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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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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爱》作者:透明人间

 [完结]错爱(父子)

  错爱1(父子)

  当肢体交缠,沈浸在那背德的快感中的时候,他一遍一遍说:这是个错误。
  而当我最终失去他的时候,我终於明白:这错过的爱,只是因为当时没有好好珍惜。
  ──题记
  十五岁那年,林默的生命中发生了三件事情。
  上了高中。失去了母亲。有了父亲。
  他与母亲并不亲厚,她走的时候什麽话都没有留下,而他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火化那天,天空飘著细雨,深秋的天气。林默穿著学校的制服,那黑的颜色,同那样的场合十分相称。
  人的一生,到最後,只是一抔骨灰,风只轻轻一吹,便可以消失得无影无踪。
  母亲是再平凡不过的公司小职员,他们租房住,银行存款四位数,穿的最多的是制服,吃的最多的是各式杂烩,除了电视,没有其他任何的娱乐。
  母亲的後事让那本来就不丰厚的存款陡然降到了三位数,而房东也很委婉的告诉他说,房租只付到月底,而那日,是10月28日。
  这里,还能住三天。
  他收拾了一下东西,发现原来真正属於他的,不过是一包衣物,还有一个书包而已。
  接下来该去哪里,该如何养活自己。
  只有15岁的林默,心中只是茫然。
  三日後,就当林默拎著简单的行李,打算流落街头的时候,居委会的大妈却带著两个社会救助机构的社工来告诉他,他们找到了他的父亲。
  父亲?
  林默听到这个名词的时候,感到十分的陌生与突然。
  十五岁的年纪,早就已经成长到了可以遗忘父亲了,更何况,他的生命中,从来没有这麽一个人出现过。
  怎能不叫人诧异呢?
  於是,林默被带到了那个男人面前。
  "我叫韩修。你是林默吧。"
  这个叫韩修的男人微笑著跟自己打招呼。
  林默直直地站著,打量著眼前这个叫做父亲的男人。
  约莫一七五到一七八的个子算不得很高大伟岸,很普通的长相要说特色也顶多只能是温柔这一样称不上特色的特色。
  更重要的是,他看上去很年轻,不似一个十五岁少年的父亲。
  "你说你是我父亲?"林默开口问道,声音带著不知道是不是变声期才有的粗糙感。
  "嗯。我叫韩修。"男人点了点头。
  "可是你一点都不像。"林默说得很直截了当。
  韩修没有反驳他,只是微微垂下了眼帘,又说了一遍。
  "我是你的父亲。"
  最终,林默还是跟著韩修回去了,因为他实在没有其他的地方好去。
  韩修的地方也并不大,一室一厅的房子,东西并不多,收拾得也算干净,很典型的单身男人的住房。
  "你今年多大?"很奇怪的,这句话是林默问韩修的。
  "三十三。"
  三十三?那岂不是十八岁就生了我?林默感到一丝难以置信,韩修怎麽看都不似如此开放的人。
  "你结婚了麽?"他又问。
  "还没有。"
  "没有结婚却有了十五岁的儿子?"
  "那是以前的事了……"
  韩修沈默著,似乎不想再提之前的事情,而林默也不问,因为他对以前的事情没有任何的兴趣。
  他把手上的两个包暂时放在沙发上,然後开始仔细打量这间屋子,推开那唯一的房间的门,却只在里面看到一张单人床。
  "抱歉,还没来得及买新床。"韩修解释。
  "我睡沙发没关系。"
  "还有,这个……"林默有取出一叠钱,多不多大概二三千的样子,"你原本住的地方的家具还有家用电器有的搬不过来,我就自作主张折价给房东了。"
  林默接过了钱,没有说什麽。
  一直到了吃饭的时候,他们才又说上了话。
  虽然菜很简单,只一盘炒青菜,一盘红烧肉,还有一个汤,但对於寄人篱下的林默来说,至少比杂烩要好。
  "抱歉,没什麽准备菜很简单,过两日再多买些菜吧。"
  这是这人第几次说了抱歉?林默记不清楚了,但是总觉得这个男人的态度过於谦卑,但又不似那种抛妻弃子十多年的忏悔,或许不过是因为他天生就是如此习惯於低眉顺目的人。
  "这房子,是你买的?"
  "是的。还有两年的贷款。"
  三十五岁能在这个城市有一间真正属於自己的房子,也算不容易了,即使房子并不太大。
  "你做什麽工作的?"
  "公司会计。"
  "有打算要结婚麽?"
  "目前还没有。"
  "哦。"
  能够想到的问题都已经问完,林默暂时无话可说,就换成了韩修发问了。
  "你十五岁,上高中了吧?"
  "嗯。"
  "在市一中?"
  "嗯。"
  "那离这里有点距离,买辆自行车吧?"
  "嗯。"
  无论韩修问什麽,林默都用简单的嗯字或点头来回答。这对半路父子的关系本也不可能这麽快就亲密起来,两个人都紧张,谁都勉强不了谁。
  到了睡觉的时间,韩修拿出被子枕头,在沙发上帮林默铺好了,关上了灯才回房间。
  林默的身子骨还没有长开,那沙发睡著除了不太好翻身之外却也没什麽不舒服的。他注意到韩修没有把房门关死,而是留了一条小缝,可以听见外面的动静。
  这男人究竟是戒备还是细心?
  林默不知道。
  他甚至不知道就这样跟著韩修回来对不对。
  他说是自己的父亲,有什麽证据麽?就算是社工领来的,谁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呢?
  但到现在,林默还是愿意倾向於相信这是真的。
  很久之前那对父亲的渴望如今被轻轻的撬起,孤独太久的人总是需要一双温暖的手,一个温和的笑容。
  这个男人的体贴,让林默想要去依赖。
  但他依旧不安。
  因为知道世态炎凉人情冷漠,他害怕全然的相信之後,会被伤得更重。
  PS:前天赶文赶得太凶昨天就是在家昏睡……再加上一些事情让心情不怎麽好,所以就有了如上的RP产物……短篇很快就会结
  所以魔王大人与女王大人明日就会归来……抱歉

  错爱2(父子)

  第二日是周日,林默跟著韩修一起上街,韩修执意要给林默买衣服,但到了最後,才发现手里全是清一色的白衬衫黑裤子。
  "不买些别的麽?"
  "学校规定要穿制服。"
  白衬衫,黑裤子,还有那黑色的外套。学生生活的黑白代表著单纯,而人生那个的黑白色则是惨淡。
  韩修没有勉强林默要把自己打扮的时髦,却还是依照自己的意见给他买了一些毛衣和线衫,还有两件羊毛大衣。
  "冬天了总是要穿的。"他这样说。
  林默看著那些衣物,黑白灰的颜色,简洁大方,却也价格不菲。
  "你收入很高麽?"
  "还好,有些积蓄。"
  不会是把老婆本都拿出来了吧。林默这样想,但还是收下了。
  最後,他们来到了自行车店。
  "想买什麽样的?这样的行麽?"
  林默看著韩修手指著的变速山地车,车头上挂著的标签,上面的数字很是刺眼。
  "不用了。"
  "可是,男孩子不都该骑这样的车麽?"
  "不用了,这个就好了。"
  林默指向了另一款最普通的男车,价格不过是方才那款的零头。
  "这个骑骑就好了。"
  韩修对自己的好,现在的自己还不能够完全接受。或许他真的是作为一个父亲的愧疚,但因为完全无法把他当父亲看,所以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韩修没有坚持,就选了林默所指的那车,付了款,请车店的人帮忙做了调整。一天的采购任务也就到此为止。
  "回家?还是在外面吃?"时间已经快十二点。
  林默想了想说:"回家吧。"
  "那好,上来吧。我带你。"
  林默看著已经挂满了袋子的车把手,再看著虽然比自己高上大半个头却并不很强壮的韩修,有些犹豫。
  "市内不准带车吧。"
  "没关系,我知道小路的。"
  林默还是犹豫,韩修催促道:"上来吧,我们一起回家。"
  大概是一起回家的字眼打动了林默,他小心翼翼的爬上後座。林默带著他,穿梭在城市的各个小巷。
  这个人,或许可以信任吧。
  风在耳边吹过,伴著深秋的阳光,这个热闹的城市。但林默的世界,此刻只是一辆自行车,和一个背影。
  过完了周末,林默又回到了学校。
  他的性子本就有点孤僻,才升上高中两个月,自然还不会有什麽朋友,只有班导老师问了下他现在的状况,而听到他说现在同父亲一起住,也就没有再多说什麽。
  然後学校运动会就来了。
  说起运动会,大部分人都是喜欢的因为毕竟这两天也是占用课时的。但总也有些让人犯愁的事情,比如说男子五千米。
  没有人愿意去报名这个项目因为即使在可以在场上连踢两个小时足球不不感到累的人眼里,就这麽绕著四百米的操场跑上十二圈还多,实在是毫无趣味又累人。
  但总还是得有人报啊,最後推来推去,这个任务竟然是落到了林默的头上。
  林默捏著那张别人塞给自己的报名表不说话。
  自己那并不算高的个子还有瘦弱的身躯竟然还能被人说成是精干,而不过是因为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加入任何一个小团队或是有什麽要好的朋友,自然没有人会替自己说话。
  最後,他还是在报名表上签了名。
  回到家,韩修还没有回来。林默进了房间,把书包放下。此时的房间已经是两个人共用的了。
  韩修在靠窗的地方又放了一张单人床,而原先窗下的写字台则移到了角落里。
  "以後,就在这里写作业吧。"韩修指著写字台对林默说。
  "那你呢?"
  "我在客厅里就可以了。"
  自那以後,晚饭过後,林默就在房间里写作业,而韩修则在客厅的餐桌上办公,偶尔可以听到他在笔记本电脑上敲打的声音。
  而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个人则是各自守在房间的两边。韩修睡觉很静,呼吸声很小,有的时候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但只要一扭头,林默就可以看到旁边床上那个拱起的被窝,他也知道,韩修一直都在。
  不管他是不是我的父亲,这样的生活真的很好。
  林默回家後没多久,韩修也回来了,手上拎著菜。
  吃饭的时候,他察觉到了林默的心情似乎有些低落,关切的问他怎麽回事,林默也一五一十把运动会的事情说了。
  "你讨厌跑步麽?"
  "不讨厌。但五千米的距离太长了,肯定跑不完的。"
  "没有试过,又怎麽知道不可能呢?"韩修站起来收拾碗筷,"我高中的时候,其实很喜欢跑步,尤其是长跑,环形的跑道永远都没有尽头的样子,我也可以什麽都不想,只要向前就可以了。"
  说完,他就端著碗筷进厨房去了。林默看著他的背影,那个以一个三十岁壮年男人的标准来说显得单薄的背影。
  很难想象他会是个擅长跑步的人,即使是在年少的中学时代。但或许,只是向前的单纯,才是他喜欢跑步的原因吧。
  林默打消了原本要退出比赛的打算,运动会第二天的上午,他站在了起跑线上,同其他几个为数不多的学生们一起。
  发令枪响,他跟著别人一起跑了出去。五千米的距离之於四百米的跑道来说,是十二圈半的定义,那麽十五岁的年纪,之於人生,又该如何计算呢?
  林默并不擅长跑步,这是真的。他不懂那些长跑的理论,他只是尽力挥动自己的手臂,移动自己的双脚,身前身後是谁,场边的人的呐喊,广播里再说些什麽,他不想看也不想听。
  环形的跑道永远没有尽头的样子。他记得韩修这样说过。
  而一切,也因此而变得简单:只是向前奔跑而已。比赛如此,生活也该是一样吧。
  不经意抬头看到天空,蓝天白云,多久没有看见了呢?
  风吹过,有黄色的落叶飘下,但只要度过冬天,便又会有新的绿叶长出来了吧。这是自然的规律。
  告别一些东西,然後迎接一些东西。这是人生的勇敢。
  也不知道跑了多久,林默感觉到自己的头脑开始空白,身体开始不听使唤。恍惚间,他看到自己的前方有一条白色的长带子,还有冲著自己喊叫的人们,他们激动的绯红的脸。
  环形的跑道其实也有终点。
  撞向那条线的同时,林默脚下一软,人也跟著跌了下去,接下去的事情如何,他已经记不清楚了。
  只记得自己的脑海里一个声音一直都在重复:环形跑道也有终点。

  错爱3(父子)

  事後,林默才知道,当天跑完了那五千米全程的,不过三人,其他两个还都是校田径队的。
  所以即使他最後的成绩很难看,但就是那份站上起跑线并且坚持到最後的勇气,让他的身边,多了几个可以称之为朋友的人。
  午休的时候,林默喜欢到楼顶,初冬的暖阳让人感觉亲近。
  身後脚步声传来,然後是一只大手拍上自己的肩膀:"在看什麽那,那麽入神……"
  "看天……"
  "天有什麽好看的啊……"熊明华人如其名,长的壮实又粗线条,当初他是最瞧不得林默这样的弱仔鸡,在撺掇林默去跑五千米这件事情上贡献不少,不过现在可是把林默当哥们一样。
  他仔细看了下天,实在没发现有什麽好看的,一转头,视线就转到了林默的手上。
  "咦?这个是什麽?"他指著林默手上拿著的利乐包大惊小怪,"你喝酸酸乳?"
  酸酸乳并不是林默喜欢喝的,而是韩修让林默喝的。大概是班导打电话告诉了他自己跑完步晕倒的事情,然後家里的夥食开始变得丰盛。
  "我都差点忘了你这个年纪正该是长身体的时候。"韩修说的很抱歉,然後买了好几箱的酸酸乳,"这个就中午饭後吃吧。"
  林默没有拒绝韩修,他对自己太好,他不知道该如何拒绝。
  他也开始习惯两个人的生活,习惯每天早上两个人一起坐在桌边喝一碗清粥,习惯每天晚上停下笔来听门外敲打键盘的声音,习惯每天晚上看著身旁另一个背影入睡。
  只是无论如何都习惯不了,叫韩修父亲。
  三十三岁,虽然勉强确实是可以做自己父亲的年纪,但看著韩修那张比起同龄人来说很看轻的脸,他叫不出口父亲这两个字眼。
  而韩修也从来没有强求过,或是提起任何关於这件事情。
  而有的时候,林默也会想,韩修究竟是以怎样的心情同自己住在一个屋檐下。
  冬去春来,一年很快又都走到了尽头,随著中国人的传统节日──春节的来临,工作和学习都变得紧凑,但又都是充满期待。
  林默在过年前一周就已经考完了试在家过寒假,而韩修则一直要做到除夕才能放。韩修塞了点钱给林默,说采购年货的任务就交给他了。可是林默捏著那些钱,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却不知道该买什麽好。
  其实韩修的公司有发年货,家里也还有些吃的,而林默也没有过年一定要一身新的习惯,而若用这个钱给韩修买什麽也没有什麽意义。
  林默一个人,空著手走在街上,他的背影显得很孤单。在走过街角的蛋糕房的时候,林默停下了脚步。已经是除夕夜,蛋糕店也差不多要打烊了,林默看到橱窗里只有一个草莓蛋糕没有卖出去。
  这蛋糕孤伶伶的让他想起了自己,而那上面缀著的红色草莓让他忽然想到了圣诞节。
  去年圣诞节的时候,韩修却是因为工作一直加班到第二天清晨才回家。
  他买下了那个蛋糕,然後作为唯一的年货拎了回去。
  韩修回到家,便看到桌子中间放著的蛋糕。他的表情显然是愣了一下,才说:"你喜欢吃蛋糕。"
  林默哦了一声,也不知道是承认还是否认。
  "很漂亮的蛋糕,看上去也很好吃。但是年夜饭,还是吃点别的吧。"
  林默没有反对韩修把蛋糕收到一边,然後走进厨房,在柜子里翻找出一个电磁炉。
  "火锅?"看著韩修把电磁炉放在桌子中间,又把锅子放在上面,林默不知道原来过年有这样的传统。
  "或者我们可以叫围炉。"
  "围炉?这是传统?"
  "也不算。但总觉得这样热闹。"
  公司发的年货多是真空包装的食品,并不会特别的美味。而韩修端上来的东西则更加让人感觉到寒碜──一盘豆腐。
  "说起冬天,总是会想到白煮豆腐。"韩修这样说著。
  林默觉得这话似曾相识,然後才想起来,那是朱自清在《冬天》里说的第一句话:说起冬天,忽然想到豆腐。
  林默之前没有吃过这种白煮豆腐,所以他默默的看著韩修吧水煮开了,然後把豆腐一块一块放进去,又递给自己一个小碗,里面是放了糖的酱油。
  "我以前一直都想在冬天的夜里吃白煮豆腐,只是一个人吃实在是没有气氛。"韩修说著,水也开了,白嫩的豆腐周围翻滚著气泡,看上去真的很热闹。
  韩修先夹了一块到林默的碗里:"吃吃看吧。"
  林默小心翼翼的让那豆腐在酱油里翻了个身子,然後夹起来送到嘴边。豆腐外面的热气经一吹便散开了,可里面的热,直到牙齿咬进去了才挤了出来,一个不小心就被烫到了。
  "慢点儿吃。"韩修叮嘱林默,然後才捞了一块到自己碗里。
  锅子里烧开的水,蒸腾的水蒸气,很快,小小的饭桌上方就被围绕住了。
  林默记得那个词:氤氲。
  那氤氲的热气围绕著两个人,或者是那热豆腐下了肚的缘故,身子渐渐感觉到暖了起来。
  原来这个,真的是吃了能暖和的。或者其实是因为两个人在一起吃的关系。
  但以前,总是和母亲一起围著一个锅子吃杂烩,却没有现在这单纯的一锅豆腐的感觉。
  看向窗外,几乎家家户户都亮了灯,大年夜的时候,人们还是更喜欢在自己家里吃,尽管要烧菜比较麻烦。
  但这一锅白煮豆腐,却成了林默对於除夕,最深刻的记忆。

