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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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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1979》作者:泪落满衫(VIP完结+番外)

穿越伊始

"起床了。。。。。。起床了。。。。。。"

李然睁开眼睛,脑子还有点混沌,翻身拿起枕头旁的手机,看着上面显示的时间:6点整,到时间起来给小刚弄早餐了。

利索地开灯起身,夏天的早晨还是不热的,走到客厅,顺手从老旧的冰箱里拿出牛奶,热好后放一边。

随后来到儿子小刚的房里,整个房间不大,家具也只有一张床还有一张书桌。

小孩子还整个人带头埋在被窝里,睡得香甜,没半点起床的迹象。看见这情形,李然脸上不禁露出笑意,好话说遍的折腾了会,才将小孩从被窝里拉出来。

趁着小孩去浴室洗漱的时间,李然赶紧走去厨房,借着窗外微明的光线,炒了份热饭,想了想,又从冰箱里拿出个鸡蛋,这是在超市里买的土鸡蛋,个小,却比洋鸡蛋贵一倍。可苦了谁也不能苦孩子,李然知道自己没用,挣的钱勉勉强强省着用,才能让两个人生活下来,但为了小孩身体着想,决不能让他缺少营养。

见小孩从浴室里走了出来,李然连忙将饭端去饭桌上,自己快步去浴室洗漱。刷牙,洗脸,梳头,李然看着镜子里的青年,他今年31岁,已经有了个九岁读小学四年级的孩子,镜子里的青年却还是一幅二十多岁的样子,因为娃娃脸的原因,他一直都显得比实际年龄小。

说起李然,认识的人都认为实在没什么值得夸耀的,没车没钱的,就连亲戚也没几个,前两个月还和老婆离婚了。

他唯一还能说得出口的估计就是在离市不远的郊区有了这间房子,不是特别大,可也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交通亦方便,家门口就是公交车站,比起没房或还在还房贷的同事,在这件事上,他实在算是"有成"了。

洗完出来,不出所料,小孩早走了,李然走到客厅矮柜里,拉开抽屉,里面还剩几块钱,又从口袋里拿出二十,李然把钱放好后将抽屉关上,随后去厨房吃了点炒饭,准备去工作地点。

儿子最近都没跟自己说过话,整个家气氛都是冰冷沉闷的,李然明白,这是儿子对于父母离异,无法拥有一个完整家的反抗。

小孩子是最敏感的,李然觉得自己实在不是个称职的父亲。

抹了把脸,李然推出自行车向工作地点骑去。

来到超市,跟老板问了好,李然走到仓库门口,将仓库卷闸门拉上去后,拿起清洁工具开始打扫。

他的工作是超市仓库管理员,每月1500元的工资,不用付房贷,早晚饭菜自己做,中午包餐,一月只要不花多余的钱去买衣或游玩,每月还是能省点。李然将这些钱都完完整整存了下来,小孩子以后读初中,高中,大学要花费的钱太多了,他现在就得开始做准备。

等收拾好,超市别的员工也都陆陆续续过来上班。路过他时,每个人都露出笑脸,跟他打个招呼。

李然笑着点头,一一回应,作为一个老好人,他人缘想不好都不行。

晚上6点,将门关好,准时下班。路过菜市场,将晚上要弄的菜买了,骑车回家。

李然一天的生活就是这样,往好听的说,是波澜不惊,往不好听的说,就是死水一块。李然觉得这样的日子没什么不好,死水就死水,他已经习惯了,对于他来说,这是奢望已久的平静。

回家将饭做好,去房里将小孩叫出来吃饭。看着随便扒拉了几口,就打算去房间的儿子,李然觉得他应该和小孩好好沟通下,将话说开。

"小刚",李然叫住儿子,神色中不禁露出股小心翼翼,"我们两个好久没聊过了,和爸爸聊下天好吗?"

李刚身影顿了顿,随后反身坐了下来,整张脸蹦得紧紧的。

李然看着儿子的脸,这个孩子长得像他,皮肤白白嫩嫩的,眼睛黑白分明,为这个原因,和他小时候一样,没少被人掐过脸。

小孩以前整天都笑嘻嘻的,讨人喜欢得不得了,李然和妻子吴燕也是将他放在手里,含在嘴里,宠得不行。

自从李然和妻子离婚后,这孩子就像变了个人,李然不怪妻子,这事本来就是他自己做得不对,不想和一个同性恋生活在一起是正常的,他没资格强求。

"我们这周末,等你放假,爸爸请假,和你一起去游乐场玩好不好?"见小孩子没反应,李然接着加了句:"叫妈妈一起,好不好?"

这是李然打算了好久的一件事,以前,轮到节日,李然夫妻就会带上小孩子,一起去外面玩一顿。吴燕一直是个尽责的妻子,虽然没钱,可李然所期待的温暖生活她却实实在在给了他。

离婚后,儿子就没笑过,他已经读四年级,在这早熟的年代,他早已知道离婚代表着什么。李然知道自己就算想撒谎,也骗不过去,只希望和前妻的努力,能让他重新开心起来。

见到儿子点头,李然轻轻呼出口气,心中的石头才稳稳落下来。

"学校怎么样?有什么新鲜事没?"难得儿子愿意回应,李然自是不愿放过这次机会,连忙跟儿子扯起别的事。

将被子轻轻掖好,李然细细打量着儿子跟自己相像的样貌,从心里溢出的快乐,不禁让他露出笑脸。

今天儿子的回应是个好现象,只要加油,以前的儿子肯定会回来、

做了个加油的动作后,李然狠狠搓几下脸,将笑弯的嘴唇抚平后,才从儿子的房间走了出去。

来到自己房间,李然将电脑打开,一阵"嗡嗡"的声音响起,这台电脑太老旧了,发出的嘈杂音实在惹人厌烦。不过能用就行,他对电脑要求不高,也没钱买新的。

点开我的电脑,李然在电脑里搜出影藏的文件夹,点开,黝黑眸子注视着前方的英俊男人的照片就显露了出来。

李然看着这个男人,慢慢将背靠在椅上。

这个男人,他喜欢了16年,而也将继续喜欢下去,即使为了他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妻子,李然也知道,这份喜爱还是会维持下去。

在16年前,李然就中了他的毒,无药可解。

不过没关系,李然安慰自己,不用解,也不用改变,现在挺好的,自己还有儿子,永不会离开的家人,有了他,就这么过一生也没关系。

农民母亲

"你在这干嘛?"一阵怒吼在耳边响起,李然迷迷糊糊睁开眼,坐起身,用手敲敲头。

昨天虽然十一点多才睡,但按理今天也不该这么累啊?李然摇头,头上一阵一阵闷痛传来。

他抬头看向面前的人,还没看清那人模样,一串骂声又从那接连而来,那是李然从没听过的方言,可他听得懂。

李然摇头,工分?什么工分?

这个词虽然对他来说很遥远,可电视上播有关解放后几十年代的农民生活的电视剧时,总是会频繁出现这词,那么,他现在是那个年代了?怎么可能?

李然沉着脸,完全不相信这件事。今天是愚人节吧,看我脾气好,所以逗我玩。

对面站着的洪发家看李然还是一副模糊的样子坐在那,怒从心生,这个娃子,年纪小小的,不在家呆着,非要出来,出来后又不老老实实上工,实在是浪费人时间。

懒得再理会他,洪发家转头向不远山坡上走去,"我叫你家五姐来接你,你先回去得了,别在这呆着惹人烦。"

李然看着他的背影,后知后觉的摸摸头,手拿出来时就带着点血迹。

疑惑的皱起眉,李然拼命摇头,看这样他是受伤了,可怎么一点都不疼呢?他又用力摇了摇,还是没感觉。

这里李然在那摇得上瘾,不久,远处就跑来个女子。即使天气很热,这女子也穿得整整齐齐,头上顶着顶草帽,手上还带着手套。

"说你呆家就行了,你来这干嘛,队长叫我把你带回去。哎,真是,你手怎么了?"女子走到李然身边后,就开始向李然说事,可看到李然手上的血迹,这女子立刻脸色发白,吓得叫出声。

李然看那女子样子吓人,用袖子用力擦他的手,擦得他手疼,感觉也快哭了,连忙解释道:"不是手是脑袋。"

不解释还好,解释后更吓人。女子听这话,脸上带上哭色,紧张得拉着李然就向南方跑。

李然在跑步的过程中,顺便低头打量身上的装扮。

这是农家做活时的标准打扮,轻便且材质好洗短上衣,用灰色这种暗沉的颜色,耐脏好穿。布料微微有些退色,缝缝补补又三年,这衣服应该蛮久了,还有点短,李然向上伸下手,腰就露出来了,李然仔细看了看,腰上皮肤还算白,下身是件灰色的裤子,李然仔细一看那裤子,就发现了两块补丁。

再看了看手,两只手也没好到哪去,指甲缝里还有着黑色的泥土,李然醒神,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自己是真的变了个人,那自己在哪?是穿了?

幸亏还好,听得懂他们的话,说出来的话也带着这种口音,交流起码没问题了。

最近几年电视上经常播出的穿越剧,也让李然了解到了穿越时空为何物。

侧头看着旁边的女子,她正小心的扶着李然走路,脸上还带着惊色,想到队长说她是五姐,那么自己上面应该还有一二三四哥,或一二三四姐了。

等到了一个坡上,五姐停下来,草草将农具往背上搭上,这些是吃饭的家伙,可不能丢了,随后她拉着李然向东走去,嘴里念叨:"说了叫你不要来,你才十岁,老老实实呆家里就行,跑来上什么工?家里你最小,爹妈最疼你,等会肯定心疼死了。好好呆家过完暑假,不乱跑,爹妈不知道得多安心,你还非得出来,真是的。看,第一天上工,就流血了,真不疼?"

李然点头真不痛,五姐奇怪,这时才想起,刚刚着急了,只想着把他带回家,现在才想起将他后脑勺扭过来盯着。

看了看伤口,五姐皱眉:"没伤口,你打哪弄来的血迹?耍你姐玩呢!"

李然摇头,他可没耍她玩。五姐想不通,只得将这个疑问放到了一边,继续带着李然往东走,不过因为知道李然没事了,步伐也就没那么急了。

李然回想五姐刚刚那段话明白过来,这个六儿是家里最小的,十岁,还在上学,这样子岂不只比儿子小刚大一岁,想到小刚,李然就觉得整颗心突地重了起来,自己到这里来了,那小刚怎么办?那里的自己怎样了,难道死了?怎么能死呢,自己是在家里睡觉,如果第二天是小刚发现了这情况,那对小孩得是多么大的一个伤害。

想到这,李然觉得整个人都喘不上气,他已经完全被自己的猜想吓到了。

会不会是做梦,李然眼中闪过亮光,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的腿,天,真疼,那不是做梦了,他不禁沮丧的低下头。

下了山,就走到了砂石路上,这砂不是白色的,而是河里逃出来的那种黄色的沙,里面掺着小石子儿。路被铺得整整齐齐的,应是新修不久,整条路显得非常平整。李然想了想,这么大的宽度也就够辆汽车过去。

"好了,向右拐。"随着五姐的搀扶,李然和五姐向右拐去,就看到一条泥土路延伸着向前,通向一个山村,原来砂石路是大路,去村里还得走会。

这条土路旁边也有些土做的房子,高低起伏,向后延伸着。

李然暗想,这里估计是个贫困村,每幢房子都显得破旧非常,连青砖的都没。

跟着五姐一步一步走,李然边思考,边对自己的处境做出猜想。他的性子一直都很静,实际上骨子里却带着韧性。到现在为止,他受过的打击绝不算少,觉得活不下去的也有,可每次,他也都撑过来了,而这次,来到这,李然的性格早已决定了他会撑下去。

"妈,我们回来了,六儿头上有血迹也不知道是谁的,不过我看了他头上没伤。"到家门口,五姐就向屋里叫了起来。

话刚落,里面立马传出了声音:"血?哪来的血?"说着,就从屋里跑出了一个中年妇女,看起来四十来岁,眼角有皱纹,出来后,拉过李然就打量起来,见李然没事,才重重的点头,舒气:"没事就好,快进屋去坐着去。"说完,扯着李然走了进去。

到了屋里,将李然按在椅上,她又仔细打量了一次。等确定真没事后,用手点点五姐的头,才舒了口气:"你胡说些什么,害你娘吓得要死。"

五姐撇嘴,六儿头上是有血,她又没撒谎。

妇女问李然头上血怎么来的,李然自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摇头说:"我也不知道,我在草地上睡觉。"

李妈转头问五姐,五姐连忙摇头说道:"队上没传出有谁受伤了。"然后又笑道:"我觉得六儿取错名字了,叫什么李然,他根本就不知所以然!"

李然听这神色不变,明白了这身体名字也是李然。

李妈翻个白眼给五姐,心里都是疑问,看李然呆呆的样子,怕李然受了惊吓,反身将他抱进怀里安慰道:"没事没事了,妈妈的小乖乖,小乖乖。"

李然在李妈怀里被这句话给弄得脸色红了起来,三十来几了,竟被人叫小乖乖,他实在受不了。

等李妈觉得安慰够了,才松开李然,摸摸他的头后,李妈走向厨房:"妈去厨房给你打碗蛋花压压惊,别给吓着了。"

五姐听这也跟着走了进去:"妈,我去给你帮忙。"

李然一个人呆坐在座位上,还是有点迷糊,却没地方可说。

一个字穷

李然悄悄打量着这个房间,这个家比他想象的要更穷。

漆着红漆的一张大饭桌,周边放着四张椅子。对门的正方放着张小桌子,上面搁着香炉,想是用来插香的。除此之外,这个大堂竟然就没别的家具了。

看着旁边坐着的中年,李然心里冲上一股奇异的感觉。

想来是以前的李然的情绪在起作用,一句爹就不禁冲口而出,叫完后李然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低下头。

这个中年汉子是刚刚回来的,整个人身上脏兮兮的,额头上还有汗渍,他皮肤粗黑,国字脸,是个典型的农家男子。进来后,男子看着李然也不说话,直接坐在了椅上。李然见着他,却情不自禁的叫出了声爹。

觉得再这么呆下去,自己肯定满目破绽,李然便说道:"我去逛下。"就顺着五姐的路线走去。

抚着胸口,李然知道,以前的李然的情感还残留着,并对自己有很大的影响。不过没关系,接替了人家的身,自然该负起身体本身的责任,李然从没想过只享受却不尽该尽的义务。

走去厨房,途径一个房间,房间很大,门没关,墙上贴着五颜六色的纸张,用来糊墙遮灰。

墙角有着两个红色的木箱,颜色很亮,应该是新漆了漆。

整间屋子打扫得很干净,没有异味,东西也摆放得很整齐。这是户勤劳节俭的庄户人家。

李然关上房门,没走几步,就到了厨房。李妈和五姐一个在掌勺一个在烧火,李然看向锅里,因为被锅盖盖着,也不知道弄了些什么。

李妈见他走进来,连忙放下勺子,将他推了出去:"进来干嘛,到外面歇着去,要吃中饭了,我给你弄了碗蛋花,等会吃啊,好了,乖,出去休息。"说完,就将李然推出了厨房。

站在厨房门口,李然叹口气,一直以来为了省钱,他都是自己做饭,慢慢的手艺练了出来,不说比得上大厨,可也比一般厨子强,本来还打算帮忙,结果出师不利,厨房都不能进。既然这样,还是去院子里看看吧。

院子很大,还有一棵大的樟树,李然走过去,发现那樟树肯定是长了很多年的,粗得厉害。在21世纪,这树也能卖钱了。

人住的房屋是土砖做成的,动物就没这待遇,住的地方是用茅草草草堆成的,只要不塌就成,可没管什么看相。

左边的茅屋里关的是两三只鸡,正慢慢的在里面来回走动着,用嘴往地上啄。李然看院里很干净,没什么鸡的排泄物,想是怕它们将这弄脏,没放出来过。

右边是猪圈,李然走近猪圈,就看到一头瘦不啦矶的白猪在里面,见到有人走进,那猪还是趴在地上,动都不动。

院里还放了口缸,缸旁边有只木桶,缸里乘着水。李然走过去,从缸中拿瓢舀了瓢水,将脸细细地洗了,脏水流在桶里,李然提起桶,看墙旁有土沟,走过去将水倒了进去。

刚刚他在水里粗粗打量了下相貌,这小孩长得还不错,眉眼精神,眼睛大大的还黑白分明,一看就是个清秀的。比起李然以前太过柔和的相貌,又多了些阳光的气息。

而且将脏东西洗干净后,还发现这孩子洗干净透出里面的肤色后,还挺白净的,不黑。

李然拍了拍身子,想是因为经常做农活,这身子不瘦弱就罢了,还稍微带点强壮。

"六儿,吃饭了"。李妈的叫声从屋里传出来,李然到时,大堂桌上已摆好饭碗,一个竹制的大筐里放着黑色的馒头,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李爹和五姐已经开吃,看着饭菜,李然也感到一阵肚饿,拿起黑馒头咬了口,味道还行,只是不够软。

每个人面前还放着菜粥,李然仔细看了看,粥里面放的菜,应该就是野菜了,因为野菜价贵,李然从没买过。端起碗喝了口,粥挺稠,味道不算特别好,主要是因为味道淡了点。

不过中午也喝粥,想来是为了省粮食。

李然前面还有碗黄澄澄的蛋花,李妈在旁边一直要他多吃些,好好补补。

李爹见这说道:"被队长赶回来了,还要补补?"

话里面带着恨铁不成钢。

等李妈将李然后脑勺上的血迹说了后,李爹抿抿嘴,不再纠结李然被队长赶回来的话题,而是转而对李妈说道:"男娃子就是要多多摔摔打打,不然干脆投女娃胎得了,你别惯着他。"

李妈不接他的话,对李然笑着说道:"快点趁热吃了。"

呐呐的点头,李然对他们还是感到陌生,不知道说些什么,其实他认为自己根本没事,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这个家实在不算富有,李然看着鸡蛋,觉得不好意思下口,对农家来说,鸡蛋就算荤了。

可不知道如何拒绝的他,最后还是只能在李妈的要求下将蛋花吃完。

见到空碗,李妈欣慰的点点头,感到很满意。

而说起这鸡蛋的滋味,李然觉得这种吃虫长大的鸡生的蛋,比一般鸡生的蛋新鲜多了,也味道好多了。绿色的东西,果然是好些。

用完饭,李父去外面洗了把脸,扔下:"我去上工",就走了出去。

李然跟着五姐将饭碗收了,农村家长是不兴收碗的,这是女人和孩子该做的事,他们要做的就是努力干活。

东西收好到了厨房,李妈拿出木制的饭盒,一层一层装好了,递给五姐:"将饭送给大哥二姐他们去,速度快点,肯定饿了。"

五姐清脆的应了声诶,快速向屋外走去。

"好了,六儿去睡觉,好好休息,睡不着的话就去看会书,妈去拿东西换下盐,平常用鸡蛋换,这次可不成,得留点给你补补,就这样,乖乖呆家等妈回来啊。"

李然点头应是,明白这地方不是一般的穷,刚刚看了连电也是没通的。

李妈将手擦干净,许诺道晚上带糖回来吃,就出了门。

李然心里自是不稀罕糖,可却深切的感受到了这个家庭的关爱。穷是穷,比起别人,他们却更加富有,精神上的富有。

李然走到自己屋子里去,问他为什么知道的?因为李妈刚刚一个劲的把他往这里面推,要他去里面休息,想来这就是他房间了。

螺丝养猪

李然一个人呆在家里,他没有睡意,也不想别人都在上工,自己却跑去睡觉。

于是,李然从院子里提了一桶水,打算打扫房间。

这家里打扫的很整洁,地不脏,李然粗略扫了下,找了块抹布,就开始擦拭箱子等木制家具。

借着在房间里打扫的机会,李然顺便观察了下这房子,挺大的,住人的房间有四间。

李然算了下,房间分配应该是爹娘一个房间,一对夫妻是和一个孩子住一间,看房间桌上的小木枪玩具,这个小孩还应该是个男孩,另外还有一间房,左右两边放了两张床,房间打扫得很整洁,从床帘还有别的细节可以看出,房间是属于女孩子,那么应该是两个姐姐住在一起,至于自己的房间,他走了进去,虽然面积挺小的,不过对能有个私人空间,李然感觉挺满意。

做完家务活,将脏水倒进土沟里,李然舒了口气,总算做完了,倒没怎么费力,可是天气实在太热了点,就这一小段打扫时间,他就出了一脑门的汗,用手擦了擦额头,手立马湿了,身上也黏黏的。

现在是太阳最辣的时候,院里左边有棵樟树,李然来到树下,想到李爹和哥姐们都在田里上工,猜想他们现在应该在阴凉处休息,农民做农活总会避开最热的时期,要是硬撑下去,中暑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身上黏黏的感觉很痒,李然来到自己房间,从一个也新漆了红漆的箱子里拿出套蓝布衣服,这衣服估计也穿了蛮久,补丁三两的丁在上面,李然将箱子仔细翻了翻,才看到一件红色的最新上衣,看厚度,应该是冬天穿来过年的。

没有浴室,李然就直接在院里树下用水冲洗了遍身体。光天化日下洗澡还是有点不适应,所以速度很快,洗完后他又将衣服洗干净,晒在院里的晾衣绳上面。

扯了扯挂着的衣服,李然无语,这实在是自己洗过的最脏的衣服了,一撮就是一团黑水。不过这身体胚子好,洗完澡后,皮肤白白净净的,不像山里娃子,配着脸蛋,往水里面看,还真是一帅哥。李然怀疑这身体有点基因变异,因为李爹李妈都不是什么长相出色的人。

事情干完后,李然坐在地上想着自己现在所处的时代。

大堂墙上的日历,写着现在是1979年7月16号,李然记得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是在1978年12月开了的,这里队长又说记工分,那么土地承包应是还没开始,还得等个一两年才能等到它实行,农民日子才会好起来,而这个山疙瘩里,也许还得迟点,也说不定。

李然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是因为他爷爷喜欢在他面前说起他们那一辈经过的生活,土地承包制实行的时候,李然爷爷早已经结婚了,可当时听到这消息时,只要是农民都是喜得够呛。

以前听着,李然只觉得他们生活跌宕起伏,现在真处在其中,才了解物质文化、精神文化都不发达是种什么样的生活。

比如现在,他很无聊,在以前还能上网看电视,而此时,却只能瞎坐这发呆。

想起爷爷,李然就觉得对他不住,因为自己的性向原因,从小带他的爷爷没少受过爸妈抱怨,说他没好好注意自己情况,让他们丢脸了,可李然实在认为自己的性向和常人不同和爷爷没什么关系,他的性向是天生的,根本改变不了。

收回心思,李然暗道这个家庭生活实在艰苦,自己应该去做些什么,不说改变现状,起码得去赚些小钱,让这个家吃得好一点。

那么他现在能做什么?

李然看着这个算是家徒四壁的屋子,说是家徒四壁,实在是因为某些家具能过眼的还是因为刷了红漆,而没刷之前,估计都看不出本来颜色了。

走到猪圈旁,李然对着猪仔细看了看,那猪仔瘦不拉几的,没有几斤肉,想到现在这年代,猪肉是特别金贵的,也就过年能尝尝鲜,李然不禁动了将他养肥的心思,若是这猪肥嘟嘟的,岂不能换很多钱,就算不换,自家留着也好。

低头仔细往猪槽里看了下,发现猪的吃食主要是猪草混着糠,那糠也没多少,只是起个佐味作用,糠对农家来说是主食了,没东西吃时,糠就是粮食了,人就吃这。

可就是猪草,农村想的也是能省一点就省一点。

虽然猪草不用钱,只要在外面花点力气割回来就行,可农村养猪也是主要收入来源之一,因此家里经常是小孩子到野地里到处找猪能够吃的野草。

李然家就他一个能做这种事的小孩,平常还要上课,每天也就能弄一头猪的吃食,多了就不行了。

李然盯着猪,明白想将猪养肥,得费点心思,喂它吃米饭是绝不可能的了,这年头,米不够给人吃,更别说给猪吃了。

想着现代电视里常出现农业节目,里面经常举例一些出色的农民养殖者,李然偶尔无聊也看过。

"对了,有办法了。"李然心里猛的想到一个法子,不禁喜笑颜开,如果电视里说的是真的话,那么猪的吃食解决了,也长得肥了。

李然想到什么方法?

就是螺蛳养猪。李然当初从电视上看到这法子时还好生惊讶了回,而后来从电视里了解到这方法是确实可行的。

用螺蛳养猪,猪长得快,而且肥,在以前可是肥肉比瘦肉贵,而且民众普遍认为买肥肉比买瘦肉更划得来,更养人。

李然家离山不远,山上旱螺蛳多得是,不过晴天不怎么好找,等到下雨,就会跑得满山都是。到时,去山上捡些来喂猪是再好不过了。

想到这,李然的心剧烈的跳动起来。

他对农活不清楚,刚开始还生怕自己是吃白食的,而现在,自己还是有些作用的,这令他安下心。

想到法子后,就想马上实验这个方法,李然想去山上捡螺蛳,可李然对这里不熟,不敢乱跑,只能按捺下心急,老实呆家里。

等到了下午6点左右,李妈才背着个篮筐回来,整个人气喘吁吁,额头都是汗。

李然看着情形,连忙冲到厨房端了碗水过来,李妈只来得及含糊夸了声乖,就"咕,咕"的喝了下去。

李然顺手拿起屋墙角矮凳上的蒲扇,对着李妈用力扇,见李妈舒坦了些,才问李妈怎么了。

"别说了,倒霉哦。本来打算搭你姚舅爷家驴去镇上的,结果你姚舅爷上午在田里脚伤了,根本去不了,你妈又不会赶驴,家里快没盐没油了,只能走过去了。哎,你姚舅爷也是可怜,这么大年纪了就一个人,日子不好过就算了,还出这种事,最近几天是没工分了。"说完,李妈从兜里掏出一把糖放在李然手里,现在的糖还是那种劣质糖,包装简陋,在高温下,糖还微微融化,拿在手里还有些黏人。可在乡里,也是过年才有的,今天李然从坡上摔下去了,李妈才舍得买一把。

"留几粒给虎子哈,免得他到时发犟,那孩子犟起来,谁都管不住。"

李然嗯了一声,明白那虎子估计就是家里仅有的小孩子,自己侄子了。李然将糖放进口袋里,他不爱吃甜,也做不出和小孩子争糖的行为,还是全留下给未见面的小侄子吧。

李妈中午出发,现在才回,走路肯定将近走了5个多小时,才到镇里,李然看着李妈疲劳的摸样心酸,更用力的呼啦扇子:"妈,你今天不该去的,家里怎么也还剩点盐吧,不急的。"

"没法子,妈明天要去上工了,否则家里工分不够,到时粮食少了,就得饿肚子了。你姚舅爷最近估计都只能呆家了,锄头锄到脚了,留了好多血,幸亏有李医生在那,给想法子止住了,否则还不倒大霉了。哎,夭寿哦,今天真不是个好日子,等会我拿点鸡蛋放篮里,你和五女子一起送过去。平常有时间也去那看看,能帮点忙就帮点忙。"

"嗯,好的,妈,今天我做饭吧。"怕李妈不同意,李然连忙接上:"我会做。"

李妈露出笑脸,点头:"周围谁不知道,我家六儿做的饭都说好吃。好,今天你做。"说完,用手摸了把李然脸:"果然是好吃的会做好吃的。"

李然听这话明白过来,原身是个好吃的,为此,也很会弄吃的。这样也好,他也不用掩饰自己的厨艺了,省却了麻烦。

计划进行时

到了太阳还在山顶上,李然就开始准备弄晚餐,争取李爹门回来就能吃上饭菜。

晚餐不用吃太实的,不好消化,于是李然打算再做次粥,不过可不打算继续做野菜粥,山珍海味吃多了都会腻,何况野菜。

李然左手提着一小袋从橱柜里找出的绿豆,右手捧着个瓮,里面装着玉米粉,决定今晚吃绿豆粥加玉米饼。

绿豆是杂粮,夏天吃这,用来清热、消暑是最好了。劳作回来,若能喝上一碗放凉了的绿豆粥,绝对是一种享受。至于冰绿豆粥,在这种年代,李然是想都不敢想。

厨房角落放着两个缸,都是中等大小。李然从左边缸里舀出一碗糙米,想到家里的人数,又舀了半碗糙米加半碗大白米。

说起糙米,实际上就是稻谷只除掉了外壳,别的都保留下来了的全谷粒。

现在的人都不喜欢吃这个,因为吃得口感没白米好。而在现代,糙米却是众所周知的健康食品,超市里还专门有糙米粉卖。

李然将米倒进盆里,用清水洗净,再将绿豆去除杂质,也用清水洗净了,倒在了另一个盆里,放在灶上,随后去烧火。

初次用土灶,李然感觉有点不习惯,不过还好以前在读书时,初中学校组织过野炊,李然还是知道火要空心这个道理的。

怕将锅底真的烧穿,李然在烧火前,先在锅里加了点水,用搅火棍试着控制了下火候。等大火,小火什么能控制自如后,李然才将剩下的水舀了出来。

随后就将绿豆放入锅中,加了适量清水,用大火烧起来,等水滚烧了,李然再用小火焖烧,这还要煮将近40分钟。

在这时李然也没闲着,把玉米面粉加水揉好了,随后沾了水抓一把揉好的玉米面在手里左右拍拍,拍得扁平,随后放在一旁,便去将另一个灶的火也升了起来,幸亏厨房够大,灶是双灶,否则煮完粥再做面就麻烦死了,等锅热了,李然将锅底浅浅铺了层油,油烧热后,就将拍好了玉米饼扔进锅里。

等40分钟到了,用勺子舀了勺绿豆试了下味道,嗯,满意的点点头,绿豆酥烂了,大锅也没影响厨艺的发挥。然后李然再放入大米将火加大点烧了半个小时,等米粒就开了花,粥汤稠而香了,才将白糖倒了进去。

家里白糖就一小瓶子,李然知道白糖金贵,不敢倒多,等尝味时稍微有了点甜味,停止了动作。

最后从辣椒坛子里舀出些辣萝卜,那辣萝卜看样子已经腌制了蛮久,早已入味,李然看着就口齿生津。辣萝卜为玉米饼佐味,晚餐就算完成了。

等到太阳快落山,上工的李爹和哥姐们都回来了。

李然和李妈早将饭食摆在桌上,见他们进门,李然端上早准备好的一桶水,让他们洗漱。李大哥将毛巾递给妻子后,对李爹说道:"今天六儿真乖。"

李然站在旁边,露出个浅浅的笑容,看着倒和原主李然神情相似。

原来的李然因为和李大哥年龄相差太多,平时很少说什么知心话,都只是草草问几句虚的,代沟大,又说长兄如父,所以每次听到夸奖,原主都是这副害羞的摸样,李然现在这样子倒是歪打正着了。

右边肩膀"啪"的被拍了下,李然侧过身就看到个15岁左右的少年,正对他挤眉弄眼,这少年长得很精神帅气,五官也好,李然仔细看了看,发现其实这家子男孩生得帅气还是有原因的,起码五官都是捡的爸妈的优点长。

而这少年现在脸上脏兮兮的,也不急着洗干净,这幅摸样还鬼鬼祟祟地凑到李然耳边道:"哈,我听爹说你小子从坡上摔下来了,你是故意的吧,啊?不想做事就直说吗,四哥又不怪你,玩这套干嘛。怎么样,今天吃的鸡蛋好不好吃,香不香?嫩不嫩?"

这少年才15岁就有了小痞子的样子,李然狠狠皱起眉,当过父亲的他,看到这种德性就想教训,因为记得现在的自己的身份、年龄,最后才忍了下来,只是慢慢将少年的黑色的手从肩上拿开:"快点去洗手,等会吃饭,脏死了。"说完,转身就走。

四哥愣在原地,讪讪地搓搓手,这种脏算什么,李然比自己更脏的时候都有过呢,想起来李然以前的一件糗事,他又高兴起来,兴高采烈的冲李然叫道:"额,还记得吗?你以前还光脚踩到过牛屎呢,怎么样,现在还有味没有?"

李然身体顿住,被这话深深恶心到。

深吸口气,李然看着坐在椅上笑得合不拢嘴的五姐,注视着那幸灾乐祸的样子,明白过来,老天爷把他调这来,不仅是帮助这家庭改善生活的,还包括教导痞子少年、女成才!

桌子旁的四把椅子早被李然换成了高凳子,每张凳子可坐两个人,而现在人都坐上去后还留两个空位,李爹看着空位对五姐说道:"明天叫你二姐和二姐夫过来住段时间,叫他们把孩子也带过来,热闹热闹。"等五姐答应,这顿晚餐正式开始了。

趁着人都聚在一起,李然抓住机会悄悄打量着以后要一直相处的家人。

李大哥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国字脸,眉毛很浓,可能因为是家里子女中最大的,整个人显得很沉稳,一看就是负责任的男人。

现在李大哥和李爹两父子正在谈论最近上工的情况,李妈坐在一旁吃自己的顺便为李爹夹菜,李然听不懂,也不再注意。

李大嫂皮肤白皙,围着白头巾,长相并不算好看,气质却带着点文雅,和五姐的调皮咋呼相差很多,四岁多的小虎坐在妈妈怀里,和名字很符,长得虎头虎脑的,一看就是个活泼的小孩子。即使觉得今天粥比往常的好吃,也按捺不住好动的性子,整个人手脚不闲着,四面八方的招呼。

李大嫂却也不生气,只是固执的将勺子放在小虎面前,小虎抬头观察妈妈脸色,最后识相的将粥吞了下去,李然看着这情景,嘴角咧了起来。

这个孩子,实在太像他的儿子小刚了。才一下午,李然就觉得自己想念他了。即使这里也有温暖的亲情,可李然还是忍不住思念儿子。

不停的让自己忙碌了一下午,可只要空闲了,思念还是排山倒海的涌过来,挡都挡不住。李然总是情不自禁的担心儿子现在怎样,是不是很害怕,自己是不是真死了,儿子以后生活怎么办。

李然停下吃饭的动作,目不转睛的盯着李虎,也可以说是移情作用,在他眼里,李虎是越看越可爱,而他眼神也不由得变得越来越"慈祥"。

还好,李然是李虎长辈,辈分高了一倍,把李虎当儿子看也算正常,李大嫂看见他的眼神也没多想什么。

吃饭途中,每人都对李然夸奖了句,饭做得不错。

李然回过神后,对这赞美欣然接受,同样是做粥,可不是只要熟了,味道就一样,火候掌握的差异,也能让粥分出好坏来。

四哥在那还边吃得啧啧响,边说道:"这手艺涨了一大截,你总算有处地方算能干了,呵呵,做个活都可以摔下坡,实在厉害。"

话说完,头上就被李妈敲了个叮咚,李妈怒吼:"也不看下你几岁了,一天到找你弟吵,也不怕丢丑。六儿别理他,他皮痒痒了。"

李然看着对李妈笑得一脸献媚的四哥,无奈的垂下头。这种少年,三十来岁的他实在无法和他计较

完美的一餐饭总算让李然弄清楚了家庭情况。

想到螺蛳喂猪的法子,李然决定趁着吃饭时间大家凑一块,将这事说出来。

李爹听了这时,没什么表情,往嘴里呼啦了几口粥后问道:"这事你这娃从哪听来的,吃螺蛳的猪,人还能吃吗!"

李然早料到说出来后,李爹不会同意,于是将早准备好的说词说了出来:"这是我在学校听老师说的,当时没当回事,可看到我们家的猪瘦成那样,才想起来。"说完,热切地看着李爹:"要是真能成的话,我们家就能多养几口猪仔,大了再卖掉,挣钱,过个好冬。"

最后一句话显然很动听,这时候的冬天不是一般的冷,就算不饿死冻死,那滋味也难受。每年冬天李爹家也是险险撑了过来,能有个保障自然是更好。而本来没怎么听的李妈们听了这话也将目光投了过来。

李然迎着李妈,大哥等暗藏希望又带着怀疑的目光对李爹又加了把火"|听当时老师的话里意思,好像是他家已经用过这方法了,因为挣了些钱,所以不想将法子说出来。他之所以会告诉另外一个老师,还是因为他们有亲戚关系。我们家,我可以去捡螺蛳,不用养很多头,养一头猪,等快过年了再卖,也是一大笔钱。而且我中午晚上还能弄饭,帮妈减轻负担。"

听到老师试验过,李爹李妈眼中神色都不同,显然相信了很多,人也动摇起来,老师怎么说也是知识分子,懂得肯定多些。

若这事能成的话,家里日子的确会好过点。

李爹放下碗,咬口玉米饼,才说道:"好吧,真没问题的话,就用螺蛳养吧,山上多的是,有空闲,四儿,五女子,也去帮忙捡下。

一锤定音,这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李然对螺蛳养猪的可行性倒不担心,因为他在电视上看过后,也抱着怀疑的态度,闲着无聊还专门去网上查过,结果得出是可行的。山上的螺蛳吃得是青草,将他们消灭掉也算是除害了。

计划确定成功,李然才放下心来。

等将猪养大了,李爹就不会怀疑现在所做的决定了。

1979年的冬天,李爹他们应该会觉得比往常舒服些了。

借书

吃完饭,天还亮,李然和五姐提了鸡蛋,打算去姚舅爷家。

四哥本来正坐在大堂里听家人闲扯,看到这情形,听说是去姚舅爷家,迅速站起跟了上来。

"去姚舅家好啊,我今天听说他脚伤了,还说明天中午午休时去看他。你们要去,那我干脆跟你们一起去得了。再说,我上次在他那看的书还只看了一半,想死了。"话说完,人已经站在了旁边,笑得一脸灿烂。

三个人一起走在路上,李然习惯性不说话。另俩个却一个是痞子般的少年,一个是性格咋呼的少女,走到一起怎么可能会安生?

接着的一路上就再没安静过,四哥边走边和五姐打闹,也不忘找时间空出心思,回头撩拨李然几句。

这种小孩子般的幼稚挑战手法实在不算出色,李然理智的选择了忽视。

就在四哥五姐两个人一路打打闹闹中,三人到了姚舅爷家。

姚舅爷现在还是 "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光棍男一个,住在李然家东南方方向的土屋里。土屋没有圈出院子,前面是片非常宽大的空地。

屋子旁还建了个牛棚,只是里面养的不是牛,而是头黄色的驴。

李然看着驴心想,还真是胆大,也不怕被偷。

等到了房子门口,五姐就扯开嗓子,放声喊了起来:"姚舅,我们来了,还给你带了点鸡蛋,妈说你要多补血。"

话音落,屋里就传出了回应声:"你们几个自己进来,姚舅脚伤了,可没法接你们。"声音浑厚,中气十足,实在不像受伤的人。

李然跟着五姐的脚步走进了屋里,发现这个单身汉的房子也整理得不错,整间房打扫得很干净,虽是泥土地板,却也很平整。

五姐们进来后轻车熟路的向左边走了过去,门没关,挂着白色的帐子。

李然看着帐子,脸不禁囧了起来,这门帘如果没弄错的话,前身应该是夏天拦蚊子的床帘,边角不平,一看就是用剪刀剪成这样的。白白的门帘挂那,倒挺有梦幻气息。

等进了房间,就看到了一个歪歪躺在床上的男子。他人穿着藏青色的短上衣,下身是条灰白的短裤,也没盖毯子,就这么歪在床上,右脚绑着白布,脚下还放着个枕头,将受伤的脚垫起。

整个人是古铜色的皮肤,这肤色让李然多打量了几眼。因为想要这种肤色,可是条件苛刻,可不会只要勤晒太阳就一定会有这种肤色。

头发剪得短短的,却打理得很整齐,看来平时很爱收拾。

长相不算出众,却有着股不同的韵味。李然看了半晌,想起这种气质在有些大学教授身上看到过,不是指文雅,而是指胸中自有丘壑。说是有些,是因为并不是只要是教授就有这种气质的。

看起来大致三十来岁,想到李妈今天在家里哀叹志锋36了,还不找个人一起过日子,李然就知道了这姚舅爷的准确年龄。

眼睛不大,却很有神,看到他们进来了,这双眼睛正兴奋的盯着他们:"你们这些小娃子来了就好,我一个人无聊得要死,老李那闷嘴葫芦,陪我一下午硬是没说几句话,你们来了,就别走了,姚舅这别的不多,就房子多,你们三就留下来陪姚舅!"

四哥听这话,喜笑颜开:"那自是好啊,我刚好有本书也才看到一半,姚舅你今晚可别心疼灯油啊。"

"好什么好?"五姐走到一边,将鸡蛋放在房间桌上,泼冷水道:"明天你还得去上工,在这看书看到半夜,明天怎么做事?你难道想和小六一样,也愣神到从坡上滚下来。"

四哥想了想,也是这道理,于是摸摸头,讪笑:"我当然知道,就开个玩笑而已。"

五姐对他翻个大大的白眼:"你哪说的是玩笑话,哪里是说真的,还怕我听不出来。"

一路过来,积怨已深。俩人看形势又要呛起来,把旁人丢在一边。李然无奈,只能自己对姚舅说起出门时李妈交代的话:"姚舅,我妈说这几天叫你一个人在家好好养伤,你的活,让家里人帮你做了,到时再让队长将工分记你名下。"

姚舅听这话倒也不矫情,直接说道:"行,我谢过大哥大嫂了,等会你回去帮我跟大哥大嫂们说下,这情我记下了。"

"那姚舅,这情你还我得了。你把那本书接我带回去成不?看了一半就停住,那滋味太闹心了,不信你瞧,"说到这,四哥伸手将衣领拉下,"你看你看,我这几天被这事弄得长痱子了。"

衣领拉下,倒还真是红红的一层痱子。

五姐站在一旁,被这无耻的话弄得无语。什么闹心得长痱子,这痱子完全是他中午午休时分,不听家长言,所有人都在休息,他偏偏就趁这段时间跑去和一群小子溜出去玩,导致的结果。

李然看五姐表情就知道这事和四哥说的不一样,再次的选择了无视。

姚舅看着四哥动作,眼里露出笑意,嘴里却哼道:"做什么鬼样子,把书给你带出去,回来时还是整的吗?"

四哥听到这话,明白有戏,衣领也顾不得扯上,奔到姚舅床边:"好姚舅,好姚舅,你就借我吧,你就借我吧。我上次跟耗子他们说起这书,结果说一半就停了,害他们啐了我大打一阵,你可得帮我把场子找起来。"

姚舅做出沉思的样子,随后嗯到:"借你也行,可你也知道,你姚舅家就一个人,平常还没什么,这养伤的话,估计得无聊死。要不,你每天有空闲就过来陪陪我?"

四哥犹疑的摸摸头,问道:"不是李医生每天都会过来吗?"

姚舅听这话,一瞪眼:"你指望他说好多话?"

四哥垂下头:"可我每天就中午那段时间可以玩会,要都来了,那我完全没时间跟耗子他们玩了。

姚舅爷看他这样子,不说什么,只是闲闲用手拍着床,嘴里还哼起调子。

李然见四哥在这姚舅面前像个小孩子,不禁纳罕。

五姐看出他的疑惑,噗笑道:"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四哥小时候就爱围着姚舅转,算是他带大的。现在这么大了,在姚舅面前还是习惯性扮小。别管他,等会就好了。你姚舅也是宠他,才由他这样,"撇撇嘴,五姐接着酸溜溜道:"说起受宠,咋家最受宠的就你两和虎子了,谁叫我们是女娃子呢。"

李然听这话,不做声,由得五姐发牢骚。

这时候,根本没什么男女平等的思想存在,在农村,女孩子还是别人眼中的赔钱货,只是有的家庭将女孩看得重些,有的家庭将女孩看得轻些而已。李爹李妈在这方面还算开明的了。

四哥正蹲在床旁为这两个单选题犹豫不决。侧头看李然和五姐在一旁闲聊天,悠闲万分的样子,不禁嫉妒万分。

盯着李然,四哥眼睛一转,有了主意:"姚舅,我看还是小六陪你吧。姚舅你是不知道,小六今天从坡上摔下来,妈心疼得要命,要他呆家里。这不刚好,你们俩病患凑一起,又有伴聊天,又能互相探讨下病情,多好。"

听到最后一句一起探讨病情,姚舅终于忍不住,狠狠的一巴掌拍在四哥头顶:"行了,别找借口了。"看四哥委屈摸着头的样子,最终忍不住笑道:"得,你等会将书拿走吧,我也不指望你来陪我了。还记得上次看哪了吗?"

四哥听这话高兴的蹦了起来:"当然知道,三打白骨精!我才看到那妖怪变成个老婆婆,还想看结果,妈就把我叫了回去。这几天,那情节,我可是在心里想了好久。姚舅别伤心,我有时间一定会过来看你的。"

五姐看着四哥那兴奋样,忍不住不屑道:"看你那兴奋样。"

一句话又引起火山爆发,两个人又你来我往了起来。姚舅在床上看得津津有味,也不劝解。

侧头看着李然,姚舅纳闷道:"六娃子这是怎么了,今天这么安静。"

五姐在那吵架,也能忙里抽闲,回到:"他那是摔下坡了,还没回神了。妈说了,没事,魂还没丢,明天就好了。"

李然听这话才知道,自己今天的差错那么多。

幸亏还有个摔下坡了的原因挡着,蒙混了过去。

察觉到姚舅的目光,李然对姚舅露出个笑脸。

姚舅看那笑脸,理解的点点头,接到:"是没回过神。"

听着这话,李然别过脸,终于知道了嘴角抽搐是什么情况。

因为他相信,这表情现在就在他脸上。

和姚舅道了别,李然就在四哥他们的带领下来到了他们口中的书库。

等打开了位于土屋右侧的书屋,李然也被满屋的书吓了一跳。

这房间跟大堂差不多大,墙四周放着高高的书架,书架上全搁满了书。因为书太多,有的就直接放在地上,不过书下面还是叠了几层干木板,再铺着厚厚的纸,想来是用来防潮,书也摆得整整齐齐。

李然看着这书库,情不自禁得问出声:"怎么会有这么多书?"

这实在太惊奇了,或许用奇怪来形容跟恰当。

因为在文革时期,破四旧,只要是书,基本上都逃不过被火烧的命运。多少著名的字画,书籍就是损坏在这场浩劫中。

这么多的书到底是怎么存留下来的?

四哥进屋后,直接就冲到了左边书架上,从上面拿下本黄色封面的《西游记》喜滋滋的翻了起来。

五姐看他看得有滋有味的样子,也凑了过去。

听到李然的疑问,四哥不顾五姐的阻止,将书硬生生翻过一页,才向李然解释起了原因。

原来,这姚舅也是个神人,竟然是大学生出身。

大学毕业后,在外面呆了将近四年,在十年文革时期,这个出身实在不算安全,知道村里单纯,于是又孤身回到了村里,对外面的事闭口不提。

还好村里偏僻,大家整天都想着多弄些吃食活命,对所谓的批斗也是抱着无所谓的态度,批与不批都没关系。而且姚舅是村里老人看着长大的,批斗时,更是手下留情。所以才逃过一劫,比起10年文革后,老了几十岁的文化人,姚舅实在算幸运太多。

可人逃过了,书怎么办?即使是做样子,村里也得将这些书真真切切的烧了才行的。

违禁物品

怎样将书留下来?

当初姚舅带着两箱子书回到村子时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于是回到村后,他趁着风声还不紧,自己将房里床下挖了坑,随后将两箱子书偷偷埋了进去。

而在以后的日子里,他又和红卫兵打起了游击战,时不时到外面垃圾站,废品堆里收集书本。

这时的书是最不值钱的东西,留着还惹祸,不管是自愿丢的,还是被搜出来的,垃圾站那被书堆起了小山。

姚舅跟垃圾站的管理员,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闲扯了几次,偶尔从家里带些东西过来,就跟老头弄熟了。

后来找了某一天,姚舅偶然跟老头说起自己家一本祖传下来的珍贵字画被搜出来丢这里。

老头听话就大大方方回到:"那你就在这找吧,再偷偷拿回去。这些东西丢这,根本没个数,少点鬼都不知道。"

于是,姚舅的收书大业就这么开始了。

书埋在地下后,若不拿出来晒晒,迟早要被地下的湿气潮坏。

姚舅也担心这问题,就以怕冷的借口找了人将屋里的床改成了北方的土炕,时不时在里面烧火,保持土地干燥。

若是村里官员进镇了,就找时间偷偷拿出一点书出来见太阳,如此这般,这些书籍才得以保存下来。

1976年,文革结束,姚舅观察了下形式,确定这场灾难过去了,喜不自禁,叫了人将这些书全部挖了出来,正大光明的摆在了屋里。

这件事当初让村里一阵哗然,谁都没想到这么一个平常笑嘻嘻的人竟然在家藏了这么多"违禁物品。"

姚舅一个人硬是整整十年里将这事瞒得严严实实,没露出点风声,实在是胆大心细。

而十年时间实在太漫长,书埋在地下的日子太久,所以这里的书大多泛着黄色。

姚舅家现在也只是将他自己房间的炕改成了木床,其余房里还是土炕,算是这家里一大特色了。

李然听完前因后果,不禁暗叹,这姚舅实在是个狠人。

打量着这些书本,李然发现里面除了一些外国名著和一些常见的中国常识书外,竟然还有少数难得一见的珍贵古籍。

这些书若传下去,以后可也是笔昂贵的财产。不过,中国古时就讲究书香传家,看姚舅态度,就知道他对书本非常珍视,拿出去卖,估计是不可能的。

看四哥拿着书看得津津有味的样子,李然也不禁心动,想带几本回去,没有电视,有书也好。可想到家里情况都没有弄清楚,而且姚舅对书又十分在意,带走这愿望估计难以实现,还是按捺住了心思。

三人在天将黑时,和姚舅告了别,就向家走去。

路上李然摸着口袋里的水果味糖果,在心里提醒自己等会别忘了给虎子。

虎子坐在大堂矮凳上,早已经被李大嫂收拾好,换了身衣服,头发微湿着,李大嫂正在院子里洗衣服,对着大堂,一抬头就可以看到。虎子一个人玩,倒也挺开心,坐在椅上玩着手中的草蚂蚱,不吵也不闹。

李然走过去,摸摸他的头,笑道:"真乖。"

随后拨了颗橘子味的糖放进他嘴里,想来是很酸,小孩整个眉头都皱起,却还是舍不得吐掉,只是眨眨眼,努力承受着这股酸味。

李然看着好笑,拿出剩余的糖放进虎子衣服上的小口袋里,口袋太小,一小把糖也放了两个口袋。

李大嫂看到李然动作,也只当李然吃过了,没说什么。

小孩看着李然的动作,不赞同的摇摇头,伸进口袋将糖拿了出来,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李然,兴冲冲说道:"小叔也吃。"

李然在心里纳罕,这孩子还真稀奇,竟然不和一般的小孩一样护食。想小刚小时候,若想从他口袋里掏出个东西,可是个大难题。

"小叔不吃,太酸了,小叔牙不好。"李然笑着回了小孩的话。

"妈说老人才怕酸。"小孩听见这回答后,立刻一本正经的回到。

李然看着小孩被酸得紧紧皱起的眉头,不禁笑了起来。

又想到小孩子虽然小,可有时自尊心比大人还大,李然可不想惹他生气,只能将笑忍下来。

见李然真不要,虎子将糖收回,仔仔细细放进小口袋里,做完后,盯着李然说道:"小叔今天给了糖给虎子吃,虎子下次也要给东西给小叔吃。"

李然被这稚嫩的嗓子说的话,弄得感动,回到:"小叔以后也把东西都留给虎子。"

听这话,虎子低下头,嘴里咕哝道:"小叔说谎,上次我给小叔吃了李奶奶给的咸花生,小叔拿到刘爷爷给的橘子后,给全吃光了,一个都没给虎子。。。。。。这次小叔给虎子了,虎子下次还是留东西给小叔。"全部不顾正主就站在面前。

李然沮丧,这孩子哪里是不护食,原来是在做投资,今天我给你了,你下次就得给我!

原先见小孩子小心翼翼拿着糖的产生的心酸,也被这个小插曲弄得全没了。

晚上,李然躺在床上。床下铺着草,上面再垫着席子,有点热。李然明明感觉累,却睡不着,只能翻来覆去。等到脑袋感觉有点沉闷了,才睡了过去。

睁开眼,眼前一片光亮,李然惊讶地打量着眼前陌生的房间,不知所措。

他这又是到了哪?

这是一间现代化的居民公寓,整个房间装饰并不豪华,却在细节处显露着温暖,一看就是主人用心布置过的。

李然转过头,就看到墙上的一张全家福。

看着照片,李然震惊的睁大眼,那照片上的是自己,只是整个人好像老了些。看着红色福字的背景,李然疑惑,这张照片他从未照过。

而照片中李然左右两侧还站着两个人,李然盯着站在左边那个十几岁的少年,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

那是,小刚吧。虽然照片里面的少年看起来整整大了十几岁,可李然也知道自己没有认错,他是小刚,大了六七岁的小刚!

至于右边站着的女子,李然没有见过,不过这女子笑得温和,一看就知道是个好性子的女人。

几年的自己,几年后的小刚,而且自己在这几年内还重新找了个人组织了家庭,那么是有个人代替了自己的存在吗?

想到这,李然心里泛起股怒意,凭什么随便给自己换副人生。即使以前的日子再平淡又怎样?那也是真实的自己,也比顶着别人的皮,去冒充别人更好。

谁给老天爷这个权利的,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开锁声响起,李然向门口看去,才来得急看清少年脸上的笑容,就感觉眼前一黑,头又晕忽忽了起来,昏了过去。

闭着眼睛,李然心想肯定是回到1979年了。

可睁开眼看,却又是个陌生的地方。

李然快速向这房里扫视了圈,等看到了电话机旁的相框,急切的心思反而沉了下来。

是徐正然啊。。。。。。

那个他喜欢了16年的人。

那么,这次是和以前的人告别了。自己是不是应该高兴感激,起码还有个道别的机会,即使不能被他们看见,可自己还能见他们一面。

李然向前走去,他刚刚发现了自己身体是虚体,身子就像没有重量,可却还是习惯性的用走。

穿过房门,李然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

黝黑而粗的头发,每一根都不老实,不用啫喱水就没服帖下去过,李然甚至还记得唯一一次碰触到他的头发的那种毛毛的触感,就像当时,这个男人走进自己心里一样,态度漫不经心而又让人心痒。

李然闭起眼,就自然的回忆起了这个男人的长相:粗而黑的眉,带点凹陷的眼窝,黑得纯粹的眸子,薄薄的嘴唇。

这是个英俊的男人,而除了长相,他也一直走在所有人前面。确定了个目标,就一往无前的向那目标冲去,在喜欢一个人方面更是。

李然看着徐正然怀里躺着的男人,深深吸口气,是啊,即使对感情也是这样,喜欢了一个人就认定了。

中途有更好的出来了,也不会改变。更好又怎样,不是自己想要的那个,就永远不会是适合的那个。

李然吸口气,随着再次而来的晕眩,离开这个房间。

清晨,阳光照进房里,李然睁着眼躺在床上,屋外传来院里的嘈杂声,过了一小段时间,李妈的声音传了过来:"六儿,起来吃饭了。"

李然用手遮住眼,这是结束吧,关于那个世界的一切都真正的结束了。即使以后那里还有着李然这个人,也不是他了。

一梦千年,从今以后,他真的只是李然了,1979年的十岁的男孩,李然了。

狐朋狗友?

