一个同样我认为我不会去拨出的号码。尽管那个号码不需要找很久,直接按拨出键就能直接拨出去……
  "莫凡?!你居然会给我打电话……"那声音果然一如既往的充满起伏顿挫,我不用看也能想象出他那勾引人时的微笑。
  "我想吃猪肝,想喝鸡汤,还想吃豆苗。"不阻止他的话,他一定又会自说自话说上一大通,然后安排好之后乱七八糟的约会。
  "啊?"听到他惊讶的轻呼,我竟有些得意,能让你吃惊的事情想必也不多吧。
  "马上就要吃,你烧给我吃。"
  "现在?"应该是看时间的停顿,不过我才不管现在是早晨、中午还是晚上。"好吧,那你过半小时到我那里,我现在去买菜。"
  "不要。"
  "啊?"
  "你买了菜过来我这里,我不想动了,地址是……"报完地址,没有再给他拒绝的机会,我挂了电话。
  见电话没有再响起,想必地址是在第一时间记下了,否则怎么都会再打来询问一遍。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不过浑身都不舒服倒是真的,想要做些什么的欲望很迫切,而他能成为第一个想到的人,也并不意外。
  大约过了半小时,门铃响起,我抓了下被弄乱的头发,蹭着过去开门。
  "我说大少爷啊,你帮我当佣人使吗?"门外,某大帅哥穿着一身正装,戴着奇怪塑胶手套的双手拿着好几个塑料袋,其中还有个全黑的袋子里露出了两只被拔光毛的鸡爪,不用说,他刚从菜场赶来。
  上下扫视了一下他的穿著,今天意外的竟是一身西装,想到他这个样子去菜场买鸡的画面,心里堵着的那口气似乎也通畅了一些。
  没有回他话,而是将他拖了进来,在关上门的时候,一个用力就将他压在了门上,双手缠上了他的脖子,迫不及待的吻上了那张微翘着的唇。
  吻在最初就充满了欲望,本来就是性情中人,不会刻意压抑,当交缠着的舌将侵占的地盘从他的口腔转移到我的时,我明显感觉到紧贴着的下身,两人都有了反应。
  随即是塑料袋掉落在地上的声音,塑胶手套脱下的声音,再之后,原本被压着的人终于挣脱出双手,一手附上我的腰,一手托在我的后脑,微微用力,加深这个深到不能再深的吻。

  第十二章
  辗转的舔吻,仿佛怎么都不够,想要得到更多,恨不得能将对方一口吞入肚。
  舌尖在内齿壁快速划过,快感仿佛随着舌尖开始跳跃,然后在舌与舌缠舞时盘旋,在一个意想不到的瞬间突然伸入,仿佛刺到了喉头,还未从惊讶中回神,又刹得从最深处的上颚一路滑行到上齿内侧。
  那瞬间窜起的快感仿佛过山车一样划过背脊,激得脚趾都要颤抖。
  "呜——"
  口腔中最敏感的上颚被舔弄,导致唾液分泌加快,原本就已经满溢的液体顺着两人偶尔换转角度时的空隙流下,浸湿了彼此的下巴,继续□的顺着下巴流向头颈。
  这仿佛是一场交战,使出浑身解数想要让对方征服,并挑起彼此的欲望。
  当脑子轰得一声彻底发热只剩欲望前的刹那,我不得不承认,柳敛还真他妈的吻技出众,该不会从小就练习用樱桃梗在嘴里打结吧?!
  虽然不愿承认,但我还能保持站立的姿势不倒,并不是我的自制力过人,纯粹是靠着柳敛的身体才面前维持着站姿。
  不知吻了多久,应该能打破我的最长接吻记录了吧,呵呵,明明不是喜欢接吻的人,除了想要挑起欲望,我可不愿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唾液,但,不得不承认,和柳敛接吻的感觉太过美好,仿佛会让人上瘾。
  原本缠绕在他颈部的双手早已没有了力气,反而像是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死拽着他的衣领,任徒然升起的欲望熊熊燃烧。
  欲望被紧紧包裹在内裤里,外加牛仔裤特殊的紧绷材质,完全无法得到释放,但仍然本能的寻求着爱抚。
  柳敛也已经欲望高涨,从彼此刻意摩擦着的部位可以明显感觉得出,那似乎跃跃欲试的冲动。
  而他的手也早就不规范起来,我原本束缚在皮带里的下摆不知何时被拉出,他的一只手潜入我的后背,煽情的抚摸着我的脊椎,一截一截,配合着他时而温柔的吻,让我有种快要被欲望活活烧死的感觉,而另一只手则在我的臀部徘徊。
  在皮带扣被解开的时候,金属扣发出的特殊声响将我从云雾中拉回,几乎本能的,我伸手抓住了那只还扣在我皮带上的手。
  吻也在此刻停下,两人都有些微喘,眼中燃烧着太过明显的欲望之火,被吻得红肿的双唇闪闪发光,像是再引诱着人来品尝一样。
  "去床上。"喘息着,我的声音也有些沙哑。
  然而回答我的确是他直接将脑袋靠在我肩头的动作,一个轻微的转头,我能明显感觉到他的唇就这么顺着转动,从我的肩骨顺着脖子一路滑到了我最敏感的耳垂,轻轻用唇磕碰了一下,继续向上,在耳郭处竟伸出舌尖舔弄起来。
  "嗯……"剧烈颤抖了一下,我最敏感的部位就是耳朵,哪里受得了他这番调情,险些人就直接跪倒下去,"柳……"
  "呵呵……"没让我说完,耳边又是一阵低笑,那种低沉充满磁性的,柳敛一如既往的具有穿透力的笑声,"我等不及了。"
  仿佛魔咒,在说完之后,柳敛居然还轻轻对着耳朵内吹了一口气,我纵然有再好的克制力,此刻也只有举手投降,放开他手的瞬间,他没有迟疑得直接褪下了我的裤子,在我身体软下去的顷刻间,一个用力,将我翻身压在了门板上,用力再次吻住了我。
  感觉到这次不同于之前的吻,柳敛有了明显的攻击性,迫不及待得想要将我彻底征服。
  手也不再只是□,在划过我胸前时,完全不顾及我那间衬衫的价钱,用力拉扯开来,掌心触碰到皮肤的感觉,让我不自觉得屏住呼吸,想要后退,那温度似乎会灼伤了我的皮肤,但我却完全躲避不能,背后就是硬硬的门板,我被彻底困在了门板与柳敛中间。
  冰冷的后背,火热的柳敛,冷与热的交锋,让我快要爆炸。
  他没有再实行那套缓慢的□法,而是在我的胸口张开整个手掌,从锁骨处用力向下挤压,速度很快,没有刻意安抚胸前,但当那指甲无意间划过□时,却让我有种比直接□更刺激的快感。
  "啊呃嗯——"冲破口的呻吟再次被吞下,当下身最后一件遮掩物被剥下褪至脚裸,而另一只脚被轻微抬起时,我已经完全不能思考,只能随着柳敛的动作而动,直到他的火热顶在我未经润滑过的穴口时,我才用尽最后的力气狠狠咬了下去。
  突如其来的血腥让我清醒了一些,却更加无法压抑住体内兴奋的血液,而被我突然咬痛的柳敛显然是没有准备,吃痛得退缩了一下。
  也就这么一个瞬间,我拽起他过长的头发,对上他的眸。
  "他妈的,你准备痛死我吗?"
  下身还处在随时会被攻入的姿势,不知为何,我却没有想要用力挣脱,一来是柳敛的样子,自己未必挣脱得了,二来,见鬼的,我竟觉得自己的欲望之柱更硬更有感觉了。
  被咬得不轻,柳敛的唇角流下了血,却让他更显得放荡不羁,整个风流倜傥到了极点,特别是那双弯起来看着你的双眸,仿佛被他盯上,就永远别想有机会逃脱。
  染血的唇角再次上扬,他直接用行动代替了回答。
  "啊啊啊啊——啊——啊啊——"
  下身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情不自禁的失声叫了一声,高扬起脖子,拼命呼吸,任冷汗突然冒出,顺着鼻梁滚落下来。
  他妈的,柳敛,你丫的不想活了。
  下身被硬扯开了,火辣辣的痛,那种布满神经的敏感部位被撕裂开的痛,根本难以想象。
  我艰难的呼吸着,再也维持不了之前的狠劲,几乎虚脱得依靠在柳敛的肩头,双手紧紧从他的头颈两边摸索,在他的颈后交握。
  知道自己流了许多汗,前刘海已经全部湿透,我的呼吸还是很喘,完全恢复不了平常的频率……
  "别……别动……"现在他如果再一动,绝对会肛裂到大出血,我可不想因为□而去医院急诊……
  好在他虽然自说自话到极点,而且完全不把我的威胁放在心上,但在硬挤入之后就没有再动,仿佛在等我适应。
  然后这样的错觉也不过一秒,下一刻我感觉到臀部被向上托举了一下,让那个隐秘的地方更加显露了出来,而几乎同时,柳敛一个挺身,硬是顺着我流出的血作为润滑,整个滑了进去。
  "靠啊——"我痛得直接一口咬伤了他的肩膀,但他却纹丝不动,反而更加用力死死得将我抱紧,仿佛要就着这个姿势将他整个压进我的身体。
  "莫凡,你里面好紧好热……挤压得我都快断掉了……"丫的,断了活该,就他妈的该断!我气得牙痒痒,他却浑然不知,依旧摆弄着我的身体,而我早就没有了任何力气,任他摆布。
  双脚都被抓起,紧紧扣在他的腰上,以最直接的最□的方式□着,身体整个腾空,我拼命抓着他的脖子,仿佛一松手人也会被摔在地上一般,啃咬着他的肩头,这也算是让我发泄的一种途径。
  "我受不了了——"几近低吼的告知了我一声后,他就开始了快速的□,TNND,完全没有个缓冲过程,直接就拼命得做着胯部运动。
  "呃啊……嗯嗯……啊……"我被顶得更难保持平衡,双手想要交缠住已经是不可能,而身体更是一下又一下被撞击在了门板上。
  没有脱完的衣服,该死的肮脏的门板,以及散落在四周的生食!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不华丽的□,尽管感觉并不太遭。
  虽然疼痛依旧,但渐渐的就变得有些麻木,而连接处也渐渐由麻木变得瘙痒,仿佛想要更加大力的冲撞才能平息那痒感。而且由于姿势的关系,柳敛也没法彻底放开,即使全部埋入,位置也不会太深,却该死不死的总是擦过前列腺所在的位子。
  激得我浑身颤抖,原本因为疼痛而萎缩的欲望也早已再次膨胀起来,馋涎着流下晶莹的液体直直地顶在柳敛的腹部,随着他的每次挺进都能被摩擦到敏感的顶部——
  那感觉,不是我自虐,实在是让人无法不沦陷下去。
  突然,原本背后的依靠整个消失,突如其来的失重让我惊呼了一声,本能的拼命抓住柳敛的衣服,却不知道这个动作竟让我的下身发生了一个小小的幅度,好巧不巧的直接让那欲望的顶端撞上了那体内最敏感的一点。
  "啊——"我几乎惊声尖叫,在那刹那达到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柳敛只是想要移动个位置,把我抱到几米远的沙发上,于是抓着我的胯部就走动了起来,但才刚一动,我就拼命挣扎了一番,那包裹着他欲望的甬道会突然转变方向,那种感觉太微妙,几乎刹那间欲望再次膨胀,仿佛缠绕着欲望的神经鼓鼓跳动着,想要爆发,但柳敛还来不及拼命压抑,突然,内壁一阵紧缩,那种比口腔□度高上许多的紧密感,再加上之前就快要冲上天的欲望,哪里还能再忍得住。
  几乎同时也在我的体内一泄如注。
  两人都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楞是惊了一下,还是柳敛恢复得快,双手用力将我抱紧,努力维持着继续在我体内的姿势,将我整个抱到了沙发上,当背部终于触碰上柔软的垫子时,他的身体也整个压了上来,再次堵住了我的唇。
  □过后的晕眩还没有彻底消失,我整个人处于失控的空白中,只觉得浑身酸痛,下身更是粘糊得厉害,很不舒服,胸口又堵上另一个人的重量,更是压得我喘气都成问题,刚才那下太刺激了,我完全没法那么快平复下来。
  没有乖乖被吻,我左右摇晃着脑袋躲避柳敛的唇,他倒不执着于我的嘴唇,而是直接落在了我的颈部,然后一阵□。
  "呜嗯——"这分明又是□。
  我再次如法炮制拽起他的头发,逼迫他离开自己的颈部,对上我的眼。
  "你……"
  只是我才刚发了一个音,他就再次打断了我的话,用他的唇。
  几乎是趁着我说话的间隙直接潜入我的口腔,在被舔弄得浑身激颤时,我听到了他抵着我唇轻轻说出的那句话——
  "刚才那是意外,不算。"
  丫!这都可以不算?!
  几乎应证那么句话,体内那个原本没什么存在感的东西再次膨胀了起来。我不可思议地感受着那渐渐涨大的欲望逐渐撑开我的内壁,这感觉不得不承认,很意外很令人兴奋……
  但,我的心底仍然划过一丝惧怕的凉意。
  哪有人刚来过一发又能马上□的啊!!!你丫的是不是今天吃了伟哥啊啊啊啊!!!

  第十三章
  缠绵的吻落在锁骨处,一寸一寸慢慢□着,完全不会焦急,那么有耐心,仿佛想要燃起我的欲望之火。
  手也没有闲着,在彻底脱下我身上的束缚后,就在腰上来回抚摸着,身体完全没有动,就独独保持着在我体内逐渐膨胀的样子。
  体内的充涨让我无法忽视身上人的存在感,那时而舔弄时而轻咬的动作更让我有些难以压抑心中的波动,直到下身被撑到再也无法撑大,紧紧包裹着他的欲望时,我才本能深呼吸了一下,更加深入得含紧那已经彻底□的部位。
  几乎在我内壁收缩的时候,身上的人也发出了一阵低笑,吻到右耳的舌也转悠了圈直接舔弄到了我的耳郭,激得我又是一阵轻颤。
  果然让他发现了我的敏感点后,他绝对不会放过。
  但令我想象不到的是,下一秒他竟没有任何留恋得直接将欲望抽离了我的身体,在我还来不及轻呼一声时,他的身体也略微下滑了一点,前一刻还在□我耳朵的唇舌直接吸附上我早已挺立起来的□,而手也在瞬间抚上了我半抬头的□。
  "我不喜欢一个人爽。"
  "你……啊……"突然的空虚被双重最直接的刺激给瞬间掩埋,那一下子涌上的激情胆颤让我情不自禁的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唇,仿佛不这么做,就会溢出自己都无法想象的呻吟。
  之前柳敛的□完全是忽略了真正的敏感点,而是在那周围抚弄,弄得我恨不得直接抓起他放在腰上的手按在我的欲望上,所以现在突如其来的攻击让我有些防不胜防。
  "呜——嗯嗯——啊痛——"即使强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但柳敛显然不会让我如愿。啃咬着□的唇舌如此□,让我根本无法压抑。
  在舌尖绕着乳晕轻轻舔弄了滋润之后,突然用牙尖狠狠得咬了下那挺立起来的顶端,我能感觉到自己心脏猛地一惊,胸口的突起更为夸张得站立起来,仿佛在引诱着人再次品尝一番。
  而于此同时,下身之前半□的部位也在柳敛的手掌包围下慢慢仰头,他的手很柔,和对待□完全两种感觉,一下又一下非常有耐心的抚摸着,时而轻轻按摩着底下的两个小球,似乎在等待着他的再次复苏。
  我的呼吸完全被弄紊乱,不知道应该如何调整,柳敛那不按理出牌的个性没想到在□的过程中也能表现的如此淋漓尽致,算是经验丰富的我也是大开眼界。
  激起我最大反应的唇并没有在那红润□的□多做停留,而是一路向下,留下一条晶莹的水渍,充满了旖旎的气氛。
  随着他的舌逐渐往下,我觉得我的心脏在逐渐升高,都要吊到了胸口上。
  似乎知道我在期待什么,他反而不紧不慢,在肚脐轻转了一圈,引得我呻吟连连,而他手中我的欲望也早就完全膨胀起来,完全不能满足他还在轻轻安抚着的手指。
  只要想到那个能把我吻到意乱情迷的唇舌包裹住欲望的瞬间,哪怕只是想象,就能让我禁不住的颤抖,而那轻微的迫不及待也传递到了柳敛的手中。
  该死的,这就是所谓的意淫吗?!不不,它马上就会变成现实。
  再也受不了这班折磨,我微微抬起腰部,明确表现出了我的期望,而他终于没再为难我,而是一口含住了我的顶端。
  "嗯呜——"瞬间的炙热与紧密让我忍不住微微抬起了腰。
  果然不出所料,柳敛的唇舌功夫实在了得,那灵巧的舌头在欲望上轻轻滑动着,在最敏感的顶端来回舔弄时而□着,幅度都不大,恰到好处的让我再次充涨……那舌尖轻轻钻入那顶端的小孔时,我几乎失声尖叫,身体不受控制的弯曲着,手指紧紧抓着身下的软垫,微微泛白。
  而当他终于开始上下滑动,努力更深入得吞咽我的欲望时,我早已双眼泛红,和头欲火焚身的野兽没有两样。
  吞吐的频率并不很快,似乎在等待着更多津液的分泌不至于让我难受,但我哪里受得了这种时候的温柔,完全等不及得往他的口中□着。
  能够感觉到他尽力得长大了口,努力将我的欲望包裹更多,而几次的深入我甚至能感觉顶到了他的喉咙……这种感觉特爽,我已经再也没有放不开,半坐立了起来抓住他的头,按照自己的频率动了起来。
  每一下都很深,他的口腔又热又紧,仿佛要燃烧我的欲望。
  我应该感谢的,感谢他没有在这种时候拼命□,这样我肯定无法克制第一时间喷射出来,但他却没有这么做,而是任我驰骋到最舒服的那一刻。
  能够清晰感觉到我的欲望在跳跃,那蜂拥而至的□已经被顶到了火山口,顷刻要爆发,我十指伸入他的发丝,发狠似的用力捅了进去,那喉头也在被顶入的瞬间用力一吸,灭顶的快感直击脑门,我再也无法克制,全数喷射在了他的口中,而且因为位置极深,等于直接射入了他的喉咙。
  感觉他的喉结滑动了一下,楞是把我的白浊全部吞了下去。
  那感觉真他妈的好,我就从来没有那么爽过,那□够的激颤还震得我不能动弹,维持着深入他口腔的姿势许久,直到脑子再次可以运转开来。
  知道自己做过了头,我赶快抽出自己的欲望,以为他会咳嗽,谁知他却只是擦了下嘴角留下的津液,看着自己,似笑非笑……
  妈的,我都有想要压倒他的冲动了。因为剧烈的脸部运动而红润起的双颊,饱满湿润的唇,晶莹的满溢的液体顺着他的下巴流淌下去,他的衬衫还挂在身上,真是迷死人不偿命。
  "舒服吗?"弯起的眼眸里还有些雾气,蛊惑着我的神智,刚才那□蚀骨的感觉再次回荡在我的身体里的各个细胞。
  当他再次压上我的时候,我几乎自觉的打开身体,让他可以更加方便的侵入。
  这种感觉很奇怪,我莫凡何时在□过程中考虑过另外一半的感觉?只知道对方如果不能让我舒服,他就完了,哪里想过还要让对方舒服这样的理论。
  不过这次,我确实真的想要让柳敛也舒服,因为刚才那下,我是真的爽到了。
  他也没有客气,纵身挺入,我原本就敏感的内部,一阵收缩,听到他的轻吼声,我竟有些开心。之后就是有些发狂的冲刺。
  也许是之前我的□给他带来了身体上的震撼,现在更将疯狂的想要彻底将我征服。
  他越差越急,动作幅度越来越大,我已经完全不能反应,只能顺着他的频率摇晃,抓着他的肩膀以防被震翻,而那在我体内放肆的凶器更是每一下都想要把我贯穿,不停变换着可以达到最深处的姿势。
  我的呻吟、他的低吼,以及糜烂的从□处传出的啧啧声……充溢在整个空间。
  不知道做了多久,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从沙发上到床上的,我只是紧紧抓着柳敛的肩膀,感受着他的一次又一次的顶入,那么用力,那么凶狠,要将我彻底顶翻。
  身体又被移动了位置,从面对面的插入变成侧面的,一条腿被架高到了他的肩膀,在一个全退后紧接着一个奋力挺身,整个埋入不说,还因为姿势的突变,让我高昂的叫了一声,但似乎这样还不够满足……几次□后,身体又被侧了半身,整个变成后背式。
  我努力迎合着他的动作,拼命抬起自己的腰感受着他的深入……有感觉了,没错,频率开始紊乱,再也没有了次序,插入也变得乱七八糟,似乎迫不及待的抽出又插入,好像按了快进16的放映机,失控得加速着。
  能够感觉到身后压着自己的人的炽热,汗水撒在背脊上时,都是滚烫的,在一个激烈的□中,背部被整个抱紧了,而在他喷射的瞬间,我也再次不受控制的打了个空弹。
  SHIT!真的做到□都来不及供应了!
  "莫凡,你真棒……"维持着交迭的状态,这次他倒是不准备再造次,而是温柔的吻着我的后颈,紧紧拥着我的身体。
  这样的姿势持续了很久,久到我的意识也开始有些模糊,精疲力竭带来的后果自然是想要睡眠来补充能量,就在感觉喷在颈部的气息变得有规律时,我一个激颤,努力推开呈侧卧拥着自己的男人。
  "喂……"
  应该是还没彻底醒,柳敛的声音充满睡意,甚至眼睛都没有睁开,伸手摸了下我的额头,说了句"乖……我做不动了……"说完又想沉沉睡去。
  我操你娘!
  一把踹开还赖在自己身上的柳敛,我努力调整着呼吸,之前的瞌睡感一扫而空,脑子一旦清醒,也就理清了一切,想起某人居然两次两次都射在了我的身体里,就不免气得牙根痒痒的。
  "你丫的给我醒醒,谁允许你不用套子的啊!他妈的,下次还敢射我里面,我就剁了你的家伙……还有,快起来帮我弄干净,会拉稀的啊!!!不准睡啊!!!柳敛你个猪头听到没有?!"

  第十四章
  将柳敛踹下床,他似乎还很迷茫,抓了下头发,望着我,不知道该做什么。
  看着他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我很是火大,但对着那种无所谓的样子发火又显得我很无聊,于是只能一忍再忍,咬牙切齿,"现在,把你留在我身体里的东西清洗干净!"
  终于知道被踹下床的理由,柳敛楞是清醒了一些,然而表情依旧迷茫,"这个啊……我还真不知道怎么弄,没经验……"说完还戆笑了一下,只差没把我气得直接吐他一脸血。
  这话什么意思?好像他一直像君主一样,爽了自己就不再管别人的死活了?!
  "去浴室放一缸热水,然后把我抱进去。"指了下浴室的方向,我也懒得再和他啰嗦,直接下达指令。不管你柳敛以前是怎么做生意的,反正现在你就得乖乖把本少爷我给服侍舒服了才行!
  想要不善后当然也可以,但TNND,你总得先帮我把套子套上再说吧!
  好在柳敛还是比较听话的,乖乖去了浴室,放了热水,然后还很兴奋的在里面怪叫,"哇,莫凡,你这里居然有干玫瑰花瓣!哇,这不是限量版的香水吗?!……咦……里面那个瓶子好像就是上次我用的那个你说闻起来像发情的公牛的那款催情效用的香水嘛……"
  我真有想剁了他的冲动= =+
  终于等他感叹完了我的日用品,并不经我的同意将我的什么干花瓣啊,香露啊全部倒入浴缸后,才比较满意的出来把我打横抱进了浴室。
  水温还算舒服,那些该死的花瓣飘啊飘啊地晃得我头晕,好在那家伙撒的香露是有助于放松的,没神经过敏的洒上催情效用的,否则我这澡不洗到虚脱是出不来了……
  只是,我没有让你帮我清洗内部应该已经是仁至义尽,为什么你还能恬不知耻的脱下你的衣服,然后踏进专门给我准备的浴缸啊?!
  尽管我的浴缸是很大挤下两个大男人是绝对没问题,但我可没有和别人一起泡澡的习惯啊。
  要不是今天我的力气都被这家伙做光,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把这个自说自话的家伙赶出去,所以今天绝对是个意外,而不是我想要他帮我搓洗才同意和他共浴,好吧,虽然不得不承认,这家伙服侍起人还是很舒服的,和闫俊差不上太多。
  洗完澡两人随意穿上了浴室里的睡袍,依旧是他打横把我抱回床上,此时我已经舒服得眼睛都眯了起来,纵欲后又洗了热水澡,管他现在是几点,我都能一觉睡好几个小时。
  所以,当柳敛也同样钻入被窝,抱着我睡觉的时候,我早已和周公下起了围棋,因此也压根没有想到,为什么他没有离开,而是睡在了我的旁边,这完全和我之前的几任床伴不同,没有理由他能享受这些待遇。
  我是饿醒的,当胃部开始抱怨,我也不得不从美梦中清醒过来,谁知睁眼看到的第一样东西竟然是横在眼前的手臂。
  某人还睡得很熟,那呼出的热气一下又一下的从我的耳下吹拂过来,感觉很是异样。而他整个胸口都贴在我的背部,或者说,我被整个抱在了他的怀里,和个会自动发热的抱枕差不多效果。
  不是没和人做过亲密接触,实在是在荷尔蒙没有发挥作用的时候这么粘糊在一起,让我很不习惯。
  而且,我叫他来好像主要目的不是睡觉吧。
  推了几下柳敛,告诉他自己饿了,便直接把睡眼朦胧的他推进了厨房,自己则打着哈欠坐在餐桌上等吃饭。
  柳敛抱怨了一句怎么没有围兜后,就开始料理起那些被他扔在门口的菜。
  两个不算太有精神的人简简单单的吃了一些食物后,柳敛几乎都没有吃,而是边抽着烟,边看着我吃,直到我吃完,他简单收了下碗筷。
  两人又再次睡倒在了大床上。这次我倒没有不让他上床睡觉,因为柳敛的样子真的看起来很累,也不知道是不是纵欲过度,肾虚造成的。
  以为自己不会再睡很死,谁知道竟一觉睡了一个下午。
  电话响了大概六七遍我才睁开眼睛,摸索着去拿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有些疑惑的接起电话,意外的,竟是公司的老王。
  好像说是为了庆祝自己签下的那一单,他要特别感谢奋斗到昨天半夜的自己和凯渊,特意请了全组人晚上去KTV狂欢,问我要不要一起。
  发现柳敛已经离开,我努力让思绪回到大脑,将老王说的状况再整理一遍,按照他的这个说法,看样子凯渊是完全没有告诉他昨天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而这一单又是怎么签成的,完全默认成昨天我和凯渊的功劳。
  不知道凯渊在想什么,不过这个时候接到老王的电话,我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很好的台阶,自己因为莫名其妙的理由耍脾气的台阶,一个凯渊也默许了的台阶,我当然不会再次错过。
  记下了约定的时间和地点,挂了电话,我才踱出卧室,发现客厅的桌子上除了中午的冷菜外,还有一锅子中午没能及时熬好的鸡汤,电饭煲的灯也是亮着的,说明中午煮的饭有被加热,现在正处于保温状态。
  黄昏时刻啊……柳敛是赶回去上班吗?
  呵呵……
  站在镜子前,我踌躇了十秒,还是决定不要穿那件高领衫,而是将脖子处的痕迹显示出来,倒不是为了招摇,纯粹是没到季节,要到了KTV,还穿着高领子的衣服,只会给人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看着从耳下蔓延至锁骨的痕迹,我不得不佩服柳敛那家伙做事毫不顾忌后果……他这么把我啃了一圈,还让我怎么出去见人。
  但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被他轻轻啃咬吮吻的感觉真他妈舒服。
  也罢,就当是刻意给凯渊看的,让他知道我根本不是什么小孩子,已经是一个足以为自己行为负责的人。
  带着不知道他看到那吻痕会有什么反应的小小期待,我晚了半小时左右才出现在了KTV。
  承认晚到是为了更加吸引人注意,但谁知,一进门就瞧见凯渊身边的那位不是所向披靡团队的女人,当下心情当到谷底。
  见我进来,一房间的人都在起哄,说什么功臣到现在才出现之类的,八成凯渊告诉他们昨天晚上自己表现得比较出色吧。呵呵,是挺出色的,直接让那个什么狗屁李总永远记得我这个人。
  在回应大家的起哄之前,我轻轻皱了下眉,在对上凯渊的眸子时,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对他身边那个女人的讨厌,随后才笑着和其它人说,今天身体不好,所以迟到了,等下自动罚酒。
  也许是注意到我一进门就盯着某美女的视线,老王蹭到我的面前,先敬了我一杯,感谢我为他签下这单付出的努力,随后一屁股坐在了我的身边,开始介绍起那位他以为我对她很有兴趣的女人。
  听老王说,那女的是公司的行政,小名叫小晴,不过我们大家习惯叫她晴子,没错,就那灌篮高手里的晴子,和我们团队混得最熟,人长得挺秀气,开开玩笑还会脸红,挺有意思的,而且好像对我们主管很有好感,我们平时也就喜欢起他们的哄,当然,公司里是不允许恋爱的,这两人是不是真有些什么,就不好说了。
  呵呵,白痴都看得出来她喜欢凯渊好不好……不过我还刚知道,原来老王那么八卦,我还一个字未说,他就叽里咕噜说了一通,看来以后完全可以通过他来打听凯渊的事情。
  瞥了眼在沙发另外一边的两人,由于小胖在台上纵情高歌,音响效果极佳的包房被环绕式的立体声震得仿佛桌上的杯子都要颤抖,想要在这种歌声下交谈,不靠得很近是没可能听得见的。
  看着那个叫晴子的凑在凯渊的耳边不知说着些什么,凯渊微笑着听着,时而还因为听不太清努力靠了过去……在如迪斯科舞厅效果的亮光扫过时,我明显的看到晴子耳脖子都红了。
  优柔做作的女人。
  我开始怀疑,凯渊是不是故意带她出来溜给我看的。
  呵呵,真当我是白痴了?还是彻底当我是小孩子看待,以为这么个你明显不喜欢的人能够给我带来什么冲击?
  "莫凡,你的脖子上怎么了?"老王还是比较含蓄的问了一句,大概是刚才亮光闪过的时候,被他瞧去了。
  其实那痕迹还是相当明显的,如果不是KTV灯光昏暗,应该所有人都有发现才是。
  "哦,这个啊……"摸了下脖子,我笑得有些暧昧,"今天皮肤过敏了,所以才一天不再公司。"
  "皮肤过敏啊?"老王也同样笑得有些不怀好意,"我还以为是那个呢,哈哈……"说完还诡笑了两下。
  "是啊,否则你有见过那么饥渴的女人吗?"
  "这个……"
  "即使有,我也没有可能那么大方不遮掩一下吧?"
  "嘿,这倒是……看我这想法多肮脏……"说完自己拿了酒喝了一整杯,我心底不禁有些好笑,老王,就你这点忽悠本事也能做销售?!怎么被人一忽悠就没了方向,呵呵。
  我但笑不语,瞟了眼旁边,发现凯渊也恰巧望来,于是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碰,大概是没想到我会突然看向他,他有些过急的移开了视线。
  也正巧小胖终于声嘶力竭得在这一刻唱完,于是一群人又开始起哄,把凯渊和晴子推上了舞台,让他们合唱一曲,听到《广岛之恋》的音乐响起,我拿起一大包爆米花,开始一颗一颗的吃。
  刚才出来太急,压根没有来得及吃柳敛做的晚餐,现在胃又有些饿,在被灌酒之前,不垫点东西下去不行。一群非GAY的雄性动物出来搞什么聚会,最后铁定会变成另类的醉酒会。
  没去理会周围什么金童玉女的起哄,我只是专心的听着凯渊的声音,认真的看着他的人。我也真是奇了怪了,怎么自己就会迷恋他到这种程度,明明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却又好像对我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没法,爱上了,就好像中毒一样,完全没有想要戒毒的冲动。
  热烈的掌声和口哨声后,大家依旧不肯放过他们,非要他们再唱一首才肯罢休。
  "晴子的歌声很好听呢,会唱粤语歌吗?"大概没人想到我会突然说话,倒是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老王还在旁边瞎起劲,以为我看上晴子了呢,呵呵。
  "还好……随便唱唱的……"女人果然娇滴滴的,声音甜得腻耳,"嗯,会唱粤语的。"
  "那好,你们来一首好心分手好了!"
  没想到我竟说出这么一句话,当场鸦雀无声,晴子的脸瞬间绿了,我才懒得管那么多,继续吃着我的爆米花,在嘴中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尴尬了大约一秒半,凯渊笑着圆场,"好心分手挺好听的,我也很喜欢。"说完就去点歌,听到老大都这么说,大家也就马上哄哄闹闹起来,把刚才的尴尬彻底化解,只是晴子的脸色却怎么都恢复不到本来的颜色,和个调色板差不多千变万化。
  玩闹还在继续,疯歌欢唱到了半夜,酒也喝得差不多,我不知道自己喝了多少,反正只要凯渊推脱一句我等下还要开车送晴子回家,不能多喝,我就会拼命灌下自己三杯,醉倒还不至于,虽然排场是有那么一点点吓人。
  最后结账离开的时候,我才发现脚下晃得还是挺厉害的,在走出门的时候,还险些一头跌出去,好在凯渊拽住了我的手肘,才没让我出个大丑。
  "没事吧?"
  "有事……"我放任自己向凯渊身上倒去,他的手还拽着我的手肘,热热的,我喜欢的感觉,"看来你除了送美女回家外,还要多带上一个我了。"
  笑着看凯渊因我为难的样子,这一幕似曾相识,不过这次,我保证没有柳敛能再跑出来搅局。

  第十五章
  在和其它同事告别后,凯渊搀扶着我对旁边的晴子笑着打招呼,"不好意思啊,年轻人就是不知道节制……"
  "没,没什么的。"既然凯渊都说了,她当然不好意思有意见,不过我好歹也算是凯渊的助理,他送醉酒的我回家也算是天经地义,倒是你,他没有非要送你回家的理由吧。
  在打开车门的瞬间,我就快速占据了副驾驶座的位子,凯渊无奈的耸了下肩,晴子面孔抽筋的笑了一下表示没关系,自己坐到了后面。
  "先送莫凡回家吧。"
  "不用了,先送你。"发动车子,凯渊滑上了车道。
  不容抗拒的话语,说来也真奇怪,明明是一个看上去没什么脾气,永远温文尔雅的人,却在说出肯定句时,让人无法反驳或者拒绝。
  晴子轻抿了下唇,没说话。
  车子在午夜的马路上奔驰,夜空被星空点亮,却不足以照亮地上,那条路并不宽敞,路边的街灯也只是闪着微弱的光,刚够普通照明。
  没有放音乐,凯渊和晴子有一句搭一句的闲聊着,没有重点,却也能听出晴子在套凯渊的喜好,从饮食到穿着甚至到平常的娱乐,在听到凯渊也很喜欢看电影时,竟本能的跟了一句,下次等冥宇的电影再上映时,一起去看吧!
  凯渊也是一愣,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自然的发出邀请,也就笑着说了句好。
  "哼~"我轻哼了一句,直接就靠在了凯渊的肩上。声音不轻不响,正好是凯渊能够听到而晴子听不到的程度,当然我是不介意晴子也能听到。
  因为系着安全带的关系,我并不能有太大的活动空间,所以现在头枕着凯渊的肩头已经算是最大程度的扩张。
  "凯渊,这样会影响你开车吗?"也许是我的动作太过夸张,晴子担心凯渊会没有办法好好开车,心里可能已经在抱怨,早知道就应该把我丢在后面,躺平了也舒服点。
  "没事,他头晕。"
  抬起眼皮看了眼凯渊,我怎么不知道自己头晕?嗯?
  仗着头晕我最大,见凯渊放纵我的行为,继续和晴子鬼扯,我自然不会老实,借着两人身体的掩护,直接就把左手伸向了凯渊的大腿根部。
  在感觉到我指尖的触摸时,我能清晰的发现他身体的轻颤,但车子依旧平稳地在车上开着,他的声音也没有透出丝毫的气息紊乱。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那么大胆,也料想我不会太过分,他并没有点穿或者阻止。
  指尖开始放肆得游走,沿着凯渊的右腿慢慢向中心靠拢,在抚上那个我曾经都不敢胡乱想象的部位时,没有给他逃开的机会,快速拉开他裤子的拉链,整只手掌都潜了进去。
  这次,我明显感觉到车子在路上滑了一下,不过很快又被很好的控制下来。同样喝了一些酒的晴子压根没能发现什么。
  无视凯渊瞪着我的警告,我嘴角蓄着笑意,继续放肆着……就赌凯渊不会在晴子面前剧烈反抗,毕竟这太丢人不是?
  果然在晴子继续和他闲聊时,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忽视欲望上那□得抚摸,专心致志的开车与聊天。
  我哪里会放过那么好的机会,不是我莫凡太过自信,本来这男人下半身的事,又有哪个同性会不了解?所以才说,比起爱抚与□,撇开心理上的因素,单就身体来说,同性永远比异性更会给对方带来愉悦,到底是了解身体的构造,知道同样的身体更希望得到什么样的爱抚,而什么样的触碰与□又是最不能抵抗的。
  并不似柳敛这种早已习惯了的身体容易□,凯渊的意志力与适度的分散能力让我不禁佩服,身体都已经绷直了,谈吐间还是没有表露出丝毫的紊乱,这是多高的境界啊。
  呸,我就不信欲望被握在了我的手里,我还无法做到让你有些感觉,除非真的是下半身有问题的人,否则没可能不受到影响。
  从最初我就相信,凯渊不会是一个太直的人,虽然他有可能没有接触过这个圈子的人,但起码他有能够吸引我的地方,从十三岁就知道性需求的自己,没有可能自虐得对一个对同性身体反感的人有兴趣,到底我的兴趣都是由性趣而产生的。
  指腹轻轻揉捏着欲望,时而轻轻刮弄着前端敏感的部位,时而又轻抚底下的小球,力度恰到好处,而频率和位置也无可挑剔,手指灵巧的在欲望上来回滑动着,再加上隐秘不能被揭穿的胆颤,凯渊意志力再强,没多久也渐渐起了些反应。
  发现手中起的变化,我当下兴奋得再接再厉,不给对方喘息平缓的机会,甚至移动了一下靠着凯渊肩头的头发,更加靠近他的颈窝,轻轻吹着气。
  热气带着酒气就这么喷在了他的耳后,我能清晰看到凯渊的耳背有些泛红,而手上的欲望也又硬了几分。
  终于,凯渊没有更多的力气回晴子的话,而是死命的盯着前面的路,深怕会因为失控而出意外。
  压根没去想自己可能同样也有车祸的危险,我的手指动得越来越快,掌心中的滚烫让我很是兴奋,而那上下滑动的幅度也在加大,我发现凯渊有些难耐的扭动了一下腰部似乎想靠这个来阻止那爬升上来的欲望。
  只是,火都已经点燃,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灭了的?
  在欲望鼓鼓跳动就要爆发的一刻,车子被有些野蛮得停了下来,甚至在地上滑出了刺耳的刹车声。
  嗯?怎么了?忍不住了?在晴子面前暴露也没关系?
  没想到凯渊会突然停车,我的注意力此刻才放到了车外的路上,发现车子平稳地停在了一个小区的门口。
  "不好意思,今天就不送你到门口了,自己进去没有问题吗?"凯渊的声音还是那么平和,和他太阳穴流下的汗水不符。
  "啊,没关系的,你还要送莫凡吧,今天谢谢款待啊!"晴子显然是没想到凯渊会把车停在小区门口而不是楼房门口,楞了一下后,还是很体贴的下了车。
  直到目睹那个身影彻底消失后,凯渊才一把抓住还在他欲望上造次的手,认真的看着我。
  "莫凡,不要闹。"
  脑子有点发热,车窗外吹来的冷气完全不能让我清醒,凯渊抓着自己手的力度很大,那双眼眸也是相当认真的,没有那种被欲望冲昏头的半丝痕迹。
  明明没喝多少酒,怎么装醉的结果会是真的有些醉。
  没有抽开被凯渊握着的之前放肆的手,而是用另一只手解开保险的扣子,在保险带松开的瞬间,整个人也顺着凯渊的方向倒去,脑袋代替手,枕在了凯渊的大腿上。
  感觉到身下的人轻轻叹了口气,发动起了车子。
  "凯渊,我喜欢你……"
  "嗯。"大概当我是彻底醉了,凯渊索性一只手驾驶着方向盘,一只手轻轻摸着我的头发。
  脑袋下面,凯渊的欲望还是可以明显的感觉得到,过热的温度通过布料传递过来,烧得我更加不清醒,而那修长的五指随意抚摸着我头发,很舒服,很幸福。
  并不是没有希望的不是?也许我对他而言,也是一个特别的存在吧。
  "没有开玩笑,我是真的喜欢你……"
  "嗯。"就像和应付喝醉酒的人一样,凯渊只是敷衍着。
  车还在平缓得开着,凯渊的手指也依旧来回抚摸着我的头发,我感觉脑子昏晕得更厉害,一片浆糊,思绪不能。但这种感觉真的很好,我希望这条路永远没有终点,就这么一直开下去。
  "凯渊,吻我吧。"
  "不行。"
  "……"以为他只是随便敷衍,这种时候还不让我钻空子。
  翻了个身,我更加贴近凯渊,半抱着他的腰,又好像是撒娇的恋人,闭起眼睛,任晕眩将现实与梦想重迭,交错。
  "凯渊,喜欢你……"
  "嗯。"
  "凯渊,我爱你……"
  "嗯。"
  "凯渊,我不是暂时迷惑,是真的喜欢你……"
  "嗯。"
  "凯渊,我想吻你……"
  "不行。"
  "……"
  大概是凯渊过分的纵容导致酒精发酵得更加彻底,我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依稀只记得,不断重复说着这几句话,而凯渊也一直附和着我的醉言醉语,每次在我说想要吻他的时候,又拒绝得没有半点迷糊。
  不知道什么时候到的家,车停在了楼外,印象中,凯渊是扶着我进去的,我整个人挂在凯渊的身上,完全走路不能。
  "凯渊,就一下,吻我吧。"进了屋还不太平,我拉着凯渊继续祈求着,他手上的动作没有停顿,扯下我都是酒味的衣服,就把我往床上扔。
  在帮我盖上被子的时候,我还是不死心,睁着大眼睛,其实已经完全看不清眼前的人,却还是拼命睁着,抓着凯渊的手,支支吾吾说着。
  再之后,似乎凯渊做了什么,我已经完全记不清,只记得自己是满足的睡着的。但那个奢望的吻,应该是没可能得到。
  那天醉得太厉害,完全不能好好思考,否则起码应该想到,为什么凯渊会知道我家的地址,甚至连我住在哪一间那么具体都知道,毕竟那天我除了重复说我喜欢他之外,没有说其它任何话语。
  我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皱着眉头,宿醉的感觉再次袭来,我觉得最近是有些纵酒过度,怎么每次都会轻易醉倒,分明酒量还不错的。
  本来就有的起床气被宿醉加强了好几倍,我很有剁了那个一早就吵醒我睡眠的人,只是当听清来电铃声后,那些怨气立刻一扫而空,我有些迫不及待的伸手拿起手机。
  "终于醒了?知道现在几点了吗?晨会已经结束了,你要被算旷工处理?"
  凯渊的声音听起来倒没有怒气,调侃的成分更多些。
  说不清什么感觉,一早醒来听到这样的电话,心情也会变得很好,宿醉感也不那么强烈了。
  "老大,人家昨天醉倒了啊,你也是见证啊,现在还头痛得厉害,不要那么苛刻吧……"说话都能笑出来,我的心情大好。
  拉开覆盖在身上的被子,我发现自己又几乎□,身上那些被柳敛弄出来的痕迹变得有些紫红,没有消退下去的迹象。
  昨天替自己脱衣服的他,应该都有看到吧……
  "嗯,下不为例,上午能来公司吗?"
  "凯渊,昨天晚上你送我回来的吗?"
  "是啊,否则你认为你能自己走回去吗?"没想到我突然说起昨天,凯渊楞了一下后回答。
  "是你帮我脱的衣服吗?"
  "废话,不过你也真够厉害的,我照顾过醉酒的人不少,没见你那么不合作的,哈哈……"开朗的笑声传来,那熟悉的声音刺激着我的耳膜,我几乎有些情不自禁的将手放在了有些反应的欲望上。
  "那,我身上的痕迹你也都看到了?"
  "……莫凡……年轻人要注意身体……"好像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半天才憋出一句让我嗤之以鼻的话。
  呵呵,你才多大,不就比我大了6岁嘛,怎么搞得和我父母一样。
  "那些不是女人弄的。"
  "……"
  "凯渊,我从来没有开过玩笑,我也不用怀疑自己的性向,那是早就已经确认了的事实……我是真的对你有感觉……"在掌心的欲望变得□,我开始上下滑动,呼吸也变得有些急促,"我……想要和你□。"
  呼吸变得粗重,我相信凯渊不会听不见。
  没有被挂断电话,我从听筒的另一边听到了门被开启又关上的声音。