  错爱4(父子)

  春节很快过去,该上班的要上班,该上课的也到了寒假的尽头。
  开学了,林默便到了高一的下学期。对於上学,他没有特别的好恶,只是没想到的是,开学第一周就面临著一个问题──家长会。
  "是要去开家长会麽?"韩修看著那张通知书,眉心拧了起来,似乎在考虑自己有没有空。
  "不去也没关系的,反正……"林默说了一半就停下了口。
  "是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麽?"在韩修的印象中,家长会不是该考完了试再开的麽?
  "大概是关於高二分班的事情。"
  "哦……"韩修这个是总算是稍微明白了一点过来。现在的高中生真的是很辛苦,高二就要学完整个高中的课程,而本来该到了高二才考虑的分班问题这个时候也提前摆了出来,想必是为了引起家长的足够重视吧。
  "嗯,我知道了。我会去的。"韩修在通知书上确定参加栏里打了勾,然後递还过去。
  林默张了张嘴,最後还是一言不发的接过那张纸条,回到了房间里写作业。
  其实林默并不希望韩修去参加家长会,不仅是因为他那样子怎麽看都不像家长,若人家问起,他说是自己的父亲的话,自己大概又会成为焦点吧。
  而更重要的一个原因,家长会那天是林默的生日。
  林默没有同韩修说过生日的事情,也不以为他会知道,而现在,生日变成了家长会,也没有说的必要了。
  林默的生活中没有什麽纪念日,唯一能算的生日,此刻却不能仅仅被打上生日的印记。
  到了家长会那天,学校说是提早放学,却也不过是提早到四点而已。
  林默推著自行车,在校门口站著,看著匆匆往门里走的家长们,一个个都是四十开外的年纪,满脸的心焦和沧桑。所以当韩修那张年轻的与这样的场合绝对不符的脸出现的时候,林默几乎是第一眼就看到了他。
  他还穿著上班的衣服,那些深色的西装,手上提著公文包,脚下在赶路,还在看手表。
  "呀,你看那个人,好年轻啊!"
  "是啊,大概是哥哥之类的吧。"
  "啊,谁有哥哥,真好啊。"
  身旁传来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林默没有回头去看是谁,他的心里有点堵著难受。
  那麽帅气,那麽温柔的一个人,如果是哥哥,那该多好,或者只是个陌生人,也总好过现在那父亲的名分吧。
  天色一点一点暗下来,林默知道自己该回家了,可是脚下却似生了根似的不想动。
  一直到六点半,韩修才从教室里走出来。家长会的内容并不太多,但大概是林默的身世同自己的身份,得到了班导老师的绝对关注,所以被指明单独留下来谈话了。
  出了教室,想著林默还在家里等著自己做晚饭,韩修不由得加快了脚步,可一出校门,他就停了下来。
  前面,林默扶著车,看著自己。
  "在等我?"韩修快步走上前,看到林默的书包还背在身上,这孩子一定是从放了学就在这里等了,"不用等我的。"
  韩修摸到了林默冰冷的手,他不喜欢戴手套,有点心疼。
  林默什麽都没说,调转了车头,然後示意韩修上车。
  "你要带我?"韩修有点惊讶,"还是我带你吧。"
  林默摇了摇头,说:"我带你。"
  韩修打量著林默,虽然才几个月的时间,可这孩子比刚来的时候看上去要健康多了,虽然个头只长了一点,但身板看上去不再是风一吹就倒的模样了,手上腿上也算长了点肉了。
  韩修没有再拒绝,坐到了後座上。
  林默等他坐好,调整了一下踏板,就踩著上路了。
  这是林默第一次骑车带人,一开始有点摇摇晃晃的,但骑了一段路後就好了。韩修不重,坐在後面并没有多大的重量,但林默还是能够感觉到他的存在,随著车子的摇晃而不是碰上自己後背的脑袋,因为抓著书包架而挨著自己腰的胳膊,还有那人无时不在的气息,明明是看不见摸不著的东西,但很奇怪的,就是能够感觉到。
  载著韩修在夜幕下,穿行在这个城市的大街小巷,脚下不断踩著踏板,林默又有了回到了环形跑道的感觉。
  多麽希望这一路,没有终点。
  在快到一个本来直行的一个路口前,林默听到韩修说了声"前面右转。"
  虽然不知道什麽意思,但林默还是乖乖转了,又走了一段路,就听得韩修叫停下。
  林默刹车,自行车轻巧地停在了一家蛋糕店的门口。
  韩修下车,径自推开店门走了进去。林默站在门口,不知道该不该跟进,直到韩修又探出头叫他一起进去。
  一走进蛋糕店,特有的奶油香扑面而来。林默走到韩修的身边,他正在看著橱窗里陈列的各式蛋糕。
  "就买这个吧。"韩修终於选定了一款,回过头来对林默说,"我记得你喜欢草莓蛋糕。"
  林默看著那个草莓蛋糕,想到了除夕夜自己买的那个,同那个孤伶伶的不同,这一个周围还有许多的蛋糕,很幸福的样子。
  "……"林默沈默不言。韩修以为他不喜欢。
  "你不喜欢草莓蛋糕麽,那你选个别的?"
  "为什麽要问我这个?"林默不解。
  "今天不是你的生日麽?"韩修回答说。
  最後,他们还是选了那个草莓蛋糕,请店员写上了生日快乐的字样,然後细心的包好。
  因为离家已经不远,怕骑车颠坏了,他们俩便走回家。
  林默推著车,韩修拎著蛋糕。
  "这家蛋糕店虽然小,不过蛋糕很好吃,口味很正。"
  路上一直都是韩修在说话,说的都是蛋糕生日之类的事情,关於家长会,他只字未提。
  终於,小区大门就在前面了,他们很快就到家了。
  "你知道我的生日?"
  林默终於问出了那个他一路上一直在想的问题。
  而韩修则回答他说。
  "我一直都记得。"

  错爱5(父子)

  回到家後,是一场小小的生日宴会,一碗面条,一个小蛋糕,却也有著独特的热闹。
  韩修小心的在蛋糕上插上了十六枝蜡烛,并一一点燃,正要去关灯,却看见林默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是该许愿麽?"韩修其实并并不是十分了解吹灭蜡烛许愿这一套,他小的时候,生日就是加一个荷包蛋那麽简单。
  林默抬起头,下一个动作却是一口气吹熄了那些蜡烛。
  人们说,要在生日蜡烛前虔诚的许下你的愿望,然後再一口气吹灭所有的蜡烛,那麽你的愿望就会实现。
  即将迈入十六岁的林默,甚至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十六岁,那个总是被人们称为花季的年纪,林默却觉得自己已经苍老。心里一直都在下雨,就如同这三月初春的天气。
  "家长会,都说了些什麽?"韩修回来了什麽都没说,林默倒是好奇问了。
  "啊,是关於分班的事情。你要学文还是理?"
  "我不知道……"
  "那没关系,其实现在还早,到了高二再做决定也不迟。"
  "那个……"
  "嗯?"
  "导师知道你是我父亲麽?"
  "啊……我只说我是你的监护人。"
  "那个……"
  "什麽?"
  "就是那个……"
  "嗯?"
  "你是我父亲麽?"
  终於把这个埋在了心头许久的问题问出了口,林默呼出了一口气。
  他其实并不爱刨根问底,只是他想知道,究竟是什麽,把他和韩修联系在了一起。
  他并不反感韩修作为一个监护人,只是下意识的排斥著"父亲",这个字眼。
  韩修本来在往嘴里塞蛋糕的手停了下来,那勺子连同那块蛋糕在半空中,摇摇欲坠。
  韩修闭上了眼睛,说:"我是你父亲。"
  蛋糕突然从勺子上掉落了下来,但比那更让林默感到沈重的,是韩修那不容置疑的语气。
  那天之後,两个人再也没有提起过这个话题,大家都在刻意回避。
  韩修还是一如既往的对林默好,每天晚饭至少三菜一汤,整箱整箱的买酸酸乳,每个月就强制带韩修上街采购衣物,从来不再零花钱上吝啬。
  在他的喂养之下,林默也终於显现出了十六岁少年该有的模样,尽管没有长高多少也没壮多少,但脸色明显摆脱了那黄黄的菜色,露出了清秀的本来面目。
  随著衣橱里白衬衫一件一件的增多,林默也越来越喜欢上学校教学楼顶楼的天台,带著一盒酸酸乳。
  其实一直都没有忘记那件事情。林默一直都没有忘记。
  越是多的相处,就能越感觉到他的好。如果从小就有这样一个父亲陪伴在身旁,那自己将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
  可是,现实并非如此。
  那是十五岁的林默,遇到了三十三岁的韩修。
  中间隔著的,是十八年的距离,还有一个父亲的称谓。
  六月末的太阳已经太过耀眼,太过热辣。
  但林默还是会来,每天都来,来著天台上,只是为了让那阳光能够驱走心中的阴影。
  PS:对不起,1019字我也放上来了……我忏悔……TAT
  只是今天单位总结,我就在那麽个封闭的房间里吸了三个半小时的二手烟……不止脑子昏沈,眼睛也开始模糊了……
  本来还想写个"邋遢冬至干净年"的应景文结果就此取消……其实我到现在还怀疑我在这麽一个下雨天居然能安全骑车回家本身就很不可思议……
  幸好明天是周末,周末啊……希望不要再下雨了……下雨天心情差啊……TAT

  错爱6(父子)

  暑假很快来临,林默两点一线的生活变成了一点一线,成日呆在家里。韩修不止一次说过不要闷在家里男孩子该多出去玩玩,林默总是口里答应著却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男生们锺爱的种种娱乐之於他并无太大吸引力,相反,他更愿意留在家里,呼吸著一室的清冷。
  喜欢,这种情绪,不知何时在心头埋下了种子,慢慢生根发芽,待到发现时,原来早已深植,一碰就生生地疼,更别说要连根拔去了。
  一个人在家的时候,林默总是喜欢躺在韩修的床上。这张稍显老旧的床只要动静一大就会叽嘎作响,所以林默每次都只是安静的躺著,枕边叠放著的毛巾毯,上面有著一股叫做韩修的味道。
  只要一转头,就能看见靠窗的自己的床铺。
  含羞是否偶尔也会回头看向我呢?
  林默总是看著韩修。那个人在自己的眼中越来越放大,直至视线中只容得下他一个人的存在。
  夏天的时候,韩修在家总是一条长裤上面穿一件老头儿汗衫,明明是很欧吉桑的装扮却因为是这个人而可爱了起来。
  暑假过到一半,七月底的时候,到了学校规定的返校日,要给导师检查一下暑假作业完成的情况。
  那天是周末,韩修不用上班。林默一个人起来了吃过了早饭,蹲在门口穿鞋。
  韩修走了过来。
  "去学校麽?"
  "嗯。返校日。"
  "那只用商务吧,下午有什麽安排没?"
  "大熊说有什麽活动,我还没决定要不要去。"
  "去玩玩也好的。那个……我今天晚上有事情不回家吃饭了,你若要回来冰箱里有菜,记得热了再吃,或者和同学一起在外面吃了吧。"
  说著,他递了钱过去。
  林默看著那两张红色的大钞,问道:"要加班?"
  "不,是同学会。"
  林默听了默不作声,过了一会儿才伸手接下,说了声"我走了"便推门出去了。
  返校日期是很简单,大家把作业摊开了让小组长看下就成,除了少数几个玩过头没写几个字的之外,其他的人都是三五个一团,说著自己去哪里玩了啊,或者其他什麽有趣的事情。
  林默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仿佛置身事外。熊明华凑了过来。
  "这麽热火朝天的气氛你小子怎麽还能跟老僧入定啊?"
  林默看著大熊额头上的汗,笑了。心静自然凉其实真的是很简单的道理,却容易被人忽略。
  大熊也不会介意这份炎热,他更享受热闹:"说吧,之前去哪逍遥乐?"
  "没去哪儿,在家。"
  "在家?难不成你这一个月就在家写作业了?"
  林默也不多做解释,只点了点头。
  大熊立即痛心疾首起来:"这样可不行啊,会发霉的!今天!今天下午的活动拟可别跟我说你要回家种蘑菇啊!"说到这里,几乎是语带威胁了。
  林默本没多大兴致,但想到今天韩修不在家,回家了也是无聊,便答应了下来。
  大熊所谓的活动,其实就是十分老旧的联谊,一群朋友和朋友的朋友以及朋友的朋友的朋友,凑在一起,虽说不相熟,但也可以十分热闹。
  下午的时候,大家开到了KTV,包了个包厢,便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几个麦霸只差没上演全武行。
  林默第一次来这种场合,觉得新奇却也无加入的兴致,只是一个人坐在那里吹著空调喝著免费红茶听著糟糕的演唱会。
  他这副淡然的模样本来不易入人眼,但因为皮相著实不差,倒也引起了大家的注意。
  晚上吃饭的时候,就有人说了:"大熊,你那朋友你倒是给介绍下啊。"
  大熊一听立马抓过林默,说:"林默,我哥们!"然後顺便把林默那跑了五千米的光辉事迹拿出来宣传了一番。
  经他这麽一说,林默的形象立即就从白面书生的等级蹭蹭往上跳了好几级,这年头大家都有点偶像崇拜的。几个女生马上掏出了手机要和林默交换号码。
  可林默却说了:我没有手机。"
  "没有手机?!"众人皆惊。这年头连小学生都有手机而他没有,十足冥王星人的模样。
  林默倒什麽在乎。韩修没有提过他也没有想过。反正想见的人每天回家都能见到,和何必需要手机呢?
  一顿热热闹闹的晚饭吃完不过八点,有人提议去蹦迪立刻得到了大家的回应。在林默开口拒绝前大熊就一把拉住了他,眼神里闪烁著"你不去我就跟你绝交"的神情。
  没法子只能跟去了,才走到那号称酒吧一条街的路口,林默就停下了脚步。
  林默看到了韩修。
  即使夜色深沈,他也绝不可能错人的身影。是韩修。
  那个早上同他说要参加同学会的男人,此刻正在在某间酒吧的门口,他的身边站了另个男人。
  一个身材高大,相貌英俊的男人。

  错爱7(父子)