作者有话要说:</br>加油....  李然起来用牙膏漱了口,随后用块半旧的白色毛巾擦了脸,就去大堂吃早饭。

早饭是李妈做的,照样主食是粥,李然吃了口就没了胃口。

如果一天三顿天天如此,那不说保不保肚,人都会潜意识里对吃饭这件事敷衍了事,随便划拉几下后就快速吞下肚子,只希望能早点结束。长期如此,对于肠胃肯定不好。

转头看众人,都是几大口就吞下一碗粥。

若说饿,李然看天色,现在才五点多,虽然亮了,可肚子这时自是不饿的,哪需要这么狼吞虎咽。

李妈见李然停下动作,关切的问道:"怎么不吃,哪不舒服?"

李然摇头,端起粥喝了起来,现在这情况哪里能让他挑三拣四,有得吃就不错了。

夹起辣萝卜将它拌进了粥里,粥就咸了些,尝后嘴里有了点味道,胃口稍微好了点,李然端起碗一口将粥全喝了进去显示自己挺好,胃口也棒。

吃完饭,李爹们扛起锄头,箢箕等工具出去做工。现在是七月,农活最忙的时候,收水稻地瓜玉米这些事都凑在了一块。

李然见李大哥将虎子抱了起来,放进四哥背上的竹篮里,明白过来,这是也要将虎子带了过去。

李然暗自在心里骂自己,他以前与爷爷呆一起时,老人也谈起过,农民到了农活忙时,家里几乎都是倾巢出动,孩子没人管,只能也带到田上去,放到田坡上照看着。

只要小孩不乱跑,出事,就随便怎么瞎玩。

李大嫂虽然是农妇打扮,可李然总觉得她与这里大部分妇女不同,笑起来斯斯文文,也没见她大声说话,小孩子也教导得不错,虎子就挺聪明的。

昨天晚上虎子回来身上那么脏回来,想来也是李大嫂想管,确实在是有心无力了。

想通这些,李然怎么还会让李大嫂们将虎子带了过去,若他将虎子留在这里,李爹他们做活时也轻松些,起码不用时时在心里搁件事。

"大哥,虎子就由我管吧,我在家一个人也无聊,虎子也能陪我会。就别把他带过去。"说着就向李大哥伸出了手。

李爹想了想今天的活计,赞同的点点头。

今天他们要帮忙将姚舅的活也做了,李然能将虎子带在身边,不让他们分心,自然是好。

等李爹们走了,李然将虎子放在了院里,哄道:"虎子在这玩,小叔将家里收拾下,等会就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虎子想来是已经习惯大人做事,他在一旁呆着。

李然将他放下时,没任何不满,自己从口袋里拿出糖,正拨着糖纸,听到等会出去玩,高兴的点点头:"好,我等会要去二狗玩。"

"二狗,二狗是谁?"李然听这名字后,疑惑的问道。

农村里孩子经常给小孩取些贱名,认为这样小孩子好养,叫二狗也不稀奇,主要是李然可不知道这二狗在哪里。

等小孩解释了,李然才明白二狗是左边人家的孩子,和虎子差不多大。

最近农活忙,两个小孩被各自家长带在旁边,有段时间没凑一起玩了。

这时候人都已经出去做工了,二狗肯定也被家里人带了出去,李然只得跟虎子约定了晚上再一起去找二狗,他们先一起去山上。

虎子本来听说不能找二狗玩皱起了眉,听到要去山上,松了开来:"那小叔去帮我掏鸟蛋,烤着吃。"

李然沉默,掏鸟蛋这种事他从没做过,不过以前的李然是肯定会的,想到这,李然点头,幸好自己会爬栏杆,爬树应该和这差不多吧。

将家里打扫了遍,李然抱起虎子,肩上背了个背篓就出了门。

才走了段路,李然就脱力的将虎子放了下来,他想得有点太好了,山离李家虽然不算太远,可即使是身体健壮的山里男孩,想在十岁的时候就抱小孩上山,也挺困难,他现在可不是三十一岁的成年男子。

虎子下来后,见小叔走不动了,站那喘气,自己牵起李然的手:"小叔,我自己走,我们快点去山上。"

一路上基本是虎子再给李然带路,去山上要走哪条路,虎子知道得一清二楚。李然本来还预备着不知道路时随便选了,只要朝着山,能走到山外围就行。谁知道,将虎子带过来倒是歪打正着。

虎子人还是太小,走了段就没了力气,这时李然就将他抱起来继续走。凭着虎子的带路,两人终于到了山脚。

这时就不用指路了,因为这条山路应是村民常走的。路周围的长草也早被砍刀砍掉了,只剩下短小的一点断枝贴着地面留在那里,若是里面有没有长虫,也看得出来了。

李然站在这打量着这山,问虎子知道哪有水没。虎子摇摇头,山路知道还是因为和李大哥李大嫂来的次数多了,至于水边,怕小孩瞎跑掉进水里,李大哥们很少将他带过去,他自然记不住。

螺丝得在水边才能捡,已经到了山边,若就这么回去,李然实在不甘心。

李然还没想到方法,身后就传来说话声:"额,你怎么也在这里。"

李然回过头,就看到一个穿着灰色衣裳的男孩正站在他身后:"你不是应该去帮你家做事吗?怎么也来这里了。"

李然看着这男孩默不作声,这估计是和原身相熟的。李然在心里叹口气,真要以这个身份活下去,却连原身的记忆也没有,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那男孩见李然不理他,说道:"怎么了,哑巴了。"又拿出跟草在虎子下巴上逗弄,"来叫表叔。"

虎子许是感觉到痒,伸手将草打开:"坏人。"说完不理他,将脸埋进李然怀里,李然轻轻用手拍拍他的背。

男孩被这话气道,转头生气对李然说道:"有必要这样吗?不就扒了你次裤子,记仇这么久,还教小孩子乱说话。"

虎子听这,闷声反驳:"才不是,那天小叔是哭着回来的,你是坏人。"

男孩生气:"我也是你叔。"

李然无语,他才来这身上就发现了有些他以前不能接受的事,接二连三的在前身上发生过,连忙转移话题:"好了,你来这干嘛。"

那男孩见李然对他说话,笑开嘴:"不生气了,真是,你那天哭了回去,害我这几天都不敢去见舅妈。我来打点猪草"说着,耸耸肩上的空背篓:"本来在那边,看你在这就过来了。"

李然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就只能看到一大片绿色田野和稀稀落落排列着的房子,实在不知道他在指哪。

"我是上来捡些螺丝,想带点回去。"

男孩听这话不赞同的摇头:"那东西好吃是好吃,不过麻烦,又费时间,有那时间还不如去采点野菜,更划算。"

话是这样说,却从李然手里接过虎子:"我帮你得了,你一个人怎么顾得过来。"等他将小孩抱了过去,李然他才发信他竟然比自己高一小半头。

的确需要人帮忙,李然也不拒绝跟了上去。

两人换着抱虎子,到了山上。在路上,李然和男孩扯了会,就知道了这个男孩叫胡建军,一个特别俗的名字,是自己的同学兼狐朋狗友,也是李妈妹妹的孩子,放暑假后的几天和一群小孩恶作剧扒了李然的裤子。

在农村,这是常见的一种欺负亦或"嬉戏"手段。

以前的李然也没少和他合作过,扒别人裤子,哪知到了自己身上就受不住,哇哇的哭了回去。

李妈是个宠孩子的,虽说没好意思跑去将胡建军揍一顿,可在那时也是整天板着个脸。胡建军在外面看到后根本就不敢接近李家三尺之内。

这次在外面割猪草,看到李然了,连忙跟了上来。

在胡建军的帮助下,李然和虎子道了水边,不一会就捡了小半篓螺丝。家里就一头猪,这么多够了,于是李然叫停了胡建军,要他陪着一起去掏鸟蛋。

这鸟蛋自然是胡建军掏,李然就站在下面看。

胡建军也是个掏鸟蛋的好手,一看就没少坐这事,一会就端两鸟窝下来。

李然早将虎子放在一旁,在树下清了片空地,点起堆火。

虎子知道将有鸟蛋吃,老老实实的坐那,也不乱跑。

等三人一起消耗完鸟蛋,李然再帮胡建军割了点猪草,两人随后各自采了点野菜就打算回家。回家前,李然再三声明自己真没生气了,胡建军才露出松口气的表情。

现在是七月份,常见的野菜也就马齿苋和金花菜几种。

这两种不管是凉拌还是煮粥都是好菜。

李然背着背篓,牵着虎子,虽然感觉肩膀被压得有点疼,却还是满心欢喜。

等将猪养肥卖了,家里就多了笔进项。

想到家里另外四只金贵的鸡,李然决定明天顺便挖些蚯蚓给他们,只希望他们吃了之后,真的长得快,下的蛋多。

回到家里,李然先试探着往猪槽里丢了点进去。猪在猪槽旁哼哼叽叽了几声,最终还是没下嘴。

李然看着背篓里的螺丝皱起眉,随后拿来石锤将螺丝砸碎了,放在桶里搅拌了点糠和猪草再扔进锅里煮了十分钟,再倒给猪。

这次猪低头用鼻子拱了拱,试探了会,终于张开嘴吃了下去,随后一发不可收拾,欢快的吃了起来。

李然看着这,放下心的同时不由得涌起股自豪感。

总算不是吃白食的了。

为果子卖身

到了中午,李然煮好糙米饭,做好饭菜,将他们热在锅里后,院里就传来五姐的声音。李然从窗口看,是五姐领着三个人,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进来了。

走在中间和五姐闲谈的是一个20来岁的女子,穿着花格子的衣裳,打扮的很整齐,眉毛浓厚,显得精气十足,她身边跟着个憨厚的男子,身材壮硕,手里提着个篮子。

五姐一边和他们说话,一边用嘴不停亲吻怀里的女孩,嘴里说道:"小丽丽,小丽丽乖,小姨想死了"。女孩在她怀里扭来扭去,努力躲避她的狼吻。

李然想到李爹叫五姐接二姐和二姐夫回来,想来就是他们了,遍牵着虎子走到他们跟前打招呼:"二姐,二姐夫。"

虎子也在旁边接到:"大姑,大姑父。"

二姐用手摸摸虎子头,笑道:"真乖"边从五姐怀里抱过女孩,放到地上:"来丽丽叫舅舅和哥哥。"

小女孩是个开朗性子的,听到妈妈的话后,睁着大眼睛,脆生生的就道:"舅舅好,哥哥好。"

一张脸笑眯眯的,站在地上身子扭来扭去,别提多可爱。

李然笑着点头,也夸了声好乖,接着说道:"二姐,我们进去吧,爹他们等会就回来了。

将人安置在屋里后,李然倒好茶,就在旁边听他们说话。

通过五姐和二姐间的交谈,也大致对二姐性子有了了解。

二姐一观察就知是那种大方,热情,稍带点泼辣的人。二姐夫则是个沉闷老实的汉子,进来后也没说什么话,只是在那逗丽丽玩,你揪揪我鼻子,我拍拍你脸。

丽丽才两岁,下手没轻重,和爸爸玩耍时总是一不小心就用力过大,小孩子打起人来也是痛的,二姐夫被打疼后也只是笑着摸摸鼻子,再接再厉。

等到十一点多,因为二姐他们来了,李爹们一家人全从田里回了家来。

李然见他们进门了,连忙倒好茶,和五姐们一起分给他们。

丽丽在那和爸爸玩,见姥姥姥爷回来了,也不再理爸爸,兴冲冲的扑了过去。李爹见到丽丽脸笑开花,也不顾身上脏,一把捞起丽丽,用下巴上的胡子磨她脸。

丽丽被胡子扎得咯咯笑,左摇右摆的躲避。

等一起吃饭时,李妈问了二姐的近况,其实二姐嫁得很近,也就是土坡村右边的一个村子。

可做母亲的总是要亲耳听到女儿承认过得好了才放心。

吃饭途中,李爹听李然提前猪已经吃了螺丝,并且吃得很香,放心的点点头,方法可行就好。

二姐对可以用螺丝养猪感到很惊讶:"六儿这从哪听来的,从没有听过,真能给猪吃?"

见李然点头,也不再问原因,直接决定道:"那我回去也照做。"

李妈听这话,在那嗔怪的瞟她一眼:"也不问问庆民的意思。"

二姐夫连忙点头,说赞同二姐的意见。看来,在婆家里二姐掌实际权利。

等吃完饭后,李爹们在家呆到太阳不怎么辣了,就带上草帽,去田里。

二姐不顾李大哥李大嫂的劝阻,将丽丽放进李然怀里,就和二姐夫一起跟了上去,多做姚舅的一份工,强度太大,李爹们回来时整个人都是汗湿的。虽然现在回来算是做客,可二姐一直是个很有孝心女子,怎么会让李爹他们这么累,却不上去帮忙。

李然将屋里打扫干净了,就抱着丽丽,手里牵着虎子出了门。

他在心里暗想明天还是去帮李爹们做事,现在农活忙,李爹们回来一个个劳累非常,李然希望自己能帮上忙。即使不会做农活也没关系,他可以学。

李然背着背篓带着两个小孩去田坡上,打算采些马齿苋。

哪知走了会,就看到一群小孩在一棵树下分成两派在对峙。

一派的领头是胡建军,他还是那副脏兮兮的样子,手里拿着跟棍子,在掌心敲敲打打。后面站着的三个男孩也学着他的样子,将棍子弄得啪啪响。

转头见李然走了过来,胡建军欣喜得大叫:"好啊,我们这又来了个人,你们这帮小兔崽子还不识相点,快快滚。"

对面领头的黄家村的黄胆大看了看李然,眼里露出不安,这附近村里谁都知道,土坡村是李然和胡建军两人当道,名副其实的孩子王,现在对方五个人,他们就三个人,打是打不过了,那怎么办?

想到这,他转过身悄悄问同伴:"怎么办?回去?"这话说得他自己郁闷无比,翻了个村子跑过来,空手回去实在太不甘心了。

黄胆大后面站着的壮硕男孩撇嘴,不屑道:"自然不能回去,就算回去,也得叫他们让出一半。"

说完,跨前一步走了出去:"让我们回去也行,你们把果子让我们一半!"

李然听这话,抬头看着树上青色的果实,明白这就是引起纠纷的罪魁祸首。

他仔细看了看发现这树上挂着的是果实是黄皮,也不知道是谁带过来种这的,现在还未完全成熟的果子,青中带点黄色的挂在树上,好不诱人。

想到这里天气是比一般的南方要热得多,那黄皮自然也是长得起来。李然来了这么两天,却还不知道在哪个省,又不敢冒然问,只能闷在心里。

胡建军在那听了这话自是不同意,笑话,先不说他们人多势众,怎么也不会输,就是人少,他们也不可能将果子分他们。

每次到了黄皮熟的季节,对土坡村里的小孩来说就是天堂的降临。

这棵树当初不知道是谁种下的,也没什么人精心照料过,可它就是顽强的野生野长的活了下来。

到能结果后,也成了村里小孩的骄傲,不说别人没有我有的那种自豪感,单是味道就让村里小孩努力照看着,生怕它出问题。

果子熟了几年,在村里小孩的炫耀下,也成了别村小孩的梦想。

这次黄大胆们也是被他们往常炫耀的姿态弄得眼红,虽然他们村早拿了果子种子去种,可才长那么点大的树苗,不知得等多久,才能等到他它结果,他们这帮孩子可没那么好的耐心。

以前是果子熟了,胡建军等人才会来这守着,这棵树可以说完全算他们这群小孩子的了,村里大人疼惜他们一年难得吃到次好吃的,就将树完完全全给了他们,只准他们吃,大人不能摘。

这次只是一个小男孩偶然路过这,看黄家村的黄大胆一群人在树附近鬼鬼祟祟,连忙跑去告诉了胡建军。

于是一场大战就此拉开了帷幕。

现在胜券在握,胡建军抬起头傲然道:"滚吧,滚吧。这树和果子是我们土坡村的,和你们没关系。再不回去,以后熟了一个都不让你们尝。"

后面的一群小孩也跟着起哄到:"滚吧,滚吧。"边喊边高举手中棍棒,气势十足。胡建军站在前面,到真有点领头人的气势。

黄家村的小孩被这种轻蔑的语气气得脸红,也不打招呼,直接拿着棍子就冲了过来。土坡村也不甘示弱,冲了上去。

两方人马凑在一起,立时搅得尘土飞扬。

李然站在一旁不知所措,他是当过父亲的,自然知道小孩子调皮,特别是男孩子,可也没见过这种说开打就开打的局面。

也怪他不清楚,现在流行的教育方法是放羊吃草,在这种教育方法下长大的孩子,别说打架,拆房都做得出来。

从小打到大不奇怪,小时候没打过架才奇怪。

虎子和丽丽站在李然身边,一点也不怕,虎子嘴里含着李然给糖后的第三个糖,丽丽小嘴也不停的动着,这是虎子刚刚给她的。她点点头,果然是奶味的比较好吃。

两个人站在那淡定无比,跟看戏似的,丽丽嘴里还嚷着:"舅舅加油,舅舅加油。"这个舅舅自然是指胡建军。

胡建军受到鼓励,更是打得兴高采烈。

虎子想着胡建军以前的恶行,保持沉默。

那边先前要求分一半的壮硕男孩见李然木然站在原地,持着棍子跑了过来。小孩他自是不会打,那太丢份了,可这大的他可是打得。

李然见这,连忙将男孩引去旁边,他可不敢在两个小孩子附近动棍子,打到他们身上可就糟糕了。

李然身板比男孩小,也不敢硬拼,只是左闪右躲,避着男孩的棍子。胡建军见这情况,凑来帮忙。

土坡村人终是比黄大胆那边人多,这样你来我往了段时间,终于将他们赶了出去。

黄大胆捂着被打痛的肩膀,边跑边扔下句话:"胡建军,李然你们等着,总有天让你们好看。"

李然囧,梁子就是这么结下的吗?可他明明什么也没做。

土坡村的男孩发出欢呼,这是次革命性的战役,并且他们获得全盛。他们保住了他们七月份的零嘴。

随后孩子们都去地上捡起被黄大胆们摘了下来的黄皮,经过打斗,那些果子全掉在了地上,不过有些还是好的,胡建军从那里面选出几个,递给李然:"还能吃,现在味不好,不过也过得去了。"

李然想到自己就像个傻瓜似的呆这,也没帮什么忙,实在不好意思拿,连忙摆手,还想说什么,丽丽已经将果子接了过来,甜甜道:"谢谢舅舅。"

李然见丽丽喜滋滋的样子,吞下嘴边的话。看着胡建军鼻青脸肿的样子,问道:"你要不要去"纠结了下用词,还是接着道;"去处理下伤口。"

"这有什么好处理的,又不疼。"胡建军大大咧咧的摸摸后脑勺,笑道:"你小子最近说话怎么这么斯文,弄得我怪不习惯。平常打架也是冲最前面的,今天跟女娃子似的,站那不动。"

李然无语,他可不能将这身体换了个芯片事告诉他。

胡建军也没要求答案,笑哈哈说道:"接了果子就真不能生气了,下次打架你得帮忙啊,看我们在这受苦,你也不出份力量。那种事我以后肯定不蹿唆他们对你做了。黄家村那帮小崽子肯定还会再来,到时我叫你过来帮忙啊。"话落,不等李然拒绝人就跑了开。

李然看着丽丽手里的黄皮欲哭无泪,她这是为了几个果子将自己给卖了吗?

鱼是公家物

李然想起出来为了干嘛,牵着两个小孩继续向马齿苋这个坚定的目标出发。

今天中午他弄了碗凉拌马齿苋,味道很棒,一家子人凑在一起,每人伸几筷子后,不一会儿就见了碗底。

说起李然会认识这个马齿苋,也是因为李然爷爷提起过。那时,李然才读初中,还没和父母闹翻,有次在路边摊看到有人卖这个,想到爷爷总在念叨着这,就买了份回去,照着李爷爷说的做法弄给他吃。

而李爷爷在回忆这段记忆时,表情总是让李然奇怪,因为那是怀念与拒绝混合在一起的。

这段时光让李爷爷印象深刻,却也让他深深恐惧。

不论什么时代,不论农民的地位有多高,他们都是艰苦的一群人。粮食长得再好又怎样,那都是用无数的汗水换回来的。

那个时代,农民生活中,野菜拌糠是最常见的吃法,为了饱肚,真是什么也不计较了。

而每个季节有什么野菜,去哪摘,李爷爷他们那一辈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银叶菜、苜蓿菜、灰菜、线菜苦菜、刺儿菜、老鸹荩、扫帚菜、碱蓬棵、马齿苋这些野菜名字,李爷爷一说起来,就能不歇口。

若用一句话道进一切,就是:糠菜顶半年粮。

李然家现在虽然没到这种地步,可也好不到哪去。有野菜的日子,自是拿这顶事。

马齿苋肥厚多汁,没有毛,生于田野路边及庭园废墟等向阳处,既能治肠炎又通便润肠,是药食两用的植物,味道也最好,李爷爷说在那时,这种野菜可是最"畅销"的。

凉拌马齿苋更是碗好菜,若是配料多,加上蒜泥,别提多新鲜,多有味。

李然背着小背篓,看着丽丽小姑娘走路的样子,有点心惊。

虎子还好,都四岁了,下地跑了不知多少次,在这里也走得稳稳当当。丽丽却才两岁,下盘不稳,这路又不平,不时还冒出坑,草乱糟糟的长着,擦过脚踝时还带点痒痒的感觉。丽丽整个人走路时不禁东倒西歪,李然看着就想将她抱起来。

丽丽一扭腰,躲了过去,在她眼里,她可不输于她哥哥。

哥哥在走路,她可不会当那种没用的小孩:"不要,我要自己走,我要自己走。"

李然无法只能随了她,只是仔细注意他们两个的情况,有坑或者石头,就带着他们绕了过去。

而除此之外,他还要注意是否有马齿苋,一路真是忙碌非常。

在田坡上走了才一小会,李然就见到了目标物,带着小孩子慢慢走了过去,他拿出背篓里的锄头,用力挖了起来。

丽丽好奇心强大,见李然蹲在那里,自发的选了棵拿手用力扯,菜没□,整张脸倒给憋成深红色。

虎子在一旁舔嘴,回忆糖的滋味,见丽丽实在弄不出,自信满满的走了过去帮忙。

李然蹲在一旁,看着他们,想了想,并不阻止。

这两个小孩子性格实在有点胆大过头,刚刚那种情景,两人没点惧怕,还兴高采烈的。比起丽丽,李然觉得虎子更难照料,这孩子平时看着很老实,可李然以一个父亲的直觉,总感觉他不老实时就是惹大祸的时候。

他们两个若不受点挫折,还是什么都要去试一次,那李然觉得自己就算是三头六臂,也管不过来。反正马齿苋没什么刺,不伤手,若能借这让他们安分点也好。

两小孩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拼命扒拉那马齿苋,它却还是顽强的扎根在土里,不动丝毫。虎子看着李然手中的锄头,想借过来。李然往旁边一侧身,就闪了过去。

倔强的抿抿嘴,虎子和丽丽继续对马齿苋奋斗,终于马齿苋被他们弄得叶和根分成了两部分,小孩受不住冲劲,一屁股兜在地上。

虎子站起身,顺便拉下丽丽,随后拍拍屁股,跟没事人一样,泪花都没见一点。丽丽将叶子丢进背篓里,笑开嘴,又和虎子将目标转向另外一根马齿苋。

李然停下动作,明白想通过这让他们两个受下所谓的挫折是不可能了,于是将他们两个抱起,站好,交代不准乱动,等会就带他们去玩。

一边说着,一边从背篓里拿出水袋,让丽丽将黄皮拿了出来,洗干净了,给两小孩吃。有了吃的,他们两总算安静了。

回到家,看了眼猪槽,里面的东西早被吃得干干净净。多的螺丝,也被李然用水盆养了起来,做猪下一餐的伙食用。在田坡旁,李然又顺手捡了些,现在也扔在了里面。

只希望这猪吃这后能加快速度长肉了。

将菜放进了厨房里,李然就没事做了。他以前的工作是仓库管理员,忙起来是忙,可大部分时间是闲着的,所以他也是个闲得住的人。

可一想到李爹他们都在外面劳作,李然就觉得椅子上像长了针似的,咯人。

四哥也就15岁,五姐更只13,他们两个都在做事,李然觉得实在没脸在家悠闲。

院里鸡无聊的踱步来踱步去,偶尔用嘴啄啄地上的小颗粒,李然看着这,想到考虑过要挖蚯蚓养鸡的。得,又有件事做了。而且山上那湖里应该有鱼,要是能捕上条,今天晚上还能改善下伙食。

说做就做,李然重新背起小背篓,想到一个人没法带两个小孩子,就让虎子指路,去旁边找胡建军。这里他熟识的小孩就他一个。

胡建军现在正头上顶着个绿色的帽子,手里拿着樟树木材做成的一把木抢,和朋友玩"八路军和鬼子的游戏"。

以他的地位,自然是正义的八路军,现在他已经抓到了鬼子,正举着枪放在鬼子额头上,嘴里念念有词:"说,你们的那个王八少校在哪?带老子过去,老子要去将那个王八蛋的皮拨了。"

演鬼子的小孩委屈的瘪嘴:"我不知道,"接着又低声道:"为什么总是我演鬼子!"

胡建军和别的小孩猖狂的大笑起来:"还能为什么,就因为你小子长得最像啊。"那一口一句小子,也不知道是在哪学的。

李然仔细看了看演鬼子的那小孩,他人很瘦,而腮又很尖,实应了一个词尖嘴猴腮。以中国人对鬼子的恶感,估计潜意识里就会觉得这是鬼子最普遍的长相。

不过李然也对那时不时就跪呀跪的国家无感。

李然将手围成拳头,放到嘴边咳咳两声,吸引胡建军注意。

胡建军转头见是他,惊讶:"你怎么来了?找我有事。"

听到李然要他带他去山上,说道:"我现在可不欠你了,为什么要带你去山上。"见李然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才得意的接到:"不过看在你是我表弟的份上,帮你了。"

说完,将枪递给演鬼子的小孩:"来,顺子,今天你来演八路军,将他们狠狠的打回去。"

顺子接过枪,惊喜的点头,表情可以用感激涕零来形容:"大刀向鬼子们头上砍去!明白。"

胡建军享受着顺子崇拜的眼神,整个人悠悠然,似踩在云端。

李然看着他这打一棒子再给一甜枣的做法,只一个想法:这孩子真是奄坏。

李然先叫胡建军回他家一次,拿鱼篓。

胡建军疑惑:"鱼篓,你要那个干嘛。"

等李然说出打算捕鱼,胡建军连忙环顾左右,幸亏他们已经走了会,旁边没人。随后他夸张的对李然鞠了个躬,说道:"大爷,别开这种玩笑好吗?"

李然听这话,不明白:"怎么了,不就是抓条鱼吗?"

经过胡建军的解释,李然才知道自己放了个大错。现在是人民公社时期,一切都要听从生产大队安排,山上的湖泊作为"天然水库"是不允许私自捕鱼的。

等到了时间,生产大队会将分工安排好,一起去那捕鱼,然后依据公分,分配鱼到各家各户。

即使因为近几年人民公社管理越来越松,家家户户自己养起了禽畜,可鱼作为要平均分配的物品,还是没人敢动的。

一条鱼没什么,主要是有这人开了头,那以后估计就管不住了。为此,开头的那个肯定会成为倒霉的鸡,用来儆猴。

胡建军见李然表情发黑,好心安慰道:"等天气好了,生产大队会安排放干净水一起去捉鱼的,真想吃鱼,到时再吃也行啊。"

李然知道胡建军这是在找好话安慰他,真到放水时,那起码得是水季了,夏天,只会嫌水少,不会嫌水多,怎么可能将水清干净。

他现在之所以表情发黑,是因为他突然明白了一件事,他在发家之前,先得搞清楚这里的规则。

以后的日子里,可不会在他遇见任何一件事的时侯,都有人给以解释的。这两天摔下了坡,人都只当他脑子有点犯浑。可以后,若没人指出,他在做后才知道做错了,那实实在在是在挑战规则了。

还好,破四旧后,大家起码明面上都表示不相信非科学的东西,没人怀疑李然这身子里子给被换掉了。

即使是顶着别人的皮过日子,李然也觉得比真正的死去要好。而且,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并不富裕的家庭,弥漫着股温馨感,让他舍不得。

不能去抓鱼,李然就和胡建军一起去进行挖蚯蚓大赛。

胡建军身上本来就脏兮兮的,一点也不建议再加点。两个小的,恐怕都还不懂什么是脏,等李然用锄头挖出蚯蚓,就直接伸手拿。

李然在一旁看着这个动作纠结,拿出小罐子让他们将蚯蚓放进去后,就从旁边折了几根细树枝,做成筷子的模样,让他们用这个夹。

胡建军嫌麻烦的将树枝打开:"好了,就用手拿,它又不咬人。鸡吃了真会多生蛋?"

李然肯定的点点头。胡建军高兴的说道:"那就好,我想鸡蛋想死了。我妈都拿去换钱了,一个也没给我留下。"

这话李然听在耳里,却不相信。

胡建军一看就是个被家里宠得胡天胡地的人,既然这样胡妈怎么可能真的一个鸡蛋都不给他留下,要么是没让他看见,要么是他自己不知足而已。

不过李然自然不会把心里话说出来,三次见面,胡建军这小子调皮到什么程度,他已非常清楚。

等待1980

晚饭过后,二姐和二姐夫打算离开,二姐婆家也还有活,李妈抱着丽丽舍不得松手。现在农活忙,这次回去了,即使村子离得近,也得几个月后才能见面了。

丽丽今天和虎子、李然相处得很要好。见要回去,抱着李妈的脖子不松手,眼泪汪汪的看着李然,嘴里嚷着舅舅,让李然一阵心酸。

等二姐真要走了时,李妈拿出家里藏着的花生匀出一部分,让二姐带回去吃。然后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将他们送出了门。

李爹在屋外抽烟不做声,明明女儿没嫁多远,可为了活命,除了过年那段时期,大家连好好相处在一起的时间都少。

李然看着这情况,心里暗想,就快好了。只要过来1980年,土地承包制下来,农民的生活就会好很多。到时不用一年365天的上工,想在一起相处多久就可以在一起多久。

七月的天气有很多辣?

站在下面的人和在下面劳作的人有完全不同的想法。

早上吃了早餐,李然不顾李妈的阻止,坚持要出来做工。现在做工是以生产大队为结算基础,按农民的劳动量和技术含量来决定其工分。

最高的是10分,一般的是8、9分,老人、半大孩子5、6分。

李然这种半大小子一天只能获得5或6分的样子,五姐是女流,天生力量没男人大,也只能得到6分。

四哥虽然年龄不大,却已经够力气做成年人的活,所以一般为7或8工分

再算下李爹李妈和大哥大嫂的,李然家每年能获得的粮食也只够糊口的。因为除了吃饭这种基本消耗,他们还得买衣,过节日,小孩上学的话还得加学费。做活只够糊口,可不做更会完全没吃的。想生活得好点?行,努力做工。这就是这时的生活法则。

早上天气凉爽,太阳才刚出来不久,想火辣都辣不起来,走在田野间,偶尔还有点微风,吹在人身上后还显得挺舒坦。

李然和李爹们一起先去了一大块空地,那里早已稀稀落落等了群人。

李爹李妈们到后就径直向一个方向走去,见到他们,那里立马热闹了起来,一个村里亲戚多,打招呼的声音络绎不觉的传出。

有个留着长长胡子的汉子来到李然旁边,用手摸他的头,打趣道:"哟,李家第一个摔下坡的娃子过来了,叔还以为娃子以后都不敢来了呢。"

旁边听这话的人接着起哄道:"怎么会,六娃子多么勇敢的一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来嘛。"

站在中间的一个稍显丰满的中年妇女走到李然身边,将他从那叔手下扯了过去,怪道:"胡说什么呢?六娃子这孩子可宽厚了,就是人家说的大官的肚里能撑船,我家建军回去告诉我,你原谅他了,那就好"妇女用手带着赞赏宠物似的的味道拍拍李然的头:"我跟你表哥说过,你要是没原谅他,那姨妈以后就不给他这兔崽子再买吃的。这小子后来是不是屁颠屁颠的就跑去找你?"

李然点头不是摇头不是,屁颠屁颠可不是好词,只能委婉的为胡建军说好话:"表哥帮了我很多忙。"

妇女欣喜的继续拍他头:"大家看,六娃子多宽厚,又有礼貌,还叫表哥。国小子,你要多学学。"

那国小子也就十来岁的样子,听话题扯到自己身上连忙跑了开去。李然头还在这姨妈的手下,不敢拿开,眼里充满忧伤,努力将求救的光芒射向站得很远的四哥和五姐。

四哥和五姐陪着虎子,来这后立马找了个人少的空位躲起来,唯留下搞不清状况的李然跟李爹他们走了上去。

李大哥都是有孩子的人了,即使辈分小一辈,也没人拿他开玩笑,打发时间。李然过去后,就成了吉祥物,谁都逗一下。

四哥见李然求救的目光射向这,转个方向,视而不见。五姐起初也想当没看到,最后终于看不过去,找了个蹩脚的借口将他拉走,随后告诉他:"你以后别凑那了,全是长辈,你得被人打趣死。"

李然理解的点点头。谁说的这时代娱乐缺乏,其实他们一点都不缺乏。小辈多,供娱乐的材料也多了。

慢慢的,随着天越来越亮,整块空地上人越来越多。不久,李然见到了穿过来第一眼见到的那个生产小队队长。

他照样穿着身蓝布衣服,只是补丁少了些。等人站好了,就从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对着下面分配起任务来。

现在是七月份,农活多。

这队长一开口就是一连串事说了出来:"这一块的李翠花,胡红还有后面的,你们去东边将收玉米收了,小心点。还有你们那一块男的,去田里刨地瓜,给我将它全刨出来了,一个也不能剩。还有你们,你,你,你,你们那一大块,去将地翻了,过几天准备种东西了,速度快点,别慢悠悠的啊。"话毕,关起本子:"好了,快点动手"

而李然和五姐一个因为年龄小,一个因为是女子,都被派去掰玉米。

出门时,李妈就要求所有人穿好了长衫,现在两人又加上了口罩,手套,将人包得严严实实了才走进玉米田里。

掰玉米先是要将玉米掰下来,随后将玉米秸砍倒,等砍出一条路了,就将手推板车推进来装玉米棒。四人一小组的分工合作,速度挺快。可看着看不到尽头的玉米田,李然心想想掰完是不可能的了。

将近十一点时,太阳就辣得人嗓子快冒出火来。

李然扯下口罩,拿出水袋往嘴里灌水。刚喝下去的时候,还有点感觉,可不一会儿整个人又开始觉得口干舌燥。

第一次做农活,就遇到强度这么大的工作,李然觉得整个人都快脱力。

玉米秸虽然被砍倒了,可玉米田里还是闷热得让人不停的流汗,身上发痒。

李然眼前的视线慢慢被汗弄得模糊,可手上带着手套,上面还有着叶子、渣子在上面,李然实在不敢用手套擦,只能让汗顺着脸颊留下来,滴进地里。

等到听到劳作结束的哨子声时,李然也顾不得脏,一屁股坐在地上。

侧头看五姐,她也是整个人喘着粗气,见李然看她,还露出笑容:"怎么,很累吧?没事,等会就好了。"说完,脱下手套,将眼上的汗抹去。

李然气还喘不过来,只能小声问道:"每天都这样吗?"

五姐好笑道:"当然不是,不同的季节不同的活,怎么可能一直掰玉米,六儿,别再问这种笨得要命的问题了,我都不好意思答。"

想到五姐和四哥的年纪,李然继续问道:"你和四哥不打算上学了?"

"上什么啥子学,我跟四哥早就跟爸妈说了这学期不去了,反正学不进,还要交钱,家里怎么供得起。你一个人要在学校好好呆啊,谁打你了,你就打回去。没人帮忙的话就找建军,他打架厉害。"

李然点头,陷入沉默。这个女孩虽然他嘴里叫着五姐,实际上也是当小辈看的。可现在李然觉得她的确够资格当姐姐,不管是因为她的牺牲还是因为她的心里年龄。

五姐站起身,将李然拉起来:"好了,我们回去做饭。爹妈们12点才能歇息,我们得快点赶回去将饭菜弄好,然后再送过来。"

李然站起来跟了上去。在路上,李然看着五姐跳跃的背影,不禁问道:"姐,如果还可以上学,你去不去?"

五姐停下脚步,最后利索的答道:"当然去,不过这不可能,别做这种白日梦了。"

李然跟着她的脚步,却不知道她话里的绝对是针对读书还是这只是个白日梦。

开学与买肉

又是个明媚的早晨,李妈特地向公社请了假,去送李然去学校报道。

李然没有拒绝,他只知道学校是在镇上,可来到这里两个月了,他也只是将土坡村混了个熟,别的村是完全没有去过,自然需要李妈陪着去。

背上李妈忍痛拿布票买了新布,亲手做成的单肩背包,李然将水袋放进包里,就做好了去学校的准备。

李妈仔细给他整理下衣领,眼里露出自豪:"六儿长得真俊!好了,我们去旁边等建军,那孩子和你一个年级,你两估计又得凑一块了。"

虽然暑假这两个月,李然表现得异常乖巧,可想到李然以往的劣迹,李妈还是忍不住叮嘱道:"到了学校不准惹祸,知道吗?"察觉到语气太过严厉,又将李然楼在怀里,细声细语的说道:"妈知道六儿最乖了,肯定听妈的话。"

李然在李妈怀里努力将头往外抬,拼命呼气,李妈搂得太紧了,李然觉得自己有点喘不上气:"妈,我知道,我肯定听话。我们去找表哥吧,他应该起来了。"

李妈赞同点头,松开李然,牵着他的手向屋外走去。

这动作让实际年龄31的李然不是一般的不舒坦,却也无可奈何。

到了屋外,胡建军那小子竟然早就站在了李然院门口,看见李然,挥舞着手臂跑了过来:"你小子速度真够慢了,我在这不知等你多久了。"

胡妈站在胡建军旁边,见他见着李然第一句话就带着小子二字,一掌拍在了他头上:"怎么说话的?什么小子,小子的,他是你表弟,你给我拿出做哥哥的样子来。"

胡建军摸着被打的脑袋,对着李然露出讪笑:"好了,表弟,我们去学校吧。"等胡妈和李妈走在前面,两人凑一起说话,看不到后面的情况。他便侧头对李然露出白得耀人的牙齿:"你小子就装乖吧!"

李然与他相处了两个月,已经习惯了他的幼稚的举动,完全不予理睬。

胡建军看李然那"目中无人"的样子就生气,趁着他不注意,跑到旁边,狠狠拿手戳了下,随后逃跑。

李然站在原地盯着他的背影不做声,随后回头对胡妈道:"姨妈,胡建军他拿脚踢我。"这种事经常发生,胡建军是前科累累,胡妈一听就相信了,停下和李妈的谈话,扯起脚步就追了上去:"你小子给我站住,叫你老实点,你把我话当耳边风啊!"

胡建军见追来的是他那母老虎般的妈,跑得更快,脚步带风似的,丝毫不敢停。

后面扬起一片尘土,李妈拿手挥了挥,回头见李然特无辜的看着他,便将到嘴巴里的话吞了

下去。

李然看着胡建军的背影在心里暗道,告状是很丑,可有这么有效的报复手法,那干嘛不用。

到了村口就见姚舅已经等在那,他的脚已经好了好久,现在整个人懒洋洋的躺在驴拉着的木车上,见到他们来了,高兴的摇摇手。

木车上还有两个妇女分别带着个小孩,想来是一起去镇上的了。

等李然们坐上了车,木车就在驴的拉扯下开动了。

李然坐在车上新奇的打量路边的景色。这是他来这后,第一次离开土坡村。

等离村越来越远时,路也越来越宽,渐渐开始变得平坦起来。驴车悠闲的随着这条路走着,本来颠簸的路程也随着路变平,慢慢的舒坦起来。

李然舒服的躺在李妈怀里,随着车的震动摇摇晃晃,好不惬意。胡建军刚惹他妈生气,不敢凑胡妈身上去,只能在一旁嫉妒的看着李然享受,牙齿咬得咯咯响。

怕被胡妈看出来,他连愤怒的眼神都不敢对李然露出,只能将那口怒气吞进肚子里。这口气憋下后,他只觉得整个人全身不舒坦,想他胡建军除了在李然这受过气,就没在别的地方受过了。

到了镇上,渐渐的可以看清高层建筑。说是高层,也就是个两三层的小楼房,可在那些平房里面,这几幢楼房实在是有点鹤立鸡群的意味,生生将旁边的建筑都比了下去。

李然们的学校没在这,继续往前走,等快到了镇子的边沿,才显现了出来。那是由众多红砖平房组成的学校,透着破烂的气息。

学校门口靠着墙的地方,树立着块木板,上面用红漆写着"许通小学"四个字。

李然看着这却放下了提起的心,听到要开学读书时,他在家就已经在心里做好了在一片危房中进行危机生命的学习活动的准备了。还好,这学校房子虽然老旧,可看样子撑个三年是绝对没问题。

之所以是撑三年是因为李然现在该读四年级,十岁四年级在这还算年纪小的了。胡建军已经11了,和李然也是同一个年级。

姚舅自己还要买点东西,约好了会面的位置,一车人就分成了两部分。

李然和胡建军随着各自妈妈的脚步走了进去,李妈来这给李然交了几次学费了,早就非常熟悉了。

他们先到了交费处,说是交费处也就两个老师在那。李妈来到桌上竖着四年级牌子上的位子前,问道:"这里是四年级报名处吗?"

后面坐着一个长相清纯的女老师,听到李妈的声音,随和的回到:"是,你儿子要读四年级吗?"她看了看李然,笑着夸道:"真是个帅气的小伙。"

胡建军见她只夸奖李然,也将身子凑了上去。那老师看到胡建军,也很给面子的夸了句:"真是个有精神的小伙。"

李妈和胡妈听这骄傲的点点头,因为女老师态度随和,她们两也慢慢放松下来。等钱交好后,那女老师说道:"我是四年级一班的班主任,姓夏,你们可以叫我夏老师。这两个孩子都是分在我们班,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们的。"

李妈和胡妈听这话,惊喜的点点头。

李然在后面看着这老师,心里暗想倒是个好老师。在以后,也有些老师经常说会好好照顾某某同学,可那一般都带着前提条件,这个不说,大家都懂的。

现在物质条件不发达,可人却单纯可爱多了,起码能帮忙的地方都不吝啬帮忙。

等两个小孩领了书,李妈对胡妈说道:"去买点肉回去吧,给两个孩子好好补补,顺便也给家里开开荤。"

胡妈赞同的点头,她家里都快不记得上次开荤是在什么时候了。

到了卖猪肉的地方,李妈小心的从衣服口袋里拿出肉票,仔细看砧板上是否还有肥肉。

这年头,没谁能三不五时吃到猪肉,都是买了肥肉回去,先榨油,留给家里以后炒菜用,随后将肥肉炸掉油后的油渣作为荤菜,陪着别的菜炒着吃,可就算是油渣,大家也是难得迟到次。

李然和胡建军盯着案板上的肉同时吞了口口水。

察觉到自己的动作,李然不禁脸色发红。他实在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会看到猪肉就流口水。可来到这两个月,李然除了当天吃了点鸡蛋,后来在外,就没吃过别的荤的了。

天天是窝头,玉米粉,糙米,野菜,刚开始是觉得很好吃新鲜,可到了后来,即使是李然想近方法作新花样,也觉得自己快吃得反胃。

现在看到要开荤,李然和胡建军一个模样,死命盯着各自母亲的动作,只希望能买多点,买多点。

肥肉也分为两种,李妈拿着肉票,在心里犹豫买哪种是好。

胡妈倒不纠结,当即买了斤板油。板油就是猪的纯脂肪,不带点瘦肉,这种纯肥肉用来炼油最好。

李妈想了想最后还是狠心道:"给我来斤五花。"

五花肉是由肉皮和厚厚的脂肪层,即肥肉和稍搭着点的瘦肉组成的。这种肉炒来吃,最是香。

李妈也是想到家里真是长久不见荤腥了,才狠下这个心。

李然看着李妈递肉票拿肉时,脸上透出心疼,便走去安慰道:"妈,家里的小钱长得很大了。"

这个小钱就是家里养着的那头瘦猪,当然那是指以前,现在这头猪被养得白白胖胖,肚上的肉都快拖到地上。

虎子听说这猪以后能换钱买吃的,买特别多的糖果之后就私自给它取了这个名字,最后得到家里的一致认同。

想到家里那头肥肥的白猪,李妈心里才稍微好过点。那头猪已经够肥了,再长也长不到哪去,看样子该卖了,再去重新卖猪仔回来养。螺蛳用来喂猪,效果还真不错。

李然侧头时看到随便扔在盆里的骨头,指着对李妈说道:"妈,我们买点骨头回去吧。"

李妈皱眉,这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平时只能用来喂狗,不说买,卖猪肉的送都愿意。

李然看出李妈心思,便拉着李妈袖子耍起赖来。这还是跟胡建军学的,在这里,天天受人宠,李然有时就会不自觉的耍点小性子。不过还好骨子里作为成年人,李然也就在有所求时会这样卖下萌,平常绝对是正经非常。

这骨头应该过不了多久就被人发现吃法,现在不乘机尝点,以后估计是轮不到了。这年头,买肉就和买房样,要关系。

李妈受不住磨,随便拿了一点钱,就将骨头买了下来。

回到和姚舅约好的地方,稍稍等了会,人便来齐了。难得来此镇上,大家都买了不少东西,脸上带着喜气。

姚舅等大家坐好了,便打了驴一鞭子,开始回李家村。

李然手里提着猪肉和猪骨,想到回去将吃到的美味,也是喜笑颜开。

美食篇(补完)

等到了家,李然就直接冲进了厨房,在路上他已经跟李妈说了,今天的中饭由他做。李妈自是相信他的手艺,听后立马答应了。

到了厨房,李妈过去灶旁,先将里面的火点燃,李然先去将肥肉切了出来,随后用丝瓜瓤将锅洗刷干净后,就打算炸油渣。

炸油渣这种事,李然以前也做过,儿子小刚喜欢吃猪油,李然怕外面买的猪油不干净,再说自己炸的猪油既省钱又卫生,因此他以前在家也是弄过这个的。

炸油渣也要有技术,技术不好就会出现两种情况,一种是油渣里面还残着油,浪费。一种是炸得太过,看起来黑漆漆一团,一点食欲也没,吃进嘴里,还带着股糊味。

李然爷爷爱忆苦思甜,怀念以前的日子时,偶尔也会用油渣做食物,所以有些80后的人从没吃过油渣,李然却不在这范围内。

李然先将整斤猪肉切开成了三部分,猪皮,肥肉,瘦肉,放到不同的碗碟里。

猪皮上的毛想用刀刮干净是不可能的,李然将猪皮用筷子夹着放进快烧红的锅里,从上面浅浅的掠过,猪毛立即就没了,猪皮也变得干干净净。

接着他再将切成了一片一片的肥肉丢进锅里,不停用锅铲翻搅,慢慢的,白花花的肥肉就变成金黄色,锅里也慢慢多出了金黄色的油,到最后,那些肥肉给变成了金黄色的油渣,李然看着明白可以起锅了。

将油渣舀起放进盘子里,再将油用勺子舀了装进装油的罐子里,油渣就炸完了。

李妈在旁边看着李然娴熟的手艺,满意的点头。

随后李然往锅里倒进水,要李妈将火烧大,打算等会弄猪骨头汤。

他先将猪骨头洗了干净,等水开后,就将猪骨头丢了进去,煮了将近10分钟,又将猪骨头捞了出来,用干净的布将猪骨头逐根洗清爽,尤其是骨头缝里的血沫、杂质,都仔仔细细的去掉了。

随后将骨头劈断,劈成两片。等李妈重新烧的水烧开了,就将猪骨头又丢了进去,顺便放下准备好的葱段和姜片,和切好的白萝卜。这样的猪骨头,在小火炖3、4个小时后,就是香喷喷的猪骨汤了。

李妈开始还不知道他打算做什么,可看着李然做得顺手,也相信了这做出来后能给人吃并味道不错。

李然怕李妈怀疑他怎么知道这个吃法,说道:"妈,这猪骨头炖汤最有营养了,好多人都这么弄,只是怕说出来,买猪骨头的人多了,他自己抢不到而已,所以都瞒着。我也是不小心听到的。"

李然边说,边在心里捂脸,他最近撒谎已经撒得眼睛都不眨下了。

将这做完,李然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明白这骨头汤只能晚上吃了,可也没办法,天气热,只能将这种荤食先弄好了,免得它变味,这个灶下午得一直保持温热才行。

既然这样,中午还得准备另外的菜,猪肉可以作什么菜?那菜名多的是,可李然明白,大部分菜是做不了的,一是这时候很多材料,穷苦家庭里并没有备,二是,就算有材料,李妈也不会让他大手大脚的撒里面。

看着油渣和瘦肉,李然想了想,决定做油渣莲白和蒜苗五花肉。

油渣莲白这道菜看名字挺文雅,其实原料却十分简单,就是油渣、莲白也就是白菜、葱、姜、蒜、盐一起炒而已。

李然先是将白菜切成条状,葱姜蒜切小块准备好了。随后将油渣倒入另一个锅中,用小火稍微的再炼制一下,等油渣又出了点油后就放入葱姜蒜。

葱姜蒜刚放入锅里,就有了股香味传出来。再接着倒入莲白炒,同时加了一小勺水,免得将菜炒干。

等不停翻炒熟后,一碗香喷喷的油渣莲白就做了出来。

李妈走过去用筷子尝了尝,这时候已经有油渣莲白这道菜了,随后她赞赏的点点头,炒得很好。

而蒜苗五花肉这道菜,最好的原料是肉和皮没有分开的五花肉。可李然为了炸油渣,早将五花肉分成了三部分,而且肥肉还全炸了油渣,现在也只能将就了。

李然先将猪皮和瘦肉洗了干净,随后将他们下入开水锅中煮到有八成熟的样子后,又将他们捞了出来,晾凉后切成厚片;晾凉的同时,将青蒜苗洗净切成小段备用。

等肉快凉了,李然就先去往炒锅里注油烧热,再下入葱花爆锅,随后倒入猪皮和瘦肉,炒到他们慢慢收缩起来后,加入青蒜苗和盐、以及料酒、味精翻炒几下,等香味出来了就出锅装盘。

这道菜弄好后色泽油亮,肉片滑软,浓浓的蒜味扑鼻而来,一看就引人食欲大发。

中午四哥五姐抱着虎子回来,见到有荤后都是十分惊喜,吃饭时一碗接着一碗,特别是蒜苗五花肉,那真是大受欢迎,四哥吃得过瘾,还抽空问李妈:"妈,家里还有刚出来的油渣没?等会我去拌点白糖吃。"

油渣拌白糖,四哥在过年肉多,家里炸油剩出油渣时,经常这么弄着吃。

李妈不记得还有没有剩下的油渣的,于是转头问李然:"油渣还有没?有的话,你们几个小的加勺白糖,把那个吃了,天气热,也放不了多久。"

李然吃着蒜苗五花肉,想到油渣加白糖的情景,打了个寒颤,从来没有一刻,让他如此庆幸,幸亏他图省事将油渣一次性弄光了,否则油渣配白糖,那得是何种"销魂"的滋味:"没了,我将油渣全炒了,只是还剩些放厨房里没端出来,等会给爹他们带过去,四哥恐怕拌不成糖了。"

四哥听没了,想到油渣白莲的味道也很棒,倒没什么伤心的表情。

长时间没沾荤,桌上的一小碗油渣白莲和蒜苗五花肉一会就消耗光了,虎子也不咬人喂,自己吃得喷香,甚至比平常还多吃了碗饭,李然们也是吃得肚子浑圆。

摸着肚子,李然想现在的油渣倒是比以后的好吃,也许是因为现在的猪都比较偏瘦,所以油渣中有许多脆脆香香的组织,而以后的猪,出油率太高了,炼制完后不但剩不了多少油渣,并且都还是胖嘟嘟的样子,放进嘴里,化开的全是油。

四哥五姐吃完后,将虎子留在家里给李然,李妈便和他们一起去送饭菜给李爹他们,一路上引起了一群人的盯视。

没办法,那股肉香味实在是太勾引人了,而那肉味明知道勾人,还带点炫耀似的飘那么远,实在让人忍不住。

李爹们在树下歇息,还好有点风,人舒坦不少。

看到四哥他们过来引起一阵轰动,感到奇怪,等四哥们到了旁边,才知道怎么了。

"今天怎么会想到买肉?"李大嫂将饭盒打开,看着里面的菜惊讶的问道。

"妈说家里太久没尝荤了,买点尝尝。"四哥人一屁股坐在地上,舒服的眯起眼,中午在这里休息还是很舒服的,家里比起来反而更闷热些。

李大嫂点头将饭碗端给李爹和李大哥,三人开始吃起来。

吃着美味的蒜苗炒五花,李爹猜到:"肯定是六娃子做的,味儿特别棒。"

"那是,六儿也就这份手艺过得去了。"四哥听这话连忙接到,也不知是在损李然还是再夸李然。

五姐在旁边给他个大白眼:"这份手艺棒不好吗?也不看看刚刚谁吃得最香。"

四哥撇撇嘴:"我懒得和女人吵,你别和我说话了,说了我也不回!"

五姐也不接他的话,直接忽视他,靠着树闭起眼睛养神。

李爹不远坐着的汉子看了看李爹们碗里的菜,对比下自己碗里的窝窝头,玉米饼,狠狠的咽了口口水。

娘的,这味道太诱人了,回去以后拼命勒紧裤腰带过几天也行,老子回去怎么着也要吃一餐。

"李大叔,你家菜是由谁做的啊?这味这么香。"本来蹲得稍远的地方吃饭的一个小伙子终于忍不住走了过来问到,这肉的确做得太好了点,香气逼人的。

"是家里六娃子做的,这小子这方面手艺好,要不你也来点?"