  第十六章
  欲望在手心里膨胀,早已熟悉的生理反应,手指灵巧得抚摸着最希望得到触碰的部位,随着器官中间逐渐变硬而慢慢加快上下滑动的速度与幅度。
  我的喘息变得很重,透过听筒传递到了凯渊的耳朵里,只要想到这点,就让我更加难以自制的放纵着。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谁也没有说话,唯独只有我的情动声通过无线传播在两人之间,我知道凯渊并没有挂断电话,这点就足以令我性奋不已。大概是欲望的缘故,使我没有去顾及什么,竟放肆的在凯渊面前□。
  虽然,只是声音。
  "……"在听到听筒里的窸窣声时,我的频率正到达快要冲上顶端的程度。
  "凯……凯渊……别挂……"喘息变得越来越急,我开始不受控制的疯狂滑动着,"凯渊……说话……哪怕一句……叫我的名字吧……"
  此时已经没有任何尊严可言,只要是男人没可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那么龌龊见不得光的事,还正大光明的在意淫对象面前表露无遗。
  但是,我却完全控制不住,想要在凯渊面前保有我的高姿态,那根本是无稽之谈,完全没可能做到的。
  电话没有被马上掐断,但凯渊的声音却没有了最初的轻松和调侃,以一向温柔待人的凯渊来说,应该是属于生气的声音,尽管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厌恶。
  "我等下会和牛牛去跑客户,你下午回到公司的时候帮我按照我桌上的那张客户名单,逐个约下拜访时间,这些客户是我本周要拜访完的。"说完,直接掐断了电话。
  然而,在他开始说话的那瞬间,我就不可自已的喷射了出来,直到他掐断了电话,我还没能从欲望的晕眩中恢复。
  看来,这下是真的生气了。
  躺在床上没有动,我看着手心中自己射出的白浊,自嘲式得扯了下唇角。
  到了这种时候,我竟还会奢想凯渊是不是因为我身上的痕迹是被男人弄出来的而生的气。莫凡啊莫凡,你难道非要做到让人看了就烦,恨不得永远不要再见到你这样的程度才懂得放弃吗?
  只是,即使知道,还是无法做到,身体就像发了疯一样的想要得到凯渊,这种□,在今天之前,应该没有那么强烈才是……
  也许,和他上过一次床,就能满足了。但,这能做到吗?他会愿意吗?而我呢,又能真的不再奢求更多了?
  哈哈……
  贱,真他妈够贱。
  中午回去公司的时候,果然,凯渊不在。他应该不会刻意不想见到我才出去的,只是上午和牛牛的客户一直在谈判中吧。
  这样也好,不会让我太过尴尬,起码有个缓冲。
  凯渊的桌上有他电话里提到的文件夹,里面大略列着十个客户的名字和联系方式,全部都是手写的,应该不是网络上查到的资料,而是凯渊自己搜集来的。
  不否认是有想讨好凯渊的成分在,我并没有把这个工作交给闫俊去做,虽然我知道那样会把工作完成得更出色,但只要想起凯渊那认真的神情说,不希望我通过关系来解决他的生意,使他显得很无能,我就怎么都无法再给闫俊电话。
  第一次,放低身段去邀约,电话那段的客户趾高气扬的样子让我无数次想甩了电话,但最终还是强迫忍下那口气,逼迫自己微笑得,一遍又一遍的为凯渊争取到见面推销的机会。
  直到有个厂家,态度实在太过恶劣,先是不甩我的说经理不在,然后我说找负责人,他见我锲而不舍,直接恶劣的问我什么事,我刚说了个公司的名字,他就直接开骂,丫的,你们这群销售烦不烦,每天要接你们那么多电话,浪费老子口水!啪嗒一声挂了我电话。
  我当下就火了,操,不就是个接电话的么,居然敢骂老子。
  从小没受过这种气的我,当即回拨了那个电话,没等那人开口,就直接劈里啪啦一顿乱骂,把他全家照顾了一遍不说,还把他们厂家分解得支离破碎,最后还直接威胁让他回家小心点,别被人做了还要叫别人声爷。
  愤恨得砸下电话,我拿起水杯喝了一大口水,要连续不断骂上五分钟真不是简单的体力活动。
  但当这阵愤慨过去之后,我又后悔了。
  连忙拨通了闫俊的电话,让他无论如何帮我把这件事搞定了,别让凯渊或者公司里的其它人知道发生过这么一次争吵,想办法让那个接电话的人闭嘴。
  电话里的人顿了一下,大概是从小没有听到过我那么急迫焦急的声音,让他一时无法适应,以前的我,无论是什么,都只会是命令的语气,这次突然变得有些无助的声音让他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谁知道竟只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当场有点反应不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会把事情处理好的,放心少爷。"
  "嗯。"
  挂了电话,我看着那张打了一半电话的纸,叹了口气,继续扬了下嘴角,强迫自己用开朗的声音去邀约,不能让对方觉得自己的诚意不够。
  强迫自己做不属于自己身份的事,却丝毫没有怨念,只是有些无奈于被彻底套牢的自己,好像浑身都被蜘蛛丝缠上,愈来愈无法挣脱那个名为凯渊的网。

  和凯渊的关系再次恢复到了最初,不,确切的说,应该是还不及最初,现在两人何止是相待如宾,根本是完全没有除工作以外的交流,凯渊变得不愿再多和我接触,甚至连看我的眼神,也不再那么温柔,有那么一丝表露在外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气。
  当然,造成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我自己。
  就因为他偶尔的默许自己放纵,竟让我变得有些轻飘飘了起来,完全忘记他对自己的温柔纯粹只是表像,还以为我对于他而言,多少是有些特别的,因此才会在想让他正式我的感情时,太过放肆。
  两人之间难得建立起的友好关系被我摧毁得一塌糊涂,甚至都没有修补起来的可能。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那天自己对他过分的举动他都已经忍受,全当我是醉酒的行为,为什么自己还要在第二天清醒的时候,得寸进尺的去逼他呢?
  说不后悔那是骗人的。
  但就此放弃,那也不是我莫凡的作风,或者说,那么久以来,喜欢这么一个人都已经快成为习惯,我的生活重心全部都是他,差不多就和地球围绕着太阳转一样,哪里是能随便放弃的。
  好在,并不是毫无瓜葛的两人,起码还有工作这个纽带在作用。
  我勤勤恳恳的工作,认真到连高考的时候都没有过,除了上次那丫的被我骂了一通的客户这个意外外,没有再让闫俊插手过凯渊分配给自己完成的工作。
  但,即便如此,凯渊依旧没有多让我融入他圈子的意思,尽管我早已是所向披靡团队的一员。不再让我陪他去谈客户,也没有让我学习销售本领的想法。
  毕竟我要学习,他就必须要教,而他现在是能避免和我单独相处就会避免,怎么可能再制造更多和我相处的机会呢?
  今天,一家公司的老客户因为生意上的突破,请我们整组人去吃饭,因为已经是下班之后的事了,作为实习生的我,没有非去不可的理由,知道凯渊的意思是不希望我去,但我还是在两人关系明显变淡之后第一次开口让凯渊同意我去参加。
  近乎可怜的请求。
  皱了下眉,凯渊看着我认真的目光,"因为是很重要的客户,所以不能失态,我怕你会和之前几次一样喝太多……"
  不怪凯渊有所顾忌,毕竟我是有前科的人,没准这次突然在酒席桌下,对他伸出狼手,那可怎么是好。我抽了下嘴角,保证今天不会多喝酒,只是乖乖的呆在他的身边。
  大概是受不了我太过执着的目光,或者只是纯粹懒得和我执拗,最终还是同意了我跟着他一起去出席酒会。
  做人做到这份上,我已经不敢去想如果那有名的老爸知道的话,会不会直接气得和我断绝父子关系。哦,虽然我们连正式的父子关系都没有,但他也有可能气得直接把闫俊招回去吧,放这么一个人才在我这样的人身边,实在是太过浪费,呵呵。
  然而,我也没有办法,在遇上凯渊之前,我真的相信,有钱能使鬼推磨,没有什么是靠钱解决不了的,后来才知道,钱也不过是个附属品,不确切的属于任何一个人,你有钱,别人也能有钱,除了贪慕虚荣、生活成困难的人之外,谁稀罕为你那些钱做违背自己的事?
  是啊,不能接受就是不能接受,任凭我死缠烂打,还是不会有机会。那我怎么就完全不知道死心呢?被喜欢的人厌恶,滋味又不是甜的,呵呵。
  酒桌上,我果然依照约定的没有酗酒,也没有多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应酬得如鱼得水的凯渊,他似乎天生就是会客套的人,做起来完全不会有做作的感觉,那么自然,那么用心,好像每一句赞美的话都是发自肺腑,谁能听了不开心呢?
  看着他的笑,看着他的专注,看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我只觉得喜欢的感觉快要爆炸。
  人,总有这么一个克星,能让你莫名其妙被克得死死的,还不受控制的想要继续接近。凯渊的一切一切都太符合自己的喜好了,到最后我都已经不能分辨我是因为喜欢这样的人才喜欢凯渊,还是因为喜欢凯渊,才会更喜欢这样的人。
  一切都很好,没有什么乱子,我也满足了大肆欣赏凯渊的愿望。谁知,在最后酒散的时候,我还是丫的出了状况。
  当然,这个只是小状况,完全不会影响到凯渊他们的生意。
  在酒席结束的时候,我突然胃部一阵绞痛,那种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我不受控制的弯下了腰,当即留下了冷汗。
  不知道是最近酗酒过度还是没有好好饮食,明明今天几乎没沾什么酒,为什么还要在最后关头闹出这么一场,亏自己都答应凯渊,今天绝对不会再醉倒。
  可是,病倒和醉倒,对他而言,似乎是没有区别的吧,都只是一个麻烦罢了。
  想要趁着人散的时候离开,痛死也不在他的面前,不能让他发现,但那剧痛程度太大,持续时间太久,我根本连站立都成问题。
  看着一桌子的人都走了,就我一个人抱着胃趴在桌子上,不唐突才有鬼。
  果然,在送走了客人之后,凯渊再次回到了我的身边,用那没有温度的语调,居高临下的说,"莫凡,你这次又闹哪一出?"

  第十七章
  冷汗仿佛浸湿了我的背部,那从未有过的疼痛让我气虚,甚至连顺畅呼吸都很难做到,整个人完全直不起来。
  凯渊还在我的面前,没有伸出手来搀扶我的准备。
  想要强忍着抬起头笑着和他说没事,然而强迫咬着下唇才抬起的头,说出的竟是完全和想象相反的话语,让我苦笑不已。
  "凯渊,我的胃好痛。"
  明明想要维持住最后一丝骨气,偏说出这么服软,类似撒娇的话语。
  TNND。我真恨不得咬碎我的舌头。
  果然,凯渊的眉头皱得更紧,如果说之前看我的样子还有些当真,现在听到这句话也只会觉得我演技足够逼真。
  "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看着那眸子愈来愈冷漠,我是真的痛得额头都冒出冷汗,知道他要丢下自己离去,在他转身的刹那,我几乎本能的伸手就抓住了他的手腕。
  回头,依旧皱眉,却没有马上甩开我的手。
  "凯渊,别走,陪陪我,真的很痛……"既然早就把骨气抛到一边,我现在可谓把所有精神都集中在了抵制胃部的剧痛,只是想要他留在自己身边,哪怕什么都不做,甚至不碰触到自己,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这样,自己的胃痛也会缓解一些吧。
  又是叹气声,我听够了凯渊的叹气声,如果是最初的那种类似对我无可奈何的叹气声,我会很开心的听他那从鼻子里轻哼出的声音,但现在的叹气声,却更多的是一种不耐烦。"莫凡,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你这样不觉得太幼稚了吗?"
  说完,甩开我的手,走出了饭店。
  没有去看他离开的背影,我甚至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在他的手离开我的掌心时,那仿佛被抽离的最后意思力气,我的头抵在桌上,忍受着又一波强烈的疼痛。
  时间在流逝,胃痛在继续,一波胜过一波,完全没有好转。
  饭店的服务生在窃窃私语,最初也有人好心的过来想要问我要不要紧,需不需要送医院之类的,谁让我的样子看起来确实很糟,但那人才刚走近我,甚至还没友善的开口询问,就被我用冰冷的,好像地狱修罗般的声音,吼了句别碰我后,退开了。
  之后,就只有不停顿的窃窃私语,我却听不清了,伴随着逐渐加重的疼痛,我觉得自己甚至都在耳鸣,身外的世界开始变得飘渺旋转。
  知道再这样下去会很糟,身体到底是自己的,说不了解是不可能的,不是没有痛过,但痛成这样,是要出问题的。
  但还是强忍着没有拨给闫俊的电话。不为了什么,纯粹只是希望,也许,凯渊还会再折回来看一眼自己死了没。
  只是,煎熬在继续,但梦想却变成了彻底的妄想。
  算了,痛就痛吧,索性就这么活活痛死算了,也许在知道我这么痛死后,凯渊会一辈子记得我也不一定。
  呵呵。
  然而,就在我痛到用头去撞击桌子边缘来转移胃痛时,命运就好像是一个设定好的罗盘,自动转动了起来。
  我的电话响了,还是那个总在我奄奄一息时莫名出现的人名。
  尽管我们才认识没几天,□也还不够彻底熟悉。
  接起电话,我在某人心情很好的叫了一句,"莫凡啊,我现在可以来找你吗?"后,用我从来都不敢想象的虚弱声音说了两个字,"救我……"
  被柳敛送去医院后,医生又是肌肉注射,又是静脉推针,最后还挂了三大瓶盐水后,我的胃痛终于得以缓解,然后还被医生说落了一句,如果还想保住这个胃,近期不准再喝酒,不准吃饭不规律,一定要按时吃一个疗程的西药后,才肯放我回家。
  躺在床上,我还是很虚弱,看着柳敛忙进忙出,帮我又是煮粥又是盖被子的样子,我只觉得胃被掏空了,脑子也空空的,什么都不能思考。
  温热的白粥被送到嘴边,知道是某人一片心意,但胃部的难受带来太强烈的后遗症,我一口都不想吃,扭了下脑袋,我用动作表示自己不舒服,不想吃。
  柳敛也没勉强,也没有太过伤心,只是把盛粥的碗放在了一边,让我躺下睡平,重新帮我盖好被子。
  "饿了叫我,我在你身边,你先睡吧。"大概是我的样子太过憔悴,他也难得不再嬉皮笑脸,用近乎温柔的表情对我笑了一下,很温和,在受伤了之后,有股春风一样的暖意。
  但也只有安抚作用罢了。
  在柳敛准备端起碗离开房间时,我伸出手,拽住了他的袖子。
  "嗯?"再次蹲下,柳敛非常耐心的等待我的指示。
  用眼角看了下床头柜上的自己的手机,柳敛心领神会的拿了过来给我,但我却没有接过,"麻烦帮我给主管请个假吧,明天是没可能去公司上班了。"
  挑了下眉,柳敛并没有马上动。
  "他的名字叫凯渊,我手机的快捷键5,按下就可以拨过去了……"
  "嗯,刚去了医院,急性胃炎,要多休息,所以明天要请假一天。"
  "……"
  "好,我会和他说,再见。"
  就简单的几句话,我却专注的有些过分,挂了电话的柳敛奇怪的看着我,大概是没明白为什么这事要让他来做,一开始还以为是不是请假很难,但电话过去之后,对方很轻易就答应了啊。
  "他怎么说?"怎么可能不紧张,单就柳敛刚拨通那会儿,我压根就不保证对方会不会接起我的电话。
  "说知道了,让你多休息,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没了?"多少有些期待,我是在他面前不舒服的,还特意让柳敛说刚去了医院,以为多少他会关心一下我的病情。哪怕是冠冕堂皇也好。
  挑了下眉,柳敛露出个好笑的表情,"没了。"
  "切~哪怕是谎话也好,说几句来骗骗我啊,我可是病人诶!"抱怨了一声,我转身过去,准备睡觉。
  在替我把背后的被子拉好时,柳敛笑谑的说,"你想听到什么啊?"声音不响,也没要我回答的意思,纯粹是一句玩笑话,我没有去理睬他,只是哼哼的说自己要睡觉了,索性闭起眼睛,想象那个没有温度冰冷的声音说,知道了,让他多休息,休息好了再来上班。
  果然是一点没有多余的关心成分,呵呵。
  大概是胃疼折磨掉了我太多的体力,精神上的伤害也让我疲惫不堪,在闭起眼睛之后,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还一夜无梦。
  早上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从窗帘的缝隙中射入室内,亮闪闪得折射出室内漂浮着的灰尘,量还不少,看来有必要让闫俊让人好好打扫一遍。
  从太阳光的强烈程度不难猜出现在的时间已经快要接近中午,真是睡得太过舒坦的一觉,想要看看手机里是否有凯渊的留言,一转身就发现自己正被某人抱在怀里,那人还睡得够死。
  挣脱出柳敛的怀抱,我皱起眉头来看近在咫尺的睡颜。这种感觉很奇怪,睁开眼看到身边另一个人的脸,虽然对他而言,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什么时候纵容过他那么亲近自己的?有些心里洁癖的自己,每次都不会让和我□的人留夜,在爽过了之后最多施舍他们用一下浴室冲洗,然后才一脚把人家踹出门。
  但这个自说自话的柳敛倒是很习惯爬上别人的床,睡得比别人更加甜美嘛!
  昨天折腾了一天的胃突然咕噜噜叫唤起来,我才意识到它终于在药物的作用下恢复正常,起码知道会饿。
  伸出手,一把捏住柳敛的鼻子,我在心中数数,果不其然,三秒不到,某人就因呼吸不顺眯开双眼,在最初那瞬间,我从他眼中看到了不爽,随即在清醒了一些后,就被一张完美的嬉笑面孔取代。
  抓过我还捏在他鼻子上的手用力一拉,我的身体几乎本能的向前倾去,在他顺其自然凑过来的唇碰触到我的之前,我轻微的扭转了下脖子,错过了。
  我可不喜欢一早起床,连个牙都没刷,就要接吻。再说了,我们又不是什么多亲密的关系,有必要在不□的时候表现的那么亲热吗?
  多半是习惯伺候客人时表现出的温柔,我轻轻冷哼了一声。
  "喂,有你这么照顾病人的?睡那么死,半夜我痛死你也不会知道吧?"
  "啊?怎么可能,我和你靠那么近,你真痛死,不会伸过手来拽醒我吗?你又不是死人,不会动的。"
  "去死。"一脚踹过去,将他踢开自己身边,反正床足够大,他还不至于直接被我踹地上去。这个柳敛,每次总能把别人调侃他的话以柔克刚,再整个反过来作用于你,真是一大活宝。
  "饿了吗?"没有在意被我拉开的距离,他只是很顺口的问了一句。
  "有点。"其实是饿死了,不过他那么突然直接的问过来,我却感觉有点不习惯。
  没有再说话,他掀开被子站了起来,抓过放在一边的牛仔裤,套了上去,上身没有穿衣服,就这么连门襟都没拉,拖鞋也没穿,抓了下头发,打着哈欠走出了卧室。
  看着他线条很美的背部,我眯了下眼。
  昨天煮的粥又被热了一下,完全没有僵化或者起块,放了些肉松和脆瓜,这些我房里没有的东西,他拿着一碗粥和一杯清水走了进来。将我扶起身,简单的漱了下口后,把粥塞在了我的手里。
  吃着那没什么味道的白粥,配上足够普通的肉松脆瓜,我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毕竟这对于我而言,太过朴素了点,朴素到从小到大,就从来没有吃过。
  哪怕是感冒发烧,病了后需要喝粥,闫俊也总会帮我带来哪个酒楼最好的海鲜粥,最差最差的也是皮蛋瘦肉粥。那撒在白色粥米上的肉松和那条样子忒难看的脆瓜,说真的,我连见都不曾见过,尽管也许三明治里会夹些肉松,但那也只食到过其味而没扒开三明治看到过它的样子。
  没有特别好吃,但当粥进入胃囊时,还是很舒服的。
  吃了饭,吞了药,我也没动,身体还是有些虚弱的,索性直接躺在床上看碟,美剧现在是一部比一部长,一部比一部匪夷所思,毕竟正常题材都拍完了,只有弄些非正常的才算是创新,才能吸引观众眼球。
  柳敛也没有离开的意思,就这么窝在我的身边一起看碟,到底我卧室的这套不算最大,也算是同中规模中最好的家庭影院,效果好得出气。他也看得津津有味。
  手机被拿到了手边,只要一有电话一有消息就能在第一时间听到,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些什么,纯粹只是习惯性动作。
  当屏幕中的故事愈加扑朔迷离,我看着屏幕的眼神也愈加专注,直觉告诉我,柳敛的眼神也变得很专注,只是对象却不是屏幕。
  但屏幕中突然冒出奇怪东西,吓得主角们一惊恐慌时,我扭过头,对上柳敛的眼。
  "别闹,我可是病人,目前还很虚弱。"那眼神表述的意思太过直接,我皱了下眉,警告身边虽然不再床上也离得足够近的某人。
  那人在听到我的警告后,竟是裂开一脸笑,直接动手剥除自己的衣服,掀开被子钻了进来,边动作边说,"不会让你累到的。"而后,拿走我靠在背后的垫子,让我侧着躺好,伸手关了还在继续的美剧,从后面将我整个人拥了起来。
  "喂……我现在不想做……"哪有人连这个都能自说自话的?!但那靠在我背上的胸膛却没有丝毫动摇的犹豫,硬挤进我两腿间的他的欲望,在我的大腿间热得发烫,因为看不到脸的关系,他那不似□,却暧昧的缓慢的动作让我有些脸红,而那直接从耳背传来的低磁嗓音更让我浑身酥软。
  "放心,你很快就会有感觉的。"说话间,手也已经越了过来,没有扯开我的睡衣,而是在解开了一颗纽扣之后,手掌滑了进去,在我的皮肤上摸索,而下身那早已膨胀了的欲望则更加往上顶去,在我几乎本能夹紧的大腿间硬挤在了最上端,我的股沟处。
  那膨胀的程度和热度,又在那种位置,激得我有些难耐,而它的顶端也直直顶在了我还在沉睡的欲望后端。让它瞬间有了想抬头的欲望。
  手掌在睡衣内爱抚,在触碰到□的瞬间,我浑身颤抖了一下,几乎同一时间就有了感觉。而耳后那个轻笑声带来的温热气息更让我无法自已,身体一下子就彻底敏感了起来。
  "我就说,你很快就会有感觉的吧。"不知是不是带有些得意的味道,柳敛在说完的同时,下身也更加用力得往前顶去,更大程度上的摩擦我那已经挺立起来的欲望。
  靠,这人何止是牛郎,简直是头牌牛郎啊!

  第十八章
  抚摸的幅度还是轻柔的,缓慢的,好像在放慢镜头一样,我被柳敛摸得浑身都燥热了起来,好像一团火在酝酿,却不让它彻底燃烧起来。
  轻轻解开衬衣的扣子,柳敛的手逐渐向下,隔着裤子摸着我那早已抬头的欲望,依旧是那个缓慢的频率,我甚至能感觉自己的欲望在他的掌心颤抖,期望得到更多,更激烈的对待。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他的下身也在做着轻微的前后移动动作,那个滚烫的欲望在我的股沟来回摩擦,□着,却完全不给于我想要的更加彻底的动作,我甚至可以感觉到下身有无数蚂蚁在爬,啃咬着我的穴口。
  难耐的扭动了一下,我主动得更加贴近身后人的那根欲望,似乎那灼热的热度能平复一些瘙痒。
  "呵呵……别急嘛……"低沉充满磁性的嗓音又再次攻击我敏感的耳膜,还在耳背处□舔弄,倒是将我的敏感点充分挑弄起来。
  那个之前还在腰际徘徊的手也逐渐移到了下身,从我的两腿间潜入,越过那被另一只手握住的欲望,直接来到那个仿佛有自我意识在扩张着的小口。
  在一根手指插入的时候,我觉得头皮发麻,几乎本能的抓紧了身边的被子,曲起的手指微微泛白,而那在他掌握中的欲望也高昂起头,颤抖着……
  感觉柳敛用整个身体更加得拥紧我,那看不到脸却清晰感觉得到对方温度的姿势,有种说不清的暧昧,我低下头,感觉浑身都在发烫。
  "放松……"随着那句耳语,下身又被挤进了一个手指。
  "嗯呜——"没有太大的疼痛,只是全部的集中力都在那个地方,所以更加清晰的感觉到那手指进入的感觉,本来就已经被彻底弄软的部位,几乎本能的将手指吸入……
  "真是欲求不满啊……"口上这么说,柳敛却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加快速度,依旧还是缓进缓出,手指在体内的时候还刻意扩张开,撑着甬道的壁慢慢摸索着。
  额头上的汗水全都是被他那些该死的慢动作给弄出来的,我已经再也没法放松,整个身体圈卷起来,皮肤还因为激动而泛红,简直和只煮熟虾米差不多。
  "要……要带套子进去……"在感觉那两只手指刻意在穴口撑开的时候,那滚烫的在大腿间滑动的欲望逐渐调转角度的时候,我知道他要进入了,所以及时提醒他。
  就算闫俊调查过他目前还没染上性病,但谁又能保证在哪一次的接客过程中不小心被染上病,以他这种不喜欢带套做的性格,能至今没染上病才是奇迹吧。再说了,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不过撇开安全成分,和便于做善后这两点,在润滑充分的情况下,这么□裸的插入确实更让人兴奋。想起上次那有些癫狂的□,那灼热□的欲望在体内驰骋时的刺激……
  我也觉得自己矛盾得有些过分。
  "套子在外衣口袋的钱包里,外衣在客厅的沙发上……"柳敛的忍耐力真的很好,欲望顶端都已经在我的洞口顶着,居然还劈里啪啦和我说这些,我只觉得欲火焚身,哪里听得进去他想说什么,我管你套子在哪,又不是抓黄警察搜身。
  "你等得急我去拿吗?"带有些笑意的声音止于咬住我耳垂的举动。
  靠,原来说了一通就是阐述自己不想带套子啊!
  "床头柜子的抽屉里有……呜啊……"话都不让我说完,他已经直接进来了,这人真的不是一点点欠揍,比我更自我,更狂妄,只允许自己说话,从来就不把别人的想法放在心上,我行我素到极点。
  "放心,我会帮你清洗的……怎么样?舒服吗?"
  这个死皮赖脸的家伙还好意思说,在进入我身体之后就这么保持着插入的姿势一动不动,似乎像是旁观者一样微微撑起手肘,笑看着欲望难耐的我,似乎在等我出声求他动一样。
  好吧,我承认,我确实巴不得他能够剧烈得冲刺起来,而不是这么轻缓的,慢慢的,甚至都不是彻底的上下滑动!
  但让我莫凡出口去讨,我还没贱到这种程度。
  然后,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放在身边的手机叫嚣了起来,两人均是一惊,他几乎本能的用力顶了一下,换来我的一阵轻呼。
  不是我在等的电话,因为不是那特定的铃声,我当然不会为除了凯渊之外的任何人停止正在一半的□,更不要说那个□的对象还没有开始发力。
  但是,眼角在瞄到来电显示为小胖的时候,我挑了下眉,还是伸出手去抓过了手机。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上次在出现裂痕的时候,是老王打来的电话,现在又是小胖,不能怪我自作多情,人在陷入感情漩涡的时候,太容易胡思乱想。
  也许是凯渊碍于面子,所以总是让组里其它人来关心我。
  "喂……"柳敛还在我的身体里,那难耐的摩擦爱抚也还在继续,我能平稳说出一句喂,已经是不容易。
  "莫凡啊,你没事吧?听说昨天病倒去医院了?下午可以来公司吗?晴子生日,我们准备全组给她过生日吃个蛋糕。"
  说不出什么感觉,百感交集,不过想要出现在那个该死的生日会的想法倒是足够明确。一个行政过生日,她部门自然会给她庆祝,用得着我们销售团队也插上一脚吗?
  凯渊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会……呜啊……"大概是被忽视的感觉让某人不爽,在我还想回答电话的时候,突然一条腿就被拉起环绕住埋在体内的那个人的身体,然后几乎同时,柳敛用力冲刺了起来。
  "莫凡?怎么了?"小胖被我刚才的那一叫吓了一跳,以为我出了什么事。
  "没……没什么……撞……了一下"被顶得仿佛每一下都要把内脏顶破,我强忍着咬住下唇,才能回答下胖的问题。
  用眼神瞪着正在用力□的柳敛,他却只是笑笑,完全不管我的警告,还肆意曲起我的膝盖,更大程度得插入得更加深。
  "啊,撞倒了?没事吧?"电话里小胖的声音还在继续,我却怎么都听不进去,没有打招呼,直接掐断了电话。
  与此同时,柳敛压了过来,吻住了我的唇,下身剧烈冲撞着。
  在彼此达到□的瞬间,柳敛才放开我的唇,看着双额绯红的脸,笑着摸了摸我汗湿的头发,"下午?现在已经三点了,你还有力气去得了公司?呵呵……"
  下身都已经麻痹,之前的胃病已经消耗掉我太多的体力,现在更是和条脱水的鱼一样,看着柳敛一脸讪笑的脸,我真有恨不得一拳打过去的冲动。
  果然应征了某人的话,我在之后的时间内,只能躺在床上,拿个超软的靠垫垫着背,一副浑身脱力的样子看电视,别说想要去公司了,哪怕是站起来都腿软到要摔倒。
  当然,我也曾经努力想要恢复精神,跑去公司,哪怕不做什么事情,就看着他们给那个晴子庆祝就好。
  但某人却过分得有些过头了。
  依旧是把我整个抱紧浴缸,自己也跳进来帮我清洗,但当那个手指在我体内不老实地摸索时,我的嘴角已经开始抽筋,他却乐此不疲,终于被他找到了那个点,轻轻一按,我当下就一个激颤,险些人都要跳起来。
  最后嘛,不用说,被某穿着人装的野兽同学再次压在浴缸边上疯狂的做了一回,把我那最后徒留的一些企图爬去看凯渊的体力做到彻底透支。
  亏他最后还一脸无辜的说,"莫凡啊,你刚才那个反应太激烈了,让我情不自禁就想要扑倒侵犯你,都是你□我造成的啦,你别扳着个脸啦,不久不能去公司嘛,明天后天以后天天都能去的啊,又不差这两个钟头,是吧?来,笑一个!"
  气得我那是恨不得抓过他的头,狠狠在那长毛的脑袋上啃上一口,算是泄愤。但最终还是因为体力消耗太大,连咬人的力气都没有才不得不放弃这个计划,狠狠瞪了一眼他,甩头继续看□之前在放的美剧。
  TNND,什么叫我□他的,丫的,是个正常男人,哪有被人按了前列腺还能没反应的?!又不是前列腺发炎!发炎码也知道痛的吧?
  柳敛这浑球,太会把责任推卸到别人头上,然后露出一脸无辜的表情……
  "喂,我想吃东西了。"有手指戳了戳这次索性和我一起躺在床上,同一条被子里看电视的某人。
  "啊?做饿了啊,我去帮你热粥。"说着讪笑得看了我一眼,爬下床。
  操,没人经得起你这么操吧?我还是个病人啊!现在居然好像我体力很不支的样子……下次绝对要好好报复一回,吸干他,直接做到他虚脱,再也硬不起来……
  "我要吃XX店里的蟹粉汤包,和XX路上的水果杯。"不过这人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起码在造次之后,懂得补偿照顾。
  已经穿好裤子的柳敛转了个身,好笑的看着我,不过犹豫时间看的稍微久了些,我有些不满的回望过去,在四目对上的时候,他轻挑起右边的眉,嘴角蓄着坏笑,"莫凡啊,你这样还真想是孕妇……"
  什么?!我几乎听到自己神经蹦断的声音。这丫的,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我!这样像孕妇?!我操!
  在气急想破口大骂时,他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的面前,在我长口的瞬间就吻了上来,毫不客气的将舌头伸了进来,又是一个□缠绵的湿吻。
  "可爱的莫凡,帮我生个孩子吧……"
  对着柳敛的死皮赖脸,我只被气得扑哧扑哧,面颊红润,胸口起伏不定,双目园瞪,一半是给气出来的,一半是因为刚才那个吻,我已经再没有一点点体力了,自然不会再做出如同打是情骂是爱的举动,只是死命瞪着他表示不满。
  "哈哈,你太逗乐了!"摸了下我的头发,柳敛大笑着离开了房间。
  直到他离开,我才放松下来,发现刚才过分挺直的腰现在和断了似的,酸痛得厉害,不得不伸手过去揉捏按摩一下,才更彻底的融入靠垫,浑身放松。
  想到刚才柳敛说的生孩子,我就自觉想到女人,然后联想到那个好死不死在今天过生日,还要凯渊来帮忙庆祝的晴子。
  似乎都能清晰的想象出,晴子那娇滴滴的样子,兴奋到红润的脸颊,在所有人的起哄中,和凯渊轻轻拥抱一下,该死的,想到凯渊会伸开双手拥抱晴子的样子,我就恨呐。
  伸出手抓过手机,我给凯渊留言。
  「凯渊,我的胃还是好痛好痛,所以下午就不进公司了。」
  等了半天,美剧都播完了半集,手机才在我以每两分钟看一眼的监视下震响起来,迫不及待的拿过翻看新消息,却只得到一个字。
  「哦。」
  靠,你关心一下会死吗?!
  把手机扔到远点的地方,我赌气的继续看美剧,却连剧情都已经跟不上,完全不知道那群人在忙活些什么,又在惊吓些什么,只知道有一堆人在晃动。
  越想越感觉蚂蚁在心头乱爬,我又移了点位置,抓过被自己丢远了的手机,继续打着消息……
  「凯渊,你安慰一下我吧,我真的好痛,你说不痛的话,我就会不痛了……我想听你的声音……」有些手抖的把这条消息发出去,我觉得自己像只困兽,明知道再给他刺激他会更加厌恶自己,但又忍不住想要乞讨一些关心,哪怕只是形式主义。
  这回,整张碟都已经放完,手机还是没动静。
  我拨了凯渊的号码,结果等到的确实熟悉的机械版的女声在说,抱歉,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合上手机,我感觉胃又开始绞痛,于是把整个头都埋在了被子里,人整个圈成圆形,在寂静又黑暗的被窝里,我清晰的感觉到那胃又开始一阵一阵疼痛起来,和心几乎连在了一起。
  柳敛,为什么还没回来……
  当天,柳敛并没有回去上班,而是把我要吃的东西买了回来,并买了不少菜,烧了许多放在冰箱,告诉我说,饿了的时候微波炉叮一下就可以吃。晚上我不离开,你哪里不舒服再告诉我。
  然后,在抓着他的手,似乎孩子气的不准他离开后,我早早的就因为疲惫进入了梦想。
  也因此,并不知道,在晚上九点多的时候,凯渊按响了我家的门铃,却只面对上了来开门的柳敛,并在他说,莫凡已经睡着了后,点了点头,让柳敛好好照顾后,转身离开了。

  第十九章
  柳敛自然是没有告诉我晚上有人来探望过我,当然,并不是什么其它乱七八糟的原因,纯粹因为他忘得一干二净。
  于是,我在去公司的路上,仍然在纠结着凯渊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态度。
  晨会上,凯渊还是那么温柔的笑着,听着大家的愤慨和激动,在最初看到我时,也只是笑着对我点了点头,似乎用肢体语言表达着,哦,你没事啦,这么简单而已。
  倒是昨天打电话给我的小胖关心的问我,胃没事了吧?还痛吗?昨天电话打到一半你突然挂掉,吓死他了之类的,我只得陪笑着说,没事没事,昨天正好在煮粥,然后粥扑出来了,所以一激动就不小心挂了电话,真不好意思。小胖倒没有多想什么,只是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拍拍我的肩膀,说年轻人要爱护自己啊,别到老了浑身都是病。
  我们的对话是在晨会开始的时候进行的,那时小会议室里,组员之间正在互相聊着天,声音此起彼伏,我和小胖的声音又不响,注意到的人不多。但凯渊的目光却有些专注的朝这里望了过来。
  晨会的最后,凯渊说了句,为了在W市的会议上获得荣誉,最近3天,兄弟们加油冲刺啊!
  W市的会议?我有些不解的看了眼身边的小胖,他用笔在记录本上轻轻写上"每三个月,都会开的销售大会,这次在W市召开,本周末。"
  挑了下眉,我还真没想到这个公司如此浪漫,每隔三个月就忍不住要聚会一场,而且似乎每次聚会的地点都不相同,这不是摆明了用公款每季度出去游玩一场?
  随即,一个问题也蹦了出来,出去开会的话,不可能当天去当天回吧?那住宿的宾馆也没可能是每个人一间大床房吧?那……
  跟着大部队一起走进办公区,我还在痴痴的幻象或者期待些什么,就听到凯渊对我说了今天的第一句话,不意外,内容只是工作。
  "昨天你病假,有不少事情晴子帮你做了,你有空的话去感谢一下她吧,另外,我今天下班之前要所有组员的这个月的拜访记录,我都把邮件抄送给你了,你整理好了发给我。咳咳……"凯渊不知是有些感冒还是太累造成的,声音有些沙哑,说长句就会低头咳嗽两下,喉咙好像很不舒服。
  皱了下眉,听见他的咳嗽,我心里不太舒服。再听到晴子抢自己的工作就更不爽了,我要做的事情都是凯渊直接吩咐的,那她代替我的工作,不就等于是帮凯渊做事?恐怕她是做得相当之开心了吧。
  等等,刚才说到开会的事……
  "凯渊,周末的会议……?"
  "哦,忘记和你说了,就是去W市开一个销售会议,每三个月都会有一次,总共2天,周六一早出发,周日晚上回来。"
  "那我要去吗?"
  "当然,你不是我们团队的吗?"
  "哦,好。"强忍着大笑,我微笑着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那做事吧……"又转身咳嗽了一下,凯渊拿起外套,在小胖的叫唤下,匆匆收起桌上的资料塞在包里,向他走去。
  身体都这样了,还要跑客户?看着凯渊的背影,我说不清什么感觉,有种不希望看到他那么劳累奔波的样子,又知道,凯渊有他的骄傲,这是他的职业,他能从这上面得到他所谓的追求。
  就像他在开会的时候总是和我们说的,销售是一门艺术,我们不能把销售做得和个百货商店的售货员一样,我们不止要让自己开心,最主要的是让客户开心,只有双方都开心了,那才是最高的满足。
  销售是一门艺术。大概只有真正热爱这个职业的人,才能说的出来的吧。
  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见识到那种魅力下的凯渊,才深深被吸引,从此万劫不复。
  扯了个勉强的笑,我打开电脑,开始接收邮件。事情发展到现在,我已经完全不知道凯渊是怎么看待我的了,如果说最初只当我是胡闹的小鬼,甚至还觉得我有些可爱,会情不自禁的来关心我的话,那现在……呵呵……真是被我搞得一团糟。
  但……如果真的厌恶了的话……
  烦躁的将桌上的水杯直接甩在地上,当玻璃破碎的声音响起时,我有瞬间将这个破碎声和心被撕裂的声音重迭起来。
  没有理睬同事们的怪异眼神,我没有去捡起碎成一片的玻璃杯,而是重重得把头靠在了和凯渊桌子只有一板之隔的隔板上。
  在终于稳定下来开始整理邮件后,我在一次偶尔的去厕所回来的途中,经过晴子身边,好巧不巧的看到了她正在做的活。
  于是,在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我直接走了上去,将头凑上去,眼睛紧紧盯着她的屏幕。好吧,我知道我这种行为是不礼貌的,甚至在晴子发现我在她身后的时候惊吓了一跳,我应该是要抱歉的,但我确实是自由散漫惯了,做什么事情从来不用去想别人怎么看待,也没人敢对我的行为有什么异议。
  所以,当晴子抚着心口说吓死了吓死了的时候,我只是咧开嘴笑,"对了,昨天谢谢你哈~"
  总不能说,我看到你在分房,所以很关心的过来明着偷看吧?
  不知是被吓到还没回神还是因为我那随便扯的痞笑让她心跳加快,反正她的脸红得不太自然,说了句还好,不用客气,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还可以继续麻烦我。
  然后转过头,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像要刻意不理睬我一样。
  伸出手,我绕过她的身体,一只手撑在他的桌沿,身体前倾,看上去是想要很认真的看她电脑屏幕上的内容,但实际上却整个将晴子拥在了怀里,头也好像埋在她的右肩上一样。
  "这个是已经确定了的吗?"某小妮子突然僵硬的身体,我自然是在第一时间就感觉到了。
  "嗯,其实每次都差不多,主管看过没意见的话,就以这个来订房了。"喂,晴子小姐,你再瞪着屏幕,小心眼睛抽筋啊。
  "哦,那这个是已经给凯渊看过了?"
  这次索性连话都说不出来,怀里被惊到的小兔子只是点了点头。
  "好的,辛苦啦,下次请你吃冰激凌!"达到目的,我立刻放开,笑得那个叫灿烂,摆摆手,走回自己的位子。
  心情好得快要飞上天,一来是自己的魅力不减,照样可以把女生耍得没方向,以前读书的时候就经常用这种手法去逗那些我看中的男生的女朋友,把她们弄得没了方向,那感觉特爽了。而且,就像上次老王在KTV说的,我表现出来的,不喜欢她和凯渊一起的行为,正常人,都只会理解成我也对晴子有意思吧?
  她自己,八成也是这么想的。我笑得肠子都快要纠结起来。
  当然,还有个令我心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的理由嘛,就是那份"所向披靡"团队的住宿表里,莫凡和凯渊这两个名字被安排在了同一间房里。
  以凯渊主管的地位,以及他和晴子的交情,如果不想和我同房的话,那是轻而易举而且不会令人怀疑就能做到的,但他却没有这么做。
  凯渊啊凯渊,我开始无限期待起这次W市的销售会议。
  高质量的完成凯渊的工作,把分类总结好的东西发给凯渊,我笑得格外开心,他疑惑的看了我一眼,没有说什么。
  直到下班,我还保持着非常好的心情,坐进私家车的时候,手机也震动了起来。也许是太兴奋了,我压根没看来电的人是谁,直接接起了电话。
  似乎对方完全等不及,我在按通的同时,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莫凡啊,你怎么还没回家,我都在门口等好久啦。"中邪的声音,我迅速的拿开手机,确认来电显示为"柳敛1"后,嘴角抽筋的回了一句,"你丫的,没事蹲我家门口做什么?!又不是没地方去!"
  "啊?莫凡你好狠心啊,我昨天烧了那么多菜,你不会一口都不让我吃吧?"
  "……"
  基于好心情,我没有去和柳敛争论些什么,也就由着他嬉皮笑脸的赖进了屋。谁知某人还不知好歹,一脸认真的说,"哎,我说莫凡啊,你索性给我把备用钥匙得了,省得每次都要在门口傻站着蹲点。"
  没错,那个经常开玩笑的人竟用难得认真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我可是花了十二分的毅力才忍住没一脚把他给踹出家门。NND,又不是我要让你蹲点,你丫的耍帅也别耍到我家门前,省得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是我包下的牛郎!
  呵呵,虽然这么说也没错,他顶多算是我不出钱包下的牛郎。等下,谁同意他以后经常出现在我的生活范围内的?
  那个自从进屋后就自说自话跑去厨房,开始乒乒乓乓加热起食物的男人显然没把我的沉默和冷脸放在心上,自娱自乐起来。
  耸了耸肩,就当有个帅哥当作厨子伺候自己,专门享受得了,等哪天看腻了,再踢出去就好,如果某人依旧死皮赖脸,也能让闫俊解决干净。
  不再就柳敛出现的问题纠结,我开开心心的吃着他给重新热过的饭菜,听着他说着乱七八糟的八卦,突然觉得这样的晚餐也挺好,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原本心情就太好,以至于听着别人的啰嗦话也会觉得开心。
  当天晚上,柳敛并没有留到很久,和我扯了一通,一顿简单的家常吃了整整一个多小时后,他在收拾完桌子,洗完碗筷,擦了下手,走到我的面前,索要了一个吻。
  挑挑眉,我没拒绝也没回应,只是任他吻住了我的唇,侵入了我的口腔,把我的内壁舔弄了一番。似乎也有些节制,他并没有去纠缠那条没给他回应的舌。
  "晚上喝了牛奶再睡觉,微波炉里转一下很快的,对你的胃有好处,不要看太久片子,眼睛要适度休息,早点睡觉,明天还要早起工作……"
  和个老头子似的啰里八嗦了半天,他穿上来时的风衣说,晚上还有事情就不陪我了,感谢我和他一起吃饭,然后摸了下我的头发,离开了。
  看着他打开又关上的门,我觉得有些恍惚。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的奇怪境界中恢复过来。
  他那算是什么?对自己的过分关心?还是真的和他某次说过的话一样,只要有人陪他一起吃饭就会觉得很开心?
  撇开工作不谈,柳敛本身也算是一个很有魅力的人,我可没天真的以为他找不到一个陪他吃饭的人。
  见过的人不少,这个柳敛,我却还是无法知道他真正的想法究竟是什么。
  算了,反正有闫俊在身边,他也没可能对自己谋财害命,如果是要身体的话,也早就发生了不下一次的关系,不能算是陌生。我也不再去浪费脑细胞想这个怪胎的思想,专心期待三天后的W市会议。
  时间在有了期待之后过得很快,公司里上上下下都在忙碌这次会议的准备工作,前线做着最后的冲刺,后台的则做好全面的配合准备工作,将这次会议的期待度推向最□。
  由于和晴子走得近些了,倒也知道了不少关于会议的议程。知道两天的日程安排大概是如何,也知道这次入住的酒店的名字,上网查了一下,不算太高级,也算过得去的挂四星酒店。这种酒店其实我是从来没有住过的,也不屑去住,随便去哪里,或者有时候因为□需要,总会直接去最高级的酒店入住,但这次不同,因为同房入住的人不同,让我格外兴奋期待。
  凯渊最近忙得有些过头,经常在晨会结束之后就和其它组员消失,下班了还不回来,在去W市钱的最后一天,我等到晚上九点多,他才和老王等人回来,见到我意外了一下,说了句,你怎么还不回去,赶紧回家吧,明天一早要出发,别太折腾了。
  声音还是很沙哑,精神倒是还不错,只怕是强装出来的。
  想要开口说什么,但一个字还没说出,我的手机倒是叫嚣起来,一看人名,又是柳敛。
  他娘的。
  按掉手机时,凯渊也已经坐回椅子上,打开电脑,认真的将今天工作上的事宜进行整理,全神贯注,压根不准备再和我多说话的样子。
  窝着一肚子火,冲回家里,想要把那个破坏自己事情的人爆打一顿,却在看到那个蹲在自己门口,仰着头,很无辜样子的某人的衰样给戳了一下,气倒是漏了一大半。
  手机屏幕印出的蓝光照在他的脸上,绝好的侧面轮廓被朦胧的映照出来,很帅气,只是叹气无辜的样子,倒让他有了一丝可爱。
  居然还真的蹲在门口啊……
  也许是察觉到我的脚步声,他急忙回过头,在看到我的同时也站了起来,笑得一扫之前的阴霾,"就让你给我把备用钥匙吧!真狠心,想要饿死我啊!"
  好吧,那天是有点中邪,直到吃完饭,我都没有责怪他那打错点的电话。亏我在回家的路上还气得不轻,想要将人大卸八块。
  连续三天,他倒是天天晚上来这里报到,最初他买多的食物早就吃完,他也会自动带上新鲜的食材过来这班料理,然后开开心心的看着我吃。
  不知道这种奇怪的相处模式是否还会继续,我不排斥的感觉让我觉得有些糟糕。
  "对了,我明天一早出发去W市出差,周日晚上才回来,你晚上就不要再跑过来了。"
  停下在收拾剩菜的动作,柳敛望着我的眼睛,看不出什么情绪,"原来是要出去啊,难怪你最近心情那么好。"
  "是啊~"不知道他怎么发现我最近心情不错的,我也没什么好隐瞒。
  "那……"笑慢慢消失,柳敛专注的眼神烧得我有些发烫,"今天晚上我能留下吗?"
  皱了下眉,我还算果断的回了两个字,"不能。"