  锺敲过了十二点,韩修还是没有回来。
  室内冷清到除了空调的送风声,便只剩下自己的呼吸。
  照理说闹了一个下午,应该很疲惫了,可是林默怎麽都安静不下来。
  心里头,脑子里头,全是闹哄哄的。
  记得韩修那清秀的脸上,出现了温柔以外的表情,那样看著那个男人,那是一种依赖。
  如果说人总是需要与被需要的结合体的话,那麽韩修便是自己需要的对象,但自己并不是被需要的。
  这样的关系并不对等,林默头一次感觉到了,其实自己无足轻重。
  唯一能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却是自己最不愿意面对的父子关系。
  林默不知道她们俩是什麽关系,但最後看到韩修坐上那人的车离开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想要跟上去,但被大熊给拉住了。
  "怎麽不走啊?"大熊在自己的耳边催促,可是脚却跟生了根似的,不愿再往前挪动一步。
  最後,即使大熊威胁著"不去就绝交",林默还是跑回了家。
  一直等到现在,韩修还是没有回来。
  终於,在林默已经快要放弃的时候,门口传来了响动。
  轻轻的开门声,轻轻的关门声,轻轻的脚步声。
  韩修想来已经是尽可能地放轻自己的动作,但在清醒异常的林默的耳中,一切都被放大了。
  韩修轻轻走进房间,拿了衣服去洗澡。
  林默从床上坐起身,听著浴室里的水流声哗哗。
  明明只隔了一堵墙而已,但却似乎听到了大洋对岸的声音。
  那麽近,又那麽远。
  韩修从浴室里出来,正打算爬上床,却突然发现林默坐在床上。
  "还没睡?"他轻声问道。
  "……"林默不作声。
  "睡不著麽?"
  "……"林默还是没有答话,但摇了摇头。
  "虽然是暑假,但还是早点睡吧。"
  说完,韩修就躺平了下去,抖开了毛巾毯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空调的风依旧不紧不慢的吹著,室内的呼吸变成了两个人的。
  "同学会好玩麽?"林默突然问。
  韩修想了想说:"还行。"
  "是因为见了很多老同学才这麽晚麽?"
  "是啊……很多人,大家闹了很久。"
  这是林默第一次清楚的认识到,韩修在说谎。
  只是现在室内很暗,他看不清那人脸上的表情,不知道他说谎的时候是不是还是那副温柔的表情。
  但林默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心上,又被狠狠割了一刀。
  PS:这次比上次更加过分……对不起……TAT
  但是,这个晕车的後遗症还是……恶……(犯恶心中……)
  某人其实就是传说中的只要两个轮子以上就会晕的……- -……所以无比羡慕某位出门从来不坐两个轮子的朋友啊……
  今天早上总共坐了三个多小时的车子,还是当事人开的TOYOTA,所以只是犯恶心而已,如果是自己庭里的S3000……我严重怀疑我的抵抗能力……
  但工作放在那里又不可能不去……前途惨淡……OTL
  不知道哪位同学是否知道这治晕或防晕的妙招?哪怕是推荐个好点的晕车药也行啊……TAT……恶……

  错爱8(父子)

  暑假很快过去,可炎夏并没有就此退开。
  开学了,林默升上了高二的理科班,课业一下子重了起来,但林默的心情并没有如同那元素周期表或是物理定律那样井井有条起来,他只觉得自己脑中一团混乱。晚上坐在桌子前写作业的时候,常常会走神,手中的化学方程式写的七零八落。
  他总是格外注意外面客厅里韩修的动静,却又不敢哪怕以倒水喝的名义出去查探,如此患得患失。
  韩修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体贴,会关心他的课业,关心他的生活,但心里一旦埋下了阴影,就很难拔去。
  每隔一周或两周,总有那麽一天,韩修晚上会不回家吃饭。他的说法是公司有事要加班,但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哪家公司每个礼拜固定那天加班?况且这是在那场可疑的同学会之後发生的,就像林默想要把它想得清白,却也是那麽无力。
  只要是韩修晚归的时候,林默总是睡不著。他听著时锺滴答的声音,听那轻轻的开门声,听韩修去浴室洗澡,听韩修蹑手蹑脚上床睡觉。
  林默总是背对著韩修,让他以为自己已经睡著了,甚至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
  林默发觉自己变得怯懦了。以前即使日子过得再清苦再艰难,他也没有这种感觉过,即使是母亲去世,他即将无家可归的时候,他也没有害怕过。
  但现在,他很害怕,害怕他会失去韩修。他怕韩修哪天不再看他,即使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用那种看陌生人的眼光看自己。
  以前什麽都没有的时候不知道失去的可怕所以无所畏惧,但是现在一旦拥有了,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再放手了。
  中午的时候,林默还是会上教学楼的天台。被骄阳晒得滚烫的水泥地面已经不能坐了,林默就站在那里,避开日光,看天空。
  天空有的时候很蓝,那种通透的蓝,那种纯净的蓝,仿佛除此之外再也没有其他的东西。
  但林默知道,在目力所不及的地方,地球的外面还有更广阔更未知的世界。
  林默一直都困惑於韩修究竟是什麽心态在对待自己,对於一个突然冒出来的儿子,一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儿子。是否也如同这天空一样,在那温柔之下却是更多的无言的东西呢。
  而林默终於理清了自己对韩修的感觉,是一瞬间的事情。
  那天,大熊找林默去他家聚会,说是看片。看什麽片子,大家也心知肚明。
  林默本来不想去,但因为暑假那次自己在大熊说要绝交的情况下还是回家了,让大熊同他冷战了很长时间,直到开了学两人又是同班这样的缘分才算缓和了点。所以林默还是去了。
  几个男生挤在大熊那间小小的卧室,盯著那台电脑。片子是日本的,真枪实弹,女优的表演其实并不那麽高明,但血气方刚的小夥子们还是能看的血液沸腾,一开始的时候室内还是吵吵的,但过了一会儿就安静了下来,有人喘著粗气,有人摒住呼吸。
  可是林默,却是什麽反应都没有,他依旧是那双冷清的眼,那屏幕上的一幕幕,仿佛不过是街头两条小狗那样,丝毫无法引起他的兴趣。
  聚会散了之後,大熊对林默竖了竖大麽指,赞他好定力。
  但林默知道,自己身上有什麽不对劲。
  回到家,韩修还是没有回来。早上出门的时候他没有说今天要加班,林默猜想著他究竟是为了什麽被耽搁了。
  林默决定先去洗澡,走进浴室,看到了墙上的架子上晾著的毛巾,一块黄色的是自己的,一块天蓝色的,是韩修的。
  这个浴室,之前是韩修用过的吧。林默脑子里突然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他伸出了手,摸上了那块天蓝色毛巾,那天空的颜色,此刻是属於韩修的颜色。
  一想到自己同韩修如此接近,并排的毛巾,并排的床,而韩修之前在这里洗过澡……想象中出现了一个朦胧的赤裸的身影,虽然不真切,却识得模样,也撩动自己的心。
  林默感觉到一股热流涌到了下身,他不自觉的用手去摸,抓住了自己的下身,几下撸动,便情难自禁的释放了,白浊的液体溅到了那淡绿色的瓷砖上,十分刺眼。
  林默生平的第一次,便在这种情况下发生了。时间短的惊人,收获却也惊人。
  那种本该在看A片时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却在仅仅闪过韩修一个背影的时候发生了。
  那一瞬间,林默突然意识到了,对於韩修,他是怎样的一种感情。
  生平头一次知道了爱的林默,却生平头一次在浴室里哭泣的像个十六岁孩子该有的样子。

  错爱9(父子)

  "林默,要来我家麽?"放学後,大熊来叫林默。
  但林默只是摇了摇头,继续低著头收拾自己的东西。
  大熊一愣,然後勾上了林默的背,凑近了说:"你小子不会交了女朋友没告诉兄弟们吧。"
  後面的那句"所以不参加兄弟们的聚会了"大熊没有说出来,但林默能听懂。
  他还是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女朋友。只是这段时间家里有点事情。"
  "这样啊。"大熊摸了摸鼻子,"那我们自己去了啊。"
  "嗯。"
  "不过你如果真的有了女朋友一定要第一个告诉我哦!"
  "嗯。"
  无论大熊说什麽,林默总是笑著点头,但是心里却知道那只是敷衍。
  女朋友,大概是不可能了吧。今天放学早,林默推著自行车慢慢走回家。
  看著蓝蓝的天空,秋天的天空总是这样明亮,只是心情却并不会好起来。
  自从第一次在浴室里发泄过後,一时之间林默陷入了一种恐慌。那段时间,他总是有空就去大熊家,去看他的那些收藏,惹得大熊一直在感慨这小子是不是突然开窍了啊。
  而林默确实是开窍了。他终於明白了,自己的冲动,只是因为韩修。
  看著屏幕上交缠的肉体,喇叭里传来的暧昧的呻吟,竭尽所能的挑逗著你的感官,但林默却并没有多少心潮澎湃的感觉。
  倒是在洗澡的时候看到韩修的毛巾,想象中韩修的裸体,还有的时候隔著门板听到的韩修低声打著电话的声音,总是会引起他的冲动。
  当林默终於了解到,自己的冲动全部都来自韩修之後,他再也没有去过大熊家。即使看再多的片子,大概也治不好他,反而成了一种亵渎。
  那是心上的伤。
  走了一段路之後,林默又骑上了自行车,转入了平时不怎麽走的小巷子。
  他本是想避开大马路上的喧闹,可骑著骑著,新鲜出炉的蛋糕香味就飘到了他的面前,然後突然想起,曾经,他也是骑著车子,带著那个人,在他的指点下经过这里,然後达到了一间蛋糕房,买了那里的草莓蛋糕。
  那天,是他十六岁的生日。明明只是半年多前的事情,却像是隔了好久好久,久到了一想起来,居然有了恍惚的感觉。
  在最後一个路口,林默转过了龙头,穿另一条巷子,远离了那爿蛋糕店。
  在这样迷惘的日子里,过往的甜蜜,却比最锋利的刀子更加伤人。
  又是几天过去,一天中午,班导老师在走廊上叫住了林默。
  "林默,你十六岁生日应该过了吧?"
  林默点了点头。
  "那如果有空的话,去把身份证办了吧。"
  老师如此吩咐。虽然要十八岁才成年,但身份证却是十六岁就可以领了的。
  於是那天放学後,林默一个人来到了辖区内的派出所,自从搬来同韩修一起住後,他的户口也迁到了这里。
  可是派出所的值班民警却告诉他,户籍警这天正好不再,让他两天後再来。
  临走的时候,林默又问了一句。
  "我可以看看我的户籍资料麽?比如出生证明什麽的?"
  值班民警告诉他可以,但还是要两天後等户籍警在的时候才能看。
  两天之後,林默又去了。
  户籍警是个中年男子,很和善的样子,帮林默拍好的照片,填好了表格,嘱咐他两周之後就可以来拿身份证了。而当林默提起要看出生证明的时候,他也没有为难,打开了一边的电脑。
  "说老实话,要是前几年你说要来看出生证明我们一般不会让你看,因为要去翻纸质的材料很麻烦。不过现在的话,全部在电脑里面,查起来很方便的。"
  "那这个录入工作一定很辛苦吧。"
  "那是当然,记得数据库刚建的时候,不仅是我们,连几个实习生都累到不行啊。"
  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林默离开了派出所,手里拿著一张打印了的记录了户籍资料出生证明等的材料。
  今天的天气似乎并不是特别好,天气预报说傍晚有雨。
  林默把车子骑得飞快,却并不是为了赶在下雨之前回家。
  回到家的林默,把书包往桌子上一扔,然後往床上一倒,拉过枕头盖住了自己的脸。
  那一张纸从口袋里滑落,掉在了地上。
  出生证明中的父亲一栏中,清楚的写著韩修两个字。
  SP:话说,出生证明是不是也可以在派出所查这个我完全不知道,而所有的个人信息是否有数据库这个也不得而知……其实背景的设定上本来就有点架空,所以也请筒子们忽略这些小问题吧~

  错爱10-11(父子)

  直到窗外淅淅沥沥的雨下了好一会儿,韩修才回来。
  听到大门开了又关上的声音,林默把枕头挪开了,捡起了地上那张纸塞到被子下面,又躺回了床上。
  韩修开了房门,看到他躺在床上,便唤他:"已经睡了麽?先来吃晚饭吧。"
  林默起身,跟在韩修的後面来到了饭厅,桌子上几个一次性的餐盒已经剪去了盖子,成了临时的碗碟,韩修正在拿水壶烧水。
  "抱歉回来晚了,就买了点熟菜,再冲个汤吧。"
  林默对吃的没什麽意见,他只是盯著韩修,衣服和头发都是湿湿的,显然是淋到了雨。
  "这样会感冒的。"林默小声的说。
  韩修一开始没有听明白,等明白过来林默的意思之後,他笑了,笑得很安心的感觉。
  他看了看炉子上的水说:"那你看著这水,滚了就冲到那个碗里。我先去洗个澡。"
  林默点了点头,走到了灶台附近看著。方才韩修提到洗澡这个字眼的时候,他的心又是没由来的一跳,感觉燥热了起来。
  林默紧紧盯著炉子,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烧水上面,一定要借由这种方式来让自己不再去想,可见这毒,中的有点深了。
  手边的流理台上的碗中,搁著紫菜虾米以及调配好的调料,即使只是一碗小小的紫菜汤,韩修也是自己动手加佐料,而不是外面市面上常见的汤包。
  他总是很用心,很温柔的料理好每一件事情,他的亲和力,让林默对他产生了依赖。
  只是这个人是没有心的吧。或者说不会把心放在我的身上。
  林默时常想,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有一间自己的房子,做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又能干一手好家务,缘何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呢?甚至连女朋友都没有。
  林默所能想到的可能性只有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但两个人不可能在一起这个可能。
  那个人会是谁呢?林默第一个排除的就是自己的母亲,即使是她和韩修生下了自己,他们之间存在的,只可能是错误。
  那麽是不是那个在酒吧门口看到的男人呢?
  林默的眼前又一次浮现出那天看到的情景,明明已经两个多月过去了,但那男人英俊成熟脸,韩修脸上依赖欣喜的表情,还有他们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却似那根在体内埋藏最深的刺,不经意间就会刺痛人最脆弱的地方。
  那疼,是钻心的。但林默无法阻止自己不去想,就像那根刺,如果不划开血淋淋的伤口无法拔出一样。
  宁可让伤口从内部腐烂,却也不愿去揭开,因为害怕失去两人之间唯一的联系。
  明知道最後的结果终究是伤痛,可这种极度痛苦中所感受到的煎熬,竟然才是自己存在过的最好证明,尽管只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悲的路人甲的证明。
  林默呆呆的站在流理台边上,水壶上的鸣笛发出刺耳的声音,他才恍然回神。关掉了火,把水壶拿下来,这个小小的水壶此刻不知道为何如此沈重。
  林默往碗里冲水,一开始手用力不够,水很小,於是他手腕一沈,却终因心不在此用力过头了,水全部冲了出来,在碗里打了个急转弯,有的直接浇到了自己的手上。
  林默就这麽看著自己的手背被水柱浇过一瞬间突然变白,然後慢慢开始发红,似乎还有肿起来的迹象,只是一点都感觉不到疼。
  原来自己的神经系统是如此的迟钝啊,这麽久了都传不回大脑。如果心也能如此迟钝,人生是不是就会少了很多痛苦呢?
  韩修洗完了澡出来就看到林默站在厨房里,桌上地上有不少水迹,还有林默那红红的左手手背。
  只消一眼便能知道发生了什麽,韩修连忙上前,抓起林默的手伸到水龙头底下冲,连自己本来那在手里擦头发的毛巾也扔到了一边。
  林默感觉到手上的凉意,转过头来看自己身边的韩修,他正低著头查看自己的伤势。
  一起生活,也快一年了吧。林默心想,这却似乎是两人第一次这麽亲近。
  "怎麽这麽不小心呢?"
  林默听著韩修的责备,却完全都是关心的语气,眼眶一热。有多久没有人这样关心过自己了呢?学校的老师或许可敬,身边的朋友或许可亲,但少年心中总是有那麽一个最亲近的位置是留给自己最亲近的人的。
  自己的母亲从来没有扮演过这个角色,而这个在自己即将流离失所的时候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就如一道暖阳一样,直接照进了心底。
  刚来的时候,这人比自己要高了一个头不到,而如今,自己应该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吧,即使比自己高上那麽一两公分,但少年的身姿看上去总是要挺拔一些。
  自己的成长是否就是会伴随著他的老去呢?而他的这份关心究竟是出於何种立场呢?
  父亲这个崇高的字眼此刻却变成了最大的桎梏。
  想要和他在一起,十年也好,二十年也好,只是想要在一起。
  林默本来还想宽慰自己,如果真的是父子的话,那麽他们就有了在一起的理由。
  但是接下去他看到的,却像一把重锤,狠狠敲在他那自欺欺人的谎言之上。
  刚洗完澡出来的韩修直接穿好了睡衣,那种衬衣式的睡衣领口总是开的特别地大,而第一个纽扣哦松脱之後,能让人很轻易的看到下面的皮肤。
  在韩修的胸口上,林默看到了两块可疑的红斑。
  那不是蚊子咬过的痕迹因为只是泛红但并没有疙瘩,而颜色已经是浅浅的粉色,想来已经有好几天了,只是在韩修白皙的皮肤上就很显眼,甚至是刺眼。
  联想到了几天前韩修的晚归,林默的脸突然变得煞白。
  他抽回了手,未来得及滴干的水顺著他的手背滴在了地上,韩修也诧异地抬起头看著他。
  林默看了一眼韩修,便抓起那块韩修本来用来擦头发的毛巾覆在手背上,扭头出了厨房,回到了房间。
  他不敢再去看韩修,每多看他一眼就少了一眼的感觉。现在他的眼睛里还能看到自己,但林默真的很怕哪一天他的眼里已经不再有自己的位置,他的心里也不可能让自己再踏进。
  他要属於另外一个人了。一想到这个,一种近乎绝望的感受便束紧了自己的身体,让人无法呼吸。
  林默把手中的那块毛巾凑到脸颊边,上面有淡淡的洗发水的味道,因为方才韩修用它擦了头发。林默深深吸了一口气。即使是用一样的洗发水,但这毛巾上的味道,却还是带上了韩修专属的味道。
  但这味道终究会消散在空气中,不留一丝痕迹。或许这样的痛,只有当自己完全拥有他的时候才会消失,或者等到他完全属於另外一个人的时候,也不再会痛。
  因为那个时候,已经心死。
  後来韩修进来了房间三次。
  第一次,他来问林默是否还要吃,林默摇了摇头,也不管黑暗中他是否看得明白。
  第二次,韩修大概已经自己吃好了,他走到了床边,轻声问林默是不是不舒服,林默回答他说累了,然後两人无语。
  第三次,韩修走了进来,坐到林默的床沿,抓起了他的手,给他敷了一层药。林默尽了最大的克制让自己装作无动於衷,而那垫在枕头下的右手,早就握成了拳头。
  "我煮了些粥在哪里,你若是饿了,就起来吃。"
  直到临睡前林默还是躺在床上,韩修无奈只能说了这麽一句,然後安静的躺在了自己的床上。
  林默什麽话都没有说,这个时候的他只能用沈默来代替回答,在作出决定之前,只有冷漠才是最好最安全的伪装。