那小伙子连忙摇头,谁都知道这是客气话,这点肉李爹他们吃都还嫌少,哪够分给他们。

"这手艺比得上专门做饭的了,李大叔你以后享福啊。"专门做饭的其实就是指村里红白喜事在家摆宴席时,请的厨师,谁的手艺好,请的人就越多。在这里,这是指厨艺很好了。

李爹吃着香喷喷的肉,听人这么夸自家伢子,更是开心:"一般,他手艺也就是一般,比起别人就稍微好点而已。"心里喜不自禁,李爹嘴里还是连连谦虚道,说话时眼睛却忍不住眯成一条缝。

不过想到以后要享福,这李爹倒是相信,家里的猪现在已经肥得不成样子了,两个月就将近有了两百多斤,皮毛光滑,肥头大耳的,一看就是吃得好喝得好,才养成这样子。

这在这时简直是个奇迹,人都很少有吃饱的时候,更别说让猪吃饱了,大部分猪都因为没东西吃,瘦得只剩下一点肉,因此这里猪肉更是金贵,现在家里的猪养成了这样子,卖了家里得多一大笔进项。

李爹想了想,得找个时间就去公社将猪卖了,这可是一大笔钱,得到这笔钱后,再又买两头小猪仔进来,好好喂,争取把它们养得白白胖胖。

还有那三只鸡,一个个天天吃蚯蚓,也养得肉肉的,等到了生蛋的时间,一天生两个蛋也都不一定,到时家里除了拿蛋换盐换煤油,还能剩下给人开开荤,特别是小孩子,更是要好好补补。

想到以后日子要越来越好,李爹满脸喜色,笑得眼角全是皱纹,连天天做活稍显驼的背都挺直了些。

下午五点还一章。

11路汽车

晚餐时美味的猪骨头汤有整整一大锅,李爹们一个个吃得过瘾。虎子不喜欢吃萝卜,只肯喝汤,李然见他挑食,想到小孩子最不能要的就是这个毛病,就边吃饭边逗他多吃些。

李爹吃完后满足的放下碗:"这菜真不错,没想到猪骨头能这么弄着吃,猪骨头也不贵,以后多买些回来。"

李然想到明天自己就要镇上上学,说道:"由我买了带回来吧,我去学校顺路。"

李爹听这话点头,虎子在旁边插到:"我要小叔弄着吃。"李然摸着他的头打趣的问:"我和奶奶,谁做的更好吃?"

小孩子最怕这种两选的问题,即使是机灵的虎子也一样,最后虎子看着旁边的李妈还是回到:"奶奶做的更好吃。"

虎子心里觉得对不起小叔,可是奶奶偶尔还能给他买点糖,小叔吃的糖都是奶奶给的了,他只能说奶奶弄得好吃啦。

黑夜降临,一觉过后就到了第二天。

李然被李妈叫起床的时候天还蒙蒙亮,李妈催促他快穿好衣服,边帮他清理好包,顺便在他包里塞了一点钱让他回家时带猪骨头。

想了想,李妈又从怀里掏出两个一分的硬币赛到李然衣服口袋里:"家里穷,没钱给你买什么好吃的,这两分钱你拿去看到想吃的便宜的小东西,就买了。"想到家里那头最近让人见了心情就好的胖嘟嘟的猪,李妈接到:"等家里猪卖了,妈再给你做身亮气的衣服,让你穿到学校去露露脸,咱家六儿是学生里面长得最好的了。"

李然看李妈表情,知道她为无法给子女良好的生活环境而伤心。想到在现代,自己也是这样,拼命的省钱,就希望小刚能过好点,现在有人接替了自己的位子,又比自己有能力,小刚肯定过得不错。想到那时见到的小刚脸上的笑容,李然在心里暗叹:"妈,我又不是女娃子,还要穿得好,再这么说,爹又得怪你了。"

想到李爹每次看到李妈,觉得她将男孩子做女娃子养时,那吹胡子瞪眼睛的表情,李妈也不禁破涕为笑。

默默将钱接过放进口袋,李然打定主意要存下来,他不又不是真正的十岁小孩,对零嘴没那么多喜爱。

而说起买衣服,李然倒觉得不用花这钱,其实哪需要买什么鲜亮的衣服,村里的或村附近的小孩都是穿着满身补丁的衣服去学校。真穿得整齐些的也只有镇上的一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子而已。

看到镇上参差不齐的生活水平时,李然就知道,现在经商这种事已经有人在做了。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召开以及呼应的内容,镇上也开始有人去实现了。一部分人先富,再带动另一部分人。

土坡村看来属于后面的,而且还不知道能不能富。不过李然是打定注意,只要人民公社取消了,大家有了时间,他就得想法子让家里人快点赚钱,让四哥五姐们再去读书。

说起哥哥姐姐,李然皱眉,家里还少个排行第三的三哥或三姐啊?可来这两个月,家里硬是没有人提起他过,难道是死了?

接过李妈手中递过来的还热乎乎的两个白馒头,李然和李妈告了别,就向村口走去。

他没想到去镇上的学校竟然是用11路汽车,想到李妈那次走去镇上后回来的脱力的样子,李然就知道今天这人得换成自己。

到了去镇上的大路口就看到各村的孩子等在那,除了跟李然差不多大小一起去小学的小孩外,还有一些15、6岁的初中生在那闲聊,为了安全,这些孩子要等人齐了再一起上路。

几个村子的学生聚一块去镇上,没法相送的家长才能放心。

李然咬了口热热的白馒头,这么久没吃,现在吃起来感觉比起黑馒头不只好了一点,酥酥软软的。

想到这是李妈早起几个小时替自己做的,李然就在心里提醒自己,明天一定要早点起来,自己做早饭。李妈天天要去上工,若还不好好睡觉,身体肯定支持不住。

再等了会,别的村的学生陆续就到了。等人差不多了,胡建军才姗姗来迟,他向李然这里走时,还不停揉着眼睛,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李然拿出水袋,灌了口水,将馒头咽了下去。

胡建军走过来见着他手里的馒头,惊讶的睁眼,瞌睡立马醒了,他从怀里拿出自己的早餐两块玉米饼说道:"这差别也太大了。"

李然在心里摇头,胡妈家条件也并不好,他和胡叔也是生了四五个孩子,李然虽然和别的表哥表姐接触不多,也知道胡妈维持家里的生活也维持得挺艰难的。

在这种情况下,胡建军这小子偶然还是能吃到胡妈偷偷给的鸡蛋。

虽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可孩子多了,胡建军又是最小的,占着年龄小的便宜,总让胡妈更疼一些,没少悄悄给他好吃的。可这样,胡建军也摆脱不了馋鬼的本质。

李然见胡建军那眼巴巴盯着白馒头的动作,笑了笑,将馒头递了过去:"你想要,我跟你换得了。"

胡建军连忙将玉米饼和馒头换了过来,脸上笑眯眯的,嘴上却不服软:"是你自己要换的,我可没要求你换。"

李然连忙点头接口:"对,自然是我自己要换的。"

见他承认了,胡建军才拿起馒头美滋滋的吃了起来。

"对了,你家猪怎样?多重了?"想到每次捡螺丝,都会带胡建军一起过去,后来也将方法跟他说了,李然暗道自己猪可以卖了,胡建军家也差不多吧。

"还不就那样,怎么了?"

"不能卖吗?"

"才那点重量,怎么可能卖掉。"

李然看着胡建军眯起眼,知道肯定是这小子懒得捡,所以他家猪还是那副瘦不啦矶的样子。

胡建军看李然神情明白过来:"哈,你家的能卖了,那法子还真有效。"见李然表情还是那样没变,想到吃了人家馒头,连忙说道:"我以后肯定好好喂它,定把它养得白白胖胖的。"

最后忍不住又加了句:"你别像我爸似的看着我,怪吓人的。"

胡妈脾气泼辣,胡爸脾气也是个不好的,信奉棍棒底下出孝子,也出才子,胡建军从小到大没少被打过,自然而然练成了身铜皮铁骨,在外耀武扬威。可这样的人,回了家老实得跟儿子似的,当然,他本来也就是儿子。

李然见胡建军表情看起来的确带了点悔意,才收回眼神,只当这人不存在。他就是这样,不管大事小事,不喜欢的总是喜欢假装看不见。

这么久相处也让李然知道了胡建军是什么性子,刀子嘴豆腐心,什么不好听说什么,真有事让他帮忙了,却也很容易就答应你的要求。同时还有种侠客意气,挺重视承诺,今天他答应了,想来以后就真会去老老实实捡螺丝。

等人到齐了,各个村的初中生清点了下人数,就开始向镇上前进。

李然背着书包跟在后面,书包里就两本书,语文和数学,外加中饭,一点都不重,他背得蛮轻松。

可当走了一个小时,还见不到镇子的时候,李然就觉得脚开始发麻。看别的小孩,都是一脸惨样,初中生虽然走得多了,可也没好多少。

李然这时候无比怀念自己以前的自行车,有那个的话就好了啊。

"你知道自行车吗?也就是单车。"

胡建军听这话,兴奋的道:"自然见过,那东西可神奇了,两个轮子也不要驴拉,自己就转圈往前跑,镇上有几户人家就有这个,不过那个个可都是有钱的。"

"买这个要票吧?"李然想到现在买什么都要票,于是问道。

"那自然,没票谁卖你。"

李然叹口气,劝自己老实向镇里走。以他家现在的环境,怎么可能有票买车。

走了会,李然旁边的一个十岁多的小孩想来是实在没力气了,摔倒在地上,他背上还背着个六七岁的小孩,那小孩见哥哥摔倒了,吓得脸色发白,哭了起来。

前面的初中生都跑回来看怎么了,却也没什么办法,他们这一路上也是累得够呛,背上现在还有小孩子。李然看天色,也不能停下休息,否则第一次上课就得迟到了。

弯腰将男孩背上的小孩接了过来,说道:"你自己走吧,孩子我来帮你。"然后对胡建军使颜色。

胡建军无奈的叹口气,将男孩手搭在自己肩上,扶着向前面走:"背累了,就跟我说,等会换我。"

李然点头答应,他本来打得就是这个注意。和他自己以及那个男孩不同,胡建军虽然才十一岁,可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身体不是一般的壮实,个头暑假前比李然高一个头,暑假后又长了一截。

那男孩在旁边呼着气,脸上露出感激的神情,对李然说道:"我是山岗村的,太谢谢你们了,你们呢?"整张脸显得很憨厚,让人很放心。

等知道李然他们是在土坡村后,三人又交换了班级,发现竟然同班,立马就熟悉了起来。

这样轮流背着那小弟弟,一群人总算到了镇上。背上的小孩因为实在是太无聊,人又起得早,摇晃的背也很舒坦,早已经闭着眼睡了一路。被叫醒后看着镇上的情景,整个人还迷迷糊糊。

这一路,李然帮了个小孩,受益最大的却是胡建军,因为以后在学校为非作歹的日子里,这有着方大山这个沉稳名字的男孩没少帮忙。

被全班人误会了

你在上小学的时候周围都是怎样的同伴?

李然来这时虽然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却还是觉得现在的情况有点超出他的想象。

李然是1980年出生的,在他上小学四年级的时候是9岁,这还是因为李爷爷认为小孩子要有个短暂而放肆的童年,让他在家呆得比别人家孩子更多的原因。

可实际上,李然的童年也没放纵到哪去。李爷爷出生的时代可爬树掏鸟蛋,抓蛐蛐,摘果子,胆子大的话,还可以和长辈一起去深山里。

而李然的捣蛋,最多也只能是砸碎人家玻璃,打下弹珠,或者和朋友一起在小区里玩你追我打,根本不能到达李爷爷所希望的放肆童年的级别。

那时李然具备李爷爷所希望的所有特质:活泼,调皮,捣蛋啊。父母不在身边,没人管,又有爷爷宠爱,李然的小日子过得很幸福,直到他15岁的时候,他的性格才变得沉寂下来。

而在他上小学的时,周围的同伴也都是干净而整洁的,很少看到所谓脏兮兮的孩子。即使是家里环境不好,衣服是旧的,小孩也被家里人洗得干干净净了,领口处白白净净的,当然有特例,可也说了那是特例。

而即使有小孩不受控制的流鼻涕了,也都自己带着手帕,等人不注意时就将那悄悄解决了。

而现在,李然转头看着旁边衣服干净整齐的男孩,吸了口气。

他已经吸了一个早读课的鼻涕了。

当鼻涕从鼻子里流出来了,没有所谓的纸巾,手帕,这男孩直接用鼻子往上一吸,发出旁边人可以听到窸窣的声音后,就算将这事给弄完了。等过了一会,又再来一次,就这么周而复始的弄着。

李爹们都是爱干净的人,真正脏的时候,一般都是刚刚做活回来。虎子每天都被收拾得清爽整齐,身为知青,却没选择回城的李大嫂,即使每天都是在地里做活,没有接触什么书本,也改不了这些年已经形成的习惯。即使再穷,也要保持人干净整洁。虎子就被她照顾得很好。

虎子现在4岁了,也没流过鼻涕,李然已经忘了大部分小朋友都有这种"工作"。

李然坐正身体,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旁边坐的是个鼻涕虫,没什么大不了的!手脏得跟在垃圾堆里翻过似的,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每天上学要走两个小时的路,因为赶时间到学校,中途不能休息,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到了学校后,感觉腿抽筋,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然拼命在心里对自己说好话,最后还是忍不住冒出个念头:这很大不了!

李然将书包打开,仔细翻了起来。来这里几个月了,虽然胡建军他的爪子一般都是脏的,可他还是有个好地方,就是不是鼻涕虫。

书包里只有两本书加一个本子,一支笔,那支笔还只剩一半,一看就是以前用过的继续用。还有个布包着的东西,李然用手感觉了下,应该是午餐,貌似还有个蛋。

李然将本子拿出来,想到这个写完就不能用,能省点就省点,于是拿出语文书,将书本最后一页的空撕了下来,递给男孩:"给,擦下鼻涕。"

刘成才正在旁边拿着一个胶质的管子玩得开心,这是他今天早上去垃圾堆翻出来的。

刘成才家父亲是镇上一个小官,真的是小官,因为单凭他爸爸的工作,根本养不起一家子。加上了他身为工人,工资比爸爸还高的妈妈,他们一家子人才过得不错。

刘成才会去垃圾堆捡东西,完全是因为好玩。那垃圾堆虽然脏,可总有些稀奇古怪的玩意。想到抽屉里藏着的那些小铁片,模型的残骸什么的,刘成才笑眯眼。等晚上放学了,就带去给他们看看,让他们羡慕死。

哦,还有,我同桌长得特别好,比一般的人都长得好。这个也得告诉他们。

李然这身体底子好,的确比同龄的小孩子好看些,而且比起同龄只知道玩的小孩子,他想没有气质些都不成。所以虽然除了李妈经常夸以外,就没人说过。但李然相貌的确是还不错的。

窸窣窸窣的吸着鼻子,刘成才沉浸在自己的美好幻想里,突然看到面前出现一张纸,他露出傻傻的笑容,接了过去,可看到李然桌上摆着的书本时,吓得将这个又扔了回来:"你竟然撕课本。"

李然皱眉,不回答他的话:"把鼻涕擦了。"

刘成才看着李然的脸心想,他长得真好看。哧溜一声将鼻涕又吸了进去:"为什么?"

李然转开视线:"你还是先将它擦干净吧。"

刘成才明白过来,他撕书是因为我流鼻涕。

刘成才看李然半晌,不说话,看到漂亮的班主任走了进来,一溜烟的跑了过去,大声说道:"老师,我要换位子。"

上学第一天第一节课,就发生这种事。下面的小孩都停止说话声,向那里看去。

易婷婷听这话,温柔的笑着,弯下腰:"告诉老师,为什么要换位子?不喜欢旁边的同学吗?作为好孩子可不能这样,好孩子要同学相处得好才行。"

刘成才听这话,激动的用手指指向李然,活像他犯了大罪:"可是他撕书,作为祖国的未来,他这是不尊重知识不尊重人民的表现。"

刘成才爸爸是个小官员,这个小官员平常没什么事就是写一些官方的话,然后让人拿到外面

去说。

刘成才呆在爸爸旁边,也学会了这些,说话时,都是一些大道理脱口而出,让人咽不下去,吐不出来。

刘成才心想就算是自己,也从来都只撕本子,不撕书。书本是多么高尚的东西啊,怎么能被撕呢。而他因为嫌弃自己,竟然将书撕了。

李然在座位上察觉到易老师射过来的眼神,将手中的书本举起,露出无辜的眼神:我没撕书,就撕了最后一页而已。

易老师看着他无奈的低下头,摸摸刘成才的脑袋说道:"位子在早自习就编好了,现在已经上课了,大家都和旁边的人认识了,可不能再换位子了,下个月,老师再给你调,好不好?"

刘成才听着老师的话,明白过来,他还是要和这个不把知识当回事的大坏蛋坐在一起。除此之外,刘成才将留下来的鼻涕又吸了进去,他还嫌弃我,我可不要和嫌弃我的人在一起。

想到这,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嚎大哭起来:"不要,我不要和他坐,我要换位子,我要换位子。"

易婷婷站在那,不知所措,她才刚从学校毕业,因为家在这镇上,所以回了这里教书。这种小孩子没有道理可讲的赖皮举动,她完全是第一次遇到。

她将视线往李然看去,李然连忙调整表情,希望能再无辜点,再无辜点。

看刘成才哭得那样伤心,易婷婷只能无奈的将刘成才与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小女孩掉换了位子。

换位子时,作为一个老师,易婷婷觉得不好受,因为她竟然在第一天就管不住小孩子。幸亏她心态好,过了会儿,也就忘了去。

而开学第一天,李然就成为了刘成才这个小孩子心中恶人的杰出代表。

李然坐在位子上囧,不就撕了页书吗?还是白纸的。他小时候的书本每学期的都是破破烂烂的,没有全尸,初中时情况才好点,这男孩怎么反应这么大?

四年级正式上课的第一天,李然就因此在全班出名了,刘成才指向他的手指,让他想说不是指自己,都说不出口。

李然看着班里那些孩子带着好奇以及恐惧的情绪的眼神,挫败的低下头。他可以想象那些心声:他得是有多恐怖,别人才不敢跟他坐啊。

中午的午餐吃的是李妈准备的玉米饼,和一个水煮蛋。李然仔细咬了口,细细品味,这个蛋早已冷了,但李然知道这个吃完了,估计又是一两个月尝不到,他得仔细品尝。

胡建军也从包里掏出个蛋,过来打算分李然一半,看他正在吃,就直接坐在李然椅子上,将李然挤得快掉下椅子,才老老实实吃了起来。

李然瞥了他眼,继续吃自己的。

"你今天是怎么得罪那个小胖子了,害他不敢坐你旁边?"胡建军美滋滋的吃着午餐,问李然。

刘成才并不胖,可比起大部分因为家里穷,营养不足,所以瘦弱的小孩子来说,他又确实胖了点。

李然摇头不解:"我也不知道。"

他不明白,他已经伤害额一颗少年的心!

瞒,瞒,瞒

下午放学,李然黑着脸出了门。

胡建军在旁边见他这样子,幸灾乐祸的和方大山打趣,方大山左手牵着弟弟方小山,听着胡建军的话,只是呐呐点头。

他性子就跟名字一样,憨厚老实,实在做不出胡建军这种伤口上撒盐的举动。侧头看李然出了校门就板着个脸,默不作声,他考虑了下,还是凑过去问道:"你没事吧?"语气里带着股小心翼翼。

李然听这语气就不舒服,他在心里奇怪,明明早上是自己先帮的方大山,怎么他反而和胡建军比较熟呢?

转头露出个微笑的表情,李然道:"当然没事,能有什么事。"

就是啊,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刚到学校第一天就被小孩子当洪水猛兽,躲之不及,和自己帮了忙的人,也是一副害怕自己的模样而已,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事。

叹口气,李然一直觉得自己小孩缘挺好的,小刚在他没离婚之前,可是非常黏他。虎子和丽丽也很喜欢他,怎么到学校就成了这鬼样子。

想到要去买猪骨头,李然叫他们先过去镇上集合,他则反方向往卖猪肉那走去。

猪肉铺子的老板身上不胖,手臂上却有着一块块肌肉,一看就知道蛮力大。看到李然过来,老板以为他要买肉,拿起刀就问:"买啥子肉?多少?"

李然连忙摇头:"大叔,我是想买点猪骨头。"

猪肉铺子老板听这话后却不立刻去拿骨头,而是仔细盯着李然看了看,低声道:"你和你娘昨天也来了,买了骨头回去,你们买那个干什么?"

李然知道骨头这事根本瞒不了多久,而他也没准备瞒很久,只是觉得推迟一天是一天而已。

想了想,若是说买了给狗吃,是个人都不信,李然沉吟了下,才对老板说道:"我跟大叔说了你可不能说出去。"一副怕人知道的样子。

老板看他这模样连忙点头,果然有问题,他就说这种没人要的猪骨头怎么会有人买回去,肯定是有什么用处。要是真有大用处,他这么便宜就卖了出去,还不赔钱死了。

李然自是他的心思,也不点破:"我家一叔叔前几天做事的时候弄伤了腿,我妈听人说以形补形很有用,就想买点骨头回去,给叔烧着吃。"

老板听这话皱眉:"你唬我吧,烧着吃,这是什么吃法?"

李然小脸上露出老板"你怎么连这都不懂"的神情:"你看我妈昨天才难得买了次肉,叔伤了腿,肯定要买荤的送过去,咱家自己都吃不起,哪有钱送这个过去。只能买点骨头当作一份心意了。"说完还加道:"我叔人好,肯定不介意的。"

老板明白的点点头,烧着吃只是幌子,原来是穷得没钱送礼了,不过送礼猪骨头,还真是抠的。

想通了原因,知道猪骨头还是那贫贱的猪骨头,卖不了大价钱,老板意兴阑珊的走到盆里将骨头拿出递给李然:"跟昨天价一样,拿了就走吧。我说以后你家送礼,还是别送这个了,怎么拿得出手。"

李然边将猪骨头用铺子里的纸张包好,边回老板的话:"大叔,你是不知道,我那叔伤得可重了,我妈说每天都送,就没人敢说们抠了。"

说完这还装作说错话似的,用手捂住嘴。

老板听这话,深深相信了这猪骨头真没什么用,挥手道:"得了,你回去吧,我以后把骨头丢给你留着就是。"

李然高兴的点点头,看那报纸将骨头包得够厚了,没有透出油渍,才用手捏着,叫老板拿绳子系好。

老板见他用了那么多纸,心疼的表情露在脸上:"一张就够了,你包这么多干嘛?"

李然拉住他的手,不让他拆,想虎子偶尔哭的样子,眼里带起水光:"我妈说我今天回去后,要是身上弄脏了,就不让我进门了。"

老板被李然那眼神弄得打个寒颤,叹口气,重新将猪骨头系好:"下次不准再用这么多了,真怕脏,自己从家里带纸过来。"

李然听这露出大大的笑脸,不停的点头。

走出铺子,李然甩甩提在手里的骨头,今天在班里被弄糟的心情好了很多。

他为什么要包这么多纸?这是什么纸?报纸!

这报纸在别的地方也弄得过来,不过竟然这里有现成的了,李然也就不用到处找了。有了这些,他起码能得知自己在哪个省里,现在国家情况怎样什么什么的,总比眼前一抹黑好了很多。

到了镇口,因为来得也不算早,李然等了会,队伍人就到齐了,开始回村里。

李然看着慢慢砂路,在心里叹道: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晚上回去还好,因为天还早,大家都不急着赶路,所以中途还会停下休息会,比早上轻松了很多。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大家在路上走时,要是看到野菜或猪草都会采了带回去。

李然看了看发现其他人竟然都随身带着麻布袋子,想是本就做了这个打算,就他一个人因为搞不清情况,没带这个。

摸摸头,李然宽慰自己,没事,明天带就成了。

不过看到大家一路上都热火朝天的弄着,李然也闲不住,加了进去。采了的就放胡建军袋子里,胡建军说回去再给他,李然摇头,他带了猪骨头回去,家里人晚上肯定很开心,不用这个了。

不过看下时间,李然暗叹,汤什么的用小火熬最好吃,今天为了能赶着晚饭熟,估计只能用大火拼命烧才行了,今天汤的味道肯定没昨天的好。

等到了村里,所有人都分了开,就李然和胡建军两家的方向是一样的,还凑在一起。李然看快到家了,将胡建军叫停,分了半猪骨头给他,顺便讲解了猪骨头的做法。

那老板估计是好不容易做了回柯南,以为发现了什么好事,结果却还是白问一场,所以心情惆怅。觉得猪骨头没用,竟然还多给了点给李然,现在分开,熬汤的话还是够两家吃的。

胡建军拿着猪骨头颠了颠,也不怕弄地上去:"这个真能吃?你没骗我?"

李然看他那样子,伸手要将骨头抢过来:"反正我家弄了,味道还特别好,比肉好吃!"

胡建军听这将猪骨头放到背后:"那我就要了,哥谢谢你了啊。"

李然看着已经一溜烟跑了老远的胡建军摇头,然后向家里走去。

进了院子就发现家里人竟然全在,站在屋门口,李爹在猪圈旁边。四哥脖子上还坐着虎子,虎子在上面挺高兴,笑嘻嘻的看着下面,偶尔还用手扒拉四哥的头发,让他龇牙咧嘴。

李妈看见李然回来的,招手让他过去。李然快步走到李妈身边:"妈,小钱怎么了?"他刚进院子,就发现着院里弥漫着小钱惊天动地的叫声。

李妈边接过李然手里提着的猪骨头,边解释道:"没什么,你爹叫公社的人来收猪而已。"

李然恍然,还以为是星期六才会将猪卖了,没想到李爹今天就将人叫了过来。

小钱现在已经有200多斤,胖得让人心里舒爽,不过长到现在,再怎么喂,估计也长不了几斤了,早点卖了也好。

李然走到猪圈旁边,向里面看去。说实话,猪圈的味道绝对是不好受的,即使已经亲自给猪喂食了两个月,到了这,李然还是条件反射的皱起鼻子,憋住呼吸。

猪圈里面有三个汉子,李然看了下其中有个就是队长洪发家。另外两个李然不认识,不过都长得人高马大,魁梧非常,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

洪发家在猪圈里看着小钱啧啧的赞了两声,向李爹道:"你这猪怎么养的,这么肥。"说着,他用手捏了捏小钱身上的肉:"还多是肥肉,这可得卖个大价钱。"

因为肥肉买的人多些,所以肥肉多的猪更贵,更多地方愿意要。小钱身上多是肥肉,的确可以卖个大价钱。

李爹听这话笑开脸夸赞道:"这可多亏了六娃子每天用心照料,猪草打得满篮,用来喂它,否则哪能长成这样子。"

洪发家听这摇头:"老李,你这可不厚道,哪家猪吃草可以长这么胖。"

李爹脸色不变,还是副笑脸迎人的样子:"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我当初买的这头猪底子好,不金贵,随便喂它什么都可以,它自己会长。"

李然站在旁边听着李爹的话敬佩,这么明显的谎话,能说得这么理直气壮,也是种才能。李然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老爹不仅农活做得好,适合当农民,估计做奸商,凭这功底,也能胜任。

洪发家见问不出什么,只能叫汉子们将猪装到车上,让驴拉回去,走时,留下一大笔钱。

李爹仔细将拿在手里的钱褶皱弄平,眼中透出亮光。他活这么久了,自是见过比这更多的钱,也赚过比这更多的,可却都没一次拿到这么多震撼。

等车走了,虎子还在旁边抽着鼻子,刚刚他看到小钱要被弄上车,就哇哇的哭了起来,嘴里嚷着:"糖,糖,糖"。知道小钱能换糖后,在他的心里,小钱就是和糖是一种东西了,现在看到糖要被拿走,就哭了起来。等李妈承诺了明天就买,才停住了哭声。

看着虎子仍带着的啜泣的样子,李爹大笑走了过去,将他在怀里,疼爱的蹭他的脸:"好虎子,明天爷爷就让小叔给你带一斤糖回来好不好?随你怎么吃。"

虎子听这头点个不停,抬起后立马就放了下去,一斤是多少他不知道,不过小叔明天会带糖,这个他听懂了。

李妈在旁接着道:"明天我就去换点布票,好不容易有点现钱,刚好给大家换身衣裳。这身上衣服都不记得穿了多久了,买布后,就给大家换一身。"

五姐听这凑了过来:"妈,我要那种印着花的。"李妈自是点头答应。

李然想着五姐成为名副其实的"花姑娘"的样子,不禁囧!

计划

四年级的课程,李然觉得实在不好形容。

教学设备不够,所以班里每天就两种课:语文和数学。哦,不,李然仔细想了想,还得加上体育。若有什么美术或者别的课,基本上不是上语数,就是自习。

李然最喜欢的课自然是体育,没办法,要他跟着老师的步伐学那些古诗或字,或者学习乘除,实在有点考验忍耐力。

而且中国的教科书是越到以后编写得越难,这点大家的看法都是孩子变聪明了,跟得上了。李然在书发下来后就看了遍,这书里面讲的知识最多算以后的3年级,整整低了一个级别。

李然就在这种没有动力的情况下,开始了他的小学生涯。来到这,因为家里的情况,他更多的是想着赚钱。李然看着外面的那些两三层楼房,暗想已经开始有人先富了。

刘成才小朋友自从换座位后就没在接近过李然的位子,见了李然转身就走。

李然旁边调过来的斯斯文文的女孩子,每天都是抿嘴笑,李然后来才知道,她家是镇上有钱人家其中一户。

有小孩子说听到她妈妈告诉她要笑得淑女,有涵养。所以她的笑容才总是这样。

其他的小孩子不懂淑女是什么,更不懂淑女和笑有什么关系。

李然想着旁边小女孩淑女露出笑脸时的浅浅的弧度,暗叹21世纪的时候已经不流行淑女了,流行野蛮女友。

星期三中午吃完饭,李然才将东西收拾好,胡建军就兴冲冲跑了进来,拉起李然向外面跑:"走,哥带你去看个稀奇玩意。"

李然被胡建军拉得跌跌撞撞,甩又甩不开,胡建军力气比起他大了不知道多少,他跟着胡建军出了校门,在一个站满人的地方才停下来。

李然看着上面的星星服装店,明白了所谓的稀奇玩意是什么,就是间服装店铺!

这间服装店才开张,装着玻璃窗,擦得干干净净的,人站在外面就可以看见里面的情况,李然向里面看就发现墙上挂着的衣服色彩亮丽,李然来这看到的大部分就是蓝布,灰布做成的衣服,这么炫丽的色彩,倒让他有点不习惯。

"怎么样?稀奇吧,这些衣服还真好看。"

点头,李然问道:"这家店铺是谁的?"

胡建军笑道:"镇长老婆的。"说完悄悄凑到李然耳边:"那个大肥婆,即使有这么好看的衣服也穿不上。"

李然听这句话不接,平常听大家闲聊时,也发现了大多数人对镇长感官挺好,对他老婆却没什么好印象。

胡建军拉着李然看得稀奇,转头见到了不想看到的一个人:黄胆大。

黄胆大最近也很郁闷,因为在上次争夺黄皮的战役中,黄家村输多胜少,导致他的威望在村里小孩之间急剧降低。而在胡建军看到他的时候,他也看到了胡建军。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两人立即忘掉眼前的新鲜物,狠狠对视起来,最终以李然将胡建军拉走为结束。

黄胆大站在后面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有了个主意。

回到家,李然就做坐在凳子上发呆,四哥进来见他这样走了过来,语气带点兴奋:"怎么?有不会做的题目?"

李然摇头,那点作业他自然在学校就做完了,他现在是在思考。

"四哥,你知道服装店吗?"

"服装店?什么东西?"四哥边做到李然旁边,边拿起课本,书上干干净净的,拿起本子,上面抄写了词语,看来是真写完了,不过因为节省,本子上的字写得挺密。

"是卖衣服的地方,里面的衣服都是做好了的,特别好看,买了就可以直接穿。"李然抿嘴说道。

"会有人弄这个,有了布票不留着,还做好了再拿出来卖?"四哥翻了翻李然语文课本,这字长进了不只一星半点。四哥仔细看了看,不得不承认,比自己写的都好看。他好歹读过初中,字还没一小学生好。

李然沉默,这里实在太小了,繁华的都市里都开始快速的变化,这里却毫无反应。五姐认为带花的布作出的衣服就是好看的,而其实现在,已经开始讲究时尚,流行了。

李然知道,若真想日子过得更好,最好是搬去大的市里,那里商机才多,土坡村太小,镇上也太小,镇长老婆开的一件服装店就可以让大人和小孩挤着过去看,这里生意怎么做得开。

李然不觉得镇长老婆的店铺可以赚钱,看这情形,被当作新鲜的观赏物更为可能。

肉铺老板用来包猪肉的报纸是今年的,日期有的靠前有的靠后,却都显示了国家开始鼓励发展经济,经商了,只是因为以前的思想,出来经商的都是些失业下岗的工人或家里条件十分糟糕的人而已。

在这时,经商还是受人歧视,可在往后的时光里,人的思想又会发生巨大的变化,万元户这个词也会渐渐浮现出来。

可李爹他们怎么会舍得离了这里,中国人的故乡情节,永远的难以形容。

晚饭过后,李然端了碗汤,送去姚舅。

姚舅看起来豪爽,却是个聪明人。李然并没有想过去问他些什么有关国势,有关未来的深奥的问题。

他只是想去那散散心,借几本书。因为还书还得准时,而且一般保存得比四哥好,现在他借书比四哥还容易借出来些,让四哥嫉妒非常。

转头问四哥要不要一起去,四哥摇头,他上次又用死皮赖脸的举动,才从姚舅那借出了本书,现在过去,姚舅肯定会找他要,那真是自投罗网。

李然见他不打算去,就自己一个人向姚舅家走去。因为怕汤撒了,走路十分小心,慢慢抬起轻轻放心,比平常慢了不知多少。

等到了,姚舅听说是过来送汤,想到李然的手艺,带着期待尝了口,真诚的夸道:"不错,六儿手艺真好。"

李然露出笑脸,还没说出来意,姚舅将汤放在桌上,沉吟了下,对李然道:"六儿,姚舅请你帮个忙好不好?"

有JQ

姚舅所说的帮忙就是和他一起去火车站接人,李然星期六不用上学,自然答应。

等到了周六早上,李然又是在家里公鸡都还在熟睡的时候,睁开眼起床穿衣服。这时候应是早上五点左右,他打开窗子,因为现在天亮得早,外面已经有点光亮了。

深深的吸了口气,李然感叹,这时空气好像都是带股青草味,不像城市里,只要吸气,充斥鼻尖的总是股股灰尘味和汽油那种让人恶心的味道。

收拾好后,就去了姚舅家,跟他一起往镇里去。

到了镇子里,他们得转车,才能去市里。

姚舅在路上沉默不作声,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李然不做声,驴车慢悠悠的走着,车子随着摇啊摇,李然在这种寂静下不禁慢慢陷入瞌睡。等他醒来时,人已经到了镇里。

镇子离市里并不算特别远,李然发现这后,欢喜了不少,这样的话,以后真要搬家,李爹他们的故乡情节,起的作用也会小些。

和姚舅搭车去市里,将近花了4个小时的时间,到市里后他们再转了次车,去火车站,又经过半小时才到目的地。

下车时,已经是中午12点左右了,太阳像在弄烧烤,将地面都晒得热乎乎的。

姚舅将李然带到个面馆里,点了两碗面:"火车是下午一点到,应该不会晚点,我们在这等会。"

李然点头,等面上桌。出来的太早,早餐也只随便吃了点,现在的确很饿。姚舅想是感谢李然陪他一起过来,下了血本,特地点了两碗牛肉面。

老板将面端上来时,李然就有点移不开眼睛。满满两大碗的面,不像以后一碗面里大部分是汤汤水水,这碗面下得料足。不但覆了一层被切成片片的牛肉,还陪着白菜等作料,李然看着就不禁吞了口唾沫。

等老板将碗放下,就大口吃了起来。姚舅本来没什么胃口,看李然吃得香的样子,也张大口,香喷喷的开吃。

吃完了,姚舅摸了下肚子,笑道:"你还真是开胃。"

李然知道姚舅的意思是他吃东西的那副:这是人间最棒的美味的样子,让人看着就食欲大动。却还是忍不住有点不纯洁的想歪。

他对姚舅自是没什么非分之想,只是不再和徐正然生活在一个空间后,他好像都已经快忘了自己是个同性恋这个事实。而现在,李然终是将这个记了起来。不过他到不担心,若他不能忘了徐正然,这辈子估计就是一个人活了。若真这样,他以后最大的麻烦也就是被李爹们催结婚,而不会再有什么异样眼光盯着他了。

下午一点,火车到站时,已等待良久的人一窝蜂的涌了上去。在这车里面,或许有他的亲人,或许有他的朋友,每个人脸上都不禁带着喜色。因此一个个向前挤去时,都用尽了最大的力。即使被人群挤得东倒西歪,也不肯放弃。

站在远处看,这个市里穿着打扮流行更多,衣服颜色更为丰富的人凑在一块,看起来就像副彩画。

李然个子小,姚舅怕他被人群冲走,所以站在他旁边,紧紧拉着他的手。下面的空气永远没上面的好,下午一点又是最热的时段,大家身上都流过汗,现在李然的鼻子里就满满充斥着人的体味,汗味,让他整个人被熏得头晕眼花。

幸亏姚舅虽是大学生出身,可多年的劳作也把他的他身体变得强壮有力,用力挤后,终在这群城里人里面挤出条路,站到了较近的地方。

李然在昨天就问了姚舅,要接的人叫什么。在得知姚舅并不知道人长什么样后,李然就找了块废纸板,特地用红色的漆写上了"关继"两个大大的字,现在这块纸板终于派上了用场。

姚舅仗着人高,将牌子举在头顶上,对着人群叫:"关继,关继。"李然在旁边也扯开嗓子喊,只希望那个叫关继的人能早点出来。

等叫了数声后,终于走过来了一个少年,这么热的天,那少年却穿着白衬衫,西装裤,一副正装打扮,丝毫不被热气影响的模样。

他穿过人群,走到李然和姚舅面前,扯出笑,礼貌的说道:"我是关继。"看了李然的个头,想是知道李然不是他要找的人,于是他将视线移开放到姚舅身上:"请问是姚志峰先生吗?"

姚舅的神情从听到他说他是关继时就很激动,听到他问话,说话都有点不利索:"对,我是姚志峰,你是关继啊,你不用叫我先生,我是你的。。。。。。我是你的。。。。。。"

你的后面的话,姚舅却卡在口里,说不出来。

李然在一旁纳罕,这个少年竟然让姚舅这么激动,相处这两个月,李然知道姚舅是个带点读书人少有的洒脱与豪爽的男人,现在却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拘谨模样,实在让人难以想象。

关继点头,打断姚舅的话:"我是关继,关关雎鸠的关,继续的继,谢谢你来接我。"

这个叫关继的少年出来后,李然就仔细盯着他看。在姚舅支吾的时候,李然发现了少年脸上一瞬间露出过一抹难以形容的神情,像是失望,又像是还真是如此,带点不屑的肯定。

姚舅点头,也客气的回道:"我也很高兴认识你。"

"恩,'少年带点不明意味点头:"我就说关关雎鸠,你怎么也记得!"

姚舅听这却不接话。

随后一路无话,沉默充斥在路上。少年好像挺享受这种感觉,要是姚舅找他说话,也只是随便回答几句,一来二去,姚舅也发现了他的敷衍态度,不再作声。

三人就一路闷着的回到了村里。

到村里时已经是下午6点,接近7点,姚舅趁关继不注意的时候将李然拉到了一旁,希望他能留下来弄晚餐:"六娃子,这个忙你可得帮姚舅,姚舅做饭的手艺你也知道,今天他第一次过来,你帮姚舅做次饭,成吗?"

这个不麻烦,就做一餐饭而已,李然当然会答应,不过想到昨天找姚舅的主要目的,李然笑道:"那姚舅,我最近想在你这借几本书,你看这事…"

姚舅二话不说点头:"随你借多少本。"

李然偷眼打量那个少年,他知道姚舅在和自己说话,却连余光都没有往这里扫下。

李然潜意识里不喜欢这人,除了他那表现出来的掩盖在彬彬有礼下的冷漠外,李然更不喜欢他嘴里常说出的意味不明的话语和眼里带着的憎恨,以及讥讽。

这少年,看起来就不安全。

等到了家,姚舅就兴致勃勃带着关继去他房间,李然这才发现姚舅早为了关继的到来,做了很多准备。

这间平常没人住的客房,被姚舅打扫得干干净净,土炕也被改成了木床,床上的席子等一看就知道是崭新的。窗户甚至被弄成了玻璃窗,椅子桌子等也是新做的,姚舅甚至弄了个写字台放在房间里。

姚舅花了很多心思,也下了大本钱。

关继看着这些,脸上神情却没丝毫变化:"谢谢你花了这么多心思,不过我呆半年后,妈就回来接我,你实在不用弄这些。"

姚舅见他淡漠的样子,神情里带着受伤,却只是笑着招呼李然和他一起去做晚饭,并要关继在房里好好休息。

走到门口时,还是忍不住问:"你妈妈还好吗?"

关继听这礼貌性的回道:"很好,不用你操心。"

李然站在门外听这话,明白有所谓的奸,情,却不敢问什么。

姚舅僵着背点点头,出了房门。

李然和姚舅在厨房做饭时,却觉得做饭这事突然变得惊悚了。姚舅明显整个人不在状况下,烧火时火快熄灭了,也没回过神。还是李然察觉到水煮了半天也没什么变化,自己去看,才发现。

李然知他心里有事,也不说什么,一个人手脚麻利的快速弄晚饭。

关继呆在房里,想在椅上歇歇,这椅子是新做的,比大堂里的椅子漂亮不知好多倍。

关继伸手摸了下,有点粗糙,他若穿着这裤子,在椅子上坐一段时间,那再起来时,屁股那块估计就有刮痕了。翻开行李箱,关继铺了个本子在上面后,才放心的坐下来。

他不喜欢这里,关继透过玻璃窗看着外面的景色想。刚刚到这时,他就发现了自己对这里有股抵触情绪。

即使这里到处都是片翠绿葱葱的样子,即使这里没有城里那种特有的嘈杂声,显得宁静很多倍,他也觉得自己无法喜欢这里。

叹口气,他没想到一个和妈妈开玩笑般的简单的打赌,就让自己陷入了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境界里。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关继笑出声:"这么俗的情话,竟然也有人会傻得心动,实在是好笑得要命。"

可他却不知道,情话之所以动听,是因为两个人都有情。喜欢的人,不说一句话,也让你怦然心动。不喜欢的人,说再多,也只能换过来一句,我很抱歉。

发财梦破裂

李然在姚舅家吃过晚饭后就向家里走去。

这边李然在路上走,那边洪发家早在家吃完饭,吸起旱烟来。

洪发家是生产小队的队长,可日子也没比别人过得有多好。这种时候,中饱私囊这事基本上还没人敢做,也无法做,特别在村里,工分那都是实打实记录的,在这上面搞鬼,若被发现那就要做好被人挖祖坟的准备了。

当然,若是胆大心细,那也许还真能做些坏事,将生活弄好点。不过,洪发家之所以会成为土坡村的生产小队队长,是因为他有个当村长的爸爸,为村里做了很多事。村里人感激他,才让洪发家上了这个职位,和他本身的能力没什多大关系。

就洪发家那手段,想不被人发现做手脚,基本不可能。

因此,洪发家当了个小官的结果是,日子不算凄惨,却也从没算好过。

他和他老婆,外加五个子女,四女一男,一家子是在按部就班的上工,偶尔他再多加个一两工分的情况下,才生存下来。

洪发家将烟雾从口中呼出,昨天他将李老二家的猪拉到镇上卖了,那头猪称重时发现有整整两百三十二斤,完完全全的将别村的都比了下来,还有人笑着打趣,问他这猪是不是把全村的粮食都吃光了,才养这么胖。

洪发家心里噗笑,这年头粮食不够人吃的,谁会没脑子到都给猪吃,李老二家也不知是用什么方法将猪养得肥嘟嘟了。李老二这老小子也真够奸的,将法子告诉了老婆的姐姐,面对自己时,却插科打诨,瞒得紧紧地!

作为一个小队队长,洪发家没什么才能,但眼界还是比一般的村民要高点,国家现在对发展的态度和想走的路线,他也比村里的人清楚点。

村里人还在思量着多做活,多挣些工分,洪发家就开始找寻赚钱的法子了。

吐出口烟,洪发家在心里暗想,现在个人要是富起来了,国家是不会怀疑其成分不干净,将人给抓了过去,关进牛棚了。

相反,还有可能夸赞这人,说他带动了国家经济的发展,竖立了个好榜样。

若是他知道了这养猪的法子,多养几头,再卖了,绝对能让家里日子好点。若能开个专门的养猪场,指不定能成为现在人人羡慕的万元户。真要成了万元户,那是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了。洪发家眯着眼,脑海里浮现出的美好的未来,让他整个人薰薰然,有点找不着北。

可是,怎样才能让李老二甘愿将法子吐出来呢?

苗菊花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家老公拿着旱烟袋在桌旁吞云吐雾。她也不说什么,只是拿起针线,在桌旁坐下,借着油灯的光亮,开始在一旁补衣服。

在这个家里,她是地位最低的,不是别人把她看得低,而是她自己把自己看得低。听老公的话,听儿子的话,这是她母亲告诉她的为□子,为人母亲应该做的事。而她母亲所照着做的"至理明言"又是她姥姥告诉的。这家子的女人,就在这种思想上成长大的,不照着做,就不是好女人。

在这教育下,苗菊花除了做农活时勤快利落,别的时候都像个毫无主见的孩子,什么时候都要人给她出主意。

她现在补的衣服是她家三儿子的。这孩子因为是家里唯一一个带把的,真是被她和洪发家捧在手里,含在嘴里照看着。

不过,此时苗菊花边补着衣服,边皱眉,明天还是得狠下心叫他以后老实点,再这样下去,这件衣服就坏得不能穿了。家里没布票了,也没钱换票了。

而这时她咬着丝线,听了老公的话,却罕见的冒出了个主意。这个主意很简单,可她和她老公都觉得一定会成功。

洪发家将这事告诉她时,完全是因为没有别的人可以倾诉,没做她能出主意的打算。现在听了她说的话,第一次发现自己的老婆还有点脑子。

他不知道,天天计算着家里还余多少钱,怎样过才是最节省的女人,在钱财方面的灵感度,有时无法想象。其作用可以让一块朽木暂时变成一块好玉。

而第二天,李然早早起床帮李妈做了早餐,一家子人就凑在一起吃饭。农村不讲究食不言寝不语,大家饭桌上说说笑笑,一餐饭吃得别样开心。

中途听到姚舅家来了个陌生少年,李妈感到惊奇,问李然那少年是哪来的,家里干嘛的,多少岁什么的,李然也答不出来,只能在被问得头晕眼花的时候,怪自己闲着无聊提起这事找死。

听到姚舅对那少年很好,四哥脸上闪过丝嫉妒,他算姚舅看大的,姚舅对他一直以来也是最好的。四哥现在有种自己的东西被抢走的感觉,听姚舅为了那少年,还装修了屋子后,更是不爽。这不爽就在脸上实实在在的表现出来了。

虎子知道今天小叔不去学校,要和他玩一整天,高兴的在李然脸上亲了口。一个嘴形的油印子印在李然脸上,害得五姐忍不住笑着捏虎子脸。

就这样,李爹们带着笑意打算出门上工。早上吃了餐好的,家里气氛好,让他们觉得上工都比平常有精神得多。

这时村里却浩浩荡荡走来群人,这两个月的时间也让李然认识了他们,是村里的那些长辈,有的他得叫叔叔,有的他还得叫爷爷。

他们跟着生产小队队长洪发家的步伐向这里走来,脸上带着奇怪的神情,有着内疚还有着一股奇特的狂热。

李然看着带头的洪发家,这个队长像是为这特意准备过的。

他穿着身看起来很少穿,保存得良好的衣服,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也没有带往日不离头的帽子,整个人显得非常精神。走过来的步伐里都好像带着丝意气风发的感觉,好像他将做一件非常伟大的事情。

洪发家在离李老二家还算远时就发现了他家在吃早餐。凭着他良好的视线,再越来越近后,他就看清了桌上放着的是黑白相间的馒头。这馒头,一看就是掺了白面的。

白面啊,都只过年才敢吃,李老二家却今天就吃上了,还真是舍得。这一现象更是坚定了他要将养猪法子挖出来的信念,他这是为村里人造福,要富自然得村里人一起富,哪能一家过好日子,别的却都吃糠穿不起衣服!

作为队长,他没有做错,也不是眼红,他只是为村里人着想,为村里人打算而已。所有人一起吃白馒头才对,不是吗?他只是希望吃白馒头的人里面顺便加他一个罢了。

人就是这么奇怪,本来蹿嗦着村里长辈一起过来逼法子的时候,洪发家还带着股歉意。而这股歉意却在见到了这份简单的黑白相间的馒头时消失了。

那股歉疚从他的心里,脑海里消失,变成了他这么做是对的,是应该的。

在走过去的同时,他还将这告诉了旁边的长辈,劝他们等会态度强硬点。

李然绝不会想到自己因为家里有了笔进项,兴起掺了次白面做的馒头,就会成为了洪发家自我安慰的借口。也没有想到,因为螺丝少,所以瞒着的方法,就这么快被人给惦记上了,并打算挖出来。

五姐在这群人进门时就感到了来者不善。可她潜意识里有认为这是种错觉,怎么会呢?这里大部分人都是看着她长大的,大部分人昨天还笑嘻嘻的和她说话,怎么会是带着群恶意的人?

可那股在他们进来后,弥漫在屋里沉闷的气氛又让她觉得自己没猜错,他们真的是打算做些什么事。

五姐不知道他们要干什么,可却知道绝不是好事!

李妈看一群人进来,连忙叫李然和四哥搬椅子,五姐和李大嫂去倒茶,口中连声道:"今天叔们怎么一起过来了?也不大声招呼,吃饭没?我去做饭。"

"不用",张大爷摇摇手,他是这里面辈分最高的,自然是由他打头阵。他扫了眼没收回去的馒头接道:"老二,你家日子还真过得不错啊,都吃白面了。我记得我们村老一辈去世时,不知多少没吃过白面,在走时都心心念念的念着它。哎,没想到现在你家现在过上这种日子了。你家日子好啊,日子好啊。"

李爹听这话,只是露出尴尬的笑,不接茬。

李然在旁边察觉到张大爷是话里有话,看五姐和四哥愣神的模样,他想了想将他们拉了出去,把虎子和农具叫他们分别报着拿着:"你们先去田里,爹妈们等会就过来。这里你们不要管。"

五姐被里面那三堂会审的架势吓到,听李然这么说,就像找到主心骨,抱着虎子连连点头。四哥却不愿意走,虽然不知道怎么了,但自认是男子汉的他,觉得他现在应呆在家里。

李然想到四哥也有15岁了,没强行要求他离开,只是在五姐也开口说留下前,就将她和虎子推出了院门。

他已经隐约猜到这些人一起过来的原因了,利益驱人,这个贫穷的家里,有什么使得他们一窝蜂涌来的?还不就是前几天卖猪赚了的那笔钱而已!钱他们不会要,估计想要的是养猪的方法。

李然明白这件事就是个单选题,要么家里将方法说出来,要么就瞒着。可李然知道结果只会是前面的一个,只要李爹们还想在这里生活下去,即使只是和其余人维持表面上的友好,那都得说了。

山村人平常是最热情的,可牵扯到养家糊口时,是昧着良心做亏心事,还是豁出老脸将方法拿到,李然觉得结果实在不好确定。

侧头看着里面对峙的两方人,李然目光重点放在坐在一旁的洪发家身上,脸上露出冷笑,这世上哪有所谓的净土,而没学识的也不代表心就一定是正的!

山上湖里哪有那么多螺丝供全村猪吃,这么用心的忙活,也只是白忙一场而已。李然将四哥拉近屋里,这事他们不用管,只要等最后的结果就成了。

大不了以后,他勤打猪草,不说把猪养得胖胖的,也绝对要比别家的多几斤肉!

先苦后甜(补完)

村里长辈都走了,李妈和李大嫂默不作声将茶杯收进厨房里,李爹咋了口烟,低声说道:"六儿,以后不要去捡螺蛳了。"

李然点头,他也没打算去捡了。村里人全跑去捡的话,估计就算把湖里螺蛳全掏出来,也供不起一村人。

四哥站在一旁,他的神色上还带着恍惚,今天发生的事让他觉得不敢相信,他不明白,为什么那么熟悉的人,突然之间就变得陌生了 。

李大哥本来坐在位子上,可终是忍不住,站起来左右踱步,他心里也烦躁,本来还以为家里日子可以好点了,可现在这个又给成为了一个白日梦。

李爹也不管她们,只是在那不停的吸烟,烟雾弥漫在空气里,实在不好闻,却没人阻止。李然这时倒希望他能来一支,虽然平常不抽烟,可对于男人而言,心里郁结时,抽烟真是个很好的放松的方法。

李大哥踱步一小段时间后,终于坐了下来。

李爹将烟杆在桌上磕了下,用敲击声吸引孩子们的注意力,见人都看过来了,他才说道:"等会出去,都给我笑嘻嘻的,别让人看出你心思,不然明天全村都得传老李家的对将养猪的法子说出来,让村里一起富有意见。我们以后一辈子都得在这过,不能村里人离了心,不然,那受罪的只能是我们自己。"

李然知道方法既然已经说出去了,那就绝不能再摆晚娘脸。否则村里本有的一点歉意和内疚,也会慢慢转变成怨恨,恩大反成仇。

听了李爹的话,李然带头点头应声。

这有点难为四哥,吃了亏后,还笑开嘴凑上去说:谢谢你给我这机会,我非常感激。

这种事,也不是人人能做到的。可看爹盯着自己,四哥终是点了头。

李然看四哥那还皱成一团的长相,走了过去,边用力将他的嘴往上拉,边在他面前做鬼脸,嘴里念笑,笑,笑。

四哥看他眉毛眼睛跑到一起的怪模样,终于笑了出来。

李然看着这也露出笑脸,对四哥来说,这只是突然间发现平常慈爱有加的长辈有着另一阴暗面而已。

他还不清楚,家里在将猪卖了后,打算开始养猪赚钱,而现在,这个是注定弄不成了。

牵着虎子,李然看着李爹带着家人若无其事的走出门,去上工。他知道今天估计每个人都会多拿几个工分回来,可那一天的工分,对家里又有什么用。

虎子见家人走了,扯着李然要去找二狗,二狗就是家附近住的人里的一个小男孩,和虎子关系好,李然也见过蛮多次。

那小孩挺聪明,李然也很喜欢。可想到二狗家爷爷就是今天一群人里面的一个,李然最终还是没同意虎子的要求,这时候去了,指不定人家以为你要做什么坏事。

吃了亏,还得被人提防着,李然叹气,这日子过得。

等到了星期一早上,李然掏了关继的光,和胡建军一起坐姚舅的驴车去学校,中途还捎上了方大山方小山两兄弟。

方小山小朋友照样是闭着眼睡觉,听方大山说,他这弟弟身体好像不怎么好,所以他一直很宠他,中午吃饭也是去弟弟教室。

胡建军紧挨着李然坐着,趁人不注意,悄悄凑到李然耳旁问昨天的情况:"你们家怎样?我妈说你们家养猪的法子是被全村长辈一起逼出来的,还有"他将嘴凑得更近:"我妈还说,想出这肮脏主意的肯定是洪发家那孙子,你家我家才卖完猪,村里人就知道这事了,只有可能是他做的。六儿你放心,我以后一定想办法让那家伙不好过。"胡建军挥挥拳头,承诺道。

李然在心里对胡妈消息之灵通深感佩服,听到最后一句,连忙要胡建军打消这主意:"你别瞎搞,到时让洪发家记在心里,你家怎么办?"