  第二十章
  很多时候我会怀疑,柳敛是不是并不如他所表现得那么自说自话强词夺理,而是一个心思细密的人,或者只是纯粹的动物本能,知道什么时候该放肆,什么时候该收敛,不会彻底把问题搞僵。
  就像今天,那么认真的问我可不可以留下来,按照他以前的脾性,早就用行动来表示了,哪里会多此一举还来管我怎么想。
  大概就是因为他知道,如果今天他硬来,而我不想要的话,很有可能真的翻脸。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他还是表现得比较无所谓,依旧和我扯其它的话题,又乖乖洗了碗,在送他出去的时候我也大方的主动吻了他一回,他倒是很懂得节制,没有太过享受这个吻,反而有点拘谨。
  "回来的时候给我打电话吧……无论多晚。"我想说也许会很晚的话也被他事先猜中,说在了我的前面,害我都不好意思再说不行。
  看着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我突然有些不自在,不可否认,我被他最后那认真的一问搞得有些烦。
  打开电视,我把声音调高,让室内充满喧哗声,随后开始打包行李,只出去2天,住1个晚上,并没有多少东西要整理,简单的塞好行李,我早早的洗了澡,钻在被窝里看碟。
  三番两次查看手机闹钟是否调好,我突然发现自己兴奋地有些睡不着觉,这种兴奋还伴随着轻微的紧张颤抖,就好像一个第一次出远门旅游的小孩子一样,期待着明天的旅行。
  然而,这哪里是旅行,哪里是游玩,只是一个在异地开的会议罢了。
  事实也正式如此,当我终于兴奋的等到出发的那一刻,才发现,其实和平常没有两样,由于来的有些晚了,等我上车的时候,凯渊已经坐在了老王的旁边,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问题,而离得比较远的小胖也在向我招手,示意我坐到他的旁边。
  于是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我甚至都没有和凯渊说到一句话,而想要看他,也只看到个后脑勺,还不如在办公室里看得比较爽。
  在路上折腾了那么久终于到达会场,以为会给我们先回宾馆休息休息,谁知在分好房后的半个小时就要在某厅开始会议,等于只给我们一个放包的时间,更绝的是,凯渊直接把行李丢给我,说他要直接去会场。
  期待和凯渊同房的梦想只有留到晚上,我铁着脸开始参加那枯燥又冗长的会议,没错,你枯燥也就算了,还没完没了,开了市场分析演讲后,又是什么个人表彰大会分享,在简单吃过晚餐后,以为可以回房休息,谁知又被叫到另一个大厅,开始什么分组讨论,经理讲话之后,大家讨论,然后讨论好了,再各组上去发言,一听这架势就不会短,更何况这经理一说还说了整整两个小时,居然末尾还来句不好意思,今天时间比较紧,我就只仓促的讲这些……
  靠,搞错没有,都已经两个小时了,一个下午再加上这两个小时,我已经把最后的一些意志力全部磨光,怎么都抵挡不住睡意。
  要知道,在开会之间,经理是这么说的,不准瞌睡,抓到一个一次200元。随后整个会场都是巡逻的人,搞得我们哪里是听演讲,简直就是强迫学习。不过能撑到现在我还是要佩服自己的。
  当上下眼皮开始打招呼玩起暧昧时,我没准备做那么不道德强行分开他们的举动,而是在心里默念,NND,不就罚钱嘛,老子丢一把钱砸经理头上,料他也只有让自己乖乖睡觉的份。
  睡意朦胧间,我觉得自己已经进入浅睡眠,突然大腿内侧被人捏了一把,力气也不是特别大,只是把我从睡梦中惊醒那个瞬间的震撼比较大,仿佛一下子从舒服的云朵上跌落下来,我刹得睁开眼睛,几乎冒出冷汗。
  我靠,谁那么缺……发现那只手并没有离开我的腿,似乎随时准备在我眼皮搭上的时候来上一下,我突然觉得睡意全无。
  动都不敢动,仿佛稍微一动作,腿上的手掌就会移开。
  直到开始小组讨论,凯渊不得不先行说话,挑起话题,他才移开了之前一直搭在我腿上的手掌,开始讲了起来。
  将问题抛出,并很好的将大家引入讨论的氛围,当气氛开始变得热烈,组员争先恐后说着的时候,我看到他握有笔的手在本子上写什么,眼神专注看着说话的同时,手则在写完的同时,将本子推了过来。
  被记得有些凌乱的本子,在那唯一一块还算干净的地方,毅然躺着一个"忍"字。
  微微笑了一下,我低头轻轻将本子挪到自己面前,然后开始回话。
  "忍不住怎么办啊!老大,困啊!"
  这种幼稚的传话方式,我在读书时期根本不屑去用,真没想到,会在工作的时候,甚至还是开会期间,玩得不亦乐乎。
  瞄了眼我写的内容,凯渊继续挪着本子,在上面写,"睡着要罚钱。"
  "罚就罚呗。"
  "组员200,主管500。"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用这个理由来回答我,似乎是为之前他的举动解释,之所以那样做不让我睡着,只是因为他不想同样被罚。
  但我却仍然忍不住自作多情的想,他是不是想要说,为了我,你也得忍。
  反正其实颠来倒去意思也就差不多,我是他的助手,两个人算是一个整体,我被罚他也逃不掉。为了他,我忍。
  好吧,不得不承认,我喜欢这样的解释。
  在本子上大力的写上一个"好"。他才满意的不再看关注这本留有罪证的本子,继续专注于组员的发言。
  果不其然,那天等全部会议流程走完,已经将近12点,在经理宣布散会的时候,听到的不是兴奋的呼喊,而是哈欠连天。
  是啊,谁能不累呢?从一早8点从S市出发,折腾到现在这个点,别说累了,饿也饿得半死。
  然而我却一扫之前的困乏,双眼都快要冒光,终于可以等到和凯渊住一间房的时刻了!将东西收拾好,我走向还在和其它主管说话的凯渊,想要和他一起回房。
  只是,他在看到我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说,"累坏了吧,第一次参加我们的会议,肯定不习惯,快回房睡觉吧。"
  "你呢?不一起吗?"听到这句话,我就已经在心里犯嘀咕,似乎又有不好的预感。
  "嗯,等下主管经理还要开个会,你不用等我了,先睡吧。"说完,和之前一起到的主管向另一个会议室走去。
  看着凯渊的背影,我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磨牙声。
  丫的,这什么周扒皮公司!这么剥削人精力的啊!改明就让闫俊给灭了。
  回了房间,冲了澡,甚至洗了头发,换上棉质的睡衣后,门铃正好响起。
  恰捏时间是越来越准,打开门,将钱递给服务生,接过外卖,我并没有马上吃,而是放在桌子上,继续回洗手间梳理我刚洗过的头发。
  在考虑就这么湿漉漉的放着,还是吹干变蓬松了好的选择中,我犹豫了不少时间,吹干的话,固然显得神清气爽,也能立即就睡,但不吹干的时候会显得稍微性感一些些,尽管凯渊对自己并无太大的性趣,但自己还没有到彻底放弃的地步,诱惑总是要做的,对方受不受诱惑再说。
  于是,随便抓了两下头发,我就任其黑亮亮,湿漉漉的自然干。
  凯渊过了好久才回来,差不多等外卖变凉,而我的头发干了七八成后才有些疲惫的打开门,看到正趴在桌上,对着两碗馄饨面叹气的我。
  "还不睡吗?你不是早就困了?"大概是意外那个在会议上就打瞌睡的人反而到现在还没睡,凯渊脱了外套向我走来。
  "啊,凯渊,你回来啦,饿不饿?一起来吃点夜宵吧。"好吧,我那僵硬的笑容以及说话颠三倒四迫不及待把想说的内容说出来的情况全部都怪他回来得太晚,以至于我把练习好的台词翻来覆去说了N遍后,开始焦急等待,等真的出现了,台词也忘得差不多了。
  明明想要表现出不经意让他和自己一起吃夜宵的语境,反而变得上口就来邀请。其实这也不能怪我,如果凯渊回来的早,那还能够掩饰,但现在离外卖送过来已经整整一个多小时,馄饨面也早凉了,而且两份馄饨面完全没有动,就这么放在桌上,白痴也知道我这是在等他回来一起吃。
  挑了下眉,凯渊说好。
  在吃夜宵的时候,两人都很安静,只有轻轻的吸面的嘶嘶声以及偶尔喝汤的咕噜咕噜声,然后凯渊开始破坏气氛。
  "谢谢你的润喉糖。"
  "唔,没什么。"他说的应该是我放在他外衣口袋里的专门让闫俊找来的,最好的草药做成的润喉糖,听说吃下一片,喉咙就会舒服很多。
  面已经差不多全凉了,尽管味道还不错,但却还是大打折扣,还好面够筋斗,没有糊掉,否则还真不好意思拿这样的外卖邀请凯渊一起吃。
  "其实,你没必要这样的。"停下吃面的动作,凯渊似乎在看着我,我没迎上他的目光,只是低着头喝汤。那凉到有些刺激的冷汤。
  "我在开会的时候,已经吃过夜宵了……你没有必要等我回来一起吃……"
  猛地抬头,我看着他冷漠的表情,不说话,只是突然拿起他的那碗馄饨面就往自己的那碗里倒,没有管他的惊讶声,只是彻底屏蔽他,低着头,将那混合了两碗的冷夜宵全部往肚子里倒。
  好吧,之前想要彻底忽视他的话是正确的,就知道从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以为早就习惯了他的不领情,谁知道在真正听到的时候,还是会心痛。
  你有必要么?我又不要做什么,只是关心你,想等你一起吃一顿夜宵而已,即使你吃不下,那你可以少吃一点,为什么非要说出我那是自作多情呢?说出来破坏我的好意你就那么开心吗?
  没有抬头,我觉得自己有些激动,有什么东西在往上涌,不是直冲脑门,而是在眼眶徘徊,我怕自己更丢脸,所以只是闷着头拼命吃着那现在感觉像是塑料袋的面条。
  "莫凡……"凯渊应该在皱眉,他的语气是无奈而又无措的,我的过激行为似乎让他有些罪恶感。靠,谁要你那些不顶用的罪恶感,既然都已经说出口,还有什么好后悔的?你想达到的效果又是什么?
  伸手在想要抚摸我的头发,却被我仰起头来将一大碗汤汁全部喝灌下去的动作阻止,我什么都不想去听,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是想要把这碗该死的,自作多情的汤面全部吞下肚,以消灭罪证一般。
  尽管胃容量早已饱和,而且那冰冷的汤水灌下去的时候对胃部的刺激不小,我已经感觉有些不适,但并没有停止咕噜咕噜喝汤的举动。
  直到那碗汤全部被我强行灌下胃,我才感觉那个口怎么都塞不住,剧烈的反应让我丢开外卖盒子,推开凯渊,直奔洗手间。
  几乎在到达马桶的瞬间,那刚被强行灌下的汤汁就这么经过我的食道再次涌了出来,我应该可以用喷来形容那呕吐出来的速度。
  丫,根本就没消化,怎么下去怎么出来。
  在翻江倒海的时候,终于,什么东西也忍不住,随着重力作用夺眶而出,和因呕吐而冒出的冷汗呼应,将我的脸彻底弄湿。
  "莫凡……"
  知道凯渊蹲在一边看着自己,我还是无法控制那冲破枷锁,流不停歇的泪水,直到将胃中下午还未消化的东西全部吐出,我才停止作呕,低着头,对着马桶,不知道该怎么做。
  感觉凯渊先是动手将我拉开一些,然后冲了马桶,想要拿清水给我漱口时,我在他抬起我的脸,然后在看到我满脸泪花震惊的刹那,用力推开他的人,索性整个靠坐在瓷砖上。
  "胃很痛,所以才忍不住的……"我知道我很丢脸,会哭已经是我没想到的,但那泪水就是怎么都忍不住,吞咽不下去,就像那碗冷汤一样,我强行灌下去,还是会喷涌出来。
  我也知道,在凯渊面前流泪更加丢脸,但这里根本没有可以给我躲避的空间。
  撇开脸,我把自己彻底圈卷起来,在这个人的面前,为什么我永远无法站直了身体,不去在意他的任何话语或者行动,做一如既往的自己?为什么每次都会卑微得近乎可怜?
  莫凡啊莫凡,你大少爷生活,活了整整21年,又有何时想到过生命中会有如此狼狈不堪的一幕?
  将水杯放下,凯渊蹲了下来,将那个越来越抱紧自己的我拥入怀中,我听见他不断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好个对不起。你究竟是在说什么对不起?对不起刚才回绝自己的好意时太过冷酷?还是对不起自己无法回应我那太过强烈的感情?
  喂,凯渊,你倒是把话说清楚啊!
  虽然想要弄清楚他说的究竟是什么意思,但我还是没敢真的提问,怕是那个让自己伤心的答案,所以情愿自欺欺人的把这个对不起当作是之前回绝自己好意的对不起。
  虽然很想推开他那类似安慰的拥抱,但我还是无法做到,闻着他身上独特的,带有些淡淡烟草的味道,我只能没用的伏在他的肩头,拼命的吸着他的气息,忍不住的泪水再次滑落。
  我是真的诚心诚意的希望,这个男人也能爱我。

  第二十一章
  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原本计划看着凯渊睡脸一晚上的计划被打破。在我哭累了,身体也软得差不多的时候,凯渊将我扶到了床上,掀开被子让我躺好,再替我盖上被子,动作倒是相当娴熟,想必那天我喝醉的时候,他也是这么做的吧。
  眼睛很痛,除了小时候在幼稚园的门口看到其它小孩子的父母来接自己儿子女儿放学时,忍不住在回家后,抱着闫俊大哭了一场,哭闹着说为什么爸爸妈妈从来不来看我后,就不再流过一次泪。
  说起那次幼稚的流泪,其实闫俊也不过大了我十几岁,当时也只是一个被迫成熟的青年罢了,再加上他原本就不善于言语,表达能力极差,安慰不来我,从此之后,每次放学时,我总能看到那个靠着轿车等着我的闫俊,没有丝毫感激,我仰着脸,扭过头,无视他地钻进轿车。但他却没有因为我没有感激而停止这种近乎可笑的行为,直到我小学毕业,他就每天每天的,在放学时刻都会出现在学校的门口。
  其实在那次发泄似的大哭了一场后,我已经渐渐能够明白很多道理,比如说自己和其它小孩子是不一样的,自己的父母永远不会像普通父母一样爱自己,别说爱了,哪怕是出现在自己面前都没有可能,自己是他们不要的,扔在一边的存在。
  真的看开了也就没事了,反正我又不是一个没人爱就活不下去的人。
  是啊,那个时候是如此的信誓旦旦,爱是个什么狗屁东西,为什么到了那么多年后的今天,自己还会傻子似的再次期盼起这种飘渺的被我鄙视的东西呢?
  甚至再次为了得到爱而流泪,莫凡啊莫凡,你是不是天生贱命?
  凯渊没有离开,而是蹲在我的床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有些担心的看着我,那眼神中的关心是如此明显,却找不到更多的其它东西。
  眨了下眼睛,还是很酸,很痛。我索性闭上眼睛,伸出手,覆盖在凯渊的手上,似乎不想让他抽离。
  "凯渊,我什么都不做,不要讨厌我……"
  "嗯,不讨厌你。"指腹轻轻抚摸着我的脸颊,很舒服很安心。
  "凯渊,我什么都不要了,让我一直呆在你的身边……"
  "嗯。"
  过了许久,我的呼吸也渐渐变得平顺,差不多进入睡眠时,我喃喃了一句,近乎梦话,"我是真的喜欢你……"
  很轻很轻,似乎用气息吐出的,不震动声带的话语。而在这句话说出的时候,侧着的脸颊,再次滑落下一滴泪水,而我却已经熟睡过去,什么都不知道了。
  因此,我不知道,那一刻凯渊的神情有多复杂,那双包含着太多说不清道不明意味的眸子就这么紧紧盯着我的脸,似乎在进行一场过于激烈的挣扎,最终还是败下阵来,轻叹了口气,抽离了还摸着我脸颊的手,慢慢靠近,将我脸上的泪痕吻去。
  没有被烦人的闹钟吵醒,我睡到了个自然醒,然后转身就看到凯渊的床上一片整洁,房里也没有一丝声响,显然凯渊已经离开已久。
  撑起疲软的身体,我看到了床头的小纸条。
  「上午的会议我帮你请假了,起床后叫服务生帮你送一碗热粥,吃了粥后,把胃药吃了。」
  简单的一句话,甚至没有署名,不过也对,这房里就两个人,没有必要再打上署名什么的吧,纸条边的,是一盒看样子像是新买的胃药。
  说不出什么感觉,我打电话叫了海鲜粥,蹭着爬起来去刷牙洗脸。直到早饭送来,我才意识到时间已经接近中午,呵呵,这究竟吃的是哪一餐啊。
  吃下了几口粥,感觉并不是特别饿。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特殊的铃声,不用看来电显示就知道的人。
  "起来了?胃舒服点了吗?"
  "嗯。"研究着凯渊给自己的胃药,我企图找到这是他为了我特地在半夜跑出去买的证据,然而翻了一圈,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下午自由活动,晚上19点的大巴车回去,我们准备去W市的著名半岛上游玩。你大概什么时候可以下来?我们在宾馆下面等你。"
  "十分钟吧,等我换个衣服,吃好药就下来。"不得不承认我很开心,想到能和凯渊一起去游玩,就异常开心,虽然那些游览名胜古迹之类的活动我实在没多大兴趣。
  "那我们索性在下面的饭店里吃饭,你下来后在餐厅找我们。"
  "好的。"
  "哦,对了,帮我把那个黑色的包带下来,中午要退房。"
  "没问题。"
  挂了电话,我吹了声口哨,心情大好的开始翻找自己的行李,揪出一件很喜欢的衣服,开始打理起自己的行头。
  记得曾经看过一个问题,如果一个人打扮得非常漂亮出色地出门,最悲惨的情况是什么?有的人回答说是被路上的车子溅得一身泥,有的则说什么只去菜场买菜,当时我看到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最悲惨的情况是,这身漂亮的装扮是特意穿给某人看的,而那个人却没有看到。
  并不是什么多夸张的答案,却足以令人真的从心底感到悲惨。
  又简单的冲了个澡,好吧,我是个喜欢洗澡的人,特别是在约会之前,尽管这种约会,电灯泡实在是多的有些过了,但无所谓,反正只要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就可以了。
  洗干净了,穿帅气了,甚至还喷了点最喜欢的香水,清淡的橘香,淡到不仔细闻根本闻不出来的地步,却很有持久性,容易慢慢不经意地侵袭周围人的嗅觉。
  不算是太过男人的香水,但给人的感觉很清爽。
  折腾了整整三十分钟,当我终于满意自己的造型,收拾完自己摊出来的东西,拿起凯渊的背包来到下面的餐厅时,发现他们早已像恶狼一样的解决了一大桌的食物,一个个露出无聊的表情等待着。
  "我靠,大少爷,你总算下来啦。"见到我,小胖笑得打趣。
  "操,饿死鬼投胎啊!你们就只留给我一些菜渣吗?!"回了个灿烂的笑容,我把包包递给凯渊,坐在了他的身边,当然看到了他们特地留给我的一大盘子菜。
  下午的半岛游玩果然够开心。一群都已经算是成熟的成年人们竟能疯得和个孩子在春游似的,一路上屁话不断,开着各种各样的玩笑。
  凯渊却显得有些不合群,倒不是其它什么原因,只是太累了,所以能做的也就是笑笑,专心走自己的路,似乎连说话的精力都没有。
  作为他的助手,我也很好的帮他给大家买票,并充当导游,每到一个景点就要繁琐得点一次人数,最累的还属时间快到了,不得不赶紧离开时,其它人恋恋不舍的开始拖,我靠,那真是比小孩子还不听话,小孩子你恐吓他说我们不带你让你一个人留在这里咯,他多半再不舍得离开也会屁颠屁颠的赶过来,他们就完全不对了,啊?你们要先走啊?那你们先走啊,我们晚些自己过来。
  呵呵……
  终于将一群玩疯了的孩子在开车前一刻赶到发车地点,我已经热出了一身的汗,差不多等我们一上车,车子就呼啸地向S市开去。
  没有来得及吃晚饭,只是简单的买了快餐带上车,当车开始行驶的时候,我们也就拿出那些明知道是垃圾食品仍然不能和生活彻底分离的食物吃了起来。
  在上车的时候,我眼疾动作快,迅速占据了凯渊身边的位置,动作自然不做作,别人也没发现什么,只是依次往后坐。
  凯渊只啃了几口汉堡就不吃了,脸色也有些惨白,八成这星期加班加点的冲刺太累,双休日又没得休息直接赶来这里开该死的会议,现在已经算是到达极限。
  将手中的土豆泥递过去,吃不下东西的话,吃点这个垫垫胃也是好的。
  说了句谢谢,凯渊倒是把土豆泥给吃了个一干二净,我也正好消灭了一个汉堡,真的有些饿了,之前晚上等于又把胃给吐空了,上午又吃不下什么东西,现在折腾了一下午,胃早就咕咕叫了。
  将食物收拾干净,凯渊打开头顶上的小灯,开始看什么小册子,我望了他一眼,将那句,还是闭眼休息一下的话语吞了下去。
  凯渊不会需要这种过头的关心。
  车子还在摇晃得开着,窗外已经一片漆黑,我拿出PSP,开始游戏。
  直到感觉身边的翻书声好久没有响起,我才有些奇怪的瞥了一眼,竟发现凯渊就这么拿着小册子,低垂着脑袋睡着了!
  喂,你不至于吧?既然累成这样又有必要争分夺秒连这点时间都不能浪费的吗?
  皱起眉头,我承认我是有些心痛了。关了PSP,我在车内灯特殊的光晕下打量着凯渊随着颠簸而上下抖动着的脑袋,似乎和个乖巧的孩子一样,又是一个安静漂亮的娃。
  将灯关上,随后伸出手,轻轻的将他的脑袋往自己的肩上靠,这个动作要非常非常的小心,似乎力气稍微大一点,就会将凯渊吵醒。
  当凯渊的脑袋枕在我的肩头的那瞬间,我发现自己出了一身的汗,比之前下午游玩时更多。好在凯渊睡得够熟,完全没有醒过来,那有规律的呼吸还喷在我的颈部,激得我是又激动又不敢动。
  微微侧过脑袋,我最近距离看着他的睡脸,这个角度看下去,果然睫毛挺长的,皮肤又白,毛发又是偏黄的淡色,整个人就是给人很柔和的感觉。
  慢慢将我的脸颊靠在他的头顶,我笑得和个花痴似的。
  时间在这样的小暧昧中流逝,奔驰着的大巴车一路无阻,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将所有人运回了S市。
  途中我完全没有困,只是在有人打量过来的时候,直觉反应闭上眼睛,造成两人都在睡觉的假像,除了都睡熟了,否则我和凯渊的姿势实在是有些暧昧了。
  车停下时,凯渊仍然没有醒,我真有把其它人都赶下去,然后让司机再满S市的乱开,直到凯渊自己醒了后,再把他送回家。
  不过考虑他这么睡着肯定没有躺平睡床上舒服,我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叫醒了靠在我肩头睡得只差没流口水的凯渊。
  他睁开眼的瞬间,是迷茫的,那个神情让我差点把持不住直接低头就在他的唇上印上一吻,好在我的意志力还算是坚韧,在他双眸恢复冷静的这段期间,没让我再次做出不可挽回的事。
  大家都累了一整个星期,也没有兴趣再弄出什么活动,互相道了晚安后,有人上了出租车,有人上了地铁,也有人直接坐进了自驾车。
  凯渊问了我一句,要不要送我回家,我摇了摇头,说,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直到大家都走散了,我看了眼时间,已经快要22点,可是我却完全没有任何疲倦的感觉,满心都是兴奋的情绪,那遗留在肩头的,属于凯渊的味道,更是让我忍不住上扬唇角。
  想要去掏放在包里的手机,却发现了凯渊之前在看的小册子,就这么掉在我包的一个旁边的口袋里,好奇的翻开,发现是一本介绍葡萄酒的册子,而凯渊之前在看的那页被做上了标记,是一瓶价值不菲,或者可以说是很难才能买到的葡萄酒,在中国大陆似乎完全没有进口。
  笑了一下,我拨通了闫俊的电话。
  当十点半,我在那家最好的西餐厅顶楼预定好的座位上看着窗外绚丽的夜景时,身后响起了熟悉的,有些玩世不恭的声音。
  "怎么?今天心情好到要请我吃大餐吗?"柳敛一身绝对符合这家店氛围的西装,以及明显重新竖立过的头发,那漂亮的在肩头弯起的青色发丝,将他的神秘与帅气衬托得几近完美。
  "是啊,本少爷今天心情大好,特别请你吃顿好的。"我也没去和他调侃,笑得那个叫灿烂,然后看着他挑了下一边的眉,轻笑了一下,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
  这一刻,我才能理解他上次说为了让我补偿他,特意陪他吃一顿他烧的菜究竟什么意思。现在的自己也有点这种感觉,因为自己的兴奋,所以想要找一个人来陪,哪怕这顿饭是自己买单。
  十点半,应该是他生意的高峰期,我开始猜测他这身衣服是今天客人特别要求的呢,还是为了来吃这顿饭赶紧弄出来的。
  熟练的叫了他想要的套餐,我有些意外他对法文菜单能够看得懂不说,和服务生也直接开的是法语,那绝对算得上是准确的读音让我几乎本能的不甘示弱,也用了同样的方式点单。
  在外语方面,不用闫俊多说什么,我也知道自己必须掌握多少语言,用他的话说,那是以防万一,如果有天你的父亲要你回去帮忙,你不能给他丢脸,但对于我而言,我只是想要给他大吃一惊罢了,不想给父亲或者他们那个大家族的人看不起。
  在用餐期间,我偷瞄他的用餐礼仪,发现竟和个天生的贵族一样。没有给我丢脸那是当然的,而且还有几份驾轻就熟,似乎常来这家店的感觉。
  呵呵,不会牛郎也有专门的牛郎训练班,有人专门教他们的吧?再或者,他的客人中也有非常有钱的类型,所以时常会来这种地方消费。
  不知道我在想些什么的柳敛,还是很开心的在问着我开会的情况,还问了我有没有吃W市的特色小吃之类的,神情相当之愉悦。
  一顿饭吃了整整一个半小时,当吃完饭,结完帐,我们一起走出饭店时,他在我拉开车门进入自家车的时候,同样非常顺手的扶住车门,在我之后坐了进来。
  看着他关上门,对我放电一笑的样子,我神经就这么抽了一下。
  靠,大哥,我只说有请你吃大餐啊,你不会还想要一顿无价的餐后点心吧?!

  第二十二章
  果不其然,在我踏出车门走向自己家门的时候,某人也是一路上尾随,甚至没觉得有什么奇怪,就和回自己家里一样自然。
  在门口停下,我转身看向柳敛,他似乎没能明白我干嘛不开门杵在门口,神情中有惊讶也有一丝不满。
  没有对他笑,我说得十分认真,"今天我不想做。"
  因为心情很好,所以想要有人陪我吃一顿大餐,但也仅此而已,我没准备和柳敛再次发生□关系,起码不是今天。满脑子都只有凯渊的我,怎么可能让柳敛抱?那残留在身上的属于凯渊的味道也没准备轻易被另外一股味道替代。
  说完这句时,时间仿佛静止了。我能清晰看到柳敛那之前还嬉笑着的表情慢慢恢复平静,看向我的视线也带有一种奇怪的温度,不算冷酷,也不能算是热情。
  再之后,我什么也看不见了。
  之前亮起的感应灯,因为突然静止无声音在坚持了几秒后自动关闭了,没有光线的走廊上,我能感觉柳敛慢慢向自己走来,极轻的步伐,完全不会让感应灯再次亮起,但那流动的气流还是让我知道他的靠近。
  终于,他贴在了我的面前,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就在自己的唇边,然后渐渐移向了我敏感的耳朵,几乎本能的,我深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柳敛也突然伸手抓过我的手就往他的欲望摸去,"可是我很想做啊……"近乎撒娇的话语与手心那滚烫的感觉,让我一个激颤。
  并没有留下给我思考的时间,他愈加贴近自己,之前还只是感觉贴在自己面前,现在就成了彻底的碰触在了一起,吐着温热气息的唇也慢慢顺着耳垂下移,划过我的脸颊,想要□住我的唇,在那仿佛带电的唇碰到我唇的刹那,我猛地清醒,用力将他推开。
  同一时间,走廊上的感应灯大亮。
  看着柳敛有些失望有些伤心的表情,我只是紧紧盯着他的眸子,努力不让自己继续颤抖,该死的,身体都快成习惯了,即使完全没有这个想法,但被触碰了之后还是会忍不住发生共鸣。
  "抱歉,今天真的不想……"也不知道哪根筋抽住,反正看着这样的柳敛,我就很顺口的把那句抱歉说了出来,分明自己又不算错,难道不想□也算是对不起对方?我们又不是夫妻关系,要尽那种义务。
  但想起周五晚上他走得如此干脆,以及让自己一回来马上联系他的神情,不知为什么,我觉得今天,他是真的非常非常想要。
  但……不可能。
  那短暂的,不属于柳敛专属表情的伤心转瞬即逝,被一抹不明所谓的笑容取代,不是轻浮的笑,也不是发自肺腑的笑,更不是只是表面的伪装,我不能从那个笑里读出任何情绪。不过也是,一直以来,我又知道这个人多少?他一向出现得神秘,消失得神秘,牛郎这个职业也是我自行想象出来的,谁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因为没有必要,所以我连调查都懒得去做。反正只是一时的床伴,多些神秘感只会让我更有欲望。
  "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家伙吗?"那抹笑容后,柳敛竟有些无奈的吐出这么一句话。
  说不惊讶是不可能的,我知道柳敛不是自言自语,而是在对我说,在这种时候说出这样的话,只能理解成,他知道我喜欢凯渊的事实。
  再望向柳敛的表情,除了无奈之外,没有找到任何伤心的成分在,之前被我推开,大概是伤到了他的自尊心,和这个问题全然无关。
  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他会知道?我的事又关他什么事?
  一系列问题在我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荡过,我最终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依旧相当认真的看着柳敛。
  "好吧,我不做。"半响后,他竟好像退了一大步一样妥协了。
  喂,我要叫你老大了,你再想做,我不想做的话,你也还是做不了的好不好?为什么一副你大义凛然,忍痛割爱的表情?!还有,你既然不做,还杵在这里干嘛???
  由于之前表情太过认真,以至于时间一久,我的脸都有些抽动,转身不再理今天最为莫名其妙的柳敛,独自拿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然后就看到刚下了重大决定不准备再做的人也这么顺便的也走了进来,还好心的帮我关上了房门。
  见我还是充满敌意的瞪着他,他只是无所谓的耸了下肩,自说自话的坐在了我的沙发上,柔软的沙发让他几乎整个人都陷了进去,舒服得眯起了双眼。
  喂……大哥,你不会是看中我家这套房子了吧?!
  走过去,想要将他从沙发上拖起来然后顺便推出房门,谁知才刚伸出手就被他一把抓住,稍一用力我就失去控制向前倒去,直接跌入他的怀抱。
  "柳敛……"我听到自己磨牙的声音。
  "不做就不做嘛,可是你总得负责把因你而起的火给弄灭吧?"果然是无赖,柳敛又恢复了最初的嬉皮笑脸,将我放在身边轻轻靠在了我的身上,拽过我的手就放在了之前就高昂起的欲望上。
  明白他想做什么,我皱起了眉头,"你别想要本少爷我来伺候你啊……"
  "不用,只是借你的手用一下……"枕在我肩头的脑袋,微喘着将这句话传递过来,而我的手已经被他紧抓着直接抚摸上了那个被解开了束缚的欲望上,在我微凉的手指触碰到那东西的时候,我能清晰感觉到它又激动得跳动了一下,变得更加巨大。
  再之后,柳敛就这么握着我的手,上下抚摸起他的欲望,速度越来越快,他浑身都在轻颤,喷在我颈部的气息紊乱又炙热,激得我的心跳也逐渐加快。
  这种感觉很微妙,明明是一个自己在打手枪的人,为什么会把我这个旁观者牵扯进去,非要通过我的手去触摸欲望,让我最直接得感受到了那温度与偶尔抖动的激动,随着欲望逐渐攀升,柳敛的脑袋终于不再太平,而是摸索过来,寻找我的唇。
  不得不承认,在这个过程中,我的心跳一直都很快,不能怪我没有自制力,实在是一个那么帅气的人在自己身边微喘的样子让我无法自已,几乎本能的恢复了手上的自主权,上下□着柳敛,想要看他因自己□而涨红的表情。
  所以,当柳敛凑过来吻我的时候,我并没有拒绝。
  只是,这吻却成为了另一场激情的导火线。几乎在被缠吻住的瞬间,我就感觉到某人的欲望就要到达顶端,就在我再接再厉加快□速度的时候,突然手被握住拉开,随后人也被一股重力压下,彻底埋进了沙发。
  靠,柳敛,你丫的出尔反尔!
  激缠的热吻,攀升的欲望,我能感受到柳敛加注在这个吻里的激情,尽管刹那间还能清醒的意识到这家伙的出尔反尔,但下一秒就被那太过淋漓尽致的吻给弄得欲罢不能。
  柳敛的手从压下我后就没有停歇,解开裤扣,拉链,然后轻抚了一下我的欲望,在我轻微扭动的时候突然加重了力气,一把捏住还包裹在内裤中的欲望,激得我惊叫了一声却完全埋没在了他的口腔中。
  几乎同时,他趁着我微抬起腰的瞬间,褪下了我的裤子,深秋的季节,房里并没有打上暖气,虽然有他这个快要欲火焚烧的人压在身上,在光光的两条腿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刻,我还是被冷气吹拂了一下,本能的一个颤抖,脑子倒也清醒了不少。
  "喂,你进门前怎么说的?"趁着他舔吻着我的下巴时,我扬起头边享受边眯着眼提问。
  "呵呵……"又是那鬼魅的笑,然后我对上了他的眼眸,脸色红润,呼吸微喘,其实在刚才那刹那,我相信,只要再一下,他就绝对会喷射出来,但他丫的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拉开了我的手,硬是把那股欲望强压了下来。
  "你现在还不想吗?"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回问了我一句。说话的时候,他的手也彻底握住了我的欲望,整个手掌在欲望上摊开,最大程度的拉升,手指在分开,正好够到那两颗小球,而手掌则努力向上伸展,左右摩擦着,我的欲望顶端就这么直直顶在他的手腕处,随着他手掌的动作,来回抚摸着那最为敏感的头部。
  "呜嗯——啊——"想要对着他的眼睛说不要的,结果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意志力,被他突然手掌下滑,整个捏住根部的举动激得只能口溢呻吟。
  靠,男□望掌握在另一个人手里,让他怎么说出那人不想听的话?!又不是不想要□这个功能了。
  "原来还不想啊……"带有些调侃,柳敛慢慢将我的腿分得更开,在我伸手想要阻止他对我的穴口动手时,他却已经快了一步就这么把我两条腿弯成M型压下,立马用他的唇封住了我的唇。
  好吧,我承认我很年轻,我的韧带也很好,所以能被你拗成任何你想要拗的造型,这样可以让□变得更充分,更淋漓尽致,只是,前提是我想要做的话。
  哪有像你这样的啊!!!
  我明明表达清楚说不想和你做了,有你这么挑起别人欲望的吗?挑起了不说,还一脸奸笑的掌控着别人欲望问他想不想要……现在更绝,让我的□就这么最大程度得暴露在外,还该死的整个人被你压着,你那滚烫的东西就这么没有任何障碍得顶着我,让我几近颤抖。
  想要摆脱这恼人的姿势,却发现柳敛的力气很大,再加上地心引力作用,一旦将我压下,我便没有再翻身的机会,而他的吻也变得有些野蛮,不再是温柔的□舔弄而是整个啃咬起来,上唇、下唇、唇角、下巴,那时重时轻,时而□时而横蛮得啃咬,我能够感觉到他尖锐的牙尖就这么摩擦皮肤或者刺入皮肤的场景,那些还没有经历即将经历的皮肤,也忍不住轻颤,仿佛有种迫不及待被蹂躏的滋味。
  在他咬住我喉结的时候,我再也无法忍耐得大力呻吟了一下,双腿本能的将他的下身包围得更紧,我承认我早已将一切抛到了脑后,现在只想要赶紧让那阵燥热赶紧平复,但谁知他却没有迎合我的需求,而是在我收拢双腿夹住他的时候,向后退了一些,再次保持那顶端在我穴口摩擦但又不深入的姿势。
  上下左右抖动着,我能肯定他一定是故意的,故意在我花蕾周围画着圈的欲望已经分泌出了不少粘液,那种粘稠的感觉和迟迟不肯插入的举动让我抓狂,那仿佛有意识的洞口就这么本能的收缩起来,想要在顶端偶然划过的时候能够将它吸入。
  "你……"我快要暴走,某人居然还在笑……我瞪着眼睛表示不满,只是才来得及说一个字,他突然一个挺身……
  不是插入,而是向前滑去,与我高昂的欲望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操。
  不想做就拉倒,我莫凡随便打个电话自然会有人满足我,实在不行,抽屉里还有最新的□,反正无论做的人是谁,只要我舒服了,我管他是谁,柳敛你不要给我太得寸进尺了!
  就在我咬牙切齿心里一边诅咒,一边又要无视他那开始摩擦我欲望的他的欲望时,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替代他的欲望慢慢滑入了我的体内,那是一种很怪异的感觉,润滑又坚硬,就这么一点点的挤入我的体内。
  其实因为之前就已经非常渴望有东西插入,所以在那东西刚撑开一点潜入进去一小节时,我就本能的想要将它吸进去。
  "什么东西?"
  柳敛却只是笑笑,没有马上回答我,腾出一只手,握上我们两个迭加在一起的欲望,上下滑动起来。
  "没什么,只是戴了套子的手指而已……哇……你吸得好紧,我能感受到你内壁的蠕动……这么急迫想要吗?嗯?"刻意放低的嗓音,有着柳敛特有的磁性魅力,就这么含着笑意侵袭着我的耳膜,直白的话语也让他感觉像个流氓。
  一个他妈的太会调情的流氓!果然牛郎这种也只是表面上装出的高档,骨子里就一流氓。
  冷了一下脸,我一把拽过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看我,我喜欢这个动作,而每次拽他的时候,总感觉我在拽一只无理取闹的狗,不过这么一想,难不成我还在被一只狗操,当下就把柳敛趴在我身上特别像只大型犬的想象彻底抹杀在脑部。
  "他妈的柳敛,你信不信我剁了你的家伙?!套子要用就套在家伙上,别给我玩什么花样!"对着他吼的时候,我另一只手也直接来到被他掌控着的□,一把拽开他在我体内的两根手指,眯起眼睛威胁,"要么插进来,要么滚出去,丫的婆婆妈妈的,又不是娘娘腔!"
  柳敛先是惊了一下的表情,随后在我威胁完,他微微弯起了唇角,这次才似乎恢复了之前那个正常的他,没有任何戏弄的成分。
  头牌牛郎的专业性。
  "是,恭敬不如从命……"甜美的笑着,下身一个退后,几乎不用用手去确认位置,直接纵身一挺,准确无误得插了进来。
  "啊嗯——!!"
  之前的□加上手指的润滑,我在被插入的瞬间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疼痛感,那瞬间被填满的感觉让我心脏仿佛一下子膨胀起来,饱和到快要爆炸。
  然后,他开始发狂得冲刺起来,啃咬也变得更加激烈,不知为什么今天他似乎特别想在我身上留下痕迹,咬得我头皮都要发麻,但又不得不承认,那激烈的动作配合上带有些疼痛的撕咬,我的身体就好像被夹杂在冰火两重天的刺激间一样。
  在达到□的瞬间,我第一次听他用那激昂又强迫忍下来的声音在我耳边轻轻的吐出了两个字。
  "莫凡——"
  不知是他喷射在我体内的液体太过滚烫,还是那叫着我名字的声音将我的敏感耳朵彻底开发,我也在那瞬间达到了□,喷在了他的小腹上,量还不少。
  没有动,柳敛就这么压在我的身上,伸出手,将我抱紧,似乎在享受着□过后那短暂的空白。
  不知过了多久,在我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的时候,他才轻轻咬了一下我的耳垂,撑起身子,一如既往的嬉笑着说,"我去帮你放洗澡水。"
  看着他走向房间的背影,我微微皱起了眉头,这场该死的□,浑身酸痛不说,只要和柳敛□,每次都搞得和摔跤一样,要花上好几天才能彻底恢复,还被彻底染上了他的痕迹,无论是气味或是其它什么,低头看了眼惨不忍睹的胸前锁骨……我开始怀疑他是不是上辈子真的是只狗。
  然而,除了这些……还有什么东西?对,今天的柳敛有些奇怪,甚至可以说,前半段的行为简直让我恼火,他到底什么意思?