  错爱12(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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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左手手背烫伤并不能成为不去上课的理由,更何况那伤抹了药後只是稍显红肿,甚至连水泡都没有。
  林默还是去了学校,只是比以往更加沈默,课间的时候一个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呆呆地看著窗外,却没有看进任何的风景。
  早上来的时候,还是韩修帮自己烧好了的早饭,但两个人并没有交谈。或许在韩修的眼中,只是认为自己大概是到了所谓的青春期,而他除了细心关照好自己的生活之外,并不多过问什麽。
  这或许是一个不知道如何同分开了十多年的儿子度过这段矛盾时期的无措与体贴,但其实林默还是希望他问的。
  有些话,或他问起,自己会回答,但若没有人提起,那便会永远郁结在某处。
  大熊和其他几个同学在後座说著什麽,林默隐约听到,却并不是十分感兴趣,直到他听到了"私家侦探"这几个字眼。
  "你们在说什麽……私家侦探?"他回过头去。
  "其实也不是私家侦探,就是隔壁班的大毛最近到处在说他认识一个人什麽都可以查到,比私家侦探还厉害,我们都不相信,说什麽时候要去试试看。"
  "真的什麽都能查到?"林默又问。
  "呃……大毛是这麽说的……"大熊迟疑了一下,"你有什麽要查?"
  林默想了想之後,点了点头说:"有联系方式麽?我倒是有点事情想要查。"
  "要查什麽?"大熊立即来了精神。
  林默淡淡的说:"查个车牌,昨天一辆车子差点撞到我。"
  "然後呢?你想找人家算账?"
  "没想那麽远,只是想知道谁这麽野蛮罢了。"
  "这样啊。"大熊找了张纸,写下了一个联系方式递给了林默,"就是这个,要真查出了什麽或者有需要兄弟帮忙的,可尽管说哦!"
  "谢谢!"
  林默把纸条收好了,连同上面的网址一起记在了心里。
  他其实并没有说实话,要查辆车子是真的,却不是因为别人差点撞到了他。那个车牌号码,两个多月前看到了,便一直都印在心板上,比任何的单词公式都记得牢靠。
  那是那个带著韩修离开的男人的车子,那个英俊的男人开著一辆自己叫不上名来但却知道肯定很贵的跑车。
  对这个只知道一个车牌号码的男人,林默在见到他第一眼的时候,就已经把他列到了情敌的范围内了。
  韩修喜欢或者说并不排斥男人这件事情还是带给林默一点的希望的,但是他不可能去打一场连对手是谁都搞不清楚的仗。
  林默上了那个网站,给站长留了言,并且在半个小时之後就得到了答复,站长的效率真的很高。
  鼠标在文档标识上停了好久,那个记事本文档的文件名便是那个车牌号,林默每看一遍就感觉那天的情景在自己的眼前重演一遍,压得心头很重。终於,他还是下定了决心打开了文件。
  文件不长,开头便是车牌号以及车主的名字。
  莫东舒。三个字眼跳入眼帘的时候,林默有些不是很好的感觉,而把後面那些资料仔仔细细看完之後,他靠到了椅背上,长舒了一口气。
  果然是那个莫家麽……
  说起莫家,在这个城市或许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但不知道的人就是会被归为没常识的那种人群。莫氏集团,本市有名的财团,成立至今已经有超过五十年的历史,虽然是个典型的家族企业,却没有其他家族企业的弊病,家大业大但人才辈出。现任的总裁莫衡不过二十四五的年纪,却也是不容小觑的能人。
  而这个莫东舒,是莫衡的小叔叔,现年三十五岁,在莫氏集团下分管建筑业。
  这不是林默第一次听到莫东舒这个名字,之前的记忆是母亲留给自己的。母亲之前在莫氏旗下一家房地产公司做文员,是那种最不起眼的小职员,她有的时候会同自己提起自己的大老板,只是这样的机会并不多,而林默从来不关心这样的事情自然也不会认真去听。
  但若是那个时候多听些多问些就好了啊。林默现在这样想。虽然莫东舒也算是一个公众人物,但也正是他需要时时面对外界,有著完美的保护色,要想探知他的真实个性,那些随处可寻的线索反倒没有任何的作用。
  那麽,韩修又是如何认识莫东舒,两个人看上去又是如此的
  看来看去,两个人似乎只有年龄相近这一个共同点。
  林默想了想,又给站长留了言,希望得到更多的线索。

  错爱13(父子)

  三天後,林默拿到了资料,与上次的忐忑不同,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看了。当看到莫东舒高中的时候是读的天云中学的时候,他突然想到:那不是母亲的学校麽?
  莫东舒同母亲就读於同一所学校,韩修与母亲的关系,他们的年龄相近……即使不用刻意去查韩修就读於哪一所中学,也可以知晓他与莫东舒究竟如何认识。
  那天,韩修是说去参加同学会的吧。那麽,是因为同学会的关系两个人又见面了麽?是一拍即合或是旧情复燃?他们之前是何关系,母亲是否同他们有关?
  林默发现想得越多,不明白的地方也就越多。
  他的头,有点疼。
  又是几天过去,林默与韩修之间的关系已经差不多恢复到了烫伤事件之前,那种淡淡的关系。
  这天早上,林默在门口穿鞋的时候,韩修同他说。
  "我今天晚上要加班,晚饭的话,是给你煮好了你热热还是自己去外面吃?"
  加班?听到这两个字林默回过了头。现在已经是月末,对於一个会计来说加班是很正常的,但林默无法确定这究竟是事实还是借口。
  韩修的表情一如往常,看不出任何的端倪。
  "我自己去外面吃吧。"林默想了想回答。然後就推开门,上学去了。
  放学之後,林默没有直接回家,也没有骑车,而是去了韩修的公司。
  四站路的距离,坐地铁十多分锺就到,来到韩修公司的楼下,正好是五点不到的时间。
  林默在公司马路对面的一个书报亭边上站著,眼睛紧盯著公司大门。
  五点一过,陆陆续续有人从里面走出来,然後越来越多,林默目不转睛的盯著,即使是眼睛酸了也不愿意多眨动一下,就怕自己一个闪神韩修就会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走掉。
  好不容易下班的人潮退了,林默没有看到韩修的身影,又抬头看了看办公大楼,华灯初上的时刻,有好几间连在一起的办公室还亮著灯。
  林默感觉稍微松了口气,或许韩修是真的要加班也说不定。但是他还是没有离开,总想著或许可以等韩修出来了一起回去。
  这一等就是等到了快八点。天气算不得太冷,但很阴,林默穿著单薄的校服到了晚上还是会觉得冷,更何况他连晚饭都没有吃。
  书报亭的大婶一直在盯著他看,毕竟他已经在亭子旁边站了两三个小时,说是等人却连买份报纸杂志打法时间都没有,说是做什麽坏事情的却看著也不像,真是个古怪的孩子。
  林默对於他人的腹诽自然是一无所知,他只是牢牢盯著公司门口,生怕错过了什麽,即使是中途去後面的便利店买杯热茶的功夫他的脸也是一直朝著马路对面的。
  八点了啊。林默看著自己手上的手表,这也是韩修买给他的,上面的指针很清晰,而对面大楼里的灯光也很明亮。
  不用再等了吧,即使等到了,那个偶尔出现的理由在这个时间也已经不适用了吧。
  林默犹豫著要不要回去,正在这个时候,大楼里那几间办公室的灯熄灭了,过了一会儿,有几个人走了出来,林默在他们中间,看到了韩修。
  果然是加班麽?林默的心刚要完全放下,却在看到韩修同其他人道别之後又悬了起来。
  那个方向,并不是回家的方向。
  韩修,这是要去哪里?

  错爱14(父子)

  林默跟著韩修,走过了好几个路口,经过了公交站台,经过了便利商店,经过了简餐饭馆……经过了一切林默能想到韩修有理由走过的地方,但韩修都没有走进去。直到他走到一家四星级的宾馆门前,才拐了进去。
  林默只是远远跟著,看到韩修走到那华丽的大门前,门童恭敬的拉开门,然後轻轻关上,韩修的身影在玻璃门後渐渐消失。
  林默没有跟上去,因为已经没有这个必要。在宾馆大楼旁的停车场上,他一眼就看到了那辆显眼的跑车,即使站得这麽远也能一看让人看出来的车子。
  即使这个城市里有第二辆第三辆这样的车子,林默也不认为会是一个陌生人凑巧出现在这里。
  他在大门外站了好一会儿,呆呆的,就在保安要想上来询问的前一刻,转身离开。
  锺敲过了十一点,韩修才回到家,感觉很累。虽然说会计到了月底就是要做好打仗的准备,可他并不是完全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而感到疲惫。
  上楼的时候看了下,发现房间里的灯还亮著,这个时候林默不该已经休息了麽?虽然说高中生的课业还是相当的繁重,但林默总是能利用好时间尽快的完成作业,对於早上六点多就要起床的高中生来讲,充足的睡眠还是很有必要的。
  莫非他是在等我?想到这里,韩修心里就有些愧疚。
  人们都说,父子之间的关系总是要比母子关系来的难处,尤其是那种青春期的少年,不知不觉就会有解不开的心结。
  而对於这个儿子,这个经过了十五年这麽漫长的时间才再见面的儿子,他是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不知道他是怎样的个性,不知道该如何同少年相处,不知道自己的身份究竟应该是什麽……还有就是因为自己还太过年轻。
  但是让韩修感到庆幸的是,林默这孩子虽然有点冷淡,但并不是那种个性叛逆的人,一年的相处下来,他甚至可以感觉到那孩子慢慢的接受自己,亲近自己,甚至有些依赖自己。
  这让韩修感到很欣慰。
  或许,我们应该更加敞开自己的心扉,毕竟都是家里人,没有什麽不好说的。韩修这样想。
  推开房门,看到室内的大灯开著,林默并著腿抱著膝坐在床上,听见自己进来也没有抬头。
  "还没有睡麽?"韩修轻声的问,一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搁在了书桌前的椅背上。
  林默没有答话。
  韩修看了下书桌,上面很干净,而林默的书包也在床边放著,甚至没有打开过。他有一种出了什麽事情的感觉。
  "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韩修走近床边,伸手想要去探林默的额头,却被少年一把挥开了。
  韩修这个时候终於看到了少年的脸,凌乱的头发,通红的双眼,还有那已经咬出了血痕的下唇。
  "是不是发生了什麽事情?"韩修的语气带上了焦急。
  而林默终於开口了,眼睛死死盯著韩修。
  "你这算是关心麽?"林默的声音带著沙哑。
  "我当然关心……"
  韩修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就感觉到一阵冲击,天旋地转之後,却发现自己已经倒在了床铺上,而林默的手脚压住了自己的,已经在了自己的上方。
  "如果你关心我,是不是说我说什麽你都会听,而我问什麽你都会回答呢?"林默继续问话,韩修感觉他的语气听上去虽然还是冷冷的,但比起平日里那个冷淡的少年,却又有著一些别的什麽东西。与其说是说话冷淡,但不如说是在拼命压抑著什麽。
  "当然,你想说什麽当然可以说,只是现在已经很晚了……"韩修放柔了声音劝到。
  "我只想现在说!"林默的态度是少有的强硬。
  这个时候,韩修还是决定妥协,看现在的情形,林默一定有什麽十分重要的事情想要说,若不说,只怕今天晚上谁都睡不了安稳觉。只是,现在这个姿势怎麽看都不是谈心的姿势吧?
  "你若想现在说当然可以,不过之前能不能先放我……"
  "我不要放开,绝对不放开!"
  林默的回答则是更加用力的用自己的手脚压住了韩修的。
  PS:这一回似乎从爸爸的角度看的比较多的说,自己感觉很新鲜
  我似乎就是那种写文总是喜欢以一个人的角度说话的人,很怪癖……
  话说,有没有人相信韩爸爸其实是清白的?麻烦举个手……汗

  错爱15(父子)