到时,洪发家虽然不敢明目张胆的报复,可分任务时将胡妈们分到最吃力的地方的权利还是有的,要是胡建军真这么做了,胡妈们以后定是要累死累活,赚和其他人一样的工分。

胡建军听他的解释后,只得不情愿的放弃了这想法。

李然见他熄火了,才放心。同时将另一句话藏到心里,等风声过去后,李家不会被怀疑的时候,他自己也一定会想个法子让洪发家受次罪。

姚舅想是也听了村里的传言,知道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开解是开解不了什么,只能对李然说道:"村里长辈平常人都是很好的。"

这点到没撒谎,村里平常的确是个安静平和的地方。长辈们对小辈也很疼宠。

李然低头,可就是这样才让人伤心。

关继还是穿着身白衬衫,坐在一旁打量路上景色,也不插话。

方大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得将方小山放进自己怀里,让他睡得睡的平稳些,听姚舅们打哑谜。

李然知道姚舅对文革时期,村里长辈的照顾很感激,不想让他为这事担心,便回到:"嗯,我明白。"

姚舅叹气,最后低声道:"主要是日子穷了,有时孩子都养不活,这种情况下,知道有法子能让家里好过点,即使违背良心,大多数也都做了。村里小孩活不过1岁的,多的是。"

李然点头,不回什么。

而不远路上还走着一群人,那是黄家村的一群小子们凑在一起。

因为暑假里,黄家村和土坡村为了果子不知道打了多少架,输了多少回。在开学后,深感丢面子的他们考虑到大队伍里有土坡村的人,就另行组织了一个队伍,去镇上。

两队出发时间不同,这还是第一次将要狭路相逢。

黄胆大也在里面,刚刚他凑巧回头,就看到了不远慢悠悠晃来的驴车。

而车上坐的人,其中胡建军那嘴长得最大,一笑起来就让人觉得欠揍的脸,他一眼就看到了。

黄胆大暗笑,本来还说晚上再堵他们,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有自知之明的送上门来了。

他侧头和旁边的人交头接耳了会,说出自己的计策,其中一个较瘦弱的小孩,拿出水壶有点害怕摇头:"不要吧,里面还有个大人呢。"

黄胆大白他一眼,暗骂胆子只有针眼大,忽悠道:"没事,那大人要赶车,空不出手,我们扔了就走,绝对没事。就跟那"黄胆大想了下措辞,接着道:"就跟那家里大人说的毛主席的游击战一样,打了就跑!"

别的小孩听说是游击战,想到毛主席用这手法将敌人打得落花流水,都露出敬佩的神情,再想到自己就要做和他一样伟大的事,便用力点头起来。

黄胆大看车就快到跟前,连忙从地上拣起一些散的泥块,那泥块因为天热,都是干燥而硬梆梆的。

他将水壶打开,招呼其他的小孩子:"快,快,快。这里没泥捡了,就去前面捡,速度快点。"

将水倒在上面后,黄胆大看了看已经化成一团的泥块,又观察慢腾腾移动的驴车,想了想,他咬着牙,狠心将泥放在了地上,掏出马赛克,快速的在上面加了点料。

周围的小孩看他那举动,都惊讶的张大嘴,露出参差不齐的牙齿。

黄大胆在心里哼哼笑,有了这个,我就不信恶心不死你!

他还想斯页纸用来包这,看车已将走进,脸上露出急色,最后带着股烈士的牺牲精神与气概,光着手将泥拿了起来。

从见到他的"新奇"举动后,村里小孩都在偷瞄着他的动作。看他这样,不禁都狠狠吞了口唾沫,太恶心了!!!

姚舅赶着驴,见车上没什么人说话,就小声的哼起了歌,最后还是对关继说道:"六娃子和胡小子都是好孩子,他们同学性子也好,你和他们多说会话,别一个人闷着。"

关继脸上神情不变的点点头,姚舅一看就知道他没听进去,只能叹口气,连哼歌的心思都没了。

快接近黄家村一群人附近,姚舅笑道:"你们这些小孩子还真能记仇,都给分成了两队走,幸亏这黄家村小孩多,还有些留级留了不知多少年,人高马大的,否则村里大人哪会容许你们乱搞?"

李然转头看向黄家村的小孩,就看到他们都站在原地,手背在后面,不禁迟疑道:"好像有点问题!他们干嘛把手背后面?"

胡建军听这将头探出来,看这情况,见黄胆大站在里面,连忙说道:"别过去,别过去。"

可这话说迟了,驴车已经走到了黄大胆他们中间。

胡建军坐在车上,就见黄胆大那小子对他露出个阴森森的笑脸,一口不算白的牙,硬是表达出了阴险的感觉。

黄胆大看着胡建军脸上惊恐的神情,在心里奸笑,小子!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独吞果子!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跟黄家村作对!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惹我!

想着这下,他扯开嗓子,放出最大的声音,喝道:"冲啊,砸死他们,砸死他们!"

其余早就等待命令的小孩听这,立刻齐刷刷的将手中的东西都扔了出去。

姚舅看着那一块块湿漉漉的泥块,怕驴受惊吓,用力扯绳子,也没心思阻挡泥土。

关继抱着头,屈下身,希望将高大的身材变小点。泥块砸到身上,白衣服立刻成了黄衣服。他咬牙,怎么他就来了这呢!!

方大山将醒了的方小山朋友按在车上不让他起来,弯下腰,将方小山脸埋在怀里,安慰:"别动,等会就好了。"

一块泥块砸在了他的头上,方大山任凭湿泥从头上滴下去,心里庆幸:幸亏最近没下过雨!否则那

黄胆大叫出号子后,也将手里拿着的重重扔了出去,这东西拿在手里,他早就想扔了。等泥块扔出去后,他立马向前跑,叫伙伴:"快点跑,快点跑,别被抓到了!"

听到撤退的声音,村里小孩一窝蜂的撒开腿开跑起来。

胡建军愣在车上,李然将身上、头上的泥土清理干净,打落在地上。他本身穿了件灰色的衣裳,被这一弄,就成了带着黄色斑点的新衣。

见胡建军没反应,李然皱眉,凑过去问道:"怎么了,没事吧?"

才凑进,李然鼻子里就闻到了股浓浓的尿骚味,他张大嘴,最后哭笑不得的道:"你头上的那个好像被撒了尿。"

胡建军本来板着个脸,木在那,李然说的这话,终于让他回过了神。

黄胆大那小子竟敢在这上面撒尿!他竟敢这么做!!

"黄胆大,我饶不了你,我饶不了你啊!!!"一声夹杂着伤心的怒喝响起,惊起还在睡觉的鸟儿,李然看着路旁森林里好奇冒出的鸟,抽抽嘴角,满头黑线......

种什么?

中途大家在路旁的湖里清洗了下,一群人里"伤势"最小的就是方小山小朋友,因为被哥哥抱着,他是没点事。站在湖边看着大家的惨样,这小孩还咧开嘴,不厚道的笑了起来。

方小山与方大山的憨厚不同,他长得秀气很多,因为身子不好,还偏瘦,这样一个小娃在旁边笑着,众人连重话都说不出,只能尴尬的清理自己。

姚舅身体底子好,就将衣服穿在身上,直接用水洗。李然怕冷,只用水将衣摆,头什么的洗了干净。别的地方安慰自己,学校里还有更脏的。

一群人里最惨的是胡建军和关继。

一个被扔了加了料的泥,一个穿的白衣服,本是俊秀不已的打扮,被弄成了邋里邋遢。

胡建军也不顾水冷,将头渗进湖里,拼命搓,一边搓还咬牙切齿,李然不听,都知道他在念叨什么。

关继冷着脸洗了会,发现洗不干净,直接停手:"今天我不去报名了,明天再去。"

姚舅想说什么,可转头看到关继脸上带着浓浓的"你不要管我的"意味的神情,终是吞下要说的话。李然纳罕,这难道就是父纲不振?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怎样,可想到姚舅三十多岁还没结婚,李然就觉得自己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最后,这次送关继去初中报道的旅程,成了李然他们的免费车。

到了镇上,和姚舅告了别。看着胡建军满目肃杀,气得不行的样子,李然也不知道怎么开解,如果换成是他自己,估计也想将那小兔崽子给杀了。方大山到没觉得有什么,不过身上脏了点,晚上回去洗下就成了。

而到教室后,李然三人出现,还真是惊起了一阵"轰动",所有小孩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胡建军直接忽视他们,做到自己的位子上。李然无奈的扯出个笑脸,他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笑得很勉强。

一直躲着李然的刘成才看李然那狼狈样,眼里闪过一道实质的亮光。

还没有正式开始早读,他放下手中才吃一半的包子,用手扯平身上穿着的新衣服的衣角,喜滋滋的向李然那走去。

李然咬了下玉米饼,今天因为是超凡享受,坐车来学校的,所以他的早餐也给留到了现在才进行,喝了口将饼咽了下去,李然决定放假了自己去买点豆腐,做份腐乳来配这个吃。

这味道实在是太腻了啊!

再咬了口,看了看在自己旁边来去了无数遍的小屁孩,李然将玉米饼掰了一半:"你要不要吃点?"

刘成才,李然自然是认得,可他在旁边耗的原因,他却不知道。

不过刘成才人就坐在李然的右上角,偏头就可以看到。李然往他位子看了后,就发现了他桌上剩的馒头,从而得出个答案,这人是吃馒头吃腻了,想换点新的。

盯着眼前的玉米饼,刘成才将两条眉毛皱成一条,他家虽然生活比平常人好点,但也没好到餐餐白面,从不吃玉米饼,好不好?他在这晃荡半天怎么可能是为了这个东西!

挥手将饼打开,他用力扯了扯衣服,希望面前的人知道自己想表达什么。

李然看这动作后,还真发现了点什么,可那和刘成才想让他发现的偏了点方向。

"你现在带手帕了。"李然从刘成才口袋里掏出露了一角的帕子,愧疚的说道:"我当初只是希望你能清理下鼻子,没有考虑过你的感受,真是对不起。"

刘成才在心里内牛满面,狂奔回座位,为什么那你注意不到我想让你注意的呢!你难带就没看到我的新衣服吗?我的新!衣服啊!

李然看着刘成才的背影,憋住要出口的笑。他自然知道刘成才到底想表达什么,可心情不怎样的他,不厚道的故意忽视这,开始逗他玩,不得不承认,李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很容易殃及鱼池。

翻开书本,李然看着任何时候,从小学到大学都会有的,伟大的李白的诗歌,跟着教室的朗朗读书声,读了起来。哎,人还是得随大流啊。

回家的路上,就着小孩子的笑声,李然从书包里拿出麻布袋,开始做起小蜜蜂,勤劳的开采野菜。而路上只要是能吃的,都被一群小孩一拥而上,拔了个干净。

不过跟他们的纯采野菜不同,李然顺便还弄了点猪草里面,他竟然还在书包里还放了个小锄头,胡建军对他的做法感觉很纠结。

李然最近在学校可受老师的宠,一般叫他起来答问题,那绝对是又快又准。教课的老师还没见过这么聪明的孩子,为此,上课时,心情好像都因其配合,变得好些。

李然旁边的胡建军扒拉下头发,他今天已经无意识做了这个动作,非常多次。

这个好学生竟然在书包里放锄头!!要知道,他这个所谓的调皮捣蛋的学生都没做过呀!

到家后,李然将猪草倒在猪用的食槽里,猪草掉进去后,发出物体撞击的声音。因为李然除了路上弄了些猪草,回来后还专门去割了些,导致的结果就是这一餐的猪草有整整一大篮。当然,他在路上也不轻松,提这也提得很累的,幸亏,还有胡建军这个大力男孩。

而这么多猪草倒进食槽里后,砸出的声音还挺大。

探出头,李然看着新买的小猪崽欢快的进食着,满意的点点头。虽然这一餐的猪草好像比起平常放多了点,不过李然还从没听过猪会撑死,那多吃点也好。

在李然心里,猪是世界上消化系统最好的一种物种。当然,人也不差,什么有毒的东西吃了,都没事,还会慢慢形成抗体,简直是一个百毒携带库,只是没杀毒软件而已。

屋内,五姐和李妈一起用新买的布缝制衣服。以这种家庭情况,自然买不起缝纫机,故而每件衣服,真的是慈母手中线,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将线从针孔里穿了过去,再交给李妈,五姐咬着唇,终于还是开口说道:"妈,其实不用做新衣的,衣服都还能穿,又没坏成一块一块,不能见人。要是把卖猪的钱存着的话,也许以后还用得着。"

李妈笑着摇头:"家里衣服都穿好多年了,也该换新的,妈知道你想省钱,不过以前没这笔钱,我们不照样安安稳稳过了冬天,你就别跟老妈子似的操心这个了。"顿了下,李妈摸摸五姐的头:"妈知道你是为家里想,不过家里情况看样子是注定好不起来了,还不如趁有钱时,给你们都做件新衣,免得以后想做都做不了。"

五姐低头沉默,想了会低声说道:"三姐来信说,她在外面过得很好,也赚了钱。"

李妈听这略显烦躁的皱起眉:"你别管她,也管不住她,只当没这人就成。"

"妈,你明明很想三姐的!三姐的床你都还给她留着。"

李妈却连头也不抬,只是快速的缝衣服,当没听到这句话。

坐在门槛上,李然看着快要落山的夕阳。虽然不知道怎么描述才好,可李然觉得那将云彩都晕成深浅不一的红色,甚至还晕出紫色云彩的太阳,实在比平常美了很多倍。

至于日出,如果你每天都早早起来,像固定职业一样的,欣赏日出的景色,那再美,估计你也会看腻。

将手放在膝盖上,李然撑着下巴思索,不说赚钱,自己怎么也得想个方法让家里好过点啊。

而这时的好过,指的就是穿的好,吃得好。李然不会织布,这条穿得好,自是泡汤。吃得好,现在可不是讲究吃得好的时代,而是讲究吃得饱的时代。

看着除了一棵大树,和摆着晚上用来纳凉的桌椅,就光秃秃一片的院子,李然想到了个小说里经常说的一个方法,院里种菜。

跑到院子中,李然抓了点泥看了下,在田里工作了段时间,什么泥可以种东西,什么不可以,李然还是分得清了。

看后,他满意的点点头,院里的土和田里差不多,只是更为干燥些而已,要是多些浇水的话,也不算个问题了。

兴高采烈的冲进李妈房里,李然想将这个想法让李妈同意,因为知道有时理性还没有赖皮有效,所以李然在一瞬间决定走死皮赖脸的路线。

果然,在李妈那磨了会,李妈就承受不住,答应了让他在院里种东西。

现在是九月份,李然搬了把椅子坐在一旁,掰着指头,数了数。九月份,可以种什么?

勇猛的胡妈

九月份是处于白露和秋分这两个节气,夏天的炎热天气开始转变为捎带凉意,而这个月份,蔬菜生产也开始进入繁忙季节。

李然撑着下巴想了会,得出能种的东西挺多的,秋青菜、秋芹菜、秋马铃薯、萝卜、菠菜、榨菜等蔬菜,这个月都可以种植了。

不过既然要求是能吃饱,那自然得种产量高和易饱肚的了。

这样一排除,就得出马铃薯和萝卜时一定要种的两样东西,别的可以稍微种点,用来平常食用。

李然舔嘴唇,在心里暗想,菠菜味道不错,可以种点。虽然他吃了后肯定没有大力水手那么杰出的变化,不过菠菜味道真的很棒啊。

决定后就开始实行,拿着锄头,李然打算先将地翻好,再去找李妈帮忙。不是他不想自己种,可来了这么久,他上工时做的活都是有关于收获的,看到的也是张张劳累但是带笑的脸,而有关于播种的农活,他实在是还没接触过。

想到以后院里会长出的绿油油的蔬菜,李然就满身干劲,热火朝天的翻土起来。可他这土才翻了一小块地方,李爹们就回家了。知道李然想干嘛后,他们也没阻止,只是提醒李然:晚饭时间到了。

李然摸摸一直是扁着的肚子,理智的将锄头放到放杂物的茅草屋里,跟着李爹们走了进去。干活,啥时都可以干,吃饭,还是准时吃为好!李然为自己的动作找了个冠冕堂皇借口。

在李然一回到家就投入翻地大业的热挖出来的热情和期盼中,院里总算开垦出了片菜地。因为是在院里开垦出来的,并且李然弄得很仔细,这菜地的形状生生给他弄成了个规矩的长方形。

李妈本以为他就三分钟热度,因为院里种菜这种影响美观的事,现在还真是很少会有人做。起码,土坡村就没有。

不过看李然真开了一大片地出来,李妈想到这地里长出的蔬菜都是自己家的,完完全全属于老李家,也被弄出了动力。

想到前几天,李然要他去买种子,李妈连忙去她自己房里柜子下面的抽屉里检查了遍种子。农民家哪会去外面买菜种,自然是自家存了的。

看了下菜种的种类,李妈决定还种一点大葱,那个做配料挺不错的,而且也不用种很多,并不占位子。看着外面的长方形菜地,李妈微胖的脸上露出笑脸,不说别的,这些储存得好的话,还能存到冬天呢。

而在李然辛勤劳动的时候,胡建军那也是新奇事不断。

胡建军小朋友从小到大一直是作为一种霸王的形态生长着,而年纪越来越大后,这种霸王的力量,也也来越强。其表现就是后面小跟班无数,前面无人敢挡路,故而,胡建军小朋友已经很久没受过什么耻辱了,当然,他妈他爸给的不算,那不是耻辱,是"爱的教育"。

听到有些人的疑问,胡建军无耻反驳。

在这么顺畅的日子中生活着,胡建军从没有想过,他竟然有天会受到黄胆大那个蹉小孩的苦,想到黄胆大那天夹杂着得意的阴森森的笑脸,胡建军在心里就恨得牙痒痒。

因此在星期一当天的中午,胡建军此人就以他的聚集力,在镇上一大空地里聚集了一群自愿人士。其中大部分为土坡村土生土长,对其敬佩不已的小村民,以及小部分其他村受其威名,而自行投奔的有识之士。

在这次会议上,胡建军用话语,将黄胆大成功塑造成了个阴险不要脸的"奇人",激起了大多数人的公愤。

而在听了黄家村对土坡村曾经进行过的"侵略战争"后,大家一致得出个结论,这种人,要给个教训。

胡建军瞒着自己曾经的丢脸事件,蛋腚的接受了大家的提议。

一场两村之间,不知道是第好多次的战争,又拉开了帷幕。

不过与以往不同,这次,打出了问题。

星期四下午放学回了家,李然就开始辛勤的翻地,这地还有一小块,就成了整长方形,而到了那时,就是正式完工了。

头上带着草帽,脖子上搭着五姐给的汗巾,脸上还沾着泥土的李然,就像个滑稽的小老头,而胡建军翻墙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情景。除此之外,胡建军肯定,那小老头脸上还有着股奇异的微笑。

还没等胡建军得出结论,老李家的门就被重重的推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吱声,李然惊讶的抬头,就看到门口显出根气势冲冲挥舞着擂锤,一种在洗衣后,用来清洗衣服,将衣服中水砸出来的粗而光滑的木棍。

接着往后看,就是胡妈怒发冲冠,一副气得快缺氧的表情。以前就说过,胡妈和李妈一样,都是那种农村特有的妇女经常劳作,锻炼出来的壮硕身形。而这样一个有力的大妈拿着擂锤站在那,李然不得不承认,这副情景很有震撼力。

胡建军见着胡妈,吓得整个人往屋里跑,爱的教育偶尔为之就行,他不需要天天都有,带去学校炫耀。一边跑着,他一边对院里站着的李然抛出句哀怨的话语:"你怎么不锁门啊!"还弄得我用翻墙进来,耽误了大段时间!

李然听这莞尔,他在家,自然不会锁门了。胡建军这算盘打得真是不太精。

胡妈路过李然时,脚也不顿下,直接跟了进去:"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你这个不要命的,一天到晚惹事,给我找麻烦。你这次还给我把人抛进粪坑了,你厉害了,什么都敢做了。现在人家家长都找到家里来了,你能处理吗?幸亏那小孩会游泳,不然还不得淹死!"

胡建军一边在屋里围着桌子转圈,和胡妈兜圈,一边不服气的回到:"我没错,只是把他给我做的,全还了回去。黄胆大那小子怎么可能不会游泳,我就是知道他会,才把他扔进去的,你看,他现在不就是活得好好的吗!再说,我是小兔崽子,那妈和爹是什么。"嬉皮笑脸的龇了下牙,胡建军幸灾乐祸的接着说道:"那就是兔公和兔妈啊。"

李然在外面就知道,这话惹祸了,胡建军估计得死得蛮惨。果然,屋里安静了会,就传出了胡建军啊啊的惨叫,胡妈声声我打死你,从里面飘来。李然打量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再想下胡妈的身形,默默在胸口划了个十字,叹道:"节哀。"

等打够了,胡妈将胡建军往李然家一扔,就出了门。李然见她走了,连忙进去将胡建军扶到椅上坐着,观察了下胡建军脸上的伤痕,李然无语的垂下头:"我去煮个鸡蛋给你敷下。"胡妈看来是气到了一定程度,下手毫不留情,要是现在举行选美比赛,那猪都比胡建军长得好看些。

胡建军用手轻轻触碰下伤口,倒吸口凉气,却还是不正经:"你那煮的鸡蛋还是给我吃了吧,我想死了,敷了就味不好了,没敷味才正。"装作悲伤的叹口气,胡建军做眼泪直流状:"回家还不知道有没有饭吃呢,就指着这鸡蛋饱肚了。"

李然看胡建军那不着调的样子,懒得再说什么,直接进来厨房,和这人说话,得做好气死自己的准备。

这次伤得还真算厉害,不过想到黄胆大爹妈都照过来了,李然又觉得该打这么重。李妈一直疼胡建军,李然倒不怕李妈舍不得两个鸡蛋,但还是希望胡建军快点走,否则等李妈们回来,这绝对会成为件大事件。

将鸡蛋用布包着,李然轻手轻脚的让蛋在胡建军脸上滚动,胡建军偶尔痛得倒抽口凉气,却还是忍着。等李然敷完了,胡建军才哀声说道:"你故意的。"

李然翻个白眼,你才知道。这家伙在李然给他处理伤口时,也不闲着嘴,还是不停的说着自己的伟大事迹。

当李然听到这小子无法无天到将黄胆大给扔进茅厕后,也忍不住重重的按了下去。难怪胡妈忍不住死命的打,这小子真的是欠虐待到一定程度。把人扔厕所,也就他做得出来。要是那人自己不会游泳,他岂不得自己跳下去救人。

胡建军大大的吸了口去,看着李然皱成一团的脸,凑了过来:"别给皱成包子了,我又没特别过分,只是将他做的给还了回去。"停顿了下,胡建军伸手,掐着小指头指尖笑道:"只是超过一点点而已,真只超过了一点点。"

见李然脸色完全没好转,胡建军继续打岔,转移话题:"额,你最近怎么回事,感觉给长白了,真的。"咋咋嘴,胡建军快速用手轻轻蹭了下李然的脸:"变了好多,人秀气多了。"

看着李然的脸酝酿良久,胡建军由衷说道:"我以后找老婆就找你这样的,疼人!"还长得好看,这句话被他压在了肚子里。

李然用力推开他凑近的面目全非,近看绝不美观的脸,打击道:"你这脸没好之前,还是别靠人这么近。"

拍拍脸,李然郁闷,我是GAY好吗?虽然你不知道,但也别考验我这成年人的意志力啊。不过看着胡建军,李然明白,面对这人他完全不需要意志力,他对这小屁孩完全没感觉啊!

胡建军走时,还喜滋滋的顺走了个鸡蛋,这孩子,典型的记吃不记打。

关继的一天

胡建军这段时间不好过,关继那也不怎么舒坦。这两人刚好凑在了一块。

当天早上关继不愿穿着脏衣服,一身狼狈的去学校,要求回家,姚舅虽然后来答应了,也将他带了回去,可关继也感觉到了姚舅对这的不赞同,只是对姚舅这人,关继带点你不舒心,我就舒心的恶劣思想。因此,虽然察觉到了这个,关继不但不为此考虑改变下主意,转而去学校,相反,关继为此还很开心。

可等到黄昏,姚舅出去上工,还没回来,关继无所事事的呆家里时,家里迎来了一群人。这群人的出现导致关继发现:自己做了个非常错误的决定!

会发生这事的原因很简单,就是村民的好奇心。

昨天关继刚来这时,已经是下午6点多了,这时候村民都在家休息或吃晚饭,因此大多数人都没注意到这。但一时的没注意,不代表一世的不注意,到了今天,村里所有人都知道村里发生了件大事:姚舅/小姚家来了个城里娃子!

城里娃子是什么样子,村里人一小部分偶尔去过城里,大部分去过的最远的地方是镇里。靠天靠地吃饭的农家汉子,对土地,家乡,故土,有种绝难以舍弃的情怀,远去他地,多数都属不愿的。到外面做工的人少了,出过市,省的也就少了。

那镇里娃子是什么样的呢?村里人大多数对这还是有明确的印象的,他们大多数也就是穿得比农村里的调皮娃子好些,衣服看起来整洁新些,吃得比村里娃好些,身体却未必比村里娃子好,毕竟村里娃子那是天天爬树捣蛋的角色啊,那身体能不好嘛。

因此,村里人对镇里能够做些轻活,不需天天去地里的居民有股羡慕,却也只是有点而已。

可听到是大城市里的娃子来了,这反应就不同了。大城市啊,有的男子叹息:"我还没去过呢"。没去过的人,自然好奇。去过的有胡子,就摸着胡子,显摆道:"那可是个好地方,天天吃白面,就连白面,他们大多数人也是吃腻了。"他们自然知道吃白面馒头不是大城市人最显著的特征,可对村民解释时,这就成了个最形象的说法。起码,村民听这后,立马就知道了大城市有多好,有多特别。

不是所有的农村都很穷,而且就算穷,也有穷的分级。土坡村是典型的最底层的那级。

土坡村是个特别穷的地方,而所处的市里也有着这时代显著的特征,就是建筑简单,几条街,几座三四层楼,几条巷子,除此之外,就没别的显眼的特征了。21世纪发展后的高楼大厦在这时简直就是个传说。

市里,这时最值钱的地段是火车站站点,那里人来人往,客最多,也最为繁华。关继来时就被那股繁华弄得有点走路都吃力,可以他的性子,是即使觉得吃力,也假装着一派安然的走到了姚舅和李然面前。

村里人自从知道自家村里来了这么个人物后,当天就沸腾了。做完了农活的大叔,妇女,抑或老了呆家看家的老人,闲着无聊的小孩,都快速的冲到了姚舅家。

关继坐在大堂的凳子上,尴尬的接受着众人好奇的打量。

各种带着惊叹的视线不加掩饰的盯在他身上,那些目光都是不带恶意的,可也让关继觉得自己就像那动物园里关着的供热观赏的猴子,娱乐人了,还不得收费。

悄悄挪了下屁股,关继在心里奢望,他们是不是快走了?从小受过的良好教养,让关继无法作出长辈在时,甩手走人的举动。当然,他这个长辈里面不包括姚舅。

用余光瞄了下门口,关继心里有点失落,姚志峰还没回来。他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这么想念他的一天。

村里辈分大的大爷坐在关继搬的椅子上,光明正大的观察这个金贵的城里娃。

这些大爷还好,因为长辈的身份,只是用眼睛看而已。

站在家门口的妇女和年轻的少女,就没这些规矩捆绑,来这后,见了关继,就捂着嘴,嘻嘻哈哈的闲聊打趣起来:"你看,你看,他竟然穿那么白的衣服,做农活时那不一碰就脏了!"

旁边人听这不屑的翻个白眼:"他怎么会下去做农活,城里人都是坐着做事的,你以为他会跟你一样,将衣服弄得那么脏。"

"你还不一样脏!他一看就是个学生,肯定天天规矩的坐在教室,一动不动,穿白衣才干净。"

"哎呀,他那是什么裤子,看起来还泛光。"

听到这,众人将视线往裤子上聚集,关继被这些视线渗到,不自然的缩了下脚。

"你还真别说,那裤子还真泛光,别是抹了油吧。"一个13,4岁的女孩子看着这裤子,忍不住猜到。

"你个傻瓜,抹了油的裤子还能穿吗?"站在一旁听到这不靠谱猜测的一个17,8岁的姑娘,终于忍不住用手指狠狠点下女孩的头,这话说得也太不靠谱了。真涂油了,那得涂多少?

"如果不是黑色,是别的颜色,那这布料肯定很好看。"

这些杂七杂八的讨论声也不忌着关继,直接在他耳边来回响起。

沉下眼,关继开始痛恨今早自己做的决定了。如果去了学校,虽然那副打扮还是会被人笑,但也比在这被人当珍惜动物观赏要好啊。

就当关继越来越无法忍受这种气氛的时候,姚舅回来了!

要知道中途关继承受不住,说了下抱歉有事就进了次房间,可他没想到进去后,也没逃脱这当猴子的宿命。竟然还有小孩子跟着他进了房间。见摆脱不了,关继最终死了心,无可奈何的回到了原地。

在临近爆发点的时候,姚舅的回来,还有那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古铜色的皮肤,跟威武的阿波罗一样,让关继脑海里突突的蹦出两个大大的字-"救星"。而平常姚舅那看起来不舒服的脸,关继也突然觉得,顺眼多了啊。

等姚舅说了好话,将村民劝回家后,这事才算过去了。村里人见识过金贵的城里娃后,喜滋滋的回了家,这可有件事能和别村村民显摆了,不久,也都将这事放在了一边。

稀奇事再稀奇,也没饱肚重要,九月份农活重,他们有更要紧的事做。

关继以为逃过了一节,可他没想到,他刚度过了来这的第一个"难关",再不久后又会迎来第二个难关!

李然的一天小学生活

镇上的教室虽然看着不怎么顺眼,但比起别的雨天漏雨,晴天太阳直晒的学校来说,算是环境良好了。听说学校能有现在这模样,还是校长到处找人,多番求情,才有的结果。

教室摆设很简单,就是几张桌椅和一块黑板。

这黑板也很有特色,不是贴在墙上的,而是一块刷上黑漆的大木板,可以移动,要是哪个教室黑板不够了,便移动过去教室使用。李然看到过那块黑板后,就觉得这发明不错。

所有的教室,黑板上方无一例外都是红纸黑字的毛主席语录:"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黑板前方是一张被称为讲台的课桌,和同学的一样,只是名字换了个。上面放着粉笔和用来擦黑板的抹布。

一间教室有两块黑板,前面的用于上课,后面的用于黑板报,后面的黑板上方没有"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标志,就像穿的衣服,前后的区别在于前面的图案,知道了前后也就不会穿反了。

讲台下面是四五十张课桌,木质的双人课桌大约一米多长,长桌连着长凳,没有抽屉,下面一块横木用于放书。

李然的书包就放在这上面,调皮有零食的,就眼睛笔直的盯着黑板,手在下面作着小动作,好似,上课吃零食就是比下课吃要香些。

而公用的课桌当然会引起领土侵犯时的纠纷,"三八"停火线就应运而生了。

上课时过界不说,午休时,睡桌面还是凳面也是同桌们争论的焦点问题,窄窄的凳面上常发生摔落事件,所以桌面成了争夺对象,实在协商不了就只好各自在自己的领土内趴着睡。

李然自然是打算让同桌金诗雨睡桌面的,他的实际年龄让他怎么也做不出,和女孩子为这,没风度的吵起来的举动。

可金诗雨刚和李然成同桌时,还没等李然显示出绅士风度,她就已用笔在桌上画了条三八线,意思不言而喻。

咋俩各自在各自领地活动!

李然坐在桌在上,盯着黑板,手小心的往身前放着,以免超过两张桌子间的"三八线"。

可注意力总有稍许放松的时候,李然正看似目光炯炯的盯着黑板,实则是目光呆滞,盯着一处发呆,耳边突地传来了女孩子特有的娇柔的声音,带着丝怒气:"你超过线了!"

除此之外,一股尖锐的痛从手肘上传来,李然侧头,就看到他的女同桌正将削尖了的铅笔,狠狠的扎在他的手上。李然看着那也不知道用什么表情为好,该庆幸这是铅笔而不是圆规吗?

知道碰触了雷区,李然无奈摇头,拿开手。

将手拿到一旁后,李然抚额,为什么他要呆这和这么一群小孩子做这么无聊的事!

而那无聊的事,就是指此时到处盛行的三八防火线了。

说起三八线,李然很无语,他没想到,旁边坐着的斯斯文文的小女孩,看着文雅,也会做这种举动。

况且,在课桌上划三八线这件事,不应该是由明明有好感却故做嫌恶状的男生做吗?

还是自己有这么恐怖,让女孩子抛下了面子,不得不画了起来。想到这个可能,李然内伤。

不过,通过这件事,李然知道了,其实有时候小孩子是最会演戏的,更是人不可貌相的代名词。具体代表,就有金诗雨这么一个。

而胡建军现在是天天和李然凑一起,因此,在知道李然悲剧的被同桌鄙视了后,胡建军决定去替他找场子。

所以在李然下课出教室去厕所后,胡建军连忙甩着手走到了金诗雨旁边,要知道这种机会可不多。

李然在学校很少喝水,就是为了躲避学校的公共厕所。这时的厕所,那气味实在是"香气萦人"。除此之外,厕所墙壁上总会有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语,比如什么谁谁谁最讨厌,我下次一定要打赢谁谁谁什么的,实在让人无语捶地。

大摇大摆的胡建军走到金诗雨旁边,态度傲慢的敲了敲她桌子:"你,将这线给擦了。"所谓的三八线就是铅笔画出的线,用橡皮擦擦擦就掉了。

可问题是,金诗雨这小女孩有着被她妈逼出来的文静,也有着她妈遗传下来的刁蛮,他妈妈就是全镇人无不摇头的镇长夫人,这么个女孩怎么可能受这恐吓,就老实就范:"为什么要擦?"

凭什么你说要擦,我就擦。

抬起下巴,胡建军噗笑道:"因为我让你擦!"

"我不擦!"听这不可一世的话,金诗雨站起身斩钉截铁的回到。

"你真不擦?"胡建军挑眉。

"不擦!"

看这丫头油盐不进,胡建军这没耐心的不耐烦了:"你擦不擦?"

"不擦!"

班里其他以为会发生有趣事件的孩子看着这情景,集体无语。你们这擦来擦去说了好多回了,能换个词吗?要知道你们一个是大魔王,一个是刁蛮女啊!!这样很没新意啊!

胡建军见面前的小丫头片子一点都不识相,最终恶向胆边生。他是谁啊,霸王到老师都仰望

的程度了,怎么能搞不定一小丫头片子。

胡建军伸手扯过金诗雨左边的辫子,释放黑色气体,开始威胁:"你再不擦掉,我就把这剪了!"

金诗雨的头发留了几年的,长度到胸前了,她妈妈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整整齐齐的垂在身体前面,配着她平常的模样,第一眼看,很有误会性。

金诗雨这女孩胆子大,知道胡建军这人很捣蛋,可也不信他真敢将自己头发剪了。她不服气的抬起头,嘲笑道:"你不敢!"

这话就跟你不行一样,绝不能随便说。胡建军听后怒极反笑,从口袋里掏出把小刀,往辫子上划去。就说要随身带武器嘛,看,现在不就有用处了。

紧接着一声惊叫从四年级一班响起,叫声太过凄厉,让外面的人都往四年一班的教室看去。李然走在回教室的路上,抬头看向教室。这是金诗雨在叫吧......

摸着被剪得只到肩膀的头发,看着胡建军手中拿着的还没散的另一半辫子,金诗雨在叫完后,眼泪哗啦啦跟瀑布似的从眼里流了出来。

她的辫子!她的辫子!回去了妈妈肯定会说她的,辫子可是一个女孩淑女的象征。

胡建军见这情况,带点心虚,手足无措的将辫子藏在身后狡辩:"我没打算真剪的,是你自己往前动,才不小心给弄断的。"

刚刚金诗雨被胡建军的话弄得满肚子气,看到胡建军的威胁举动后,挑衅般的往前一凑,却没想到辫子因这真的阵亡了。

说起来,两个都有罪。

用手擦了擦眼泪,金诗雨不回话。

胡建军被她哭得全身发麻,看着金诗雨现在娇弱的样子,再想到她先前硬气的模样,胡建军抖下身子,女孩子果然是最恐怖的生物!

用力地推开桌子,金诗雨往教室门口跑去,刚好撞上进教室的李然,看着李然,这小女孩睁着通红的兔子眼,恨恨道:"我绝饶不了你们两个!"

李然很无辜,转过身看着她哭着跑走的背影,他不禁疑惑,他没惹他啊。

胡建军看他回来,给班里人一个住嘴的眼神后,快速的用橡皮擦将桌上的三八线擦了干净,递了支笔给走到旁边的李然:"来,你给重新画条三八线。"

"为什么?"李然拿着笔不懂意思,为什么要重新画?

恨铁不成钢的拍拍李然的肩,胡建军气愤的沉声道:"作为我胡建军的表弟,你怎么能让女生画三八线。三八线这东西,就该由男生划的,用来和那群哭哭啼啼的女生划清界限。要是让女生画了的话,太丢面子了!"

李然垂头,他没怎么觉得丢面子…

见李然还是没反应,胡建军走到他身后,从后面环住他,捏住他的手,帮着他在桌上画出了条还算笔直的竖线。

因为平常要帮家里做事,两个人的手都不怎么光滑。

看着画完后的三八线划分的领地范围,李然眨眨眼,抽抽嘴角,抬头看着胡建军说道:"这地盘是不是分得太不均匀了点?"

此三八线划分的范围:整张桌子三分之二是李然的,三分之一是金诗雨的。

李然暗自摇头,这也太欺负人了。

胡建军撇嘴,这才不够,他已经猜到今天回去,他估计又得受次"爱的教育",既然这样,当然得拿点好处。

松开李然的手,胡建军确定此项地盘划分完成:"就是这样分,不能改!"

在胡建军作出最后决定后,就跑过来一个男孩子,这男孩叫梁有德,也是土坡村的。每天上学,放学都走一起,这小子又特崇拜胡建军,所以李然跟他也熟悉。

梁有德刚刚一直在窗口往外看,教室的窗户是用纸糊的,手痒的小孩子早将那个给撕得七零八落,是个很好的观察情况的位子。

看到金诗雨和班主任夏婷婷一起进来了,梁有德连忙跑过来报告消息。

对于梁有德的自觉,胡建军很满意,赞赏的拍拍他的头,接着胡建军拉着李然向外跑。

李然看他动作明白过来他想逃课,连忙把他拉住。有这么一句话:逃得了一时,逃不过一世,

还有这么一句话:早死早超生。

李然觉得这种事还是早点了结为好,否则挂在心里,七上八下,那才闹心。

胡建军听了李然的解释后,觉得有理的点头。李然带着他到教室门口站着,并让他老实巴交的垂着头,作出后悔的沉痛模样。

夏婷婷过来的时候就只见门口站着一个众所周之的好学生,睁着眼睛,"哀伤"的看着他。旁边还有个愧疚的男孩子,低着头,满面懊恼之色,看到她后,还带着哽咽的说了句:"老师,我错了。"

本来有一肚子的话的夏婷婷被这弄得语塞,可想到拿刀子剪女孩子这种事的严重性,她又沉下心,对胡建军说道:"跟我来办公室。"

胡建军跟了过去,李然想到他会惹祸的原因,也义气的跟了进去,换来胡建军重重的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好兄弟。"

李然囧!

进了里面,夏婷婷身为老师的光芒全开,李然还好,胡建军是重伤不止。

不过幸亏胡建军碰到的是位女老师,因为此时讲究的可是不打不成才,要是是位男老师,估计胡建军手掌屁股得开花。

而最后胡建军的惩罚是罚站。金诗雨对这处罚不算满意,抽抽搭搭的,可也没办法,只能嘟着嘴回了教室。

李然眯着眼看了下太阳,为站在阳光下的胡建军默哀,打算去安慰下他,走近后,却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

胡建军站在阳光下,丝毫不怕这热量,正笑声的念着这时的顺口溜,李然听着却满头黑线。这顺口溜不说胡建军,因为在路上经常有人念,就连他自己都会了。

而这时胡建军念着的的顺口溜,充分的表达出了小孩子不愿上学的心思:"太阳当头照,花儿都死了,小鸟说,呸呸呸,你为什么背着炸药包?我去炸学校,老师不知道,一拉线我就跑,轰隆一声学校不见了!",

胡建军现在应该就有着想炸学校的心思……

摇下头,李然无奈走回教室,路上却不禁笑出声,他也想到了个搞笑的。

"半夜三更,想起雷锋,来到厕所,打扫卫生,节约用电,没有开灯,一不小心,掉进茅坑,与粪搏斗,壮烈牺牲,消息传到北京,毛主席说他傻卜楞登"

到教室门口时,李然嗯嗯两声,终于无事人一样走了进去。李然发现和小孩子呆久了,人好像都会"年轻"些。

香菇

"嗒、嗒、嗒"的声音传来,李然拿着伞,走进院子里。

他脚上的布鞋已经满是泥土了,里面还进了水,动动脚趾,就能感觉到水在脚趾缝与鞋间晃悠。

将伞拿紧了,李然小心的踩着院里铺着的石头走向屋子。这土院子天气干燥还好,一下雨后,就全成了湿泥,变得黏巴巴的,沾鞋。要是从上面走过去,到屋里时那鞋底就加厚了一层。

虽然因为从学校走回家里的将近两个小时的路程,鞋子早已脏得不像样,可李然也不希望再给它加点颜色。

今天早上,李妈看天气不好,怀疑会下雨,就让李然带了方块雨衣去学校。可想到这几天天气晴朗,气温还很高,跟夏天似的,李然就觉得李妈有点杞人忧天。

上午到学校后,天气还是不错,李然就确信李妈是多心了。

等到中午,老天爷像突然生了气似的,天色没过会儿就变得暗沉,接着没过多久,天上就劈里啪啦的开始落下大大的雨滴。

李然听着屋外大大的雨砸在地上的声音,不禁打心里佩服起李妈。这准确度,顶得上天气预报了。

想到回去时的一大群人,李然知道,今天回村时,得有一群落汤鸡了。他那一件雨衣可遮不住所有的人。不过看这雨下的架势,肯定维持不了很久,放学时,应该会小很多。

李然猜得不错,放学时,老天爷像是心情转好了,大雨慢慢的给变成了细细麻麻的小雨。

被家里要求带了遮雨工具的都拿好东西走出了教室,方大山一下课就去不远的教室,将他弟弟给接了过来。

李然想到方小山身体不好,就将雨衣给这小孩子穿了上,方小山人太小,穿上后,整个人就变得只能看到头和一件大大的衣服,脚和身子都被掩在了里面。

方大山见李然的举动,感激的对李然点头,也没拒绝,以他弟弟的身体,要是生病了,那病估计得蛮久才好。

见雨细细麻麻,不像要停的样子,李然动手将自己书包收好,这书包是一个稍显老旧的斜挎式军用书包,是四哥以前用的,李然以前用的是李妈用布自己缝制的一个小布袋子,现在四哥不上学了,这军用书包就轮给了李然。

因为经手的人多了,这书包显得有点破旧,书包样子是这时代固定的:军绿色、帆布、小五角星。李然发现班里大部分人用的都是这种书包,跟书包一起交叉背在双肩上的还有个军用水壶,钢质,很耐用,都是父亲或者更高的一辈留下来的,跟书包一样的颜色。

书包不大,里面还被搁成了两层,一层放书,一层放笔。

李然的东西不多,将两本书往里面一塞,就了事。拿着今天要带回去的猪骨头,李然试了试,今天的骨头都选的短的,还真放得进去。

他抬头往教室门口看了下,这样的天气,胡建军却放学铃响后就冲了出去,也不知道干嘛,现在还没回来。李然将方大山的东西拿来背在了身上,就一起站到门口等胡建军。

过了会,这小子总算回来了,身上衣服湿了,但头上打着把伞,手里也还拿着一把。见到李然,这小子笑出口白牙,带着邀功味的摇摇手里的东西。

李然对这感到挺惊讶,要知道他们镇上并没有熟人,也不知道他打哪借过来的。

胡建军听了他的疑问,得意洋洋的抖抖眉,说了来处。李然才明白,胡建军镇上是没熟人,可那熟人是特指打人。这家伙在镇上可是有群熟悉的,并且崇拜他的小跟班。

这两把伞就是他从里面一个人家里借过来的。

李然将伞拿过来,顺便提醒胡建军明天别忘带了,省得那小孩难做。

胡建军一拍胸脯,答应下来。

到了各村的交界处,四人就分成了两部分,各自回家。

现在雨已经停了,李然怕胡建军明天将伞给忘了,所以把伞给拿在了自己手里,打算明天由他带过去。

现在伞这东西,各家也是很小心的用的,因为只要注意,基本上很多年都不用买新的,省钱。

胡建军那兄弟将伞借了出来,要是他们给弄坏了,那兄弟估计是逃不过一顿竹笋炒肉,受了人家的情,李然自然不想给人家添麻烦,所以对这伞,他很注意。

到了家,一家人都在屋里,这种天气也没法做什么农活。李妈本来坐在大堂里,见李然进来了,心疼的站起来给李然擦干头发,嗔怪道:"都带雨衣了,怎么还弄得全身这么湿?"

李然笑着将方小山的事说了下,换来李妈的一个手指顶在额头上:"这心思也太好了。"话是这么说,李然也听出了里面的笑意,知道李妈对这挺高兴的。

父母都希望自己子女是最好的,李然心好,他们也觉得是种荣耀,虽然,这种心好其实是大部分孩子都有的,可在她心里自己儿子的心好也是与众不同的。

等进了屋换了件衣服,收拾好后,李然就向厨房走去,刚进来,就看到五姐在灶旁烧火,火光映着她的侧脸,让她脸颊上晕了层红色,也让李然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姐姐虽然性子不咋好,却也是个清秀小美女。李妈正将姜往锅里放,看样子是在煮姜汤。

五姐看他进来了,就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灶旁暖和,在这好让头发早点干了。姜汤好后,李然不让李妈动手,自己盛了碗喝。进肚后,那股带着点辣味的热水,立即让身体里泛出阵暖流。

李然喝着热乎乎的姜汤,也是满心温暖。作为家里除虎子外最小的,全家人都很照顾他。就连痞子般的四哥,平常看起来一副大大咧咧,要是在公家地里偷摘了什么黄瓜之类的东西,也会给他带些回来。

第一次吃到这"来路不明"之物时,李然还很担心。他不是从小在这长大的,对很多规则都不怎么懂。可等陪着胡建军在地里面悄悄摘了几次后,也明白了只要不被抓现行,这就不是什么事。

李妈见李然喝得舒坦,笑眯眯的把别的舀在几个碗里,端给李爹他们去。

李然喝完了姜汤,将碗放在灶上,低头就看到了灶下一个竹篮里装的土色东西。李然将竹篮提起,这里面装的是最常见的一种蘑菇——香菇。

香菇是世界第二大食用菌,也是中国特产之一,在民间还有"山珍"的称号。这篮子香菇应该是家里趁雨停了,去采摘的新鲜的。

夏秋季节,天气闷热,一下雨后,地上就会长出很多蘑菇来,是采蘑菇的好时机。
李然在路上只希望着能早到家,没注意到这个。五姐他们不赶时间,倒注意到了这碗好菜。

蘑菇营养丰富,吃了对身体好,味道也棒。在以前,李然偶尔也会买些蘑菇做菜。除了香菇,像平菇,双孢菇,金针菇等食用蘑菇,李然也都认识。

香菇味道鲜美,李然想到今晚会多这份菜,呵呵的咧开嘴。又想到自己带回来的猪骨头,李然将袖子挽起来,打算自己动手做。香菇加在猪骨头里面炖汤,可是碗好菜。猪骨的鲜味和香菇的鲜味凑一起,绝对美味!

而这菜都不用说做法,自然是先将猪骨弄熟,再丢蘑菇,李然小心的控制火候,等蘑菇汤做好时,一股香味就从锅里飘了出来,让五姐从座位上站起,凑了过来,眼巴巴盯着。

这猪骨头最近常吃,到没什么新鲜,可没想到加了蘑菇后,竟会这么香。

吃晚饭时,这碗菜是大受好评。李大哥舒着眉吃了个香菇,随后心情很好的开玩笑:"这山珍海味里面的山珍,我们吃得最早了。"

李大哥的情况,李然这两个月也摸了清楚,因为李爹偶尔闲聊时,常说李大哥聪明。刚开始李然还以为李爹是因为父亲的身份,所以有点自家孩子啥都好的情节,后来才知道李大哥是真的有才。

姚舅那的一些艰深的书籍,李大哥也常常借回来看。只是因为没有时间,所以那书难得去换本而已。想到李大嫂知青的身份,李然后来又觉得这挺正常,要是李大哥真的大字不识一个,那李大嫂又怎么会嫁给他,还不回城里。

听着李大哥的话,李然向外面看去,为了省灯油,李家一直都是在天还亮时就将饭给摆好,开吃。

这蘑菇乡里到处是,不算什么,那镇里呢?他们总会对这新鲜物动心吧。

打酒瓶盖

想到就做,李然等吃完饭,拿起麻袋就打算去山上采蘑菇。五姐知道他的打算后,骂他傻。这种时候怎么可以去山上,采蘑菇在草地里捡就行了。

拿着布袋,李然跟在四哥五姐后面,受教的点点头。

想了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李然将布袋塞到五姐手里,打算去胡建军家里将那厮给拉出来。

胡建军家就在李然家旁,走几步路就到了。同样是土砖做的房屋,用土墙围着大大的院子,除此之外,两边墙上还漆着现在已经带着斑斑点点的两行白字,一行写着的是"农业学大寨",一行写着的是"打倒四人帮"。

李然以前来过胡家,知道这和李家是完全不同,他这里的装扮,实实在在富有着这时代的气息。厅堂中央挂着的图像是毛主席的,除此之外,两边墙上还张贴着马克思、恩格斯和列宁、斯大林的图像。

小孩子从这里面知道,苏联是老大哥,美国是纸老虎。

而李家,就是正对着门的方向放着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个香炉。李然觉得这是李妈图省事。

胡妈正在屋檐下洗衣服,今天下雨时,她将能装水的东西都放院子里,装上了水,所以现在洗衣服就不用去河里了。

土坡村地处南方,虽然比一般地方炎热,却从不缺水,除了山上的那个天然水库,村里还有条贯彻全村的小溪。除此之外,从村子到镇上的大路旁稍远处还有条大河,这条大河弯弯长长的,也不知道延伸到哪去,可有了它,土坡村就没缺水过。

搓洗衣服的胡妈看到李然过来,坐在椅子上热情的招呼他:"六娃子,来找那死小子啊。"

胡建军的调皮捣蛋,胡妈是烦躁不已,所以胡建军在胡妈这有了个死小子的代号。

点点头,李然回道:"我找他有事。"

胡妈听这呵呵笑:"还找他有事,你俩凑一起能有啥事,还不就玩儿。进去吧,他在大堂里。"

李然不应声,胡建军爱玩,他可不爱。

走进大堂,就见到胡建军正在厅堂里一个人玩着打酒瓶盖。

他的三哥,胡建国却是拿着本书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低头看着。见到胡建国,李然老实点头打招呼:"三表哥。"

胡建国轻轻颔下首,算是回答。李然偷眼看那书,又是那本杂志,胡建国现在已经有了17岁,平常都是呆家里帮胡叔做事,李然也见了他蛮多次,却还是不怎么熟悉。

这个人好像有着他自己的世界,一个人沉浸在里面,李然每次见到他时,他都是拿着这本不知从哪拿来的书,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胡建军用眼睛瞄准后,用力的甩了下手臂,将酒瓶盖打了出去。这打酒瓶盖的玩法其实和打弹珠一样,就是画线为界,谁能用自己的酒瓶盖击中地上对方的酒瓶盖,就算赢了,对方的瓶盖便也就归自己所有了。这个玩法难就难在,臂力和眼力。

而用来充当弹珠的这些酒瓶盖,都是从垃圾堆里面翻出来的。垃圾堆对于此时的孩子而言,就是个充满惊喜,蕴藏着无限可能的宝山。

李然还没去那过,胡建军却没少去。

胡建军又拿出个酒瓶盖,在家里,指望三哥陪自己玩,那是做梦,所以胡建军只能自娱自乐。

李然走到他旁边,拍拍他的肩,直截了当道:"走,跟我一起出去。"

胡建军抬头见是李然来了,高兴的笑出声,手快速的将瓶盖往李然手里塞:"来了刚好,陪我一起玩。"

李然用手颠颠瓶盖,无奈的摇头:"这个什么时候玩都可以,今天真有事找你真有事。"他凑到胡建军耳边,悄声说道:"能赚钱的。"

胡建军起先是皱眉,听到这个,眉毛抖了抖,惊讶出声:"能赚钱?什么事?"

说起赚钱,胡建军来了兴趣,拉着李然的手快速向他的房里走去。胡建军这房间打扫得挺干净,看来胡妈没少收拾,可惜别的一些小东西到处乱丢,破坏了这份整齐。

胡建军蹲下身子,从床底下脱出个纸箱子,这个纸箱子是他从垃圾堆里翻出来的,虽然不算好,却还能用。他打开纸箱子盖子,李然往里面一看,就发现是一大堆酒瓶盖。随后他又拖出个箱子出来,这个里面装的不是酒瓶盖了,却是什么东西都有,千奇百怪。

胡建军脸上带着幸福的神情,摸着这些,眼里射出光,低声说道:"这些都是钱哦。"

李然噗笑摇头,这哪里是钱?