  第二十三章
  那天的柳敛,再次死皮赖脸,甚至可以说是习惯成自然的在冲完澡后钻入了我的被窝,虽然说他的体温在这种深秋的季节还是相当暖和的,但看着他那张嬉皮笑脸,我还是不自觉的抽了下嘴角,呵呵,刚才谁说他今天不正常来着?丫的,就一痞样,变个啥?!
  轻轻把我拥在怀里,脑袋磕我肩头上,再次做出老实的大类犬科动物样子,我抬眼望了他一下,决定不理睬他那些轻柔的暧昧动作,继续正视前方的家庭影院,看着盘片。
  那个选择好最佳姿势,开始闭目养神的人,在睡着前不知是感叹还是嘀咕得说了句,"还是和莫凡做最舒服……都让我不想再和其它人做了……"说完也不等我有什么反应,收了下手臂,像抱个睡袋一样,舒服的进入睡眠状态。
  没有动,只是任某人抱在怀里,心里竟有些好笑。
  是啊,本来就知道,这人和自己属于同类人,并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因为想做才会做,舒服了适合了可以保持一段时间,等其中任何一个人腻了结束这段□关系也不需要说明什么,大家好聚好散,最适合的床伴。
  因此会觉得今天他有些异样的自己,多少是有些可笑的。说到底,他不爽的,也就是我在他非常想做的时候,不让他做罢了,还能有什么呢?
  两个人的体温确实比一个人温暖太多,睡着的柳敛也有着难以和平时的他对比想象得到的乖巧,微长的头发就这么听话的搭在肩头,闭起眼睛才发现他的睫毛也挺长,不过因为太喜欢眯着眼睛放电,多半没有人会去看那被强迫挤压后的睫毛,鼻梁很挺,比凯渊的线条更深刻一些,唇形也够性感,总能让人想起那蓄着笑意微弯起一边唇角时表露出的性感样。而此时的他,只是浅浅睡着,有规律的呼吸着,呼出的热气全部喷洒在我的颈部,竟舒服得让我也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调了闹钟,关了电视,看了眼睡熟的某人,我轻叹了口气,以我自己都没能想象到的温柔动作,将他和自己塞入被窝,然后伸出一只手,关了床头的台灯,在一片黑暗中将自己反靠在柳敛的脑袋上,两个人的脑袋彼此依靠着,慢慢合上了眼。
  直到睡着进入梦想,我才在梦起的瞬间想到,自己应该问他问题的!是不是他认识凯渊,而他所认识知道的凯渊又是什么样子的,我想要知道各式各样的他,全面的,全部的他。
  只是这个欲望也在逐渐加深的睡意里消失……
  早上是在一片慌乱中醒来的,闹钟的第三遍铃声和电话铃声呼应而至,我在听清那个熟悉的旋律后,终于愿意睁开双眼,扑也似地去抓手机,由于动作太快,一脚踩在了某人的肚子上,换来一阵垂死的轻咽。
  "凯渊……"
  "又迟到了,半小时内赶到公司,我就不记你了。"
  "马上……马上就赶来,我睡过头了……"
  匆忙挂了电话,我把正准备叫第四次的闹钟关掉,对把整个脑袋埋在被子里,露出杀了我也不起来睡姿的柳敛翻了个白眼。靠,搞错没有,比我还能睡?!
  "喂,起来,我要去上班了……"伸手去拽柳敛死死抓着的被子,结果竟拉不动一丝一毫,这家伙有种誓死不给你的气势,嘴里还嘀嘀咕咕,"那你就去啊,拽我被子干嘛?"
  再次翻了个白眼,老大啊,这是你家还我家?!你倒是比我更有主人的样子嘛?
  望了眼时间,离凯渊给我的半小时还有25分钟,我无奈的放弃继续赶人的动作,懒得再和他耗,体力消耗不说,时间没个十几分钟也别想搞得定,再说了,男人在清晨总是会有些生理现象,我可不想强迫唤醒某只野兽,然后让他换被动为主动,与我开始厮杀起来,最后还迫不得已运动一番,那我不是插翅也没可能在半小时内飞到公司了?
  于是,理智如我,还是相当豪迈的一甩头,不理睬床上赖着的某人,匆匆赶去刷牙洗脸,拿出一套衣服就往身上套。
  全部搞定后,皱着眉头看还睡得死香的某人,隔着被子踹了下他的屁股,"死人,我去上班了,你出门的时候记得帮我把房门锁紧,房间打扫干净,否则下次我直接找人把全身□的你拽出门丢大马路上!"吼完,那整个埋在被子里的人轻声的,用那沙哑的声音,极不情愿的哦了一声。
  甩门出去,坐上自家车后,我才开始反省自己,果然是对某人太客气了,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了自己的原则,现在何止默许他留夜,居然连房间也大方的腾出来给他享用……呵呵……
  等等,他不会是真的看中我这套房子了吧?!
  之后的日子过得有些微妙,却也达到了诡异的平衡。
  我还是依旧每天上班,眼神围着凯渊转,又能为偶尔不经意的肢体接触而狂喜不已,不知是不是因为那次宾馆事件看到我丢脸的一幕太过震撼,总之,凯渊最近对我倒是客气不少,即使有时我会有意或刻意的想要贪心得更多一些,只要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倒也没有给我冷脸看。
  就比如刚才,在全体同事到会议室看资料片的时候,我会在人群的掩饰下,坐在凯渊的身边,然后半边身子都贴在他的身上,那温热的感觉透过彼此的衣料传递,让人有些难以自已的兴奋。太过刻意的动作,也许别人不会觉得奇怪,但凯渊自然是知道我的那点心思,叹了口气,没做出什么在人堆里把我往外一推的动作,只是任我吃着他的豆腐,整整三十来分钟。
  再比如,在早上的晨会上,为了激励势气,团队内部进行了小小的竞赛,输的一方要请客全组人一起腐败,当说到一起去高档浴室享受的时候,我竟第一个脱口而出好!当下所有人都惊讶地望着我,然后不知谁说了一句,莫凡和老大一样啊,无论谁输谁赢他都能够享受得嘛,哈哈,大家也都哄堂大笑起来,凯渊只是嘴角蓄着笑意,眼神多了许多复杂的情绪。
  高档浴室,即使它再高档,也是群浴,我对这种和一堆人挤在一个澡堂子里的画面都能恶心到吐,但那瞬间只想到能够看到□裸的凯渊,竟脑子一热,兴奋的大叫起来,果然是脑抽。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好的,那种被拒绝或者希望落空的感觉还是时常会出现,毕竟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没可能只搞些暧昧就能满足,思想总是有那么一点点更实在的期待,即使知道这样凯渊绝对不会让我得逞,但还是会想要,会期待,于是期望落空的感觉绝对不会太好,那种一次又一次从高空坠落下去的失重感,让我有种内脏总有一天会被毁了的错觉。
  说内脏其实也不算太夸大其词,毕竟真正受到伤害的,除了心脏,还有胃。
  难怪有人说胃病是和心情联系在一起的,自从那次伤了胃后,我只要稍微有些饮食不规律,过度劳累,甚至于受了刺激,就会痛上好久,久而久之,胃药竟成了我随身携带的止痛药。
  就像某日,一早起床没吃早饭,进了公司就听到晨会上大家在谈论成家立业,组里有几个人已经成家,多数还是单身或者没有做结婚的打算,说着说着,就绕到老大凯渊的头上,这次倒没再扯上玩笑里的晴子,反倒是认真的讨论着看到过几次凯渊和其它公司的女性一起吃饭,还笑得很开心什么的……我的胃就开始有些不舒服,当凯渊自己说起将来的理想对象时,随着他说得话语越来越多,我也感觉我的胃越来越绞痛,当痛得实在受不了时,我没顾还在说着话的凯渊,直接冲进了厕所。
  跑出来太急,包里的胃药也没拿,只觉得那种仿佛要了我的命的疼痛从胃部扩散到全身,冷汗也不自觉的从额头直接滴到瓷砖地上,可想而知,我现在的样子和条从水里捞出来的鱼没什么两样。
  许久之后,我听到有人敲我所在的厕所的门,"莫凡,你怎么了?没事吧?"
  熟悉的声音,透出了纯粹的关心,没有太多官腔与敷衍。
  强压住胃部,我弯着身子从马桶盖上站立起来,抖索着把门打开,在门开启看见外面凯渊的瞬间,我就向前倒去,顺势把他当浮木一般抱紧。
  "怎么了?怎么出那么多汗,胃还是很痛吗?带你去医院?"也许是我的样子太可怕,他竟没有在意我贴身抱着他的动作。不过听到他知道我是胃痛时,不知怎么还是有些开心,起码不是对我漠不关心的不是?
  没有说话,我只是用那湿透的脑袋在他梳理干净的领子上摩擦,汗津津的全部抹在他干爽的颈部,贪婪地吸着他的气息。
  心理作用吧,竟觉得胃痛也缓解了不少。
  吃了达喜,我平躺在休息室缓解了十分钟后,才感觉那剧烈的疼痛慢慢被消除,走回办公区,发现凯渊已经陪访去了,而在我的桌上留下了一份已经不算太热的蛋饼,一杯豆浆。
  总之,我根本无法清晰地形容得出我和凯渊目前的关系。
  我喜欢他,他知道。
  我想要得到他,他拒绝。
  我伤心欲绝,他又会主动跑来关心。
  如此反复,如此继续,谁也不肯让步。
  无论我死缠烂打,软磨硬泡,甚至在他施舍关心的时候用上苦肉计,他依旧连个吻都不肯给我,可以让我抱,可以安抚我,就是不能给我任何一丝和欲望扯上关系的东西。
  你说那是友情吧,首先公开的喜欢就已经不是暧昧的秘密,更不要说在这个前提下他所允许的超越友谊的肢体接触。
  也正因此,我根本做不到放弃。
  而同时,我和柳敛也变得更加自然,我依旧不能太清楚的形容出我和他的关系,但起码我知道,我们是有□关系,彼此达到各自欲望的存在。
  当然,更多时间是我更占优势。
  往往他就属于那种随叫随到,随时都能满足我欲望的存在,我那房里渐渐多出了许多他的东西,我吃得最多的竟是他烧出的家常便饭,有事起床太晚,急忙间往身上套的会是他的衣服……
  有些什么在改变,这又是超越了床伴的东西。
  比如现在我会在胃痛到快要死掉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是他,而不是闫俊,在不爽需要发泄的时候,也是第一个想到的是他,哪怕只是出去打一场出身汗的壁球。
  那个如魔咒一般的"柳敛1",确实成了我最方便拨打的电话号码。
  于是,我的生活还是非常丰富的,精神上有了寄托,欲望也随时可以满足。只是这种诡异的平衡怎么想怎么怪,在某些夜深人静的夜里,我突然醒来时,听着身边柳敛的呼吸声,心却无比透凉。
  空虚到呼吸都困难起来。
  我到底在做什么?我到底又在期待什么?这样的平衡真的不是一种自虐的表现?
  而这种诡异的,脆弱的,彼此无法彻底兼容的平衡,始终维持不了太久,被打破也是迟早的事,只要有那么一个小小的,属于某一方的力量有些改动时,那个不稳当的平衡就会被彻底瓦解。

  第二十四章
  自从上次让闫俊帮忙弄到那瓶红酒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闫俊的办事效率我是从小就知道的,所以不用多加提醒,他没有联系我,一定是因为那瓶酒真的不太容易搞到。
  凯渊也同样通过许多途径在努力弄到这瓶酒,好几次我偷瞄他的屏幕都能发现他在搜索着国外的红酒经销商,甚至连底下的拍卖会也有私下让人去打听,结果还是无果。
  不知道他想要弄到这瓶酒究竟是做什么,但只要是他想要的,我就非常希望自己可以替他弄到。不为了他的感激,只是为了看到他开心时露出的笑脸。
  终于,在某个平淡的早晨,我收到了闫俊的短信,说红酒已经弄到手,预计晚上就能运抵S市。弯了下唇角,我看着最近似乎没有什么精神,喝着咖啡看客户资料的凯渊。
  "凯渊……"
  "嗯?"抬起头,凯渊放下资料看着我。
  "上次有看到你托人在找红酒经销商?"
  大概意外于我会说到这个问题上,凯渊挑了下眉,点了点头,"嗯,因为一个朋友生日,所以想要找一份好的礼物,不过想要的那款貌似已经绝迹了,我已经预备好候选的礼物了。"
  该怎么说?果然是一个心思稠密的人,连预备的都已经想好并准备好,大概这世上就没有什么能让他倪凯渊觉得意外惊讶的事情了吧。
  "我有个朋友也是做这个的,也许我能替你问问,他那边有许多珍藏的好酒。"我尽量说得自然,但在他那双淡琥珀色的眼眸注视下,总有种即使再华丽地谎言也会被轻易揭穿的错觉。
  其实也无所谓,知道我在扯谎又如何,在这种时候突然抛出这个问题,以他对我的了解,不难发现,我早就帮他搞定了酒,只是不想让他拒绝,所以才会用这种委婉的说辞。
  停顿了半秒,凯渊轻轻笑了一下,太过温柔的笑晃得我有些头晕,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就是死活对这个人没有丝毫抵抗力,他的一眸一笑总能让我神魂颠倒。
  "那先谢了啊,如果能弄到,无论多少价钱都没有问题!"说完拍了下我的肩膀,又再次将视线转回到手上的工作去了。
  呵呵,你会不知道我已经帮你弄到了?无论多少价钱都可以……即使是天价,我也只会开一个地价给你啊。
  算了,反正看到他高兴,我还是很受感染的,心情也瞬间好了许多。忍着笑意,我回了闫俊一个好,然后让他明天酒一到就送到我的家里去。
  将那瓶闫俊花了一个月时间才弄到手的,在我看来和普通红酒无异的酒送到凯渊手上时,我看到他笑得和个孩子似的,一连说了好几句谢谢,本来想要让他别和我客气的,后来才发现那不是客气,只是太兴奋了导致的语无伦次。
  凯渊居然也会有这种兴奋到语无伦次的时刻,我心里那个叫百感交集,真有种恨不得把他想要的所有平常人弄不到的东西全部放在他的面前,哪怕是天上的星星或者月亮,然后看着他高兴的笑,自己乐在心里。
  我对这个男人的喜欢,已经到了超级饱和的地步,我根本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好,他甚至都没有回应过我的感情,更不要说与我对他的好相比,他又对我付出了多少……但这些压根不重要,我只知道,我喜欢他,喜欢到全世界就只有他一个人,即使他的世界住着好多人,不过只要有我一个位子,让我可以静静的看着他,轻轻拥着他,就已经足够。
  当然,这种仿佛止都止不住的泉涌而出喜欢,在柳敛看来,只是小孩子崇拜偶像一样的模糊感觉,正因为得不到,所以看着他的一切都是好的,一旦真的到手了,会发现不过是个普通人而已,那些类似明星光环的东西,不过是我的想象罢了。
  所以,每次谈轮到凯渊,无论我表现得多痴情,他都只是噗嗤一笑,然后打着哈欠继续调着遥控器看电视,没有继续听我痴言痴语的意思。
  看着凯渊终于止住兴奋,露出那原本内敛的,实质上却张扬的自信笑容看着那瓶酒时,我又有些不爽了。
  靠,到底是哪个狐朋狗友能让他费如此大的劲道,从一个月前就开始寻找礼物,还不惜动用我的关系才最终搞到最为满意的礼物……如此重视的朋友,让我强烈地嫉妒。
  所以,当某天凯渊打扮得一场帅气,穿上了一套浅色的休闲西服,配上一条略微花哨的领带出现在办公室时,我的右眼就开始不自觉地跳动起来。
  那瓶花大价钱花大精力弄来的红酒被包装在了一个别致的木盒中,配上漂亮的彩带修饰,捧拿在手中,不需要多余地袋子,就足以让人觉得有品至极。
  不用说,今晚铁定是要出席那个所谓的好朋友的生日会。
  一如既往的工作,我也只在最初像色狼一样盯着凯渊狂看,甚至调侃了几句,之后就完全没有再放多余的精力在他身上,专心致志的完成交给我的任务,竖起耳朵听凯渊和别人的每一个电话。
  然后做出了非常不像莫凡我做的事情,在下班之后,跟踪凯渊= =|||
  不要说我像个变态色狼,实在是这事太值得怀疑,一开始我只想着要让他开心,压根忽略了他对这件事那么上心的原因是什么……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能不醋坛子打翻吗?
  没错,我确实没有过问他私生活的权利,但我却忍不住好奇,没可能再沉得住气。
  一路上小心的跟踪,我还能冷静的想象画面,如果见到凯渊到了一个高级的西餐厅靠窗的座位,然后将酒交给一个腼腆的女生时,我会不会直接冲过去把酒抢过来打开就往那女的身上泼?
  深呼吸深呼吸……这么没有风度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呼气吸气呼气吸气……无论遇到什么,我要笑着转身离开。
  车子在一个熟悉的转角停下,我让司机隔着一定距离也停下,然后看着单手拿着红酒的凯渊从小巷子里走出,向着不远处的星光地走去。
  眯起眼睛,我大概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凯渊居然会来这里。
  赤道虽然依旧是霓虹闪烁,但门口却被挂上了休息的牌子,拒绝进入。
  今天是赤道主人郝天艾的生日,自然停止营业一天,在这个由他亲手经营起来的酒吧内聚集好友,热闹地庆祝一番。
  凯渊推门而入的时候,正是欢庆□的部分,只见长得一张连神仙都要嫉妒的漂亮脸蛋的天艾被人群拥在中间,不知在开着什么玩笑,开怀大笑着,与他过于美丽的五官不符,正是他爽朗中略带腹黑性格的表现。
  见到来人,天艾带着那愉快的笑声向他走来,然后亲切的抱了一下他,在放开的时候还揍了一拳在他的肩膀,"好小子,最近都没见你人,还以为连我生日都忘了。"
  微笑得承接住那玩笑的一拳,凯渊将礼物递给好友,"怎么可能会忘,女王的生日自然是要铭记在心的。"
  不是普通意义上的朋友,而是有过生死之交的哥们,即使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的凯渊也没了任何生疏,开着玩笑。
  "哦,天呢,凯渊你哪里搞来的?"在发现这瓶绝世好酒后,天艾露出了夸张的表情,甚至忘记去在意那句其实他本人并不喜欢的外号——女王。
  "喜欢就好。"由于室内暖气的关系,凯渊解开了西装的扣子,拉松领带,靠坐在一边的高脚凳上,难得露出有些潇洒不羁的样子,看着天艾将丝绸拉掉,然后打开木盒子的动作。
  "天呐,"难以言表的愉悦被表露在了脸上,天艾抬头看着凯渊,突然弯了下唇角坏笑,"我说凯渊啊,我们认识也那么多年了,你对我有意思怎么不早说?居然对我的生日那么上心,据我所知,这款红酒起码能在黑市买到8位数的价格,而且……有钱也未必能够买得到货……"
  挑了下眉,不要说凯渊不领行情,这酒的稀有他当然是知道的,也大概能够猜想到他的价格,但当确切的数字被清晰的表述出来时,还是有些刺激到了。
  8位数……呵呵,原本还以为只要6位数就差不多了……亏莫凡还告诉他这酒只要几千。
  其实之所以会想到送这个礼物,纯粹只是凯渊留意到某次,天艾很认真的在盯着一瓶出现在杂志上的酒,然后露出了很想要的神情罢了。
  没有去理睬凯渊的微微惊讶,天艾兴奋地查看着酒瓶,在确认了这酒千真万确就是那瓶也许世界上还仅存5瓶的红葡萄酒后,那咧开的唇角都能弯到耳朵。
  "对了,怎么没见你带那小鬼一起来啊?不是说了自带家属了吗?"没想到沉浸在兴奋中的某人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完全不搭界的话语,然后带着那诡异的大笑突然就盯着凯渊的脸。说真的,如果不是足够了解这个叫郝天艾的人,你绝对会被他一惊一乍的举动吓到。
  "他只是我的同事,仅此而已,我说了很多遍了。"温柔的笑着,凯渊拿过两杯侍卫端着的鸡尾酒,把一杯递给正好把红酒给服务生让他藏好的天艾。
  抱着怀疑的态度看了好友一眼,天艾也索性在他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抿了一口漂亮夜光色的特调酒,"人家挺好的啊,我看他对你也算是一片真心了,你还在别扭个什么劲啊,不是我说你,这把年纪,早就算是成熟大人了,有时候不要做出太过幼稚的举动。"
  不明显的嘴角抽动,凯渊对那句话中的"这把年纪"四个字有些过敏,自己也不过比他大了一岁吧,有必要说出成这样吗?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不用担心。"
  "噗……"差点将一饮而尽的酒全数喷出,天艾在最后一刻保住了面子,"倪同学,你丫是死是活关我屁事,我只是不希望那么可爱的男孩毁在你这个冷酷的家伙手上罢了。"
  轻轻笑了一下,凯渊没有再说什么。
  离得稍远处的人群里,柳敛吹了声口哨,调侃身边的冰人,"哟,有这瓶天艾想了快一年的珍藏红酒作为礼物,恐怕你再想绞尽脑汁弄到的礼物也只有当配角的份了。"
  眯起双眼,邵子攸的表情绝对不能算得上开心,更有些威胁地盯着那个温柔笑着的男人。
  "他何德何能,能够把这么一瓶东西搞到手?"动用了自己所有的人脉网,结果还没弄到手的酒,居然那么轻易地出现在了一个普通的上班族手上,也难怪邵子攸有些不能接受。
  耸了下肩,柳敛回了个我怎么知道的表情,还不忘继续调侃好友,"翻吧翻吧,醋海翻腾吧……"
  紧皱了下眉,邵子攸拽开柳敛还在兴风作浪装风暴样子的手,"倪凯渊和天艾之间没有暧昧关系,只是很纯粹的朋友关系。"
  "是啊,这年头两个GAY还能称为好朋友也实在是有些神哈~"掏出香烟,柳敛摸索口袋寻找打火机,结果翻了个底朝天还是没找到那又不知道掉在哪里的火机,只能招手让服务生为他点火。
  直到香烟被点燃,邵子攸才继续用那张死人一般的冷脸继续刚才的话题。
  "你怎么知道倪凯渊是GAY?据我的调查,没有显示他究竟是正常向的还是BI,起码他和女人发生过关系。"
  "喂,老兄,太龌龊了吧,怎么连别人的私生活都打听得那么仔细?"依旧弯着笑眸,柳敛也同样看着那个不知道在和天艾说着什么的人。
  "和天艾关系好的人,谁我没仔细调查过?"
  "是啊,生怕别人有艾滋,然后不小心传染给天艾是吧。"
  "榴莲!"
  "嗨嗨……小的错了,大人息怒……"柳敛的语气还是嬉皮笑脸的,但倒是不再开这种会让某人暴走的玩笑,"不过说真的,不管这个倪凯渊是不是GAY,但他确实有吸引GAY的气质在,有人还哈他哈到神魂颠倒的地步呢~"
  "哦?居然有你柳大少出手还没搞定的人?"
  没有反驳,柳敛只是盯着凯渊,眼眸是带有笑意的,叼着烟的唇角也是上扬的,似乎在审视一件物品一样看着对方。
  而正当赤道内,所有人都相聊甚欢的时候,我只是傻傻的站在门口,第一次被人拦住了去路,还堵上一句,不好意思,今天赤道休业一天,请明天再来。
  面前的那扇木制的,隔音效果却极佳的木门,将室内的欢笑彻底与外界隔离。
  没有看门卫一眼,我转身离开。

  第二十五章
  心中有那么一个底线,我曾经以为,无论凯渊的生活多么五颜六色,只要在他心中,有我的位子,这样就足够了,只要他还在意我,这样真的就足够了,现在看来,自己并没有想象得那么伟大。
  特别是当那个五颜六色的花花世界在自己面前被强行关上那扇门之后。
  明知道在那之后,是属于他的世界,一个真正的他的世界,但他却对自己关上了这扇门。想起今天他一整天的开心表情,就更加不舒服了。
  赤道,自己也算是来过几次了吧?那个绝美的老板,也和自己打过招呼,应该能算得上认识,起码知道我是凯渊的朋友,如果只是普通朋友生日的话,凯渊就不能带我一起去吗?更何况那瓶被作为礼物的酒还是我想办法搞到的。
  好吧,我承认我已经思维混乱,完全没有逻辑性可言。
  就因为我不是凯渊的任何人,所以才没可能带我出席他朋友的生日会,否则介绍的时候怎么说?就说这是我的同事?别说他朋友没觉得奇怪,我都会尴尬不已。
  是啊,说到头,我究竟算什么存在呢?暧昧对象?呵呵,不过是个单恋自己的对象罢了,都没有做过什么太过的举动,最多搂搂抱抱,连个象样的吻都不曾有过,这种精神暧昧,也难怪凯渊不会当一回事。
  可是为什么我还是那么犯贱的希望自己可以融入他的世界呢?仿佛能够在他的朋友面前介绍我,即使只是同事关系,也会让我很是奢望。
  不止被柳敛笑过一次,有时他甚至会很认真的问我,莫凡你至于么?都做到这一步了,他也已经回绝得那么干脆了,怎么还是会抱着也许他会转过身来接受你的想法?那不是奢望,那简直就是梦想。
  这份感情会纠结到这个地步,拖延那么长的时间还没能彻底划清界限,无错的,不是凯渊的态度暧昧,而是我的不肯死心。
  然而,即便知道一切道理,但还是无法让自己彻底放弃,真正做到心灰意冷。
  哈哈,我果然很贱吧,也许凯渊也会觉得我是个史上最大的麻烦,怎么甩都甩不掉的牛皮糖。笑得比哭还难看,对面的男人却完全没有同情心,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你确实很贱啊……说着,边倾身过来,吻住了我的唇。
  叹了口气,我不懂究竟要到什么地步自己才会真的死心不再抱有也许凯渊心里也喜欢自己的这个期望,也不知道自己这么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他对自己的关心底线,是不是为了让自己一次死个痛快。
  拿出手机,我开始给他发短信,「凯渊,晚上几点有空?我碰上个很难缠的客户,希望你能帮我疏通一下思路。」
  我习惯用工作上的事来打头阵,多半他会基于主管的本能回复得很快。
  果不其然,不久后,手机就震动了一下,送来了他的回复。
  「今天我晚上都有事,明天公司再谈吧。」
  「明天就来不及了,今晚无论多晚,我都等你,只要抽出几分钟的时间就好了,你结束了告诉我,我去找你。」
  「不用了,今天也许会通宵,你实在很急的话,可以去询问老王,他也是经验丰富的老SALES。」
  「今天无论如何都不能见一面吗?」
  「嗯。生日会很多人都在,走不开。」
  对着握着手机的双手吹了一口气,我努力克制自己,不把那句,我就在赤道门口,你出来一下吧的话语打出去。否则这次可真的糗到西伯利亚去了。
  闪了闪神,直觉就想去打那个救急电话,仿佛这段日子以来,只要我被凯渊拒绝一次,就会想要找柳敛来发泄一番,哪怕只是有个人听我啰嗦一通也会觉得很是舒坦,尽管那人也没心没肺,每次不会安慰不说,还直言不讳地在我伤口撒盐。
  但,也许就是那不虚伪的微微刺痛,让我无比畅快吧,于是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好似上瘾。
  在将那句「现在来我家吧。」发到"柳敛1"这个号码后,看着手机显示的发送成功画面,突然有种怪异又强烈的感觉,也许柳敛会从赤道的门里走出来。
  于是将身体更加埋进小巷的阴影中,我盯着赤道的门口,觉得自己快要变成神经病。
  赤道内,柳敛看着那条新短信,笑着移动拇指,回复着。
  "啧,你小子情人还真不少,又有人约你?可惜,今天你整个晚上都没空应酬他们。"看着好友一脸花痴的盯着屏幕,邵子攸难得有嘲笑他的机会。
  "嗯~"柳敛胡乱的嗯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回的是哪一句,突然抬起脸,笑着拍了下好友的肩膀,"今晚我就先撤啦,你晚上自己加油搞定天艾吧。"
  "什么?"邵子攸真没听清,这小子刚才说他先怎么?撤?因为那条短信?搞错没有?
  "我说,我这个大帅哥就不在这里给你施加压力了,免得你又把我的健康调查一番,生怕我给你家亲爱的染上不该有的病。"
  "靠。"放下酒杯,邵子攸本来就阴沉的脸现在又是黑了几分,对好友不给自己面子要先走人的举动相当不满。
  "别乱靠,我对你可没兴趣~"说完还抛了个媚眼,吓得邵子攸都能抖出一地鸡皮疙瘩。
  "喂,不会还是那小子吧?"略微认真的表情,已经不再是生气,而是一种默契的说不清的担忧。
  挑了下眉,正要离开而与他已经隔开点距离的柳敛笑着点了点头,"是啊,怎么了?"
  怎么了?呵呵,你的对同一对象的恋爱时间不是没有一个超过一个月的么?现在已经快要三个月了,居然还在我问怎么了?知道这个好友是没有心的,但这般持久也实在不是他见异思迁性格的正常表现,不能说不担心。
  见邵子攸没再说话,柳敛也只是挥了挥手,向本次宴会的主角走去,亲热地抱了下天艾后,笑着在他耳边说着什么,在天艾露出诧异的表情并迅速变为不满时,柳敛已经相当熟悉的跳开半步,使某人的铁拳落空。
  见柳敛去意已定,天艾只能怨天自己魅力不够,留不住帅哥。搞得柳敛笑得更加张狂,用那句响到连正在向他们走近的邵子攸也能听到的声音说,"是啊,帅哥我不得不先撤啦,不然抢了其它帅哥抱得美人归的画面,岂不是太不道德了?"
  黑线,邵子攸在天艾身边站定,"不是说要走吗?怎么还没滚?"
  "是是……为了不让某人自卑,大帅哥马上就撤……"说完大笑着转身离开,倒是帅气潇洒得无法让人把他那自恋当成是贬义。
  直到柳敛的背影离开视线范围,邵子攸才收回视线,瞥了眼同样看向一个方向,此时正静靠在吧台上的倪凯渊。
  大概,只有得不到的,才是好的。
  不经意的将环着天艾的手臂收拢,邵子攸若有所思的把自己更加贴近那个太夺人眼球的爱人。
  冷冷的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走出酒吧,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克制住仰头大笑的,好个关心,去他妈的关心,凯渊,你对我的关心在意就只是这样的程度?这个不能半途早退的生日聚会,真的就那么重要?为什么别人可以因为一句没有任何借口的话就轻易做到的事,对你而言就比登天还难?
  靠着墙,闭起眼睛,我努力深呼吸,然后在确定柳敛已经消失在出租车内后,将手中的手机关了,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有很长一段时间,我一直认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我有钱,就没有得不到的东西,得不到的人。现在看来在很多地方,或者说在很多人中间,你那些钱根本就没有用武之地。
  就像刚才,招了出租车,来到海边后,却发现现金根本不够付款,看着那一皮夹子的信用卡银行卡,我很想大笑,好个有钱人啊,现在你居然连车钱都付不起,你有再多的可以透支的信用卡,哪怕有一迭支票,那又怎么样?
  最后和司机软磨硬泡了半天,我脱下了那件足够100倍付车钱的西装外套,司机才勉为其难的接受,放下我,扬长而去。
  海边的风带着湿湿的腥味,无奈只穿着衬衫的我在这样的风吹拂下,还是忍不住有些抖索,随便找了一家咖啡馆坐下,感叹店内可以刷卡消费之后,点上一杯最普通的美式咖啡,坐在面向海的落地窗边,独自一个人在不知道什么爵士乐的浸染下,慢慢让自己平静,什么都不去想。
  不去想自己对凯渊而言是个什么存在,不去想自己希望凯渊回应自己到哪个地步,甚至不去想自己这么放柳敛鸽子可能带来的后果。
  放空一切,以一个最渺小的存在,隐藏在这个花花世界的角落,任那悲哀的配合着气氛的乐声一遍又一遍侵袭自己。
  十分钟、半个小时到现在的整整一个半小时……柳敛即使再好脾气也有些恼火,不是恼火自己被放了鸽子,而是恼火为什么该死的我没有给他一把钥匙,以至于他不能舒服的在房间里等人,而是又要和只大型看门犬一样蹲在门口等人。
  不是他要蹲,一开始他是先靠在门边上,很帅气的在等,等着等着,站累了,自然就蹲下了啊,总不见得坐地上等吧?
  柳敛是不在意等人的,不像其它人稍微等上几分钟就会失去耐性,但当这种等待超过了正常可以承受的范围后,他却不得不有些担心。也许是自始至终对自己魅力的自信,他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被人放鸽子的可能性,对方不来甚至都不能事先通知一声,除非就是有急事了。
  更不要说,我的手机已经从一个小时前就不通到现在了。一开始以为,也许是手机没电了,反正快要到家也就不急着换电池板或者充电,现在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眼看已经两个多小时过去,柳敛开始焦躁了起来。
  最先怀疑的就是我有没有可能在室内昏倒之类的,待他叫上物业强行打开房门后,发现室内没有一个人在的时候,他就更慌了。好在物业也算是见过他好多回了,否则这一举动绝对会让人误以为小偷又有了最新境界,居然直接叫物管开门然后进行盗窃。
  没有多做停留,交代了物管在看到我之后马上联系他,柳敛直接冲出了我的住所,打车就往他家的方向赶。
  虽然我去他家的次数少之又少,但也不算是只有最初的那两次,所以也许是他搞错了地方,我指的其实是他家。
  然而待他急忙赶到后,还是没有我的人影。没有停留,他又打车直奔我的公司,那个我甚至都没有和他提过的地方。
  在慌乱地找遍所有他能找的地方,依旧无果。握在手里的手机已经快要打到没电,但无论他怎么打,得到的永远是那个熟悉的女声,没有表情的说着,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离我给他短信的那个点,已经过了三个多小时,城市依旧喧闹着,并没有因为黑夜的纱幕而停歇,看着街上流量依旧很大的人群,柳敛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的住处,蹲在我的房门口,无奈的拿出手机,拨打另一个号码。
  没想到都这个点还能接到那个见色忘友的家伙的电话,邵子攸犹豫了一下,在考虑是否他只是□的时候不小心按到,才拨过来的电话,如果接起来正好听到那些激情的呻吟声,那邵子攸会很有冲动直接冲过去给他几拳。
  这稍一犹豫,电话就停止了震动,抱着反正有急事他会再打来的想法,邵子攸没有再去多想,而是将电话放入了裤袋。
  与此同时,天艾的电话也响了起来,挑了下眉,天艾望了邵子攸一眼后,接起了电话。
  由于多年的默契,邵子攸几乎可以肯定那个电话就是柳敛打来的。在自己没有接起之后马上拨打天艾的电话,看来是真的有急事。
  "柳大帅哥,怎么了?"郝大美人边用手指挖着生日蛋糕的奶油放入口中,边调侃着电话里的人。现在离生日会结束已经有一段时间,那些好朋友也已经走得差不多,酒吧被毁得也差不多,到处都是洒翻的酒和乱扔的蛋糕。
  没有应对调侃,柳敛一反常态的无奈笑了一下,声音里有些疲惫,"天艾,倪凯渊还在你身边吗?"
  "凯渊?"挑了下眉,虽然说柳敛和自己是朋友,而凯渊也是自己的朋友,但就和柳敛其实是邵子攸的死党,而邵子攸本身就和凯渊不熟一样,柳敛和凯渊也应该最多只是点头之交罢了,而他们之间,现在唯一的交集只有一个可能,之前有听说柳敛新搭上的男孩很漂亮身材很棒,貌似很有钱的样子,原来真的是那个誓言要追到凯渊的莫凡?那他和柳敛又在搞什么?不不,应该说,柳敛在玩什么?怎么搞上个压根不甩他的小鬼?
  看到天艾的举动,邵子攸也不自觉的走近,皱着眉头看露出迷茫表情的爱人,轻声问,"柳敛怎么了?"
  摇了摇头,天艾示意邵子攸等下再和他说,低头认真的回答柳敛的问题,"凯渊在一个小时前就离开了,现在生日会已经结束,你急着找他的话,我把他的手机号码告诉你。"
  "好,你发到我手机上吧,谢了。"说完,在得到天艾的允诺之后,挂了电话。
  当手机再次震动的时候,柳敛叹了口气,觉得这个电话势必会打得莫名其妙,但要他不去管莫凡,就这么自己回家睡觉,又不可能做到,所以,尽管心里怪怪的,但柳敛还是拨通了那个天艾刚刚发来的号码。
  手机在响了两下后被接起,一如那个人给人的第一印象一样,温柔的声音响起。
  "喂,你好。"
  "倪凯渊吗?不好意思半夜打扰你,我想问一下,莫凡现在在你身边吗?"

  第二十六章
  当感觉外面的风越来越大,而我依旧在开着暖气的咖啡馆里窝着身体,捧着换上的第二杯热咖啡,情不自禁犯困时,就那么一个小小的歇息,再次睁开眼时,玻璃窗外站着的是紧皱眉头,非常不高兴的凯渊。
  有那么一瞬间,我能感觉自己的心跳,就和鼓声一样雷动。
  很少能看到凯渊生气成这个样子,或者说,在我的印象中,凯渊这么温柔的人,从来就不曾有过这种表露在外的愤怒,即使自己很生气,他也只是抿着嘴沉默不语罢了。
  没有说话,他只是这么保持着一贯的走路频率推开咖啡馆的门,向我走来,那种气魄,我简直认为他会不会过来就给我一拳。好在凯渊还是凯渊,不会妖化成其它人,走近了,才能感受到他所带来的一身寒气,外面想必真的是很冷,而他的表情也依旧和结着一层霜一样,没有任何化开的痕迹。
  伸手抓住我手腕的手指也是冰冷的,凯渊还是没有说话,就这么拽着我往外走,动作很自然,完全不会让别人怀疑,我自然也没有反抗,拿起一边的外套,只是任他拉着往外走。
  他的车停在稍远一些的地方,出了咖啡馆,迎面扑来的冷风让我情不自禁的哆嗦起来,他迟疑了一下,转过身替我将还没有来得及穿上的外套拉好,一系列的动作依旧没有话语,但凑得更近了,我似乎能够更清晰的感觉到他的怒气,呵呵,你到底在气什么?
  一路上没有放开我的手腕,仿佛一放开,我又会跑到什么奇怪的地方去一样,直到把我拖进了车子,他启动上路后,才说了第一句话,还不是看着我说的。
  "和你朋友联系一下吧,他还在找你。"
  挑了下眉,也许我是对不起柳敛的,不是他提醒我,我压根忘了几个小时前,我还放了别人鸽子这件事。
  拿出兜里的手机,我按下开机键,随着屏幕上的光亮闪起,那瞬间,我觉得又有一切归于原位的感觉。
  几乎在信号充满的瞬间,接二连三的短信蜂拥而至,滴滴滴滴滴地响个不停,那刹那,我是真的被惊到了,眼睛不自觉的睁大,看着那一条条标有"柳敛1"的短信仿佛争抢着进入手机的画面,脑子一片空白,而夹杂在其中的,还有几条似乎好不容易才挤过大洪流进入的凯渊的短信。
  才不过三十来秒,未读短信的数量已经递增到了二十条。
  从最初的一条看起,柳敛一开始还只是开着玩笑的语气,「小笨笨,你不至于吧?给我打完电话就没电了?什么时候能到家啊?」,「刚才又有人走过往这边望了,老大啊,你什么时候可以给我房门钥匙?省得我像个不法分子一样整天蹲你房门口。」,「都一个小时了,你不会耍我吧?看我晚上怎么惩罚你,嘿嘿。」,再之后,在我想要看下一条的时候,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那个"柳敛1"开始真实的在屏幕上闪动起来。
  拿着手机的手也随着震动颤抖起来,却怎么都和不了拍,好像随时可能因为自己的轻颤而会把手机掉落在地上一般。
  手机还在契而不舍的叫嚣着,似乎为终于能够打通而雀跃,我却不知道我在抖什么,在紧张什么。
  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
  "莫凡?!是你吗?"周围的吵杂声很响,柳敛似乎在喧哗的马路上行走,气息有些喘,声音也有些急。
  "嗯。"不知道该回答什么,我在车内平静的语气与那端形成强烈的对比。
  "我靠,你小子想吓死我啊,我还以为你想不开要自杀呢!突然音讯全无,害我还在考虑要不要在24小时之后报警,然后以我是你失踪前最后一个联系人为由,接受盘问。"
  柳敛在放心之后的语气转变,让我一下子没有了之前的紧张感,似乎在他最初轻叹一口气放心下来的瞬间,我那颗乱七八糟的心也知道该放在什么位子一样。
  也许他真的是个怪才吧,和他说话总会遗忘了最初的内容,被他带到乱七八糟的地方去。
  "哈哈,那你起码要在警察署呆上好几天,否则出去的话,找你拼命的人也会不少。"不说别人,单就闫俊,也绝对会把柳敛扣押起来,然后派人把S市翻个底朝天了吧。
  "嘿,你小子还好意思说,不知道大哥我心脏不好啊?以后要开这种玩笑,起码事先打个招呼……对了,你现在在哪里?我来接你?"
  搞失踪还事先打招呼,你当玩家家酒啊?!不经意的弯了下唇角,露出一个完全无意识的笑容,但只笑了一半,就被他的下一句问话给噎了一下。
  明明是没什么好隐瞒的,但不知怎么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在回家的路上,刚才跑太远了。"
  "你个小鬼够狠的啊,把我叫到你家,你自己倒跑到很远的地方去了。在哪呢?一个人?"
  "不是。凯渊在送我回家的路上。"
  停顿了一下,这还是我第一次和柳敛说话,看到他有所停顿,每次都总能接上乱七八糟话的他这次倒是真的有所停顿,我想要数那停顿的秒数,不过才刚这么做,他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这次美了你吧,哎呀呀正牌男主角登场,那我这个配角就乖乖回去睡觉了,小子你可记得欠我一顿大餐,搞得我一个晚上没有休息,太冤了……"说着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瞄了眼时间,确实已经凌晨2点多。
  "嗯,好。"也许柳敛是期待我说些什么的,但我最终还是只回了两个平淡无奇的字。
  "那晚安咯。"
  "晚安。"
  挂了电话,车内再次陷入沉静,除了暖气嘶嘶地工作声与引擎轻微的响声,没有其它的声音。瞥了眼开车的人,凯渊一脸无表情的看着前方,也没对刚才我的电话有多少兴趣。
  其实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比如说,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是来找我的吗?如果是,为什么他又能知道我在海边?为什么他又知道柳敛找我很急?
  有些逻辑性的东西,我大概还能判断出个因果关系,但那猜测毕竟只是猜测,我不敢定论。
  "以后不要不说一声就消失,会让人焦急。"半晌后,我以为会就这么平静的开到市区时,凯渊打破了沉默。
  知道他没有看我,我也只是看着窗外,心里不知道怎么就突然觉得之前通顺的那口气又被堵在胸腔。
  "不是说,今天无论如何也见不到面了么?"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反而抛了另一个问题过去,说真的,我从来没有对凯渊这么尖锐过,起码从来不曾让他难做。
  果然,车厢内再次陷入了沉寂,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凯渊啊,我可以顺理成章的想成,你在听说我不见了之后,疯狂的出门就找我,然后在跑遍了很多条我可能去的街道之后,想起我曾经在W市的半岛上说过的那句,其实S市也有海啊,都没有好好看过,真失败为S市出生的人。这么一句不经意的话,然后飞车赶到海边,看到了窝在了咖啡馆里的我。
  伸手讨糖吃,你给的永远是背影,而当我伤心离开时,又会很随意的表现出你的关心。
  "凯渊,我觉得……我累了。"
  真的累了,身心都疲惫了,什么都不想再去思考了,这种迂回的你追我赶,最终能得到的除了团团转,还能有什么?
  又过了许久,在我以为凯渊不会回话时,他轻轻说了句,"累的话,就躺下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醒你。"并在说话的同时,放下我的座椅,让我可以舒服的躺平睡在他的车内。
  看着他将暖气打大,并帮我把外套盖在身上的温柔动作,只觉得眼眶有些热。
  不会听不懂我话语的真正意思,却还是用这种笨拙的方式来掩盖,有时我真的发现,其实凯渊,根本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果断,他总是想要让事情往最好的方向发展,谁也不要伤害。以为最初对我的拒绝是为了不让我陷得更深,而之后对我的关心,又是对他之前拒绝的补偿……但说真的,凯渊,你不认为这样才是最残忍的吗?
  这样的优柔寡断,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让谁都难受,不是吗?
  没有点穿,我只是静静的躺在车椅上,看着驾驶着车子的凯渊,一路上没有闭眼,就这么看着,眼神清澈,没有丝毫倦意。
  没可能不知道我的注视,凯渊只是放了点柔和的音乐,独自驾驶着车子,奔向熟悉的市中心。
  大概约莫半个小时的路程,车子在我的公寓前停下,在凯渊转身想帮我把靠椅弄直前,我已经坐立了起来,穿起外套。
  "抱歉今天让你受惊了,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往身上揽责任的,晚安凯渊。"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我快速的侧身在他看向我的瞬间倾身碰了一下他的唇,然后潇洒地打开车门,走出车子,走进公寓的大门。
  皱着眉头,凯渊没有为我刚才那越界的晚安吻惊讶,只是盯着我的背部,直到我整个人彻底消失在了走道的尽头,才收回目光,转个方向,看到了阴影中的某人的身影,叼在唇间的烟头衬托出了一张帅气的脸。
  很难定义这两个人的关系,应该是属于彼此认识却不熟识的,毕竟撇开莫凡,他们也有天艾这么一个共同的朋友,但朋友的朋友,也不能等同于朋友吧。
  也许柳敛这个人真的是个无法摸透的人,凯渊想起天艾在聊天中提到他的时候,总是以我算是妖孽了,这人居然比我还夸张,你根本不知道他脑子里想都是什么东西来形容他,搞得他不是大愚若智就是大智若愚,总之,天才与弱智之间只差一根筋。
  否则正常人会像他一样大大咧咧的笑着对自己说,反正你也折腾一个晚上了,不介意再多送我一程吧,我家离这不远。
  然后也不顾凯渊是否同意,反正没见他反对,就直接打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座的位子上。
  轻轻皱了下眉,凯渊还是发动起车子,漂亮的转了个身,开向马路。
  在安静的车厢内,两人谁都没有说话,柳敛报了自己的地址后,就靠着车门,任窗外的冷风吹拂脸庞,笑看着蒙上黑纱的城市。就好像真的只是搭个顺风车一样。
  既然他不说话,凯渊自然也没有想要和他聊天的兴致,默默做着司机该做的事,平缓的驾驶着,将某人顺利送到了家门口。
  在车即将挺稳的时候,柳敛转过了头,看着凯渊的侧面,似笑非笑中又有那么一丝认真,"你有没有想过,一旦输了莫凡的心,你将全盘皆输,没有任何垂死挣扎的筹码?"
  说不清是不是玩笑话,在说完的刹那,柳敛咧了个大笑脸,说了句今天谢谢你送我回来后,打开车门走了出去。自始至终,凯渊没有说过一句话,在走进公寓楼门口时,身后的车在掉了个头之后,扬长而去。
  轻轻叹了口气,柳敛掏出钥匙,继续走向自己的房间。
  在进入房间后,我什么都没有做,甚至连灯都没有开,就这么一路摸黑走进卧室,拉开窗帘,将一池月光放入室内,然后把整个人甩上柔软的大床,睁着眼睛看天花板。
  柔和的月光下,有什么东西在闪烁,硬是将我刻意四散开的注意力再次集中起来,掏出外衣口袋里的手机,我眯起眼睛,开始将刚才没有来得及看完的未读短信看完。
  没有表情,我只是快速翻阅着短信,不留任何思考的时间,在看完的瞬间迅速读取下一条,这是第一次柳敛给自己发那么多短信了吧,这个会说发短信多浪费时间,一条来一条去还未必能够将意思表述清楚,不如一个电话省事。
  短信的内容可谓是越来越短,有那么连续好几条,都只是不断的在问着,「莫凡,你在哪?」
  无法想象出柳敛当时飞舞着手指,狂按着手机,不断发送这几条信息时的表情,或者说,我只是单纯的不想去想,直到所有短信全部看完,包括凯渊的那条「你在哪里?收到短信给我回电」。
  呵呵,只有那么一条,就如同那次我翘班他所打来的电话一样,永远只有那么一次,无论我以什么理由错过了,也就不会再有第二次的机会。
  在将手机恢复到最初的界面时,它又再次震动了两下,几乎是同一时间,屏幕上立即显示出二条新短信。
  打开收件箱,看着那同一时间涌入的,来自不同人的短信,我竟觉得有些好笑。
  凯渊说,有点头痛,明天上午让我帮他和HR请个假,不进公司了。
  柳敛说,小鬼,睡了没?
  一条都没有回复,我只是突然觉得很冷,掀起床上的被子将自己整个蒙住,还是无法将发冷的手脚弄缓和了,知道应该去洗个热水澡就会好的,但那几步之遥的浴室却显得那么遥远,我根本连动都不想动,于是,只能将脑袋也埋入被窝,靠着自己呼出的热气进行循环的取暖。
  当闹钟响起的时候,我半眯着眼睛想要从梦境中走出,意外于自己在那么糟糕的情况下还能睡着,然后在弄清现状后,轻轻弯了下唇角。
  屋内的暖气打开着,我的衣服也被脱下放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怎么可能睡得不好?
  没想到昨天折腾到那么半夜,闫俊还能神出鬼没的将我照顾好,也难怪我除了自作孽不可活得来的胃病,平时连个感冒都很少会被传染上。
  自从做了凯渊的助手之后,我发现自己的生物钟竟奇迹般的被调整了过来,无论晚上疯玩到几点,上午总能在这个点醒来,然后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凯渊而雀跃,哪里可能迟到。
  刷了牙洗了脸,穿戴整齐后,我走下楼,坐进来接自己上班的私家车上,开始吃早饭。
  凯渊不止上午没有出现,到了下午说好要陪同小胖一起陪访客户的点,凯渊还是没有来,一向以工作为重的他会放组员的鸽子,别说我惊讶,连和他同期进入公司的老王都觉得不可思议,猜想多半是身体真的不太舒服,否则没其它可能解释得通。
  皱了下眉,我为那句"身体真的不太舒服"感到有些不舒服。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心痛他的。想起他凌晨出现在海边时,那浑身冰冷的样子,不会就是那个时候着凉感冒了吧?
  盘算着下班之后去看望他,撇开其它的不说,单就自己是他的助理这点,他也没有理由拒绝吧?更何况他的感冒还是引我而起。
  然而,我还没来得及通知闫俊让他帮我买些水果,凯渊已经顶着一双黑眼圈走进了公司。
  在乍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压根来不及掩饰我的惊讶,就这么睁大双眼和他来了个视线相触,倒不是他有多夸张,哦不,这么说也不对,他确实很夸张,黑眼圈外加格外憔悴的样子,这哪里是我认识的那个很注重形象的凯渊?!
  没有一贯的微笑,凯渊只是有些疲惫的和大家点了点头,就坐回自己的位子打开电脑准备办公。
  感受到老大周围的低气压,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没有人敢在这种时候不要死的跳出来,然后小白样的问一句,老大啊,你怎么憔悴成这样?!尽管那是人人都关心的问题。
  埋头做事,之前还算喧哗的办公室此时却变得异常安静,原本聊天的、打闹的,全部各归各位,开始写日报和寻找客户。
  没有和其它人一样,我只是微微皱眉看着凯渊,直到他有些受不了地在拿出公文包里的一堆文件后,抬头对我苦笑了一下,"得,你别像看鬼一样看着我,只是工作过头罢了,去给我泡杯咖啡吧。"
  挑了下眉,工作过头?!这是什么状况?!
  就在我试图继续追问什么的时候,兜里的手机开始叫嚣,那个安静了一天的东西居然如此不安分的边震动边高唱,在相对安静的办公区格外刺耳。
  嘴角微微抽搐,我拿出手机,看着屏幕上的名字,有瞬间是苦笑不得的。
  "喂……"不会是现在来追究我昨天为什么没回短信了吧?!
  "莫凡啊!下班了吧?我有好东西给你,现在在你们楼下,下来吧。"
  "啊?!"
  "啊什么啊,快下来,还想再放我鸽子?"
  我靠,没想到这何止是电话,连人都已经杀到,果然昨天放了他鸽子这一事实造成的后果非常严重。
  没有挂断电话,我就这么拽着手机直接向门外走去,脑子里想到的竟是,自己动作一定要快,如果不能及时出现在他面前,没准这家伙就会直接冲进公司来拽人,我可不希望被他一搅和,全公司人都知道销售部所向披靡团队有个叫莫凡的家伙。
  也正因此,我走得太过焦急,甚至都没有发现身后,凯渊那双紧盯着我的眸。