  林默那"绝对不要放开"的话让韩修感到有点错愕,不仅是因为说话的内容,更因为这孩子从来没有用这麽强烈的语气说过话。
  他几乎是用了死力气来压住自己,人体的重量,还有那清瘦的身躯上的骨骼,抵著自己的,一用力就能感觉到疼。
  这样的姿势,让人很不舒服。韩修虽然是好脾气的人,但也不会愿意这样被人压著,更何况他想要同林默谈谈,那种面对面的,以父子的立场。
  "你放开……"
  韩修又对林默这样讲,而倔强的少年的回应则与方才一模一样。
  "我说了放开……"韩修开始动起自己的手脚,想要挣脱,而林默也是使出了浑身的劲要把韩修压在自己的身下。
  几番挣扎之後,韩修发现自己竟然挣脱不了,而林默的眼神也变得比方才更加深沈,甚至有些骇人。
  "你……"韩修看了看林默,少年又咬住了自己的下唇。他只是用力压住自己,却不开口,仿佛一开口就会有什麽东西失控一样。这样的少年,倔强又脆弱,看在韩修的眼里,他的心不由的软了下来。
  韩修放松了紧张的肌肉,放轻了声音说:"算了,你想说什麽,就这麽说吧。"
  林默还是紧紧盯著他,不开口,直到韩修被他盯到头皮发麻,又想起身的时候,才听到林默问了一句。
  "为什麽这麽晚回来?"
  为什麽这麽晚回来?这个问题让韩修一愣。已经有很多年没有人问过这个问题了。没有人问过。
  回家来面对的从来都是黑暗的屋子,一室的冷清。夏天的时候,总是等自己回家打开空调好一会儿才会感觉凉下来,而冬天的时候,也是恨不得一回家就钻到了被窝里去。
  有多久了呢?被问起,为什麽这麽晚回来。
  韩修不得不承认,上楼的时候看到自己家里亮了一盏灯,那样的感觉是温馨的,尤其是还知道屋子里有一个在等著自己的时候,那种感觉就叫做感动。
  这个孩子大概也和自己一样吧,失去了相依为命那麽多年的母亲,所以特别的脆弱?
  "对不起……"我没能早点回来。
  "为什麽要说对不起……"
  令韩修没有想到的是,林默的反应并不如他所预想的那样,他的眼神更加骇人了,甚至带上了一抹狂乱的色彩,说出口的话除了沙哑之外,竟然还带著一丝哽咽?
  "为什麽!为什麽要说对不起!是因为你做了什麽事情麽!"
  林默带著哭腔的质问,砸得韩修不知所措,而就在他试图让林默平静下来的时候,林默却是一把拉开了他的衬衣。
  "是因为这个麽!"少年冰凉的手指在他的胸前按著,韩修一阵哆嗦。只听著林默又喊道:"这个,其实才是你今天晚上所谓的加班吧!"
  韩修躺在床上,看不到自己的胸前,但他知道自己的身上留有的一些痕迹,那些清晰的痕迹,现在一定已经全部落入了林默的眼睛。
  被发现了麽?韩修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他不知道林默对於那些痕迹会有什麽样的想法,他总是乐观的以为孩子们还很单纯,但从林默现在的反应来看,他了解一切。
  像是秘密被别人看光了一样,韩修第一个想到的不是掩饰,而是该如何解释。
  向自己的孩子解释这件事情麽?向他解释自己的父亲并不是一个变态麽?
  对於一个信任自己,依赖自己的孩子来说,这样的打击会造成什麽样的影响?
  韩修不知道该怎麽做,该怎麽说。
  而那厢的林默似乎也不想听他的解释。原先冰冷的手指在男人温暖的胸膛上走过之後,传递了的体温,竟然也让自己的手暖了起来。
  但那点温度,无论如何都暖不到心里。
  林默盯著韩修胸前的那几个红痕,比起上次看到的淡淡的痕迹,今天的这几个要显得新鲜了许多,也刺眼了许多。
  房内的灯很亮,很白,很刺眼。林默突然有些後悔,为什麽要一直把灯开著,这节能灯就是越开越亮的。如果直到韩修回来才开灯,光线没那麽亮,看的没那麽清楚是不是就不会这麽难受?
  但是无论如何,存在的东西不可能被抹杀,就像被刺激到的情绪,不可能很快的被平息。
  "你究竟做了什麽!是不是、是不是……"林默一边说著,一边把手往下伸,竟然是抓向了韩修的皮带。
  感觉那只手摸上了自己的腰,韩修连忙伸手要阻止,却是把那手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错爱16(父子)

  明明是想阻止对方的行动可不知道为什麽却造成了更加暧昧的反效果,韩修慌乱的抬头看著林默。
  林默的眼睛是通红的,死死的盯著自己,带著让人惶恐的绝望气息。
  "住、住手!"颤抖的声音使得本该义正词严的训斥显得苍白,更何况此刻林默的耳中哪还能听到任何的声音,只有来自内心深处的叫嚣。
  几番挣扎之後,韩修依旧是被压在了林默身下,而裤子的皮带已经被拉开,拉链也已经拉下。
  "不、不要……"韩修的手死死抓住自己的裤腰,同林默那试图拉下裤子的手做著抗衡。
  明明是差不多身形的两个人,自己甚至要比林默高上两三公分,也比少年人来的壮实,可这时候为什麽却完全没有办法挣脱呢?
  韩修显然是无法了解,震怒中的人会有多大的潜力。
  林默已经拉下了韩修的外裤,露出了里面格子的内裤,是的,就是自己在阳台经常能看到的那种格子的四角内裤,但这个时候穿在这人的身上,哪怕只是露出了一点,却可以轻易激起人的欲望。
  林默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一股不同於怒火的热流开始在体内流窜,就像以前几次想象著韩修的裸体所感受到的兴奋一样,只是此刻这本是想象中的人就在面前,也就更加让人兴奋。
  "修……"林默轻轻叫著他的名字。他的神智有点恍惚,或许不敢相信眼前的真实。他伸出了手,眼睛总是会欺骗人,但触觉不会。
  在林默喊出那声"修……"的时候,韩修的动作猛的停顿,他听到了。
  虽然他对於两人之间的冷淡关系很是苦恼,想象著该如何呈现出家人该有的氛围,但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从林默的口中听到如此亲密的一个称呼,从自己的儿子口中听到。
  而当紧接著下去林默的手抚上他的要害的时候,他甚至连呼吸都停止了。
  韩修首先感觉到的,是痛。无论是哪个男人被人抓住了那里,都不会好过。但是在习惯了那力道之後,随之而来的是莫名的感觉。
  少年的动作并不熟练,也不温柔,他只是在用一种只有他自己能够体会的方式来刺激对方。他能够感觉到身下的人停止了反抗,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这个感知让他微微笑了起来。
  是这样麽?少年终於找到了节奏。他可以感觉到手下的物什开始发硬发热。
  原来我也是有能力让修快乐的。
  与林默的满足不同,最直接得到快感的韩修心中却是充满了各种负面的情绪:羞愧,害怕,惶恐……
  羞於自己的身体的反应,害怕著接下去会发生的事情,惶恐著那是自己的儿子。
  韩修其实并不知道自己喜欢的究竟是男人还是女人,只是多年的苦恋让他习惯了只为一个人守候,曾经想著就这样一辈子吧,反正也不会辜负了谁。
  一直到现在,他都不明白林默在恼怒什麽,自己的晚归麽?还是他知道了什麽,他是在为他的母亲鸣不平麽?可为什麽要用这样的方式。
  韩修知道自己应该挣脱开,但林默的力气实在是太大了,出乎了人的意料。自己已经这样被压制住多久了呢?手脚似乎已经麻痹了,想动,却怎麽都动不了。
  "修……"少年慢慢低下了头,轻舔著韩修的胸膛,然後找到那已经凸起的诱人果实,一咬,"修,我喜欢你……"
  如果说胸口的刺痛让韩修找回了一丝清明的话,那林默那句话,则像是针刺进了他的大脑,那远抵过身体上的痛,让他终於积攒了最後的力气。
  韩修用力推开了身上的人,这次,他成功了。
  仅仅是一瞬间的事情,林默感觉到自己被猛力的推开,撞到了墙上,一阵眩晕,等他片刻之後回复过来的时候,却只看到敞开的房门。
  他跟著奔了出去,大门已经洞开,一个白色的人影在门口闪过,林默抬脚追了上去,可就在跑到楼梯间的时候,赤著的脚踩到了什麽尖的东西,刺痛让他停下了脚步。
  脚下很疼,身上很冷。只穿著睡衣的自己就这麽站在了门外。冷风吹来,带著一丝湿意,外面是不是开始飘著细碎的雨滴?
  那个人,那个方才夺门而出的人现在是在一路向下麽?
  林默知道自己该去追他回来,但不知道为什麽却再也迈不开脚步。方才那著了魔发了疯似的人,真的是自己麽?
  人一旦干了什麽坏事,那真的是怎麽都不忘不了的,林默甚至连欺骗自己都做不到。他也不想欺骗自己。
  早知道苦苦的压抑必然会有猛烈的爆发,如果能同那人谈,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事情发生?
  但即使谈了,那人知道了,自己就会停止喜欢他麽?答案似乎不会是肯定。
  林默并没有後悔,这样的事情迟早都要发生,不过是今天明天的区别。
  他只是心疼,心疼那个就这麽穿著一件衣服跑出去的人,他甚至连鞋子都没有穿,会不会同自己一样,被那崎岖不平的道路硌伤了脚?
  慢慢转身走回屋内,关上了大门,然後就这麽靠著门化下蹲在了地上。
  突然感到了害怕,怕那个人,就这麽去了,不再回来了。

  错爱17(父子)

  韩修跑出去的时候,甚至没有顾得上穿鞋,脚下很疼,但他不敢停下脚步。他也不敢回头看,怕一回头就会看到追逐著自己的人影。他只是一个劲的往前跑,直到再也跑不动,才在路灯下停下了脚步。
  已经是深夜,整个街道上静悄悄的,只有路灯下飞舞的蛾子扑扇的翅膀的声音同自己的粗重的喘息声。
  只有自己一个人。
  天空中开始飘起雨丝,天气预报说今明两天有雨,还真不是一般的准。
  韩修摸了摸头发,颤抖著手扣上衬衫的扣子,却没有把下摆塞回裤子里,穿了这麽多年的衣服,这似乎是头一回。
  可即使是把衣服穿得一丝不苟又怎麽样呢,这个时候已经不想再去关注这些表面的东西。
  好不容易把扣子都扣好了,可是单薄的衬衣果然还是无法抵挡这十月末晚间的阴冷。韩修双手环抱,却突然感觉到了裤子口袋里的震动。
  是手机在响。
  韩修赶忙掏出来看了,却只是一条无聊的垃圾短信。韩修不去理会,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按下那几个烂熟於心的号码。
  "嘟──"的声音传来,是那种长长的等候音,韩修心里一阵踏实,三响之後,电话被接起。
  "韩修?"对方显然没有料到他这麽晚还会打电话来,语气带著困惑。
  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让韩修感到了安心,但随即又让他感到了自己的举动是多麽的唐突。他捏紧了电话,一声不吭。
  "韩修?韩修你没事吧?你在哪里?"一连几个问题都没有回音,对方也感到了事情的不对,声音变得焦急了起来。
  终於,韩修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东舒,你能不能来接我一下?"
  "接你?可、可以啊,你在哪里?"
  在哪里……被问到这个问题,韩修才四顾找寻自己的位置,一路的慌不择路让自己跑到了小巷子里,不知道街名,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招牌。
  "这家蛋糕店虽然小,不过蛋糕很好吃,口味很正。"
  韩修记得自己对这家蛋糕店的评价,那个时候他同另一个人一起来这里买蛋糕,庆祝他的生日,自己儿子十六岁的生日。
  就这样,不可避免的再次想到了林默,初见面时那个一脸冷淡的小小的少年,那个吃著蛋糕眼眶里含著泪的少年,还有那个强硬的把自己压在身下然後……
  韩修不敢再往下想,就像一场不愿意去回想的噩梦一样。
  手机话筒里一遍一遍传来莫东舒的问话,韩修最後报了个地名,然後挂上了电话。
  再一次回头看了下那个蛋糕店的招牌,小小的用可爱的POP字体书写的招牌,想象著白日里里面陈列的漂亮的蛋糕,还有那飘出的带著浓浓的奶香的蛋糕香味,这是一家让人感觉到幸福的蛋糕店。
  在这个飘著细雨的秋夜里,再美好的回忆也会被那冰冷给击碎。
  韩修转过头,拖著脚步,往他同莫东舒约定的地点走去。
  莫东舒开著车,还没有到韩修说的那个地点,就已经远远的看到一个人影,白色的上衣在黑夜里很显眼,而那人缩著身子站著,并不是自然的姿势。
  等到靠近了,莫东舒才发现韩修比想象中还要狼狈,仅著单衣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没有穿鞋子,颤抖著的双手抓了几次都没有能够打开车门。
  莫东舒侧过身子帮他开了车门,就看到这个男人低著头坐进车子,依旧是缩著身子,甚至没有抬头看自己。
  莫东舒叹了口气,打开了车里的空调,又从手边的置物箱里拿出一条干毛巾,覆在了韩修的头上,自己接到他的电话到赶过来已经过来二十分锺了,这段时间足够他被那蒙蒙雨打湿头发了。
  两个小时不到之前,他们还在一起,分手的时候男人虽然有点情绪低落,但还不至於像现在这样失了魂似的,什麽话也不说。
  "去我那里?"莫东舒只问了这一句,他知道这个时候不需要去问其他的什麽,因为问了也不会有答案。
  也不知道他的问话韩修是听没听到,但他并没有回答莫东舒的问题。等了一会儿,莫东舒就当他是默许了,发动了车子。

  错爱18(父子)

  终於回到了自己的窝,莫东舒倒了杯温开水递到韩修的手里,看对方接过了,才在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道:"发生了什麽事情了?"
  "……"韩修没有答话,只是低著头。
  莫东舒又问了一遍,韩修还是沈默。莫东舒的手覆上了韩修的手,轻声说:"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说,但我想我有权利知道是不是我犯的错。"
  韩修终於有了动作,他摇了摇头,然後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代表什麽?莫东舒感到了一丝无奈。
  对不起三个字太过简单,以至於能够代表的涵义太多。
  他看著坐在自己眼前的这个男人,一个同自己同年已经三十五岁的男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白色衬衣湿了的缘故,耷拉著脑袋的他,此刻看上去就像个孩子,一个无声地乞求著温暖的孩子。
  只是,那温暖,并不是自己能给的。
  "先去洗个澡,然後好好睡一觉。"
  这是莫东舒唯一能说的。
  t
  十一月的秋雨,下一次冷一点。整整三天的细雨终於到了头,露出了久违的太阳。
  韩修披著一件厚重的毛料大衣,手里端著一杯热茶,坐在阳台上晒著太阳,可是依旧是暖不起来。
  被莫东舒收留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里好吃好住如果不是心头压了块大石头完全可以当是度假了。
  公司的话已经打了电话去请假,幸好月底的财务报表已经完成了。可是,手机捏在手里三天,却怎麽都鼓不起勇气去拨通家里的电话。
  电话拨通了,该说些什麽,该怎麽说,心里完全没有概念。
  韩修知道,自己其实是喜欢林默的。谁不希望每天餐桌上对面能多一个人陪著自己热闹呢?更何况是这麽一个懂事的孩子,更何况这个孩子是自己的儿子。
  只是这种喜欢与林默对自己的那种喜欢并不一样,更多的是长辈的疼爱。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喜欢才让人感到痛苦,无法随便的放手也不可能假装什麽事情都没有发生。
  考虑了三天还没有想出解决方案的事情,被一个电话推到了转折点。
  电话是学校的老师打来的,说林默已经三天没有去上课了。
  韩修随便编了个生病了的借口,然後挂上了电话如有所思。
  傍晚莫东舒下班回家的时候,就看到坐在沙发上,似乎是在等著自己的韩修。
  "是要回去了麽?"莫东舒问。
  韩修摇了摇头,却又点了点头。这样前後矛盾的行为在莫东舒看来似乎并不奇怪,他进房间放下了公文包然後换下了西装,回到客厅,在韩修对面的沙发上坐下。
  "想说什麽,现在可以说了。"
  "老师打电话来,说他已经三天没有去上课了。"
  "跷课麽?对於高中生来说,这不是个好习惯。"
  "我想,大概是因为……我的关系……"
  "你们俩之间……究竟发生了什麽?"
  其实莫东舒想不明白,这对父子之间能有什麽样的矛盾,那天若不是看韩修不过是狼狈了点,身上没有青紫的痕迹,不然他可真要以为他受了家暴。
  "他说……他……喜欢我。"
  韩修吞吞吐吐说出的话让莫东舒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家暴,是强暴,不过大概是未遂的样子。
  莫东舒没有见过林默,但从与韩修的几次交谈中可以察觉到,那是个冷淡害羞又寂寞的孩子,而这种个性的孩子,感情的爆发却往往是最激烈的。
  莫东舒知道,有人喜欢自己并不是无论什麽时候何种情况都是值得高兴的,有的时候也会是困惑与烦恼,这一点他深有感触。而韩修,面对的不仅仅是一个同他在年纪在差了将近二十岁的少年,更何况,他们还是父子。
  "那你更该跟他好好谈谈。"莫东舒这样说。
  韩修无措的绞著手指,说:"我知道。可是……"
  他抬起头,看向莫东舒的眼神里带著某种渴望。
  莫东舒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早在十五年前,我们就应该毕业了。"

  错爱19(父子)