胡建军见李然不信,站了起来,得意洋洋的对李然抬抬眉毛:"这些酒瓶盖卖到废品收购站,都是可以换钱的。"接着又自豪的说道:"我那么努力的练习打这个,可不仅只是为了好玩。"

胡建军向房间外看了下,三哥还在看书,他蹑手蹑脚的走到门边,将门关上,转身跟李然说悄悄话:"等这箱子满了,我就去换钱。到时候我们去镇上的小店里买鸡蛋片,麦芽糖吃。要是还有多的,我就继续存钱去买一条鞭炮,等有了,就扔老秃头脚下,吓死他。"

老秃头是教李然们数学的教师,性子古板,说话刻薄,全班的小孩子都不喜欢他,却也不敢反抗他。因为这老师,打人时一点也不手软,拿着木板,实实的重重的打下去。所以小孩上他的课都特别认真,因为谁也不想带个猪蹄似的手回去。

李然刚听到胡建军用这换钱,还弄得神神秘秘的,以为这人是要存自己的小金库,结果小金库是打算存的,可动力却还是和小孩子的思想里的吃喝玩乐,脱不开。

但是,比起纯拿这当游戏玩的小孩,胡建军脑瓜的确灵活了不少。

在心里想了下,李然考虑要不要也去垃圾站拣点东西去卖,要知道他现在在学校也是无所事事,纯属发呆。还不如赚点小钱,这时候,小钱也是钱啊。

将纸箱子帮胡建军重新给推回床底,李然决定先将这事放一边,还是趁着天还亮,多踩些蘑菇为重。

让胡建军在家里拿了个麻布袋,李然二人就向四哥他们去的地方走去。那是一块大草地,很平坦,还有着一些果树栽在那,夏天时,很多大人小孩都爱在下面休息。下过雨,那地方应该冒出来了不少蘑菇。

出来时,胡妈还在盆里洗着衣服,见他们要出门,不放心的叮嘱道:"别瞎跑啊,下雨了,别去山上。"胡建军胡乱点头,算答应。想到李然比起胡建军靠谱得多,胡妈接着对李然说道:"六娃子,你帮下忙管好军军,别让他到处跑。"

李然听这话后,带着笑回到:"知道了,姨妈,我会照顾好军军的!"

胡建军本就在一旁被胡妈的话弄得不好意思,现在听李然的回话,终是忍不住,侧过身掐住李然的脖子,蹦到他背上,开口威胁:"别叫什么军军的,叫我胡建军。还有,我是表哥,要照顾也是我照顾你!"

李然闷着笑点头,不再伤害这孩子脆弱的自尊心。胡妈温柔起来后的叫法,实在让人不好受。

到了四哥那,他和五姐早已经热火朝天的采起蘑菇来。李然跟他们两个说用这个赚钱时,他俩是不相信的,见李然信誓旦旦才决定过来试下。

现在见到这么多蘑菇,两人也不再想能不能赚钱了,真不能赚的话,就留下来,自己吃得了。

李然拉着胡建军到这后,立刻加入了进来,蘑菇很多,紧紧的挨在一起,李然见着,眼里冒出钱光,手脚麻利的开始采摘。

有的蘑菇有毒,不能吃,所以大家采蘑菇的时候都很仔细,只敢摘那些认识的,常见的,可食用的,比如说香菇,平菇,猴头菇,双孢菇等。

伸了下弯久了带点酸疼的腰,看着手里提着的麻布袋里的蘑菇,李然脸上露出笑意。这几天看来都是烟雨蒙蒙的天气,实在是蘑菇生长的好时期,家里能靠这赚一笔小钱了,等天气转晴,就没这机会了。

到天只一点朦胧的亮光了,四人才准备回家里。经过这一大段时间,各自都摘了大半袋,而采蘑菇的地方,也转了几次。那块草地也不是长得满满的,可禁不起他们这种采摘的速度。

胡建军知道这是要明天带去镇上卖钱的后,就不肯带回家里。这要是带回去了,明天他卖了得的钱,就得全部充公。胡建军才不肯做这事,他打算放在李然这,明天卖了,自己拿点钱出来后,再交给胡妈。

李然从见到那箱子瓶盖后,就知道胡建军除了那瓜子灵活,能在垃圾堆里找商机外,也是个财迷,从他对钱的期望中,李然觉得自己可以看见以后一个会走到商路上的少年形象了。

而这钱是由自己拿着还是由胡妈拿着,对于胡建军来说,这可是个很大的区别。自己拿着,不用通过请示,就可以自由做主,这种感觉实在令人舒坦。

回家后,看着四大袋蘑菇,李然却犯愁了。

这些蘑菇要怎么带去镇上?这可是整整四大袋啊,即使今晚吊着,让里面的水都滴了干净,那重量也绝不会清。

四哥见他愁眉苦脸,问清了原因后,信心满满的拍了下胸口,承诺道:"包在我身上。"

李然见他那已有主意的样子,放下心来。

等到了第二天,李然打开门,就看到门口站着一群初中生,旁边还有着一辆手推车。李然见这知道四哥所谓的方法了:就是将蘑菇放在车上,让大家用纯力气推到镇上去。

想到那两小时的路程,李然不禁说道:"辛苦大家了。"

那些初中生听这却都是摇头,他们的哥哥和李然哥哥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熟悉非常,这点忙还是帮得了的。

况且,他们7个人,换成两帮,可以轮着休息会,至于走到后面没力气的小孩子,放车上推和背着走,都一样。

李然想到大路还算平坦,也舒了口气。路平些,推着也省力些。他仔细看这七个初中生,才发现关继竟然也站在里面。

这少年也来这有几天了,李然在平常却很少看到他。这几天上学,他也没去过姚舅那,而早上,虽然是在同一条路上走,两人却也没有交谈过。

李然现在是继接他到村子里后,第二次仔细看他,却发现才几天,这少年整个人就变了很多。

刚来时,他穿着白衬衫,笑容礼貌却带着股高傲自大的嘲讽,让李然第一眼见他就觉得不舒服。

那种感觉就是,你第一次见到一个人,而那个人却在同时第一次见你的情况下,就因为什么而带着偏见,将你给嫌弃了,鄙视了。那只要是个有自尊心的人,估计都不会对这人有好感。

而现在,这个少年上身穿着蓝布的长袖粗布衣服,脚上穿着布鞋,整个人变了个样。他的笑容还是带着礼貌性,却没有了那股傲慢的意味,眼神虽然暗沉了些,蔑视的意味却也不见了。

李然疑惑,出了什么事,怎么改变这么大?

没等他想明白,四哥就带着大家将蘑菇搬到了车上。一个穿着灰布的少年看着这,奇怪的问四哥:"你这到底要我们将什么带去镇上?还挺重的。"

四哥摸着后脑勺,笑道:"是蘑菇,拿去镇上卖钱的。"

众人听这后,却都摇头,其中一个皱眉劝解:"蘑菇下雨后满地都是,镇里哪里会买,你带过去是浪费力气。"

四哥傻傻的笑笑,不回话,其实他的想法也是这样子,可既然六儿有这把握,那自然是试试最好。不行的话,也就当随六儿的意,图个开心。

等蘑菇装好后,这辆手推车就带着四哥和五姐的期盼,起步去了镇上。

这事还是瞒着的,没告诉李爹们。他们希望这蘑菇真的能卖了,好给爹妈们一个惊喜!

解释章,不是正文

咳咳,写了这么久,发现亲们对那时的制度其实是很纠结的啊,在这里跟亲们说下,本人在深思熟虑之后,汗,这词用得好深沉,决定本文为历史架空了,= =

主要原因是因为大历史是固定的,不会有人有异议的,可一些小的地方,因为地里位置差异,各地制度各有不同,最后导致,所有人都开始纠结了。

本文小学选用五年制,当然,有些地方是有6年的。我去查这个时,发现说法是众说纷纭,我都不知道选哪个,最后选个全国最普遍的——五年制。

双休日,1994年以前:我国法定的劳动者每天工作时间八小时,每个礼拜要工作六天,只有一天休息。
1994年3月1日:实行职工每日工作八小时,每逢大礼拜,就可以休息两天,而在小礼拜就只休息一天。
1995年3月25日:规定从当年的5月1日之后改为每周工作时间40小时,即现在家喻户晓的双休日工作制。

所以双休日此时应是没有的,不过本文打算有,因为不管是发家还是发展JQ,一天假都太少了= =

至于土地承包制:家庭联产承包制是指农户以家庭为单位向集体组织承包土地等生产资料和生产任务的农业生产责任制形式。

1980年9月,□中央发出当时著名的75号文件,对包产到户的形式予以肯定。大包干,大包干,直来直去不拐弯,交够国家的、留足集体的、剩下全是自己的。由于"包产到户"从根本上打破了农业生产经营和分配上的"大锅饭",使农民有了真正的自主权,因此受到中国各地农民的广泛欢迎。

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在党中央的积极支持和大力倡导下,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逐步在全国推开,到1983年初,全国农村已有93%的生产队实行了这种责任制。

大包干是从1980年初开始的,79年还是工分制,并且因为中国地方大,所以全国实行的时候,已到1983了,有的农村,再慢点,还过个1年。

本文打算是让土坡村政策一发下来就立即实行,中间不要缓冲,所以工分制只会维持这一年了。而这一年里,经商是可以了的,所以才会想让李然去发家。

因为重点是讲1979年的生活,所以到现在,还没让时间前进,等1979年写完了,后面就会加快进度了。

希望亲们看到这个不要纠结了,o(∩_∩)o...看文主要是为了轻松啊~~~~~此文以后架空了!!小历史什么的,我想查,度娘都不让我搜到,=
=,我纠结...

总算卖掉了

天色早亮了,李然抬头看天空,上面却没有太阳的身影,不知道被云朵遮在哪了。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蘑菇多,李然本来对这很满意,现在却不禁心情低落起来。

他刚开始还以为蘑菇很容易就卖得出去,现在看来却完全是受了以前的思想影响,给弄错了。在21世纪,污染严重,吃什么都不放心的时代,自然是认为野生东西的健康,营养,因此卖得价贵,买的人多。可现在,李然侧头看着旁边的就只销掉了一小半的蘑菇,失落的低下头。

那售出的一小半还是因为他和胡建军每家每户去问,上门服务,才卖出去的。主要是这没闲钱的时代,并不特别富裕的镇上如果真想要吃蘑菇的话,都是自己去外面采摘的。

出了镇子门口,就是大片草地了,叫小孩子去采的话,根本不要钱。

李然垂下头,这是怎么回事呢,怎么和他脑袋里想的不一样。

胡建军蹲在他旁边,见他沮丧的样子,想到先前他那副信誓旦旦,这一定能赚钱的模样,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大不了的,卖不出的我们带回去自己吃,要不,我把酒瓶盖卖了,你回去就说是自己卖蘑菇挣的,也有面子些。"

他认为李然的沮丧里面很大部分是觉得丢了面子,怕自己这群人嘲笑。其实胡建军小朋友完全想错了,李然没他这么强的"自尊心。"

方大山也跟着安慰性的拍拍李然的肩膀,听到他们要自己帮忙做的事时,他就觉得这蘑菇估计卖不出。

李然听胡建军的话后连连摇头,他卖蘑菇,是想为家里改善下环境,可不是为了夸赞或者面子。再说胡建军那酒瓶盖不知存了多久,拿这个撑面子,他自己都会瞧不起自己。

拍拍旁边的麻袋,李然问胡建军:"你说,为什么这蘑菇卖不出去?"

"因为自己采得到啊,到处都是。"胡建军无所事事的伸个懒腰,想也不想的将答案说了出来。他们蹲在学校门口好久了,李然是沉浸在自己思绪里,没有发现。而他则是将看过来的目光全给瞪了回去。方大山这人则沉稳多了,看到了当没看到。

李然垂下头,是啊,这蘑菇镇外面采得到,一些真的家里有钱的,才会在他这买点,别的家庭自然不要。不过,想到镇里"有钱人"的聚集地,他睁大眼,拉起胡建军:"走,我们把这推去车站!"

胡建军叹口气,认命的和方大山推了起来,李然也过来帮忙。幸亏他们三人身体都挺好,而且胡建军和方大山,一个因为打架,一个因为农活,身体都状,力气也大,勉强顶得上三个初中生,才推得动这车。况且去车站只需推一小段路,也不是特别累。

到了车站时,李然大致想了下时间,现在应该是7点多了。他们和夏婷婷请了早读课的假,因为农活方面的事,迟到或者到向学校里请假的人多的是,看他们还有点纪律观念,知道找老师。夏婷婷没说什么就批了,只是要求他们第一节课时准时到学校上课。而等到了秋收,真正忙的时候,学校一般还会有"人情味"的自动放假,让学生回家里帮忙。

车站离学校并不是特别远,因为平常这里来往人最多,路还被特意修得最为平整。李然在不远处,看着已经有了不少人影的车站,高兴的让胡建军们加把劲,快点过去。

等到了车站,李然改了先前的主意。刚开始他想的是和车站司机说好话,让他帮忙把蘑菇带去市里卖了,得了钱分花红。因为李然相信市里肯定不会随处的都有蘑菇摘。

可李然明白真让司机帮忙的话,事情变数太多。

先是司机是否愿意,二是真分红要几几分,毕竟去了市里的销售等事,都得要司机负责,那么也许最后,李然只能得到一笔劳力费而已,大头全让司机占了。而在这其中还有可能出现司机说低卖价的可能。没跟着去镇上,蘑菇卖了多少钱,就全凭司机一张嘴了。

这样一算下来,李然基本可以肯定,吃亏是一定的了。可现在看着这些要去市里的人,李然却动了别的心思。

土坡村现在还有人去市里过,李然不相信这些可以买票去文洋市的人,没钱买点蘑菇,作为土特产带过去。

李然小心的往四周看了看,车站上午人流量最多的时候是8,9点钟,现在还没到那么繁忙的时候。而李然观察附近,主要是想看有没有人阻止在这卖东西,等看到一些卖报的小孩以及旁边卖早餐的摊子后,他才放下心思。这样的话,卖东西看来是可以的。

拍拍手,李然提醒胡建军两人听他安排,随后让他们去拉客。吆喝什么的太显眼了,没拉客保险。胡建军听到他的交代也不怯场,大大方方的走到外面去,问别人买不买蘑菇时,还挺斯文:"大叔,你要买蘑菇带去市里吗?""大婶,你要买蘑菇带去市里吗?""大姐姐,你要买点蘑菇去市里吗?"

方大山本来有点不好意思,后来被胡建军带动着,也慢慢放开了。

李然站在车旁,第一次觉得胡建军这太过"豪气"的性格,还挺有用。蘑菇这东西要吃新鲜,上车的人听说有蘑菇卖,有些就动了心思,毕竟这种东西等这下雨天过去了,就又变少了。山上那些湿润阴凉处虽然还是会有蘑菇长,但采到的一般都会把那点留给自家吃,那点蘑菇,没什么人会拿出来卖了。

车站来的人慢慢变多,蘑菇也销得的越来越快。

李然在这一段时间,经常在厨房做饭,偶尔听李妈抱怨下物价,抱怨下东西贵,也知道了大多数东西该卖什么价钱。冬储大白菜听李妈说是每斤5厘到1分。标准粉一斤是1毛8分5
。牛奶2毛6一斤。牛奶是李然特意问了李妈后,知道的。听到这价格,李然歇了喝牛奶长高的心思。

李然给他家蘑菇订的价是是7分一斤,主要是白菜易种,好存储,东西少,价格才低。蘑菇现在虽然也多,可是是有时节性的,和四哥他们采了那么久,李然觉得贵点也好。再一个原因是蘑菇比起白菜轻多了,要是按白菜的价卖,那得亏死。

价格不是特别离谱,就有人过来买了。李然一边拿出让四哥借的称称重,一边让方大山给人家包蘑菇,胡建军则继续在不远处拉人。

等天越来越亮时,车站来搭车的人越来越多,李然陆续看到了一些挑着担的商家走进车站,而车站也慢慢变得热闹了起来。看卖东西里有吆喝的,李然就和胡建军们一起吆喝起来。蘑菇虽卖得越来越快,等8点时,还是剩下了小半袋。

要去学校上课了,李然看着还剩的半袋犯了难,方大山说道:"要不中午再来卖?"胡建军看他那样,做主道:"卖完了再回去。"

李然摇头,不接他茬,请假这种事,接下来几天都会有,今天若没有按时回去,夏婷婷心里肯定有疙瘩,言而无信,后面请假也就难请了。

看着这小半袋蘑菇,李然想了想舒眉:"我们将这个送夏老师得了。"这小半袋也就能弄个三四餐,卖不了多少钱了,还能给夏老师一个人情,何乐而不为。以后请假时,还更好请些。

等下午放学时,李然趁人不注意,不顾方大山的阻止,将3毛钱塞进方大山手里。方大山家里条件怎样,李然从没听他说过,可从衣着上,李然知道,肯定是不好的。比起自己和胡建军,也许还更穷点。方小山来学校,与其说是读书,还不如说是给方大山带着。

现在的猪肉分为三级,分别是7毛8一斤和8毛7、9毛4一斤。李然想到今天赚的钱,舒口气,四麻袋蘑菇换回了4斤肉,也不算特别亏。随后,李然在路上又分了9毛给胡建军,胡建军拿着这钱傻笑,要知道现在镇上工人工资一般为1.2元/天。

看到自己一个小孩赚了这么多,胡建军不禁涌起股自豪感。

李然拿着剩下的钱,却觉得需要换个法子。主要是现在蘑菇多不值钱,在后世,蘑菇可是可以卖到肉的价格,像有"素肉" 之称的红蘑菇,更是能卖到100多元一斤。

李然在心里发狠,一定得想个办法,因为这天气一过,那就没这么多蘑菇采了。回去的时候,,方小山被他哥哥放在推车上,手里拿着个木弹弓,嘴里塞着李然的糖,高兴得咯咯笑着。方小山坐在车上玩得轻松,不时和抬头和方大山说话,方大山对他任何时候都是露出宠溺的表情。

李然看着方小山这模样,知道回去后虎子表情应该和这差不多。小孩子有糖就高兴了。

回了家,李然去厨房给五姐秀了下拿回的钱,换回五姐激动的尖叫,这可是由他们挣回来的。李然坐在灶台前,看着那火光说道:"姐,我们明天不去卖了。"

"什么?"五姐将钱小心折好:"这笔钱算多了,才一天呢,能买点什么了,后面每天都这样,那就是赚大钱了。"五姐转转眼珠:"上次家里做了衣服,这次要不叫妈买点肉,呵呵,你啊,估计早馋了。"

李然翻白眼,你难道不馋。他不和她继续聊这个关于肉的话题,接着先前的话说道:"不是不卖了,而是,不是现在卖,现在蘑菇这么多,价钱根本上不去,等到冬天了,蘑菇价就高了。"

五姐听他这异想天开的话,无奈摇头,走到锅旁继续自己的做饭事业:"你这不是做梦吗?冬天哪有蘑菇采。"

李然不服的撇嘴:"今天车站就我们卖蘑菇,所以价格定得高些还卖得出,可以后呢,能赚钱的消息传得最快,不说后天,明天我看就会有人去车站凑一脚。既然这样,我们干脆把蘑菇弄干,存到冬天再卖得了,到时就没人争了。"

五姐拿着锅铲想了想,最后点点头:"话是这么说,冬天的话,的确有人买。可蘑菇这样放着,根本存不了几天。这会又没太阳,完全没法晒干,等到太阳出来了,再去采蘑菇,估计那时又没了。存到冬天,这完全实现不了嘛。"

李然听这后眯起眼:"没阳光,有风啊。"

来求我啊

有风能干什么?有风,就能晾晒蘑菇啊。

李然知道的晾晒蘑菇的方法是针对香菇的,因此再像昨天一样,和众人将蘑菇采好后,李然就将其中的香菇挑了出来。

看着挑在一旁的其余种类的蘑菇,李然计划明天照样拿去车站卖,这次不多,他们三人自己推去镇上就行。至于香菇,李然则开始跟四哥五姐及胡建军说自己的想法,教他们用线穿过菇柄,把香菇一个个串了起来,然后挂在干燥通风的地方。几个人知道要干嘛后,也不再多话,就聚精会神的开始做事。

中途虎子插了进来,这小孩子端了个板凳,高高兴兴的坐在李然旁边,看他们的动作,随后自己也拿起蘑菇,吵着要弄。李然现在没时间管他,拿出本来就准备用来哄他的水果糖,将他给骗到了李妈那去。大人逗小孩子,也是分时间的。

既然是晾晒,自然也得有太阳,李然看着天色,暗暗祈祷。实际上他现在也是打赌,赌太阳能早点出来。因为这里天气炎热,九月份了却跟夏天差不多,李然希望这里也能有夏天下雨的特点,来得快,去得也快。

而说起线穿晾晒香菇,其实并不是个特别好的办法。因为这样弄出来的,容易造成菇面发黑,没有香菇味,菇柄穿线的洞也影响到品质。可是李然想着的是在冬天物以稀为贵的时候,去市里将这个卖钱,那时,凭着独家,谁又会和他来计较品质这个问题。

将香菇挂好后,李然用手捏了捏,挺有弹性的,打算这几天重点观察他们,香菇除了晒干这种原始的方法,还能烘干。这里没有专门的烤房,所以不能实行。

转念想到姚舅家的火炕,李然下了另一个决定,要是几天内太阳都不出来,他就去姚舅家借炕,直接用炕把蘑菇给烤干了。

虽然那方法具有危险性,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烤过头,直接熟了,但那也比坏了好,大不了当吃烧烤了。

看着挂在屋檐避雨的地方的一串串香菇,李然觉得以前带小刚去农场里做次劳动课作对了。没出什么钱,就锻炼了小孩子,顺便把自己也锻炼了。

事实证明,李然的运气是挺好的。因为在蘑菇挂了将近两天后,太阳终于从云层里露出来了。而听了李然的意思,不用去做工的四哥,五姐蹿嗦着家里李妈,李大嫂们在这两天里一起摘了不少蘑菇。见到太阳,本来还生怕蘑菇腐坏的一家人,也都放下了心。

李然看着那金灿灿,看着像是一大团黄金似的太阳,傻里傻气的笑起来,难道老天爷开始眷顾自己了?

至于卖新鲜蘑菇,的确如李然所料,后面也有人跟了风,开始争生意,幸好他们要卖的不多,所以倒每次都是销售完了才回去。通过这几天,李然也知道了镇上车站的销售力量还是可以的。

而在车站,李然也见到了个熟人,是帮李然们推过车的初中生间,那个劝说李然蘑菇不赚钱的少年。

见到李然时,这少年脸色尴尬,整张脸发红,拘束着说不出话来。李然却表情淡淡的,没有说什么。

至于这次本来打算用蘑菇赚次小钱的机会,也被李然延后了,摸着下巴,李然开始考虑到时蘑菇卖多少一斤?一块钱一斤算宰人吗?

胡建军对此拍手叫好,,肉都只要九毛多,那我们赚了。

这事一完,三人就又开始了老实的小学生活。中途偶尔夹杂着胡建军的调皮捣蛋,李然想办法约束其行动,约束不了后,就不再理他,让其自生自灭。方大山则一如既往的时时带着弟弟在旁边。

没人约束,胡建军的日子是过得潇洒自在,可他的日子自在,却让别人不舒坦了。

放学后,学生都是一拥而上的往外冲,打算到镇上玩会的,那好,快点,趁天亮早点去。要回家的,那好,快点,路上要走很久的,快点回去。

李然也和胡建军一起往猪肉铺里快步走去,他们的目标自然是猪骨头。说到猪骨头,李然觉得这免费的汤估计喝不了多久了,那老板现在是实实在在的认为李然瞒了他事,虽然还是卖骨头,可在这过程中,却没少套李然话。而这样,最近李然反而去得更勤,反正早晚会发现的,那就赶快趁没被发现时多买点弄着喝为好。

猪肉铺子不远,李然和胡建军没走大路,走的一条小巷子,说是巷子,实际上就是两幢房屋间的一条隙,这种间隙不大,就够一人单身从里面穿过,从这去猪肉铺,可以省很多路。

胡建军走在前面,李然跟在后面,两人说着闲话,可还没走到巷口,就传来了一句带着得意的话语:"站住,我在这,你们还想走!"这声音李然记得,黄胆大的。

李然从胡建军身子旁的空隙往前面看,就看到黄胆大和一个10多岁的男孩,一起站在巷口,眼神绝不友好的盯着他们。

无语的垂头,李然就说这人吃了那么大个亏,怎么会一直没动静,让胡建军安安稳稳过了这么久,原来不是不"报",时间未到而已。而现在真看到他了,李然反而放了心。

仔细看了眼黄胆大,李然发现他改变挺大,第一次见他时,李然对他的衣着打扮没什么印象,因为那实在太普遍了,就是普通农村孩子家的蓝布裤子,没什么稀奇的。

而现在这个实际上比胡建军还高一个年级,小学快毕业的男生,却是换了副让李然出来囧字,无法形容的打扮。

他上身穿着的竟然是件白色的衣服,农村真的很少有人穿白色衣服的,那脏了就洗不干净。至于城里,稍微爱打扮的,穿的都是白衣蓝裤,有点小资风范的甚至还会在衣领下面加上一条"舌头",当作领带,当然这种人还是很少。大部分是更精神的做法,就是叫家里人在肩上缝上两个肩章,当作海军装。

这种海军装才是男生最为喜爱的。上次陪姚舅去市里,李然就发现路上大多数少年是这种搭配。

而黄胆大在镇上穿这种衣服虽有点奇怪,但人家要行进在爱美的道路上,李然也无法阻止。李然觉得无法言说的是他搭配的裤子,上宽下窄,刚好与喇叭裤截然相反,女生穿的喇叭裤是上窄下宽的。

黄胆大穿的这种是男生穿的罗卜裤,潮流是潮流,可这种装扮被老师全体认为是走向堕落的第一步。这种裤子是认为上面越宽越好看,黄胆大为了这审美,很努力的往这上面靠拢。那裤子上面宽得快像吹了气的气球。

胡建军看着那裤子,嘲讽的吹了个口哨:"你是在腿上放了两个大萝卜吗?"

黄胆大将两手大幅度的划个圈,"帅气"的将手放进口袋里:"你一乡巴佬懂什么,我这衣服是我哥从外面回来给我带的,你见过没?"黄胆大炫耀的抖抖腿,让那"气球"抖动着吸引人的注意力。

这个他倒是在扯了点小谎,他哥哥是给他带了衣服,但这种不良少年的衣着却是他哥哥自己的。他觉得帅,就偷穿了出来。黄胆大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他哥是谁啊,在外面赚了不知道多少钱,一条裤子算什么。

"你哥,从城里打工回来了?"

"那是"黄胆大自豪的点头:"我哥回来时可是带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的。我家现在可不跟你家一样,死穷,连餐肉都吃不起。我哥回来了,那是餐餐有肉。对吧?"他回头问旁边的男孩,这男孩立马点头,这几天他受了黄胆大不少好处,现在是黄胆大说啥那就是啥。

"除这外,我哥还给我爸买了…,给我买了……买了…….买了……"见胡建军不吭声,黄胆大越吹嘘,兴致越高。现在黄家村哪还有比他家富的啊。

前几天他哥回来,他妈是高兴得要命,而当天平常一些不甩他的长辈也都是和蔼的拿出零食,询问他,"你哥在外面是在做什么,怎么赚了那么多钱?"这种话。这几天受的超常待遇,让黄胆大有点兴奋得云里雾里,落不下地。

李然拍拍胡建军,提醒他阻止黄胆再说下去,他们是去买骨头的,可不是来听一未成熟的小孩炫耀咪咪的。

胡建军点头,运气大喝一声,让黄胆大生生把还要说的话都给咽了下去,见黄胆大那样子,胡建军蔑视道:"别挡路了,让开,我们还有事,没时间听你瞎掰。"

黄胆大被这话气得生气,颤着手指着胡建军说道:"你现在这么对我,你相不相信,过不久你就得来求我!"

胡建军对这话嗤之以鼻,懒得回话,他会去求他,怎么可能。

李然却觉得黄胆大那一副"你一定回来求我"的笃定表情不像作假,便奇怪的问出声:"他有什么好求你的?"

黄胆大听这得意的大笑:"我哥前几天放出消息,要带些人去城里和他一起工作,听了这消息,他哥哥当天就屁颠屁颠跑了过来,求我哥把他带过去。他也不想想,上次你把我给扔进了茅厕,我和你有你没我。"说到这黄胆大咬牙:"我哥怎么可能答应他。就说让他回去等消息,你不知道你哥哥走时,哎哟,跟失了魂样的,那背影可怜哦。"拖长声音,黄胆大阴阳怪气的说着这话,还顺便驼下背,想重现那时的情景。

"哼,现在碰到你正好,我就顺便跟你说下,你要是想你哥能去城里呢,"他张大嘴:"你那就找个时间来求我吧,当着全学校人的面,跪下来求我,我就回去让我哥答应,好好想想哦,你哥可是特别期望去镇上。"

丢下早想说的话,黄胆大满意的走人,胡建军这次肯定得来求他,要知道去城里做工啊,那是多难得的机会,多少人家怎么盼都盼不过来,胡建军家穷得够呛,不答应才怪。

李然看这前面的胡建军,不做声。

30、你去求他,好不好?

30、(倒v)你去求他,好不好?

"你没事吧?"李然见胡建军在那呆着不动,出声问道。

胡建军摇头:"我们快点去买骨头吧,等会去镇口集合。"说着就向前走,李然连忙跟了上去。去店里买了骨头,李然见胡建军的样子怎么也不放心,这跟他平常的形象也差得太远了。

他平常总是副生机勃勃的样子,因为脸上眉毛浓黑,有点向上扬,眼睛大瞳孔是深黑色,还配着无时无刻挂着的笑容,总是让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觉得这是个每天都充满精神的人。

11岁,这幅面孔已经快张开,看得出未来发展趋势了,绝对是往硬汉爷们那类型长的,可现在,这未来的爷们却是低着个头,最近没有剪过,从刺猬般的寸板变得贴在头上的头发,垂下来后,还真有点像没抢到食物,受了打击无精打采的大狗。

李然打住心里越来越不靠谱的想法,皱着眉劝解道:"黄胆大那小子说的话根本就没有可信度,你信了才是受骗了。"

胡建军听着点点头,却明显没听见心里。

李然见他那副全身力气被抽光的可怜样,不禁闭紧嘴,第一次对自己不会安慰人的性格感到沮丧。

有点委屈的瘪瘪嘴,胡建军问李然:"你说三哥是不是很怪我?"想到这几天三哥见着自己当没见到似的,胡建军就有点委屈。

李然侧头看他:"你怎么就知道是三哥?"黄胆大说的是哥哥,李然知道胡建军上面除了三哥还有一哥一姐,胡建军怎么确定是三哥,不是大哥。

"当然是三哥,他天天抱着的那本书我偷看过,全是讲的城里的事,肯定是他想去城里。现在因为我去不成了……"胡建军越说声音越低,因为是家里最小的,他两三岁开始就是由他三哥带着的。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当时6,7岁的胡建国,也能像模像样的照顾他了。李然听他的猜测,无奈的咬唇,本来就是俩小孩子之间的幼稚争斗,怎么现在给弄成了这模样。

拍拍胡建军的肩,李然说道:"不会,黄胆大说你哥都去找过他哥几次了,现在你哥哥都没说起过,肯定是没这打算了,既然不去了,你哥自然不怪你。"

这话说得李然都没底气,猜人心这回事,李然觉得自己实在不太会。

接下来的路程里,胡建军一路保持沉默,独留李然在旁边盯着他的脸发呆,李然在以前就不是个特别聪明的人,工作也只是个仓库管理员,那工作可以说是有点宅了,毕竟一天接触不了几个人,就算接触了,也都只是熟人。

说实话,李然稍显温吞的性子,可以说这个环境因素占很大原因。即使他爷爷替他造出了段无法无天的时间,让他初始性格活泼,一副阳光都没我耀眼的样子,也被后面的时光给慢慢磨得毫无特色了。

李然叹气,来这里两个月了也没让家里好过点,不记得彩票号码,不记得哪支股票会涨,就连处在J省的文洋市,他都傻乎乎的没有听说过,因此连以后哪块地涨价都不知道,李然觉得他想赚所谓的大钱,挺艰难。而现在,他连最基本的安慰人也不会了。

回了家,李然担心胡建军,将东西放下就冲去了胡建军家。胡妈在厨房里做饭,厨房窗口是对着院子的,因此她第一眼就看到了李然,见李然急急忙忙的样子,她奇怪道:"六娃子怎么了?这么着急。"

李然摇头:"没事,我找胡建军一起玩儿。"

胡妈了然点头:"就说你能有什么事,还真是小孩子!以后找死小子就别说什么找他有事了,每次你姨妈我听着都想笑。"

李然尴尬笑笑,这年纪是你想做正事都没人相信你会做的年龄段,实在让人有时苦笑不得。和胡妈打岔会,李然向胡建军房里跑去,后面还传来胡妈的声音:"今天在这吃了,我给你们弄碗好菜!"

李然敷衍的点点头,继续朝目标前进。

这里他心焦不已,黄胆大那边倒过得挺爽快,他现在正和人在镇上的服装店里逛,他没打算买,可穿了这件衣服,黄胆大觉得自己敢大摇大摆的往这里面走了,先前他进来逛时总是有点手脚拘束的感觉。

等在镇上逛够了,黄胆大向家里走去,旁边跟着的是以前两村争果子时,对李然挥棍棒的胖子,也姓黄,叫黄学峰,和黄胆大是堂兄弟的关系。

听了黄胆大吹嘘胡建军不久就来求他,黄学峰疑惑:"要是他真来求你了,你真让你哥哥带他三哥去市里?"

黄学峰是不愿意的,要知道这次也就几人能去,他哥哥也是候选人一个,要是胡建军跪一次就占了个名额,那怎么行。

黄胆大噗笑,抬起下巴说道:"谁听过我答应?他真跪下来后,我就当没这事呗。"

黄学峰恍然大悟的点点头,原来是做这打算:"你这点子真是高,让他白跪一场,什么都得不到。可……"仔细想了想,这个就是平常会和人小打小闹会的胖学生,还是忍不住说道:"是不是太阴损了点?"

黄胆大嘴里正含着跟青草,这是他刚刚采的,听这话他犹疑的舔舔嘴,草就从口里掉了出去,他也就比别的小孩更调皮捣蛋了点,坏事什么的还真没做过。可想到胡建军把他扔厕所里的仇,黄胆大火气又上升了起来,被扔进了厕所,他要是不找回场子,以后哪能抬得起头!

"就这样做!话都放出去了,还能改不成?"又折了根草,黄胆大狠狠的咬下去,草根的苦味弥漫在嘴里,话都说出去了,他才不会良心大发的反悔呢。

李然进去屋里时,就看到胡建军和胡建国两个人站在房里对峙着,胡建军人没胡建国高,但论起气势还真没差多少。

挥手将书仍在了地上,胡建国怒声道:"你能不说这事了吗?"屁颠屁颠的跑过去,面子全失的回来,胡建国以为自己不说家里人就全不知道。可刚刚听到胡建军提起这事,胡建国一股怒气就不禁生了起来。

小孩子打架是常事,可他家的怎么就是不同些,将人给扔厕所里,要是别的,道下歉就行,可想到自家弟弟做的事,他就说不出口。要是没这弟弟,或者他老实点,乖点,那就什么事都没了,胡建国想着想着就不禁生出这种心思,他怎么就有着这么个替自己找麻烦的弟弟呢!

当这念头冒出来时,胡建国自己都被吓了一跳,可仔细一想,却又觉得真没就好了,要是真这样他就能去市里了。那本书上描写的才是他想过的生活,他不想在这里一天到晚吃玉米饼,他想吃国家粮!他明明喜欢读书,可因为家里没钱,就不能继续读,要在家帮忙做事,凭什么!

胡建国咬牙,要是他能去城里上工,那他想的都能实现了。对于他来说,吃国家粮就是件最值得高兴的事了。要是李然知道他的心思,那他就知道胡建国因为天天看着书上介绍的他没经历过的生活,整个人都快疯魔了。

去城里已经成了他的执念,根固在他的脑海里。城市的形象已经和发财完完全全的连成一条线。

想到弟弟刚刚说的话,胡建国握住胡建军的手,殷切的说道:"你去给黄胆大道歉好不好?"

李然睁大眼,那可不是道歉,那是下跪!没骨气的,随性点的也许觉得跪就跪了,可胡建军这人,李然知道是绝对受不了的。即使镇里是块小地方,土坡村是块小地方,在这里占着霸主地位的胡建军,也被弄出来股高傲,唯我独尊的气概。

这股气概也许在外面不值一提,被社会现实一打击,就会破碎成粉末。可现在,他还小,没去过外面,没受过打击,也不知道现实是什么样,在这时,他的骄傲还是实打实的。一句话解释就是我的骄傲,无可救药。

听着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英雄儿女长大的胡建军怎么可能愿去下跪,还是给黄胆大那他瞧不起的小崽子。

31、一起睡?

31、一起睡?(倒v)

李然坐在家里,想着胡建军最后答应了胡建国的要求,去求黄胆大,就觉得整个人身上有蚂蚁似的,全身不舒坦。

看着外面还亮的天色,李然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他飞速地跑出家门,开始在土坡村里挨家挨户的叫人,半小时后,终于有了20多个娃齐聚到了村口。

李然左右看看,见没大人注意这里,放下心来。他侧过头问来了的小孩:"等会要去黄家村,有没有人有事,要先回去的?"

小孩集体摇头,竟然敢欺负到土坡村老大的头上,作为老大的兄弟,他们在这时,怎么能不付出行动,帮老大一把。

见没人离开,李然满意点头,带头向前走:"出发!"

走在路上,李然心里暗道:黄胆大,你竟然想让人给你下跪,这完全超过了恶作剧的范围。既然如此,李然阴测测一笑,为了受胡建军一跪,你怎么也得出点利息才行!

黄家村离土坡村并不远,要是远的话,黄胆大以前估计也没那心思跋山涉水的过来抢果子。因此,李然们走了会,就到了黄家村。

仔细看了看这村的环境,李然发现它跟土坡村长得差不多,都有条通到镇上的大路,房子也全是土砖做的。真要说不同,应该就是黄家村有块非常大的石头,立在村口,刚刚经过时,李然看了眼,上面写着的是"农业学大寨"这几个,李然这段时间已经非常熟悉了的字。

挥挥手,李然让小孩子们聚集了过来,提醒他们都小心注意,别让人看到了。要是真不幸,被人发现了,那就大大方方的站出来,说是找人玩的,看能不能蒙混过去。

小孩子们听了他的话,受教的点点头。弯着腰,20几人分成大几路,开始向黄胆大家潜去。

李然这路总共有6个人,其中2个是李然熟悉的,顺子和梁有德。他们是李然村里除胡建军外,最熟悉的两个小孩了。至于熟悉的原因,自然是因为他们乃胡建军的忠实粉丝。

现在他们一路人要去找黄胆大,可还是第一次来黄家村,不知道怎么走的李然,自然需要这两个方圆百里全跑过的小孩带路。

而在顺子和胡有德心里,胡建军就是仅此于爸妈的老大了,作为胡建军兄弟的李然,他们自然要好好护着。至于他们那么尊崇胡建军的原因也很简单,胡建军这人虽然调皮,可对罩着的兄弟,实在好得没话说。

而顺子这小孩,长得不好,具体表现的地方就是,玩八路军打鬼子时,他永远演的是鬼子。

胡建军人虽然霸道了点,可跟他玩时,还是不会因为相貌,就一直让他当鬼子,不摸八路军的边的。他不时也会让顺子演次英雄,因此,这单纯的孩子,就为了这件小事,对胡建军完全死心塌地了。

至于梁有德,他跟顺子不同,这小子没受过胡建军的"恩惠",可听他的话后,李然总结出结论,梁有德这厮是在第一次见到胡建军的时候,就被胡建军的王八气质所折服了!认为胡建军此人绝对是个能跟的老大,跟着他有饭吃!

李然内伤,这王八气质按理应该出现在穿越者的身上吧,要是他没记错,自己才是,可怎么他就没这气质,让人第一眼就跟随呢……

闲话少说,众人猫着腰走了会,终于到了黄胆大家门外。一群小孩子蹲在那,却突然纠结了,这地方是到了,问题是怎么把黄胆大引出来啊。想到这,一群人都将希冀的眼光,看向发起者李然。

李然摸下头,他完全是心血来潮,想过来在胡建军求黄胆大前,先将黄胆大这小屁孩揍一顿,出出气,哪有做过什么准备。

现在李然趴的位置是在窗口下,因为没有主意,李然打算先探出头,观察下。

黄胆大家院子和李家差不多,都是设计得从外面看一览无遗的,李然盯着瞄了会,发现黄胆大妈妈在做饭,不过也对,这时候家家户户基本上都开始弄晚饭了。而黄胆大,李然一眼就看到了,他站得太显眼了,就是院子中间。李然盯着黄胆大瞧了瞧,额,黄胆大好像是在受罚?

悄悄动了下腿,黄胆大怒气满满,从镇里回到家后,他还没休息,就被二哥拉到了院里罚站。至于原因,很简单,偷穿了衣服而已。不服的瘪下嘴,黄胆大气愤,不就一件衣服,有必要小题大做吗?还说什么这是小偷的行径,恨恨跺下脚,黄胆大希望引起屋里人的注意。

黄家二哥一个人在房里自己弄自己的,对外面弟弟的怨念充耳不闻。见黄胆大站在院里,还毫无悔改的模样,他大声说道:"你好好想想,等你想清楚了我为什么罚你,你就可以休息了。不问二哥一声,你就自己将衣服拿了出去,你觉得做得对吗?"

黄胆大瘪嘴,这不是因为你是我哥吗?不是我哥,我还不拿你的呢!

李然听这话,疑惑不解,看样子,黄胆大哥哥是个明事理的啊,怎么会允许黄胆大作出这样不靠谱的事?

还没等他想明白,就发现另一路的几个小孩提了个人过来,李然一看,呵,这小胖子他不单认识,还是"熟人"呢!往院子里再看了眼,李然斯文的对小胖子笑笑,要众人把他带到黄胆大家不远处的竹林里。

等到了竹林里,李然拨开捂着小胖子嘴的手,快速的将自己的手贴了上去。

"我松手,你不叫,知道吗?"

听这话,黄学峰眼里闪过喜意,他是来找黄胆大玩的,可路上闲着走神的时候,却被人捂住了嘴,抓了起来,连叫都没叫下,接着就被拖到了这里,听到李然打算松手,他连忙点头。

李然慢慢的移开手,在黄学峰张开嘴,快发出声音时,又准确的贴了上去,哼,电视里答应得快的,就没有过是真的!

黄学峰被捂住嘴,知道李然发现了,只能眼泪汪汪的看着李然。

李然内心觉得自己这么大年级了还欺负小孩子,有点羞愧。可想到胡建军那小子沮丧的样子,他的心不禁又狠了起来。

盯着黄胆大的眼睛,李然学起电视里黑帮老大的说话语调,阴森森的道:"你小子也太没用了,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什么心思?我松手了,你就打算马上叫,是不是?"

想到电视剧这时,应是拿刀拍人质的脸,可他没有刀,因此李然只得叫人换了自己的手,帮着捂住黄学峰的嘴后,再拿手,慢慢的轻拍他的脸颊:"我有那么傻吗?我告诉你,我们这次来了20多个人,你要是不老实,我们就把你丢水里去。"想了想,李然摇头:"不,我们把你丢粪坑里去得了,让你也尝试下黄胆大尝过的滋味,好不好?"

黄学峰听这后拼命摇头,虽然因为黄胆大哥哥回来了,黄胆大保住了村里小孩子老大的身份,可私底下,大家可没少用过这取笑过黄胆大。想到自己也要变成被取笑的一员,黄学峰死了的心都有了。

看小胖子是真的怕了,李然这才露出个友好的笑脸:"其实,我们和你没仇,和黄胆大也没什么仇,只要他不让胡建军来求他了,那就什么事都没了,不是?我现在就让人松开你的嘴,让你说话,你可别嚷,你要是嚷了,我们绝对会在人到之前,就将你扔进茅坑里!再说"咯咯的阴笑下,李然接着低声说道:"这次扔不了,还可以有下次啊。"

听到最后一句话,黄学峰终于是认了命,老实点头。李然看着他这模样,就觉得自己坏到了一定程度,可转念一想,自己又没打算真把他扔进粪坑,就又安下了心,他人还是挺好的。

在接下来的对话里,黄学峰整个人是被吓得老老实实,问什么说什么。黄胆大二哥是干嘛的,性格怎样都说了,等听到黄胆大想胡建军跪了不认账后,李然终是忍不住火了。

这臭小子还真是阴损!!

黄学峰看着李然咬牙切齿的模样,怕他把自己扔粪坑里,凄惨的哀嚎:"不关我事,是他自己出的主意,和我没关系。"

想到刚刚见到黄胆大在院里罚站,李然暗暗思索,这黄胆大哥哥看来是个明事理的,既然是明事理的,那就好办了。

李然哥俩好的拍拍黄学峰的肩膀,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黄学峰听着眉毛越皱越紧。李然见他这模样,又说道:"你们村黄皮果还长不出来吧?以后我们村的熟了,我就摘点给你,好不好?"

听到最后一句话,黄学峰终是下定决心,点了点头,反正他本来就不能拒绝,现在还能吃到果子了。

李然满意的点头,放开了他,随后让小孩子们全聚集了过来,收工了!才出竹林,李然立刻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胡建军,应该是站了蛮久了,见到他们出来,胡建军露出笑,走过来勒住李然脖子:"走,我们回去。"

李然被勒得踉踉跄跄,想拨开他的手,却发现完全拨不开。

回了家,胡建军让顺子去自己家说下,他住李家,就跟着李然进了屋。李然看着他,眉毛皱得可以夹死苍蝇:"你进来干嘛?"本来以为他很伤心的,可现在看这样子,又不像伤心。

胡建军把身子往李然床上一躺,无辜道:"和你一起睡啊,我今天睡你这,刚刚跟小姨说了。"

什么?李然看胡建军这样,内心抓狂,今晚睡这?

胡建军在床上抬头,看着李然说道:"今天谢谢你了,黄胆大打的什么主意,幸亏你问了出来。"

胡建军感觉很开心,他本来因为三哥的事,而郁闷的心情,好像也因为有个人替自己跑前跑后给变好了。

李然想到是在竹林外碰到胡建军的,明白过来:"你是去找黄胆大的"

哼了声,胡建军不屑的弯起嘴:"要我下跪,他自然得付出点什么,没想到我还没干嘛,你倒先帮我做了。"

李然无奈摇头,他也没想到,胡建军在这点上倒和自己想到了一块。

从床上坐起身,胡建军不顾李然的意见,拉起李然的手:"好了,去外面吃饭,吃完饭了睡觉。"

李然跟着胡建军的脚步,一边走,一边抓狂,为什么这人有家,不回自己家睡!!!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他要和他睡在一张床上!为什么!

32、比大小?

32、比大小?

李然看着站在旁边光着身子的胡建军,懊恼的低下头。

胡建军虽然才11岁,身材却不差,作为农家孩子,经常锻炼,劳作的身体非常壮实,皮肤也是性感的古铜色,虽然还没有锻炼出所谓的一块块的肌肉,可也已经能够看到以后完美身材的雏形了。

作为一个GAY,看男人身体和作为异性恋,看女人身体,是一样的。李然抚额,庆幸自己现在还小,冲动什么的还没有,不然此时得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

转过脸,李然努力让自己忽视眼前这比同龄男孩身体好一大节的青涩身体。

胡建军这厮,到底怎么想到要两人一起洗澡的,洗澡干嘛也要赖在一起!

胡建军见李然站那不动,自己走了过来:"怎么还不脱?"他自己衣服早就给脱了个干净,说着就伸手,打算帮忙。

察觉到胡建军要帮自己脱衣服的举动,李然连忙眼疾手快的将他手拨开:"我自己脱。"胡建军站在一旁,看着他那副纠结的模样,奇怪的点点头。

挥挥手,让胡建军去一边,李然知道这衣服是脱定了,干脆就沉下了心思,也不想什么光身不光身,开始动手脱上衣。

没关系,边脱李然边安慰自己,上衣裤子脱掉了,身上还有小内裤呢。

洗澡时,李然故意站得离胡建军远些,这孩子却没点自觉性,嫌俩人站得远了,提着桶子,屁颠屁颠的凑了过来。李然个头在同龄孩子里算高了,胡建军却比李然还高一个头,□着身子,站在旁边时,李然哀叹,他从没有觉得胡建军像现在这么有压迫性过。

快速将身上打湿,李然希望这事快点完,他从没洗澡洗得这么不舒坦过。这里李然正想着速战速决,旁边就伸出了只手,李然侧过头,就看到胡建军傻傻的咧着嘴对他笑着请求:"帮我擦下背,我擦不到。"

头疼的盯着胡建军的脸,李然认命的拿起毛巾,给胡建军搓背。

已经够上了少年级别的身体,健康而泛着年轻的气息。李然擦时,小心的避过敏感带,11岁的男孩,特别彪悍的已经有了生理冲动,胡建军和他再好,也不可能把这事跟他说。因此李然也不知道胡建军这方面是否成熟了。

他只能动作麻利的,拿着毛巾使出搓衣服的力,用劲的将胡建军背呼啦了遍。胡建军在他动作下,忍不住吸了口大大的凉气,在李然心下惭愧,下意识的放轻动作后,胡建军脸色才好点。

觉得擦干净了,李然将毛巾递还给胡建军,见李然面色不善,胡建军露出讨好的笑,自发的站到李然背后,扶住他的肩:"我也给你擦下。"

李然在他手放上来时,先是身体一僵,但想到胡建军小朋友绝对性向正常后,便安下了心。虽然喜欢的是男人,可李然却没和男生发生过关系,这很奇怪,却是事实。这么多年,他满心满眼都是徐正然,哪里有心思做别的。只是徐正然喜欢的不是他,他这暗恋,除了耗费他的时间外,好像别的都没给他过。

知道是因为自己在与男生身体接触方面是菜鸟,导致身体紧张后,李然彻底放松了身体,任凭胡建军的手在背上游走。

胡建军拿着毛巾,手上动作不停外,嘴同样也不停:"怎么样,我手艺很好,对不对?哪像你,刚开始擦的人痛得要命。不过,你这背。"胡建军拿右手食指,像挠痒似的,轻轻的从李然肩膀滑到了腰上,笑道:"还挺滑的,跟手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李然在他手指滑动的时候,就给定住了身形,见他滑到腰上,就老实不动了,落下心里的石头。还好,这小子只是闲着无聊,乱动而已。

听了胡建军的话,李然无奈说道:"天天做事,手自然粗糙些。"

胡建军想了想,理解的点点头。

到了后面,胡建军越擦越老实,手没再乱动,李然放下提防的心,舒服的吐了口气,胡建军这厮手艺还真不错,擦得人蛮享受的。

正舒坦着,李然就察觉到了好像有什么在碰触自己的下,身,他惊吓的睁开眼低头,发现是胡建军的手放在那,胡建军拿手摸了把,试了下大小后,还不算,接着还动手将李然的内裤拨开,用眼看了下颜色,摇头道:"都没长,还是那么小,看着倒白白嫩嫩的。"

被成功偷袭的李然,听到小,白,嫩,这几个字,终于忍不住回头在胡建军头上恨恨敲了下,这几个字,简直就是对身为男性的他的侮辱。胡建军动手动脚,就为了这个!李然望天,这小子怎么就这么混呢!

委屈的摸摸头,胡建军奇怪:"这个我又不是没摸过,你怎么反应那么大?再说,比起以前,你的的确还没长啊,我的就不同,长长了不少。"

胡建军说着想到手感,心里暗道,倒挺软的。

李然被胡建军的话弄得脸色发红,这混小子能不能不把这事说这么详细。他快速的将身上的水擦了干净,接着咬着牙冲进了房里。

李然心里后悔,胡建军这小子,他今天就不该帮他的忙,他不受点苦,李然觉得对不起自己。

坐在屋里床上,李然从窗子向外面看,胡建军还在院里磨蹭。看他还没进来的打算,李然自己揭开看了看,皱眉,不小啊,为什么胡建军会说小。李然筒子忘了,这世上还有对比这回事。

晚上俩人躺在床上,李然沉闷着不说话,可过了会,他终于忍不住问道:"你能不动吗?"床是单人床,本来就小,胡建军一动,就是一番大动静。可问题是胡建军自从躺在床上后,就整个人左扭右扭,没休息会。还生着气的李然现在实在对他没法有好语气。

天色早就黑了,房间里完全看不清人影,胡建军委屈的声音从李然旁边传了过来:"床太小了,没位子。"即使看不清样子,李然也知道,胡建军现在肯定又是那副委屈的可怜样,想到胡建军今天在胡家的经历,李然又不禁心软下来。

自己都是在做什么,男孩间比下鸟,完全是正常的,不正常的只是容易想歪的自己而已。因为生气,还将这么大个子的人,挤到靠墙,缩成一团,自己是过分了点。

这么想着,李然往外边移了移,让出更多的位子给胡建军,过了会,胡建军却伸出了手,将他整个人抱住。"又怎么?",李然叹气,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床太小了,你会掉下去的。"

李然动手摸了下,还真是到床的最边沿了,再退一点,就可以直接睡地上了。知道现在这样最好,李然无力的闭上眼,单人床,还真是害人不浅。

白天活动量太大,才闭上眼不久,李然就陷入了熟睡。胡建军抱着的姿势挺好的,李然并没有觉得不舒服,在睡着后,他无意识往胡建军那凑近了点,用头蹭了蹭。

胡建军闻着他身上的淡淡的沐浴后的香味,悄悄将他抱过来点,小心的护在怀里,还拿手仔细的探测了下床的宽度,得出不会掉下去后,才安下心。

胡建军没有睡意,只是睁着眼想着白天的事。有关他的三哥,他还记得,奶奶还在世时,他们俩经常一起搬着小矮凳,坐在旁边听奶奶唱曲儿:"月亮亮,黄又黄,开开后门洗衣裳。""小胖礅,坐门礅,哭着喊着要媳妇……"奶奶唱歌时声音大,感情也充沛,是胡建军记忆里最好听的歌声。

而一般唱完了,奶奶会像往常样笑着问他们俩:"你们俩要媳妇不要?"

胡建军那时才6岁,听这话,就会傻乎乎的笑。三哥却会回道:"要"

胡奶奶接着问:"要媳妇干啥?"