  第二十七章
  当冲到办公楼下面,看到大厦门口停着的那辆招摇到让人忍不住想要出手端起石头就砸的银灰色法拉利跑车时,我的嘴角抽得不是一点点厉害。
  F430,好一辆回头率百分百的酷车……更不要说现在坐在里面的人也帅的一塌糊涂,好像从某电影拍摄现场直接赶来的大明星,手上一大束由费雷罗巧克力以及玩具熊做成的花束,更是将他的魅力发挥到了百分百,没有了玫瑰的俗气,也没有了大型玩具熊的幼稚,全然一副异性必杀技的模样。
  呵呵,很好,没错,是异性必杀技,而我自认为还是非常熟悉自己和他的身体的,我们横看竖看都只能算是同性,因此我完全没有被杀到,只有被雷到,还雷得不轻。
  我靠,你丫脑抽啊,跑这边来摆献,以为法拉利了不起了?!哼,本少爷明天就让闫俊搞辆兰博基尼,看谁帅得过谁。
  好吧,其它都随便你,就别在我面前比谁钱多,我管你哪里来的钱。
  黑着脸走向对自己咧嘴笑的孔雀,我一脸你敢当众做出什么有损我脸面的事情我当场阉了你的架势,当然,柳敛从来没把我的威胁当一回事。
  将那腻得死人的巧克力花束递给我,他居然奇怪我为什么空手就下来了,还问我难道上班都不带包的?
  "你找我就为了给我这个?"扬了下我手上的巧克力,我很有砸他脑袋的冲动。
  "哦,这个啊,是朋友让我帮他保管车的谢礼……你还杵在这里做什么?上车啊!"
  上你个头!瞪了他一眼,我眉头皱得更紧,"我还没下班,今天要加班,你有事的话晚上……"
  "加班?那我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做完赶快下来……"说着竟不管三七二十一将我转过身就往来的方向推。
  喂,你就不能让我把话说完?!而且为什么我要上你的车,有你这么邀请人的啊!
  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柳敛笑谑的在身后说,"昨天放了我那么久的鸽子,不会不给个补偿吧,正好朋友让我帮他保管车子,你赶快做完事下来,晚上陪我兜风。"
  补偿?陪你坐在法拉利的跑车里兜风?呵呵……这样的说法竟不陌生,就好像那个为了补偿他照顾喝醉的我一个晚上,让我陪他吃一顿他烧的饭菜一样……不是正常人能想出来的柳敛式的补偿方式。
  没有反驳什么,一来是我没有真的想要拒绝这种他所谓的补偿方式,另外,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的注目率实在太高,几乎所有经过的人都停驻下脚步,仿佛在看电影拍摄现场一样,甚至还有不少人拿出照相机开始为晚上的博客标题是"我居然在街上看到法拉利"的文章取材。
  不想变成众目睽睽的焦点,我拿着那丢人的东西快速走进办公大厦。
  一路上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仿佛从接了电话到现在这一折一回,都不太正常,思维完全跟不上现实发展,只能楞楞地在身体反应之后开始分析。
  进了公司的门,将费雷罗给了晴子,我没有甩她惊讶想要一问究竟的表情,直接走进办公区。
  凯渊已经埋头继续工作了起来,桌上的咖啡也已经泡好,见我回来,只是顺手将一打迭不知道他是不是今天凌晨发狂工作到现在的数据递给我,眼睛还是盯着手提电脑上的数据,"帮我分下类吧,然后平均分发给组员。"
  看着那一迭客户资料,我的眉头皱得比在下面面对柳敛的时候更紧,这种超额的工作量说明什么?
  大概是没想到我居然那么久都没有接过手,凯渊有些诧异地望了我一眼,在迎上我那双认真眼眸的刹那,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动摇,不过也就那么一瞬间,立即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与专注。
  叹了口气,我接过资料,并没有马上坐下,因此凯渊也没有马上移开视线,似乎等着我说话。
  "这些我明天上午会做完。"虽然是疲惫下的眼眸,还是那么清澈,那么柔和,我觉得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对这双眸有抵抗力。
  也许因为太过劳累,使得凯渊的思维比平时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随后轻轻扯了个笑,"晚上有约会是吗?那先放着好了,不急的。"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比平时更加注意他的神情,想要从中发现什么,结果还是和以前无数次一样,完全无果。
  哪怕是那个不太自然的微笑,也仅仅是因为连续工作的疲惫造成的,容不得我有丝毫想歪的地方。
  "嗯,那我先走了。"那瞬间我是多么希望他说,这个工作很急,你一定要现在就完成,哪怕是这么不明显的在意,在意我的约会,也会让我兴奋不已。
  然而凯渊依旧是凯渊,那个可以随便将我往别人怀里塞的凯渊,我对于他,和所向披靡里的其它人有什么区别?
  没等我走出公司大门,从下传来的跑车独有的喇叭声已经不耐烦的响起,我摇了摇头,露出个苦笑,加快了下楼的速度。
  上了舒适拉风的跑车,柳敛只是笑着开始在车水马龙中蜗牛爬,然后随着地点越来越偏僻,马路上的车子也变得越来越少,特殊引擎的F430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快速驰骋起来,因为车速,迎面吹来的风好似一股能够遗忘一切的魔法,将我的烦恼吹散殆尽,只留下那瞬间想要疯狂的欲望。
  车速越来越快,风也越来越急,我打开车顶盖,伸高双手,呼喊着,嬉笑着,挥霍着属于我的快乐。不去思考前一秒,不去考虑下一秒,只是任身体和思想彻底放空,享受着这瞬间的刺激。
  不知道目的地,我任凭柳敛主导着开向未知的目的地,我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像一群被压抑久了,终于得到释放的刑犯,高唱着自由真伟大。
  车速一路狂飙,绕过了一个又一个山头,穿梭了一个又一个荒野,也许会就这么行驶到天际也不一定,不过那又如何!
  在一个终于有些人烟的地方停下,柳敛下车跑去了一个民宅样的地方,然后捧着一堆食物再次上了车,发动起来,这次竟开始盘山而上。
  依旧没去管那么多,我粗鲁的拿过那个看起来很香的烤鸡腿,第一次没去顾及礼仪这种东西,张嘴就撕扯着腿肉,弄得满脸油腻,却尝出了从未有过的美味。
  盘山公路开了大约半小时,我也吃了个半饱,柳敛终于将车在山顶的平地停下,拉过我的脑袋,将我口中还在咀嚼着的火腿肉抢去,还意犹未尽的舔弄了一番我口中的美味,在我表示抗议的当下,动手将座椅放平,当我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彻底躺平在跑车内,面前是柳敛放大的笑脸。
  接着,他渐渐的移开,再移开,好像变魔术一般,露出了满天的繁星。
  那一刻是震撼的,因为敞篷早就被我在路上就放下了,空荡荡的裸露的车顶,没有任何地方遮盖住了这一片太过漂亮的景色。
  墨蓝色的夜空中,那闪烁着的,清晰而又明亮的星辰……即使是从小享受过一切的我,也不曾见过比这更漂亮的自然景观。
  "这边是看星星最佳的场所。"仿佛卖弄一般,柳敛也同样放下他的座椅,和我一样平躺在宽敞的跑车内,看着星空,嘴角微扬,享受着。
  这是第一次,我没有觉得他的卖弄是讨厌的,那一刻,我只是被眼前的美景感动得不知所措。
  "北边的那个像勺子一样形状的,就那边最亮的星群,看到没?那就是我们俗称的北斗七星,大熊星座。现在这种气候,这种时分,看起来特别明显……这个大勺子一年四季都在天上,不同季节勺把的指向还有变化呢,而且恰好是一季指一个方向……"
  柳敛的声音还是那么富有磁性,哪怕在讲这种学术性的东西时,仍然很性感,让人情不自禁的想要去倾听,然后慢慢沦陷。
  眯起眼睛,我仔细看着柳敛指着的方向,然而无论如何努力,也不能将那一堆星星想成一个大勺子或者是一只大熊,抱歉,我一向缺少想象力,没有什么浪漫细胞,完全不能体会这一堆星星怎么就组成大熊样而不是狮子样。
  不过撇开这些追究的东西不谈,那仿佛在面前展开的星云图确实漂亮到爆,我没想过,原来星星是这么看的啊!以前每次提起去看星星,总是第一个想到星象馆,然后通过望远镜去瞭望某一颗星星,又不是搞研究的,这么看既不享受也没有任何满足感。
  可此时此刻全完全不同。
  拿法拉利的座椅当作看星空的躺椅确实是奢侈了许多,但这种感觉真的很舒服,由于是山顶的关系,向天空放眼望去,一览无余,无边际的天空也就如一副点缀着钻石的长卷铺在自己面前。
  柳敛还在叙述着星座的故事,并没有强迫我去听,也没有在意我是否有呼应他的话语,他就这么带着笑意说着,那传入耳际的低磁嗓音,配合上如诗画般的星空,让我有种仿若跌入仙界的错觉。
  不知道他是哪里搞来的这些手段,完全不像是刻意事先做过功课准备的样子,而是这本来就是他的生活,自己真的只是陪他一同享受而已。
  他就像是一个万花筒,每次总能变出许多稀奇古怪的花样,让你无法摸透,也不想一次性全部猜透,就这么每次都带来不小的惊喜。
  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感觉,在被震撼到,感动完了之后,是一种舒服的,很容易就能放松身心去接受的氛围。
  为什么会这么说,在今天接到他的电话之前,我根本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特别是在昨天半夜这种情况之后。
  虽然最初的电话里并没有明显的表现出什么,但怪异已经在心中形成,而且还是让我根本不想去深究的东西。
  看着那挤满手机收件箱的短信,想象着他那时刻不停拨打自己手机满街寻找自己的样子,以及在听到凯渊正在送自己回家刹那的惊讶,让我有些不知所措,不想去细想,却明显感觉到了麻烦。
  不是他会成为一个麻烦,而是对我自己而言,有些糟糕。
  因此没敢再回他的短信,就这么丢开手机逃避似地强迫自己睡着了。
  然而,今天看来,这一切只是我想得多了,柳敛还是那个柳敛,不会计较我的食言爽约,不,这么说不确切,他还是会计较的,也会要回补偿,却不会真正的对我生气。
  没有什么能让他这个人在意到会生气的地步。
  不得不承认,他是我的避风港,总能让我忘却一切,无论是身体上的放纵亦或者只是单纯的精神上的开心起来,就好像是我的浮木。
  因此在和他一起,我是彻底放松的,这种不需要多去思考的感觉再度回来,坦白自私的说,我是窃喜的。
  洋溢着兴奋的神情,全身却懒散地靠在跑车的椅背上,柳敛的表情是憧憬而又幸福的,望着星空,舒展着全身。就好像对他而言,幸福就是这么简单的东西。
  无需去争取那些拼命祈求也得不到的东西,不去苛求自己成为这样或者那样的人,只是随遇而安般的过着属于自我的生活。
  你们要爱不爱。
  如风一样,自由翱翔,自我掌控方向,无法抓得住的男人。
  轻轻凑过身去,我慢慢将自己的唇贴在那张永远微弯着的,露出不经意微笑的男人唇上,似乎那种简单的快乐也轻易的通过这种方式传递给了我。
  没有意外于我的举动,柳敛只是微微张开嘴,将我那长驱直入的舌纠缠住,带着我在彼此的口腔中轻舞飞扬。
  我们之间,已经不再需要任何言语,早已熟悉的身体立即因为这轻吻而变得敏感,情不自禁想要贴近。
  那天的星空很美,在山顶的法拉利跑车中□的我们也很疯狂,好像在天上众神面前展露身材一般的肆无忌惮,扬起的身躯在月光的照射、星光的衬托下,异常漂亮。
  身下的柳敛微眯起眸子,那从眼神中透露出的赞许与轻叹,让我知道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吸引人,也许是第一次在如此空阔的大地上□让我异常兴奋,在感受柳敛用力抓着我的胯骨,用力向上顶入时,我闭上双眼,感受着那沐浴着星辰的美好,轻轻溢出舒服的呻吟,随着柳敛的速率,慢慢达到欲望的顶峰。
  没有在山顶过夜,一来实在太冷,二来蚊子也不少,在缠绵了两回后,柳敛将他的外套披在了我的身上,盖上车盖,发动起车子,回市区。
  眨了几下干巴巴的眼睛,我在车子沿山路下到一半的时候就支持不住开始狂打哈欠,接着就被柳敛用手作为引导,将我的脑袋枕在了他的大腿上,整个人曲起缩在座椅上。他的外套也顺势覆盖在了我曲起的身上,暖气被打高了。
  手指轻轻的摩挲着我的耳垂,车子平缓地行驶着,柳敛专注的看着前方,连开车都惬意地没有话说。
  此情此景,如此熟悉,记得在不久之前,我也曾经躺在另外一个人的腿上,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痴人的话语,他的手也这么轻抚过我的耳际后颈,让我的心脏都要因为那升起的强烈感情而融化。
  在睡着之前,我脑中闪过的那个意识竟是,也许那天在赤道遇上柳敛,是我莫凡最大的幸运。
  那时的我,并不知道,其实柳敛也是会生气的,而且会外露出那股怒意,只是那一刻,我却已经无暇去顾及他的感受。
  没有打扰我的睡眠,当晚柳敛直接将车开到了他的公寓,然后打横把我从跑车中抱出,放在了他卧室的大床上,我是在他家过得夜。
  忘记调闹钟,第二天也华丽丽地和他一起一觉睡到中午,因此,我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知道,那天的上午,凯渊因为连续工作近三十个小时,当场在公司晕厥过去,被送到了医院。

  第二十八章
  凯渊晚上并没有回家,而是在公司蒙干了一夜,当然这种情况以前也有发生过,但以前,凯渊起码知道在凌晨2、3点的时候去休息室小憩,这次却好像忘记人也是要睡觉要休息的,就这么加上前一天晚上,连续两个晚上,近30个小时不眠不休地盯着电脑,疯狂地找寻着新的客户。
  当早上,其它员工进公司了,他才喘了口气,起身再泡了杯咖啡,然后开晨会。
  依旧激情洋溢的晨会,他只是微笑着看大家热情高涨的样子,并把这两天找到的新客源分发给大家,在大家疯狂争抢的时候,拨了我的电话。
  无故旷工,已经是第二次了。
  然而,电话拨过去,听到的只是关机的提示音。
  合上电话,凯渊披上外套,拿起资料,准备和组员去陪访,就在出门的当下,身体终于不堪重负,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这么昏了过去,当下把身边的老王吓得半死。
  当我在下午上班的点踏进公司时,没有看到所向披靡的一个人,不过这也不奇怪,现在大好的白天,不在外面跑客户,难道还准备等客户自动跑上门?
  直到晴子紧张的把我拉过去,告诉我凯渊昏过去并被送去医院的时候,我可以说人一下子蒙掉了,还没听完晴子的唠叨,直接转身就冲了出去。
  市级医院内,人满为患,不管什么时候,医院里的人永远是多的,拨打了老王的电话,我焦急地转过几个圈后,在急诊室的输液室里看到了凯渊以及老王还有小胖。
  输液室很大,但即便如此,还是每个座椅上都坐满了人,老王和小胖都站着,显得更加拥挤。
  皱着眉头走过去,我的脸色一定也不好,这是必然的。没有看其它两个人,我的眼中只有那个憔悴的,甚至现在看起来奄奄一息病弱的凯渊。
  他正输着液,磕着脑袋睡着了。
  病态白晰地甚至都能看到血管的肤色,在眼圈附近却变得黑色,刘海安静的躺着,除了鼻息间呼出的气体,整个人安静的太过彻底,就好像是一个雕像一样。
  但,尽管如此,还是很帅,很柔,很舒服。
  "医生说是太过劳累造成的,现在在输营养液,还强调要多休息几天。"见我走近,小胖轻轻的和我解释,像是怕吵醒了凯渊,其实根本没有这个必要,现在这个输液室吵嚷成这样,他还能睡着,可想而知,是真的累到不行了。
  扫视了一遍输液室,我没有回小胖的话,而是拿出手机。
  "闫俊,我现在在XX医院……不是,我没事,帮我安排一间单人病房,要马上入住。"
  "莫凡,医生说只要好好休息就可以了,不用住院……"老王反应过来后,提醒我,但我已经挂了电话,也丝毫没有想要反悔再打过去的想法。
  老王和小胖都是楞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我能用领导人一般的语气说着平常人绝对不敢去奢想的事。在这种市级医院,轻易要一间单人病房,还要马上入住!
  "你们先回去吧,我在就可以了,不是今天已经约好客户了么?"
  两人又是一楞,也许是我说话的内容还是客气的,但那语气和表情却已经可以用命令来形容了,我很少在公司表露出我的霸气或者任性,他们第一次见我大少爷脾气,也难怪惊了一下。
  再者,我的表情也许是真的很难看,他们才会犹豫着是否放心把凯渊交给我吧。
  两人倒都没走,说了句现在还早后,就和我继续僵持在这个拥挤的输液室同时望着凯渊。我没有发作把他们赶走,只是死死盯着凯渊,觉得自己认识凯渊都快一年了,却完全不知道这个人脑壳里装着的是什么东西!
  居然可以工作到昏过去!!喂,你只是间歇性发作的工作狂吗?!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却完全没有意识到,直到一位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匆忙走进急诊输液室,对我说,"是莫先生吗?单人病人已经准备好,倪先生的入院申请也已经办妥,是现在就转移进去吗?"
  见到来人,老王和小胖更惊讶了,和这位刚才凯渊的医生点了点头,同样望向了我。
  "嗯。这里空气太浑浊了。"
  "那我等下给倪先生开三天疗养的药物,让他安心在医院休息三天不工作,对他的身体会有好处的。"
  点了点头。我除了在最初看了那个医生一眼外,就没再扫过他一眼,只是盯着凯渊。
  而就在这个时候,睡的正香的凯渊,突然被兜里开始震动起来的手机吵醒,卷长的睫毛上下颤抖了一下,那双琥珀色的眸子慢慢被上眼皮撩起光彩。
  不管是谁打来的电话,吵醒凯渊的,都让我想要把他揍得稀巴烂。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凯渊在掏出手机看了一眼后,揉了下还有些干涩的双眼,对小胖说,"现在过去XX公司还来得及吧。"并望了眼还有小半瓶就吊完的营养液,"这些就不要了,叫护士拔了。"
  没有人敢搭话,一半是被凯渊自己调闹钟,身体都已经到医院挂急诊了,还想要去继续工作的精神吓了一跳,另一半,则是被我散发出的寒气震住,没敢照着主管的话去做。
  也许是意识到什么,凯渊抬头看了我一眼,轻皱了下眉,"你上午又旷工?"
  旷工你个头!现在旷工算鸟!
  "你先去把药全部开好,等下直接送去病房,这样就不需要再扎一针,我马上把他带过去。"
  "哦,好的。"医生也看了眼凯渊还未吊完的量,快速走了出去。
  "小胖、老王,你们先去做你们的事吧,凯渊就交给我了。"
  如果说刚才还有迟疑,现在看到凯渊醒了,而且我的语气又冷了几分,他们倒还算是实相,对凯渊说了句好好休息,工作交给我们没有关系的,今天一定搞定某某某之后,一起离开了输液室。
  凯渊没有再说话,皱眉,看着我。
  叹了口气,我的表情却没有缓和,还是处在随时可能发怒的边缘,"你是自己走得动,还是要我抱你过去?"
  凯渊依旧没有动,只是蹙着那眉头,看着我。
  这回没再给他选择的机会,我直接走向他,伸手就想把他的身体扶起,靠在自己的身上,强行拐走。
  大概是看我的神情认真地一塌糊涂,半点没有开玩笑的意味,凯渊才在被我用力拉起后停顿了一下,说,"我不住院。"
  没有回话,我拿起那瓶还剩一小半的盐水,留意着不磕碰到他手背上的针头,就这么半抱着他往前走。
  僵硬了几秒,凯渊最终还是妥协地跟上了我的步伐,倒不是我的魄力压过了他,仅仅是因为刚才输液室里人头攒动,这小小的风波已经吸引了许多人瞩目,凯渊丢不起这个脸。
  和个在他看来,比他小了那么多的我起争执。
  一路上都没有说话,在电梯门口等待的时候,他再次强调了一遍他不要住院。这次我索性连看都不看他,盯着电梯上的浮动标记,轻抚着他腰际的掌心透过衬衫舒适的面料能够感觉到他的体温,感觉到他不知是体力不支还是冷风吹过而起的轻颤。
  在电梯到的时候,我听到了凯渊轻轻叹了口气。
  不愧为闫俊办的事,单人病房在一层中的最里间,靠南,有一扇采光很好的大窗户,值班医生的休息室就在对门,有什么事总能在第一时间赶到。
  满意地看着那雪白的的看起来就很舒服的床垫,我按了床头的紧急按铃,不一会儿护士就走了进来,将医生后来加配的调理身体的西药拿进来,并对我说,刚吊了两瓶营养液了,可以好好睡上一觉,晚上继续吊针。
  看着那由漂亮瓶子包装着的进口药,我问护士,"这里面有安眠成分?"
  点了点头后,护士不忘解释,"放心,对人体是绝对无害的,只是帮助提高睡眠质量,倪先生缺乏休息。"
  "好,药就先放着吧,你出去。"
  帮凯渊把吊完的针头拔掉,拿走盐水瓶后,护士很体贴的拉起窗帘,打开温和的鹅黄色台灯,并在走出门之后,轻声的把门关实了。
  当房内只留下两个人,凯渊才有了动作,之前他只是坐在沙发上,看着我和护士对话,然后听话的任护士对待。
  扔掉之前还按着针头的酒精棉花,凯渊想要站起来,不过也许是体力还未恢复,在站起的瞬间,还是头晕眼花,眼前黑暗了半秒,稳了下身体,刚想和我说话,我却指着一边床上的消毒衣裤对他说,"你是想自己换还是我帮你换?"
  "莫凡,我很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我不觉得我的病情严重到需要住院的地步,只要回去好好睡一觉就好了。"无论什么情况下,凯渊永远只想和我说道理,就和大人对待小孩子一样,他不会和我争,不会和我吵,生气了也最多不理人。
  "回去好好睡一觉?"我挑眉看着他尖削的下巴,在衬衫下隐约可见的锁骨,语气刻薄眼神却在横蛮中透露着一丝伤痛,"现在放你回去,八成又会不要命的开始在网上搜索新的资源,然后一点一点将资源开发出来!哪里会好好休息!"
  最后一句我几乎咆哮,我知道心里那堵着的气是什么,虽然一切都变得有些乱七八糟,我也根本无暇去理顺,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凯渊他妈的就是在自虐!否则脑抽啊,在没有竞赛,没有任何业绩刺激的情况下,突然不要命的连续工作30个小时直到身体倒下?!
  "凯渊,你到底在别扭什么?!"心痛得快要滴出血,我几乎在听到他昏过去的消息到现在,就这么一直憋着一口气,现在终于全部吼了出来,那双没有任何掩饰的双眸紧紧盯着凯渊,想要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什么答案。
  完全没想到我会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凯渊硬是愣了一下,再好的脾气也有些冒气,我的话语已经没有丝毫遮掩,□裸的,刺激到了他。
  这次的微怒持续的时间比较长,我没有退步只是盯着他,这样的对视持续了大约十秒钟,他最终还是率先缓和了下来,也许是发现,自己越是生气越是表明我点到了位,不打自招。
  有些无奈的耸了耸肩,凯渊这次恢复平静的望着我,"你想太多了,我只是单纯的工作忘记了时间罢了。下次会注意的,谢谢你的关心。"
  我想多了,呵呵,是啊,我是想多了,才会以为你是因为我的关系才去自虐自己,自作多情不是?那你倒是说个像样点的理由来驳回我这个猜测啊!他娘的单纯因为工作忘记时间,你骗鬼?!
  凯渊似乎还在让步,神情已经彻底柔和了下来,不想再和我这个浑身好像汗毛倒竖起的小兽继续争嘴什么,"好吧,还是要谢谢你的好意,我就在这里好好睡一天,明天一早去公司。"
  说话间,人也走近,伸出手想要越过我去拿床上的衣服,却在碰到衣服之前被我一把握住手腕。
  没有马上挣脱,凯渊疑惑的望着我。
  操!
  胸口那堵气再次汹涌,澎湃而出,我从来没有这一刻那么激动或者说生气过,凯渊的近乎自虐的行为让我心痛,痛到恨不得将他绑在床上不准再去碰和工作有关的任何事……激动,则是我忍不住,忍不住想要将这么折磨自己的他压倒。
  犹如我曾经无数次想要做的一样。
  终于在失控的情绪下付诸行动,我此时脑子早已一片混乱,哪里还有空隙去想后果,手上一个用力,将没有任何准备的凯渊拽倒在了床上,身体也同一时间压上,在凯渊轻呼出口的瞬间,覆上自己的唇。
  刹那间,我觉得浑身都因为激动而颤抖着。
  不同于之前在休息室的轻吻,这次我在触碰到凯渊柔软的唇的瞬间,舌尖就长驱而入,脑子发热了,全身都发热了,我无法让自己狂跳的心脏恢复正常心跳,只是发了狂似地舔弄着这个想了足足一年多的唇,加深这突如其来的强吻。
  没错,这就是强吻。
  凯渊还没从之前的惊讶中恢复,在意识归位的瞬间,才发现我已经纠缠起他的舌共舞,用力挣扎起来。
  不过因为体虚外加姿势的关系,即使他比我高,比我看起来有力气也没能抵得上此时突然兽化的我,吻还在加深,唾液却因为凯渊的挣扎扭动而从唇角滑落……
  这个感觉太美好,我无法形容出此时的满足感,激烈的吻因为凯渊的停止挣扎再次变味,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放松的,只记得当吻变得温柔地一塌糊涂时,我的手已经轻轻抚上他的脸颊,万般爱护地将他口腔中的每一个角落都爱抚了一遍,动作很轻柔,仿佛要好好的将这美好记在脑中,以后可以一遍又一遍的回忆。
  轻轻碾转着交换角度吻着,在鼻尖触碰到又再次转移开时,那瞬间的幸福感几乎要将我淹没,我甚至有想哭的冲动。
  直到肺部的空气彻底供不应求,两人都险些缺氧时,我才放开了比我更缺氧的凯渊。
  凯渊没有对上我的视线,在被放开的瞬间,扭过了头,任红晕在脸颊和颈项满布,原本就体力不支的他,此时大口大口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着。
  退开一些距离,现在的凯渊太有致命的诱惑力,我抵抗不住,但当氧气再次涌入体内的瞬间,我多少还是清醒了一些,刚才的举动已经大大的越了界,我可不想再做出激怒他的行为。
  "我不会道歉的。"看着凯渊,我也在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你生气也好,发脾气也好,不理我也行,总之,一定要在这里好好休息满3天,否则就当我是软禁好了,你别想踏出这里一步。"说完,我打开门,走了出去,甩上了门。
  直到门被嗙得一声关上,我才慢慢沿墙蹲下,抱紧自己的膝盖,将头埋了下去。

  第二十九章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我感觉天都要暗了下来,我才从蹲着的地上站起来,舒缓了下因为许久保持一个姿势而麻痹的双腿,犹豫了一下,打开之前被自己用力甩上的门。
  单人病房内,鹅黄色的台灯被关上了,厚重的窗帘也将下午的阳光阻挠在了外面,室内是昏暗的。轻轻关上门,我蹑手蹑脚的走到睡着的凯渊身边。
  衣服被整齐的换下放在一边的沙发上,凯渊穿着医院特发的消毒条形衬衫,安静的躺在床上熟睡着,被子拉到了胸口,一只手放在里面,另一只手则压在上面,头微微偏向外侧,刘海也顺势倾倒,哪怕是睡觉,凯渊也是那么规规矩矩,睡姿一流,哪里像自己和柳敛,往往每次在睡熟之后就开始以梦游状态争抢地盘和被子。
  床边的柜子上,有一杯喝了一半的水,以及明显拆过的进口西药。
  继续走近凯渊,我伸出手将他放在脑袋旁边手机拿起,挑了静音之后放在了离他身体比较远但也算是触手可及的柜子上。把他那只伸在外面的手放进被窝,将被子拉上些,在背后轻压了一下,不让冷风有机会侵入。
  静静看了会儿凯渊熟睡的面孔后,我离开了房间。
  和闫俊打了电话,让他盯着紧点,不管是什么办法,反正不准凯渊在这三天再触碰工作,只能够好好休息,并让医生用上最好的营养剂,把身子骨好好补补。
  居然会累到昏过去,可想而知,这身体无力到什么地步。
  "少爷,要不要让刘嫂准备点吃的?"
  他这倒提醒了我,总是靠营养液怎么可能真的恢复体力,不靠食物是不成的。思考了几秒,我拒绝了闫俊的想法,让他只管看着凯渊别让他无故离开医院就成,其它的不用操心。
  挂了电话,我边向医院外面走,边拨打柳敛的电话,这次在响了很久之后,竟意外的转去了语音信箱。
  我还没有拨打这个电话号码找不到人的时候,楞了一下,倒也没放在心上,大概是正好手机没有放在身上,于是又打电话去了公司经理办公室。
  帮凯渊和自己请假的过程很顺利,甚至可以说,经理有种你想怎么做就尽情去做吧的慷慨,让我不禁怀疑,闫俊究竟给了他多少钱。
  在坐上回家的出租车上时,手机震动了起来,来电显示为"柳敛1"
  轻轻弯了下唇角,我接起电话。
  "刚才找我吗?不好意思,我在帮朋友洗车没有听到。"似乎应征他说的话似的,身后还有射水枪一样的声音。
  "嗯,现在方便走开吗?"从来没去过问过柳敛的工作,仿佛他就是自由职业一般,反正每次找他,他都有空,渐渐的,我也不去在意了,管他是做什么的,反正不要我养,再说了,即使要我养,也不是养不起。
  没有马上回答,他的声音向着远远的地方说了些什么,我听不太清,大概是他按住了话筒的关系,在最后那句还能听清的"谢啦"后,他的声音再次从话筒里清晰的传了出来,"没问题。"
  "那可以麻烦你帮我跑一次菜场么?帮忙买一只甲鱼,再买一些补身体的东西。"
  "嘿嘿……"柳敛式的低笑不怀好意的传来,我几乎可以肯定这家伙又想到什么不纯洁的东西,果然,"莫凡你不至于吧,就昨天那两次就体力不支了?要好好补身体?"
  连我自己都不自觉的轻笑了出来,和他说话总能让我心情愉悦,这是最近才发现的。
  "不是,我哪那么菜,你还没被榨干,我哪里会倒。"
  "哟,口气不小嘛,下次试试看谁先求饶。"这次背景声音换成了汽车被发动起来的声音,大概是他又借了朋友的车,现在正赶过来吧。
  "嗯。"含糊不清的嗯了一声,我看着窗外,想到病床上睡着的凯渊那病怏怏的样子,似乎最近瘦了很多啊。"再买些牛肉吧,还是补充点肉食比较好。"
  "好,不过你吃得了那么多么?"
  "不是我吃。"电话那头的人没有马上说话,我也就直接说了下去,"凯渊在公司昏倒了,现在在医院,我想煮点东西给他吃。"
  "这样啊,那你先在家等我吧,我去把食材买好就过去你那边。"
  "好。"没有再多聊些其它的,柳敛说了再见后,挂断了电话。
  合上手机,我付了车前,走进公寓,打开电脑,开始搜索补汤的炖煮方法,还顺便找了许多据说是养身壮体的菜色,纷纷发了短信给柳敛,他在慢了几分钟后,才回了句好。
  那天,我足足等了他两个多小时,他才出现,捧着一堆食物,一如既往咧着嘴对我笑。我想过去接手,结果却被他凑近过来的脸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大概是不满意我迟迟没有动作,柳敛皱着眉头一副委屈的样子,"大少爷啊,你都不给我个奖励吗?我可是辛辛苦苦从菜场把这么多东西搬过来的啊……"
  得得,看他还想要继续申诉,我立即凑过去,吻住他的唇。
  没有煽火,只是一个普通的吻,当然也不会普通到只是唇与唇的触碰,他在满意地舔遍了我的唇齿后,笑着抬起微微弯着的腰,绕过我把食材放在了厨房。
  这种程度的招呼吻似乎已经变成习惯,在遇见他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立场坚定,其它人都得跟着我转的人,但在遇到他之后至今,我才意识到,我已经被他带领着做了多少改变。
  本来想要问他为什么那么久才来,不是马上就出来了嘛,但后来想想,要买齐那么多东西也不容易,便没有提我等他等的多焦虑。
  因此,我也不知道,其实在接到我电话的时候,他人并不在S市,而是在离S市很近的另一个城市,他这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已经算是不超标的最快车速了。
  把食物一个个从袋子里拿出,柳敛好笑的看着我的动作,一挑眉,笑得有些坏,"你真的确定你主厨?你不会想要害他拉肚子再多住几天医院吧?"
  正全副紧张把甲鱼从袋子里取出,就听到某人的毒言,当下一个警告的眼神瞪过去,看他笑得更张狂,右脚抬起,对着他站在身边的脚就狠狠地踩了上去。
  "哇靠,莫凡,你过河拆桥啊!我是好心关心你那个凯渊啊……"
  于是这次索性不再废话,直接放下甲鱼就开始双脚齐上地去踩柳敛的脚丫子,他当然不会乖乖任我踩,大笑着在不小的厨房,嬉闹了起来。
  "笋子要切片,然后放入汤内。"柳敛那麻酥的声音在耳膜边上轻轻柔柔的说着,靠在我肩膀上的下巴时而会根据话语的调子移动,奇痒难耐。
  握着菜刀的手用了最大程度的克制力,还是无法避免地有些颤抖,在那看起来鲜嫩的笋上做着滑行运动,仿佛怎么都切不下去。
  本来就是第一次下厨,我拿菜刀的姿势就已经很吓人,偏某人还不好好站在一边教导,胸膛紧贴着我的背部不说,手还环绕在我的腰上,下巴枕在我的肩,用那迷死人不偿命的声音语调通过吐息方式告诉我下一步怎么做,呵呵,我又不是圣人,能在这种摆明了的诱惑下,还没有半点反应。
  手指握不住刀就是最明显的反应。
  亏某人还因为因他而起的动作嗤笑我,在一阵低磁的笑声后,他环抱着我的双手放开我的腰,然后就这么轻轻覆盖在了我打颤的双手上,就这么主导着我的手,握住笋子和刀,一片一片切了下去。
  被覆盖住手背的掌心是有些微凉的,那修长的五指灵巧的指引着我的动作,而握刀的手则用力包裹住我的手,用力的都是他,我就好像是一个傀儡一般,任他控制着。
  "喂,你太舒服了,我是在教你怎么切,不是帮你切。"
  将一根笋子全部切完用清水冲洗了一下后放入正在炖煮的甲鱼汤内,柳敛还好意思抱怨,也不看看是谁害我没有办法好好切笋?翻了个大白眼,我压根没去理他。
  没有放开我的手,他就这么抓着我的手背去拿袋子里的香菇和甜玉米放在砧板上。
  "这个很简单了吧,香菇一切二,甜玉米切成三段。"胡乱在我的过长的汗衫上抹了一下手,柳敛竟再次将手臂环绕在我的腰际,大有我已经大师出手帮了你忙了,接下来的小活你就继续做吧,大爷我就在一边舒服的看着了。
  喂……我嘴角抽筋,又不好发作,碍于现在炖汤重要,我只能任他肆无忌惮。
  当然,如果能够算上刚才他用来随意抹手的汗衫的价格的话,那你还真大爷。
  玉米很漂亮很饱满呈金黄色,我抬起刀,在三分之一的地方入刀,没有想象中的软,我还是费了点劲才切下来的,第二刀就用了比较大的力气,在切分完一个玉米,同样放入汤内后,我拿出香菇,那光滑的表面和特殊的质感,在切下去的时候很有感觉。
  我欢心的切着香菇,为自己的第一次下厨感到无比骄傲,真是不容易啊,让闫俊看到这一幕,真不知道他那个面瘫脸会不会抽搐几下,哈哈。
  也正因为我的全副思想都集中在手上,没有注意到柳敛手上的动作。
  由于已经在家等了他很久,我早就换上了运动衫裤,此时他的手正偷偷潜入我那宽松的运动裤中,在我完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一下子就着底裤握住了我因为他之前暧昧举动而有些抬头的欲望,那种直接的刺激,让我一下子激起,人都快要跳起来了,手上的刀和香菇还能不动吗?!
  一个还算激烈的抖动,面前的香菇连同砧板一起跌落到水池中,溅起一大滩水,一半洒在我的胸前。
  而那握着危险的菜刀的手,在我跳起的瞬间就被柳敛另一只手给夺了去。
  "哎呀呀,莫凡你不至于吧,切个香菇都能溅一身水。"早已收回魔爪,某罪魁祸首还不知好歹的怪起我,把菜刀放在远一点的收纳器里,柳敛还好心的拿起一边的还算干净的毛巾擦拭着我胸口的水。
  呵呵,我开始怀疑,他第一时间取走我手中的菜刀并不是为了担心我受伤,而是担心我一怒之下,拿刀剁了他吧。
  "呜啊——"靠,一个不留神,柳敛拿着毛巾擦拭我胸口的动作又开始变质,那家伙竟用那粗糙的毛巾在我的□处打转,还用力压那明显已经起反应的□。
  "喂……别……嗯呜……"扭过头我准备警告他的,但那个别闹的闹字还没说完,就被他低下头直接剥夺了说话的权利,而那之前还在摩擦□的毛巾被突然放开,手指就这么直接隔着棉质的汗衫碰触着那高昂起头的□。
  被水浸湿的□早就被之前毛巾弄得兴奋不已,现在又是那熟悉它的手指,柳敛娴熟的用食指和中指轻轻夹起□,打着圈挑弄着,而另一只放下菜刀的手也再次侵入我的裤中,一把握住了我昂起头的欲望。
  "嗯——"柳敛加注在吻中的欲望很□,而那根紧紧顶着我股缝里的□也很迫切地将它的需求表露无遗。
  吻又被加深了,连敏感的上颚也不能幸免,每个敏感的点都被爱抚到,如果说在最初我还保持着一丝理智,现在也早已崩溃到不知道哪个地方。
  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转了个身抱坐在水池旁的灶台上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脱得精光,等我有点意识的时候,发现柳敛的脑袋正埋在我的□,而我双手紧紧抓着他的头,完全没有想要推开的意思。
  "啊啊啊——"不知在为我□,柳敛在那我最为舒服的时候,手指也没有闲着,在我许久没做而有些紧致的穴口按摩着,放松着,在我感觉有热流开始汹涌,□无论是欲望还是甬道都开始变得越来越难耐的期待时,我推开了柳敛。
  "别弄了……已经很松了……进来……"我知道我的眼神一定很□,但他也好不到哪里去,早已经不是第一次做的人了,这点默契还是有的。
  轻轻扯了个笑,柳敛轻抬起我的双腿,慢慢解开他的裤扣,拿出那早已□的欲望,抵上了我的穴口。
  "啊——嗯啊——啊啊——"双腿几乎本能地缠紧柳敛的身体,任他没有任何阻拦地用力挤进我的身体,每一下都插入得很深很彻底,没有压抑地呻吟声充溢整个客厅。
  应该想到的,柳敛这家伙能有节制,那我莫凡简直就能吃素了,在厨房直接上演的□戏没可能就满足某人变态般无止境的□,在他全权的掌控下,我们又在房间内做了一个回合后,才彻底放松。
  那浑身酥软的感觉好像很久没有过,我眯着眼睛享受着刚才那□的快感,直到鼻尖闻到了一股绝对不好闻却强烈的味道从厨房传入房间。
  "完了,甲鱼汤……"柳敛一下子跳了起来,跑向厨房,可惜,还是回天乏术,那锅属于我第一次下厨的作品,就这么因为一场淋漓尽致的□给彻底毁了。
  看着那烧干水后变得黑漆漆的甲鱼,它的周围还有黑了一半的玉米,和贴在锅底的笋片。我的脸色也同样黑的很彻底。
  靠,柳敛,你你你你……