  一辆流线型的跑车出现在这个中档住宅小区里,自然惹来了人们好奇的目光。
  韩修呆呆的坐在车内,双手抓著胸前的保险带,迟迟没有动作。
  最後,是莫东舒忍受不了几张几乎要贴上他的车窗玻璃的脸,帮韩修解开了他的保险带。
  "东舒,我……"韩修又露出了那种不知所措的眼神。
  "相信我,他需要你。而你,也需要他。"
  韩修慢慢爬上楼,在门前站了好久,才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大门。
  一进门,迎面扑来的便是冰冷的空气和淡淡的尘味,似乎已经久无人居,明明只是离开了三天而已。
  客厅里厨房里卫生间里都没有林默的踪迹,如果他在家的话,那也只剩下卧室一个可能了。
  韩修轻轻打开了卧室的门,门内拉上的窗帘让整个室内很暗,大韩修还是看到了那个蜷缩在床上的身影。
  林默正躺在自己的床上。
  不知道为什麽,韩修有了一种安了心的感觉。在开门之前,他想著或许林默不在的话自己就可以独处就可以抛开所有的烦恼这样会比较好,可现在,他却觉得他还在,真的是太好了。
  林默那缩成一团的身影看上去就像一个努力寻求著保护的孩子,那样的脆弱,告诉人们,他其实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少年罢了。
  而他在,则让韩修感觉到:原来至少还有人,会在这里等著我。
  韩修慢慢走近,在床沿坐下,拉开了覆在林默头上的被单,却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声,再一摸额头,竟然是滚烫的。
  本来只是为了搪塞老师所以说他病了,却没有想到,他是真的病了。
  韩修顿时很心急。
  林默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只知道只要清醒著便是面对一个人的空间,是痛苦的,所以他只是埋头睡著。
  自己究竟是怎麽发烧了,他并不在意,也不吃药,也不吃饭,只是睡著,迷迷糊糊的。
  有人在床边坐下,有人在看著自己,有人拉开了自己头上的被子……这一切林默都晓得,但直到一直略嫌冰冷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额头,他才真正有了那人回来了的感觉。
  那手在他额头上覆了一会儿,却要离开,林默一个心急,伸手抓住了那手,同时睁开的眼睛,正对上了韩修的眼睛。
  那眼神是慌乱的,是否还带著一丝痛心关切?
  林默不清楚,他只能哑著嗓子说:"不要走……"。他并不是在乞求原谅,他只是不愿再失去。
  突然被人抓住了手的韩修很慌,但片刻之後,他平静了下来。
  "我不会走。"
  "你会……一直在麽?"
  "会的,我会一直在这里。"
  "那……你刚才……是要去哪?"
  "你病了,我去给你拿药。"
  听了这话,林默才慢慢松开了紧抓著韩修的手,慢慢躺回床上。他头很疼,身子很累,方才的动作以及那简单的几句话就花费了他太多的力气,以至於他现在躺在那里微微喘气。
  韩修站起来,帮他盖好了被子。
  "我去给你找药,顺便煮点东西,你先睡一会儿。"
  说著,走出了房间,但并没有关上门。
  林默怎麽可能睡得著,他已经睡太久了,无论如何都不能在韩修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再睡著。
  他躺在床上,听著外面的动静。听到淘米的声音,听到开煤气炉的声音,听到拉开抽屉找药箱的声音……
  原来有的时候不需要视觉,仅凭著听到的这些东西就可以如此真切感受到一个人的存在,感觉到两人是何等的亲近,然後,总是渴望更多……
  好久之後,韩修才再进到房间里,他的手上多出了个餐盘。
  "抱歉,家里没有什麽吃的我就煮了点粥,花了点时间。"一边说著,他一边扶起林默靠坐起来,又拿起粥,慢慢吹凉,一口一口喂给林默吃。
  已经很久没有吃东西的林默即使没有什麽力气还是一口气吃了三碗粥,韩修看著他不再一片死灰的脸色舒了一口气,端来了温水让他吃下退烧药之後才又扶他躺下。
  "你好好睡吧,这样病才会好。学校里我会去跟老师请假的你不用担心。"
  "你不会……走吧……"林默还是不放心,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摆。
  "不会,我会在这里陪你的。"
  韩修去把外面的东西收拾好之後,就回到了房间里。林默占去了他的床,他便只能睡在了林默的床上,盖著被属於林默的被子。
  并没有任何的不适或是排斥,不一会儿,便沈沈睡去。

  错爱20(父子)

  半夜,韩修是被一股这种天气本不该有的燥热给弄醒的,然後发现了已经爬到了自己床上的林默。
  "你、你在做什麽……"
  林默显然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继续拉扯著韩修的衣服,而他自己的睡衣,早就敞开了。
  "住手。"
  韩修想要拉住林默的手,可著手之处竟是比自己高出不少的体温,这让他想起林默其实还是病著的。
  "你发烧了,要好好休息才是。"
  费尽心思的挤出这两句话,却无法阻挡林默的动作,转眼之间,上半身已经赤裸。
  韩修有点慌了,开始推挤林默,却反被对方牢牢抱住。
  "热,好热……"抱著韩修的林默在他耳边喃喃,额头贴著韩修的脸,也是很热。
  "你在发烧!"
  韩修所说的事实完全得不到林默的认同,他强硬的拉过韩修的手,一路向下,摸到了自己的胯间。
  "是……这里热……"
  韩修摸到了某个比林默的额头更热的东西,被烫了一下下意识的就想缩手,但林默的力气出乎意料的大,一直都把他的手紧紧压在那个部位,甚至还有余力牵制著他上下挪动。
  韩修感觉到自己的脸轰的一声,就要炸开一样。虽然知道十六岁的孩子其实在生理上已经同大人并没有太大的差别了,但面对林默如此直接的反应,他还是措手不及。
  "这……这……"
  或许一个尽职的家长应该给孩子上一堂性教育课,可是却不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何况自己现在做著的抚慰的动作,即使是被逼的,却同自愿有著同样的效果。
  韩修感觉到手下的东西还在继续涨大,发烫,而林默整个人已经倚到了自己的身上,另一只手也开始不安分的在自己身上游移。
  "不、不要这样……"韩修还在继续著让林默放弃的努力。
  "为什麽不要?我每天晚上每天晚上都想著要这麽做……"
  "你……"
  无论是谁听到自己的孩子跟自己说这样的话,只怕都不会还能冷静下来。对自己的父亲产生这样的欲念,在韩修的世界观里,是多麽荒唐的一件事情。
  但是,他太过高估了他同林默之间那所谓的父子感情。
  十五年的分离早就让林默断了对父亲的想念或是渴望,出现在他面前的韩修,只是个纯粹的男人,从一开始的供他吃住的男人,到後来给他温暖的男人,再到变成想要依靠的男人,以及现在这个想要占有的男人。
  大概没有人会理解林默心中的渴望,那强烈的念头一直都折磨著他。他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甚至连爱是什麽都不知道。
  他有的,不过是一种孩童般的执著,只是想要占有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满足於只是看著他,看著他那温柔的笑,而想要那笑,只对自己一个人绽放。
  所以当莫东舒出现的时候,无法满足的占有欲成为了一种恐惧感,而对身体的占有,从来都是最直接的。
  林默一使劲,就把韩修压倒在了床上。发著烧的他其实意识并不是那麽的清醒,但身下这人熟悉的气息以及声音,可以给他安全感。
  在这个信息时代,人们总是能在爱之前知道什麽是性,林默也不例外。他知道男人和男人之间是可以做的,所以他并不只满足於一个人在浴室里自慰。
  他一手把韩修的手固定在自己勃发的器官上,另一手则是使劲抚摸著韩修的身体,他的身上凉凉的,让人感觉舒服。
  "我喜欢你……我喜欢你……"他的唇舌并没有加入挑逗的行列,而只是一遍又一遍地在韩修的耳边说著这样的话。
  对他而言,那是倾心的告白。

  错爱21(父子)

  我喜欢你。
  这句对於我爱你来说显得更加羞涩的告白,却更能够击中韩修的心。
  多少年来,他只盼著那个人哪怕不用说爱,只要说喜欢就好,对自己。可是一次次的失望,又一次次的鼓起勇气,至今,都没有结果。
  如今,却有一个人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即使口齿有点含糊,却是最热切的语气。
  只是,这人的声音,并不是那个人。
  眼泪,滑过韩修的眼角。
  三十五年的人生,却在此刻被一个只有自己一般年龄还不到的少年压倒在床上。如此激烈的告白,甚至让他的神智开始模糊。
  无论是谁,只要有个人来爱我,那就可以了。
  我只想要听人说,喜欢我。
  渐渐的,林默发现不用他的强制,那只手开始自发自动的在自己的下身移动。他於是松开了手,转向了对方的下身,拉开了睡裤。
  无需任何的指导,林默一下子就握住了韩修半抬头的分身,现在顶部摩挲了几下,然後再整个圈了起来。
  "啊……"第一声的呻吟从口中溢出,韩修再也不再掩饰自己的欲望。林默的身体,少年滚烫的身体,是最真实的存在,而那强烈的快感,也是最真实的存在。
  "啊……嗯……"
  韩修的情难自禁同时也刺激著林默,他的头枕在韩修的颈边,不断用唇摩擦著他的脖子,韩修也伸出另一只手环上了林默的脖子。
  本来剑拔弩张的两人此刻却紧紧拥抱在了一起,身体契合著,仿佛是最亲密的情侣,互相依赖,互相抚慰,没有什麽人、什麽事可以分开他们。
  "嗯……啊!"
  激烈的快感到达了顶峰之後便是陡然的释放,瞬间的眩晕让韩修感觉自己飘起来一样的感觉,而方才抚摸著别人的分身的手上也是一阵湿意。
  他知道他同林默,都释放了。
  "呼……"林默靠在他的颈边喘著粗气,然後抬起头来看这韩修,顺手拨开了韩修覆在脸上汗湿的发丝。
  "我喜欢你。"林默再一次说这句话,他的眼睛此刻是晶亮的。"我喜欢你。"又说了一遍的林默低头吻上了韩修,永远不会厌倦这个人的味道,就像永远不会吝於说出喜欢的字眼。
  韩修本能的回应著,唇齿间的交缠,足以让人窒息的充实,可以让大脑忘掉一切,只想享受现在。
  他的主动同时也刺激著两人,林默动手脱掉了两人剩余的衣物,然後轻轻翻过韩修的身体。
  "我在网上看到说,这样的姿势,会比较舒服……"
  韩修已经无力去想他上网为什麽却是看这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他的身体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陡然紧绷。林默的唇从他的後颈开始,一路向下,滑过背部的曲线,停在了腰椎的部位。
  "虽然很想慢慢享受,可是……我实在是……"
  一根手指碰触到了那个入口,得到的不是热情的欢迎却是羞涩的闪躲。
  "好可爱……"林默轻声笑著。
  韩修可以感觉到林默的目光,紧盯著那个羞人的地方,仿佛可以烧起来的炙热,让他的整个身体迅速热了起来。
  "不、不要看……"伸手想遮却被拉开,想要翻过来的身体却被压住了双腿动弹不得。
  "很可爱……真的……"
  林默方才停下的吻继续向下,在腰际以及臀瓣徘徊,而手指也不断地在入口试探。韩修不断扭动著身子,可是那样被压制的幅度更容易挑拨人。
  很快,两个人都可以感觉到自己的身下又抬起了头,而林默的手指也闯关成功,进入了。
  "啊……"虽然手指上还有方才的残液,但韩修感到了一阵不适,但并没有强烈的排斥,这也方便了林默接下来的举动。
  一根手指就这样在韩修的体内翻覆、进出、挑弄。林默其实并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只是凭著看过的一些资料还有那一心要让对方舒服的心意不断的试探。
  终於,韩修的身体渐渐放松,後穴也慢慢绽放,当林默终於伸进第三根手指的手指,两人皆已因为难耐的欲望而满头大汗。
  "可以麽?"林默轻声问,韩修的回答则是挺起了腰。
  林默拉起了韩修的身子,让他的膝盖跪起,但肩膀还是趴在床上。
  他扶起自己的欲望,前端已经湿润,然後来到了韩修的後穴,先在入口拨弄了几下之後,便猛力刺了进去。
  "唔……"突如其来地进入让韩修人往前一滑,脸埋进了枕头,他双手紧紧抓住了枕头。
  "很快……就不疼了。"林默的前胸贴上了他的後背,不断在他耳边低语。少年热烫的身体和细语,似乎真的能驱走那疼痛一般,很快韩修便适应了他的存在。
  他轻扭了一下腰告诉林默他的感觉,对方自然也立刻做出了回应。
  让人面红心跳的呻吟同响声在室内响起。
  少年并没有纯熟的技巧但是并不欠缺温柔,韩修也会摇动自己的腰配合著他的进出,努力让双方都能够得到快感。
  而初次的体验并没有让林默在持久力方面得到让人称道的评价,但仗著年少的热情,他便是同韩修缠绵了许久,直到韩修已经趴在了床上,除了拥紧自己之外再也不能做出其他的迎合。
  林默也感到了疲累,却是更多的满足感。
  他拉过被单盖在了两个人的身上。单人床有点小,两个人要抱得很紧才能躺下。
  "我喜欢你。"林默在韩修的唇上印下最郑重的一个吻,然後随著他一起进入了沈睡。
  PS:虽然这一章号称H,但我承认我在这个方面很贫乏……- -

  错爱22(父子)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边空无一人。韩修拢著被子坐起,有些茫然。拉开窗帘,外面蓝天白云还有耀眼的阳光直射进来。
  今天真是个好天气。如果心情也可以有天气的话,那韩修这里一定是个大雾天。
  若不是身上的痕迹,韩修一定以为昨晚种种不过是一个梦,一个荒谬至极的梦,就算林默的脸是如此清楚,就算身体的反应是如此真切,就算自己的迎合……韩修还是觉得自己可以全盘否定。
  但是,掩盖不了的是激情的证据,无法忘记与抹杀的,是林默那一句"我喜欢你",一遍又一遍的在自己的耳边响起。
  同样的话,说一遍两遍或许没人会相信,但如果说上一百遍一千遍,就会让人相信了。
  虽然没有数过林默究竟说了多少次,也肯定没有百遍之多,但韩修竟然已经觉得,他是喜欢自己,而自己,是被人所喜欢的。
  他被自己这样的想法惊呆了。
  房门被打开,端著托盘的林默走了进来。睡衣只是套上了却没有扣好扣子,乱蓬蓬的头发显然没有输过,这样的林默显露出了他那个年纪本有的稚气。
  "我煮了点粥……"林默把一碗粥递到了韩修的面前,"第一次,可能煮得不好。"
  韩修看著眼前这个因为头一次展露厨艺而显得害羞与不安的少年,哪里还有昨晚那强硬的影子。
  他的恍惚让林默以为他有别的想法,又问了一句:"你很累麽,那我喂你好麽?"
  "啊,不……我自己来就好。"韩修赶忙接过碗勺,微微侧过身,不让自己直接暴露於林默的目光之下,默默地喝著粥。
  入口的粥有点烫,不够稠,称不上什麽美味,也仅是不难吃而已。韩修不喜欢吃咸粥,却喜欢放一点糖,这一点,林默也并不知道。
  很快,一碗粥喝完了,当林默问要不要再来一碗的时候,韩修摇了摇头。
  林默把碗碗勺在托盘上放好,陶瓷相碰的轻响之後便是静默,没有人说话。
  韩修其实很怕这样的静默,仿佛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一般。
  "昨晚,对不起。我没能控制住。"林默轻轻的开口。
  韩修没有搭话,只是低著头,看著自己的手指。
  手指甲有点长了呢,该修剪一下了啊。他想著些别的毫无关联的话题,可却无法让自己忽略那句对不起。
  这个时候为什麽要说对不起呢。韩修突然感到一阵悲哀。或许这样的关系是禁忌的是可耻的是被世俗所唾弃的,但听到那声对不起的时候,第一个念头还是伤心,就像少年时代向喜欢的人告白之後得到的那句对不起一样,但要比那痛的多。
  这个时候还说对不起干什麽呢。难道你不知道时候的所谓愧疚其实比那些伤人的举动更加伤人麽?
  "但是,我并没有後悔。"紧接其後的,却是少年掷地有声的声明,"我喜欢你,修。"
  "喜欢……"突然被少年拥入怀中的韩修手足无措,只能单纯的重复著这两个字眼。
  "是的,喜欢。我喜欢你。不,应该是比喜欢更加多一点,但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够说那个字。"
  比喜欢多一点的字?那是爱麽?
  为什麽不可以说爱呢……
  韩修突然想到,他们是父子,但林默显然不可能指的是这种关系。
  "不……"父子两个字就像一盆冰水浇到了韩修的头上,拉回那些让人痛苦的理智。他开始挣扎,想要推开林默,可越是动弹,却被箍得越紧。
  "为什麽不,我喜欢你,难道就是如此不能让人接受麽?"
  "不……我们、我们是父子……"韩修说著这样苍白的理由。可是连自己都似乎都可以扔到一边的理由,又如何能说服别人呢?
  "父子……你以为,我们之间还会可能培养出那种所谓正常的父子关系麽?"林默突然拉开两人的距离,盯著韩修的脸问道。
  "我们……可以……"韩修看著林默红红的眼睛,他的声音在颤抖,因为他知道林默在生气,因为他也想努力说服自己。
  可是真的可以麽?
  如果要继续住在一起,那只会沿著现在这般的关系走下去直到万劫不复的境地,如果谁离开了,那麽大概以後就会是形如路人了吧,甚至比路人还要糟糕。
  韩修知道,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第三种可能了。