三哥想了想,开口:"要媳妇能做花鞋。"

"那还能干啥?"

"不知道啦。"

"傻子"胡奶奶神秘一笑,低声道:"要媳妇还能暖脚头。"

胡建国咧嘴,他自然知道媳妇不只是能做花鞋,他只是纯粹逗老人开心而已。

听这后,他给面子的露出欣喜的笑脸,单纯的接道:"那好,冬天可不冻脚啦。"

奶奶听这话,终于忍不住笑起来,那笑声响亮,让胡建军给记在了心里。

而现在,那个一起听奶奶教曲儿三哥,竟然叫他去给黄胆大下跪。听到三哥的话时,胡建军整个人木了,他答应了,那时却不想再呆在家里。胡建军第一次知道,原来感情,在有的人眼里价值是没钱高的。

去外面,他自然是找李然,刚出门,正好就见到了李然挨家挨户的喊人,胡建军看着李然的举动,突然就觉得,这人比自己亲兄弟靠谱多了。

闭上眼,胡建军将头埋进李然脖子里,嗅着那股青草味,开始睡觉。睡前胡建军心想,现在起,你李然就是我亲兄弟了,我一定负起大哥的责任,罩你一辈子。

隔天,黄家二哥揪着黄胆大的耳朵来了胡家,他是不巧听到黄学峰和黄胆大的对话后,才知道自己弟弟,干了这种混账事。听了黄二哥说的话,胡妈才知道,黄胆大竟要胡建军下跪,她听后心里不舒坦,死小子虽然捣蛋,可她却是将他放在心里疼的。

可看黄二哥态度友好,胡妈最终也没说什么,反正这事没发生,就口头上说了下,因此大家都自觉地把这翻了页,忽视了过去。

不久,黄二哥去了城里,胡建国也去了。他拿着家里的三十块钱,跟着黄二哥的脚步,自己走的。

等发现胡三哥走后,知道追不到的胡妈在屋里抹了一天的泪,胡叔只是在屋里叹气,胡大哥和听了消息回娘家的胡大姐,不敢走开,老实的呆在旁边。

李然和胡建军从学校里回来后,才知道短短一天,胡家就翻了个样。李然担心胡建军,抬头看他脸色,却是变都没变,这段时间,胡建军成熟了很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可看这样子,李然才明白,胡建军的成长超过了他们的预料,这种成长,也不知是好是坏。

后来派人去黄二哥那问过消息,胡建国并没在他那。胡妈听到这时又哭了一天,第二天只能挂着通红的眼睛,照常上工。

胡建国走时除了带来30元钱,还留了封信,除了给胡妈胡爹们的话,还有一句对胡建军说的对不起。

33、养鸡

33、养鸡

李然因为胡建国的事,终于是下了决心。

穷这东西有时真的是很恐怖的,他能让人记忆深刻到以后的日子里,谈其色变。胡建国不想再餐餐吃玉米饼,所以离开了,带着一点钱,独自去城里闯荡。

李然暗自问自己,你想天天吃玉米饼吗?答案自然是不想。

第一次,李然正视了发家奔小康这事的急迫性。世事无常,谁也不能预料以后会怎样,李然就从没想过有天,胡建国会以这种方式消失。既然如此,那有钱傍身总比一无所有要放心些。

李然想了想,适合李爹他们的发家法子,最好的就是养殖业了。而里面最典型的就是养猪,养鱼,养鸡,至于说养蝎子,养蛇什么的,李然是直接忽视掉。

确定了是养殖业后,李然打算说服李家和胡家合伙,办个养鸡场。养鸡场建在哪,李然都想好了,就是屋后面,李家胡家后隔了块空地就是山了,要是能在那搭个茅草屋,再用网子将茅草屋和空地圈起来,防止鸡乱跑,那就是个顶好的养鸡场了。

当然还有个前提是茅屋建得最好离家近些,除了能防人偷盗外,还能在下雨山上滑下泥土时,不受影响。

想到养鸡还要有的蚯蚓,李然决定自己先将前期活动做好了,再跟李爹说。蚯蚓养殖他也只是偶尔听人说过,大致记得养蚯蚓是需要粪便和土,放在阴凉处外,别的就不知道了。

时间还很充裕,李然打算先做下试验,因此他弄了些小箱子,在里面试探性的放了些抓来的蚯蚓,平常经常洒水,小心观察,看它们能不能活。

为了保持阴凉,李然还在箱子上覆盖了些湿润的草帘,塑料布等东西,来防止水分的蒸发。随后他在里面扔了些它们所需的一些不值钱的腐烂的东西,供它们食用。土里的残渣,李然也会帮它们经常清理。

这有点恶心,幸亏还有胡建军帮忙,俩个人在一起互相支持,带着手套,也就忍过去了。经过多次试验,养蚯蚓的方法真的被他俩套了出来。

想到了土地承包还没下来,这还不能实行大规模养殖,李然也不沮丧,现在屋外不能养,家里还是可以的。李然和胡建军蹿嗦着各自爹进了30只鸡,圈在院里,就开始了养殖。随后又叫李爹让人建造的一些木箱和砖砌地槽放在屋后,用来养殖蚯蚓。这家庭养殖就算正式开始了。

至于进的小鸡仔里面自然是母鸡比较多,李然还指望着吃他们生的蛋呢。

1980年2月15日,是大年三十。当天早上,李家一群人早早的起了床,2月5号就已经立春了,可这天气却还是冷得要命。

李然一直以为南方的冬天是比北方好过的,可到了这里,才知道还没有温室效应的时代,南方的冬天,风也是可以刮得人脸疼的,雪也是可以漫过膝盖的。

在1979年的冬天,李然整个人就陷入了冬眠期,连往外面看下都不愿。胡建军倒是经常冒着风雪跑过来找他玩,相比李然恨不得包着棉被的模样,胡建军穿得就利索多了。李然看着羡慕嫉妒恨,最后导致他每见到胡建军一次,眼就红一次。

哆哆嗦嗦的下了床,李然往身上穿李妈昨晚特地放在床边的红棉袄,这颜色太喜庆,李然有点接受不了,昨晚见着时,还打定主意,今天绝对不穿。可等早上起床后,看着这最厚的一件衣服,李然还是很没骨气的穿上了。11岁的男孩穿红色衣服,应该不会特别怪吧。

出了房门,他抬头眯着眼看了下天色,想是老天爷也知道今天是所有中国人都在乎的一个日子,为此,他那前几天露面却冰冷的脸上,终于透出了暖意。李然看着这,才觉得有了点春天的感觉。

李妈和李大嫂,五姐正在厨房忙着,家里条件好些了,李妈因此大方的杀了只鸡,买了三斤猪肉,除此之外,自然少不了猪骨头,只是这骨头价格没长多少,买到却挺麻烦,四哥为这排了一长段时间的队,他对此颇有怨念。

李妈看到李然走了进来,高兴的赞道:"六儿穿这衣服真好看。"今年过年,李妈给全家人都新配了套衣服,其中就李然和虎子的颜色是最为鲜艳。

李然无奈的摇摇头,他最近照镜子时,发现现在身体的相貌越长越有点以前身体的趋势,想到以前自己那副唇红齿白的样子,李然就不满。不过还好,这幅身子相貌本身就偏阳刚,向以前的相貌偏了点,也只是导致他长得不再特别爷们而已,比起以前,他还是很爷们的。

刷牙洗脸了,李然就去大堂里照顾虎子,李妈将带虎子的艰巨任务交给了他。之所以可以用艰巨形容,是因为虎子5岁了,5岁的孩子,好奇到让人头疼。

李然每次和虎子呆一起,都会非常有先见之明的带上些糖果,虎子问的问题,他能答的就会老实回答,不能答的,就拿糖搪塞了过去。

虎子一来二去弄清了门道,问的问题越发的奇异,李然在没想明白的情况下,快将屋里李妈进的年货糖果拿光。

而等他想明白时,已经离过年很久了,虎子也已经长了虫牙,吃了糖就牙痛,每到那时,他就睁着眼睛眼泪汪汪的看着李然,害得李然愧疚心爆棚。只能小心的将虎子抱在手里,轻声安慰,当祖宗般的供了起来。

虎子开心的坐在李然的脖子上,揪着李然的头发,口里嚷着快点,快点,李然只能边牵着他的小手,不让他掉下来,边在屋里绕圈。

四哥进来见他这狼狈样,嘲笑:"你再这么惯他,以后得当马骑了。"边说边将虎子抱了下来。李然脱力的坐在椅子上,本来他还觉得冷得,现在好,不单暖和了,都快暖和得出汗了。

有了四哥这个不靠谱的人在,虎子老实了很多。四哥属于危险人物,虎子一般不愿和他出去的,因为每次出去,四哥都会慢慢的忘了他的存在。在被四哥扔在姚舅,这个大姨,那个大叔家几次后,虎子就将他列为了拒绝往来户。

拿起李然给他买的拨浪鼓,虎子自己玩了起来。

李然在椅子上舒了口气,其实照顾虎子,四哥还有效些,虎子的任何手段在四哥这都是没用的。这个表面上痞,实际上少跟筋的四哥有时比虎子还让人头疼。

李然看四哥和虎子抢拨浪鼓玩,露出笑脸,李爹和李大哥正站在外面,今年家里条件好了很多,因此大家都舒心了不好。想到大年三十,一家人都是聚在一起,李然觉得很幸福。

李爹看着远处,说出想了很久的话:"今年高考,你也去考吧。云英想去的话,也一起去得了。"云英是李大嫂的名。

看着李大哥惊讶的表情,李爹笑了笑:"本来77年就可以让你去考了,但家里穷,你走了,少了个壮劳力,大家都得饿死。可今年冬天除了工分,六儿弄的蘑菇,养的鸡都卖了蛮多钱。别说,东西到了过年这段时间,的确可以卖得贵些。我不知怎的,总觉得有六儿在,我们这帮老家伙就饿不死,所以你既然还存着这心思,那就和云英好好商量下,看是不是要去,真要去考的话,就一起去吧。"

踱了下步,李爹接着低声叹道:"我们拖累你了。"

晚上,大家吃了餐热热闹闹的团圆饭后,第二天,李家就正式告别了羊年,步入了庚申猴年。

而大年初一,别的不兴,就兴拜年。李然穿着红棉袄和同样穿着红色衣服的虎子,打扮得跟鞭炮似地出了门。

李爹胡叔年龄这么大了,父母早走了,因此李然们不用去拜爷爷奶奶,只拜下常见的亲戚长辈就行了。李然第一个去的是胡妈家,胡妈家是李然除自己家外最熟悉的,人多力量大这句话让这时的一对夫妻普遍的有了5,6个孩子,也让李然现在还有些亲戚不认识。

李然见到胡妈时,胡妈正在大堂里,李然见着她甜甜的叫了姨妈后,就开始说早想好的一串吉祥话,什么青春永驻,美貌长存,也被他搬了出来。虎子就在旁边傻乎乎的笑。

胡妈被李然这些话弄得脸笑得像朵菊花,在李然跟她拜完年后,豪不吝啬的拿出了两个大红包给李然和虎子,李然摸着红包,想着能不能跟李妈商量下,不交公,成不成?

胡建军从屋里出来时看到屋里两个红鞭炮般的人,不厚道的笑出声,换来李然的怒视。胡建军怕李然生气,连忙走到李然旁边,讨好的摸了下他的衣裳,赞道:"这衣服真衬你!"

这衣服配李然倒还真配得不错,起码第一眼见到他和虎子时,是个人都会感到股浓厚的过年气息。

李然知道和这人生气,就等于自找麻烦,只能无奈的歇火。

新的一年到来,村里到处充斥着幸福安康这种吉祥话,喜气洋洋。

34、八哥

34、八哥

而春节过了十天的样子,李然就找胡建军一起去了次邮局,春天风大,吹在身上冷飕飕的,胡建军对李然去镇上的原因不解却还是跟着。

镇上的邮局建得简陋,就是一间办事的小平房,外面竖着个绿色的收信桶,办公的人也没几个。

李然来邮局自然是冲着1980年庚申猴年特别发行的生肖邮票——猴票来的。在21世纪生活时,李然可是听过这"金猴"的名声,一版猴票,在以后可顶得上一栋房子了。

而在家里看到日历上写着1980年乃猴年时,李然就知道,天上掉馅饼了,顺便砸在了他头上。到了邮局,猴票已经发行了,李然连忙拿钱买票。猴票全套一枚,面值8分人民币,李然一边买着,一边惋惜自己钱不多,不能全包了。他这次是把压岁钱也拿出来了,可想买完的话根本不可能。

胡建军看了看邮票,不怀好意的笑:"这上面画的跟你挺像的。"这猴票是红色的,李然穿的也是全套红色。胡建军拿这个打趣李然,李然却扭头不理,他没心思和这小屁孩开这种幼稚的玩笑。

在这买邮票的钱里面,还有胡建军的私房钱。李然找他借钱时,胡建军给得大方,李然无语,最后得出结论,胡建军此人太没防护之心,钱财方面自己要好好替他保管。因此在买猴票时,李然很自觉的给胡建军算了份。

回了家将猴票小心的保存了起来,放在床头,用枕头压着,李然突然觉得1980真是个好运连连的一年。而他也该计划下怎么过了。

带着怒气的棍子在桌上狠狠一敲,发出了"啪"的一声,旁边一声怒喝传来:"不准搞小动作!"将玩得开心的两个人都吓回了神。

胡建军抬头看着李然愤怒的面孔,讪笑:"已经上了很久了,休息会吧。"

李然看着他沉默不作声,上了很久,是啊,将近一个小时了。可问题是,他看着胡建军和虎子面前摆着的本子咬牙,一个小时,一页字都没写满!

见李然气得不轻,胡建军怕他快炸毛,举起手说道:"明天3月3了,班里要去山上春游,比起写字,我认为我们应该先准备那个。"

李然听他提这,才想起来明天是农历三月三,春游的时间。李然皱眉,昨天才下雨,明天也不知道山上路能不能干,这样还去山上?

胡建军倒不认为那是什么大事,没干和干了,还不照样用脚走。

李然将虎子抱了起来,仔细帮他拍了拍他身上的灰,侧头看着胡建军不认真的样子,李然生气的丢下手中的棍子,往屋里走去,临行前顺便丢下个炸弹:"我下学期开学后打算跳级读初一了,你不学就算了,以后见到我叫哥就行,我可比你高一个年级了!"

将虎子抱紧了点,李然郁闷,虎子年龄小,写会字就分心,还可以原谅,哪知道胡建军竟然也是这样子。李然觉得以前有的那种胡建军成熟了的想法,完全是幻觉。

而听到李然的话后,轮到换胡建军炸毛了,李然才不去安抚他,只留他可怜巴巴的看着李然走进屋子里,背影从眼前消失。

死心的低下头,胡建军看着面前的书本。原来开学后,李然要他天天来李家做作业,是为了这个。想了会,胡建军拿起笔,决定开始奋斗。自己可是说过要照顾这兄弟一辈子的,要是李然去了初中,他还在小学,那他岂不照顾不到了。

将虎子放在床上后,李然自己坐在他旁边,生气的戳了下虎子的脸:"两个不听话的,难教死了!"虎子摸摸脸颊,傻笑,露出无齿的笑容,让李然不禁摇头。

一年的小学生活,李然完全是用来打发时间,要他真的从头认真学习小学知识,根本没有可能性。

想着继续呆下去也是耗费时间,所以李然才想跳级去初中就读。胡建军在李然心里是肯定要带过去的一个必备物,但现在这必备物却这么不争气,李然不禁气得不行,只想将他打一顿。

当天晚上,胡建军又是睡在李家,自从有了第一次,接二连三在这就很正常了。胡建军在现在的日子里,是有事没事和李然抢床睡,以李家和胡家的关系,他在这一直住都没人说什么,因此,李然只能无力的看着他一步步入侵自己的地盘。

单人床睡两个人,李然本来是不习惯的,可到了冬天的时候,有这这么个热烘烘的人睡在旁边时,李然突然又觉得有个免费的暖炉还不错,因此,胡建军陪睡的资格就这么正式确定了下来了。

将身子缩成一团,李然懒得理旁边的小屁孩,他自己带孩子带得也有蛮多了,可他就没见过这么难管的。

胡建军知道李然生气,就凑到李然身边,拿头在他身上慢悠悠的蹭,李然伸手将他的头推开,胡建军也不知在什么时候知道了他容易心软,总爱拿这招蒙混事情。

每次做错了,胡建军不是蹭,就是可怜兮兮的眼神,两种举动都让李然内伤。要知道胡建军的块头比李然打多了。

在刚开始时,李然还真心软过,到后面,他就给锻炼得刀枪不入,不管胡建军这娃眼神有多闪,他都自发的想成:滴了眼药水。

胡建军在旁边惋惜,果然狼来了的次数多了,再叫狼来了,就没人信了。他将头继续往李然脖子上蹭,头发毛茸茸的,这么蹭来蹭去,倒将李然的瞌睡给蹭了过来。

闭上眼,李然任凭他在旁边乱动,自己打了哈欠后,就向梦乡前进。

胡建军呼吸下李然身上的气味,脑海里就一个想法,很催眠。接着也陷入梦乡,什么都不知道了。

三月三是一定要吃蛋的,李妈昨天就将蛋给煮好了,第二天早上起来,李然拿了四个。养了鸡后,他们吃蛋倒不用节省了。

胡建军迷迷糊糊的起来找位子刷牙漱口,他现在是在胡家李家两家住。

胡妈以前还拉他回去过几次,后来发现他是有规律的实行,李家俩天,胡家五天后,就没再理他。反正他也就是睡那,吃饭还是在自家吃,中午也能见到人。

胡妈死心后,就给他在李家准备了份洗漱用品。李妈看胡妈那孩子没了的失落表情,安慰的抱抱她,幸亏这孩子不是自家的,养了这么久,却胳膊肘往外拐,实在令人伤心。

大地回春后,景色果然是不同了。李然看着下面的景色,不由得赞叹。这幅景象比起冬天的一片纯白,的确美丽了许多。

他跟着大部队往上走,这次三月三,登高山,是真正的登山。他们要从这里走到最高的那座山的山顶去。

旁边同行的小孩子边走边打闹,李然小心避着,免得殃及到自己。

他抬头看了下目的地,那山也不知道具体还有多远,只是远远看去,像在云里似的,想到要徒步爬到哪,即使11路汽车已经得了驾照,李然也觉得那很像个梦想。

侧头看胡建军,他倒是一派轻松,头上还顶着个草帽,看李然沮丧的模样,他凑到李然耳边悄声说道:"没事,我们走后面些,等会等他们都走了,我们就找个地方停下来,坐着等他们回来。"

看着胡建军,李然暗想这孩子还真是不守纪律,不过对这,李然点头,他现在很满意。

因此当别人在奋力往上爬的时候,李然和胡建军却开始优哉游哉的吃起鸡蛋。李然想了会,不对,夏婷婷到了山顶肯定要点人啊。

胡建军弯起嘴角:"你还怕没人给我打掩护。"

李然看着他,第一次觉得当霸王还是挺不错的。

躺在大块的石头上,李然眯着眼,舒服的吐口气,这样睡着让微风轻抚,才是享受啊。所谓的登山,哪里算是游玩,完全就是一种体育锻炼啊!

李然和胡建军现在已经是走到了这座小山林里的深处,脱离了大部队后,胡建军跟他说有处舒服的地方休息,李然就跟了过来,在躺了上去后,李然不得不赞叹胡建军这小子挺会找地方。

见李然喜欢得脸泛红,胡建军也露出笑脸,动作利落地往旁边的树上爬去,上面有个鸟窝,他第一眼就看到了,现在胡建军是想看看里面有没有鸟蛋。有鸟蛋的话,刚好烤着吃。

稳稳的站在枝桠上,胡建军拨开鸟笼上的树枝往里面探去,额,没鸟蛋,倒有两只黑色的小鸟。那小鸟全身黑,在头顶和腹部,羽翼上则带着白色。

李然在他下来后,将头凑了过去,第一眼就看出了这是八哥,这两只应该才出生一段时间,柔弱非常,李然生怕胡建军把他们弄死了,皱眉说道:"你把他送回去吧。"

这东西要是自己养,李然觉得估计挺麻烦的,鸟跟鸡可不一样。

胡建军摇头:"送不回去了。"他松开手,李然才发现那窝被他从树上拿下来时,给弄得乱七八糟的的,现在一松手,就给散架了。

无语的摇头,李然捧过两只八哥,在心里替他们可怜,怎么刚好就碰到胡建军呢。算了,这东西,虎子应该会要的。

35、算不上肥羊

35、算不上肥羊

八哥是一种非常可爱的鸟类,它聪明、机灵、同时还有鲜明的个性,善于模仿声音,学习人说话。

李然虽然觉得养鸟挺麻烦的,但见胡建军把人家窝都弄坏了,也只能无语的将两只小八哥带了回去。要是不负责任的扔在这里,这两只八哥定被别的动物吃掉。

到了家,李然把八哥往虎子眼前一晃,小孩就被吸引了。听到小鸟以后还能说话后,虎子更是开心,跟捧宝贝似的捧在手里,李然趁此机会,将给八哥喂食的任务交给了虎子。

说到食物,李然倒不担心,要知道他家屋后就养着蚯蚓,李爹为了防止蚯蚓爬出了,将养蚯蚓的地方弄得严严实实,就用一些细密的小孔透气。

李然觉得这个不需要,要知道,就是那么敞着,估计蚯蚓也不会爬出来,阳光什么的它们最讨厌了。当然,下雨时另当别论。

八哥在经过人工喂养调教后,是能主动与人亲近、嘻戏、说话、甚至对话的。李然想着以后家里有了两只鸟也热闹,就希望虎子能好好照顾两只小鸟,将它们养到这么机灵的地步。至于他自己,注意别让胡建军将这两只鸟折腾死了就成。

摸了摸两只小八哥的头,李然暗道这两只虽然还小,看起来也出生一小段时间了,存活性应该还是有的。

胡建军看着虎子手里的八哥,抿嘴低声道:"两只鸟,我还说我们刚好一人一只,养着玩儿的,没想到你直接给虎子了。"

对胡建军翻了个白眼,李然对这话不予置评,要真是把八哥给胡建军养,那才叫糟糕。这糟糕程度相当于直接将八哥扔动物吃了!

日子到了春天后,天气就越来越好了,不冷不热,对人来说十分享受。快步的走进大堂里,李然将书包放在桌上,随后掏出这次期中考试的卷子。

他现在掏出来的那张颜色混浊,看不清本身模样的自然不是他的,而是胡建军的。李然的卷子除了每次都让老师写着两个鲜艳的红字100外,就是他自己写的字,绝对没脏污。

胡建军的就相反,李然拿在手里,按捺怒气,他来这后貌似性格越来越有退化的迹象。胡建军这小子有股奇异的力量,硬是让他后期社会磨出来的温吞性子,慢慢给蜕变得"暴躁"了!

甩甩手中的纸张,李然用这吸引胡建军注意力,这是卷子吗?一个学生的考试卷子上面怎么会有这么多奇妙的东西。

仔细观察了下,李然说出上面的物体:"黄色的那些痕迹是脚印,你拿脚踩了!乱七八糟的横线,是用铅笔画的,白色的粉末是粉笔灰,皱成一团的是水印。"李然将卷上的一个黑色小块拿了下来,搓了搓,疑惑道:"还有,煤?"

胡建军本来是低垂着头坐在椅上,见李然这模样,露出个献媚的笑脸,解释道:"这些都是卷子发后和顺子他们一起闹着玩弄脏的,本来没有。我这次考得不错,他们都想看看。"

李然听这话,赞同的点头:"对,比起上次的刚好及格好来说,进步巨大,都80多分了,不过,夏老师跟我说,你要是中途不从教室里消失,分数会更高。"

看着胡建军,李然无奈。这人脑子好使,可实在太捣蛋了点。将卷子放在桌上,李然走到大堂角落,背起地上放着的竹篓,打算出去。胡建军见这,连忙跟了过来,李然伸手阻止他:"我一个人去就行,你别跟着了。"

胡建军站在原地,眼巴巴的送他出门,看李然摆明了不想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他叹气声才落,旁边就传来一句尖利的嘲笑声,骂他傻瓜。胡建军侧头看着外面屋檐下吊着的大木笼子,走了过去。里面装着的那两只死鸟,就是他和李然三月三从山上带下来的。

见胡建军走了过来,笼子里的声音越来越大:"傻瓜,你个傻瓜。"

走到笼子旁,胡建军拿眼死死盯着中间胖得跟个球的那只。对这鸟的体重,胡建军一直很奇怪,这死鸟比他见过的所有鸟都胖,是怎么飞起来的。胖着的见他过来,叫得更欢,还顺带拍啦着翅膀。

笼子里关着的就是两只已经长大了的八哥。它们性别都为雄性,毛色差不多,黑漆漆一团,一些地方带着白毛,但是认识它们俩的却绝不会认错。

因为这两只鸟一胖一瘦,差别太大,胡建军还用这特点,给他们取名,一个叫小胖,一个叫小瘦。

李然曾举手举脚,坚决反对这名字,可李爹们都认为这名字没什么不好,非常形象,所以不顾他的异议,就这么叫了起来。

站在一旁,胡建军拿着特地从书包里拿出的铅笔,奸笑,他用铅笔敲了下胖的那只的头,讽刺道:"你个猪,不知道天天吃的什么,长这么胖,比猪还胖!"

小胖正在边讥讽胡建军,边享受小瘦帮他梳毛的动作,头上突然被人敲了下,它很生气,抬头就用圆鼓鼓的眼睛盯着胡建军。

看了会,小胖不屑的别过鸟头,连用鸟眼再看胡建军都不愿意,因为那太对不起自己了,拿头磨蹭着小瘦的身子,小胖尖利着嗓子说道:"笨蛋!滚开!笨蛋!滚开!"

被鸟叫笨蛋,胡建军的性子怎么受得住,他这次拿笔就不是敲了,而是戳。被戳中后,小胖就稳不住身子,开始东倒西歪,这么来了几次,它终于受不住了,开始在笼子里飞着躲避,躲着时,还出言讥讽,张口就是一串骂词脱口而出:"笨蛋!傻瓜!胖哥!臭小子!胆儿肥了你!笨蛋!傻瓜!胖哥!臭小子!胆儿肥了你!"

它嘴里翻来覆去的这几个词来来去去,胡建军都非常熟悉。因为前面三个是他骂臭鸟时经常说的的,后面两个是胡妈揪他耳朵时,经常说的。

想到骂鸟的话,被鸟还了回来,本来因为李然心情就不好的胡建军终于炸毛了,拿起笔就耍出降鸟十八戳,誓要将此鸟拿下。

小瘦本来是在温柔的替小胖顺毛,可现在小胖在笼子里到处乱飞,它就碰不上了。它试探了几次,想安抚小胖,发现没效后,只得无语的停了下来。

蹲在笼底,小瘦无力的用翅膀遮住眼睛,埋下头,有个词,鸟也是懂得的,那就是眼不见为净。而笼子大,也够地方让小胖折腾了。

戳了不知道多久,胡建军觉得自己手酸了,小胖觉得自己没力了,两个才歇火。用那黑色的鸟眼鄙视的看了胡建军一眼后,小胖不屑的扔了一句:"宝气。"就往小瘦下面拱去。

小瘦作为八哥,却不怎么爱八,因为这李然很喜欢它。不敢对小瘦下手,胡建军只能高傲的撇下嘴,走进屋里。他也到时间进去了,李然都快回来了。

坐在椅子上,胡建军无聊的整个上身趴在桌上,现在正是4月底,天气挺好,他们才刚进行完期中考试不久,在这期间,胡建军成绩从下往上飞涨,进步巨大。不过可惜的是,相对的心智,却貌似没长。

而等李然到了家后不久,李大哥李大嫂也很快回来了,他们决定参加今年的高考,因此,这段时间都是和李然们一起学习。

李然还记得第一次看到李大哥李大嫂学习的书,他的感觉,以及只能用囧字来形容的表情。

等后来,李然有一次有幸看到1977年的高考语文题目,才明白那时高考要求懂得这程度的知识是正常的。

详细例子就是,1977年的语文高考试卷上,有一个三分题目竟然是给"对待同志要像春天般温暖"这句话注音,顺带加上音调。

中国经过了十年文革后,高考恢复的第一次考试,要求低得不像样。

因为这,李然知道了,他得跳级。相比21世纪时,高考生的痛苦,以及需面对的题量,1979年的高考,就是天堂,他不可能在这时考试了,那他也得早点考才行。

国家规定的高考时间是6月7,8,9这三天,离那时就两个月了。李爹打算这两个月里,让李大哥和李大嫂老实呆家,安心复习。因此,为了维持家庭生活,李爹又进了些小鸡仔。现在院里圈出来养鸡的地方,又加宽了些。

生活就这样一派平静,黄胆大也因为黄家二哥给的教训不再出来耗,没了这个人,李然和胡建军的日子过得很舒心。而就在这舒心的日子中,李然快忘了有关继这人时,关继蹦出来了。

那天是照常放学,平常跟李然一起回去的胡建军,却被顺子拉走了,李然想到他们最近神神秘秘的,不知道弄什么就皱眉。

和李然打了声镇口见的招呼,胡建军拔腿就向镇子北方跑。

李然无奈摇头,他又不是胡建军他爸,实在不能每时每刻都管着这人。

快到镇口了,李然却看到了关继一闪而过的身影,要真是次普通的偶遇,李然自然不在意,可问题是关继去的地方,李然却是听过大名的。

每个市里都有龙蛇混杂的地方,镇子没市区大,却也有条混混聚集地。关继进的那条巷子就是,李然犹豫,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要知道一般人是根本不会走那的。

可想到姚舅,李然还是进了这巷子,这长辈他挺喜欢的。

镇上的房屋比村里的好些,都是青砖做的,巷子四通八达的,打扫得很干净,不过转角太多,走几步就是个交叉口,没来过的李然被这弄得有点头晕。

往四周看了看,李然顺着直线走,要是关继是走的另一条路,没有碰到,那就算了。

顺着直线才走一会儿,李然就看到了关继的身影。关继来这将近半年,李然虽然和他相处不多,却也知道他改变了不少。

现在他靠在墙上,穿着普通的蓝布衣服,脚下踩着灯芯鞋,笑着和旁边的人打趣,看起来就是个普通初中生。而那些在他旁边的少年,年龄看来和他差不多,却带着股不好的气质,整个人显得流里流气。

李然还站在原地,想着该不该走上去。关继旁边的一个头发跟鸟窝似的少年,就看到了他,伸手拍了拍关继的肩,他摇着头说道:"有个傻蛋送上门来了,不过可惜",拖长声,这少年接了下去:"不是肥羊啊。"

李然看那少年望着的是自己,明白过来那傻蛋指的是自己。至于肥羊,李然低头,他这身打扮,实在和肥羊扯不上关系。

36、快乐的六一

36、快乐的六一

关继靠在墙上,看着李然,刚和他在一起的人去了另一边,现在这里就余他们俩个。他脸上神色复杂难辨,让李然看不清他心里是怎样的想法。

沉默半晌,关继终于出声:"回去后,就当没见过我,别多说什么。"话里带着明显的警告的气息。

李然皱眉,他跟着关继来这里,原因是怕他受欺负,或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糊里糊涂跑错了。可李然没想到,关继却是这群专门欺负学生的团伙中的一员。

抿下唇,李然转身离开,顺便说道:"我会告诉姚舅。"他和关继没什么关系,所以这事轮不到他插手,真要有人管教,那人也得是姚舅。

而姚舅对关继有多在乎,李然是知道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能在知道关继走到了一条错误的道路上后,还视而不见,忽视了过去。

这时太阳虽还在天上挂着,却没什么温度,关继转头看着李然要走的身影,冷笑:"你确定要说吗?你可要好好想想,你说了后,姚志峰是什么表情,估计得"说到这,他声音低沉了下来:"伤心死!"

李然转过身看着关继,他不相信关继来这里半年,和姚舅相处了半年后,还和姚舅没丁点儿感情,会全然不顾姚舅的感受。

像是知道李然的意思,关继露出个不屑的笑容,说道:"姚志峰要是伤心了,那我就满意了。所以如果你要去说的话,就去吧!"边说,他还边往巷口做了个请走的动作,态度嚣张。

李然盯着他不做声,随后转身离开,关继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

这男孩会说还是不会,关继也不知道,可想了想,关继觉得不管是哪个结果,都挺符他的意的。

走到在另一边等的一团成员面前,关继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后,就一起向往常吃喝玩乐的地方走去。

在关继心里这不是堕落,因为和他们在一起时,关继知道自己的思想是飘忽的,对他们的行为是忽视以及嘲讽的,他之所和这群人混在一起,只是为了适应这里。

刚来这镇上的城市少年,与这初中的学生群体和环境完全格格不入。

关继身上穿的是耀眼的白衫,偶尔配着潮流的,这里有些学生没见过的喇叭裤。而这里的少年,衣服的颜色除了灰就是蓝布的暗沉蓝色,和他完全没什么可比性,即使是坐在一个教室里,他们看起来也像是两个世界的人。

因此理所当然的,关继被排挤了。

若只是单纯的排挤还好,问题是短短的在学校一个月的时间,关继就学到了很多。因为那些平常不读书,以欺负人为乐的学生,把他当成了一个好的金主!

衣服穿得太好了,有人想要。从家里带出来的钱,平常用来买买小东西的,太多了,有人想要,吃饭时吃个白馍馍,白包子,也有人来抢。没办法,家里穷,劳力不多,因此工分不够生活,一天一两餐的人多的是,这少见的白馍馍在他们面前露面时,就像是在诱惑着他们来抢。

这样的一月生活里,关继学会了融入旁边的群体,他开始穿得和周围人一样不起眼,吃东西时狼吞虎咽,不顾礼仪,只顾速度,先吞下肚子才是大事。实在吃不快了,吐口唾沫在上面也行,一般这样做后,就没人会来抢了。比起小学生的单纯,一些开始学坏的初中生才叫恐怖。

而关继刚开始的一段时间,还很惨的尝试过饿肚子的滋味,后来这事也慢慢的没有了。

来这没半个月,找他茬的人少了,一个月后,他除了变得与这里人一样外,也成了当初欺负他的团体一员,关继对于欺负人没兴趣,他只是选择了最好的做法而已,要是不加入,关继知道又会是一段时间的折腾。

一年后就会离开这里的他,实在懒得和他们在这上面浪费时间。

而在关继的有意隐瞒下,他在学校一个月的生活硬是没有露出一点点异常。他就像一条变色龙,用最快的速度,适应了环境。

李然回去后,还是将这事跟姚舅说了,父亲的思想,有时候都是老旧和古板的。李然想着要是小刚这样了,他会是希望有人告诉自己,还是希望有人因为自己伤心瞒着?最后得出的答案,自然是前面一个。

将心比心,李然选择了说出来,而后来的事,就不用他来管了。

期中考试过后,李然和胡建军悠闲了段日子后,接着小学生的传统节日六一儿童节又快到了,许通小学校长因此下了死命令,文艺汇演时,每个班得出三个节目。

夏婷婷作为四年一班班主任兼语文老师,第一次受到此重大任务,毫无经验,且尚是菜鸟的她,激动而富有热情。

校长下命后,一回到班级她就开始分配任务。这个班级里家庭环境好,有特长的女孩子就有金诗雨一个,所以她当之无愧的被夏婷婷指派了个独舞的任务。

金诗雨听到老师的要求后,得意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距离胡建军剪她头发的事件已经蛮久了,她不幸变成齐耳短发的头发也慢慢长长了,虽然还没到先前的程度,但辫子一扎,气质又淑女了起来。

向老师承诺过会完成任务后,金诗雨就坐到了位子上,顺带拿着眼得意洋洋的瞥了李然他们一眼,女孩子的记仇有时是很恐怖的,即使事情已过去将近半年,金诗雨也没能忘怀。平常在班里只要有法子整李然,胡建军一下,她就决不放过。

无奈的擦擦鼻子,李然很庆幸下半年就跳级,可以远离这个小女孩了。说实话,女人的报复心真的很强,即使是未长大的女人,那报复心也不可小视。

李然对这印象最深的就是,身为学习委员,金诗雨竟然将他和胡建军的本子给扔进了垃圾堆。虽然后来被胡建军从垃圾堆里翻了出来,但从此以后,李然是见到金诗雨就绕道。胡建军也因此在欺负女孩子方面收敛了很多。

夏婷婷在又指派了另一个女孩子组织了个朗诵的节目后,就将最后一个指标给了李然,她的话是这么说的:"老师不管你弄什么节目,只要能得第一就行。"

李然坐在位子上差点摔倒,第一是那么好得的吗?

跟白菜似的,五厘一斤,想要多少有多少。

怀着这种郁闷的心情,李然回了家,胡建军照样拿笔戳了小胖一顿,这鸟最近换名字了,不叫小胖,改叫大胖。

小瘦照样在旁边蒙眼睛,这是他见到胡建军的第一反应。

用力的挥着翅膀在笼里躲来躲去,发现没用后,大胖终于狠了心,停了下来,任凭胡建军乱戳,它在那巍然不动。

胡建军拿笔戳得欢乐,李然在一旁想着自己的事。

看着胡建军,李然叹气,指望他帮忙根本不可能,这孩子除了捣蛋比人厉害,打架比人厉害,就没啥值得夸赞了。

想到打架,李然将胡建军叫了过来,问道:"你知道霍元甲吗?"

胡建军听这摇头,霍元甲是谁,他不认识。

李然咬牙:"那少林寺,少林寺你总知道吧?再要不,神雕英雄传"捏着嗓子,李然加了句:"靖哥哥,知道吗?"

胡建军继续摇头,因为觉得奇怪,还放弃了捉弄大胖,坐在了李然旁边,

李然沮丧的趴在桌上,看来以前李爷爷跟他说的那些经典电视剧,现在都没开始,他还以为早已经播出了,只是因为李家连点电都没有,所以没看过而已。既然没播出,那指望靠这个,弄个武术表演,好像没什么可能了。

叹口气,李然无奈,他除了李爷爷教的用来锻炼身体的太极,就不会别的武艺了。摸摸头,李然抱着侥幸心理想了想,太极应该也可以吧。

想到就做,李然立即叫胡建军去叫同村同班的小孩来这里。胡建军在找之前先问了下原因:"找他们来干嘛?"

李然想到小孩子们对武艺天生的推崇,露出个神秘的笑脸:"我有功夫交他们,用来打人最厉害了!"

胡建军听这话大喜过望,也不问李然怎么会,只是欣喜的点点头,随后跑得比谁都快,眨眼就不见了。

李然坐在位子上耐心等人,他也没撒谎,他学的那空有架子的太极,用来打假人,的确很厉害。

节目想好了,排练时却遇到了问题。天气挺好,大家摇来晃去的也不觉得累,可问题是,被忽悠来的小孩子们都有着同样的一个心声:这么慢悠悠的划手掌,能用来打架吗?

李然看胡建军即使因为自己的原因在做动作,却也无精打采的模样。

知道这样教没趣味,于是就把爷爷骗自己学太极的招式拿了出来,他边在他们面前做了第一个双手在胸前抱球动的动作,边念道:"一个西瓜圆又圆。"

做完这,他又一只手作扶西瓜的状,另一只手作刀状绵绵地向下劈,慢悠悠说道:"劈它一刀成两半。"

刚开始完全是因为胡建军的原因,不敢走的一群小孩子见了这,才有了动力,跟着比划了起来。

接下来的情景,不顾李然的期望,一群小屁孩在院子里念起了西瓜园的话语。

转眼到了六一儿童节时,那天学校除了学生外,还来了许多家长。这些有的是过来看自己子女表演的,有的却是把这当成场文艺晚会,用来休闲的。

现在的六一儿童节有条变态的规定,就是小学生必须穿白衬衫,蓝裤子。李然和胡建军穿的都是上面哥哥留下来的,因此衣服颜色都不怎么亮了。除此之外,因为这次好像有什么大人物来观看表演,校长次还规定了学生必须穿白鞋子,。

白鞋子什么的,李家没有,因此李妈只能去外面借,这个比较困难,李妈也是找了蛮多人家才找到,可惜那千辛万苦得来的鞋子颜色与其说是白色,还不如说是米黄色了。

胡建军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但这孩子脑瓜子灵活,在表演前,拉着李然去了趟教室。李然还在奇怪他要干什么,就见胡建军轻车熟路的拿了支白粉笔,蹲下来,在他鞋上涂。李然弯着腰看,鞋子还真变白了。

满意地拍了拍胡建军的头,李然高兴的夸赞了声:"聪明。"

胡建军听了夸奖很开心,可又潜意识的觉得这动作有点问题。替李然涂完了,胡建军又给自己鞋子上了次色,两人就穿着在一众颜色暗沉的白色里面亮眼非常的白鞋,去了表演的大空地。

现在的表演其实除了唱歌就是跳舞朗诵,就没什么新意了。而唱的歌,也都是一些老实巴交的《让我们荡起双桨》《劳动最光荣》,因此李然们的表演一出来,一群孩子穿着整齐,动作规范,合着李然特地拿的学校唯一的一台收音机放出的配音,真是掀起一片叫好。

即便那动作慢腾腾的,悠闲得不成人样,可也能看出不是舞蹈,而是武术。

看着下面的反响,李然泪流,知道表演成功了。

果然颁奖时,三个第一里面,有四年级一班的一个,夏婷婷高兴得拍得手疼。

而在表演完后,作为带队的李然和胡建军还被叫去和校长以及一个大人物见面,校长李然见过,很瘦削固执的一个老头子,而那个大人物,则挺着个啤酒肚,笑的温和,见到李然和胡建军后,还慈祥的和他们打招呼。

经过旁边校长的介绍,李然才知道,他竟然是文洋市的副市长。听这李然不禁疑惑,这么个重量级人物怎么有时间来这。

闲聊了会,那副市长却突然话题一换,对李然问道:"关继最近怎样?"

李然惊奇的啊一声,不知道这人怎么会问到关继。说实话,他也不知道关继怎样。

副市长笑得温和,开口解释:"我也姓关,是关继的爸爸,特地过来看他的。"

李然闭起惊讶张大的嘴,虽然知道关继来头大,可他没想到来头竟然这么大。这人竟然是关继的爸爸,那么应该就是关继的继父了?想到关继应该还呆半年,李然暗道,难道是来接人的。

沉闷了会,关副市长低声说道:"他姥姥身体不适,所以我想把他接回去,因此过来了。"

李然听这话抿嘴,也不知道该说这人心有国家,还是说心太狠了,在这种情况下,还有心思来学校看表演。亦或者,位高的人,思维方式总是与常人不同,起码,可以肯定的是,与李然这个常人不同。

37、过渡章

37、过渡章(买不买随意)

将东西给收拾好了,李大哥和李大嫂站在家门口和家人道别。他们穿着的是自己最好的衣服,李大哥挺着腰,打扮起来显得身材壮硕有力,一看就是个沉稳的汉子。李大嫂打扮起来也是显得气质出众。

他们会如此精心的打扮,是因为要去市里参加高考,考试时间就是明天。现在是要坐姚舅的车去镇上,李爹伸手拍了拍李大哥的肩,开口说道:"没考上也没关系。"

李妈在旁边听了这话,好笑的白了李爹一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还没考呢"她充满信心的看了看自己的儿子和儿媳:"大儿和云英这么聪明,肯定考得上。"

李大哥知道家里人对他们这次的高考,都抱有非常大的期望。可同时,他们也担心自己和云英们要是没考上会伤心,失落,因此连忙接口:"没事,大家别为我和云英担心了,我和云英都这么大了,又不是小孩子,一点打击都受不住。"

他将虎子抱了起来,和李大嫂在他脸颊上各自印了个吻,随后磨蹭虎子脸颊:"娃来给爹妈打打气!"

虎子学着他们的动作,在他们脸上各自留下个吻。将虎子给了李然,李大哥就满怀希望的向姚舅走去,他们要去面对生命中的一个转折点。

李妈呆在家里,却是每天都焦急不安,忘这个忘那个,明明李大哥们才走不久,她却每天都要重复几句话,什么考得怎样,题目难不难。

就这么过了四天后,李大哥李大嫂终于回来了,两人因为坐车的原因,都显得有些精神不振,李妈心疼的看着他俩,说了几句话后就急忙冲进了厨房里:"没事就好,我去给你们弄点好菜,好好补补,成绩什么的别担心,肯定能考上的。"

李大哥和李大嫂见李妈紧张的样子,无奈的相视一笑。

考完试,接下来就是等录取通知书,李大哥和李大嫂虽然平常上工时还是副笑嘻嘻的样子,可明眼人都知道他们两个心里的忐忑。

心理生的焦虑,李然就没办法,只有让大家在他们面前都不提考试的事。而就在李大哥李大嫂越来越着急的时候,通知书下来了。

他们考上了!李大哥和李大嫂看着这两张贵重的纸,先是发呆,接着就是兴奋的大叫,平常看起来温和的李大嫂甚至一把抱住了李大哥蹦个不停,李大哥也忘了放下手里的着锄头,就这么拿着锄头,拍她的背,脸上全是傻笑。

李然知道这消息,也为他们高兴。重拾课本是艰难的,李大哥和李大嫂为了能再次走进学堂,所付出的努力,李然都看在了眼里。那最后的两个月,他们可真是时刻抱着书,不敢松手。他们是不自信的,因为一块荒地,并不是除了草就算好了,想成为肥地,程序还很多。

李然当初和他们一起学习的时候,发现他们根本没有什么目的性。学习就是心血来潮,想学哪就学哪,李然明白,这很正常,后世的猜题,预测,考试大纲对于他们来说,都是天方夜谭。

为此李然决定给他们准备份考试指南。他让李大哥想方法找到了77年高考的试题,通过卷子得出题型后,就针对李大哥和李大嫂做了培训。

李然以前的职业不是老师,所以他只能按照自己的猜测做,却不敢打保票。李大哥却很相信他,他直呼李然是天才,并且说六儿去考的话,绝对能进。

李然对这只能无奈一笑,现在这年龄要是去高考,会吓死一群人的。

而李家同时出了两个状元的消息传了出去,全村人都沸腾了,全跑过来看所谓的文曲星。这么大的喜事,早让李爹将以前的恩怨放在一边,站在门槛上,高兴的承诺过几天摆宴席,请众人好好吃一顿。

酒席当天李大哥和李大嫂还跟结婚似的,被村里人套上了两朵大红花,李大哥难得的喝了次酒,脸红耳赤。

有孩子的家庭,做母亲的还把孩子叫了过来,让他们往李大哥李大嫂旁边凑,嘴里说着:"去文曲星那呆一呆,沾点文气,以后也考个状元,让你老娘我老了后,享享福,去,去,去。"

胆大的孩子听这个,还真的凑了过来,在旁边瞎转。胆小的却是红这个脸,在他老妈手下到处躲,惹起一片善意的笑声。

热闹过了,李爹满足的吸着旱烟,坐在屋里椅子上。李妈笑呵呵的和五姐们一起收拾东西,笑得合不拢嘴。

李大嫂边收东西,边说出自己和李大哥作的决定,他们打算带虎子北上。这次他们考的大学位于北方,不是一流出名的,却也是拿得出手,说得出口的。

李大嫂选择专业是医科,她性子温和,人又细心,选这个的确适合。李大哥性子沉稳,学得政治这方面,估计大志向是没有,就想出来后吃国家粮,当个小官混日子。

李妈听了李大嫂的话摇头:"你们俩是去学习的,把虎子带了过去,还怎么学。"李大嫂仔细的将桌子擦了便,说道:"小孩子和爹妈呆一起最好,再说,爹妈们整天活也多,晚上要是还带着虎子,那根本就吃不消。拖儿带女上学的多的是,别人能过,我们也能。"

将李妈手里的东西端了过来,李大嫂说道:"妈去好好劝劝爹吧,虎子我们还真得带去,否则到了那,我和大郎得愧疚的学不进去。"

李妈无奈,只能把这事跟李爹说了,虎子可是李爹唯一的孙子,宝贵得不得了,跟命根子似的。李妈刚开口,李爹连呼不同意,等李妈把李大嫂的想法全说了,才安静下来。

沉闷的吸了口烟,李爹跟小孩似地嘟囔道:"没想到年纪这么大了,还得和孙子分开。"动手将李爹的烟杆抢了过来,李妈好笑:"又不是不回来了,看你那模样。要不,想了想,李妈接着道:"我们给四儿也说门亲,在叫他生个娃。"

噗笑一声,李爹摇头:"给四儿说亲,那你就等着被他和六儿说是包办婚姻吧。"

等到了8月底,李家将家里养的鸡全卖了,拿出了全家所有的存款,终于凑够了李大哥们的学费。

李家一群人送将李大哥三人送去了镇上车站,虎子正在李大嫂怀里睡觉。这小孩知道以后很长时间见不到爷爷,奶奶,叔叔,小姑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脸上一团糟,跟花猫样的,李大嫂心疼,用力的摇晃,才把他给哄睡。

爱怜的摸了摸虎子的头,李爹终于是挥了手,让他们走。李然看着火车慢慢起步,逐渐加速,消失在以前,知道这个亲人又得是几年不见了。

可仔细想想,这又是正常的。四哥,五姐以后会有自己的生活,胡建军会有自己的生活,他自己也会有自己的生活,就连方大山也要留在小学照顾方小山,不能和他以及胡建军跳级去去初中了。

中国这么大,一个人能去的地方太多了,即使是家人也不可能无时无刻呆一起。

来这里,第一次和家人离别,李然想着李大哥平常在家时,身为大哥尽责和宽容的模样,突然伤感了。

胡建军知道李然的想法后,好笑的拍拍李然的肩:"什么会分开,我觉得我们两个就分开。"李然对于胡建军的无知,只能摇摇头。

而到了1980年9月,大包干终于给正式定下来了。大包干就是包产到户,意指家庭在将国家所需,集体所需的交够后,剩下的就算自己私有的了。

而农业生产经营和分配上的"大锅饭"也真正被打破了,在1980年,四川广汉县向阳公社就在全国率先取消人民公社。

到了1980年9月,责任制迅速推广,人民公社体制随之在全国逐步废除。土坡村跟着制度,取消了人民公社。而李然也度过了来这里的最艰难的一段时间,进入了初中。

38、李爹的古板思想

38、李爹的古板思想

李然用手提溜着鸟笼去院子里,他打算让八哥们去晒点太阳,消下毒。

大胖本来还在睡懒觉,等阳光照到身上后,就不爽的叫了起来。李然皱着眉盯了他会,随后妥协的将他们放到了树荫下面,这里比太阳底下舒服多了,大胖歪歪脑袋,幸福的靠在小瘦身上。

李妈拿着扫帚从屋里走了出来,这院子现在是天天都要打扫次。

李妈在挥扫帚时,嘴巴也不闲着:"这些作死的鸡,真是,后面那么大块地方不呆,非跑前面来,把院里弄得脏兮兮的才舒坦,一群怪家伙。"

李然在一旁附和的点点头,小心的避着地上的异物,走到李妈手里要接过扫帚。

李妈将他手拨开:"你少管这些,玩自己的去。哎,你大哥大嫂在学校也不知怎样,虎子也不晓得哭没,这孩子娇气起来根本就管不住,刚去时肯定哭得惨兮兮的,现在也不知道好点没,真是,当初就不该让你大哥们把他带过去,我带着不知道多好。"

李然继续点头,也不知是不是生活变好的缘故,李妈好像到了传说中的更年期,一句话能念叨半天,就像现在,说完了李大哥,她将话题又转到鸡身上去了。

而李家的鸡,又不得不说是土坡村一大奇景了,在人民公社取消后,李爹就听了李然的话,和胡叔一起弄了个养鸡场。

这养鸡场就建在李家屋后,那里本来是片很大的空地,面积非常大,也没人住,再隔不远就是座山。

李家面临的这边是山的陡峭部分,所以都是树和草,也没人从这里去山上过。

李爹在离家近的地方做的鸡舍,不敢挨着山,怕若下了暴雨,山上冲土下来,将鸡舍给埋了。这鸡舍就是间大茅草屋,被土一压,指定得垮。

李爹还和胡叔找人帮忙,用东西将这片大空地围了起来,只留李家后门进出。

这地不算李家的,所以在这之前还去村里报备了下,该出的钱也都出了。实在出不起,就打了欠条。村里对这可是很满意,那地方空着完全没用,能换来钱自然好。

鸡有了,鸡舍有了,蚯蚓也有了,这个李然出主意建的肉鸡养殖场也就成了。在建好后,李爹是一天到晚往那跑,小心照看,胡叔也不遑多让,来的次数绝对不比李爹少。

而养鸡后,李家除了经常吃到鸡肉外,偶尔还能增点野味,蛇是一种,黄鼠狼也是一种,都是来偷鸡的。

黄鼠狼这动物,李然以前没见过,第一次见时,李然还觉得它长得很可爱。浑身油光的黄毛,长长的尾巴,一对在黑夜中闪着绿光的小眼珠,看起来真的很无害。

用些纸、布、木板混合着做成的围墙,根本挡不住它们。黄鼠狼其实很少吃鸡这种动物,可那么多李家鸡在山下晃荡,实在太吸引食肉动物了,这可都是美餐!

李然第一次跟李爹一起打黄鼠狼时,比较倒霉,因为黄鼠狼的样貌,没有警惕心的他,手里拿着的专业工具变成了用来看的道具。

黄鼠狼一旦遭到攻击,且没有退路时,会爆发出猛烈反击的,它们□两旁的一对臭腺,会迸射出一股臭不可忍的分泌物。

李然那次就不幸被熏到了,没打到黄鼠狼,他反给弄得头晕目眩,恶心呕吐,几天都没劲。除了吃不下东西,还换来胡建军一顿嘲笑。

后来还是李爹想了个法子,在鸡场里养了两条狗,来防黄鼠狼。那两条狗很乖,也不吃鸡,李爹因此真正的放心了。

至于黄鼠狼肉,李然初次吃时,可是咬牙切齿,死命的用牙磨,那肉不咋好吃,还带着股骚味,李然硬是一个人吃完了大半。

家里条件比起以前好多了,李然就想着搬家,他不想一直在这呆下去,因为农村的生活条件和城里根本就不能同日而语。

李然不记得股票,可他知道以后房价会有多高,要是有钱了,买点房子屯着也是好的。养鸡这事总不能做一辈子,想通了这个,李然准备开始挣钱,方法很简单,就是烧烤。

李然将这挣钱的方法给李爹说了后,李爹生气了!