  第三十章
  无奈下,只能打电话给闫俊,让他赶紧去某五星级饭店弄一些营养品来,我则胡乱穿上衣服,理了下头发,拽着柳敛就往外面跑。
  这小子是开车来的,起码可以当个车夫,更何况将那一大锅甲鱼汤毁了,我还没找他算账。
  人还是有些慵懒的,柳敛被我拖着往外走的时候还在打哈欠,这家伙几乎习惯了在做完之后就舒服的睡觉,倒是个会享受的主。
  那辆仿佛一尘不染的白色奥迪TT停在公寓下,在黑暗中也显得特别耀眼,看柳敛抓了下头发随意的用遥控钥匙把车锁解开,我倒是完全没有客气的直接坐上了副驾驶座。
  上次是法拉利,这次是奥迪TT,下次又会是什么?我开始发现,这个柳敛就好像是个魔术师,每次总能从那黑色的帽子中变出许多东西,令人眼花缭乱又猜不透下一刻出现的会是什么。
  发动车子,柳敛似乎猜到我在想什么,一边漂亮地打着方向盘倒车,一边弯了下唇角,笑着和我说,"我那个朋友喜欢收集车子,房子买在很远郊县,像个庄园一样的地方,里面无数好车,而且他还有个奇怪的癖好,就是喜欢亲手为这些爱车清洗,每次统统洗完一遍,起码要花上一整天时间,有时还做不完。"
  所以才会在归还法拉利的同时,顺便和那朋友一起洗车,在接到我电话后,直接开走一辆车。
  没有搭腔,我只是望了眼手表上的时间,再次焦虑起来,现在已经接近7点,医院开饭本来就早,一般5点左右就会开始吃饭,而且护士还说会在晚上吃了饭之后继续吊营养液,不知道凯渊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我真觉得自己够白痴的,居然在这段时间想要回家煲汤,不会乖乖呆在凯渊身边照顾他,然后让闫俊送东西来吗?!
  这下好,不知道凯渊醒了之后一个人搞不搞得定。
  柳敛见我没有和他聊天,而是扭着头看窗外,倒也没在意我的冷酷无情,刚一刻还在床上缠绵,下一刻就翻脸不认人,哦,不是,人还是认的,只是直接当佣人来使。
  奥迪TT的性能再好,在下班高峰还是被堵在马路上寸步难行,柳敛的耐心倒是很好,一个人独乐乐地缓慢龟行,只差没有哼点小调。
  我那个叫心急如焚,恨不得跳下车就用脚跑的,扭头看了眼心情大好的某人,翻了个大白眼。
  无奈,只能看着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当柳敛好不容易排除万难将我送到医院门口的时候,原本半个多小时的路程足足翻了个倍还不止,闫俊已经等在门口,拿在手上的两大包东西,除了五星级饭店特别熬煮的补品外,还有一些日常用品,牙刷、牙膏、毛巾、剃须刀之类的。
  急忙打开车门,在我就要踏出车子的时候,柳敛叫住了我。
  "我等你?"
  "不用了,你先回去吧。"犹豫了一下,我还是准备屏蔽他眼中的某些期待,走下车,关上车门,没有再回头,直接向闫俊走去。
  接过东西,我说了声谢,没敢再停顿,就向电梯走去。现在哪里是吃晚饭时间,恐怕都快要到熄灯时间。
  直到看着我消失在电梯里,闫俊才把视线收回看向前方,对上了那个靠在车门上抽着烟的男人。
  轻轻扯了个无法摸清想法的笑,柳敛抬眸,"我送你一程吧。"
  当我提着大包小包来到凯渊的病房时,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里面的传来的笑声,应该是如铜铃一般的笑声,在我听来,要多刺耳有多刺耳。
  果不其然,在打开门后,看到了在凯渊床边笑得花枝招展的晴子,而凯渊则在背后垫了个看起来很舒服的垫子,靠坐在床上,微笑着看着晴子,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反正怎么看怎么像是有奸情。
  凯渊的脸色已经好了很多,没有中午看到时的苍白,依旧白晰的脸上有了血色,哪怕穿着医院的病人服也不会觉得难看,左手背上又被扎上了针,晶莹的液体顺着塑胶的习惯流入体内,将营养物质全部输送进凯渊的身体。
  而床边上的柜子上,放着一个看起来很粉嫩的饭盒,和一个同款的保暖壶,看样子是晴子带了爱心便当,而凯渊也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完了。
  呵呵……
  见到我没有敲门直接闯入,正在相谈甚欢的两人均是一惊,晴子索性拍着胸脯瞪大眼睛,在看清来的人是我后,松了一口气,还不忘抱怨,"莫凡,你要吓死我啊!"由于上次W市宾馆事件,我和晴子也相对熟悉了起来,当然如果她的目的是和所向披靡的每个人都打好关系的话,那我这关是铁定回去攻破的。
  没有看晴子,我只是看着凯渊皱眉的动作,有些好笑。
  和晴子对了个眼神算是打过招呼,我也没准备过去给凯渊更大的压力,看来他还没有从中午那个失控的吻中恢复,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我,不过我又不急这几分钟。
  和个房间主人一样,我将那些特级营养品拿出来,放入单人病房特有的小冰柜中,拿了瓶特级燕窝放在外面,准备等下给凯渊当甜品吃。闫俊算是考虑得够周到,知道在这种劳累下,凯渊需要补的不止是身体。
  没有管晴子奇怪的眼神,我在整顿好吃的东西后,直接拿着另一包日用品去了卫生间,直到把什么东西都摆放好,我才坐在沙发上,开始打起PSP游戏机。
  完全没有想要加入他们话题的欲望,更没有想要离开的意思。
  也许晴子是有些怀疑的,但看凯渊也只字未提,只能作罢,继续和他说着公司里的一些小道消息,不过大概是碍于我在场,没有了最初的肆无忌惮和无顾忌,声音也小了不少。
  估摸着时间,九点半一到,我就放下PSP,走向两人。
  在我刚站起来的时候,凯渊已经感觉到了,几乎我一动,他就看了过来。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在晴子也顺势转头看向我的时候,我对着她说。
  "啊,这个……"也许是不想那么早走或者有其它什么原因,晴子犹豫了一下。
  "凯渊也要休息了。"靠,我可不想让她多呆在这里。
  "那好吧。凯渊你好好休息,我明天有空再来看你。"穿起外套,晴子笑着收起饭盒对凯渊关照,我挑了下眉,在考虑要不要和医院通通气,不准这个女人再踏入这个病房一步。
  终于恋恋不舍的离开,我在把晴子送到医院门口叫了车,塞给司机路费后,和晴子挥了挥手,关上了车门。
  而等我终于送走某人,再次来到病房时,发现凯渊已经躺了下去,不知是否伪装,总之是,闭着眼睛,一副睡着了的样子。
  轻轻关了门,我叹了口气。
  将拿出来准备给凯渊当甜品喝的燕窝放回冰箱,我关了灯,在黑暗中坐在了之前晴子坐的椅子上,趴在凯渊的病床边,假眠。
  倒不是我想这么做,只是不知道能做什么,又不能真的把他拽起来试探他是否睡着,但又想要呆在他的身边,既然不能和他躺在一张床上,这样趴在他身边也好啊,起码能够感受到他。
  时间在静寂中流走,我也渐渐感觉浑身放松,眼看就要真的睡着。
  就在意识在存在和飘离之间游走时,突然那个应该已经睡熟的人轻轻动了一下,接着我能明显感觉到凯渊转了个方向,看向了我。
  这一下,之前的睡意消失殆尽,我的神经高度集中起来,没有动,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我能清晰感受到凯渊的视线就这么□地射在我的身上。
  这般强烈的感受,是即使眼神对视也不曾有过的。
  果然是在装,用这种恶劣的办法来逃避和我的相处,凯渊啊凯渊,你到底想要怎么样?
  就在我肯定他之前是一种可笑的逃避行为时,由于凑的很近,我听得很清晰,他轻轻叹了口气,那叹气声中,包含着太多无奈和无措,好像我就是一个让他头痛的存在。
  心,很痛,以为这一吻起码会有些什么改变,到头来还是一层不变,凯渊并没有因为这一吻有任何改变,没有怒意,没有欣喜,甚至连最基本的在意都没有。
  好似根本就没被当成一回事。
  我就像一个自讨没趣的人,在做了以为会给对方带来很大冲击的事后,才发现,这事对别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依旧和之前的我一样,对他是个很大的麻烦,我的锲而不舍让他头痛,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很可笑不是?那为什么自己还要让他更难做?真的爱他,就该放他自由不是?
  搞笑!
  在我以为他会翻个身睡去时,令我再次意外的事情发生了,他伸出了手,轻抚上我的头顶,就这么轻轻柔柔的,触摸着我,如是珍宝。
  由于太想看到他此时的表情,我有些激动地突然一把抓住他还在触摸着我头发的手腕,抬起头,对上了他一下子睁大的双眼。
  黑暗中,一个在他以为已经睡熟的人突然抬起头,用那双漆黑的双眸看着他,也难怪凯渊会吓一大跳,更何况他还在做着容易让人误会的举动。
  是的,我是误会了,我不知道凯渊对我,也会有那么温柔的时候,温柔到我觉得不够真实。
  然而,这一切都是真的,我手中握着的确实是凯渊之前还在抚摸自己的手,而他惊讶的表情,也让我坚信自己没有会错意。
  只是看着凯渊的双眸,我握着他的手都在颤抖,但却没有给他逃避的机会,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不是……你想的那样……"皱着眉,他摇了摇头,我眼中的期待太明显,他也不擅长用对付客户的那套来对付我,"对不起,我不该再给你希望。"
  没有因为这句话而气馁,我觉得他能承认他之前是给我希望,这就是跨步!
  "那是怎样?"既然不是我想的那样,那你这个举动又是什么?不要说我自作多情,我虽然是第一次爱人,但不是第一次被人爱,肢体接触的语言还是明白的。
  眉头皱的更紧,凯渊似乎在做激烈的心里挣扎,大概是第一次要他不能再逃避的,把问题摊开,他在组织语言,呵呵,真搞笑,销售经理,居然也有语塞的时候!?
  "我给不了你期待的东西……"半天憋出这么一句话,我真有大笑的冲动。
  慢慢靠近他,我看到他眼中的无措却没有丝毫想要推开的意思,直到近到鼻尖相碰,我才慢慢启唇,"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没有给他回话的机会,我直接覆盖上了那个下午才尝过的薄唇上。
  不要再说我自作多情,凯渊会这么说,起码表示他对我也是有感情的,只是无法做到真的和我变成那种关系罢了。
  吻并没有被阻止,凯渊没有挣扎,只是在被吻住的刹那有些颤抖,不过也就那么一小会儿,他就闭上了眼睛,任我在他的唇齿间流走,之前被我握着的手也被轻压在枕头上。
  不同于下午的吻,这次则有些过了火。
  两人的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我也不仅仅满足于缠吻,想要更多,只要想到现在在吻的是凯渊,黑暗中虽然看不清,但单凭他的喘息声就能想到他此时绯红的双颊,让我更是激动得过了头,手也开始不老实,掀开凯渊的被子,潜了进去。
  没有触摸凯渊其它的地方,我直奔主题的就着他穿着的长裤直接握住了那高昂起头的欲望,在欲望被掌握在我手中的时候,凯渊情不自禁的呻吟了一下,听得我那个叫耳膜酥软,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是有攻君的潜质,居然在刹那有想要侵入凯渊的欲望。
  原来喜欢到极致,就是想要彻底的占有,比被占有更强烈的欲望。
  看来我是真的爱惨了这个人。
  然而,我在想要钻入他裤子直接抚摸上他的欲望时,遇到了凯渊剧烈的挣扎,那挣扎也不同于下午的意思意思,而是真的铁了心想要推开我。
  本来就比我高,比我有力气的人,在睡了一整天,补充了许多营养液之后,我自然是压不住的。
  好像斗殴一样对决了几个回合后,我被他用力推开,而他也从躺着变成坐着,两人都气喘吁吁的对视着。
  靠,至于嘛!?搞得和斗牛一样。
  没有了之前的犹豫,凯渊的脸色在黑暗中我是看不真切的,但他言语中的认真没有一丝玩笑,我还是听得出来的,也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莫凡,够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做不到的!以后我们还是不要再有接触比较好!"
  "即使你也喜欢我吗?"不死心的回吼,我又不是白痴,那种硬度,你敢说你对我没感觉,即使你是凯渊,我也揍你。
  "是!"没有犹豫,凯渊只是在一个深呼吸之后,果断的说出这个字。
  喜欢又能如何?喜欢了就要如何?因为我对你也有点喜欢,所以我就要和你发生那种关系?对不起,你太高估了这个喜欢的涵义。
  瞪着凯渊,我对他理直气壮承认喜欢我,而又推开我的举动,怒火中烧。
  最终还是没有再说一句话,我气得直接甩门就冲了出去,甚至忘记拿任何东西。
  那被狠狠砸上的门,在寂静的医院走道里发出了震撼的声响。

  第三十一章
  带着一身的怒气,我还没冲到医院外面被冷风吹醒,就直接在走廊上撞上了正推着一车子瓶瓶罐罐的护士,这一撞力气够猛,那可怜兮兮的护士直接被反作用力推翻,那一车的玻璃瓶也就这么直接向我砸来,瞬间劈里啪啦一阵巨响,那些被敲碎在地上的玻璃器皿散开漂亮的颜色,蓝的,透明的,紫的,还夹杂着我被玻璃划开而流下的鲜血,五颜六色。
  那个撑着后腰勉强爬起来的护士刚想对我训话,半夜在医院里跑啥啊!但话还没出口,就看到我满手的血迹,当下住了嘴,跑过来,想要帮我处理伤口。
  两只手都伤得不轻,从那瞬间就变成血手的程度来看,口子不少也不浅,可惜竟完全没有什么痛楚,呵呵。
  打电话叫来了闫俊,因为不想听护士唠叨也不想处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叫他来纯粹是为了给自己清净。
  手上的伤口果然很严重,还有一块玻璃几乎就要隔断我的动脉,难怪血流成这样,手背上也有许多玻璃碎片,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撞的,看上去简直就像那护士蓄意把瓶子往我手上砸的。
  因为一开始没有说清楚,只是让闫俊来一次医院。所以当他看到我正在处理的伤口时,脸上的神情首次露出了紧张,八成以为我想不开要自杀呢,呵呵,这人死了的话,他还怎么向我老子交代。
  听完了来龙去脉后,闫俊给我挂了号付了急诊费,还和护士说了抱歉后,看着我两只刚被处理好伤口的手被绷带一圈一圈包扎成木乃伊,问我,"要不要回家。"
  摇了摇头,回家了又如何,一早不是还要赶来,即使心被伤到痛了,其实也已经麻痹了,当那剧痛被缓解后,还是会忍不住再来犯贱。
  其实冷静下来想想,凯渊能承认他喜欢我,这已经是最好的进步了不是?起码不是厌恶我讨厌我,也不是对我没感觉,而是真的喜欢的……只是不知道该怎么把这份喜欢释放出来,所以才会压抑着,别扭着。
  也许我不该逼他的,慢慢来的话,还是有机会可以让他主动的,想要更多也不一定。
  在医院旁边的宾馆给我开了房,闫俊把一切都安顿好,看我真的睡着后才离开。
  半夜,我被疼痛折腾醒,看着漆黑的房间,那十指连心的痛,是真的痛到我无法再睡着,睁着眼,我不知道手指上的伤口和被凯渊伤到的伤口究竟哪个更痛,反正连在一起,痛得我生不如死。
  以后如果有人想要割腕自杀的话,我很想好心的告诉他一句,那可是很痛的,比任何地方被割伤都要痛,手腕内侧原本就脆弱的皮肤组织,本来就是稍用点力就会痛的,那一刀割下去,是真的痛。
  一个人在床上痛得直抽气,我突然觉得很冷,想要爬起来把暖气打得更大,但在摸到遥控器的时候触碰到了纱布下的伤口,又把我痛得够呛,一气之下丢了遥控,把自己埋进被窝,竟开始怀念起被人抱着时的温暖。
  迷迷糊糊折腾了大半天,天也亮了,闫俊进来的时候,我正叼着牙刷,开着水,准备把头凑过去去接水,因为手痛,我没有办法拿得起一个牙刷杯。
  见到闫俊,我自然开心不少,满嘴的泡沫向他示意,他不愧为从小照顾我长大的,我的一个眼神就能心领神会,立即走过来,帮我拿着水杯漱口,完成了刷牙的艰难举动后,又帮我擦了脸,刮了胡子,换上替换的衣服(当然是他从家里拿来的)后,把我送到了凯渊的病房,外带鲜虾烧卖、虾饺各一大笼和牛奶两瓶。
  看到我后,凯渊第一反应还是皱眉,不过在看到我双手那刺目的纱布后,还是露出了意外和担心的神情。
  闫俊把东西放下后,就离开了。我没有管凯渊满眼的疑问,自顾自的把虾饺打开,然后拿出筷子想要夹给凯渊吃,可惜,手指上都是伤口,我连筷子都拿不稳,啪的一声,掉了。
  不是我不想告诉他昨天发生了什么,实在是我昨天才刚负气冲出房间,后面走廊里就发出了巨响,凯渊,你稍微有点心的话,都应该出来关心一下吧?然而等我把伤口全部包扎好,上了闫俊的车,还是没有看到你的关心,哪怕只是一个电话问问我没事吧也好。
  叹了口气,凯渊拿起另一双,夹起热气腾腾的虾饺,吹了一下送到我的口中。
  我望着他的眼,轻轻张口,咬了一口那透明的虾饺。
  为什么这个如此冷酷的人会长了一双那么温柔的眼眸呢?为什么他对我如此不上心,我还是会忍不住一而再、再而三的对他示好?
  没有提昨天的不愉快,在喂了我一顿早饭,也吃了他的早饭后,我去冰箱拿出昨天就应该被吃掉的燕窝,用前臂内侧捧着放在凯渊面前。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拿出燕窝,这种女孩子才需要吃的补品,死活不肯吃。还说什么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需要额外再补其它东西。
  我笑着乐,嘿,你还知道这是为了帮你补什么的呀。
  不去和凯渊多废话,我直接用那受伤的手去握燕窝瓶,想要打开盖子,结果不用说,自然是痛得只抽气,还就死活不肯放手,偷瞄凯渊,不出意料,他在无奈的表情下,只能伸过手,拿走我还在死拽着的燕窝瓶,打开盖子,然后在我相当期待的眼神中,把燕窝吃了下去。
  我眯着眼睛笑,看凯渊无奈就范时的表情特爽了,明明是不乐意的,又迫于无奈,只能乖乖满足我的要求,这小小的满足感,竟让我忘记了昨晚的痛。
  在接近中午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客人到了,看到郝天艾出现的时候,我正在张牙舞爪指挥着凯渊玩着我的PSP,这家伙笨得要死,要不是我手指痛,还轮得到被别人KO那么多回……不过说归说,我还真要感谢这手伤,让我可以肆无忌惮贴在他的身边,让他做着我想要做的事。
  所以看到天艾的瞬间,我自然是吓了一大跳的,一个漂亮得好像天使一样的人露出一个恶魔般的笑容,靠着门口看着我,你说我能不吓么,手指也没注意,就这么直接甩到了凯渊身上,痛得下地就双脚跳。
  天艾的视线露骨的在我和凯渊之间游走,然后定格在凯渊身上,似笑非笑,恶魔一般,"原来你也会有住院的时候啊,我还因为你的身体真的是铁打永远不会倒的。"
  别有深意的一句话,我听不懂。只能乖乖坐在一旁的沙发上,我不想影响凯渊,天艾是他的朋友,他不想介绍,我也不会死皮赖脸让他做介绍。
  但这个人我还是在意的,毕竟凯渊为了讨他欢心,不惜向我暗示了希望弄到那瓶酒。呵呵……果然长得漂亮的人,在哪里都讨巧。
  凯渊竟然还真的没有介绍我的意思,就这么和天艾聊开了,聊着聊着我觉得奇怪了,扭过头就看到天艾拿着两个被倒满葡萄酒的酒杯,笑着说,"什么身体弱啊,喝点酒保准你什么事情都没……"说完就把酒杯往凯渊手里推,大有你不喝也不行的架势。
  喂,搞错没有,凯渊前天才刚昏倒,你居然给他喝酒?!
  跑过去加入战局,可惜碍于我的手伤,我能做的也只是越添越乱,手舞足蹈乱比划,结果酒差点洒了不说,我的手也痛得冷汗都要冒出来。
  无奈下,天艾只能把酒杯放下,双手叉腰,就这么凭着他女王的气势,莫名其妙地把我赶出了房间,说什么他和凯渊有些私密话题要谈,你去给我买包烟,还塞了一大把钱给我,在我迷迷糊糊走出去的时候,还不忘叫住我说,记得把收银条留好,他要报销。
  走在去医院内便利店的路上,我突然仰天长叹,妈的,都是什么人啊!
  关上门后,天艾看着自己拿起酒杯抿了口葡萄酒的凯渊,叹了口气,"你们,这是搞什么啊?"
  没有回答天艾,甚至都没有看他,凯渊只是轻轻抿着葡萄酒,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别人大概还不了解凯渊这个人,天艾可是他那么多年的朋友了,对他的性格和脾气早就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知道他又想逃避问题,直接一屁股坐在他身边的床上,夺走他手上的酒杯,逼迫他抬起头和自己对视。
  一开始不说,因为天艾只是觉得好玩,有个傻楞楞的小子居然说要追凯渊,还追得那么锲而不舍,看到凯渊难做的样子就觉得很有意思,知道这八成又是和以前的戏码一样,所以没有当真,但那么久过去了,情况变得越来越怪异,天艾不得不担心了。
  因为了解凯渊,所以才知道这种追求势必会在短时间内被划上句号,以前又不是没有发生过,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只要是不适合在一起的,凯渊都会没有商量的回绝掉。
  他是一个太过于现实的人,对人生有着明确的目标,并会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坚持不懈的走下去,一切阻挠都会一一排除。
  所以,即使他真的对莫凡有点喜欢,也势必不会真的和他一辈子,毕竟在家人眼里,他也是一个出色的儿子,所以结婚生子那是必须的,而且以他的追求来看,这个妻子一定程度上还要对他的事业有所帮助,或者是一个很会顾家,很会照顾孩子的人,这样他能不再为家庭操心。
  从小到大,凯渊都力图让自己做到完美,成绩是最漂亮的,外表也是最讲究的,和天生丽质的天艾站在一起,也绝对不会褪色。有时候天艾会说,凯渊其实很可怕,和这种什么都讲究结果的人在一起,没有人会不累的。
  也许就因为是两个极端,所以凯渊才会和天艾成为好朋友,或者说,其实凯渊从小就是羡慕天艾的,可以活得那么自我,不像他什么都要压抑,渐渐的压抑成习惯了,也就变成了一个连自己都不认识的完美的躯壳。
  "你喜欢那家伙吧?"不是真的有了点不舍的感情,天艾还真不信凯渊连回绝一个人的追求都做不到,从小到大,虽然比不上追自己的人多,但凯渊的追求者大概是唯一可以和自己的亲卫队干架的吧。
  依旧没有回答,凯渊只是皱了皱眉,露出为难的表情。
  "那你准备怎么办?就这么一直吊着他,然后让他送你结婚礼物,看你妻子怀孕生子?"天艾的语气已经变得有些犀利,刻薄地没有留下情面,毕竟不同于普通应酬上的朋友,凯渊是他从小的挚友,两人早就熟悉至深,"凯渊,你就这么想看着他伤心痛苦的时候越来越多吗?"
  还是没有反驳,凯渊似乎自己也找不到可以反驳的理由。
  如果这么下去的话,事实也确实会是如此。但……心里的某个声音也很清晰地在叫着,他不希望放手,他希望莫凡的眼中时刻都能有他的存在。
  "拜托你不要那么自私好不好?"终于天艾从刻薄变得咆哮起来,反正这个天使面孔的人经常有这种暴力行为,而且那发飙的样子还很好看,凯渊完全没有被吓到,应该说早就习惯了。既然他今天准备好好谈这件事,凯渊就做好他会把事情□裸剥开的准备。手下留情这四个字,在天艾的词典里是根本不存在的。"听着,凯渊,你别再用那幼稚的手段吸引他的注意力了,连续工作30个小时然后在公司倒下……呵呵……你到底想要什么!?让他时刻不停的关注你?留意你?太自私了吧?现在你必须做出决定,要么动摇你对将来人生的构思,要么现在就狠心和他断开。"
  既然给不了他想要的东西,就提早放走他。知道是知道,可是就像这次会工作过头忘记时间一样,身体几乎是本能的就想要用工作去忘记一些东西,强迫自己不去想一些东西,直到超负荷倒下。
  "好吧,既然你跨不出这一步,我来帮你。"义气的一拍胸,天艾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将手中玻璃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
  到便利店,我直接来到香烟柜台,找天艾要买的香烟,然后在打开玻璃门的时候,华丽丽地碰触到了伤口,痛得我缩回手,只吹气。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有人伸过手,帮我把玻璃门打开,甚至还鬼使神差的拿出了一包我要的香烟,想大概只是巧合正好他也要买这包烟时,就见那被拿出的烟被塞在了我手上,还尽量避开了我缠上纱布最多的地方。
  抬眼望向对方,看到的是一个冷峻面孔的人,浑身上下散发出请勿靠近的气息,简直比闫俊还要冰冷,虽然长得很帅没错,却完全没能让我有丝毫喜感,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这种人放家里,没准夏天还能当冷气机用。
  点头表示了谢意后,我赶紧拿着东西去结账,远离那个看起来怪可怕的男人。
  直到看我从他视线所及的地方消失,邵子攸才回过神,露出一个有些奇怪的表情,给好友发了条短信。
  「你和那小子终于分手了?没分干净还是什么?他好像闹自杀了,我在医院碰到双手缠着绷带的他。」
  于是,刚睡醒还似梦似醒的柳敛打开那吵醒他的短信后,看到的就是这么劲爆的内容。
  一下子惊醒,柳敛几乎是没有停顿的,直接拨了我的手机,可惜,我人是被天艾用莫名其妙的魅力给赶出来的,只拿了他塞给自己的钱,手机什么的自然是没有带出来,还留在病房呢。
  所以当凯渊还在纠结该怎么处理这个问题,天艾计划如何逼凯渊做出决定的诡异时刻,我那放在沙发上的手机开始欢快地唱起歌来。
  挑了下眉,天艾用眼神询问凯渊要不要帮他拿过来,凯渊只是淡淡回了句,那是莫凡的手机。
  在说完这句后,凯渊就看着天艾一脸奸笑的走向手机,然后在看到来电显示的人名后,嘴角弯了个很诡异的弧度,然后也不管什么礼貌不礼貌的,直接按了接通键。

  第三十二章
  "莫凡?你受伤了??"柳敛难得紧张的声音,听在天艾耳里竟是有些刺耳的。认识这个男人那么多年,还真不知道他对情人都是什么样子的。
  唯一有印象的就是子攸说起柳敛,那换床伴的速度和他换手表差不多,邵子攸有收集手表的癖好,一般而言,一二个月会换上一款,哪怕再爱的半年也肯定会换上新的。所以从来天艾看柳敛泡上的男孩,就和看子攸的手表一样。
  既然只是一个装饰物,他当然连去逗弄的兴趣都没。
  记得有次天艾嗤笑着看子攸又换上了新的手表时,笑骂他是变态,手表也好,伴侣也好,不都应该是持久不变的东西吗?有些人一生就戴过2、3款手表,哪有像他们,用这种变态方式来表示对这件事物本身的喜爱。
  那次子攸是怎么说的?哦,对了,他说其实他对每一款手表都是相当有爱的,所以在它佩戴在自己手腕上的时候,会尽一切心思去呵护它,我并不是一个滥情的人,这点你应该清楚。
  其实他想说的是,别看柳敛那副花花公子的样子,他如果真的承认了某人和他的床伴关系,自然会对那个人好得没话说,即使分手,对方也不会有任何怨言,算是好聚好散,起码他让对方尝到过真正的快乐。
  他就是这么一个随性的,最完美的情人。
  不过撇开这些前科不谈,从柳敛和莫凡纠缠上已经多久了?久到子攸少说换了三款手表了吧?怎么还没有退温的迹象?
  柳敛应该不是会越混乱越兴奋的类型,明明是个比自己看的还透彻的人,没可能知道这事情的复杂性还允许自己纠缠进去吧?又不是小孩子。
  "莫凡?你在听吗?"话筒那边,柳敛似乎在穿衣服,发出了悉嗦的声音,让原本想要逗弄他的天艾觉得有些心烦气躁,一个一个都是这样,他们到底搞什么啊!
  "莫凡不在。"想想就来气,天艾回答的声音不怎么好听。
  "啊……"停顿了半秒,柳敛那家伙还算有良心,到能从这四个字中听出是自己的声音,"天艾?!你怎么会……"又停顿了一下,那家伙八成在看自己有没有打错电话,"拿着莫凡的手机?"
  "哦,他出去帮我买东西了,手机没带。"不过不刺激他泄愤,也不是天艾的本性。如果说凯渊是需要用狠劲去激发的,那柳敛就绝对不能和他比狠,那家伙就是团棉花,最会和你打太极,你越气,他越乐。所以对付他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表面乐啊乐啊的,然后肚子里自爆。
  "刚才子攸说,看到他受伤了?严重吗?"又是那不熟悉的关心,让天艾想起了那天他问自己要凯渊电话号码时的认真,呵呵。
  "受伤啊……"刻意留了个长音,做出在回忆的样子,"好像是受伤了,双手都缠着绷带,不知道怎么回事,反正我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在照顾凯渊,一见到有客人来,就很热心的帮我出去买东西了。"
  天艾那个声音叫平淡无奇,好像在叙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一样,反正他是女王,从小被伺候惯了,压根没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那人受不受伤,受伤了还在照顾别人这种事,他才不在意。
  而我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进门的,看到凯渊认真的看着打电话的天艾,也没发现什么异常。
  天艾则对我招了招手,虽然不情愿,但想到他是凯渊的好朋友,我也就乖乖走过去,把烟、找钱和收银条给他,然后他一边用耳朵和肩膀夹着手机,一边动手拆起香烟,示意我帮忙点燃,靠,搞错没有,我双手伤得那么严重怎么点?
  挑了下眉,天艾竟索性看向床上躺着的凯渊,大有"你小弟不愿意给大哥我点烟,你来帮我点吧"的架势,我嘴角抽筋的在凯渊企图掀开被子起床的时候,一把握住那个打火机,咬牙切齿的打开盖子,想要帮他点火。
  不过随便你用什么想想,我那个时候可是连个刷牙的茶杯都握不住的人,哪里有这个力气来帮他点烟,能强忍着握住打火机已经是极限,那点燃的瞬间需要的力气,我才刚使了一半,就被痛得叫了一声,火机也顺势掉在了地上。
  谁知天艾竟还轻描淡写的说了句,"哎呀呀,好像伤得挺严重的样子",然后压根没有关心我的伤势,而是拿起地上的火机,点燃叼在唇上的烟,深深吸了一口后掐灭。看来在医院不能吸烟这个道理他还懂,这仿佛过瘾一样的一口烟,实在是太过潇洒。
  在那吐出的刹那,烟雾袅绕下,天艾绝美的五官长相变得有些模糊迷离,美得简直没话说,即便是我也有些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没办法,除了闫俊那种硬邦邦的类型,五官长得再好,我也没爱之外,美的事物,是人人都有爱的。
  因此他是怎么挂上电话的我不知道,只知道等我发现他在用我的手机时,他已经潇洒地拿起外套,笑着和凯渊告别,还在我愤怒于他随便拿我东西的时候,突然靠近凯渊,在他的耳边耳语什么,看到凯渊微皱起眉头,轻轻抿了下唇的表情,我真有把天艾一脚从阳台踹出去的冲动。
  再之后,我是真的很认真的想要送他出门,搞错没有,已经在这里呆好久了,还不走人难不成想在这里吃完饭啊?!
  然而,在送他走的时候他突然转身,对我说,"你得和我回一次赤道,凯渊有很重要的东西在我那里,你帮他去拿一下吧,还是让他和我去一次?"
  天艾的问题是认真的,态度也是诚恳的,害我那句,"你既然知道那东西对凯渊很重要,那你来看他之前怎么没想到顺道带过来?"硬是咽了下去,不得不承认,美人还是有很多优势的。
  "我替他去拿吧,他需要多休息。"说着,很顺手的就要拨打凯渊的手机,和他说一声。
  "我已经和他说过了,你就不用再通报他知道了。"天艾说完拽下我还握着手机的手,示意跟上他的脚步。
  呵呵,这人也是属于自说自话到极点的类型,之前就和凯渊说过了?那说明他早就想要拐骗我去赤道了,亏刚才还一脸认真的问我。
  也罢,从他那双精明的眼睛中就知道他这人狡猾着呢,反正只要事事用上凯渊,我就会乖乖上钩。不管赴汤蹈火都在所不惜。
  不想否认这点,我只是很无奈的跟着他走。
  好吧,虽然从天艾出现之后,我就被他耍的团团转,不过起码脑子还算是清楚的,但下一刻起,我已经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一切都变得有些匪夷所思,我就好像是一个突然被扔上火星的地球人一样。
  先是天艾带着我上了一个人的车,然后意外的发现,那个人竟是之前在便利店遇到的不比闫俊的长相更有温度的男人,那人高深莫测的看了我一眼后,发动车子。
  那一眼看的我叫毛孔悚然,实在不喜欢和这种没有喜感的人在一起,我抖掉一身的鸡皮疙瘩,开始继续火星游。
  以为会直接去赤道的,没想到竟开到了一家看起来一般,不过别具特色的小餐厅,泊好车,天艾把我拽下来,说他饿了,先吃晚饭吧。
  于是,在一个看似很乡村的木桌上,摆上了一块白色的桌布,上面有一桌子的法式料理,看着吃得津津有味的两人,我对着刀叉抽了下嘴角,强忍住胃部不满的呻吟。
  "你真的不吃点?味道很正宗的。"天艾笑得那个叫得意,我相信我的笑容一定很僵硬,摇了摇头,昧着良心说我不饿,你们吃就好。
  轻轻笑了一声,天艾竟扭过头继续和另一个冰人聊天,完全没有同情一下我受伤的双手的意思。
  "你怎么和他说的?"
  "如实说的。"
  "呵呵,那应该快到了。"
  两人不知道在嘀咕些什么,我没听仔细,也没想要去听,只是强忍着不去看那摆在面前看起来十分美味的牛排。
  靠,为什么要在我手指受伤的时候吃西餐啊!!
  我的火星游还在继续。
  当我馋涎得看着那一桌子看起来极其美味的法式料理被天艾和神秘男子吃得精光时,心里暗自发狠,今天晚上非要闫俊把这家饭店的主厨请到家里,给我烧上一顿。
  想着想着,这要求一下子就降低了N个档次……饿得饥不择食了还是什么?其实不用什么法式料理的主厨,哪怕只是柳敛的家常菜也好,为什么我要莫名其妙和这两个人来到这里,而不是舒服的坐在家里,让柳敛过来帮我烧顿简单的饭吃。
  然后,见鬼一般的,我竟看到刚才还在自己脑子里的人就这么出现在了面前,似乎匆匆赶来,连头发都微微翘起没有打理好的柳敛和天艾和神秘男子打了个招呼后坐在了我的身边,我还仿若做梦一般想要捏自己脸看看是不是做梦,他却突然抓起我的双手,那碰到受伤手腕处的痛,让我倒吸一口气也相信了这个不是梦。
  "哇塞,莫凡,你原来有自杀倾向的??"个猪头没有关心我痛不痛,居然出口的第一句话足以把我气到冒烟,抛了个卫生眼过去,我扭头不再理人。
  什么东西嘛,乱七八糟的都挤在了一起,为什么柳敛也会认识天艾,而他又是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的,看他们三个说话的样子,似乎认识了很久,我却只是一个正常的地球人,完全被排除在了火星人的聊天范围之外。
  不是赌气不去参与他们的聊天,而是真的一点兴趣都没有。
  刚想抬头问天艾,吃完了是不是马上去赤道拿给凯渊的东西,我不想继续呆在这里当个傻瓜听众,呵呵,还是个双手缠着绷带,连蒙头吃东西都做不到的。
  然而头才刚抬起来对上天艾的眼,一边的柳敛突然冒出一句,"你们吃完了?我靠,叫我出来吃饭居然不等我来就吃完了?!"说话的同时招手叫来了服务生,开始点起吃的东西,顺便问了我一句,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一肚子气,柳敛自从来了之后几乎就没理睬过我,除了最初嘲弄了一下我的自杀倾向后,就开始和那两个人聊天,把我丢在一边,本来嘛,我和另外两个人就不熟,难得来了个比较熟悉的,后来才发现,那熟悉也只是某方面,我完全不知道柳敛和他们说的那些个天方夜谭一样的股票,自然也没有插话的余地。
  好不容易他终于想到我,还好心的想要帮我点东西吃,我当然不会对他客气,谁知,我还没来得及说话,天艾已经笑着替我回答了。"哦,他刚才说不饿。"
  皱了下眉,我扯了个冷笑,不想再做回答。
  柳敛也没说什么,而是对服务生报了一连串菜名,并让他赶紧上菜,他饿得前胸贴后背,上午睡下去后就没有再吃过东西。
  之后他们的对话继续,我却已经彻底屏蔽,想着全是因为凯渊,我才强迫自己坐在这里的,只有这么想,才能勉强压下我恨不得一甩衣袖就走人的冲动。
  没有办法对天艾发火,因为他是凯渊在意的朋友。但心里那股无名火却还是烧得很旺,似乎不仅仅是因为这么一个原因。
  要死,胃又有些痛了,不会是饿过头了吧。
  "莫凡来尝尝这个,是这里的特色菜,这个土豆烧得很入味。"皱着眉头吃下柳敛递过来的叉在叉子上的土豆,我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本能的对他笑着问味道不错吧的时候点了点头。
  肚子是真的饿了,本来是靠那股无名火撑着的,现在被一点食物轻易吊起了全部的饥饿,翻江倒海一般折腾着,叫嚣着。
  好在柳敛还是相当有分享精神的,介绍完这道又推销那道,手势和姿态也好得和饭店推销员一样,牛排被切成了一小块一小块的塞到了我的口中,还不忘在间隙递上这里出名的葡萄汁,竟还拿走我的葡萄酒自己喝了起来。
  嗯,这个味道太淡,那个好吃,给我芝士多一点的,牛排要冷了。不知不觉,我已经从被动的接受食物变成主动的获取食物,柳敛笑着服务着,双手没有停,将我的需求全部实现。
  因为注意力都在食物上,所以我压根没有发现其实这些后来才上来的菜,柳敛几乎就没有吃过几口,而他笑着的时候,那温柔的神情,已经让对面的两个人变了脸。
  那个没有表情的神秘男子应该说是第一次面色沉重地望着我们,那皱眉的样子,让人有那么一点点恐惧,而天艾的表情则更可怕了,那时候,也许他是真的想要扒了我的皮。
  之前还因为凯渊不负责任的吊着我而感到同情,下一秒就发现,我之所以能够这么被伤害还强韧不倒的理由,于是,比起子攸那担忧胜过惊讶的眼神,天艾的眼神简直就是责问,当然是对着柳敛的。
  柳敛自然感受到了这两股视线,也知道那强烈视线所表示出的意义,但他却只是用那无所谓的,诚然的神态,继续做着切割牛排的动作,然后塞入我的口中。
  还算满意的吃完这顿,我和着他们一起来到了赤道,正好赶上忙碌的开门准备阶段,见天艾忙得□无术,我也就坐在一边的吧台上,喝着我积存在这里的那至今还没有喝完的黑方。
  柳敛在旁边研究着我的伤口,还好玩的戳弄着,直到我奋力一脚踩上他的脚丫上,他才悻悻然放手,然后笑着揉我的头发,对我的怒意视而不见。
  赤道开场,依旧热闹非凡,人声鼎沸,今天好像是爵士专场,又是女士夜,所有女士免入场费,所以才刚开门,就立即涌进一群人,瞬间将位子坐满。
  我也跟着DJ的节奏沉醉,渐渐忘记了时间,等天艾找到我的时候已经是晚上10点多,而之前在我身边的柳敛早就不见了踪影。
  把我带出门外,天艾让我自己打车回家,时间太晚了,医院已经不允许探望,你就不要再去打扰凯渊。并笑着说,以后多来赤道玩。
  迷迷糊糊上了车,我才意识到,他说那紧急的要给凯渊的东西根本子虚乌有,而他今天这一系列的举动,简直就像是要刻意支开我,让我远离凯渊。
  呵呵,到底什么意思?
  想着希望以后再也不要来赤道,再也不要碰上天艾,那家伙让我晕头转向,筋疲力尽。
  在出租车的靠椅上轻轻放松了全身的力气,那瞬间,我才发现手指痛得有些发胀,特别是那靠近脉搏的地方,甚至能够感受到那噗噗跳动着的感觉。
  同一时间,柳敛被子攸叫去了赤道的后巷,抽了整整半合的烟,最终将那半截烟掐灭在烟盒的盖子上,对子攸说了句"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后,对他摆了摆手,向巷子外走去。
  其实什么都没有谈,只是单纯的抽烟,聊其它乱七八糟东西,当然,多半的时候还是沉默着,彼此向空中吐着烟圈,但柳敛还是知道自己在担心什么,子攸皱了下眉,对着柳敛的背影,说,"柳敛,你到底在征服什么东西?你这样的付出,想换来的又是什么?"
  前面的人并没有停顿,就这么在一个转弯后,消失在视线范围。