  错爱23(父子)

  "可以?你真的觉得我们可以麽?"
  林默突然笑了起来,剧烈颤动的双肩,抬起头来那迸出眼眶的泪水,是讶异於对方的天真,还是嘲笑自己的愚蠢?
  "林默……"
  "叫我默好麽?默默也行……求你了。"
  林默的恳求让韩修无法拒绝,下意识的"默默"两字脱口而出。
  "修……"林默一把抱住了韩修,"为什麽不可以呢?为什麽不能互相喜欢呢,像情人那样。就算我们是父子,但那点血缘关系真的很重要麽?我从来没有把你当父亲看过,也不可能产生那样的感情。我想,你也一定是一样的吧。"
  是一样的呢。韩修心里这样想。
  还不到三十五岁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十六岁的少年当作儿子看待吧,虽然早就知道他的存在,但从来没有想到过会与他一起共同生活。
  "离开我们的生活。"
  这不是当初就讲好的条件麽,多年来自己也一直不曾去想过,若不是社工的出现,只怕自己根本没有想到过多年前那个皱巴巴的孩子如今已经长成一个清秀的少年了吧。
  "你……究竟喜欢我什麽呢……我这样无用的男人……"
  "无用麽?我不知道,我只是爱上你的温柔而已……"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句清浅的问候,每次上街为自己购置的衣物,除夕夜那顿热气腾腾的水煮豆腐,生日时那个草莓蛋糕,还有那每天早上起来便已经在餐桌上冒著热气的热粥……越是坚强的人越是容易被这点滴的温柔给打动。
  "那些……你不过是因为寂寞太久了。"韩修伸手,拨开林默额前垂下的发丝。他永远记得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张仍显稚气,有著一双戒备的眼的林默。那一瞬间,他的心抽了一下,即使早就被告知要远离,但他不知道过去是怎麽样的生活会让一个刚失去母亲的孩子脸上流露出来的不是伤悲而是防备。也就是那个时候决定了要对他好,要看到他的笑,要让他不再寂寞……没想到却走到了现在这样的结局。
  "是寂寞麽……或许吧,再遇到你之前,我已经寂寞很久了……"
  "所以说……你会喜欢上我,只是个错觉,只是因为我在那个时候出现了……"
  "可是,所谓的喜欢不就是这样的麽?我喜欢你,只是心情,无所谓原因。或许我是会喜欢随便谁,只要在那个时候出现,但现在,出现的那个人不正是你麽?"
  现在出现的那个人不正是你麽?这句话让韩修一阵恍惚。
  从来都听人说,爱情不过是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林默在那个时候遇到了自己,而自己在另一个时间遇到了莫东舒。都是喜欢,但自己的爱情并不是对的时间,所以莫东舒也不是那个对的人。
  只是,林默会是那个人麽?
  "我……"韩修还是没有给出答案,但林默看出他已经不再像之前那麽排斥了。
  "为什麽不给大家一个机会呢……我只是想找个人爱我而已……"林默的语气就像个寂寞的孩子一样,让韩修突然想起了自己当日的决定。
  不想再让他寂寞了。
  "其实,我没有你想象的那麽伟大……"在林默不解的目光中,韩修低下了头,"我其实,也只是因为寂寞,因为不想再一个人了……"
  总是看著别人的背影,太累了。
  只是,想找一个爱我的人罢了。
  "那麽,请你考虑一下我吧。"
  林默凑了上来,吻住了韩修的唇。韩修的动作虽然很轻微,很羞涩,但林默还是可以感觉到他的回应。
  心中的狂喜让身子情不自禁颤抖起来,迅速点燃了两个人的体温。
  激情中,韩修的眼泪滑落,他自己也理不清楚的思绪。
  上帝,如果您真的存在的话,那麽请您原谅我吧。
  我们都是害怕寂寞的动物,需要互相慰藉。
  PS:汗……我知道很少,但至少到这里还是LOVE LOVE的……祝各位情人节快乐!

  错爱24-25(父子)

  "修……"
  "啊……嗯……嗯……不、不要……"
  宁静的夜晚,月亮在云後稍稍露了脸,白色的窗帘微微透过的光只能映照出床上两个交缠的身影。
  "不、不要……"韩修难耐地仰起头,想要去拉窗帘,却被身上的人的一句"窗帘要是拉开了外面的人可就会看见了哦"吓得缩回了手,只能靠抓著颈边的枕头来摆脱那浑身的难耐。
  "再一会儿……再一会儿就好了……修……"虽然说著安慰人心的话,可那快节奏的挺动却完全是与之相反的挑起人的全部热情的举动。
  韩修的呻吟其实都已经是无意识的呢喃,快感冲刷著自己的身体,也让脑袋暂时停止了思考,只是随著身上的人律动而放纵自己,直到极致的那一刻的到来。
  听到那句:"修,我喜欢你。"
  过後,韩修手脚无力的躺在床上,林默从他身上翻下躺到一边,随即就把他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虽说床是不大的单人床,可这样的紧贴还是太过亲昵了。
  "要洗澡麽?"拥抱片刻过後,林默问道,而还不等韩修的回答,他已经径自起身,然後浴室里传来了水声。
  韩修还是保持著原先的姿势躺在床上,不是不想动,只是动不了。是说现在孩子的体力比自己同龄的时候好了,还是说自己真的老了?
  林默走过来,蹲在床边,轻声说道:"去洗澡吧。"
  韩修点了点头,慢慢坐起身,剧烈运动过後的腰果然还是会酸,身体机能放在那里,不是习惯了就好了的。
  韩修扶著他,两人慢慢往浴室挪去。
  坐到温热了水里,韩修长长舒出一口气,真的是很舒服啊。只是一缸普通的热水就能让人如此舒服,也难怪那麽多人喜欢去泡温泉了。
  林默也跟了进来,坐在韩修的身後圈著他,韩修可以感觉到他已经摆脱了瘦弱的身躯,看来自己之前的酸酸乳政策起到了效果。
  "抱歉。"林默突然小声说。
  韩修有些不明所以,问了句为什麽。
  "应该我抱你到浴室的。"林默红著脸说出了理由,随後又补了一句,"我会很快长大的。"
  韩修听了,笑了,有点苦笑。
  孩子盼望著长大,但同时大人们也在老去。当林默长成可以独当一面大人的时候,自己也应该是穿著老头汗衫沙滩裤坐在沙发上啃著切片西瓜看著八点档的大叔了。
  只是,那个时候,自己的身边是否还有一个可以一起陪著笑的人?
  韩修看著环绕在自己胸前的林默的手,纤细修长白皙的少年的手,想象著身後那个犹带著稚气与天真的少年的脸庞。
  他大概还相信著天长地久,但自己已经不信了。
  或者说,已经不敢去相信了。
  浴室里的热气飘散开来,升到半空,韩修抬头看著天花板上聚集的朦胧,突然感觉到一切其实都不是真实的。
  什麽时候才能牢牢伸手抓住一份爱情呢,就算不要求所谓的天长地久?可是爱情,终究是如此虚无的东西啊。
  但当女同事对自己说著"最近气色不错啊,是不是谈恋爱了啊"的时候,韩修还是愣了愣。
  自己看上去,像是谈恋爱了麽?他还以为自己这样勉强已经可以算是中年人的人,早就同这样活泼的词汇绝缘了呢。
  况且,这并不是谈恋爱。
  不可能是谈恋爱吧。韩修苦笑著,他已经放弃了要去理清他同林默之间的关系了,否则的话,第一个摆在面前的,就是乱伦两字,太过沈重的两个字,下意识的想要逃避,也因为无可奈何。
  只是,最近做的次数,还是多了一点吧。韩修皱著眉头。
  於是,韩修同林默说了,在某天晚上做完之後两人泡在浴缸里的时候。虽然时间地点都不对,但韩修还是很认真地说了。
  林默听了後说:"可是,修你实在太诱人了啊……"有点耍无赖的口气。
  韩修很正色:"年轻人更要懂得节制怎麽写,况且期中考试快近了不是麽?"
  林默老老实实的听话,两人约定在考试结束之前不再发生亲密的关系。
  "那是不是该给些奖励呢?如果我考进全班前十名的话。"
  林默要讨赏,语气很是暧昧,韩修连忙转过身去,说:"我以为只有小学生才会来这一套……"
  "你以为我是要那种奖赏麽?"林默笑他,"其实,我只是想要个手机而已。"
  "手机?"韩修这才想起在这个高中生手机普及率达到99%的年代,林默似乎是那极少数的1%。
  "偶尔,想你的时候可以告诉你。"
  这样的理由让韩修无法拒绝,所以当林默拿著全班第八的成绩报告单回来的时候,他带他去商店买了手机。
  林默没有挑那些年轻人喜欢的流行款式,反倒是挑了一个比较旧的型号。
  "这个是你用的那个的改良版,你那个已经停产,所以这个勉强也算得上是情侣机了吧。"
  韩修没有想到林默是这样的心思,情侣机什麽的,这样的字眼听在耳朵里还真的是很能让人脸红心跳的。
  只是心跳的越厉害也就越发感到恐慌,拿著两部相似的手机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
  "冷麽?"林默察觉到了,关切的问。
  韩修笑了笑掩饰过去:"有点。"
  "那我们回家吧。"
  我们回家吧。
  这是韩修最喜欢听到的话,那麽温暖。
  而这个家,对於韩修来说,是他与林默两人禁忌的关系的最後的避风港口。
  回到家後,两人懒得做饭就一起吃咸泡饭,把前几天的剩菜剩饭一起倒进锅子放在电磁炉上里煮。手中的碗里的冒著热气,面前的锅里的翻滚著泡泡。
  林默看著这一幕,突然笑了:"这让我想起去年除夕的时候我们吃的白煮豆腐了。"
  "只可惜,那个很简陋,若算是年夜饭的话。"
  "可是很热闹,就算只有一个菜,也很热闹。"林默抬眼看对方,正巧对方也在看他,"是因为你的存在,才会这麽热闹。"
  林默认真的眼神让韩修有些慌乱,他飞快的移开目光,把头埋进饭碗了,但耳朵却依旧能够听到林默在那里说。
  "以前明明也经常守著一个锅子吃杂煮,却没有现在这样温馨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对面坐的人的关系。"
  "是……是因为是家人吧……"韩修含糊的回答。
  "可以前,也是亲人啊,同母亲在一起吃的。"
  "这……"
  "是因为现在面前的人,是我喜欢的人,所以,一起做什麽事情都是快乐的。"
  林默认真的说完,等著韩修的回答,韩修还是低著头慢慢扒著碗里的饭菜,过了好久,才慢慢把碗放下。
  "小默……"自从有了亲密关系之後,韩修就开始这麽叫林默,"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是……是个错误。"
  艰难的把话说出口,韩修看见林默脸上瞬间凝固的笑容,他的心,突然疼了起来。
  "错误……为什麽要用这个词呢……"
  "也不是……我想,我们其实,或许只是,太过依赖家人……我们……"
  "可是家人,不就是要互相依赖才会存在的麽?"
  "对……但我们之间的关系……"
  "我们之间的关系,难道现在你还想说,你是我的父亲这一条麽?"
  林默愤怒了,他推开椅子站了起来,然後跑进了房间,砰得把门关上。
  韩修依旧坐在餐桌旁,锅子犹在翻滚著泡泡,可是这里却一下子冷了下来。
  其实话一说完,韩修就後悔了,破坏了这麽好的气氛,揭开了两人一直都不愿去捅破的那张纸,之後可以想见两人的关系再次降至冰点。
  虽然知道分手的一天总是会来,但被自己硬生生提前到了两人都还在乎著对方的时候,疼痛比韩修想象中的还要大。
  洗澡的时候,一个人坐在浴缸里,突然感觉到很空很大,即使水温已经把皮肤烫到通红,可还是感觉冷。
  一个澡没洗热反倒是凉到了心底,韩修从浴室出来便爬上床,可即使用被子裹紧了,也总是温暖不起来,直到林默摸进了他的被窝。
  "对不起,我不该说那样的话……"从背後轻轻抱住韩修,林默轻声道歉,"我不该说那样的话。只是我真的不喜欢听你那样拉开我们的距离。我们是家人,但并不是血缘关系把我们联系在了一起。那是因为我喜欢你,修。我喜欢你啊……"
  被缠住了手脚,但韩修没有挣扎,听了林默的话,他突然有了想哭的冲动。
  明明是自己的错,可却是对方先来说了抱歉。并不是因为自己是长辈,而是因为他喜欢自己。
  因为喜欢可以容忍对方,因为喜欢可以原谅对方,但可以因为喜欢而接受对方不喜欢自己麽?
  韩修了解那种感受,随时随地都在绝望边缘徘徊的感受。只是不知道林默为何可以。
  韩修知道自己该说些什麽,但这个时候,他开始痛恨自己的语拙。他轻轻转过身子,把脸埋在了林默的胸前。
  可以感觉到林默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伸手抚摸著他的背。
  "晚安。"韩修最後听到林默这样说。
  PS:大概,明天就会完结吧……最近似乎倦怠了不少呢……因为某些事情……

  错爱26-27(父子)