用他的话来说,买卖是不正经的人做的,李家祖上三代贫农,绝不能做这种不要脸的事。

因为李然和胡建军两人经常自作主张,李爹还下了死命令,他们两个小孩要是敢自己做,他就打断他们的腿。

这个农民汉子吼得很大声,显示着他有多反对。来这后一直被宠着的李然有点难受,他还是第一次被李爹发脾气。

看了眼李爹,李然知道他态度坚决。现在人对经商这事的确看不起,可李然也不想因为李爹的一顿吼叫,就放弃了。

胡建军在山坡上找到李然的时候,李然正板着个脸躺在草地上,他脸色很糟,还瘪着嘴。

看到胡建军,李然觉得很委屈。这委屈导致他眼神都很哀怨,看起来跟个没得到糖的小孩子似的。

胡建军见他脸上透着稚气,不是平常那副自己捣蛋时,一副老成的样子,倒很欢喜。笑着躺倒在李然旁边后,胡建军才开口问李然怎么了。

李然抿嘴,将李爹的反应和自己的打算说了出来。和李然相处久了,胡建军的思想比李爹开明多了,听了这,胡建军偏头看着李然,抬下眉:"你知道李爹为什么不让你去弄这个吗?"

李然皱眉,答案还不简单,两个字:面子。

胡建军摇头:"才不是,李叔他是还没知道钱的,重要性!"他故意一字一字的说,强调重要性三个字。

李然对此噗笑:"你又知道钱的重要性?"

胡建军咧嘴,他自然知道钱的重要性,他三哥可不就是因为这个走的!不想再谈这个,胡建军对李然挤眉弄眼道:"我有法子让姨夫答应。"

李然转头怀疑的看了他一眼,可想到这小子有时脑袋是很灵光,就动心的将耳朵凑到了胡建军那。

他耳廓很小,衬着长及耳部的黑色头发,显得颜色特别白。胡建军眨眼,收住不知怎的有点跑远的心思。

走在黄土路上,李西包最近很郁闷,按理说这心情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要知道现在村里不管老的还是年轻的,哪个不羡慕他。谁都知道村中的李家出了两个状元。

可问题是,李西包最近就是觉得全身不舒坦,而这不舒坦来源于他最小的儿子。

说起这小儿子,李西包是骄傲的,因为那娃子成绩可是有目共睹的顶呱呱,认识的人没一个不说他以后是去京城读书的命。

作为一个父亲,有这样的儿子,李西包本应该是走路带风,腰板挺直的。可事实上,李西包近来却因为这小儿子,烦恼得掉了一撮头发。

这段时间,他这小儿子也不知怎么了,每天都在他旁边念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得,这不就来了,看到向自己奔过来的男孩,李西包有股转身逃走的冲动。

李然自然看出了他的心思,哪会让他得逞,不等李西包转身,他就扯开嗓子,响亮的叫了声爹,追了过来。

走到李爹旁,李然笑嘻嘻的从包里掏东西,说道:"爹,我给你念份报纸,这可是最近市里新出的新闻!"

李西包看着李然那灿烂得跟菊花似的脸,觉得头又疼了。

李然拿出报纸,装模作样的盯着瞧了瞧,接着大声说道:"文洋市微微鞋厂刚刚倒闭!报纸上说这是公家的工厂,可的钱却很少,所以国家把他给关了,工厂里将近五百人下岗了,为此,有很多工人去当个体户做生意赚钱了。"

李西包听到最后一句话没反应,却对前面的作出了点评:"公家饭也不保险,我们李家都是农民,没什么下岗不下岗的说法,挺好的。"

李然见李爹这么不上道,就开始念下一条信息,他摇摇头,声音悲伤:"这家可真惨,一对夫妻生下个小孩,养大到四岁,却发现孩子话都不会说,跑去医院里问,医生说是孩子早产身子弱,还没在医院呆几天,就回了家,家里也没得到好照顾,所以有问题了。"

重重的叹口气,李然惋惜:"医生说还治得好,可那家里穷,没钱治,只能抱着孩子哭哭啼啼的回去了。这次报上说这事就是号召大家给他们捐款。这还真是应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这人啊,哪能保证一世平安呢,是不是?要是有钱,这家孩子刚出生,还不想在医院呆多久,就呆多久,哪会有这事,现在没钱,病都没法治。幸亏这小孩不是咋们家的,要知道咋们家哪有钱给人治什么大病啊。"

见李爹不说话,李然又加了一句:"幸亏不是虎子呢。"

李爹眼皮一跳,最近几天,六娃子是天天在他旁边念叨些天灾人祸,刚开始他还不懂这娃子要干嘛,现在是想明白了,不就是希望自己答应他去做那什么烧烤。

李爹本来是打定主意,任凭这娃子使劲手段也不松口,可听到这,他不由将虎子想象成那个小孩,随后一边在心里骂自己晦气,一边又在想真是自家的话怎么办?就不治了?虎子可是他亲孙子,命根子,怎么能不治!

越想李爹越纠结,神色也越来越沉。

李然看李爹神情,知道胡建军的法子起效果了。将报纸折了起来放进书包,李然庆幸李爹不识字,文洋市哪有这么多天灾人祸让他天天说,刚刚讲给李爹的那些话都是他瞎编的,也不知道编得好不好。

在想了两天后,李爹终于承认了钱财的重要性,有钱不是万能,没钱是万万不能。他同意了让李然去开他的烧烤摊子,只是他表明态度,他和李妈以及胡家长辈是绝不会参合进去的!

李然听这点头,他只要李爹不阻止就行。

四哥和五姐今年开学也去了学校复读,因为年龄,他们是直接读的初二,就比李然高一个年级,李然正预谋着找个时间再跳一级,和他们同班。

现在要弄烧烤摊子了,他们好能出力。

搞定了李爹,李然这群半大小子就开始兴奋的进行挣钱的准备。而李然没想到的是,开了烧烤铺子的同时,把胡建军的青春期也给开过来了。

39、烧烤=赚钱

39、烧烤=赚钱

作者有话要说:抽得上一章,下一章按钮都没了,远目,再发次,不相信还没

开烧烤摊子,程序还挺多了。

起初得有个烧烤架,那个容易,李然没打算做多好看的,他的要求就是能生炭火,然后上面可以放铁网,搁着食物,不掉下去就行。

因为李然们还在上学,所以卖烧烤的时间就定在假日,地点为车站。

李然不怕人来抢生意,这种丢脸的事,小孩子去做的话,人家还能说一句是闹着玩,大人去做,就是真的失面子了。这年头,大部分人都是在老实的做自己的本职工作,农民种田,工人上工,没什么越界的。

为了将烧烤摊子开好,李然特地准备了十几种蔬菜做食材:青菜、卷心菜、菠菜、芹菜、萝卜、花菜、茼蒿、生菜···,种类很多。李然对这很满意,反正这些都是自家种的,味好,又省钱。

肉类方面,李然杀了只鸡,李爹刚开始不同意他们碰这个,鸡这种东西,哪能随便杀。李然好说歹说,死劲磨,才让他答应。鸡腿、鸡翅膀,鸡骨头可是烧烤必备的,李然知道没什么人买得起,所以杀鸡也只是为了在开张时做做样子而已。除这之外,他还买了点猪肉,肉被它切成了很薄很薄的肉片。

把这些装进桶里后,接着需准备的就是竹签了,农村里怎么可能缺竹子,李然在春季时还去过竹林里采新鲜竹笋,用来炒着吃。

让四哥砍了两大跟竹子,用刀将它们劈成几段后,李然再让四哥将它们分成将近十几厘米的小段,随后再分成细细的竹签。五姐和胡建军的工作则是将竹签上面的毛刺和不平处磨平了,免得顾客吃的时候伤到嘴。

李然在他们削竹签的时候,去灶上烧了一大锅水,这是用来煮竹签的。这些刚砍下来的竹子,风吹雨打,什么都经历过,绝对不干净。没经过消毒,李然不敢用来串菜,怕钱没赚到,反让人吃了后拉肚子什么的,名声扫地。

因为镇里的消费水平不高,他们每样菜都带了些,每样却都带得不多。若真想靠烧烤赚钱,还是得去市里。李然计划着,他现在是读初一,高中是要去市里读的,既然如此,那就争取着两年搬去市里。现在的房子便宜,不早点买是对不起自己。

菜串好后,一群人就去借了姚舅的车去镇上,现在天热,菜要早点卖完,免得变味。到了车站,四哥和胡建军两力气大的摆好了烧烤架子,李然从书包里往外掏调料罐,他是只要是调料,都带过来了,来这里后,李然的书包有点哆啦A梦的小口袋的架势,什么都有,因为李然什么都往里面塞。多了的,塞不进了,他就让五姐拿了另一个包,接着塞。

调料中有大一瓶是红红的家里制的辣椒,这里人爱吃辣。为了生意好,这辣椒自然不能少。

四哥拿出火柴,将干草和一些细小的干木柴烧燃后,就拿了几块木炭扔了进去。这木炭也不知道是什么木烧制成的,都没有怪味。

李然将袖子挽上,从桶里拿出食材,放在烤架上弄了起来,他手里烤着食材,嘴里也没忘了叫嚷:"香喷喷的烧烤啊,便宜好吃,大家来瞧瞧啊,不好吃不要钱。"

最后一句自然是客套话,估计这年头也没小龙女那样单纯的人,真信了东西不好吃不要钱。

胡建军是个脸皮厚的,扯着嗓子,跟着李然就喊出了声,并且偷空还跟李然说了句:"没想到你也叫得出口。"他可记得,上次卖蘑菇,李然可是完全没开过口。

李然白了他一眼,他性子温吞,但也是个男人好不好,别说得跟个不敢见人的姑娘似的。在烤着的鸡翅上加了层辣油,李然等着鱼儿上钩。

可事实上,中国人中敢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并不多,李然烤了半天,烧烤的香气也早飘了出去,让人肚里馋虫大动,可就是没人上前来问下怎么买。见这情况,李然决定自己找鱼儿!

对不远处盯了半天的一个小孩招了招手,李然在他走过来后,就眯着眼,笑得跟个狼外婆似的递了小孩一串青菜:"这是烧烤,特别好吃,哥哥请小娃娃吃一串,不要钱,好不好?"

小男孩本来不想接,可美食的吸引力太大,况且还不要钱。天人交战了会,他最终还是受不住诱惑,接了过来,李然看着暗道,一粒糖能拐走一个小孩,不是不无道理的。

尝试性的咬了口,小男孩立刻就被这味道迷住了,他眼睛睁大,人也不走,直接就在摊子前开吃。猴急的吃相是副最好的招牌,一直在旁边看情况的众人,也都跃跃欲试的凑了过来。

李然跟他们说了下各种食物的价钱,接着根据顾客的要求烤了起来。第一天开张,尝新鲜的人多,生意很好,青菜因为价格便宜卖得最快,鸡翅膀什么的,则难得有人买一个。李然考虑以后不用弄鸡肉了,有点猪肉就行。

生意火热,桶里装的食物一会就卖光了,没吃到的都带着强烈的好奇心,等着李然承诺的明天再来,一串烤青菜价格比小店里的零食便宜得多,却同样美味,大人觉得用这给小孩解馋最好了。

回了家,李然在对面三个如狼似虎的眼神里,将包翻了过来,让里面的东西掉在地上。

看着那一团团的分票,李然却故意慢腾腾的伸手,调他们胃口。五姐觉得六儿从没这么坏过,她狠狠的拍了李然头一下,说了声:"坏死了。"接着自己拿起钱开始数。

李然摸着被打的地方目露委屈,他难得来次童心,逗他们玩下,没想到就被五姐占着年龄辈分教训了次。

烧烤摊生意很好,李妈见这些小孩每次带去镇上的食材越来越多,带回的钱也越来越多时,就不禁动了心思。

李然看出李妈的心动,趁热打铁,向李妈描述了番自己高中去城里读书后,没人照顾会有多悲惨,多凄凉的景象,又隐约透出了家人要是在城里就好了的主要思想,让疼小儿子的李妈慢慢生起了去城里的心思。

城里这地方谁不爱去,李妈以前是没钱不敢想,可现在听小儿子的话,只要好好弄烧烤,就能在城里买房子。不得不说,这诱惑太大了,李妈完全没反抗力的遂了李然的意,和胡妈下了决定,两人开这烧烤铺子。至于李爹和胡叔,继续守着鸡场去吧,这两人现在有点入了魔的迹象,一天要去鸡场无数次。

李爹听了李妈的打算后,又说不同意,最近这段时间,他这句话说得最多。可一山还比一山高,更年期的李妈是难对付的,李爹完败。最后干脆和同样完败的胡叔一起躲进了鸡的世界里不出来,来个眼不见为净。

在刚开始一段时间里,李妈和胡妈不好受,国人的思想在这方面还没转换过来,对于钱还没有以后会有的畏惧,因此最初,李妈们受了不少指指点点,如果她们老实在家种田是不会有这种情况的。

李妈们也想过放弃,可这放弃的思想在每晚数钱分赃的时候,就立刻被打败,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日子越过越好,李然们的零花钱也开始越来越多。李妈以前是偶尔才能给李然一次两分钱的零用,为这她当时没少怪自己。因此现在有钱了,她就起了补偿的心思,给四哥们零花钱时给得很大方。胡妈作为李妈姐姐,也是一样的性子,胡建军在这种情况下就有了小金库。

俗话说男人有钱就变坏,胡建军没变坏,他就是将自己大方的特性发挥了出去,接着在和人一起吃喝玩乐的过程中,喜欢上了个女孩子。

李然坐在桌前老实的做班主任布置的家庭作业,成绩好,在这方面也是没特权的。胡建军坐在一边,撑着个脸,拿着笔做摆设,满脸梦幻。

李然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叹口气,他实在没想到还有一两月才满13的少年就有了这种怀春思想。

敲了下胡建军的头,李然提醒:"作业!"

胡建军回过头,眼神却还是飘渺的,看着李然,他抬起头,低声道:"我现在还记得……"

李然咳嗽一声,打断他的话。这一小段时间里,他听了无数次胡建军说一样的话语,现在实在听不下去了。

其实胡建军和他所说的那女孩没相处几次,他现在说的话,完全可说是他自己的臆想。在他的嘴里,那女孩是最善良,最纯洁,最可爱的,穿着一身白衣时,要多飘渺有多飘渺。

李然对他的用词中的飘字很不感冒,这女孩子思想在这时也显得太潮流了点。这年头,女孩穿白衣服是被鄙视的,李然不知道原因,他猜了次,就得出个,也许白色在这里代指透明的不靠谱答案。

见胡建军那副傻样,李然无意识的咬了咬笔头,明白过段时间自己得当知心哥哥了,要知道初恋是美好的,同时也是注定失败的。

看了看胡建军,叹口气,李然在他的疑惑眼神中拍拍他的头:"乖,小孩子长大了,春心萌动,得受受挫折了。"

40、初恋就这么完结的

40、初恋就这么完结的

胡建军最近很忧桑,很忧桑,因为他发现平常一直和他混一块的李然,最近突然不见了。

这是个很奇怪的现象,奇怪到梁有德都好奇的凑过来,问他们怎么了。

胡建军摇头,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么久以来,一直和李然混一起,胡建军都觉得六儿按理说,应无时无刻的在自己身边的,可现在的情况却是,他往左边一看,没人。往右边一看,同样没人。

郁卒的坐在门槛上,胡建军双眼无神的盯着前方。李然不在旁边,导致他现在都不知道要去干什么。

顺子老远就看到了自家老大发呆的景象,快速的跑了过来,顺子指着村口,欣喜的说道:"爆米花,炸爆米花的老头来了!"

胡建军慢动作的抬头瞥了他一眼:"哦。"

顺子皱眉,在胡建军旁边坐了下来:"老大你怎么了?"

胡建军看着他,最终说出了最近的纠葛之处。顺子拍手:"不就是他几天不理你,这还不简单!"

闲着在家的李然,狠狠打了个喷嚏,挥了挥手,李然在心里暗道,灰尘还真多。他现在正在打扫屋子,反正周末闲着也无事,还不如将屋子整理好。

至于李妈和胡妈,她们赚钱上了瘾,早就去了镇上。将大堂最近多了的杂七杂八的东西摆放整齐后,李然看着亮堂了不少的大堂,满意的点了点头。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一熟悉的小孩的大叫声:"炸爆米花咯,炸爆米花咯!炸爆米花咯!"

李然正站在在门旁边,听这,他探头向外面看去,就看见顺子手上拿着件衣裳,边跑边在空中甩着划圆圈。想来是很兴奋,他脚步飞快,一溜烟就从李然家门口晃了过去,嘴里还大声的叫喊着炸爆米花了,意图把这好消息告诉全村的小孩子。

李然想到带着美食的老人来了,连忙放下手中的抹布,跑进厨房里,从碗柜里拿出个大碗后,再从米缸里舀出一碗米。

看着这碗白米,李然自我安慰了番,将脑海里李妈回来发现白米少了一大碗后的反应抖掉。再拿了点自己的私房钱和一个大袋子,李然就向村里人以前聚集在一起,等着上工,队长分任务的地方跑去。

等李然到那时,空地中间已经堆满小孩了,里三层外三层,挤得满满的,完全没空位。

这些小孩里面,不管是5,6岁的,还是十多岁的,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这年头,对于小孩来说,炸爆米花可是件能媲美过年的事情,而那带着土制爆米花机,到处游走的老人,更是小孩心中最为厉害的魔术师!

李然也吃过这年代一两次爆米花了。这时的爆米花和以后电影院卖的奶油爆米花不同,带着种天然的香味,且脆。李然自己认为,比以前的好吃,他很喜欢!这也是他如此着急的奔出来的原因。

炸爆米花,一次大概要五分钟,机子爆出的一声响亮的炮响后,就代表着炸完了一次。李然看着那挤在一起的一群人,明白有得等了。

就在他沮丧的时候,胡建军从远处慢慢地走了过来,他手里同样端着个碗,人却是副全身无力的模样。李然看着他,才想起有几天没怎么和他说话了,主要是他最近不敢和胡建军瞎扯,因此只要是两个人说话,胡建军都可以扯到另一个人身上去。

胡建军看着李然,阴笑,等会看你不得感激死我,叫顺子最后一个通知你,还不就为了现在。站到李然旁边,胡建军掩着嘴,连续且大声的咳嗽起来。

前面的一个8岁多的小孩子本就因为太挤,站得不怎么稳。现在又被这不绝于耳的咳嗽声烦到,他不耐烦的回过头,满脸怒气。可见到后面的人是胡建军后,他眼里却霎时射出敬佩的光芒,这个可是小学时的霸王!小孩大声叫了声老大后,就招呼前面的人让位。

李然满头黑线的站在胡建军后面,被胡建军拉着,狐假虎威的来到了老人身边。

炸爆米花的老人露出和善的笑脸,伸出手,将碗接了过去。短短的五分钟,因为想念爆米花的美味,突的变长了。

在老人拿脚踩了五分钟后,机子终于蹦出了声喜庆的炮响,李然充满期待的将袋子打开,让老人将爆米花倒了进去。

丢了颗在嘴里,李然看着走在一旁,却沉闷的胡建军,疑惑的摇了摇头,想了会,为了表示友好,李然也不管胡建军手里也提了袋爆米花,从自己这里拿了颗就往他嘴里赛。

胡建军郁闷的侧过脸,不理。

李然看他这模样,突的想到一个可能性,难道是美梦破灭了?

说实话,李然刚开始还以为胡建军这懵懂的喜欢,最多几天时间,就消失殆尽了,可他没想到的是,胡建军这喜欢竟然快满一个月。要是两人有过什么接触还好,可胡建军每天和他呆一块,硬是因为幻想,就坚持了这么久。

现在见胡建军这样,李然反倒安心了,喜欢这种事就是怕时间长,越长就越不容易出来。拍了拍胡建军的肩,李然好心安慰:"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作为一个少年总会经历次失败的恋爱!"

胡建军扭过头,眼睛里溢着水光,李然被这眼神弄得打个寒颤,收起了漫不经心。这小眼神太销魂了,再加条摇着的尾巴,李然就可以伸手摸他头了。

"和她没关系。"

李然点头哦了声,接着疑惑:"那是怎么了?"

别开脸,胡建军控诉:"你最近都不理我。"

李然摸头,也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胡建军天天在他耳边形容那女生有多好,李然实在听得有点耳朵疲劳,所以控制着很少和胡建军碰面。

现在见胡建军那副被朋友抛弃的哀怨样子,李然愧疚,连忙道歉:"对不起。"

会道歉的孩子,都是好孩子。

胡建军听李然说了这句话,好受了很多。

想到那个还从未蒙面的女孩,李然接着道:"你还喜欢她?"

李然很希望听到胡建军说不喜欢,要是还要接着听人讲一个女孩有多美好,李然觉得自己要暴躁了,他是GAY吧?怎么就没人担心会把他掰直?

胡建军脸上露出迷茫,他最近几天,因为李然,可是完全没想过那个女孩,所以不确定的嗯了声,胡建军说道:"应该喜欢吧?"

李然听后,拍了拍胡建军肩膀,赞道:"你出师了!"

就这答案,是喜欢才怪。

胡建军小朋友后来想到这事情,都只能摇头,他的初恋完全是被李然无意识的搅合没了的,可问题是,当事人却完全没意识到这里面有一份他的功劳。

作者有话要说:晕,回了家,家里电脑不知道哪出问题了,连不上网,在亲戚家发的文,想死,最近我RP怎么这么好```泪奔```

更新方面,我本打算当日更党的,可现在要写论文,所以只能暂时放下这个想法了,6月再继续这个伟大的计划~

PS:本文为晋江独发,拒绝转载,所以盗文的朋友别在再盗了,看到别的网站出现自己的文章,感觉真的很怪异,至于什么说是在帮我做宣传,你自己问下自己,这是借口,还是事实!

我早上搭了一上午的车,巴士弄得想吐,下午写文写着写着,趴电脑前睡着了,如果这样还盗文,那我也无话可说``

`

在这里,谢谢一直以来支持我的亲们,你们的名字我都记得啊,我记性很好的,哈哈~~XD

最后,谢谢fyy1826亲成为我的小萌物,在作者专栏里投的,现在才看到真抱歉,带着歉意的么个~~=3=

41、小孩子不懂事

41、小孩子不懂事

李然坐在位子上,懒洋洋听着班主任王力学在上面洋洋洒洒的阐述:字是人的招牌!

假装赞同的点点头,李然在心里暗道:这的确是一个"见字如见其人"的年代,但是老师,你能不能不拖堂?

王力学今年五十多岁,长相很普遍,普遍即为大众,他有着中年人特有的地中海发型,按理说应该性格沉稳,可稀奇的是,作为初中一年级班主任的王力学却是一个特别富有激情和责任心的人。

站在讲桌后,王力学还在激情演讲,述说着字的好坏对于人的重要性。他是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自己的得意门生竟在下面吐槽的。挥了挥手,放学的铃声被他直接忽视了过去,王力学继续用毛主席说过的话,教导下面的学生练字的重要性。

等想说的说完了,他就开始布置家庭作业,形式非常简单,就是抄抄抄!不是抄生词就是抄课文。

李然看着今天学习的课文那布满两页纸的字,欲哭无泪。那啥,老师,以后会有电脑啊,手写的机会真不多!当然,这些他也就能在心里吐槽下而已,真跑去和班主任去解释下什么是电脑,李然觉得那肯定是自己脑子发烧了。

想到中国有的字如其人这句话,李然叹气,有机会能把字写好点,那就继续坚持下去吧,反正他性格就是掰不过了就服从的典型。

胡建军等王力学宣布了放学后,就第一个站了起来,快速的动手,收拾书本。三下五除二的将东西收拾好后,胡建军就来李然桌旁,等他一起回家。

李然仔细收拾好了才抬头,就看到门口冲进一个穿着蓝布短衫,满头大汗的男孩子。这个男孩子,李然见过却不熟,但也知道是胡建军这段时间认识的。李然和胡建军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凑一块的,但是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胡建军现在这圈子,李然不是特别熟,却也见过成员几次。

这男孩子看起来和胡建军年龄差不多,看到胡建军,他却没立刻开口说话,而是先大大喘了几口气,等平复好了才指着校外说:"秀英姐在外面等你,叫我来跟你说声。"

胡建军本来见是大头跑了过来,就觉得奇怪,现在听这,觉得更奇怪了:"在外面等我,秀英姐找我有事?"

将话说出口后,大头就一屁股坐在了椅上,他休息了会,现在舒服了很多,擦了下汗,听了胡建军的疑问,大头连忙摇头:"我也不知道。"他就一跑腿的,哪知道是为了干嘛。

李然站在旁边,看似神情正常,实际上早已魂飞九天。秀英姐,秀英姐,他要是没记错,胡建军现在那群人里面,就一个女的。那么,这秀英姐就是胡建军喜欢的那女孩

难道胡建军除了单恋外,恋的人还是姐姐?想到胡建军家里本就有一个姐姐,而且也疼他得不得了,李然就觉得不可能,胡建军恋姐的条件没有啊。

带着这样的疑惑,李然和两人走到了校门口,想着要见到传说中的白衣飘飘,李然赶紧抬头,在人群中寻找。不过看了半天,李然硬是没看到个穿了白衣服的女子。

胡建军在一旁,撇到站在学校右边树下的少女,高兴的用力的挥了挥手,叫道:"这里,秀英姐。"然后带着李然两人往那走。那少女看到他们,蹦了下,挥手,提醒他们她在哪。

李然看着那叫秀英的少女,明白若不是自己特意找穿白衣服的,那他绝对能第一眼看到她。因为她实在太好认了,在一群穿着深蓝色劳动布人里面,引人瞩目到了极点。

少女长得很好,皮肤很白,眼睛不大却有神,穿着身潮流的打扮站在人群里,看起来有种鹤立鸡群的感觉。

她上身的衣着正常普通,下,身穿的却是潮流的喇叭裤,一种立裆短,臀低腰短裆,紧裹屁股的裤子。这裤子裤腿上面窄下面宽,臀部和大腿部的剪裁十分紧瘦合体,显出了她作为女性的曲线。而这幅打扮在这时,实在有点过火。裤子从膝盖以下被逐渐放开了裤管,让整条裤子都呈现出了种喇叭的形状。裤子很长,还盖住了鞋跟,李然看着这,知道若走起路来,这裤子还能扫地。

少女脚下同时穿着双挺配的厚底鞋,所谓厚底鞋,自然有着厚厚的鞋底,而有这,能让少女看上去纤细、苗条很多,高高在上,营造出了种可望而不可即的效果。

想到胡建军所说的"白衣飘飘",李然无语,白衣他是没看到,飘飘倒看到了,可望不可即,可不就是飘渺的飘。

而关于年龄方面,李然觉得更是飘!这少女怎么着也得有16岁了,想着胡建军的岁数,李然纠结,三岁之差啊!即使这少女长得不错,即使有女大三抱金砖这一说法,但是胡建军真和他凑一起了,也算得上未成年儿童被猥琐吧,被猥琐。

让胡建军被"猥琐",李然自然是不同意,可想到胡建军竟然隐瞒信息,不说爱恋对象年龄,被瞒的李然愤怒了!愤怒的结果就是,他是怎么看胡建军怎么都不爽,因此眯着眼,李然就开始沉默的冷视着胡建军。

胡建军被他的眼神弄得打了个寒颤,感觉有股冷气从脚下升起,六儿这么生气的模样,还真是少见。

虽然生气,李然还是将比自己高的胡建军拨到了身后。父亲状态全开,李然自己站到了少女面前。因为年龄的差距,以及这身体好像还没发育的原因,不高的身体,让站在少女面前的李然把本想营造压迫感的主意打消了。

直接对视着少女的眼,李然开门见山且语气不好的问道:"你找他有什么事?"这么大年纪了,也不知道和小孩避嫌。胡建军再调皮也是一小孩子,单纯得要命,李然觉得自己要打头阵,保护好他。

苏秀英无辜的看着眼前的人,不懂他怎么跟护崽似的。想了下,苏秀英开口,话说得很爽利,反正她要说的也不是什么坏话:"我们这群人十几天没见他了,所以想过来看看他是不是出了啥事,需要帮忙不。不过看这情况,他挺好的,那就好,不用担心,也没我们什么事了。"

李然撇嘴,胡建军还能出什么事,就是最近变黏人了点,不乱跑了而已。这种状态再过几天就消了,哪值得故意跑过来问。

看了胡建军一眼,苏秀英豪气的摆了下手,有神的眼睛盯着李然:"其实我前面说的话都不重要,那都是他们想问的,我过来死因为自己还有别的事,想跟胡建军说下,能让我和他单独聊会吗?"

李然警惕的瞪大眼,他可不会放他们独处,眼神莫测的看了苏秀英会,李然对苏秀英说道:"你要是有什么事就跟我说吧,我能做主。"他已经在心里做好决定,如果苏秀英是过来说什么交往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的,那他绝对要不礼貌的打断她的话,消灭胡建军堕落的威胁!

点点头,胡建军承认李然代替发言的资格。

苏秀英沉吟了会,使眼色让站在一旁看好戏的那跑腿的男孩走了后,张开口,却半天也没憋出句话。李然皱眉,鼓了半天勇气,苏秀英终于开口了:"说实话,作为一个女孩说这种话,的确有点难以启齿,还有点不要脸,自傲&#8226;&#8226;&#8226;&#8226;&#8226;&#8226;但是&#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听着最后的但是,李然立刻防护软件全开,就等着交往二字冒出。

"我觉得应该不是我自我感觉良好吧&#8226;&#8226;&#8226;&#8226;&#8226;&#8226;额,我就是想说,我有喜欢的人了,所以胡建军的喜欢,我很抱歉,不能接受了,我一直把他当弟弟看的!"

李然紧绷的身体被这话弄得突地一松,差点岔气,淡定的笑了下,李然说道:"原来是要说这个,知道了。"看了眼胡建军,李然继续淡定:"小孩子不懂事,闹着玩而已,他早想清楚了,也就把你当姐姐而已。"

苏秀英听到想清楚了,才松了口气,可想到前面的那句小孩子,嘴角却又有点不受控制的抽搐,看着站在李然后面,已经高出了一个头的胡建军,苏秀英违心的接道:"对,小孩子的确不懂事。"

胡建军站在李然后面,看了下李然的头顶,抿嘴,自己偷笑。

走在去镇口的路上,李然目不斜视,吝啬每一个眼神,连余光也不给后面跟着的胡建军一个。因为身高,快步走,胡建军是一点也不吃力。见李然那副余怒未消的样子,胡建军嬉笑着凑了上去,脸上满是疑问:"怎么了,一直鼓着个脸?"

李然看着胡建军那张脸就想拍他头,还怎么了,还不都是因为他!

胡建军见李然完全没软化的迹象,纠结,他实在不知道自己哪做错了。

被苏秀英拒绝,胡建军奇怪,拒绝就拒绝啊,又不是什么大事,李然怎么比他还生气。他自己也没想到,苏秀英会特意过来说这个,至于苏秀英怎么得到那自己喜欢她的消息的,胡建军不用猜,都知道是那群狐朋狗友说的。

看着旁边的供销社,也就是以前公社时的合作社,卖东西的商店,胡建军几步跑了进去。现在这里钱也可以直接交换实物了,胡建军仔细看了看,叫人来了份瓜子。

现在的瓜子是用五香粉和盐炒的,用来装瓜子的则是报纸,将报纸折成陀螺状后,就能将瓜子放里面了。要是说与小孩子爱吃的零食有关的话题,那里面绝少不了它。特别是学校的自习课,这是吃得最多的零食,家庭环境好的小孩都会买这个,味好还耗时间。

拿着装好的瓜子凑到李然面前,胡建军讨好的将这递了上去。李然翻个白眼,不做回应。他还没堕落到一份瓜子就可以收买。

胡建军挠头,最后决定将话说清:"到底怎么了啊,一直绷着个脸?"

李然看着他,终于忍不住作出边冷笑边眯眼的高难度动作:"喜欢个大你三岁的女孩,你到底在想啥子?"

胡建军听这话,仔细的回想了那时的情景,然后摇头:"我也不知道那时在想啥,不过"说到这里,他语气高昂且绝对:"我现在不喜欢了啊!"

李然看着他那傻愣的样子无语,这孩子到底有没有喜欢过苏秀英?为什么李然觉得自己也不能说出准确答案了。

一路沉默的回到家,李然被胡建军彻底打败,实在不想多言了。抄写文章时,也是直接忽视,自己做自己的。李然以为晚上胡建军会回去了,哪知当天晚上,胡建军却直接无视了他的冷脸,死皮赖脸着要留下。李然将他推出房间后,他自己又闯了进来,其余人都当他俩在闹脾气,乐呵呵的在旁看笑话。

坐在床上,李然拼命喘气,他体力实在没胡建军这霸王好,才这么推搡了几回,就觉得全身没力了。盯了胡建军半晌,李然认命的往床上一倒,胡建军见这露出笑脸,屁颠屁颠的爬了上来。

不知睡了多久,李然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旁边传来的动静,直接将他弄醒了。想来外面没有月亮,所以屋子里一团漆黑,什么都看不见。可即使是这样,李然也感觉到了身边的人正紧紧的将自己抱在了怀里,头埋在自己的脖子里用力蹭着,暧昧的气息逐渐蔓延,察觉到下面被一个硬硬的东西顶着,李然汗颜,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纠结了会,李然最终推了推胡建军:"你睡着了,还是醒着?"

没肉渣

看了下外面的天色,李然也没能看出现在大概是几点,推了推胡建军,李然将问题又重复了遍。

胡建军的身子在李然推他的时候就僵住了,现在更是被李然的动作弄得手指都不敢移下位子。李然等了会,胡建军的声音才传来:"是醒着的。"

对现在的情况,胡建军也不理解,他沉默了会才说道:"那里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就给自己变大了。"

他在说这话时,身体还与李然的紧紧挨在一起,他身上的热度通过衣服传了过来,让李然全身不舒坦,别扭得不行。

不明显的扭了□子,本来还带着怒气的李然听了胡建军的话后,开始转而责怪自己了。现在又没有网络,电视,胡建军对这肯定是一无所知,他此时心里指不定比自己还纠结。既然如此,自己怎么能还怪他。

一想清楚情况,李然就愧疚了,迟疑的用手拍了拍胡建军的背,李然努力忽视腿上顶着的异物,普及健康知识:"没事,怎么说为好,就是这种情况是正常的,是男孩长大的标志,每个人都要经历的。"

胡建军的脸早在李然看不到的地方早就窘迫得全红了,听了李然的话,胡建军充满怀疑的问道:"是吗?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

胡建军皱眉,他现在也无法形容自己现在的感受,那种感觉太怪了,肿,胀,胡建军本能的觉得他此时应该去做些什么,可他又知道该怎么做为好。

李然皱眉,耐心温和的继续解释:"以前是没有,到一定年龄就有了。"

胡建军听这不做声,他还是不信,想了会,他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李然还没发育好的器官上面,试了试,随后低声说道:"你的就没这样,你在骗我!"

李然被他这动作弄得毛骨悚然,快速的将胡建军的手拨到了一旁,李然生气的皱眉:"我是还没到年龄,等年龄到后,也会跟你一样!"

床就那么大,根本没什么空位让李然挪过去,所以李然现在还能感觉到胡建军的那个越来越精神,越竖越高。狠了下心,李然说道:"你去把那个弄下来!"

说着李然爬了起床,小心的在床底找鞋,虽然李家生活变好了,可因为村里没通电,所以李家也还是靠油灯过日的。将灯点燃了,李然向床上看去,胡建军现在还缩在床上,李然看他那整个人弄不清楚情况的样子,走了过去:"走,我们去院里。"

胡建军睁着眼疑惑的看着他:"去院里干嘛?"

李然抿嘴,斩钉截铁道:"冲冷水!"

李然也知道这很不厚道,作为男性,他自然知道冲冷水的感觉。可现在这情况,不冲冷水,难道他还自己拿手去帮忙不成。看着胡建军,李然怕他不肯,于是忽悠道:"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胡建军将信将疑的看了李然眼,听话的爬起床。在旁边一直盯着他动作的李然,舒了口气,知道今天这事算解决了。

这时候也不知道是几点,院里黑漆漆一团,李然不想让这事被李妈们知道,那不只胡建军不好意思了,他自己也得不好意思。

做贼似的给胡建军冲了桶冷水后,两人蹑着脚回到屋里。躺在床上,李然想着以后得让胡建军回去自己家睡,每晚来这么一次,他可受不住。

中途醒了次,睡眠轻的李然很早就醒了过来。看着胡建军下面又起来的小帐篷,李然无奈的哀叹一声,少年人的身体果然是十分的精力出众的。将胡建军叫了起来,李然让他趁着四哥五姐还在睡,早点冲个澡。

说着李然在院里又打了桶冷水,胡建军搓着眼,看他的动作,就知道了他的意思。

站在院里,胡建军一桶水往头上浇了下去,李然倒不担心胡建军会生病,来了这么久,李然早知道胡建军的身体虽不是铁打的,但也差不多了,起码这么长时间,他连次小感冒都没有过。

委屈的冲着冷水,胡建军用眼睛盯着李然,见他没注意这里,试探性的拿手撸了几下。这完全是男性本能支持他做的,可技术不行,方法不懂,胡建军除了让他自己更难过以外,毫无作用。明白了这事实,胡建军放下了手,他心里已经有了个模糊的印象,自己不会,可六儿是会的。

来了学校,李然整个人还沉浸在胡建军开始发育了的思想里,学校没图书馆,镇里也没有,难道他还得当爸,去教胡建军什么是生长发育?

叹口气,李然突地想到了一个人。

此时是中午的休息时间,这是学校非常幽静的一条小路,周围没什么人,教室都离这挺远。镇上的地便宜,所以初中的房子不好,地方却很大。

四哥疑惑的看了眼李然,六儿在他心里是早已从良了的,调皮捣蛋这种事已经和他无关了,所以被李然这么偷偷摸摸的叫过来的时候,四哥的心里是充满惊讶。

确定没人听八卦了,李然站在四哥面前,看着他,却突然说不出口了。以四哥这样的性格,这事真的能和他说吗?可想到要自己去告诉胡建军,李然觉得更不靠谱,他现在的年龄根本不应该充当性启蒙教育的老师。

支吾着将事说了,四哥站在那,越听眼睛越大,听到最后已经撑成一个圆圈了。猥琐的摸了摸下巴,四哥笑眯了眼,赞叹:"这年纪就那啥了,还真强。希望我给你们讲解下?"用手拍着胸膛,四哥兴奋的夸下海口:"没问题。"

说到做到,等到了晚上,四哥就将五姐赶到了外面,端着椅子跟他们讲述男性的身体结构,李然听着那些,明明无聊,却还要配合着胡建军作出各种惊讶,惊叹,不可置信的表情。

等四哥讲完走了,胡建军又死皮赖脸的留了下来,两人靠在一起,李然是心无旁骛,胡建军过了会,却又有问题了。

看着下面的小帐篷,听了四哥的性教育的胡建军也不避着李然,直接拿手动了起来。在他心里这不是什么特别大的事,况且六儿是谁啊,以他们的熟悉程度,根本就不用避讳。

李然木着身子,尽量少和胡建军身体接触。对于这情况,李然只能囧,胡建军也太不把他当外人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这句话,有时也是不管用的。胡建军弄了半天,却总是在快到高,潮时,又突然的掉下去了。

求而不得,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急促的呼吸声在寂静的房里特别清晰。李然闭眼,再一次庆幸自己现在年龄还小,身体不会作出反应。

汗水浸湿了头发,胡建军却还是没达到自己的目的地,他的技术实在太糟了。下了决心,胡建军将李然的手拿了过来,放在自己的帐篷上面,他的头埋在李然脖子里,透着可怜兮兮的意味:"帮我。"语调是卑微的,动作是强硬的。

李然握着那东西,就跟拿着毒药似的。他想将手撤走,却犟不过胡建军的力气。思考了段时间,李然终于放弃叫胡建军继续冲冷水澡的思想,再冲几次,李然觉得胡建军长大以后肯定会为这找自己麻烦,男人在某些方面是伤不起的。

狠了狠心,李然的手动了起来,31岁的男人,这方面的技术绝对是出众的。胡建军在这种手法下,整个人云里雾里,不一会眼前就闪过了一道白光,接着满足的舒了口气。

将手上的东西处理干净了,李然不敢去看胡建军的表情。他现在心里有这股浓厚的玷污了小孩子的罪恶感,这股罪恶感导致他变成了只鸵鸟,认为眼睛没看到,事情就是没发生。拍了拍手,李然暗骂自己心软,可他自己也知道,他这温吞的性子,想改掉基本不可能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肉,可实际上我本来是肉渣也不打算给的啊!!o(╯□╰)o

但是卡文的人不敢只发2000字啊,纠结挠墙!!!!

霸王潜水的亲,你们要是还不出来,那我就要天天卡了啊!!!3000字做三章发,一天1000字了啊!!!!

我要变咆哮体了啊!!!收藏和评的比例咋那么让人内伤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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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K,咆哮完了,舒坦了....+_+

43、来人了

43、来人了

坐在院子里的桌子旁,李然盯着院门外,这时间,李妈也该到家了。这想法刚落,李然就看到了李妈的身影。

李妈的身形偏胖,这在以前那段一分钱掰两分钱花的日子里,是不受她喜欢的,因为人胖,费布。现在生活好了,李妈也不计较费不费布了,可即使这样,她也没给自己买过什么好衣裳,身上穿着的衣服照样是劳动布做成的。不过听了五姐的意见,李妈还是把布料放到开水里烫了下,让布料掉成了浅蓝色。这种颜色比起刚买来的布的颜色漂亮多了。

李然看到李妈提着两大袋东西,走路一步一挪的样子,连忙迎了上去。将东西放在桌上,李然打开袋子一看,得,又有几袋麦乳精,至于别的,则是布还有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李然看着这些劝道:"妈,你可别再买了,这几天买得已经够多了,家里都快堆起来了,要是再买,可没地方放了。"

李妈这段时间可成了镇上供销社最大的顾客,三不五时就往那去趟。李然偶尔和李妈去了几次,供销社的职员就认识了他,每次单独见到他,还会和他打招呼。

李妈听了李然的话,不赞同的摇头,她的理由充分:"怎么能不买,你四哥和五姐就要考试了,当然得买点东西补补。你大哥们考试时是你妈我没钱,什么都帮不了,但现在"说到这,李妈眉飞色舞:"你妈我赚的钱买这些还是买得起的,不说这些,李妈连供销社都能买了!"最后的话,自然是吹牛。

得意的拍拍桌上的麦乳精,李妈自豪的抬起下巴,这一年的烧烤,她和胡妈可是赚了不少。虽然后来慢慢的有了竞争者,但她俩听了李然的话,一直都是用的最新鲜的食材做烧烤,所以即使有人去别家吃了,后面也会因为她家食材好分量足而回来,成回头客。

而两家中的男人,李爹和胡爹是不管钱的,所以李妈和胡妈俩姊妹的金库早就成了两女人的最爱了。

李然无奈摇头,明白李妈又是愧疚心发作了,父母总是计较自己有没有给过子女良好的生活环境,而四哥和五姐与李然是不同的,他们比李然大,生得比李然早,就注定了吃的苦头比李然多。现在有钱了,李妈是一门心思的想把以前不能给孩子的,都给了去。

动手将袋子拆开,李然拿出三个杯子,往杯底倒了层麦乳精。这东西是现在为数不多的"珍贵"补品之一,白色的粉末状,用瓶子装着。谁家有了他,一般都是锁在柜子里,有人生病了,家里人才会冲上一杯。再要么就是用来走亲戚送人,属于奢侈品。

可这段时间是四哥和五姐中考的冲刺期,所以李妈是下了血本,不要命的往家里买。镇里供销社一般情况下,也就那几袋,所以李妈是见到来货了就买,生怕有段时间买不到。

李然倒了水,将三杯麦乳精调好了,端了两杯在手里,往四哥房里走去,边走他边对李妈说道:"妈,我将这去端给四哥他们,桌上还有杯,你把它喝了,等会我来收拾。"

李妈还在喘气,这次东西实在买多了点,提得她挺累。听了李然的话,李妈摇头:"这是买给你们吃的,你妈都这么老了,吃这干啥,浪费。"

李然听这话忍不住笑道:"妈这年龄就是老了,那我这年龄不就是叔叔了。"空出手将门帘拨开,李然不再给李妈拒绝的机会:"等会我来收拾,妈要是不喝的话,等会我将这倒猪圈里去得了。"

李妈看着他的背影,虽然还是不想碰那杯子,却也只能拿了起来。喝着调好的麦乳精,李然脸上不禁露出笑容。

李然先去了四哥房里,他现在正坐在桌前,书摆着,人却靠在椅上。看到李然进来,他脸上露出解脱的神情:"太好了。"有气无力的说了这句话,四哥侧头看着李然:"今天总算来了个人说话,我都快闷死。"

李然将杯子放在桌上:"咯,给你新调的一杯,快点喝了。"

四哥看着这,难受的皱起眉,郁闷的说道:"我以前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吃这个东西吃到反胃。像以前,我们看到这个就跟看到仙果似的,可现在怎么就突然变了。"

李然噗笑,一天到晚吃一样东西,自然是仙果也会腻。怜悯的看了眼四哥,李然叹气:"妈又为这去了次镇上,你可一定得喝了。"

四哥点头,端起杯子,一口灌了下去。李然看着他那完全成了一字型的眉,知道总有天这日子会轮到自己,就不禁打了个寒颤。

咕噜咕噜的灌完了,四哥舒了口气:"今天的劫难总算过去了。"

李然也没办法阻止李妈最近的行动,为此只能无奈的拍了拍四哥的肩,对这事,他实在没办法。这里弄完了,李然说道:"我去五姐那。"

听到李然要去祸害五姐,四哥才展眉:"你去吧去吧,快点去。"他和五姐的不对盘早就成了定性,想到等会轮到五姐受苦,他就舒坦了。

李然看着他这模样,只能摇头,去了五姐那,果然又见到了张苦瓜脸。五姐拿手撑着头,人却在神游太虚。李然凑到她的桌前一看,还好,自己指定的范围还是做完了。

将杯子递给五姐,五姐接过时照样射来无穷的哀怨眼神,可吃过苦的五姐,实在太明白食物的珍贵,因此觉得再难喝再腻,她还是端着杯子咽了下去。

完成了每天的使命,李然也舒服的吐了口气,每天都要面对这种眼神一次,实在考验承受力。

出了五姐房门就见到胡建军再和李妈打哈哈,李妈在旁边被他逗得直笑,满眼的宠爱眼神。胡建军对于李妈和胡妈的态度是不同的,在李妈这,他是使劲卖乖,因为他知道,胡妈那怎么卖乖也没用,早知道他本性的胡妈,对于他偶尔的乖巧都是直接无视。

见李然出来了,李妈站起身在衣服上擦擦手:"我去弄晚饭,军军今天在这吃,我给你做好吃的!"不管李然听到军军两字时眼里的嘲笑,胡建军连忙点头。

做到了椅子上,李然看着胡建军奇怪:"刚刚才回去,怎么又来了?"胡建军今天一天又是在李家过的,到现在为止也没回家多久。

鬼祟的凑到李然耳边,胡建军说道:"当然找你有事,走,我们去吃果子。"

李然狐疑的皱起眉:"黄皮现在还没熟,还能有什么果子吃?"

"呵呵。"神秘兮兮的笑了下,胡建军说道:"还有桃子啊,不记得了,洪发家果园的。"洪发家最近在家不远办了个果园,打了以这赚钱的心思。偶然从旁边经过,李然也看到了里面红红的桃子,可现在听这话,李然还是不由得睁大眼:"你是说去偷?"

胡建军瘪瘪嘴:"洪发家的自然该偷,你难道忘了他以前做过啥!别说了,我们走。"滑落,胡建军扯着李然就向院门口迈去:"顺子他们都等那了,我们速度快点。"

李然无语的跟着他,向一众小偷的集合点走。他还在心里纠结,即使自家没果树,也不该去偷啊。况且真想对付洪发家,少几个果子而已,能算什么对付。

不过通过这事,李然才知道胡建军这么记仇,对于养猪那件事,李然虽还记得,可因为现在日子过得挺好,所以实际上他是早不计较了,若不是胡建军提前,这份记忆估计不久,就要完全被他给遗忘了。

来到集合地,实际上也就是洪发家果然不远处的林子,旁边的一个草垛上,李然随大流的蹲□子,听着他们对情况。这群人里除了有顺子和胡有德,还有另外俩个男孩。

胡有德人蹲着,摸摸鼻头开始跟胡建军交代情况:"经过根子的侦察,我们已经得出准确情报,敌人洪发家已离开根据地,据苦子长时间的蹲守,可以确定暂无人接班,现在他俩都已回来,大伟人还在那盯着,所以,"说到这,他慢慢的将众人环顾了遍,声音顺势低沉:"现在是最好的行动时间,建议此时行动。"

胡建军明白情况后赞同的点头:"的确是最好时机,那好,我们现在就动身。"其余小孩听这,都说到:"领命!"

李然咽口唾沫,将不道德的笑声吞了下去,老实的和其他人一起点头,夸道:"英明。"

既然决定行动,一行人立即就进入了状态,现在这草垛离洪发家就隔着这个竹林,李然弯着腰,和他们一起往果园那探去。

顺子走了会,突然问道:"我们要不要折点树枝挂身上?"李然听这瞎主意,连忙摇头。胡建军狠狠拍了顺子头一下:"折个树枝花费一个小时,等洪发家回来是不是?"

顺子摸头,听这明白,他脸上慢慢布满崇拜,说道:"老大英明!"李然在旁边拼命咳嗽,同时在心里擦汗,土坡村的这群孩子,真的很适合娱乐。

跟着几个男生蹑手蹑脚的走了一小段路,终于到了目的地。四周静悄悄的,李然抖擞下肩,不禁有些害怕,因为毕竟是"偷"。从没做过这种事的他,觉得压力很大。

而他们一行人刚停住脚步,旁边就冒出了个小孩,想来是一直在监视情况的大伟。见到他们,大伟很兴奋的说道:"确定没人,我还朝园里扔过石子,完全没动静!"点点头,一行人约定好了一有动静就立马撤退。

猫着腰,众人悄悄地翻过篱笆,来到了园子里的桃树下。怕被人发现,胡建军们脱下鞋子,打算轻装上阵。站在树下,他们往手上吐了口唾沫,就像猴子一样蹭蹭的往树上爬去,胡建军边爬边对李然说道:"我们负责摘,你在下面捡,还有我带的包里有袋子,你拿那个装。"李然拿出袋子,知道他来时是打定了让洪发家吃个亏的心思。

因为没这爬树的技术,李然站在树下听话的点头,表示领命。分工合作,一会儿功夫,李然就装了不少桃子在袋子里,他正捡到兴头上,忽的就听到树上胡建军惊慌地说了句:"来人了。"

李然一抖身子,以前没做过亏心事的他被这吓得吓得六魂出窍,一溜的站了起来,听到胡建军后面的那声快逃,李然本能的丢下战利品就跑。

可这园子,李然不熟,他跑着却不知道选哪个方向最好,像个无头苍蝇。只听得耳边风声簌簌,李然脚突然被一块石头拌住,"啪"的一声他摔到了地上,嘴里含进了一层土。

呸呸了几声,李然快速的站起来打算继续逃命,可跑了几步,李然突然回过神,为什么旁边没人和他一起跑?

疑惑的回过身,李然就看到胡建军正挂在树上笑眯眯的看着这里,而其余树上的人也早都笑得东倒西歪,因为不敢笑出声,他们大部分还正用手死命的堵着嘴。

看着情况,李然磨牙,明白了自己被胡建军耍了!

恨恨的咬着唇,李然重重的踏着脚步走到树下,因为跑得太快,他脚下现在竟然只剩下一只鞋子了,另一只早掉在了树下,而他在奔跑的途中,竟对这浑然不觉。

将鞋子穿好,李然拍拍身上的土,不用照镜子,他都知道他现在整个人肯定是灰扑扑的。将装桃子的袋子提起,李然提步往家里走。

胡建军本来还在树上笑得肚子疼,看他这样,明白真惹他生气了,连忙跐溜的从树上滑了下来。其余人见老大这样,明白今天的偷桃活动结束了,也跟着从树上滑了下来。

走在李然身后,顺子他们还津津有味地复述着李然狼狈逃窜的情景。李然听着这,眉毛越皱越紧,他在心里暗骂自己是傻了,才会和胡建军一起出来!

瞥了胡建军一眼,李然颇有点咬牙切齿,他一个31岁的男人竟然被一小孩子耍着玩了,真是不可原谅。

胡建军背着那袋桃子,看着他一个劲讨好的笑。他现在真后悔了,不该一时兴起逗六儿玩,他也没想到六儿反应会那么大,那么仓惶。看着李然眼睛都气得发红的样子,胡建军恨不得给自己一下,他怎么就那么浑呢!

李然自尊心严重地受到了伤害,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顺子他们虽然因为胡建军的交代,住了嘴,可脸上的笑意就从没下去过。李然是谁啊,老师眼中的尖子,性子沉稳大方,这种慌张的样子,多难得才看到一次,怎么能轻易忘记。

等到了家,李然虽然没和胡建军说一刀两断,却是连眼角余光也没给过胡建军一个。垂着头,胡建军可怜的跟在他后面,看着李然的背影,胡建军哭的心思都有了,他怎么觉得六儿不会原谅他了?

决定

李然这次生气生大发了,他从来没这么丢脸过!

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李然只当队伍里没胡建军这人,直接掠了过去。胡建军甩着尾,跟在他后面泪流满面,他这段时间,是天天起得忒早,守在镇口,希望六儿能瞧他一眼,可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星期了,他这个愿望却还是没有实现过。

想到以前下的将李然当亲兄弟照顾一辈子的决心,胡建军就想磨牙,他那天耍人的时候怎么就是没想到呢!

顺子跟在胡建军后面当他小尾巴,见这情况,乐观的安慰胡建军:"老大,你别担心了,更过分你又不是没做过。扒裤子这事,二哥都原谅你了。这次就摔了个狗啃泥,小事一桩,二哥肯定会在意的。"

胡建军在听到怕裤子时,就回了头,打算堵顺子嘴。可顺子却一麻利的闪了过去,将话说了全。胡建军充满怨念的盯着顺子,恨自己没早将这家伙嘴缝起来。

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顺子一眼,胡建军转过身向李然瞧去,就见他正睁着大眼睛,死死地盯着这里,眼里一片暗沉。而旁边一起走的人,则将实现都放在李然身上。闭闭眼睛,胡建军知道,得,惹大祸了。

李然的眼神太利,胡建军被这眼神弄得打了个哆嗦,弯着腰快步的蹦跶了过来,舔着脸,胡建军凑到李然面前:"顺子这人嘴大,说话死不着调,那件事你都答应忘记了的。"

"是挺不着调的,除此外声音也很大。"阴森森的话从嘴里冒出后,李然转身就走。

胡建军看着他的背影欲哭无泪,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新仇旧恨凑一块?转过身,胡建军也顾不得李然还在,拿起书包就向顺子头上砸去,怒气爆棚:"你这小子缺心眼啊,什么都要提!提就算了,还这么大声,非得让所有人都听到不可,是不是?你闲得慌,皮痒痒,是不是!"