  第三十三章
  靠在赤道门口的天艾说,你这么搅和在里面有意思么?为什么不让他们消停一点?
  停下步伐柳敛笑着回答,你那个朋友,他的存在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至于我和莫凡的关系,只要他想停止的话,我不会死缠烂打,但问题是,除了他,其它人又有谁能管得着?
  没有再去管皱眉不语的天艾,柳敛招手叫了出租车,在半个小时后,我刚换上睡衣,准备洗澡的时候敲响了房门。
  看着带上一次性手套的绷带双手,我弯了下唇角,赤着脚跑去开门。
  还没看清来人,就被拽入怀里,来了个深吻,直到呼吸变得紊乱才听到某人抱怨的声音,"你要走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非要我多出一份出租车钱。"
  这家伙有时候实际得让人咬牙切齿。不去压抑那恨得牙痒痒的感觉,我也直接动口在他的耳垂上狠狠咬上了一口,算是将今天下午的不爽全部泄愤出来。
  "哇,你看中我这个形状很好的耳朵也不用咬的啊,去蜡像馆做个一样的留做纪念就好啊……"没再给他啰嗦下去,我用唇封住了他的话语,这次的吻有些惹火,我能清晰感觉到两人紧贴着的□都有了些反应。
  用前臂隔开柳敛,我举着那搞笑的戴着一次性透明手套的绷带双手,"等下,先帮我洗澡。"
  柳敛笑着隔开我的手,用继续的索吻作为回答,"洗什么,反正等下还要再洗。"
  叹了口气,我任他半推半抱地带上了床,然后在压上来的时候,我本能的想要环抱住他,谁知,手才刚触碰到他的肌肤,就痛得我呻吟了一声,立刻缩回了手,不敢再造次。
  笑了一下,柳敛轻吻着我因为疼痛而皱起的眉头,然后顺着挺直的鼻梁一路往下,再次吻住了我的唇,舌尖探入,深深地舔弄。
  一只手也在这一系列动作的同时将我的双手固定在头顶,然后张开五指,扣住我的前臂,另一只手则已经解开我的睡衣扣子,在胸口摸索了起来……
  没有再让我的双手有用武之地,就这么被他死死固定在了头顶,然后用那唯一的一只空闲的手,剥除了两人的衣裤,轻轻安抚着我的欲望,放松着我的穴口,在我欲望缠身浑身都像着火一样,却还不能用上双手,只能本能的挺起腰,用力摩擦着他的火热时,他用一个激烈的吻作为序曲,抬起我的臀,开始了他的掠夺。
  一如既往的激烈,一如既往的满足,却没有因为那过激的行为而伤到双手上的伤口,仅仅因为那在□瞬间本能握起的拳头,带来了微微的刺痛,更是让本身的□推向了淋漓尽致的地步。
  真是可怕啊……果然那种时刻,痛,本身也是刺激的一种吧。
  细心的帮我清洗完身体的每个部位,在从来不会给人做善后,到现在手法简直要比闫俊还要老练,不得不说,只要和SEX搭上关系的,柳敛都有种本能的天分,呵呵。
  被抱着入眠的时候,我想到的竟是,原来人的体温会比空调更取暖,这种习惯为什么我那么晚才适应,早知道是这么舒服的,以前……以前……不,那些乱七八糟的床伴,我还是有些洁癖得不希望他们在除了□的时候碰触我……
  迷迷糊糊还想在思考些什么,但思绪已经被拉离,潜梦迫不及待的袭来,将我向更深的梦境拉去。
  睡得正爽时,是被熟悉的铃声吵醒,不是闹钟,而是那给指定的人特定的旋律。
  几乎本能地跳跃起来,瞬间挣脱柳敛的怀抱不说,还直接一膝盖踩在了他的小腹上,从他身上仿若梦游一般爬过,顺着声音去抓手机。
  由于半梦半醒,我哪里还记得自己的手指受伤,就这么抓起手机,然后痛得直接掉落在床上,不过这番折腾下,手机倒是还锲而不舍的响着,真难为了凯渊的耐心。
  被活生生蹂躏醒的柳敛揉着还没睁开的双眼,帮我拿起手机,按下接通键,放在我的耳边,就这么从后面抱住我的身体,头趴在我没有听话筒的另一边,继续闭着眼睛,想要再睡上一会儿。
  "莫凡?不好意思那么早吵醒你,我只是和你说一声,我出院了,已经全部搞定,现在已经在家里了,这几天谢谢你照顾,你不用再特意去医院看我了。"
  迷糊的睡意彻底消散,我抬头看了眼卧室墙上的大钟,10点22分,已经办理了出院并回到家了?"不是说要住满3天的?"言下之意谁敢随便放走你?
  "已经没有什么大碍,精神恢复的很好,再对着白色的病房,我反而会得病。"
  医院应该没可能那么轻易放走他,看来这次的出院凯渊算是态度非常强硬了,奇怪,闫俊怎么都不通知我一声,起码等我到了再放人吧。
  "那你好好休息,工作上不用担心,我已经和经理请过假了,你不要急着回去做事。"
  "嗯。不打扰你休息了,先说再见了。"
  没有回话,过了半分钟,对方挂断了电话。
  似乎又有什么东西回到了圆点,这几天好不容易把凯渊的真心拖曳了出来,但只不过这么半天,他就又再次缩回了壳中,对我的态度又恢复了最初的客气与疏远。
  就像不知道昨天天艾奇怪的行为是什么意思一样,那个趁自己不在,天艾和凯渊的谈话内容我也完全不知道,但直觉告诉我,是因为这些我所不知道的东西加起来,造成了我难得取得的进步,再次退回了起点。
  然而之后的几天,我才知道,那不是退回了起点,而是让凯渊朝着另一个和终点相反的方向大力地跨出了一步。
  凯渊在第二天一早就直接进公司上班的,就料到他肯定不会晚到,当天晚上我调了3个闹钟,才把这几天才懒散下来的神经紧绷起来,没有迟到的参加了晨会。
  而他也是从当天开始有明显变化的,因为在中午我约凯渊吃午饭的时候,他竟回了我一句不好意思,有约了,下次吧。然后几乎同时,前台转来了电话,告诉凯渊外面有人找。
  那是一个不能算是很漂亮,却很舒服的女孩,那种直长发和温柔的笑意,让人感觉就是过日子的人,在见到凯渊的时候,微微一笑,露出半边酒窝,呵呵,那酒窝的位置正好和我的是相反的方向。
  然后两人就这么手挽着手不顾组里人嘲讽,不顾晴子幽怨的目光,不顾我眯起眼睛认真的注视,堂而皇之的走出了公司。
  这个女孩子之后就频繁地出现,原本经常加班忘记时间的凯渊也似乎有了新的任务,今天晚上烛光晚餐,明天晚上电影院,后天晚上逛街……约会排得那么叫紧密。
  没有躲避我,凯渊的目光是坦然的,那眼中曾有的挣扎和隐瞒也没有了踪影,就像他所明确表示过的,喜欢你是一回事,但不能做到你希望的,那又是另一回事,你没有这个资格让我非要违背这其中的任一条。
  也正因为我的这一揭穿,使他迫切地想要去证明什么东西,不是为了给我看,而是为了给他自己看。
  说真的,我鄙视这样的他,却仍然无法去改变什么,只能任他和工作一样,将注意力彻底集中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对我的注意越来越少。
  看着他每天好似容光焕发,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就心里有气,仿佛赌气一般,越来越依赖柳敛,而且在他面前完全不会掩饰什么痕迹,就好像刻意要让他看到,刻意想让他在意,让他难受,哪怕和上次一样自虐也好。
  但除了最初有表露出一些失常之外,凯渊也慢慢放开了,无论我再如何激他,都不会有任何反应。一拳狠狠敲打在厕所的瓷砖上,我不顾双手上那似乎永远不会好的伤口再次裂开,心也如同这伤口一样,淌出了鲜血。
  该死的,这明明不是我想要的效果。
  一个多星期前的伤口一直没有收口,那脆弱的部位总是在结成粉红色的疤痕后再次被我因蛮力而裂开,于是在几次三番之后,那原本不算很严重的伤口变得有了一定的危险性,毕竟它所处的位置实在太过特殊。
  这次裂开得很严重,我几乎能够看到那汹涌而出的鲜血迫不及待的冲破那丑陋的伤口,开始往外涌出,瞬间就将我的衣袖浸湿,随后滴落在了厕所的瓷砖上,触目惊心。
  知道是真的麻烦了,我用右手用力去扣住左手的手腕,但还是无法阻止那不停流出的鲜血,简直像血不要钱一样,呵呵,早知道这样,我不如去无偿献血得了,也不用在这边做这种浪费。
  看了眼对面镜子中的人,脸色惨白,解开的衬衫领口处,锁骨是那么明显,最近瘦了吧,废话,一定是瘦了许多,否则柳敛不会每次都换着花样骗我吃东西,不是尝试煮新的菜色逼我做试吃者,还非要给他面子的全部吃完,就是带我去各种各样奇怪的小饭店,似乎他本身就是一个城市玩家,早将S市的每个角落都给吃了个遍,现在带着我分享他挖到的宝贝餐厅。
  但即便如此,我还是胃口越来越小,睡得越来越少,随着凯渊和女友越来越深入的交往,我的自虐倾向也变得越来越明显,从来不知道,原来我是一个喜欢用痛来抵痛的人。
  好几次柳敛会在半夜醒来,发现我对着天花板睁着眼睛又不知道在想什么,明显就是睡眠不好,无奈下,后面几次只能做到我精疲力竭,再也没有其它空余时间去思考,倒头睡去。
  莫凡啊莫凡,为了这么一个男人,你觉得你值得吗?
  脱下外套,迅速包裹在左手腕处,不让别人发现那可怕的伤口,我走出了洗手间,没有回座位,而是直接离开公司,凯渊今天依旧准时下班,那贤惠型的女人每天都会在公司下面等他,到了就会发短信,每次到这个时间点,听到凯渊短信响起的声音,我的心脏就会忍不住的想要外泄血液。
  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看到似乎忘记拿什么东西而在等待电梯的凯渊,意外的碰面,让两人都是一惊,而那个挽着他手腕的女子在看到他同事我的瞬间,竟不好意思的收回了手。
  没有说话,我只是对他点了点头,然后,擦肩而过。
  在越过他的瞬间,我能清晰的感受到那伤口正汩汩地留着鲜血,怎么都停不下来。
  出了门直接打车回家,必须得在造成不可挽回结果之前回家,我还没有痴情到为了凯渊而去送死的地步,但身体确实已经有些虚浮,而眼前也变得不那么清晰,血流太多,人又不是铁做的,当然是会倒下的。
  因此,我并不知道,在我上了车,车子发动离开的时候,凯渊已经追了出来,却只看到出租车扬长而去留下的灰尘。
  在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我的脸上已经没有丝毫血色,要多糟糕有多糟糕,而在和凯渊擦身而过的时候,他也发现了那不小心擦到血迹的衣摆,人一下子震惊了一下,等反应过来时,女友已经在催促他赶紧上电梯,那时他才意识到什么,让女友等等,追了出来,却还是没有追到我的人。
  有时候,错过也就是那么一个瞬间,明明之前,只要轻轻伸出手,就能将那侧肩而过的人抓牢,却总是在迟疑了一秒后,永远的错过。
  勉强付了车钱,我步履蹒跚的和个老人一样向家门走去,在柳敛开门后露出恐怖表情的瞬间,轻轻弯起唇角,平淡的说了句,伤口又裂开了。
  柳敛终于在他不懈努力,或者说我每况愈下的身体状况下,以软磨硬泡的手腕拿到了我家的备用钥匙,然后几乎无时无刻泡在里面,倒是方便我每次有事情不用再专门打电话找他。
  熟能生巧的拿出那套急救用品,柳敛看着我那伤口,叹了口气,在暂时止血之后,用力裹上新的绷带,一圈一圈环绕。
  因为面对面坐着,而我又失血过多,浑身无力,此时正用头靠着他的肩膀,将全部的重量都交给了他来支撑,即使包扎完了,我也没有动,柳敛也没有动就这么任我抱着,直到我轻轻的张开口,用力咬住他穿着棉质睡衣的肩头,突然发力抱紧他,吐出了那令我浑身都痛的名字。
  "凯渊——"
  没有推开我,柳敛任我发狂似的咬着,抱着,被当作另外一个人发泄着。他只是一只手固定着我受伤的左手,不允许伤口再因为我的激动而裂开,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发,用无奈的却依然是带有安慰的声音在我耳边抱怨着,"哎,抱着我却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啊……"
  那天晚上,我再次发狂似得□柳敛,让他将我推翻,冲进我的身体,用那足以把我捏碎的力量冲刺着,翻腾着,爆发着……
  同一个时间,凯渊当天并没有和女友出去约会,也没有送她回家,只是在帮她叫了出租车之后,开始拨打我的手机,却久久都没有人接听,直到他走进公司,才发现我的手机根本遗留在了桌子上没有带走。

  第三十四章
  这样的关系依旧持续着,我的伤口在柳敛的强迫式照顾下,开始渐渐收口,却依旧只是嫩嫩的一层,随时可能因为剧烈的运动而再次裂开。
  凯渊也没有任何改变,仍然勤奋工作,开心生活,只是这开心的生活却不再在我面前表露,起码像以前那种□裸的示威□不再,每天到了下班那个点,那个让我心烦意乱的短信也听不到了,但即便如此,我还是知道,凯渊确实在开心生活着。
  也许他不是彻底离开我的视线,我就没有办法摆脱他给我带来的伤害,尽管他已经尽量将伤害化成透明,但透明并不代表不存在,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这样无止境的纠结到底要到什么时候?"吃着柳敛煮的饭菜,我淡淡的问,但更像是自言自语,"怎么样才能让我死心或者让他放弃和自己的内心对抗?"
  柳敛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吃着东西,然后往我的碗里夹着鸡腿。
  索性放下碗,我用几近绝望的眼神望着柳敛,"是不是和他发生了一次关系,就会有结果?"
  抬起头,柳敛用难得的认真目光看着我,算是从吃饭到现在,我啰嗦了那么久,第一次正视我的眼眸。
  "也许发生了关系,他会发现其实这个根本就没什么顾忌的,能放开了,也就能和我在一起了……又或者,也许我那么执着的追求他,其实也就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他,也许得到了,发现也不过如此,就不用再这么沈迷于他。"
  是啊,也许只是因为从来没有得到过,所以才会疯了似的渴望,也许真的得到了,会发现不过如此,我也就不用再这么病态的折磨自己了……但,内心有个声音却在叫嚣着,莫凡啊莫凡,你又能忍住,在尝过了这样的滋味后,会不奢望更多?
  柳敛没有说话,仍旧是用那不属于他的认真表情看着我。
  乞求般的露出个痛苦表情,我真的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和他同在一个办公室,每天的碰面,再加上越知道痛越要进行的有关他和他女友进展的调查……我觉得我就和个自虐狂一样,不保证再这样下去我会不会让闫俊帮我绑架凯渊,然后软禁他,让他人间蒸发,彻底属于我一个人。
  就像一朵强摘下的花,即使再美,在没有正常阳光和土壤的爱护下,很快就会枯死。
  "好累……"
  伸出手,轻轻覆盖在柳敛的手上,在他反手握住我的手时,我低下头靠着手臂枕着,觉得不从外界得到点什么力量,我根本无法平复那强烈想把凯渊捆绑起来不让其它任何人看到碰到的冲动。
  "如果你真的想这么做的话,我帮你去弄一些药,接着就靠你自己了。"抚摸着我手指的掌心是温柔的,那好似从很远地方传来的声音却机械地几乎没有声调,让我不敢相信这是柳敛说出的话。但这里除了他,又没有其它人。
  当天晚上,柳敛并没有抱我,只是洗了澡后就早早上床了,在我准备睡觉的时候,他却已经睡着,脱了睡衣掀开被子,我在钻入被窝后,本能的朝着他的方向靠去,在确认身体几乎被拥入他的怀中后,才有些安心的闭起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是被冷醒的,然后习惯性的伸手去摸手机,接着发现柳敛已经不在了,足够滚六个大男人的床上只有我一个人,虽然被子被盖得严实了,但还是觉得手脚都有些冷。终于摸到了手机,看了眼时间,6点45分,难怪闹锺还没响。
  翻了个身,我想要继续睡的,却发现背后空荡荡的,怎么都睡不着,索性起床,刷牙洗脸,换衣服,等搞定一切,走出卧室,就发现桌上放着早餐以及一袋子白色粉末状的东西。
  在那包白色粉末旁边的,是柳敛留下的纸条,上面写着,药效是厉害,稍微放一些即可。
  将那袋□放入袋中,我坐下开始吃早饭,喝了牛奶,吃了吐司,看时间差不多,就出了门。
  并没有马上实行计划,一来没有太好的机会,二来凯渊最近回家都太准时了,必须得有个和他独处的机会才行。
  就这样过了三天,机会终于出现了,一个大客户,凯渊已经答应了小胖会帮他搞定,我立刻自告奋勇的说要当助手,凯渊看了我一眼,同意了带我一起去谈。
  下了班,约的地点依旧是赤道,在准备出发之前,小胖突然腹泻,严重到几乎脱水要进医院,凯渊皱了下眉,让他好好休息,于是带着我离开了公司。
  看了眼很不甘心这个时候腹泻的小胖,我在心里对他表示最由衷的歉意。
  在进赤道的时候,我看到了在吧台的柳敛和子攸,自从那次给了我药粉之后,他又开始了乱七八糟的作息时间,原本只要我回家就能看到他的,现在变得不是半夜回来就是一早不见了人,也难怪他又恢复了在赤道蹲点(!?)
  瞥了他们一眼,我确信柳敛也看到了我,和凯渊。那眼神中的了然与冷漠,是我不曾见过的,但我根本无暇去思考那么多,只想着今天晚上终于可以有解脱了,眼前的这个自己馋涎了那么久的男人,终于可以到手了。
  这次的大客户是经理带着秘书的组合,那经理年轻但很会做人,考虑事情周全却不会吹毛求疵,是个思路清晰的客户,因此没有绕什么圈子,凯渊很敬业的将公司的产品介绍了一遍,并将他们公司在用了我们的产品后的好处也说了,滴水不漏,不用那经理提问,凯渊自动就把对方想要知道的全部东西都叙述了出来,面面俱到。
  双方都是爽快的人,既然凯渊可以承诺这些他想要的效果,而价格又是能够接受范围内的,没过一个小时,一切就顺利搞定了,不过好歹是我们要感谢他的,因此也请他和秘书好好的在赤道的包厢内吃了一顿,这里特色的点心和极品的白兰地。
  而我也是趁着凯渊在给他们两位倒酒的时候下的药,可以保证他们三个都没有发现,却不能保证监视器那边的天艾是否发现。
  不过想想也真好笑,天艾又不是偷窥狂,没事整天呆在监控室查看每个包厢的情况好玩吗?他应该有得是他的正事要忙,管得着那么多么?自己是得了天艾恐惧症还是什么?
  再次举杯,当凯渊将那下了药的白兰地一饮而尽的时候,我感觉我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好似全身都烧了起来,比凯渊更像是吃了□的。
  只要一想到凯渊之后的样子,我就忍不住热血沸腾。
  药效并没有那么快就显露出来,起码在凯渊将客户送出门的时候,还算没有失态,我在他的旁边,观察着他的表情,那微红的脸和微微变快的喘息,让我确信药效正在慢慢作用。
  当折回赤道,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的时候,他却已经连站立都很困难,一只手扶着沙发座,一只手撑着额头,似乎想要将那阵突如其来的晕眩驱除体外,但这怎么可能?
  将凯渊的资料理好,我走过去想要搀扶他,却被他挡了一下,硬生生隔断了我伸出去的手。
  "我好像喝得……有点多,要不你先回去吧……我在这里休息一下,再回去……"明明已经连说话都困难,他的脸也已经从微红变成绯红,呼吸声很重,即使只是这么站在一旁,我也忍不住有些激动。
  将凯渊没什么力气的抵抗轻易化解,我让他架在我的身上,而后向外面走去,"我送你回去吧,在这里也不会更好受……"他吹拂在我颈项的热气让我的心跳不断加快,脚下的步子也有些漂浮,这好不容易等到的机会,我却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似乎下一刻机会就会消失。
  他的身体越来越热,呼吸也变得更加急促,想要用紧贴着的身体去试探一下药效,却发现他刻意和我保持了一定的距离,在胯部的位置上。
  在穿梭过人群的时候,他突然拉住了居然有闲情帮客人端盘子的天艾,对他说,"我好像……喝醉了……借我间房吧。"
  天艾看了我们一眼,皱了下眉头,拿出口袋里的一把钥匙递给我,指了下酒吧包厢旁边的楼梯,"上面的一层是客房,房间号在钥匙上,今晚这间房就算给你们用了。"
  接过钥匙,我感激的看着天艾点了点头,也许他早就知道了我的阴谋,却没有揭穿,甚至给出了很好的客观条件,我心里还来不及开出一朵美丽的花,凯渊下面的反应就让那还在盛开的心花还在萌芽状态放就被扼杀。
  "不,天艾,你扶我过去……"最后的一点力气,凯渊竟用来推开我。
  看着凯渊眼中的乞求,天艾叹了口气,接过扑向他的凯渊的身体,然后示意我跟上。
  想要再从天艾手上把凯渊夺回,却发现他突然拿走了我手里的钥匙,整个人都在大喘气,仍然对我摇着头说,"时间不早了……你……先……回去吧……有天艾……在……我不会有事的……"
  怒火一下子从脚底升起,漫过我的头顶。
  都到了这种时候还想要逃避,将能激起他身体反应的我推开,然后一个人解决那升起的欲望,这算什么?!
  不再说话,我上前就一把扯过凯渊,不顾他的反抗就往楼梯走,凯渊哪里肯就范,那软趴趴的身体挥舞着棉花拳,力气当然是没有多少,但那姿势却怎么别扭怎么来,我想要止住他的动作,却被天艾出手制服了那张牙舞爪的双手,然后低声说了句,"你们想砸我的店还是怎么?去房间关了门再吵再闹!"
  那瞬间的魄力还是很强大的,我楞了一下,怀里的人就被天艾轻易抢走,也许是终于摆脱了我的关系,凯渊也不再挣扎,而是任天艾带着走,我跟上他们,心里有说不出的东西在澎湃。
  开了门,天艾把凯渊放在床上,然后看了我一眼,拿出烟点燃,"有什么问题你们今天解决清楚吧,省得拖一辈子谁都难受。"
  也许作为知根知底的凯渊的朋友,天艾也不希望他明明喜欢着我却仍然死命的想要把我往外推的逆心行为,我点了点头,却怎么都笑不出来。
  有股冰凉一直在背后蔓延着,我可悲的发现,自己为了得到这个男人,不惜用了□,但尽管这样,他在有理智的情况下,还是清楚的知道要把我往外推,仿佛谁都可以,唯独我不行。
  望着床上已经气喘吁吁的凯渊,外套被脱下了,衬衫的前两个纽扣已经被解开,那束身的西装裤也明显的将他□的欲望显露出来。
  眯起眼睛,我看着他勉强撑起上半身,那被裸露出的锁骨正泛着非正常的绯红,似乎等待着被人爱抚一般。
  在天艾要离开的时候,凯渊突然出口叫住了他,"天艾,帮我叫服务……"
  这句话的声音还是很轻微的,但达到的效果确实最为震撼的,我难以置信的看着在床上无法自控的男人,不敢相信他刚才说的是什么!
  忽视我投射过去的灼热到快要焚烧的视线,凯渊继续对天艾请求着,"拜托……"
  剎地转头看向天艾,发现他认真的紧紧盯着凯渊,眉头皱得快要打结,但凯渊的眼眸确是不依不饶,甚至没有一丝犹豫地看着好友,让天艾最终妥协。
  "好,不过我这里只有男孩。"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顺便关上了门。
  我不知道这几分锺我是怎么过的,只知道脚底像是生了根一样怎么都移动不了,知道应该做些什么,要么强行压倒凯渊,反正以他现在的身体状况,随便怎么折腾,总能让他轻易就范,要么转身离开,不再继续在这里受罪。
  但,我终究还是没能动,只是这么傻傻的看着一个漂亮的男孩走了进来,然后飘了一眼我,走向凯渊,在他的身边蹲下,然后动手去解凯渊的裤子,在他将那炽热的欲望吞入口中时,我听到了凯渊强忍下的轻喘声。
  "你,还要继续看下去吗?"用手紧紧扣住腿间男孩的头,凯渊看着我,口齿清晰的问。
  用力将下唇咬碎,那倾入口腔的铁锈味瞬间解除了我的定身术,我用最快的速度离开了房间,狠狠甩上了门。
  在看到我冲出赤道的同一时间,柳敛就起身想要去追,却被子攸拉住了手腕。
  "你这样做,只会让他一辈子都学不会放弃那个男人,也许让他彻底痛苦一次,就会解脱了。"是啊,正因为有你这个疗伤剂在身边,所以太才会义无反顾的,一而再、再而三的投向火炉,反正烧伤了,烫伤了,回来再修养几天,又会再次忘了痛,去扑向火炉。
  露出个痛苦的表情,柳敛挣脱好友的束缚,想要弯起唇角不经意的笑,却发现自己竟没有一丝笑意。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你这不是在帮他,而是在害他,柳敛,我不想看到你因此而受伤。"
  点了点头,柳敛没有停歇的拿起外套披上,然后转身离开。
  回到家,我甚至没有换上鞋子,就这么把客厅所有照明设备打开,开始最大程度地破坏。似乎怎么砸,都无法将我的怒气全部发泄出来,看着那天转地摇的客厅,我晕眩,我痛苦,我想要破坏一切,连同我自己。
  沙发被拖曳到了一边,茶几被砸碎,餐桌也七倒八歪,我还是停不下动作,双手上别说之前的伤口再次裂开,因为砸破了许多易碎品,那比刀子还快的玻璃早已将我的手臂割碎无数伤口,血液外流着,仿佛那轻微的痛楚让我更加兴奋一般。
  想要更大的破坏,这样还远远不够,我还很完好,这种痛完全还不够。
  就在我满是血迹的拳头将玻璃橱打碎的瞬间,房门被打开了,看着狼藉一片的客厅,以及鲜血淋漓的我,柳敛没有马上进来,而是靠着门框,脸上是第一次出现的微怒。
  "原来你有这种性趣,怎么都不和我说?告诉我的话,我也是可以满足你的啊!"仿佛越来越愤怒,柳敛甩上门,向我走来,但我却只是楞楞的看着他,双眼无神,脑子一片空白。
  拽起我伤痕累累的左手,他用大力将我拉进卧室,然后压在了床上。
  "痛,既然你喜欢痛,我就让你痛个够!"狠狠说完这句,柳敛用力在我的乳尖上咬了一口,甚至隔着我还没有脱下的衬衫。
  "啊────"痛,从胸口蔓延到心脏,而我却想要大笑。

  第三十五章
  左手腕被用绷带紧紧包裹着,不似平时的温柔,而是有种想要把手腕彻底勒断的力气,血被用最粗鲁的方式止住了。那在伤口上强加的疼痛让我连眼都睁不开,但我却没有阻止柳敛的举动,任他将那缠紧了绷带的左手绑在了床头,接着是刚砸了玻璃橱窗的右手,同样的包裹上绷带后,被绑在了床的另一头,我整个人就和耶稣一样,死死固定在了床上。
  衣服不是脱下的,而是撕扯掉的,在撕扯我衣裤的时候,柳敛还是望着我的脸的,但我却什么都看不清,用白痴一般的眼神回望着他,或者是只是空洞地望着前方,什么东西都看不见。
  于是,接下去的动作,他甚至连看我一眼的兴趣都没有。剥下了我的衬衫,他就如一头野兽一般,在我的全身上下啃咬起来,不是□,不是情趣,而是纯粹的发泄,我能感受到那牙尖几次刺穿皮肤的刺痛,却完全不能转移我那来自心底的痛。
  耳垂、颈侧、喉结、锁骨、□……柳敛的啃咬一路往下,动作是从未有过的粗暴,在我身上印上了属于他的印迹,甚至有不少地方都咬破了皮肤,流出了血,但这种轻微的刺痛,别说连手上的伤口都比不上,又怎么能抵抗得了那窒息般的心痛?!
  没有任何抵抗地让柳敛蹂躏着,直到他的唇舌将我的欲望整个包裹进了嘴里,我才突然惊醒一般跳动了起来,却被他强行压下,用力□起来。
  我从来没有给任何一个人做过□,因为那让我感觉不舒服,不符合我少爷的身份,但如果对象是你,我真的会愿意为你这么做……
  而你却情愿花钱请个肮脏的男孩帮你,也不愿意让我触碰你。
  那一幕仿佛在脑中烙了印,再也抹不掉,就这么提醒着我当时被烙上的那瞬间的剧痛,永远不会再消失。
  欲望在柳敛高超的口舌刺激下慢慢变得更加□,跳跃着想要释放,但柳敛却死活扣住了顶端不让我射,并用力搓揉着我的阴囊,力气大到仿佛要搓碎那细嫩的皮肤,牙齿也在露出血管的□上啃咬着,让我痛到极致的同时也爽到快要痉挛,好几次巨颤到差点漏尿……
  即便如此,心,却还是痛得仿佛被千军万马踩踏而过……
  在柳敛放手,我喷射而出的瞬间,终于什么东西再也无法忍耐,我开始悲鸣地呜咽起来,痛,浑身都痛,痛到麻痹,痛到坏死,还是能够感觉得到那被践踏到粉碎的心,在垂死挣扎般的哭泣……
  柳敛没有因为我的呜咽而停下动作,扶起我的下跨,弯起我的双腿,在没有任何润滑的情况下,直接顶入了我的体内,那干涩的甬道被粗鲁地撑开,在流下血液的瞬间,也起了润滑作用,柳敛开始前后冲刺起来,一下比一下狠,仿佛要用这力道直接把我的心脏碾碎。
  痛楚再次回到了全身,我开始放声大叫,直到柳敛喷射在我体内,一口咬住了我的喉结,我才止住了痛叫,流下了眼泪。
  抽离欲望,柳敛用指腹擦拭了我滴落下来的眼泪,含在了口中,让咸苦味充溢整个口腔。
  替我将下身处理干净,松绑了我的双手,甚至没有去管那渗透绑带的血迹,柳敛穿上自己的衣服,看了我一眼,冷冷的说了句,"只要你对他还不死心,将来痛的一直都会是你,我不希望看到你痛苦的样子。既然都是痛,我情愿那个痛是由我造成的。"后,转身离开了。
  在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后,我的全身好像散架了一样剧痛,那十指连心的痛,以及□被强行撑开造成的裂伤,都让我痛到颤抖。
  这一颤,就仿佛怎么都停不下来,浑身冰冷,手脚都在颤抖,那仿佛死亡般的冷寂袭来,我空虚的好像一阵风就能把我的灵魂吹跑……
  用力抓着身下的被子,我紧紧咬住了那被缠上绷带的手背,以此来阻止那停不下来的颤抖。
  在离开我家后,柳敛拨了电话给闫俊,告诉他,你家少爷此刻正满身是血躺在家里的床上,在他有反应之前就掐断了电话。
  没有开车,没有打车,柳敛就这么徒步在马路上走着,一边走一边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没有停的抽完了一整包,在到达自己家门前时,看到了似乎在那里等了许久的人。
  越过子攸的时候,柳敛仿佛再也忍不住,用力狠狠出了一拳,砸在了子攸靠着的墙上,那仿佛手骨都要粉碎的力量,换来的是瞬间流下的鲜血。
  没有阻止好友的施暴行为,子攸只是取出烟,点燃后,塞在柳敛的唇间,让他仿佛救命稻草一样深深吸了一口,才冷静下来。
  "我,只是想让他快乐。但是他却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瘦,身体越来越差……"
  轻轻将柳敛还在颤抖的肩膀拥入怀中,子攸叹了口气,"这不怪你。"
  "真该死……我一直以为自己足够完美……"放肆地靠在好友的肩头,柳敛觉得自己还是无法冷静下来,这种失控的感觉仿佛从未有过,翻江倒海般得想要喷出火焰,"好糟糕子攸……我觉得自己快要陷进去了……"
  任柳敛靠着自己,子攸没有动,也没有多余的动作,两人就这么沉默了几分锺,直到子攸再次轻轻叹气,说了一句,"确实很糟糕。"
  我不知道之后的几个小时是怎么过去的,只是在闫俊出现在房里后,我的颤抖才逐渐平息下来。没有说话,我没有问他为什么看到我伤成这样还没有丝毫惊讶,他也没有对我的破坏力做出任何反应。
  简单的包扎了伤口,我被他抱进开着浴霸的浴室、放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里,用毛巾清洗了一遍身体,然后裹上浴巾再次抱回床上,仔细地在每个伤口处涂上碘酒消毒,然后用干净的纱布缠绕固定。
  特别是那惨不忍睹的左手腕。
  帮我把一切都按符好后,调好室内的空调温度,拉好被子,关了灯之后,走出了我的卧室,并带上了门,将一片更为可怕的狼藉留在了门外。
  眨了下眼睛,我的身体极度疲惫,精神也极度疲惫,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体是被洗热的,被子是被闫俊抖松的,甚至连受伤的地方也不似刚才那般的刺痛。屋里没有光,外面没有一丝声响,应该是最适合睡眠的环境,我却感到无比的空虚,好像置身在一个失重的黑暗中,身体不断下降、再下降,想要伸手去抓住什么东西来阻止这坠落,却发现无论我如何努力,周围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只能任身体向着不知名的地心掉落下去。
  无止境的堕落。
  我是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帘布时才迷迷糊糊睡着的,却睡得极其不稳,好像感觉应该有人在这个点把自己闹醒,却怎么等都等不到那扰人的双手,在一阵刺耳的闹铃声在脑中划过时,我刹得睁开了眼睛。
  没有闹钟,什么声音都没有,什么人都没有,看着那特别明媚的阳光,我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过了上班的点。
  勉强的拿出一边柜子上的手机,双手因为无数伤口而变得无力,哪怕是托起个手机也变得很艰难。看着那上面的时间,显示为10点22分。
  呵呵,凯渊甚至都已经不会来管我这个组员是否旷工了。
  当手指本能的在手机的数字键盘上移动时,我开始相信,自己是不是全世界最犯贱的存在了。都到了这般田地,还会忍不住主动去联系他。
  事到如今,还有什么好期待的?
  把他逼到绝路后,我不止没有绝处逢生,还被那个唯一希望可以出手救我一把的人狠狠推下悬崖。
  然而,即便如此,为什么在粉身碎骨之后,还是会第一个想到他?
  哈哈,莫凡啊莫凡,你已经为了爱这个男人没有了自尊,那你还留下什么?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了,却没有被马上接起来,听着那话筒里传来的每一声嘟音,都让我感到心跳再次被提到了嗓子眼。
  终于,在最后一刻,凯渊接起了电话,声音和平常没有不同,起码没有听出愤怒或者绝望这种,在我开口之前,他就抢先说了话,"莫凡,今天又算旷工?"
  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我没有说话,只是听着话筒对面的他的呼吸声,平缓而规律,难得他今天那么好耐心,没有挂我电话。
  "凯渊,那药是我放的,对不起。"
  此时此刻我才知道,这个男人是真正的铁石心肠,不是对别人,而是对自己,只要思想上一旦认准了方向,无论五脏六腑如何抵抗,还是会用最可怕的意志力将其抹杀,折磨自己的同时,也将我毁灭。
  或者说,也许选择爱上他,就是我自我毁灭的开始。
  凯渊也同样回了我一个几分钟的沉默,然后轻轻的叹了口气。回了我一句,"莫凡,你不该逼我。"
  没有任何激动,我觉得我已经被他磨得没有一丝脾气,所有的尝试都用过了,最终还是无法让这块盘石有丝毫的摇动。
  "凯渊,我身体不太好,今天就不进公司了。"
  "嗯。"这次回答得很快,也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也许我应该庆幸的,能给这个男人带来那么大的影响力。
  挂了电话,我看着熟悉的房间,感觉愈加迷茫。
  学会放弃这个男人,我做不到,仿佛他就是我眼前的一个目标,如果他消失了,那我就会失去方向一样,那如梦中坠落的感觉太可怕,我想要站起身,起码向着一个方向努力走去。
  但我也同时清醒地认识到,我不能彻底拥有这个男人,即使用了最强硬的方法,他也会誓死抵抗,更何况即便被他伤成这样,我还是不恨他,不想让他痛苦。
  就这样吧,喜欢他,守护他,却不拥有他。
  一种爱到彻底没有了自我,没有了自尊的地步……但起码让我能够看到他,听到他的声音,这样就已经足够。
  第二天依旧没有上班,我在家里继续疗伤,百般无聊的和他扯着家常,天南地北的胡聊着,仿佛只要不提到任何关于感情的事,他都会很乐意陪我说话。
  因此,当柳敛开门进来的时候,我正在阳光的沐浴下,盘腿坐在沙发上,微微弯着唇角,惬意的讲着电话,在看到他的瞬间,我眯了下眼,因为背光的关系,他给我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柳敛也同样恢复了一身的痞样,笑得特贼的用动作示意我挂了电话,受他的骚扰,我自然无法再和凯渊继续两人世界,匆忙挂了电话,狐疑地看着他一屁股坐在我的身边。
  "莫凡,我们去埃及吧,明天出发,5天后回来,那是我很爱的一个地方,陪我一起去吧~"
  同样没有提及那天的事,他也没有对近乎□的行为而道歉,只是用那张我最为熟悉的笑脸,无赖的,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磨劲,对我不停放电。
  伸出缠着绷带的左手,我轻轻的把掌心覆盖在他的脸颊,来回磨蹭着。
  在他顺势凑近我的唇,企图覆盖上去的时候,我笑着说,"可以,不过费用你全包。"
  没有抗议,柳敛只是用最为温柔的吻,把那天的伤口慢慢抚平。

  第三十六章
  也许对我们来说,没有人想要再次提及那次的□事件,无论是我、凯渊或者是柳敛,大家都避而不谈,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那一幕,用那最初相处的模式,刻意去掩盖着。
  然而,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被彻底磨灭,它会一直存在,即便被隐藏得很好。
  很多次我回忆这段的时候,都很难定义这次的事件究竟是一个转折点,还是一个爆发点,但确实是一个看得见的变化,虽然我相信,更多看不见的变化是在不知不觉中就已经定型的。
  第二天匆匆收拾完行李,我被柳敛带到了机场,那一刻才知道,原来这家伙根本没有包过团,甚至连机票都没有定。
  在得知今天一整天都没有去埃及的航班时,我安慰他说,索性明天或者后天再去吧,反正不差这一天。但他却好像一个执拗的小孩,说什么行李都已经准备好了,哪有带着满怀的希望却最后落空的道理,硬是死活今天就要飞,最后竟在锲而不舍的努力下,找到了一班还有空位的2个小时后起飞去东京的飞机。
  反正夜晚的东京铁塔也很好看,就去看看吧。
  那瞬间,我觉得他是一个呼风就要唤雨的类型,计划是不能变的,即使它赶不上变化,也必须要用另外一个变化来将计划执行到底。
  这大概也是所有人对他没辙的本质原因吧。
  看着他兴高采烈的通关上飞机,我淡淡笑了一下,为他急着想要带我出去散心这点感到由衷地感谢,在盖着的毯子下,我伸出手,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将头靠在了他的肩上,闭上眼睛放松地睡去。
  如实告诉凯渊我请假的原因,也许是我已经看开了,知道他不会再用那白痴的自虐方法来无声的抗议,在发生了那么多之后,我和凯渊也慢慢找到了一个新的平衡点,我们都在尝试着适应。
  我喜欢他,却得不到他。
  他也喜欢我,却不愿得到我。
  所以说,其实喜欢也不过只是喜欢,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就如凯渊之前在病房就明确表示过的,承认喜欢和想要和你发生关系,这并不等同,我做不到你希望的,尽管我确实是喜欢你的。
  在赤道喝着酒,天艾在听凯渊说起我和柳敛旅游的事时,轻轻挑了下眉,看了眼子攸,似乎眼神中交流着什么,但起码凯渊是没有发现的了。
  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点穿,天艾默默地再为好友添了一杯,吐了口烟圈,"你,难受么?"
  想要摇头的动作最终还是僵硬地变为点头。说不在意那是自欺欺人,天艾也许早就看穿了,根本没有意义。
  那天,在赶走了我之后,凯渊就让那个MB离开了房间,甚至连一次□都没有做到,而他之后是在那房间的浴缸里,泡了一个晚上的冷水澡才让药效彻底消失。
  早知道自己是中了招,也知道那个唯一有机会有动机做这些的人会是谁,正因此,凯渊知道自己的这一行为给我带来的伤害有多大。
  其实在我转身离开的那瞬间,他是马上想要反悔的,就和那天在电梯里和我擦肩而过最终错过时一样,看着我绝望离开的背影,那瞬间,他知道自己是再也没有让一切回头的机会了。
  没有人能在被这样伤害之后,再想要尝试继续挑战极限,那个属于我的强韧极限,已经被他轻易地突破了,并毁得永远无法再恢复。
  当第二天,他接到我电话的那瞬间,他几乎颤抖的连手机都握不住,因此才会调整好狂乱的心之后才接起电话,并用最夸张却又最常用的蹩脚借口来掩饰自己的紧张。
  好在,我没有任何想要和他断绝关系的暗示,好像只想让这场噩梦消失在睡醒之后一般,他也就顺着我的台阶,开始和我恢复成了最初却也可以说是最终的关系。
  挂了电话后,他静坐了许久,才叹了口气,继续做手头的工作。
  因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所以才会在真正失去了之后,懂得什么叫做珍惜。
  然而,最没用的东西就是后悔。
  凯渊是自己放弃的,自然不可能会后悔,只是在知道我不可能再对他有任何奢求的时候,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觉得很空很空。
  夜晚的东京铁塔确实美不胜收,在下面看的时候感觉这是一副精美的装饰品,通体的红色在城市中间耸立,高贵而又精雅,脱俗却又互融,和整个东京城市融为了一体。
  而只有真正到了东京铁塔的顶层,在250米的高空俯瞰整个东京,那才是真正的美。东京、东京湾、伊豆、房总半岛的景观尽收眼底,现代建筑式传统宫苑互相辉映,高速公路与港湾各据要津,看来赏心悦目。
  "如果能够一直在这脱离社会的高空居住下去,无疑也是一件美事,哦?"仗着人多,柳敛轻轻将我拥在怀里,让我整个人贴着玻璃,最近距离看着铁塔外的风景。那吹拂在耳际的嗓音,让我不自觉的轻轻颤抖了下,他却只是低笑一声,手竟更肆无忌惮的借着过长的罩衫潜入,在我的裤头处轻抚。
  "喂……"扭动了下身子,我试图脱离他的魔爪,可惜,现在高峰时期人多不算,他可是类似熊抱地从后面把我整个扑住,前面又是玻璃,我又不会变大变小,这能往哪里逃。
  "不知道从这里跳下去的感觉是什么样子的,一定会很爽吧,就一直这么随着欲望下坠,直到醉生梦死,粉身碎骨……"随着柳敛说的话越来越多,他的手也越来越放肆,隔着西装裤就这么在我已经抬头的欲望上来回抚摸,在说到粉身碎骨时更是稍加用力,即使穿着棉质的底裤,那略显粗糙的触感还是令我难耐的闷哼了一声,欲望立即又硬了几分。
  又往前挪了一点,我能够清晰感受得到他那紧贴着我股缝的灼热,隔了那么多层布料还是能够感觉到那高温与硬度。
  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吃了什么怪药,简直和个发情的野兽一样,随时都能轻易起了欲望,又总能弄得我也频频失控,旅游了三天,我几乎游玩不能,腿软到发虚。
  那只魔爪已经拉开拉链,用指腹轻捏着我的欲望,用他的硬挺摩擦着我的□,让我开始无法控制地颤抖起来,如果不是他在后面支撑着我,我现在绝对会连站都站不起来。
  "别……"抓住那只还在行凶的手,我额头顶着面前的玻璃,喘息不已,"这里……都是人……"
  耳背被轻咬了一口,我的激颤变得更加强烈,柳敛也趁着那刹那轻易摆脱我的擒制,继续在我已经滴出□的铃口处刮弄着,将我最后一丝意志力击溃。
  随着欲望攀升带来的晕眩,我看着夜晚依旧灯光闪烁的东京街景,只觉得有那么一瞬间的不真实,脚下在颤,头晕目眩,整座铁塔都开始摇晃,随时都会倾倒的感觉。
  那天,我做了有史以来最夸张,简直可以用丢脸来形容的事,但又不得不承认,这种背道而驰的刺激,也同样是人生中独一无二的。
  在东京铁塔的顶层,有着络绎不绝的参观者,就在那个几乎不间断会有人进来的洗手间内,我和柳敛疯狂□着,仿佛一切都被抛在了脑后。
  柳敛洗了澡出来的时候,我正捧着手机给凯渊发短信,这是一种奇怪的变化,但我不讨厌,也适应的很快,起码这三天,成了我必做的一件事。
  几乎每天都要最少发上一条,没有什么太多内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他的回应依旧是不冷不热,有时半天才回个哦,知道了,祝你玩得开心之类的,我倒也没什么不爽的,看到了他的回复,就会微微笑上一会儿,关灯睡觉。
  "你对他的依赖性还真不是一点点强……"用干毛巾擦着头发,柳敛坐在我的身边,带来了一身沐浴露特有的香味,没有回他的话,只是人顺势向着他的方向靠了一点,把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继续手指运动,也不顾他是否会看到短信的内容。
  柳敛在后颈处过长的头发湿漉漉的,甚至还有水滴滴到了我的手机上,抬眸横了眼一脸无辜的靠垫,咧嘴扭过头就在他的脖子上咬上一口。
  "喂,小子,是你自己靠过来的吧!"某人吃痛,身子一抖,我也就顺势滑到了他的小腹上,转了个舒服的姿势,我仰躺着看他擦头发的动作,任他像只小狗一样把头发上的水滴抖得到处都是。
  "其实你蛮帅的嘛!"第一次见面就发现了,可惜太花俏也太自以为是,所以本能的就会抵触,在我面前卖弄,那不是找死是什么?但是一直没有否认柳敛确实有这样的资本,无论是哪个方面,五官、身材或者是技巧。
  横了我一眼,柳敛继续擦他的头发,我眯着眼睛欣赏。
  "莫凡,倪凯渊不适合你。"
  "嗯。"
  "为他折腾你的身体,不划算。"
  "嗯。"
  "还会继续折腾么?"
  "不知道。"
  前一刻还在擦着头发的毛巾就这么被覆盖在了我的脸上,在我想要伸手去拿开的时候,人也被移动了个位子,等毛巾被拿开时,柳敛的唇也覆盖了上来,与此同时,手机短信声也叫嚣了起来,却被柳敛随意扔到了一边,没有再给我看短信的时间。
  五天的时间,并没有因为埃及变成日本而改变,我和柳敛玩得很疯,做得更狂,好像永远不知道疲惫一样。
  帮大家买了纪念品,包括给凯渊的礼物,捧着一堆不是自己东西的柳敛翻了个白眼,将右手上的东西交给我,奇怪的接过东西,我不明白他突然让我提东西的目的何在,虽然这是我的东西没错。
  那只腾出的右手,就这么抓握住我的左手,没有说话,只是在掌心相碰的时候,五指也本能的分开,十指交叉。
  继续走着,谁也没有说话,但那在东京街头,这个听不懂周围人在说什么,在讨论什么的陌生街头,我纵容他做着大胆的举动,无视那些暧昧的视线,继续昂首挺胸大步行走。
  那瞬间,我的脸不自觉地有一阵烧,却也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
  五天很快就过完,我注意到自己左手腕的伤口已经结巴,这几天,柳敛都会帮我涂抹一种奇怪配方的药水,还真的是挺见成效,在出机场的时候,我摸着那条丑陋的伤痕,不禁有些苦笑。
  真是莫名其妙的意外割伤,却又好像是本能的自我伤害一样。
  "要记得啊,不想留下深色的疤痕的话,最近不要吃红烧的东西,还有你那个什么凯渊的,真别再陷进去了,有意思么真是……"看了都啰嗦半天,一下叫我不要这样,一下叫我注意那个的柳敛,我咧嘴恶劣一笑,"我偏不。"
  瞪了我一眼,柳敛也不甘示弱,"你是傻子啊,都痛成这样了,还想继续啊……"
  这回轮到我不耐烦,没想到连反逗弄他也没能让他从找个话题转移,继续折磨着我的耳朵。甩了甩手,我示意他我知道啦,您老就别唠叨了。
  下了出租车,他并没有送我上楼,说还有事情要忙。在公寓门口,再次吻了我一下后,柳敛露出一贯的痞笑,"嗯,不错,重新做人了!"
  "去死!"一脚将他踹开,我看着他大笑着朝我摆了摆手,才拿起行李转身进了大门。
  在回到久违的房间,我将行李往沙发上一丢,拿出手机,顺手发了条短信给凯渊。
  "我,回来了。"