  快乐的时候该尽情快乐,把伤心留给伤心。
  在一本不知道叫什麽的杂志上看到这句话的时候,韩修觉得是时候该好好反省。
  或许这就是自己一直都心怀不安的原因:才刚开始,便已经在想著分手的事情。
  有些东西总是放不下,比如说那1/2的血缘关系但十几年的分离,在感情上还有什麽意义呢?林默还小,或许没过几年他就会厌倦,就会离开,就会退回到儿子的位置,或是彻底离开。
  那麽,在那之前残存的时候,就放纵一回吧。
  之後,韩修再也没有提过"错误"这两个字,虽然他依旧没有说过喜欢,但林默可以感觉到他的态度在悄然转变,不再同以前那样排斥与勉强。
  现在这样就好。林默心想。
  很快到了年底,圣诞节连著元旦一起,可韩修却因为工作的关系一直忙到了新年。圣诞夜的时候没有一起去游街虽然让人有些遗憾,但十二月三十一的时候却是一起窝在沙发上倒数。
  "新年快乐!"电视里的人们发出了欢呼声,林默则是在被单下握住了韩修的手。
  韩修回过头看他,脸有点红,但笑得很甜蜜。
  "新年快乐!"
  又是新的一年了,当日历换过新的一本,对於学生的林默来说,期末考试也不远了。
  如今的高二生的课业比起韩修那个时候已经不可同日而语,林默每天晚上总是要趴在书桌前做题到很晚。韩修心疼他,总是陪著他,给他煮夜宵。
  "你这样跟喂猪一样的,不怕我变成个胖子麽?"林默有的时候会这样抱怨。
  韩修总是不厌其烦的劝他吃:"你现在正在长身子,消耗大著呢。"
  "我只是怕我成了胖子,这床上就睡不下我们两个人了。"
  韩修一愣,回头看了看两人身後的两张床,都是单人床,所以晚上两个人总是抱在一起睡。
  "那……回头换成双人床好了……"韩修低著头,声音细细的,但林默还是听到了。
  "这可是你答应了的啊!"林默很兴奋,一副恨不得立刻就拉著韩修出去的样式。
  韩修连忙按住他:"等你考完试吧,得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下才行的。"
  合情合理的意见林默从来都没有意见,所以从那一天开始,他头一次开始期待考试。
  考试很快就要来临,学校放了三天温书假,林默一个人呆在家里。
  这天,中午在公司,韩修打了电话回家,想问问林默有没有好好吃饭,可电话响了好久才有人接,而那头的林默还微微喘著气。
  "你怎麽了?"韩修有些担心。
  "没什麽。我刚才在收拾东西,听到手机响翻了半天。"
  "收拾东西?干什麽收拾东西?"
  "上次不是你说买床之前要收拾东西麽?我正好看书看得无聊,就顺便活动下。"
  原来他还是很心急的啊,韩修心里暗暗发笑。
  "哦。那你饭吃了吧?"
  "嗯,吃过了。对了……"
  "什麽?"
  "那个……"电话那头的林默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想问你,你今天什麽时候回来?"
  "什麽时候回来,当然要下了班那个老时间回来啊。"
  "哦……那、那我等你。"林默说完就挂了电话。
  韩修看著响著忙音的电话,有些疑惑林默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跟自己说。听他的语气,似乎是什麽好事情呢。
  是什麽呢?韩修突然发现自己似乎也开始期待了。
  下午的时候,部门里面有些材料要送到分公司里去,韩修正好顺路,便去送了然後直接回家。四点多,他站在公交站台上看手表,心想著今天可以早点回家。
  一辆公交车驶入站台,韩修看了一下,不是自己要等的那辆,便稍微退开,正想拉回视线,眼角的余光却扫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於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张老师……"韩修口中念著,目光追随著那个穿著驼色大衣的身影。
  对方并没有看到他,下了公交车後看了下方向就要走开,韩修连忙赶了上去。
  "张老师。"韩修跑到那人面前,喊住了他。
  只是这个年约四十左右的男子却没有遇到昔日学生的欣喜,有的似乎是惊讶。
  "韩同学……"那人显然是认出了韩修。
  听著他的称呼,韩修心中苦笑,一句张老师和韩同学,似乎把时光拉回了十五年前,那个时候大家都还年轻,都还有肆意挥霍的本钱。当时光一眨眼地走过,多年後机缘巧合的再次重逢,才发现,原来大家都失去了些什麽。
  "张老师你回来了麽?"
  "啊,回来了。"张老师回答的有些心不在焉。
  "那他,知道麽?"仅仅只有一个代词,但大家都知道指的是谁。
  "不,他不知道。"张老师摇了摇头,"我不想他知道。"
  "不想他知道?为什麽?你可知道,他……他等了你那麽多年……"
  韩修说的很心酸,因为也想到了自己的苦,可是对方却只是笑了笑。
  "有些事情,并不是等待就有结果的。有些人,并不是遇见了就能相守的。"
  只不过两句话,却已经表明了态度,韩修站在原地,看著张老师的身影慢慢消失,已经不记得自己又说了些什麽,是如何道别,只记得他最後说。
  "你不会告诉他对吧?"
  不该告诉他麽?韩修的心里其实很挣扎。
  这麽多年来,在等待的不仅仅是自己一个人,另一个人也是,因为一样的经历,所以感同身受。
  韩修突然感到了幸福,是的,现在的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有一个叫林默的孩子陪伴在自己的身边,那麽其他人呢?
  他们或许就要永远失去幸福的权利。
  些许的挣扎之後,韩修抬起脚,却不是走回公交站台,而是不声不响跟在了张老师的身後。
  五点半的时候,韩修跳下出租车,冲进了莫氏旗下的建筑公司的大门。之前确定了张老师的落脚点之後,他就一直打莫东舒的电话,可是电话一直都没有人接,直到自己的手机没有电,他只能冲来他的公司。
  直奔柜台就要找总经理,柜台小姐为难的看著他,说总经理正在开很重要的办公会议不方便打搅。
  韩修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说服柜台小姐但听到莫东舒还在公司总算是个好消息,他便坐在大厅的沙发上守株待兔,这一等便是一个多小时。七点多的时候,莫东舒和手下一起走出电梯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个不安地转著圈子的人影。
  "韩修?"
  韩修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连忙回头,看到莫东舒的时候眼睛一亮,连忙上前拖著他朝外走,若是平日里,他绝对是不会再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动作的,只是现在的他已经管不了那麽多了。
  "快,快跟我走。"
  上了车,韩修也只是报了个地址就让莫东舒开车,不管对方怎麽问,他都是一句"你去了就知道了"。
  莫东舒终於把车开到了目的地,一家宾馆的停车场。
  "地方都到了,你总该告诉我了吧?"
  "他,就在这里面。"韩修说了这麽一句。
  莫东舒一开始没有听明白,但看著韩修的表情,他的脸色慢慢变了。
  "他就在这上面,张老师现在就在这里。"韩修又重复了一遍。
  莫东舒的脸色已经有些白了,表情很呆滞,似乎正在竭尽全力消化这个消息,他慢慢趴到了方向盘上。
  韩修也不再说什麽,只是看著他的一举一动,等到他问了一句:"为什麽,你要带我来。"
  为什麽?为什麽呢?
  因为我希望你也能够幸福。韩修直觉的答案,但他并没有说出口,只是默然地看著莫东舒一会儿,然後转过头,先行下车。
  韩修并没有在寒风中等多久,莫东舒也跟著下车了。他趴了趴头发,又整了整衣服,才不好意思的对著韩修笑了笑说:"我竟然会感觉紧张,这麽多年来头一次。"
  "这是好事。"韩修的声音很平静。
  "谢谢……"莫东舒说完,就朝著宾馆大门走去。
  韩修看著他的背影,知道这个人,终於要走出自己的生活了,一些说不清楚的情绪涌上心头。
  他站了一会儿,也跟著抬脚,走进了宾馆。
  十点半,莫东舒从电梯里出来,看到了韩修。这是他今天第二次一出电梯就看到韩修,只是这一次,他是安静的坐在大堂的沙发上,胳膊支在大腿上,视线不知道投在什麽地方。
  "你还没有回去麽?"莫东舒上前轻拍他的肩膀。
  韩修猛地抬头,看到莫东舒的时候,脸上闪过讶异。
  "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莫东舒走在前面,一开始没什麽动静,但不一会儿就听到後面啪嗒的脚步声。
  莫东舒开车送韩修回家,一直送到了小区的门口,一路无言。停下车子,莫东舒问他:"为什麽,要等我到这麽晚?"
  "我……"韩修慢慢抬起头,"我本打算等到十一点,如果那个时候你还没有出来,我就会自己回来。"
  "为什麽要等我到十一点?"
  "我以为,你和张老师……你们……"
  "你这是在关心我麽?"
  "我……我希望你能够幸福……"
  莫东舒听了,好长一段时间後才叹了口气说:"谢谢你,韩修,真的谢谢你。只是我们俩之间,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简单的……"
  "可是……"
  "我知道该怎麽做,我知道的,所以我会处理。而你,韩修,你也该有自己的生活。"
  "我……"
  "不是有个人喜欢著你麽?你在等我的时候,该想到,有另外一个人也一直在等著你。你该珍惜的是他。"
  一句珍惜,让韩修想到了林默,想到了中午打电话的时候他话中要给自己的惊喜,现在的他是否还有等著自己的耐性?
  韩修看著莫东舒,车内灯并不太明亮,但仍看得出他的温柔,还有祝福。
  "我……"韩修的手捏了捏,不知道该说什麽好,感谢的话,抱歉的话,祝福的话,一句都说不出来。
  "你会幸福的。"最後还是莫东舒握了一下他的手,很认真的告诉他。
  韩修看著莫东舒的车子尾灯熄灭,转了个弯消失不见,心情也跟著一阵轻松。
  告别了一个朋友,也似乎卸下了已经背负了十多年的重负。现在的自己,是否已经重新拥有了得到幸福的权利了呢?
  他期待的答案在转身之後浮出水面,但林默冰冷的脸孔却不是什麽好兆头。
  "这就是你的答案麽……"
  天气很冷,寒风刺骨,不知道林默在外面站了多久,但一定很久了,不然不会连声音都冷到了骨子里一样。
  "我……"韩修想要说什麽,却发现自己连辩解的理由都拿不出来:那是一个太长的故事,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而林默也没有那个耐性来听他讲。
  "我明白了,原来这就是你的答案。"
  说完,林默掉头就跑,却是朝著小区的大门外。
  "等、等下……"韩修想要追出去的时候已经晚了,少年的教程有多快,一眨眼就跑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韩修一直找到大马路上,却怎麽都找不到林默。
  "林默……你在哪里……"累极了的韩修蹲在地上,喘著粗气,空虚与恐惧开始在周身蔓延。

  错爱28-29(父子)[完结]

  林默开始只是埋头在跑,想藉由这样无意识的动作来放空自己,等到跑累了不想跑了才发现自己已经跑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已经不可能回去了,林默找了一家便宜的旅社,用身上大部分的钱付了房钱住了下来。
  躺在旅社简陋的床上,看著灰蒙蒙的天花板,虽然开著空调,但似乎已经陈旧到了除了噪音其他什麽都制造不出来的程度了。
  林默心里很难受,很委屈,甚至有一些绝望。本来他是何等的期盼韩修回来,他想告诉他,他在整理东西的时候意外发现了母亲留下的一本日记本,里面的内容证明,他俩很可能并不是父子。他知道韩修对两人之间的血缘关系有著心理障碍,所以看到那些内容的时候他恨不得马上就告诉韩修,但还是忍住了要等他回家。
  可从四点等到五点,等到六点,等到六点半,他的心一开始是被吊得高高的,然後就慢慢下沈。他开始打韩修的电话,可是对方一直都关机,他用可能临时有工作的借口来宽慰自己,可是心里却很清楚就算工作再忙,韩修也不可能连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
  慢慢地,他坐不住了,害怕著什麽事情发生,他插著耳机听广播里有没有哪里出了交通事故的报道,然後出了门。一开始他只是在大楼下徘徊,然後在附近转悠,最後就挪到了小区门口,在那条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蹲著。天色从华灯初上到只有路灯闪亮,冻得瑟瑟发抖的林默在觉得感觉器官都要背离自己而去的时候,终於看到了韩修,却是在莫东舒的车子里。
  已经不想再去听什麽解释或是辩解或是其他什麽东西,眼前的一切给了自己最好的答案,韩修脸上闪过的愧疚自然而然成了心虚的代言。
  林默觉得自己很可笑,对方是成熟的大人,大概不会把自己这样的孩子放在眼里吧,即使自己是如此掏心掏肺的对待。同时,也觉得自己可悲,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却为何还是放了开手。
  一夜的辗转反侧,陌生的床铺,没有了韩修身上的温暖,林默一整个晚上都在做噩梦。
  早上醒来的时候,冬日的阳光让他感到了刺眼。
  该去哪里呢?想到了今天原来是学校考试的日子,但却怎麽都不可能再去了。
  林默就这麽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直到他的手机响起。陌生的号码他不想接,可对方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的打,他终於接起来了,本想骂一句就挂掉,可对方抢先说出的话,却让他连挂上电话的劲都消失了。
  疾奔在医院的走廊上,已经顾不得不得奔跑的规定,也已经感觉不到旁人异样的眼光,林默的目光飞快的扫过一间间病房,终於在角落里找到了自己想找的。
  重症监护室,大片透明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病床上躺著的人,头上包著厚厚的纱布,身上插满管子,除了旁边仪器上显示他还活著,甚至连胸膛的起伏都看不太出来。
  怎麽会这样!林默的目光投向了病房外站著的另一个人。
  "他被人抢劫了,没抢走什麽东西,却被人打成了重伤。"莫东舒低沈的语调陈述著事实。
  "怎、怎麽会这样……"林默趴在玻璃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昨晚的韩修,明明不是笑得那麽开心那麽幸福的麽,可现在为什麽甚至连眼睛都不会睁开了。
  "我不知道为什麽会这样,我只知道昨天晚上我送他到家门口的时候他还是完好的,至於发生了什麽事情,你应该清楚的。"
  莫非是……林默记得自己跑开後韩修来追自己,莫非是在那後来被歹人给盯上了麽?
  "医生,怎麽说……"
  "脑外伤引起内出血,虽然动了手术已经清理干净了,但能不能醒过来还很难说……"
  "你为什麽会在这里……"
  "他们看了他的手机,最後一个拨出的电话是我的,所以就通知了我,後来是我让医院的护士通知你的。"
  两人短暂的交流之後是沈默,莫东舒又站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
  "我要回公司去了。"
  "回公司?你不在这里陪他麽?"
  "我会负担医药费用,因为我们是朋友,朋友有难要互相帮助,但是我不能一直陪在这里,那是你的责任,你是他的家人不是麽?"
  "可是……"你不是他的爱人麽?这句话林默没有说出来,因为莫东舒的表情太过正经,让他感觉他与韩修之间或许不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现在的我们,只是朋友。"莫东舒一言给他们的关系下了定义,"而你,是喜欢他的那个人对吧?"
  "是他,同你说的麽……"
  "我怎麽知道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现在心意。如果你还是那麽喜欢他的话,那麽你就该做出喜欢该有的样子来。"
  莫东舒说完这些,就离开了,留下林默一个人,孤独地站在病房外。
  莫东舒再次回到医院,已经是晚上了,韩修虽然还没有醒,但情况已经比较稳定,被移到了普通病房。因为莫东舒之前的关照,住的是单人病房,很宽敞还有沙发,但一走进病房就可以看到林默搬了张凳子坐在病床旁边,一动不动的注视著韩修,床头的桌边上一份医院的营养餐一动未动。
  莫东舒走上前说道:"你该吃点东西的。"
  "我不饿。"林默轻声回答,没有回头。
  莫东舒看著他瘦削的身形,似乎碰一下就会倒下去的紧张,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然後拉起了他的胳膊,把他拉到了病房外面。
  林默并没有多挣扎,大概也是没有什麽力气,但眼睛还是看著病床的方向。
  "你这样的话,自己可能也会倒下的。"莫东舒的劝慰他听了只是点了点头,没有更多的反应。
  莫东舒又接著说道:"我知道你是关心他,希望他能早日醒来,但医生也说了不会那麽快,就算他很快能醒过来,他也不会希望看到的是一个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你。"
  这句话说完,林默算是有了点反应:"那我该做什麽?"
  "洗把脸,吃点东西,睡个好觉。我明天帮你把他换到VIP病房,那里多一张床你可以休息。"
  "那样的话,我们负担不起。"
  "钱的问题我来解决。"
  "我不想欠你人情。"林默的脸上浮现出倔强的表情,莫东舒看著他,真是个爱憎分明的孩子。
  "那麽好吧。但身为朋友我也有自己的立场。我会给他最好的治疗,如果你坚持要还的话,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我会的。"林默坚定的点了点头,然後要回病房,莫东舒又拉住了他。
  "最後一个问题。"在林默的眼刀甩过来之前莫东舒赶忙说道,"那天,你在等他吧?是不是有什麽事情要告诉他?"莫东舒其实在开车离开的时候,扫到了站在大门角落里的林默。
  "那个,已经不重要了。"林默只是丢下了这麽一句,就又回到了病房,莫东舒一个人在原地摸了摸鼻子,然後转身离开。
  韩修,希望你早日醒过来。
  林默回到病房,韩修还是同他出去之前一样,他的心里有些失望但随即又有些安心。
  至少没有恶化不是麽?
  走进附设的洗手间洗了下脸,看著镜子里自己眼下的黑眼圈,确实很憔悴的样子。莫东舒这人虽然讨厌,但说的话不错,自己不能在韩修醒过来之前就先倒下了。
  医生说可能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自己并不害怕等待,所以从今天开始就要鼓起勇气去面对,千万不能让人小瞧了自己。
  现在韩修同莫东舒之间究竟是什麽关系了已经不重要了,
  而那一直都期待著告诉他的事情,现在也似乎无关紧要了。
  如果现在那血缘关系是你我之间最直接的纽带,那麽即使背上乱伦的不道,我也会一直守在你的身边。
  我喜欢你,修。
  或许你会认为我们之间是个错误,但我从来不会那样认为。
  我现在只是遗憾在你还能温柔回应我的时候为什麽没有好好珍惜。
  我的等待,只为了在你睁开眼睛後同你说。
  我喜欢你,修。

  ─完─

  後记:应该说是很不甘心的打上完结的字样,因为很不舍,但一开始的计划就是到此终结。
  我想不会有人记得林默这孩子最初的登场,一个有完整名字的配角,似乎有著过去,但又让人看不清楚。
  那个时候就想为他写个故事,只是那个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一步,只知道,他是一个一直在等待的人。
  如今,故事走到了这里,他的漫长等待只为告诉对方自己的心意。我不知道这是否是个让人感动的故事,但《错爱》这个故事的使命到此终结。
  作为一篇父子文,其实一直都很纠结於感情的成因,最後还是选择了这种方式来表达,因为这是我最能接受的方式。或许他们都只是因为寂寞而走到了一起,但感情并不在乎原因,喜欢便只是喜欢。
  以後会不会还有故事,肯定会有,但不是现在,不是在这篇里面说。
  《错爱》一文至此终结,并无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