  第三十七章
  之后的日子,出乎意料的平静,我开始恢复工作,和凯渊再次见面也没有想象中的惊涛骇浪,拜每天不停的短信交流所赐,两人似乎已经将那段激惨的事件彻底掩盖。
  那天我回到公司,见到久违的他,依旧是那么优雅地在微笑着,明明亲切却与人保持着距离,不像其它所向披靡的同事,早就已经在我胸口和背上锤了好几下,开玩笑的说我这个假再放下去可以相当于产假了,当下激得我大笑回踹了小胖一脚。
  他似乎瘦了一点,衬衫变得更宽松了,即使透过衬衫,也能看到那形状清晰的锁骨。
  于是,在晚上睡觉前,我给他短信说,"多吃点吧,瘦得都没肉了。"
  这次回得很快,他说,"你的气色挺好。"
  苦笑了一下,这不都是柳敛给调养出来的……刚想回什么,却突然想起,柳敛这个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自从那次回国送我到家门口后,就没有再出现过,无论是电话或者是人,都没有再突然搞过袭击,屋子里少了他的气息,连最近几天的饭菜都是闫俊派人送来的,那些被遗忘了的,知名酒店的特色菜。
  最近是在忙什么事吗?还是突然接了生意?摇了摇头,我发现对于柳敛,我是真的一概不知。他神秘的出现,神秘的强行介入我的生活,我却除了他叫柳敛,连他到底是做什么工作的都不知道。
  也许是因为生活安逸了一些,不再会为了凯渊而痛彻心扉,我也渐渐遗忘了要去找他,忘记了想要靠他来遗忘凯渊。
  门铃声响,我皱了下眉头,穿上拖鞋出去开门,柳敛是有钥匙的,他不会按门铃而会直接进来,现在这个点会出现的,只有可能是闫俊派人送来的给我吃的夜宵。
  呵呵……
  这么想来还真的很是奇怪,为什么在柳敛照顾我的时候,从来没见闫俊出现过?即使是我左手腕伤口最严重的时候,这真不符合闫俊的风格,那伤口只要处理不好,我的命也会呜呼,他倒是对我够放心的,连个面都没有露过一次。
  而,当柳敛不在的时候,那些久违的关心又会出现,仿佛不会让我落到没有人照顾的地步。
  这算什么?
  接过夜宵,我冷冷的看着那个送外卖的人离开。关上门,将小馄饨放在桌上,我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只要按拨打键就能直接拨出去的,排在通讯录第一的名字。
  电话响了很久才通,但也只是在通了的瞬间,传来了熟悉的女声,宣告着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皱了下眉,我以为大概会是关机的,却听到了停机,不由让我再次有了些猜想,比如是不是不知不觉被扣光了钱所以才会被停机,而不是刻意不让别人联系到他。
  没有理那碗闻起来很香很诱人的馄饨,我踱回卧室,坐在床上,拨通了闫俊的手机。
  "少爷。"闫俊的声音依旧是那么硬邦邦却又忠心的。
  "帮我查一个人。"看着床头柜上,柳敛留下的那款有着夜光作用的手表,不禁想起某天晚上,我一如既往的摸放在枕头边上的手机来看时间,他就开始叫嚣,怎么可以把手机放在头边,会辐射中毒的好不好,于是第二天,这款手表就被取代了手机的位子。
  "好。"那边闫俊似乎打开了电脑,手指在键盘上敲打着。
  "帮我查柳敛的资料,我要很详细的资料。"
  "……好……"我能听到闫俊的迟疑,几乎是有些出乎意料的,却又是意料中的答案,他最终只是答应了下来,并说会尽快收集整理齐送到我手上。
  说真的,我不信他没有调查过柳敛。
  挂了电话,我楞楞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觉得有些好笑,亏自己还曾经以为他看中的是这套房子呢。
  不知道怎么睡着的,反正等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闹钟在叫嚣的时候了,我按了闹钟,发现自己居然就这么穿着衣服,连被子都没盖就这么睡着了,浑身酸痛不说,在醒来的瞬间还冷得打了个寒颤。
  换了衣服,我难得出了卧室门,没有在客厅看到早餐,只有那碗冷凝了的馄饨。
  闫俊在做什么?难不成为了收集柳敛的资料,不眠不休到现在甚至连帮我盖被子和准备早餐都给忘记了?
  正疑惑着,门被打开了,看着拿着早点进门的闫俊,我对他点了点头,拿过早饭,越过他走了出去。他也尾随在后,并帮我锁上了门。
  "调查得怎么样了?"
  也许是没想到我如此锲而不舍,闫俊楞了半秒,说了句,还没收集好,请少爷稍微再等一下。
  眯起眼睛,我坐进他的车,没有揭穿他的谎言。
  呵呵,以你闫俊的办事效率,怎么可能一个晚上还没结果,更不要说,柳敛这个人的底细如何,你会不知道?你不知道又怎么会放心把他放在我的身边?
  依旧准时上班,依旧和凯渊朝夕相处,他的加班变得多了起来,本来嘛,他身为主管,又是外资企业,哪里能准时下班,那段时间,他只是为了做给我看,或者说是做给他自己看,所以才会刻意准时下班,为了可以约会。
  现在已经没有这个问题,他自然不用再堆积下工作准时回家。
  让闫俊去调查柳敛已经过了整整一周,还是没有半点消息,我也不去催促,倒要看看闫俊准备什么时候给我一个交代。
  柳敛的手机还是不通,永远停机状态,我仗着无聊时用网络查询了他的手机号,原本想要好心的替他充值,也许真的是忙到连手机被停了都不知道。
  谁知查到的这个手机号,竟不是实名制的,在最初购买时登记的姓名为张三丰。
  看着那滑稽的三个字,我轻笑,在凯渊好奇望过来的时候,移动鼠标,关了网页。
  没有把这当一回事,我还是对凯渊有一种诡异的精神依赖,每天见面不说,晚上还要继续短信交流,我没和他提过柳敛消失的事,反正他不过是我一个床伴,要怎么样那是他的自由,我只是比较在意他要走也不和我说一声这点罢了。
  我又不会阻了你的路,你要离开那是你的事,和我说一声再见也没多难,反正你从来都是嬉皮笑脸,从来不把什么当一回事,怎么这次做得那么缩手缩脚?
  喝了牛奶,我吹干了洗干净的头发,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最近有些小小的失眠,凯渊说睡前喝杯牛奶会好的,于是这变成我最新的一个习惯。
  关了灯,我在心中数着绵羊,闭起了眼睛。
  再次见到柳敛是在距离那次东京游的三个星期后,那天,部门里有活动,我和凯渊去了较为偏僻的地方选择开会的地点,在经过商场的时候,凯渊突然拽起我的手腕,说那边有一样东西他想要很久了,让我陪他过去看看。
  本来就是仓促地话语,再加上他的过激行为,让我觉得有些奇怪,更不要提他指着的竟是流行的少女服装专柜,我当下就朝反方向望去,不用说,自然看到了柳敛和他身边的一个女人。
  很漂亮的长波浪被染成了褐色,绝美的五官和温柔的笑,让人感觉高贵却不会娇柔做作,是那种千金大小姐吧,否则不会有那么好的修养。此时的她正轻笑着,挽着柳敛的手腕,不知柳敛在她的耳边说了什么,让她轻拍了下他的手臂,以示抗议。
  柳敛也一改平日见他的痞样,穿着一身休闲西装,那过长的被染过青色的发尾被修剪过了,没有了一丝混混样,俨然一副富家子的样子,温柔的看着身边的人,嘴角的笑意浅浅的,让人感觉帅气逼人。
  所谓郎才女貌,没有比这更形象的了吧。
  没有理会凯渊想要拽我离开的动作,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直到他们付了钱拿好了那件包装好的衣服,在转身时,柳敛微微抬起头,看到了在不远处杵着不动的我们。
  那双笑眸在对上我的瞬间,微微惊讶了一下。
  以为会有更多的惊讶,然而我还是高估了我自己。柳敛眼中的惊讶消失的很快,立即就被一张完美的笑脸取代了,看着那没有丝毫破绽的笑,我觉得自己的木讷有些可笑。
  柳敛带着那位美女走了过来,在我和凯渊的面前站定,看着我的眼眸笑着说,"好巧,居然在这里碰上,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齐琳,这是我的朋友,莫凡和倪凯渊。"
  弯了下唇角,我同样回了个笑,绅士般地伸出手,与那位美女相握,然后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倒是凯渊表现得太过糟糕,始终皱着眉头,与他一贯的圆滑处事相去甚远,直到那对太过完美的情侣从身边走过,凯渊还是这么僵硬地站着。
  当然,也许他的僵硬也与我施加在他手掌心中的力度有关。
  那从最初看到柳敛就不自觉握紧凯渊的手,就这么失控地不断用力,仿佛没有什么支撑物的话,身体就会倒下。
  可以明显感觉到我的指甲就这么深深掐入了凯渊的手心,他却没有挣脱,甚至没有因为疼痛而发出一丝声响,只是抿着唇皱着眉,有些担忧地看着我。
  将整个额头靠在了他的手臂上,我之前施力过度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抱歉,借我靠一下……"
  有什么东西正在被抽离,从我的体内被活活抽离了出来,我却看不见那东西,自然也就抓不住那流失地太快的东西,只能任身体越来越无力。
  在经过拐角时,柳敛转过头,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敛了下笑,暗了下神,他轻轻皱着眉头,握紧了齐琳的手,加快了步伐。
  也许没有这次突然的偶遇,我也会慢慢发现什么不同,所以说,这次的意外也只不过是催化剂罢了,不是问题本质。
  回程时,我坐在凯渊的车内问他,柳敛的事,你是之前就知道的么?
  久久得不到回应,在我以为凯渊不会给我答案的时候,他却轻轻地开了口,"天艾有提到过,说他和比较喜欢的人分手时,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会和对方以一次异国游作为分手礼物。"
  所以说,在他们听到我和他出去旅游时,就已经想到了我们势必会变成现在这样。呵呵……我该感激他起码还当我是比较喜欢的吗?
  不过,柳敛,既然都已经做到了这一步,最后那句分手为什么却说不出口?像个逃犯一样突然消失,甚至连手机号都换掉,这实在不是你的作风。还是你认为我莫凡会像个甩不掉的牛皮糖一样缠着你不放?也对,你是亲眼目睹过我如何对凯渊契而不舍的,因此也怕我会如此对你纠缠不清吗?
  哈哈……
  真他妈好笑,柳敛,我告诉你,你根本就不配。
  冷冷的看着窗外,我太过冷静的表现反而令凯渊有些担忧,但最终也只是在不停观察了我一路后,选择什么都不说。是啊,也许他也没有任何立场来说些什么,我甚至都没有表现出什么伤心,他难不成还来安慰我不成?用什么身份?
  不知是说好的,还是什么,在当天晚上,我就收到了闫俊带给我的,关于柳敛的一份较为全面的资料。
  看着那份资料,我除了冷笑实在做不出其它任何表情。
  怪只怪我从来没有去打听过父亲的事业,否则起码会听说过柳氏这个同样如雷贯耳的家族姓,在商场上甚至比莫式更响亮,和父亲更多将注意力,或者说曝光率放在政界不同,柳家算是彻头彻尾的商人,而柳敛,就是柳家这一代的独子。
  呵呵……独子啊……这是什么概念?我也只不过是莫翔天的众多儿子里的一个,还是最见不得光的那种,他单就正统的身份就足以把我这个野种狠狠踩在脚下了,亏那么久一来,我还保持着十足的优越感,真他妈搞笑。
  资料里的,还有一条吸引了我的目光,这也许就是他为什么身为贵公子却还是痞成这样的原因。那是他和家里的一个协议,放纵他到24岁,之前的时间,家里人不允许干预他的任何事情,24岁后,他会乖乖回去承担起自己需要承担的无论是事业或者是家庭。
  我认识他的时候他正好23岁,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将近1年,呵呵……看来我有幸成为他最后一任情人,是不是应该开个香槟庆祝一下呢?
  随同资料一起的,还有一张鲜红的请帖,两个星期后,我们的柳大少将和艺术世家的齐琳步入婚姻殿堂,我也在被邀之列。看着那张结婚请帖,我轻笑了一声,告诉闫俊,请人准备一份大礼送过去,随后连同资料一起,把东西扔在了茶几上,没有再去动它的欲望。
  很好,最初以为我包了一个不用付钱的牛郎,后来才知道,我才是那个被保养的小白脸。
  不过不管原因和过程是什么,结局倒是一样的。
  好聚好散。
  是啊,本来就是纯粹的□关系,我不知道现在内心那些许的毛躁究竟是什么,也许只是不爽他比我还有钱,不爽他甩我甩得那么干脆,或者只是不爽再次见面他对他的未婚妻介绍我为他的朋友。
  他怎么说得出口……
  挥了挥手,我让闫俊把资料全部带了回去,连同他带来的夜宵一起,被我赶出了家门。我不想去计较闫俊这属不属于欺骗,他早就知道一切这是肯定的,但他也从来不会出手干涉我找床伴,所以,一切都是我根本无心去调查。
  既然本来就觉得没有调查的必要,为什么到分手了反而要去调查呢?我果然是前段日子被某人塞入了太多奇怪的东西,导致脑抽了。
  直到房内只留下我一个人,我才觉得心口有一块地方突然窒息般地疼痛,让我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将心脏紧紧捂住,轻轻闭起了双眼,想要缓解那突如其来的痛。

  第三十八章
  以为会表现出伤心或者不爽,但我却只是和平常无异,平淡正常地连凯渊都觉得奇怪,竟会在晚上主动打电话来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新的美剧可以看,这个工作狂会知道这些娱乐性的东西才有鬼,随便找个话题和我聊天倒是真的。
  胡扯了几句,眨眼也过了一个多小时,眼睛有些干涩,我打着哈欠挂了电话。
  和凯渊的关系依旧是暧昧不清,每天见面,每天短信,现在还每天电话,但也只是这样了,谁也不可能过了这个尺度,毕竟我曾经尝试向前迈出了一大步,结果还是被反弹了好远。
  他对我的感觉也一直没变,喜欢着,却不会为了这份喜欢放弃一切,因此他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关心,让我汗颜也让我觉得有些好笑。
  好笑他的莫名其妙。
  我有什么需要关心的地方呢?或者他以为我会做出什么傻事不成?
  难道连这个我舍去了自尊去追求的男人,也觉得我应该为某人的突然离去而伤心难过,甚至会伤害到我自己?这算什么?
  微波炉发出了轻微的叮声,我拿出转热的牛奶,吞了一粒让闫俊专门配来的有安眠作用的药物。
  有些莫名其妙被养成的习惯,是真的被养成了,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够马上更正过来的,我在努力尝试着新的习惯,习惯恢复到最初一个人生活时的那种自在。
  没有了会突然干涉你生活的人,你应该感到更加自由才是,怎么会变得不知所措呢,我莫凡还不至于和柳敛认识了不过一年,就变得没有了主见,不知道怎么生活了吧。
  这怎么可能?
  手机里的那个排在第一的号码被删除了,屋内所有有关他的物品全部被扔了出去,在清理干净属于他的物品后,我才发现房间里突然被腾出了好多地方,显得那么空荡,就和我的心脏一样。
  因为并不是在最显着的位置,所以一直没有注意,任他从边缘开始发展,慢慢占据了越来越多的角落,再逐渐向中心靠拢,遍布满地,直到当这些东西突然被抽离的时候,你才会意识到,原来自己的地盘已经被占去了那么多,多到面对那空荡,我都不知道该如何适应地过来。
  去赤道的时间变多了,最初是和凯渊一起,后来混熟了,我也会在闲着无聊的时候过去泡着,不为了什么,只是打发时间。赤道永远是喧闹的,沸腾的,人流量大的,在那,搭讪的人也很多,无论男女,我仗着有天艾撑腰,玩得也很疯。
  但也都只是点到为止,我不想让他们以为我在借此发泄什么。
  酒量变得越来越大,但这也不是我想的,毕竟酒吧这种地方,呆久了,仿佛周围空气里充溢着的也是酒精,根本是身体本能就免疫了。
  越喝越多,越喝越清醒,我根本是想醉也醉不了。
  染上烟瘾,完全摆天艾所赐,那天,我依旧在喝着我的黑方,我发现在这方面我还是相当死心眼的,倒是对其它酒都爱戴不起来,在喝完半瓶仍然没有丝毫醉意,清醒地冷笑时,天艾走了过来,递给了我一支烟,那烟里是否有掺混着其它东西我不知道,但他说,试试吧,比酒有效得多。
  接过烟,我凑过去借着他的烟头点燃,吸了第一口时,我呛到狂咳不止,眼泪都飙了出来,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在某个□之后的夜晚,柳敛抽着烟笑着说我不懂享受,我翻了个白眼,说吸烟那是慢性自杀,我还想多享受几年美好的人生,不想早早入土,结果他也不反驳,直接吸了一大口烟,就封住了我的唇,硬是将那把我呛死的烟吐进我的喉,那次呛得我发誓这辈子都不再碰烟。
  原来,发誓这种东西,特别是在心里提到的,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力。
  就比如说现在,我何止碰了烟,还真上了瘾,想要让我放弃根本做不到。果然如天艾说的,烟草有酒精达不到的效果,尽管那效果他没有说明是什么,我却感觉得到。
  烟雾弥漫下,我晕眩着,也清醒着,似梦似醒,浑身轻飘飘的,比酒精还醉人。如果说酒精能让人稀里糊涂地忘却一切,暂时糜烂几个小时,那烟草就能让你清醒地遗忘一切,看淡人生。
  世事万物,不过如此。
  也许,早点学会了抽烟,我也能早点看清什么,学会起码的自我保护。
  柳敛结婚那天,我自然是没有去参加,否则你让我用什么身份和他握手?他能笑着说,很高兴看到我来,我还真无法做到笑着给他祝福。
  闫俊搞来一个古董花瓶,价值不菲,我眼睛都没眨一下,让他立即送了过去,在纸上祝福他们百年好合,但心里知道,只怕晚一秒,我都有拿着花瓶直接去砸他脑袋的冲动,呵呵,好合,我就让你们碎得彻底。
  那天,天艾和子攸都出席了柳敛的婚礼,凯渊有个客户在公司谈,我一个人晃到了赤道,美其名曰帮天艾看店,结果却干出了险些砸店的事情。
  其实我也记不太清究竟发生了什么,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和一群看起来极其不友好的人发生了口角争执,拉扯间还有了些肢体的碰撞,我哪里肯服,当下就要和他们干架,但转念一想,我靠,就几个流氓阿飞轮得到我弄脏双手?
  要钱不是?我莫凡有得是用不完的钱,妈的,今天就撒钱,撒到你们跪地上封抢。
  拿出手机,让闫俊立刻拿着十万现金过来赤道。我就好像是走火入魔一样,在闫俊匆忙赶来时,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黑色箱子,打开箱子,拿出那一迭迭的百元大钞,开始向上抛,看着那一张张飘落下来的钞票,我想大笑。
  赤道本来就人多,发生了争执,虽然有一部分人离开了,但也只是少数,更多的人都见怪不怪,反正以前都会很快解决争执,于是说,当他们看到我那疯狂撒钞票的动作,当即就乱成了一团,人人争抢着那从天而降的纸笔,没有了任何风度、气质可言。
  赤道乱了,人群疯了,我癫狂了。
  将十万元现钞全部丢向人群后,警车已经在接报后三分钟内赶来,因为惨烈的踩踏争抢,赤道已经造成了十几人的伤害事件,警察是在接到受伤民众报警后赶来的。
  而当警察冲进赤道的刹那,我也已经被闫俊拉离了现场,发动起了车子,目标我的家。相信无论闹得有多大,反正我也不会被牵扯进去,心里诚恳的为天艾道歉了一番后,我微微扯了下唇角,再次想到了刚才那群疯子抢钱时的场景,让我心里很是痛快。
  车子突然停下时,我一个不备,人向前一冲,额头险些敲痛,我惊讶地望了眼身边的闫俊,他却已经快速下了车,并拉开我这边的车门,把我拖了出来。
  "先打车回家,其它事我会处理……"抓着我手臂的手力气很大,却还是能够感觉到他些许的颤抖,那在黑暗中惨白的脸,和几近没有血色的唇,却让我不得不在意,闫俊从来不曾皮肤这么白晰过……呵呵……
  想要在把我拉出车子后,直接拦下迎面驶来的一辆出租车的,但就在他伸出手的瞬间,人剧烈摇晃了一下,昏死了过去。
  闫俊这一倒下,说真的,让我半条命就这么差点吓死,不是我莫凡胆小或者没见过风浪,实在是这个场景太过可怕,根本难以想象。
  如果说天会倒下,那我也坚信,闫俊会是那站立着的最后一人,因为他还有要保护我的职责在,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倒下。
  是啊,怎么可能就这么直笔笔地倒下!?
  那瞬间我是无助的,甚至是无措的,我根本不知道应该做什么,想要将他扶起,却发现我的力气变小了那么多,原本还算健康的身体现在被烟酒消损得不堪一击,哪里还拖得动这么重一个木头人。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将他拖进车子,我拨通了凯渊的电话,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导致他也担心地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即解决了客户飞奔而来,看到我可怜兮兮地掐着闫俊的脸,那张原本没有表情的冰脸被我掐红了不算,还一边比另一边明显肿了许多。
  但即便如此,闫俊还是没有醒过来,也难怪我越掐越担心,越担心掐得越紧。
  将我还在掐闫俊的手移开,凯渊轻轻试探了一下闫俊的鼻息,听了下他的心跳,在我快要发飙之前,立即停止了这种试探死人的方式,对我说了句,"放心,没事的",便转身坐入了驾驶座,发动起车子。
  按照凯渊的指示,我在车上拨打了家庭医生的电话,让他立即到我家报到,因此当我和凯渊好不容易把闫俊抗进房间时,医生也在下一刻赶到,立即给他做了检查。
  这个过程并不长,我的眉头却皱得很紧,这实在太蹊跷了,最近的闫俊确实有些奇怪,只是我没有这个美国时间去关心罢了。
  因此,当医生转过来对我说,他是因为失血过多而导致昏迷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一下子在我脑子里炸开了,似乎有一股很强烈的欲望驱使我一把推开一声,拉起闫俊的手臂,把衣服撩到了手臂上,然后果不其然的看到了在那手弯处明晃晃的针头痕迹,还不止一个!
  在确认了什么之后,我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但那剧烈起伏的胸口却让我看起来依旧激动不已。
  "我知道了,你们先离开吧,今天谢谢你,凯渊。"
  将医生和凯渊半强制性地赶出门时,凯渊是不想离开的,虽然和我一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在看到那些针孔的瞬间,他还是担心的,担心我再遇到什么打击,恐怕真的会崩溃,但凯渊,你不用太担心了,你曾经给过我的伤害和刺激,已经让我有了足够的心理承受能力,不会再被击溃。
  那无惧的,盲目的,没有任何保护直接挑战伤害的心,已经被深深伤害到学会了自我保护,有了那层保护壳之后,再也不会有什么东西可以轻易伤到它。
  即便,那是从内部泛出的痛,也不会让它再以□的姿态面对那伤害它过深的人。
  叹了口气,凯渊突然给了我一个拥抱,不带有任何欲望,"有什么事的话,随时都可以找我。"
  在这个曾经让我想要幸福地落泪的怀里,我轻轻眯起了眼睛,发现自己是真的已经不可能再回到最初那无惧一切疯狂追求他的时光,有什么东西改变了,在不久之前或者说是在更早之前的潜移默化中,之前的那层掩盖物也被□裸的扯离,让一切明朗了开来。
  就像在知道柳敛身份的那一刻,我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痛彻心扉,那种突然被彻底掏空的感觉,让我连呼吸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但也是那一瞬间,我知道了,原来,对于感情,我还是有自尊的。
  能够舍去一切的去祈求凯渊的爱,我却做不到再次拨通柳敛的电话,让他把话说清楚,即使是床伴,也起码会说一句我们结束了吧?你现在做的这一系列胆小鬼似的躲避究竟是什么意思?
  何止做不到主动去联系他,我甚至连为此表现出丝毫的伤心,都不被自己允许。
  这点自尊,我还是有的。
  原来,自尊这种东西,我还是拥有的。
  闫俊醒过来的时候,我只是没事人一样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看着美剧,全神贯注。
  他几乎是在清醒过来的下一秒就皱了下眉头,身体也本能的坐了起来,却因为动作太快导致一阵晕眩,迫使他撑了下额头用来缓解这股晕眩。
  这一系列动作,我都没有去注意,甚至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只是双眸紧盯着电视。
  "少爷……"知道这里是我的房间,大致也能猜出自己是在路上昏倒了过去,闫俊的眉头一直皱着,以移了一个位,双脚踏在地上,坐在床沿上的姿势,继续说,"大概最近太累了,你别想太多。"
  "我父亲那里出了什么事?"没有错过他眼神中刹那的闪烁,我转了个头,对上他从来就冰冷的眸。
  是在挣扎吧,这个动词用在闫俊身上,真他妈有够搞笑。
  "老爷很好,没有什么问题,少爷不用担心。"最终挣扎的结果竟是还想欺骗我,大概从不把柳敛的身份资料给我开始,他就学会了逆许,连我的要求也不再是言听计从。
  没有回话,我只是微微弯起唇角,笑得飘渺虚幻,似有似无。
  眉头皱得更紧,闫俊见我没有说话只是冷笑,也不敢乱动,这种说多错多的时候,再加上他本身的寡言,自然也选择闭嘴不再说话,任沉默仿佛可以无止境的延续下去。
  好吧,比沉默,比面瘫我是绝对比不过他的,我累了,真的累了。
  "闫俊,事到如今,你还想继续隐瞒我吗?他妈的我父亲那边没有出事,你有必要去卖血?!"
  "没有,我……"
  知道他一定会矢口否认,我已经喷了火,自然没可能收的住,一把跳起来,抓过他的手臂,粗鲁地撕扯他的衣服,他本能的想要抽回,却在对上我那双愤怒的眼眸后,停止了动作,任我掀起他的袖管,露出那明显的痕迹。
  看着罪证,他的眼眸里反倒没有了闪烁,叹了口气,看着我的眼神竟有一丝不明显的温柔。
  "说吧,无论什么情况,我都能够接受。"再次在他对面坐下,我的手也慢慢垂下,顺着他的手臂落到了他的手掌,被他轻轻握住,仿佛是要给我力量一般。

  第三十九章(大结局)
  又犹豫了几秒,闫俊最终还是慢慢说了出来。
  "事情比你想象得更糟糕,老爷那边确实出了不得了的事,你同父异母的大哥莫斐突然绑架了老爷,让他呈植物人状态整天摊在床上,靠药物来控制他,用卑鄙的手段获得了老爷旗下所有家产,莫家早在半年前就彻底乱了,兄弟相残,惨不忍睹。"
  随着闫俊说的内容越来越多,我却好像在听故事书,完全没有反应,根本不知道为什么我父亲发生了瘫痪这样的大事,我却丝毫都没有得到消息,呵呵,大概除了姓氏,我已经和那个叫莫天翔的人没有任何干系。
  也就是说,其实从半年前开始,我已经得不到一分来自莫家的钱,以我那过家家酒的微薄工资,哪里够我挥霍,更不要说那瓶替凯渊搞到的葡萄酒以及送给柳敛的结婚礼物,大概花费了闫俊所能拿出的所有的积蓄还未必够。
  因此才会逼不得已去卖血,以供我能尽情挥霍发泄。
  那被我抛向空中的十万元现金,造成的人挤人的伤害事件,当时以为看到的是人类丑陋而又自私的一面,原来我抛洒的,根本就是闫俊的血液。
  他却还能这么冷静的看着我发疯,如果不是今天身体支撑不住倒下,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知道这一切,还心安理得的继续糟践着那闫俊用血汗甚至可以说是用生命换来的钱。
  既然金主在半年前就倒了,那闫俊究竟还有什么必须留下来照顾我这个烂摊子的理由?!甚至连事情真相都不告诉我,只想让我一如既往地生活下去。
  "柳敛……"说到这个名字,心脏还是会有反应,用那抽痛来抗议抵触,"他知道这一切?"
  "最初也是不知道的。"
  "他做了什么?"不要问我为什么如此果断柳敛做了什么,只是本能的觉得,他也许会自以为是的做一些事情。
  再次皱了下眉,闫俊最终还是说了,"老爷其实是留了一大笔家产给你的,但不知怎么被莫斐知道了,大概这也是他丧心病狂的原因,因此在干了老爷之后,就准备对你赶尽杀绝。"
  这不是废话么,对自己的父亲尚且能够做到如此狠心,那对我这个从未见过面的,同父异母的兄弟实在没有手下留情的理由。
  "老爷的势力实在太强,我对抗得了一时,也对抗不了一世,柳少其实什么都没做,只是在知道了这一切之后,让你们的关系变得更加逍遥剖光,让莫斐的人知道,你是他保的人。在还没有彻底搞定莫家内部之前,莫斐不会想要节外生枝去招惹柳氏,毕竟老爷在商场上的地位也是不低的,这些家产他还不想被柳氏吞并,自然就松了对你的逼迫。"
  因此,才必须乖乖回去继承家业。
  冷静的听闫俊说完一切,我觉得自己也许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些如此可怕的危险在我周围险象环生,而我竟能过得一丝忧患意识都没有,天真的每天只知道追着凯渊跑。
  这个叫莫斐的人,我是一点点印象都没有,不过从闫俊的口中,听到他能够对自己的父亲下如此狠手,绝对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也难怪闫俊这么厉害的人,也会默许柳敛的插入,允许我暂时得到他的保护。
  呵呵……
  只是这种保护,对他而言,又是个多么大不了的事呢?也许所有人都会说柳敛是个不懂得收敛、不会被世俗约束的人,这点我也是认同的,有人能够自说自话到他那种境界,这不是一般的唯我独尊能够做到的。
  然而,正因为如此,他比谁都清醒自己在做的事,也许周围人会被他搞得没了方向,但他自己本身却清楚明了,自己做一切的目的以及结果。
  那份和家里谈好的条件,也不会是随口说来的,既然承诺了24岁就会回家继承家业,也是一定会做到的,而相信他的家里人,也因为知道柳敛的性格,才会真的放纵他那么多年。
  既然许诺了,就一定会做到。
  现在回想起来,柳敛其实从始至终都没想要和我永远在一起的,本来就是一场玩乐罢了,大家开心就好,要去承诺些什么,完全就没有必要。
  否则,怎么会在看到我如此不要自尊地去追求凯渊,还能维持着一贯的风度与冷静,到了最后也只是用旁观者的清醒来提醒我,莫凡,凯渊真的不适合你。换一个吧,换个更适合你的。但那个人也不会是我。
  一切一切的不在意,都只是因为他根本没有想要真正拥有我。
  因此才会断得那么干脆,甚至连再见都来不及说,不,这么说也不正确,毕竟我们的关系从最初就没有一个说法,各取所需罢了,断得太过刻意反倒是弄得我们好像有什么关系一样。
  是啊,其实说白了,我们也只是过于亲密的床伴罢了,他有他的生活,我有我的生活,除了我为凯渊自虐的那段时间稍微牵扯了一些生活牵绊外,我们依旧是两个完整的,没有重迭的圆形。现在分开了,也就不会再有伸开触手去触摸对方的可能,只是卷着自己的身体,在自己的圈子里继续生活。
  让闫俊先回去,他在迟疑了一下后,告诉我,莫斐那边他已经完全搞定了,以后莫家的一切,都不会再牵扯到我,不止如此,我也会拿回我应得的那份家产,当然这是时间问题。
  看着他过于认真的眼眸,我叹了口气,疲惫的笑了一下,"闫俊,你现在还有多少积蓄?"
  时间问题,是啊,闫俊是绝对不会允许我被人欺负的,这个叫莫斐的人,即使现在嚣张也不会持续太久,闫俊绝对是属于那种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让他终身后悔的类型。
  然而,这也是将来的事了,即使有柳敛帮忙阻了一下,相信莫斐还是把闫俊逼到了极限,也许我不那么挥霍他还能喘口气,偏偏我是少爷惯了,导致他只能卖血来维持我的洒脱,呵呵。
  "……"闫俊没有回答,我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不准再随便伤害自己的身体,闫俊你没有欠我任何东西,你没有必要对我那么好,我现在也算是有工作的人,莫家那边有你替我挡着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不要再为我的生活操心。"
  似乎还想再说什么,闫俊的眼神欲言又止,却最终还是暗淡了下去,点了点头,让我不要担心早点休息后,离开了房间。
  一切似乎都乱了,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怎么都睡不着,手机响了很久,那个我最喜欢的旋律,但我却好似失聪一般,浑然不觉,直到那脆弱无力的旋律戛然而止。
  翻了个身,我努力让自己闭起眼睛,也许一切都只是梦,睁开眼后,看到的还是柳敛嬉笑着掐我脸说,小鬼你再不起来就要迟到啦。
  然而,无论怎么说服自己,最后印入脑中的,都是那天在从日本回到S市后,出租车上,柳敛喋喋不休的关照着我的画面,那天的他唠叨地让我翻白眼,却不知,那就是柳敛式的告别方式。
  心,变得很空虚很空虚,我闭起眼睛仿佛依旧可以看到那天晴朗的夜空,那闪烁着的星辰,那个熟悉的磁性嗓音在耳朵边上轻轻的告诉我,看,那个就是大熊星座——
  太多的画面一下子涌了进来,我难以负荷,却还是在被充溢的同时,感到无比的空虚。
  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这些画面那么根深蒂固的在大脑皮层上找到了固定的位子呢?又是什么时候开始,我变得闭起眼睛,想到的都是他,而不再是凯渊。
  是柳敛教会了我,无论多大的痛苦,生活还是要继续的。
  因此第二天,我没事人一样的起床,刷牙,穿衣服,然后在出了卧室之后,依旧看到了给我带来早饭的闫俊,看着那热气腾腾的虾饺,我眯了下眼睛。
  那是知名的五星级酒店的点心,我从小挑食的后果,无论是生活习性或者是饮食习惯,也许闫俊比我本人更了解,只是我不懂,为什么昨天在说得那么清楚之后,他还要继续铺张浪费呢?
  不知不觉,就想到了从前,那个被我忽视,故意不去理睬的他,每天每天的出现在放学后的校门口,倚着车门,面无表情的等着我,就因为我的那句,为什么其它小朋友都有父母来接,而我却只有一辆硬邦邦的车子,于是,他就从一辆硬邦邦的车子变成了一个硬邦邦的人。
  没有说话,我拿起早饭,出门,上了他的车。也许是在知道真相之后,我才更多的关注周围,然后发现原本的那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已经很久没见了,最近闫俊都是开着奥迪来接送我的,恐怕除了这辆车,其它所有车都已经被他卖了吧,在经济最紧张的那段时间。
  到了公司,我和他说了句再见,转身进了大厦的门。直到身后他的车子发动离开,我才突然起了想要跟踪他的欲望。
  这想法来的很突然,却也同样很迫切,我立即跳上了出租车,在车上给凯渊打电话请了假,他似乎还想说什么,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说好。
  来到闫俊工作的地方,那个在市中心的办公楼,我是第一次来到,虽然这个人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我却完全没有过想要关心他的意思。
  他经营的是一家小的外贸出口公司,应该是在帮我父亲做事的,但出了莫斐的事后,公司能不倒已经是奇迹,想要收益更是不可能。
  没有进到他的办公室,我只是在外面静静的看着,然后就看到了一群工商局的人出了电梯,走进了他的办公室,在经过我的时候,嘴里念叨着什么欠款什么时候才能还清,还是宣告破产比较好之类的。
  这一进去就是整整二个小时,我也觉得自己脑抽地可以了,但那两个小时,我确实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只是呆呆的站在电梯口,看着那个紧闭着的办公室门。
  然后在那群露出不屑表情的工商局人出来时,稍微躲了下身,看到了冷漠到没有任何退步表情的闫俊,他在送他们进了电梯后,又折返回办公室。当我轻轻推开那扇烦人的办公室门时,看到的是正在啃着饼干的他,大概以为是工商局的人又回来了,闫俊射过来的眼神有那么一丝攻击性,然后在看到是我的刹那,惊讶的一塌糊涂。
  很少能在他眼中看到这样的情绪,然而我却更在意他吃着的压缩饼干。
  "少爷,你怎么来了?"起身想要迎接我的,却因为太过匆忙打翻了桌上的水杯,皱了下眉,他不得不拿出纸巾将那些重要的文件擦拭干净,趁着这个当下,我也直接进入了办公室,然后不意外的看到了那个连接着办公室的休息室打开着门,里面哪里是休息室,根本就是闫俊的住处。
  "你的房子呢?我记得你在凯歆豪园有一套公寓的!"那是我从小呆的地方,然后在我13岁的时候才搬离了那边,住进了现在的这间闫俊重新为我买的房子内。
  皱着眉头,闫俊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我。
  呵呵,是啊,我怎么会想不到这点,这个男人居然已经到了要卖血的地步,怎么可能还拥有那套价值不菲的房子呢?!
  也许,莫斐给他带来的打击,远比我能想象到的要重得多,而他居然能够隐瞒我那么久!
  吸了口气,我觉得这几天知道的真相足以让我重新开始一段人生,"住到我那边去吧,还有客房,总比窝在办公室里的好。"
  "不用了,这些只是过渡期,很快就会过去的,少爷不用担心。"想了一下,他依旧用那张过于认真严肃的表情看着我补充了一句,"而且那样,会影响到少爷的生活。"
  扯了一个无可奈何的笑,我用飘渺的眼神看着远处,似乎看到了那些翻腾着的回忆渐渐被波涛冲上岸边,然后被渐渐埋没,消失不见。
  累了,倦了,才发现,那些追逐着的东西都太遥远了,直到这次被抽空了一切才发现,其实有些东西一直都在,只是你完全没有发现罢了。
  "住过来吧,我觉得有些孤单。"
  END

  【番外 结婚前的那一夜】
  谨以此文,献给所有喜欢作贱,喜欢柳敛的朋友。

  接到酒吧服务生发来的短信时,邵子攸正在赤道看着莫凡发疯,这小子今天似乎特别亢奋,一连在舞池跳了一个多小时,舞伴少说换过了五六个,痴狂般地扭动身躯,做着夸张的□动作,却每次都拒绝对方想要带他出舞池的邀请。
  如果不是有天艾帮他撑腰,以他那种样子,不被人拖出去群操才有鬼。
  直到看到那条短信时,子攸才刚意识到,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
  和天艾打了招呼后,子攸穿上外套离开了赤道,那个小子之所以会那么疯狂因为明天就是柳敛的婚礼,要说柳敛的突然离开对他没有伤害,那是谁都不会信的,尽管他表现的很无所谓的样子。
  两家酒吧的距离并不远,步行十五分钟左右就能到,当子攸推开那个名为宇宙的静吧的门时,也带来了一股冷风,像是吹散了里面那特有的那亘古不变的时空静止般的气氛。
  在酒保的示意下,子攸找到了在那个角落里独自饮酒的好友,并迈开步子向他走了过去。
  "真是汇报得够快,神速啊,我才刚坐进来不过半小时,你就已经到了。难怪你总能安心的泡在赤道,放任自己的酒吧不管。"柳敛没有太大的变化,那被修整过的头发非但没有减少他的魅力,更有一股贵公子特有的气质,配上那双迷人的双眸,绝对比以前更能瞬间秒杀人。
  接过柳敛递过来的烟,子攸默默点燃,然后看着柳敛问服务生又要了一个杯子,开始替自己倒酒。
  他们分手的方式子攸当然不知道,但从听说他们去日本旅游时,子攸就知道柳敛终于决定要彻底分手,这段对他而言,持续了太久的关系,曾经让自己以为他会不会不舍得放开,而变得麻烦。好在,柳敛依旧是柳敛,能够冷静的看待一切。
  但,这次分手应该处理得并不好。
  两个人的决裂式的分开方式,太过僵硬,是子攸从来没有见到过的,在对柳敛那么多年的认识中,从来没有哪一次的分手,会让这个无心的男人像这次一样逃避。
  莫凡是无所谓的态度,甚至比平常更激进,起码无所畏惧于两人的再次见面,能够这么猖狂的久混赤道,可能从另一个方面来想,他是料定了柳敛不会再出现在那里。
  而柳敛呢?
  "最后的单身夜,不是应该找一群朋友来疯上一回的?"
  "这种事情,谁说结了婚就不能做?"嘴角习惯性的蓄着笑意,柳敛的神情看不出什么异样。
  那什么事情才是结了婚就绝对不会做的?你现在在做的,又是什么?
  没有问出口,子攸和他简单的碰了下杯,同样一口闷了一大杯威士忌。接着杯子又被很快填满。
  两人并没有怎么交谈,似乎他们的关系也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需要剖心的去谈些什么所谓的真心话,却比谁都更了解彼此的心里想法。
  柳敛没有说话,只是喝着酒,一杯接着一杯,眼神迷离,笑意逐渐消失,被无法掩饰的不舍取代。
  "我还真没用……以为那么久了,起码会腻味的。"苦笑了一下,反正在这个好友面前,柳敛根本没有掩饰自己的必要,否则也不会在这种时候来到宇宙。
  是啊,自己算是彻头彻尾的花花公子,一年能换上好几个伴,即使有几个挺喜欢的,不想太早分手,也会在延续了几个月后,觉得乏味。在感情方面,新鲜感对自己来说太重要。
  原本想在24岁时,将一切都玩了遍,没有冲动了才乖乖回去做好继承人好丈夫,但谁知,在23岁那年,碰上了莫凡。
  和之前一样的抱着简单的理由接近,慢慢达到自己的目的,最终也确实和他发生了性爱关系,柳敛自认为还是一个好的床伴,不止满足了在那方面的需求,还将他的生活也尽可能地照顾得更好。一如过去的一样,自己早就习惯了做好好先生,反正自己玩着的生意也好,股票也好,根本不用多操心,多余的时间,就被用来消遣。
  莫凡自始至终喜欢着倪凯渊,这点,柳敛也是清楚的,毕竟在□之后,那个怀里的人能够如此憧憬的谈论着另外一个男人,这种经历,还真不是普通人能有的。
  不过这并不影响自己和莫凡的关系,就和柳敛曾经和天艾说过的,"你那个朋友,他的存在对我而言根本没有任何影响,至于我和莫凡的关系,只要他想停止的话,我不会死缠烂打,但问题是,除了他,其它人又有谁能管得着?"
  又不是真正的谈朋友,还要讲究拥有身体又拥有心,柳敛一直觉得他和莫凡这样挺好,挺开心的,他追着凯渊跑,但也会想到自己。无论是他想和我做了,或者我想和他做了,只要一个短信一个电话,甚至直接拜访就能解决,哪里来得那么多纠结,各取所需罢了。
  对他的好,也只是顺手而已,对自己来说,那些关心也好,浪漫也好,都太自然了,仿佛做多了也就成习惯了,并不是因为某个特定的人而发自内心想到的。
  但不可否认,莫凡还是特别的,也许只是特别了那么一点点,身体特别的契合,每次和他做的时候,都会失控,一而再再而三的爆发,直到没有了一丝力气。
  那自己至今恋恋不舍的,就是他的身体吗?
  呵呵,柳敛不是单细胞动物,可以把正常的问题简单化,并让自己信服。这种说法,别说说出去没人信,即使只是想到,就会让柳敛觉得自己不要脸。
  怎么可能,只是仅仅因为身体的关系。
  即使是柳敛自己,也不知道这份关系确切是在哪个点开始变质的,等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完全不能轻描淡写的用旁观者的眼光去看待他的事。而当那次失控的发火,几乎□了他的举动发生了之后,更是让柳敛瞬间意识到了危险。
  太危险了,自己的心,竟在那瞬间痛到快要窒息。
  静静的抽完了一支烟,子攸看着笑着比哭还难看的好友,没有什么表情的说,"记得那部冥宇的电影吗?"
  "痴者?"
  "无论什么样的人,在为某样特定事物而痴狂的时候,那瞬间的他,永远是最迷人的。"影片中冥宇饰演的就是那个痴者,他是一个精神病重患,要保持正常生活都做不到的那种,偏偏对飞翔的鸟儿特别情有独钟,每次在看到那扑翅飞过他眼前的白鸽时,总会露出痴心的表情,然后迅速的拿起身边的纸和笔,发狂似地描绘起来。
  粗糙的铅笔,并不洁白的纸,一个精神病患者,却能画出另外一种奇迹。
  看到最后,几乎所有人,每一个观众,都迷上了那个痴者,在他看到心中那份最为美好的事物时,所露出的表情,令所有人沦陷。
  知道子攸在说什么,也知道他的意思是什么,自己之所以迷恋上莫凡,是因为看到了他对凯渊那痴心过头的举动,那凄美的一幕。然而,无论理由是什么,事实也不会更改。
  就像中毒一样,自己也在不知不觉中迷恋上了对凯渊纠缠不清,伤到不自知的莫凡。
  没有再回应子攸的话,柳敛只是再次喝完了一杯酒,任思绪不受控制的蔓延下去。
  不知不觉过了那么久,从最初根本不理人,到最终住进了他的家,要真的说,两人只是纯粹的性伴侣关系,那也是自欺欺人罢了。那些属于两人独处的温馨画面,最近总是会不留神的钻入脑中,即使退了房子,只要看到有类似的场景,就会自然而然想起。
  "既然已成了事实,再多的回想过去,只是对你的折磨。"
  这个属于婚前的最后一夜,柳敛用来释放那根本来不及泄露出的感情,任痛在全身游走,一遍又一遍的蹂躏自己的神经,然后在明天,彻底遗忘这一切。
  当然,要做到遗忘那是不可能的,但就和他之前说的一样,起码在结婚之后,不会再如此彻底的宣泄这份情感。
  柳敛喝得有些多,有些醉,这些自然是他想要达到的效果。但却依旧是沉默着,没有将心里的难受说出口,仿佛只要让那伤口□地显露出来,就足够了。最近无论是逃避或者是压抑,都太累了,现在的柳敛,只是想要彻底的释放一次那□的疼痛。
  "子攸,我说不出那句话。"
  莫凡,我们分手吧。
  这样的话,柳敛已经在心里想过各种各样的表述方式,也相信,莫凡会吃惊,会气愤,最终还是会转身,冷漠又高傲地关上那扇房门。不会做出任何纠缠自己,乞求不要分手的举动。呵呵,那不是莫凡会对自己做的事。
  如果这样的话,起码也算是把话说清楚了。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柳敛不是会逃避的人。
  只是,真的到了那一刻,还是没能做到。仿佛那句话,太过沉重,压在柳敛的心口,怎么都说不出口。
  因此才会丢脸的逃走,甚至不惜换了手机号,搬了家,逃得彻底。如果不是那次偶遇,柳敛一辈子都不会再出现在莫凡的面前,仿佛多一次碰面,多一次交谈,都会让他忍不住,忍不住想要从小到大第一次做出后悔的举动。
  但,这样一来,无论对谁,都是不利的。
  "既然那么痛苦,为什么不索性逆许一次?反正你逆许家里的行为多得数不清。"
  "即使逆许了,又能怎么样?看着柳家变成第二个莫家?任人宰割,任人欺负?我那老头子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结了这婚,他是绝对做得出把我赶出家门。不认我这个唯一的独子,到时就看着我和莫凡被莫斐赶尽杀绝?"
  这也是柳敛一定要回去继承家业的原因,毕竟现在能够对抗得了莫斐势力的人不多,莫凡是他的眼中钉,处之而后快的那种,闫俊的势力被削弱到零不说,好几次,不是自己在莫凡的身边,那些人恐怕早就得手。
  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用庞大的柳家默默保护着莫凡,然后给与闫俊活路。
  恐怕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愿意再和闫俊合作生意,谁人敢冒这个险得罪了莫家?
  "那也可以婚姻归婚姻,继续两人的关系。"
  "老婆照娶,却继续和莫凡处于那种关系,你想要齐琳痛苦还是要莫凡愈加虐待自己?别说莫凡不会同意,我也没可能真毁了一个女人,子攸,别把我想的那么不堪,这种虚伪的事,我做不出。"
  "那现在你就不算毁了那个女人?"
  "我是一个好丈夫,会对她忠诚,会顾家,这点对她而言,就足够了。至于内心深处的那个人,只要我不再提起,相信不会让她痛苦。"
  内心深处的那个人……
  没有再对话,子攸只是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而柳敛则是一杯接着一杯的灌着酒,直到彻底趴下,用那只颤抖着的手握着子攸的手臂,抬起头,□的眼眸,没有一丝掩饰的痛苦表情,一遍又一遍诉说着……
  "子攸,我真的很想他……很想他……很想他……"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