想到李然本就对自己怀着熊熊怒火,现在又被这人加了瓶油,胡建军就下手越发狠,恨不得掐死这小子!

顺子看他那狰狞的表情,明白老大真生气了,赶紧撒腿就往队伍最前边跑,胡建军本要追,看李然还在一旁悠哉的走路,就老实的停下了脚步。

跑到了队伍最前面,顺子全身力气也都没了。将手撑在膝盖上,他不禁死命喘气,转头看向后面,就见胡建军正殷勤的将李然身上的书包接了过来,虽然在这听不到他们在说啥,顺子也可以想象出胡建军肯定是巴结且没立场的。擦擦汗,顺子满心哀怨,同是兄弟,这待遇也相差太多了!

不时有微风拂来,李然坐在院里树下,动作利落的和李妈一起串着烧烤,这事他常帮李妈做,所以手脚很快。将穿好的蔬菜串放进旁边的盆里,李妈偷眼瞧李然脸色:"还和军军生气呢?"

李然抿抿嘴:"没。"

李妈听他那话里的心不甘情不愿,噗笑:"就你这语气,还没!跟妈好好说说,你们最近到底怎么了。都将近半个月没理军军,现在我是每次看到他,都会看见一张苦瓜脸。"八卦的将头凑到李然面前,李妈说出最想说的话:"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你们俩可成了村里的笑话。村里婆婆姥姥都用小俩口这词形容你们!要是你们再不和好,我看她们就得说这事得床头吵架床尾和了!"

李然郁闷的将手中的蔬菜丢进桶里:"谁和他床头吵架床尾和!"

李妈看那鼓着脸颊的包子样,也顾不得手上脏,直接捏了上去,随后夸道:"哎呦,我家六儿是越长越俊了,这皮肤滑得,啧啧。"

李然被她那副自豪样逗笑,咧着嘴开始左右闪避,躲避魔手。

捏过了瘾,李妈舒坦的将手缩回:"这事就这么了结了啊,军军这段日子被你冷落得够久了,要是你再不理他,你胡姨都得来找我了。小孩子吵吵架行,但心思得大方点,可不能生这么久的气。"

李然不服气的磨磨牙,却还是在李妈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坐立不安的在椅上耗了段时间,胡建军终于忍不住又冲进了厨房:"妈,你真跟姨妈说了?"他人还没到,声音就传过去了。

胡妈被他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等回神了,她生气的将手中的丝瓜瓢扔进锅里,不耐烦的翻了个大白眼,怒声喝道:"你这死小子到底有完没完!你这都问第几次了,你妈我都答几次了,还这么不依不饶的!"看了眼胡建军,胡妈撇嘴:"还真给村里一群婆婆姥姥说对了,一副怕老婆样。"摇头,你妈接道:"你这鬼像样子,日后结婚了日子咋过。"

胡建军听这不服气的抬头,但看到前面站着的是老妈,终只能将怒气吞进肚里。说他们俩是小俩口的话,他也听说了,那不算大事,但说他怕老婆,那绝对不行,那对于男人来说是个奇耻大辱。

在胡建军心里,他已经算个男人了,所以听到娶媳妇这话,他也没害羞,只是咬牙反驳:"我以后不娶媳妇了,看谁能说我怕老婆!"

恨恨的踢了灶台一脚,胡建军向外面冲去。胡妈挽起袖子,舒口气道:"这小兔崽子终于走了,老娘的耳朵都开被他问出茧。不过不结婚,"李妈耸耸肩:"有老娘在,你敢不结!"

郁闷的走在村里,胡建军三过李然家门口却都没敢进去,他要是进去了,看到的肯定是六儿的那副木板脸。围着村逛了圈,胡建军一路踢踢踏踏,等脚累了,他也没想出好法子。

走到黄皮树下,胡建军看着那上面的小青果,暗道,要是这树上果子熟了多好啊,还能摘点去讨好六儿。顺子单脚绷着腿,老远就看到了胡建军人,赶紧蹦跶了过来。

胡建军见了他那副模样,想到李然生气的原因里有他一份,就烦躁的扭过头。顺子知道他还在记恨,连忙笑嘻嘻的凑了上去问道:"老大,你在干啥呢?"

胡建军不答,顺子看着树,恍然大悟:"二哥是喜欢吃这个,不过这果子现在还小,可千万别吃,涩得死人。"想到胡建军最近都在想着如何讨好李然,顺子明白这可是个将功赎罪的机会,皱着眉,他摸摸下巴:"这黄皮果是没到季节吃不得啊。不过,大哥,山上这季节野果多多的,应该有二哥爱吃的吧。"

胡建军听这眼睛一亮,撒腿就往山上跑,顺子在卖乖,自然也跟了上去。

到了李然家,胡建军将果子放在他面前,摸着后脑勺说道:"我刚刚特地去山上摘的,你看下喜欢不?天快黑了,我只能摘这点了。"

李然看着他那像在地上滚了一圈,脏得要死的衣服,默不作声。胡建军一直在观察他神色,见他这副摸样沉下了心。

看了看野果,胡建军有点小委屈,想到李然爱吃黄皮,他又活了过来,满是爷们气味的一挥手,胡建军将果子随意的丢在桌上,决定道:"这个不喜欢吃就算了,等黄果熟了,村里谁都不准摘,就我能帮你摘,让你一个人吃一树果子,好不?"扭捏了下,胡建军眉眼带笑的凑到李然旁,开始邀功:"这样子,你是不是不生气了?"

李然看着眼,终于将心里的疑惑问出口:"到时你抢得过所有人?"

骄傲的抬起头,胡建军说道:"没人敢跟我抢。"

李然见他那副模样,摇头,是不敢跟你抢,但私下得骂死你。看着胡建军衣服上的泥土,树叶,还有别的一些脏东西,李然抿唇,看样子教训得够了。站起身,李然向屋里走:"原谅你也行,你得答应我一些要求。"

听李然说不生气了,胡建军哪还管什么要求不要求,立马点了头。眼神阴郁的盯着胡建军。李然将坏话说前头:"这些你答应了,可就不能反悔了!"

胡建军举起双手,就差举起双腿,一起发誓他绝不反悔。

将胡建军带进屋里,李然开始和他签了一系列不平等合约。第一条,以后要听话,最主要是要听李然的话。胡建军点头。

第二条:不准耍人,尤其不准耍李然。胡建军接着老实点头。

第三条:好好学习,争取考高中。在这过程中,李然偷空问了下他是打算读技校还是高中,胡建军傻兮兮的一句:有什么区别,让李然坚定了这由自己决定的心思。

第四条:不准抢黄皮!他还没好吃到这种程度!胡建军听这头点个不停,是他的错,是他好吃。

这些约定好了后,李然守诺言的开始鸟胡建军。而有了李然时时刻刻的监督,胡建军是老实了不少,捣蛋频率直线降低。

在日子平淡的流逝中,中考到了,李妈给四哥和五姐套上了最新的衣裳,满心忐忑的送他们出门。

四哥站在门口,想了下,终于对李妈说道:"妈,我想了很久,打算读技校。"

李妈和李爹对视一眼,奇怪的皱眉:"先前不是商量好了读高中吗?怎么又改了?"

四哥坚定的重复了遍他打算读技校,随后将自己的思量说了出来。原来在这段时间中,他早就发现了自己对读书什么的没天分也没兴趣,现在虽然因六儿进步了不少,可四哥认为,他总不能以后一直依赖六儿。既然如此,还不如趁着成绩好的时候去考个技校,出来以后还包分配,比读高中保险多了。

李妈想了下,看向李然,家里四哥五姐读哪,李然都出了很大主意。他成绩好,出于农村人对文化人的崇拜,李妈和李爹在这方面很信服他的话。

看着四哥坚定的神情,李然点头:"这由四哥决定就好。"他是穿越了,见识多些,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可以霸道的替人做全部决定。四哥人虽痞,却也有他自己的想法。技校出来包分配,就是常人眼中的优越生活了。

将事情定好,四哥五姐满怀着对未来的热情,去了镇上。李妈回了房里,抹了把眼泪,最终下定决心,转头对李爹说道:"我们这暑假,就听六儿的话搬去市里吧。"

李爹本来在大爷似的抽着烟,听这皱眉:"市里东西贵,去那里得买房子,拿钱买个糟的还不如不买。好的房子,你身上哪有这么多钱去买,既然这样,去了干啥子?"

李妈撇嘴:"我现在钱是不多,但租间房住一年的钱还是有的。"向屋外看了眼,见李然不再,李妈安下心,接着说道:"我以前也是打算等六儿读高中了再搬去市里,可最近想了想,都是自家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六儿去镇上,咋们就搬,他俩都去市里,咋俩却不动算啥事,孩子们现在亲密,以后长大了心思多了,指不定就成疙瘩了。"

李爹皱眉,他以前没往这上面想,可兄弟姐妹多了,的确容易是非多,现在所认为的小事,以后说不定就成大事了。

看着李爹,李妈继续劝解:"就去吧,租个房子,我们卖烧烤,市里有钱人多,生意肯定好,等钱够了,我们就再去买间房子。你难道想一直呆这里,连市里一辈子也没机会去几次?"最后一句由李然说过的话,诱惑巨大,李爹听着也动了心。他是个男人,只要是男人都动过发财,人上人的思想。

见李爹还是不做声,李妈终于忍不住,开始撒泼:"我不管,你是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你要是还不答应,我就领着六儿自己走,你自个一个人在这过得了。真不知道你这人咋想的,市里那么大,咋俩不跟过去,四娃子和五姐儿人生地不熟的,你也放心!"

李爹看着李妈那副失了心肝宝贝的模样,最终无奈的点了下头:"好,好,好,搬!你这德性,没了孩子就不能活了!大儿走的时候我也没见你这么积极。"

李妈将眼泪擦了干净,听这话闷闷的接了上去:"你以为我不想去,他们要去的是北京,你敢跟吗?"

李爹无奈的吸口烟,不再和李妈胡搅蛮缠,他一男的,别指望能搅合赢。

就这样,去市里的事就这么定了。第二天李妈就把这事跟李然说了,开心的拍着李然头,李妈满脸梦幻:"你四哥他们去市里学习,我们也跟了去,一家人还是凑一起,多好。你爹跟我去做烧烤,你好好学习,家里养鸡场给胡叔他们照看着,以后分钱时,我们家拿少点,就什么麻烦问题都没了,怎么样,高兴吗?"

李然点头低声道:"高兴。"虽然说着嘴上说着高兴,李然脸上却没半点高兴的神情,李妈太兴奋,李然又低着个头,因此没有看到。

搬去市里的消息太突然,李然着实被吓了一跳,心情低落的坐在椅上,李然疑惑,去市里不就是他一直以来的打算吗?可为什么他现在,却有点不想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晕,作者有话说在评论里,这里多了几个字,就会发布出来,出现上一章下一章没了的情况...囧

搬家成功

搬家成功

去市里的事定下后,李妈就找了个天气不错的日子和李爹一起去了市,用李妈的话说,就是早点找个房子,早搬过去习惯段时间。

等四哥们考试回来后,在家过了段时间,就是暑假了,离搬家的日子也越来越近了。李然心不在焉的和李妈一起收拾东西,李妈看着李然那副死气沉沉的模样,疑惑的开口:"怎么了,这段时间笑脸这么少。"

李然摇头不答这问题,而是问道:"妈,胡姨以后自己一个人弄烧烤也挺麻烦的,你有没有找个人去帮她忙?"

李妈听这笑:"还真是个爱操心的,一小孩子,还是没心没肺的玩比较好。这事你妈早就和你胡姨商量好了,以后由你二姐和她一起去镇上。"弹弹手里的抹布,李妈接着道:"你二姐家条件也不好,刚好趁这去赚点钱。你二姐起先还不肯,放不下面子,要不是你妈和她说了半天,她还得犹豫下去。"

李然想到前几天李妈提了两袋麦乳精去二姐家,恍然明白了,她是为了这个。看了眼李然,李妈不信的问:"搬家的事,你还没告诉军军?"

李然的神情明显说明李妈说对了,好笑的弹下李然额头,李妈嘲笑:"真是的,这点事,还给整得跟生离死别样。"

李然撇嘴,对李妈的夸大不予置评,生离死别这词,他和胡建军还凑不上。看了眼外面,李然实在不知道怎么跟胡建军开口,最后他光棍的决定,不告诉胡建军了!反正胡建军发现时,我人肯定已经到市里了。抱着这样的想法,忽视着心里的歉意,李然在和全家人收拾好东西后,就正式搬家了。

八月八号,是个吉利的日子,晚上八点左右,劳累了一天的人都出来了,现在这季节,热得死人,因此晚上。大部分人都不愿呆家里。

夏夜的河风轻轻拂过,文洋市那条贯通全市的河旁像往常样热闹非凡,岸边坐满了拿着蒲扇乘凉的人,河里水浅的地方,还有男人,小孩在那嬉戏游玩。这种热天,能泡在水中,实在是种非凡的享受。大人们在这闲聊得开心,小孩也玩耍得高兴。

李然快速的将一串茄子放在烧烤架上,摊子对面的一群顾客里,菜已经上了烤架的眼巴巴的盯着他的动作,还没上的,则大声叫道:"五串香菇,两串土豆片,两串韭菜。我要五串香菇,两串土豆片,两串韭菜。"

李然点头,前面又冒出声音:"我要一串烤肉片。""我要一串玉米。""我要……我要……"

"好好",李然边应声,表示听到了,他已经忙得没时间抬头了,边将顾客点的食材放到烧烤架上。四哥左手将已经开始烤的烧烤频繁换面,右手则不断拿着刷子在上面刷调料,在这过程中,不时可以听到顾客关于辣椒加多少的不同意见;他俩这这忙得脚不着地,五姐在一旁也没好多少,串菜收钱,忙得跟个陀螺似的。

汗水从脸上滑下,李然三人却很开心,因为正直暑假,所以来市里后,三人就将摆摊的事要了过来。李妈后来想了想,又弄了个烧烤架,去城东摆摊。一家子人分成两份,霸着城东城西,一天赚的钱大约翻了一倍。

天色越来越黑,气温也渐渐低了下来,没那么热了。越来越多的人回了家,到晚上九点多的时候,李然们也收摊了。现在治安好,兜里揣着钱,李然也走得挺安心。

走了大致半小时的路程,主要是还要推手推车,三人总算在满头大汗后回了现住的对方,一幢筒子楼。筒子楼里的住户,一般都是固定单位的职工,房子是由事业单位分配的,李然家会租到这,还全是因为房东家孤儿寡母的想赚份房租。

李然家和房东两家中间用木板隔开了,互不影响,幸得房东家房子够大,隔出一半还能挤进一家人。李然看那房子时,猜想房东大婶死去的老公应该是个职位挺高的技术工,要不不可能分到这么大的房子。

李妈将隔出的对方又分成了4份,她和李爹住一间,李然和四哥一间,五姐独自一间,另外的一间就是客厅了,吃饭招待人用的。至于厨房,楼道里有灶头,厕所,前面有公厕。

家里太小,经常每次走几步,就被一东西挡着路,李妈不管是自己的路被挡住了,还是别人走路被当着了,都会好脾气的安慰道:"有钱了咋们就搬。"这房子可是她做主租的。

三人到了家,李然从柜子里拿出大瓷碗,那里面装着满满的粥,给每人分了小碗后。粥下肚后不久,劳累了的身体似乎又恢复了力气,四哥将这吃了干净,满足的伸了个懒腰:"我去洗澡。"说完拿着衣服往外走,家里小得可怜,有间浴室的想法早成了幻想。

李然点头,也进了房里拿衣服,说是房间其实也就两张床,别的都没了。即使搬了家,土坡村屋里也没少几件东西,因为就这块小地方,根本放不进几张家具。

出了房门,就看到五姐已经趴桌上睡着了,李然也不打扰,轻手轻脚的找了把椅子坐着。做烧烤生意的劳累,用五姐的话说,是怎么也比不上农活的,连掰玉米都比不上,真累了,睡一觉就行了。

没人说话,家里显得特别静,这种环境特别适合想事,李然脑袋就开始乱转,一会儿想到李妈们应该快回来了,一会儿又想到土坡村,想到这,李然就想起胡建军了,心里不禁开始担心他又捣蛋了。想起了胡建军的承诺,李然抿下嘴,心里就一个念头:8月份,黄皮果好像熟了。

而李然才这么一想,第二天就真见到了胡建军。看到他时,李然很惊奇,现在才早上7点多。胡妈站在一旁,看他那表情,笑着打趣:"怎么,来市里几天就不叫姨了?"

李然不好意思的摸下头,将他们迎了进去。一家人都聚在家里串烧烤串,见到胡妈来,李妈很开心,将手擦了干净,要五姐去倒茶后,拉了胡妈就到旁边说话。

李然被胡建军的视线弄得拘束的抬起头,看向屋顶,问道:"你老盯着看干嘛?"胡建军继续盯着他不做声,将手上提的小半袋东西递了上去,李然接过一看,半袋的黄皮。

胡建军自发的坐在椅上:"这东西要吃新鲜的,全带过来也只能坏掉,所以我就带了这点。不过"向袋子抬了抬下巴,胡建军继续说道:"这些全是捡得最熟最大的打的,绝对味好。"

李然谢谢的点点头,胡建军看着他郁闷:"你要搬来市里怎么都不跟我说?"李然暗地里擦把汗,就知道逃不过这问题,尴尬的笑了笑,李然道:"不是不好说嘛。"

胡建军听这,生气的用脚磨蹭地板:"什么叫不好说,我那天去你家找你,结果你人完全没影儿。我还以为就姨妈一个人来市里,根本没想到你也会跟过去。你明明知道我理解错误了,还不告诉我。"

李然呵呵干笑几声,也知道这事自己做得不地道,可问题是他实在很怕离别时的场景,因此宁愿蒙混过去,也不想面对。

现在见胡建军这受伤的小样子,李然真的愧疚了,笑着凑了过去。知道道歉啥的,现在说了也没用,因此李然只能用可怜兮兮且充满歉意的眼神盯着胡建军看,希望他能因此原谅自己。

胡建军本来一直皱着眉,即使看到李然明显的讨好动作也没反应,可在李然那副表情维持了十几分钟,开始眼角抽搐,脸部肌肉不听使唤,跟个鼓起的包子似后,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李然看他那笑得抱肚子的动作,放心的舒了口气,知道这事算过去了。

中午李妈留胡妈们在这吃饭,为这还特地弄了满满的六碗菜,其中一份是腊肉,一份是鲜肉。因为烧烤里有烤肉片,所以李爹每天都会早早去卖肉的地方排队。这年头,不早去,有肉票也难买鲜肉。

在这顿中饭中,胡建军很不给面子的让李然替他夹菜。因犯了错,所以李然对他的无理要求,显得特别宽容,将胡建军伺候得跟个大爷样。胡妈看着叹道:"哎,我家死小子就只你家军军能管,我都管不住。要是你这够大,我就直接将他扔你这了,得省我多少事啊。"

李然无语的抿唇,胡姨你确定我是在管人,不是在伺候人。

李妈听了胡妈的话直笑:"你现在是这么说,真扔过来了,你肯定每天想几次。"想到胡建军和李然一样读初二了,李妈问道:"军军以后到底是什么打算,来市里读高中?"

胡妈摇头:"还没定下来,谁知道这小子想干啥子?"胡建军吃了口李然夹过来的茄子,听了两娘的对话,肯定道:"读高中!我要来读高中!"

胡妈看了看李然,恍然的点头:"行,你和六儿凑一起也好,有人管着你。"

李然无意识的咬下筷子,这情况和他没搬家时毫无区别啊,他为什么走哪都会带着个胡建军?看着胡建军太过"虎虎生威",被胡妈拿筷子敲头的吃相,李然无奈低头,他果然是一老妈子的命。

李妈和李爹的温馨互动

在与胡建军聊天的过程中,李询问了两只八哥在他家呆得如何。胖的那只特别爱说话,李然不敢带到城里,怕打扰到别人。

胡建军对这问题的答案很肯定:"好,好得没法再好了。"嫌弃的撇下嘴,胡建军才接着说下去:"那只胖的又长了,明明是同一种八哥,它们俩体重偏偏就很对立。"

李然默,不是同一种八哥,也很少有能长那么胖。拍拍胡建军头,李然语重心长:"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吧,我去高中等你。"

胡建军在李然手摸到他头的那刻,眉毛就死死皱了起来,伸手将李然手慢慢拨开,胡建军说这话时态度很强硬:"你比我小,以后不准随便摸我头了,太没大没小!"

这话他憋心里不知道多久了,平常不敢说,李然这次难得犯了次错,胡建军认为自己得抓住机会,将这说出来。再说事实也是如此,自己年纪摆在那呢,六儿也太不把长幼当回事了。

李然闷闷的收回爪子,本来还以为胡建军没生气了,可看这模样还在生啊。同意的点点头,李然狗腿的道歉:"对,对,是我的错,我太不注意了。"

胡建军听到这话才满意,挑挑眉,他信心满满:"至于所谓的去高中读书,这你别担心,只要老实把房子收拾好就行了,我一年后就过来。"

李然囧,我为甚要帮你收拾房子。他俩在这插科打诨,门外的胡妈也叫了起来,胡建军应了声,拉着李然手向外面走,来市里一次,自然是要逛一逛的,虽然现在的文洋市建筑简单,毫无特色,没什么值得逛的。

等送走了胡建军,李然将黄皮仔细洗了,放了个在嘴里,就像胡建军说的,这袋黄皮味道真不错。

而越忙时间过得越快,李然的暑假一会就过去了,一九八一年九月,各个学校都开学了,李然去了离家不远的地方读初中,四哥去了技校,读他感兴趣的机械加工类课程,他的学校也不远,李妈当初为了选个近的位置,可费了不少力。五姐则去了高中,预备三年后挤独木桥。

李然的新初中虽在市里,可也没比镇里的好多少,顶多外观上看起来新一些。李然仔细逛了圈后,还发现这学校面积比镇里的还小点。

突然转学,新的老师,新的同学,刚开始相处,肯定是要有磨合期的。李然性子好,从不主动犯人,因此大家对他印象都挺不错。段考成绩出来的时候,众人更是完全改观,李然迎着一阵仰慕的目光,回到座位。那些单纯的眼神,让李然的虚荣心难得的冒出来了。就这样,他平平淡淡的融入进了新环境。

李妈在家数钱数了几天后,人坐不住了,到了市里,因为烧烤摊都是晚上在河边开的,所以白天李妈和李爹都是在家准备食材,而这个做完这个后,他俩基本上就没什么事可干了。

时间就是金钱,李妈心心念念着买房,怎么肯闲下来,这次不用李然除什么主意,她自己就做主弄了个早餐摊子,卖些馒头包子加豆浆,李爹看她那满眼是钱的样子就由她去了。反正这年头,做生意的赚的总比种田的多。

有时间,李然和李妈就会回村里一趟,李妈除了看下胡妈他们外,还得看下家里的田地以及鸡场,而李然回去,就完全是为了胡建军了。

每回去一次,胡建军都会给他个热情的拥抱,虽然那拥抱因太过热情,导致有点过紧,让李然每次都有点呼吸苦难,但李然也从没拒绝过。而在胡建军抱完后,李然还会非常淡定的拍拍的衣服,对身上的脏东西视而不见。

第一次回村时,李然第一件事就是检查了胡建军的功课,出乎李然预料,胡建军竟真的按住了好动的性子,开始认真学习了。

对于李然那不可置信的申请,胡建军很不满意,他这人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既然说要去市里,自然是会好好努力的!看胡建军生气了,李然连忙换了副敬佩的表情,才让胡建军开心起来。抹下汗,李然暗想,小孩子还真是好哄。

到了冬天,李然的灾难日到了。一九八一年的冬天刚开始还挺正常的,可后来却特别冷了,因为先前几天连着下的雪太厚了,埋到了人膝盖,所以到现在,路上雪都还没化完。外面的世界也因这,温度低到了零下几几。这种天气,要是吹过一阵风,能直接把人耳朵吹掉。

李然坐在炭火前,满脸凄色,等会他就要出门去学校了。从窗口向外望了去,一片白茫茫的,李然抖□子,打了个寒颤。四哥五姐的脸上也没好多少,这种天气,实在不愿出门。

李妈见那他们那模样,四哥的学校也不远,李妈当初为了选个近的位置,可费了不少力。

从炭火里掏出几个烤番薯:"这个是特意为你们三烤的,带在手里,等会在路上吃,暖暖胃。"

李爹坐在一旁闲闲环视了三人一眼:"别磨蹭了,这天气是冷,但农民家的孩子哪来的那么娇贵。你们,"他看向四哥和五姐:"六儿我还不说,就你们两个,以前在这种大冷天去上工,也没见你俩说啥,怎的现在日子好了,就开始娇气了,冷天走几步路都不愿了?至于六儿。"

李爹看向李然,顺手吸了口烟:"你这孩子人小,长得最讨喜,所以也养得最娇。你成绩好,按理爹不该说你,但你爹没读过书,也知道读书的重要性。这几天,你们三是能在屋里磨蹭会就磨蹭会,赶着在你们眼里,读书是件比上工还痛苦的事不成?"

他刺一挑完,李然们还没做出反应,李妈先炸毛了:"什么叫读书比上工还苦?这种冷天,孩子们撒下娇,多往屋里躲会怎么了,娇养孩子怎么了,孩子舒服点,你就难受了?一点小事,值得你这么上纲上线,摆官架子吗?"

李妈气得想砸东西,可手里只有番薯,这个她不想砸给李爹,于是她将番薯塞进了李然怀里:"这个本来是给你爹的,你给带去了,别给他吃。来了市里,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每天都摆不知打哪学来的官架子,气死个人。"

李然将红薯接了过去,李爹最近的确是有爱摆官架子的习惯,至于这官架子从哪学来的,答案自然就是现在住的这筒子楼。这楼里住的人都是有正式工作的职工,其中不乏些有学识,有学历,当个小官的人,这年头,人还不势力,所以李爹在这也过得很顺。一来二往的,李爹最近说话就架子十足了。

拿了红薯,李然向四个五姐使眼色,三人缩着肩膀就打算出门。刚到门口,李爹声音就传来了:"站住。"

李然惊恐的和四哥对视眼,谁说的更年期的女人可怕,实际上更年期的男人才叫可怕。

沉下肩膀,三人认命的转过身,就见李爹正往三个凿了些小洞的大瓷碗里放木炭,他先放了些烧得很旺的,再加了层没烧的放上面,最后还盖了层热灰。这步骤弄完了,李爹才提了过来。因为这个瓷碗左右凿了的两个小洞中穿着跟铁丝,所以可以用手提着。

李爹走到他们面前,将这递出:"一人一个火盆,带在路上教室烤着,就没那么冷了。"李然不好意思的接了过去,五姐则露出笑脸,甜甜的说了声:"谢谢爹。"

李妈一直盯着李爹的动作,见这情况,人才舒坦点:"这样才对嘛?一天到晚古板得要死,摆官架子,哪有现在逗人喜欢。"

李爹咳嗽一声,走回椅子上坐着,见李然三人还站那,他敲烟杆怒声道:"还不走,想迟到?"应了声就走,三人连忙往外跑。

李妈将自己手中的番薯递了过去:"来,看你表现好的份上,给你吃。"李爹边将番薯接了过去,边不屑道:"谁稀罕你的番薯。"

提着李爹给的炭火,李然才有了平安度过这个冬天的信心。走到了楼道里,李然站住,等鲁大为出来,这是他在筒子楼认识的一个新朋友,同班,平常俩人都是一起上下学。

筒子楼楼道长,现在大部分人都起来了,所以楼道里很热闹。起得晚的还在发炉子,起得早的则早就在做饭了,而更早的则已在房里开吃了。可不管在干嘛的,都是手上动作不停的同时,嘴上也没停过。有的小孩从别家灶台旁路过,还会偷抓把吃的,在被抓的人家的笑骂声中,快速逃跑,要是有花生,更是无数小孩盯着。被偷抓了食物的人家也不生气,象征性的骂了几句,就放一边了。

李然在楼道里没等多久,鲁大为就出来了。鲁大为爸妈是山东人,今年才十五岁,却已经长得高高壮壮,特别雄伟了。每个第一次见到他的人,都会生出这人不好欺负的第一印象。李然也是因为和鲁大为同一楼,才慢慢看出他的真实性子:憨厚,还傻气。

李然事实上还挺喜欢和鲁大为呆一块的,起码他不用担心,要随时随地收拾烂摊子。

看到李然提着的火盆,鲁大为很羡慕:"这家伙咋做的,看得我也想弄一个。"李然见那渴望的眼神,坏笑的将火盆递了过去:"要吗?送给你好不好?"

鲁大为听这手连挥,急忙摇头拒绝:"不用,不用,我爸说不能随便拿人东西,这个我看懂了,就能做了,你不用送我。"

李然看着鲁大为着急得脸泛红的样子,将手收了回来。欺负单纯老实的人,不但收不到成就感,反而还会生出无限罪恶感事实,让他有点小郁闷。

作者有话要说:总算高中了,长大了,远目...

昨天那章找天会改掉,若改了会在作者有话说里提下,亲们到时再去看下吧~

另,谢谢一碗酒酿,huna41669905,adsl15915903979砸向我的地雷

爱乃们~~~挨个亲个~~╭(╯3╰)╮

同居的日子

一九八二年七月份,李妈拿出所有的钱,买了间四室一厅,七十五平米的小房子。

房子到手后,李妈是真高兴得找不着边了,每天都是副喜笑颜开的模样,还找时间,一家人回了趟村里把有用的家具都搬了过来,并将亲朋好友全拜访了遍,再获得一阵羡慕后,才歇停。

而李然还没在又有了单独房间的愉快心情中回神,胡建军就背着个小包,和提着个布袋子的胡妈过来了。

因为老实学习了一年的原因,胡建军终于和李然考上了同一所重点高中,当然,成绩是吊车尾的。拿到录取通知书后,胡建军心急得等不到开学,距离九月还有一会,就蹿嗦着胡妈,要来市里。胡叔在家里骂了声不孝子,就又跑去看他心心念念的鸡场,这次的要是赚了,他打算继续进鸡。而胡妈则很高兴,死小子总算要烦别人去了,利索的收拾好东西,胡妈就将胡建军送了过来。

见到李然时,胡建军笑出一口大白牙,他满头是汗,灰尘扑扑的,却还是给了李然一个大大的拥抱:"哥又来了!"他现在称呼自己为哥,称呼得特自然。李然无奈的轻轻拍拍他的背,作回应:"恩,知道。"就胡建军这架势,想不知道都不行。

人送到了,胡妈放心的下午就走了人,李然则和胡建军一起放好东西,开始了自然而然的同居生活。

当天晚上,胡建军的爪子就开始不老实,眼睛还有点泛绿光的倾向,分开了一年,李然都快忘了有这件事,等胡建军拉着他手放在他自己身下的小帐篷时,李然才回过神。

沉默了半晌,李然最终只闷闷憋出了一句:"年少纵欲不是好事,有害身体健康。"

他的手还被放在那帐篷上面,想拿开,胡建军却不许,房里本来就热,混合着胡建军急促的呼吸,李然觉得房里就像是刚点了火的灶,热度急速攀升。

"我没纵什么欲,平常也很少弄的,我自己弄不出来。"可怜兮兮的回了李然的话,胡建军在博取同情的同时,手上动作也不马虎,拿着李然的手就开始进行撸管活动。李然听着胡建军的话不信的皱眉,一年的时间,作为个男性,怎么可能没锻炼出技术,这谎也也太扯了。

手被动的在硬棒上上下滑动,胡建军凑到李然耳旁,态度坚决的说道:"帮我"。李然抿嘴,终于自发的动了起来,这情况看来是拒绝不了,既然如此,那就老实接受吧。

察觉到李然态度的软化,胡建军放心的松了手,感受着李然在硬棒上的动作,握紧,滑动,握紧,滑到。胡建军人开始不由自主的随着李然的动作轻喘,有点喘不上气,嘴里也含糊道:"六儿弄的,真的比我弄的舒服好多。"声音里那满足的意味,就快要溢出来了。

李然听这话,手一顿,最后还是继续,估计这就是胡建军非得他帮忙的原因了。

眼神迷离的望着床顶,胡建军在李然故意用手指触碰硬棒最顶端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发不出声急喘,侧过身将头靠在了李然脖子那,胡建军开始慢慢磨蹭。

注意到胡建军的反应,李然开始频繁刺激那一点,胡建军只觉得快感越来越强,开始忍耐不住快速蹭李然脖子,最后实在受不住了,他边喘息,边抬头用嘴去磨蹭李然下巴。

这动作太让人震惊了,李然睁大眼,身子抖了下,无意识的加大了手上的力度。胡建军只觉眼前闪过一道白光,嘶吼一声,就在李然手里喷射出来。

开灯下床将手擦干净后,李然闭着嘴不说话。胡建军躺在床上,还在低喘,没从快感中回过神。将灯关了,鸵鸟的把头埋进枕头里后,李然说道:"睡觉!"

第二天早上,李然整张脸一直是黑的,跟个棺材板样。全家人对那他张脸上难得的怒色,都寄予了高度关注,李妈将粥端在桌上,疑惑开口:"这是怎么了?"李然擦把脸声音很闷:"没事。"

李妈又用眼神问胡建军询问了下,将嘴里的牙膏沫子吐了,胡建军急忙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李然看着胡建军,重重的别开头,走到桌前坐下。胡建军傻傻的拿着牙刷皱眉,他是真不知道李然怎么了,突然就生气了。

李妈见他俩这样,叹气:"你俩真是一天不闹别扭,人就别扭。"说完人扭身往做饭的地方走,地方小,所以做饭的位置还是楼道。李然坐在那,一个人独自生着闷气,四哥五姐理智的不找他说话,猛地将筷子插进包子,李然撇嘴,合着,昨天那下巴上的柔软潮湿的触感,就他一人当回事了!

胡建军在桌前坐下后,习惯性对李然露出讨好的笑脸,不知道怎么惹人炸毛了没关系,只要认错态度好,总能把炸了的毛重新抚平的。

而等隔了一天,胡建军又将李然手放在他小帐篷时,李然真发火了,怎么都不肯。最后,胡建军只能当小媳妇,不敢多言,委委屈屈的自己弄了出来。边弄他嘴里边嘀嘀咕咕,全是些自怨自艾的话。

等他将手擦干净了,李然开始跟胡建军做生理辅导,详细讲述了纵欲的有害性,想到胡建军人正年轻,属于精力旺盛的时期,李然最终决定,一星期这种事只能有两次,隔天就一次,是绝对不行的。

看着李然,胡建军眼睛黑亮亮:"一星期两次,都是你帮我?"李然看着他,迟疑了会,最后妥协点头。而得到这个肯定的答案,胡建军人舒坦了。

这种相处模式下,李然开始渐渐习惯胡建军在情动时用嘴磨蹭他的下巴,好吧,事实上就是亲下巴。刚开始李然还会觉得全身不舒服,感觉奇怪,后来就慢慢习以为常了。再接着,就算胡建军偶尔亲到他脸上,脖子上,李然也只是打个哆嗦,就自然把这当成小孩子表达好感的方法。

在这种被照顾与照顾的日子中,九月到了。准备好东西,李然和胡建军就动身去学校报告,高中生,不需要李妈陪着。可李妈还是不放心,在他们走时,这里摸下那里摸下,与闲淡站在一旁的李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等出了门,俩人才舒口气,李妈的啰嗦程度,实在让人有点吃不消。到了学校,李然看了看这个要呆三年的学校,文洋一中,应该是建了蛮久,外观看起来不算新。去报告栏的途中,李然开始仔细观察,教学楼有三层高,安着玻璃窗,桌椅都保护得不错,完完整整,不缺胳膊少腿的,教室也很干净。李然暗叹,不愧是市里的重点高中,总算有点学校的样子了。还记得镇上那小学,桌子缺点胳膊少点脚啊,那是正常的!

先去了分班的地方,看各自分的班级。胡建军很大爷的下了决定,要是没在一个班,就去找老师说好话,调到一个班。李然站在外面,看胡建军仗着身高和力气从人群末尾到最里面。

等过了会,胡建军出来了,拉着李然兴奋的向办公室跑去。李然见他那高兴的表情,就知道踩到狗屎了,这么多人,也分到了一个班。后来李然才知道,现在分班还没有按成绩高低分班的思想,即尖子生差生两极化,而同时,文洋一中分班时,还会很注意的将同校的人分一起。让刚进班级,就有熟人,对于刚来高中的学生来说,是件很好的事。

报告后去领书,胡建军看着那大大的ENGLISH,整张脸皱得不成人样,这个课程的苦他吃够了。嫌恶的将英语书摆在最下面,胡建军来个眼不见心不烦。李然无奈,这得厌烦到了什么程度,他只希望英语老师能好点,要知道一个好老师的影响是巨大的,有时能让生生人将不喜欢的科目变成最喜欢的。

等到了真上英语课时,李然这期望实现了。班上的英语老师是一位刚从师专毕业的女大学生,个子虽然不是很高,但长得很清秀,人活泼有灵气,看起来就是个好说话,热情的。相处后,李然还发现这老师,还有很多业余爱好,像打乒乓球、羽毛球等。因为能和学生玩一块,所以她很受学生的喜爱。

胡建军也因为这原因,上课不会开小差开得特别过分了,偶尔还学了点东西。李然在纠正胡建军那恐怖的英语语法和发音时,觉得眼前总算有了点希望,他现在不是一个人在奋斗了!

作者有话要说:望天,我觉得李然那将胡建军当小孩看的性子很好啊,很适合占便宜,汗...-_-|||

PS:能给评的顺便给个评吧,上章就9个啊,泪,这章咋的也算有肉汤了啊。另外,明天中秋节,会更一章哦~~~~^_^

新鲜肉粽

在屋里来回踱步了段时间,李然终于站到胡建军面前,疑惑:"今天是你生日,还打算宅家里?"

胡建军将鼠标按得啪啪响,哀怨的瞥了他眼:"明知是我生日,也没看到有人做出什么反应,我日子果然过得胜似孤家寡人。"

噗笑一声,李然拉起他:"好,我们一起出门,去闪瞎别人的狗眼。"胡建军眼睛发亮:"牵手那种?"

李然看那泛光的小眼神,不禁点头:"嗯,生日福利。"

将键盘往里一推,胡建军舒坦了:"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牵手,多不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他人却生怕李然反悔,快速的将李然手牵了过来。

就这样,两个帅叔叔非常高调的走在大街上了。看着俩大叔竟然手牵手走路,旁边的人都不禁投以惊讶的眼神。李然一咳嗽,胡建军顺手扶了过来,搀住他:"怎么样,好点没?"

李然眨眨眼,他本来就很好。于是,不牵手了,俩人光明正大的以这种胡建军半环着李然的姿势,去了超市。感受着李然身上的温度,胡建军很满意,这福利比牵手还足啊。

俩人先去给亚达买了罐头,亚达是个油光水滑条顺盘靓的不把人当人的看的傲娇女王,性别为雌性,物种:猫!就是一土里土气的土猫,李然和胡建军俩人捡到她,完全是次意外。看她那体弱胆小,老往角落跑,全身脏兮兮的模样,李然莫名的心软了,于是去兽医那做了检查,就抱回家养着了。

而现在,李然家一个单人沙发成了亚达的地盘,亚达深刻贯彻着潮人的思想,我的地盘我做主,谁来就别怕爪子的方针,牢牢的将沙发霸占了。

李然和胡建军俩人性格里都没那傲娇份子,亚达也不知是咋长成这样的。胡建军刚开始,因为和亚达争沙发,没少被她在屁股上磨爪子,所以现在怨念仍然很大。看着李然那尽心的模样,胡建军就不乐意了:"今天是我生日,又不是她的,这种日子里还那么管他!"

李然无语摸摸胡建军头,接着拉着胡建军往沙丁鱼那走:"今天给亚达弄份猫饭,总吃罐头不好。"胡建军委屈的跟在他后面,在心里将和自己争宠的亚达千刀万剐了无数次!

逛完到结账的地方,胡建军拿了盒套套,李然左右环顾了遍,脸霎时就红了,急忙叫胡建军放下,别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拿这种不纯洁的东西好吗!

胡建军听话的将手中那盒放了下去,李然才舒口气,胡建军又顺手拿了盒别的,然后示意李然凑近。就这样,俩人半个身子隔着购物车,李然皱着眉,听胡建军凑到他耳边道:"那个小颗粒的刺激是刺激,不过我们上次用了,这次用点纯洁的,就带香味。"

说完,他将手中的套套抖了抖,胡建军问:"你喜欢哪种味道?草莓?香蕉?"仔细翻了翻,胡建军劝解道:"没黄皮的,你忍忍吧。"

李然看着他,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将购物车一推,人就去了另外一个结账点。胡建军在那又仔细找了遍,口味太多,实在不好选啊。犹豫了半晌,胡建军将所有口味都买了,回去慢慢选!

回去路上,胡建军俩手提着各种零食加猫食,李然则将手悠闲的放在裤子口袋里,走在胡建军前面。因为性子温吞加保守,所以李然只要出门就穿得整整齐齐,想到因为嫌热,而打开的领口里面露出的锁骨和白净的皮肤,胡建军就开始神游天外,眼泛绿光。

李然还不知道胡建军心思,到了家门口,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算开门,胡建军却已将东西往地上一丢,人贴了上来。一直以来他身高都比李然高一个头,所以面对面站着后,他很容易的将李然锁在了怀内。低头将嘴贴了上去,胡建军先只是用嘴摩擦着他,让两人气息相交,接着就不老实的用舌开始抵李然的唇缝,想要进去。

挣扎了下,李然不肯,现在正在屋外,要是来个人,那俩人面子就全丢光了。右手抖着,李然努力找门的锁孔。胡建军察觉到他的抗拒,故意用牙咬了咬他下唇,微微吃痛,李然抗议的发出声音,就被胡建军趁势侵了进去,将舌头塞进了他的嘴。

到达了目的地,舌头就开始猛烈进攻,热热滑滑的在李然口腔里死命搅拌着,从上到下,嘴里所有的空间都被舔舐了遍。李然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要被当成食物吃了,手上力气越来越小,终于拿着钥匙的右手脱力的滑到了身侧,只能被动的接受着来自对方的索吻。

一个吻不知道延续了多久,等胡建军离开时,李然整个人都还陷在迷茫中。将唇暧昧从李然额头沿着鼻梁一直滑下,胡建军语气诱惑:"还不开门,打算在门外做吗?"

他的下,身早就硬得不像样,密切的与李然的身体贴在一起,间或磨蹭着。李然被这句话吓回了神,连忙抖着手将门打开,门刚开一条缝隙,胡建军就抱着他,挤了进去,接着将他抵在了门上。

无力的承受着亲吻,李然提醒:"东西还在门外。"

"不要了。"用舌头细细洗刷着李然的牙缝,胡建军斩钉截铁回道,"我现在只想吃你,不想干别的。"

李然往屋里扫了圈,就看到亚达正在沙发上盯着这看,胡建军现在已经亲吻到他脖子里,密密麻麻的吻混着热气落在脖颈上,李然喘息着抬起头,将脖子延伸得更长:"猫。"

含糊的应了声不管,胡建军继续嘴上的动作。他的□越来越硬,忍不住了,他将李然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一边用手解着李然衬衫的扣子,一边不住的亲吻:"帮我解衣服。"

李然听了这,颤着手开始帮忙,即使做过蛮多次了,可每次开始时,李然总会承受不住。胡建军在这方面特别强势,每次都让李然觉得,快感是以灭顶的形式扑过来的。

你来我往的帮忙解着纽扣,不一会两人就坦诚相见了。李然腰被结实的手臂的环住,腿被分开,胡建军在他上身亲吻着,过了会,他说了句:"To
die or not to die ,That is a question
。"李然疑惑,现在怎么会有人又心思想这种死亡与人的意识存灭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胡建军□正顶在李然下面的入口,喘着粗气,他一本正经的凑到李然耳边笑道:"带或不带,是个问题。"说完,在李然仍然迷茫的眼神中,将硬挺狠狠塞了进去。

李然只觉得后面那里猛的被塞进去了一截东西,被火热填满的感觉让他受不住的开始发抖,在胡建军身下闷闷的哼了一声,手抓在胡建军背上。

用嘴轻轻将李然耳廓,从上到下的舔,吸着,胡建军声音性感,他发,情时,声音特别有感觉:"怎么样,没带套是不是感觉更清楚些?"说完,□继续往里面固执的深入。

两人下面连成了一体,李然能感觉到胡建军在自己体内进出,被入侵的地方也忍不住轻微的颤抖着,不疼,只是那种被一点一点的撑开,强硬开拓的感觉并不好,让人有种飘在空中,落不了地的不安感。这让他不禁将胡建军抱得更紧,下面也收缩的更厉害,胡建军倒吸口气,动作越来越快。

李然喘着气,不由得说道:"慢点,不要那么快,慢点……."胡建军亲吻着他额头,命令:"叫我哥。"

"哥,哥。"李然听话的开口,恶趣味得到满足,胡建军动作越来越有力,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在室内环绕。

过了会,胡建军将他腿分得更开,说道:"看着下面。"李然视线一直很好,因此他头一往下,就能看清自己□吞吐那物体的情景,胡建军故意将硬棒抽到最外面,再cha进去,李然被这情景刺激到,不由自主的下面开始用力收缩,胡建军喘着冷气,加快动作,快感一阵阵的聚集,最后终于迸发出来。

躺着休息了段时间,李然在觉得自己总算落地了,没在天上飘的时候,胡建军嘴又凑过来了:"我们去房里。"随后,嗯嗯啊啊的声音,又不禁开始在室内回荡。

亚达早在两人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就明智的去了阳台,现在见他俩进了房,才迈着步走进客厅。

胡建军听着李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动作越来越激烈,为了和这人在一起,他做了那么多努力,爬过那么多困难,现在终于得到了,就绝不能放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对小胡童鞋最后一句话的解释,小虐怡情!

ps:这章我应该不会放很久啊,不是我自己锁,就是管理员让我锁,所以大家趁早看啊,泪

再ps:留言啊,这都不留言的话,我掀桌了!!端午节,也让我过个小说 节撒,要知道我今天发得忒早啊

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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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建军的英语烂得天怒人怨,人却还不认真,李然盯着胡建军看了半晌,见他半点没回神的迹象后,终于爆发了。拿笔敲敲桌子,李然皱眉:"不看书,你单词记住没?"

胡建军心里还想着小人书,听了李然的话,却梗起脖子,理直气壮的回了句:"记住了。"话说出口了,人却心虚了,于是他将书抖了抖,开始装模作样的看了起来。

李然抿嘴,从本子上撕了张纸,接着又将纸慢慢撕成了细条:"行,既然记住了,我们来测试下。"

胡建军听了这话,遮在书本后的脸的颜色开始有变化,慢腾腾的放下书,胡建军傻笑:"不用测试吧,昨天才测过的,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李然却不理他,正儿八经的在竖纸条上仔仔细细写了"胡建军是傻瓜","胡建军笨蛋","胡建军英语忒烂"等字。停了手,李然看着胡建军,眯眼:"老规矩,"露出今天最灿烂的一个笑脸,他接着道:"错一个单词,贴一张。"

胡建军看着他手里拿着的纸条,很想抢过来,这么白的手,可怎么总不拿出好东西呢。可看着李然,他终是没胆子动手抢。

于是默单词游戏正式开始,结果在李然的预料之中,二十个单词,胡建军很光荣的只默出了三个。十七个竖纸条,一张纸不够撕,还得加一张。

让胡建军老老实实的将纸条贴在了他自己额头上后,李然满意了。看着胡建军被纸条完完全全遮挡住了的脸,李然愉快的拿起书本,开始在书海遨游,顺便提醒了句:"掉一张纸条,再贴两张!"

胡建军本有的趁他看书时,将纸条拿下的小心思,被这句话给劈里啪啦打了个粉碎。到了吃饭时,李然好心将胡建军眼睛上贴的纸条,和脸上贴的纸条下面那部分撕掉,露出他的眼睛和嘴巴:"等会吃饭时注意点,可千万别把纸条弄掉了。"

胡建军不敢反抗,只能缩着肩膀,委屈的跟在他后面。四哥刚好从房门里出来,碰到他这副摸样,噗笑:"这造型好,有特色"用手碰了碰纸条,四哥好心建议:"用唾沫黏的话,太松了,纸条指不定就掉了,要浆糊吗?我那有,满满一瓶子。"

胡建军郁闷摇头,表示不需要。

李妈出来看到这副情况,先是皱眉,揪住了四哥耳朵:"你给拿出点当哥的样子,别一天到晚,不知道在得瑟个什么。"至于李然,李妈白了他一眼:"你比军军小,别总欺负他。"说完就动手,将胡建军脸上纸条撕了下来。

一直在打量李然的胡建军,见他脸色开始变差,连忙自觉的抢过纸条。他将纸条重新贴在头上,显摆道:"这模样好,威风!别说带着吃饭了,去外面逛一圈,我都做得出来。"说着作势就往外走,等听到李妈说不准的声音,又急忙转身走了回来。

拿着锅铲,李妈看着他和李然,无奈摇头,命令四哥:"去端菜进来。"李妈走后,李然自己动手将纸条撕了下来,他现在心情挺好,因为胡建军刚刚表现不错:"吃完饭了,给你半小时间记单词,然后我们再默写次。"

做了个敬礼的姿势,胡建军信心满满:"领导放心,绝对完成任务!"脸上没纸条后,胡建军又活了过来,全身不舒服似的动了下,他说道:"你坐着,我去端菜。"

话落,人一溜烟的跑去了楼道里,李然拿着那些写着"胡建军是笨蛋"的纸条,叹气,想让胡建军学好英语,还真是任重而道远。

九月中旬晚上,胡建军递了包瓜子给李然后,又动手拿了包花生,这都是家里的放着的,李妈现在在平常的日子里,也会买点粮食了。咬了个花生,胡建军说了声动身,接着急急忙忙拉着李然往屋外走。

他俩要去看比赛,这是最近才发现的一项娱乐活动,1982年9月,第九届世界女子排球锦标赛在秘鲁进行,电视上有转播。李然家没电视,可出了李家大门往东,不远处的一家小食杂里,却是有的。

到小店时,店里面已经挤满人,完全没了空位。等着比赛开始的几十个人围着一台小的黑白电视,兴奋的聊着天。看着人群,胡建军活动了下筋骨,就开始拉着李然往里面凑,他俩人小,勤快,嘴甜,和小店的店主爷爷混得很熟,因此店主爷爷特地给他俩在最前面安排了个固定位子,现在他俩就正往那前进。

坐在椅子上,李然放松的吐口气,这么热的天,从最后面挤到前面来可不是件容易事。侧头看着旁边的老人,李然叫人:"熊爷爷好。"

熊爷爷点点头,他就是小店的老板,大概六十来岁了,身子骨特别好,走路时,背比别的老人不知挺直多少。看他俩头上冒汗的情景,熊爷爷连忙给他们扇风:"都热成这样子了,来扇扇,扇扇,一会就不热了。"

李然笑着从带来的包里拿出俩把自己折的纸扇,说道:"我们自己扇就行了,爷爷别管我们。"挥了挥手中的纸扇,李然接着道:"爷爷别看他样子寒颤,可用来扇风还是够格的。"

过了会,后面就有人嚷了声:"比赛开始了。"正闲聊的李然三人,听了这个,就跟了听了军队号角似的,立刻开始正襟危坐,双眼正对电视。

现在女排里最耀眼的就属郎平了,那可是中国人的骄傲,电视里放出她场的画面时,小店里的叫声,加油声瞬时升了几个分贝,音量高得像要将屋顶掀了。

李然和胡建军坐在一起,边看比赛,边偷闲你喂我点瓜子,我喂你点花生。而他俩的眼睛都没从电视上移开。1982年的比赛,李然只听说过,现在看到这次中国连冠的比赛,他不禁看得入迷。

等看到郎平胜利后举手示意的情景时,李然也跟着人群大声呼喊了起来,这是骄傲!胡建军叫喊的声音也没比他小多少,李然高兴过头,在喂胡建军时,很大方的塞了满满一把瓜子进他嘴里,胡建军侧头看他那兴奋的模样,无奈的抬下眉,接着脸色正常,连壳一起开嚼。

转播结束时,天也全黑了,小店里的人陆续离开,慢慢就变得有点冷清了。李然和胡建军家离这近,所以俩人一点都不急,开始帮熊爷爷收拾屋子。走时,熊爷爷还每人发了支冰棒。

胡建军的那支一会就被消灭了,于是闲着嘴的他,开始对李然手上的那支发起进攻。李然将手举高,连连劝诫:"你不能吃了,吃多了对肚子不好!"

胡建军哪会听他的,蹦着跳着,就想咬一口。

李然想了会,先用手用力抵住胡建军的身子,不让他过来,然后快速将剩下的冰棒塞进了自己嘴里。看着胡建军那副沮丧的样子,李然本来要说的那句"我是为你好",生生给变成了耀武扬威的一声:"好冰,不过也好甜,过瘾。"因为含着东西,所以话说得很含糊,可还是能听出说的啥。

胡建军站在一旁,看着他鼓起的腮帮子,郁闷的开始用手指戳。李然嘴嚜里萫还櫊有东西,只能恨恨白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将手拿掉。

胡建军瘪嘴,本想就着就这么将手放了,可最终还是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趁李然被嘴里的冰棒,凉得没心思管自己时,对着李然腮帮子用力一口咬了下去。

李然吃惊的睁大眼,连忙用手拍他头,胡建军松开口,看着他,笑得猖狂极了的往家里跑。李然将冰棒一口吞下肚里,接着摸了摸脸,该死的,咬得这么用力,肯定有牙印了!

作者有话要说:小胡童鞋看着小然子,嘿嘿一笑:"叫你一个人吃!叫你一个人吃!看啥,还看,还看,还看!你再看我咬你了!!"

还有一章,继续写,-_-|||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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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

w~w^w.shu*ke_ju.cOm 本书转载于~书#客$居
阅读最新章节请到@书#客(居"是他吗?"看了看前面走的男孩,女孩不信道:"他成绩可好了,老师特别喜欢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旁边和她一块走的一群女生听这急了:"真的,真的,肯定是他,你看他脸上还有牙印呢,没那个怎么可能会有牙印。"

听到牙印两个字,李然站住身,左右环顾了下,就见到不少女孩子虽然是在走路,可事实上都是鬼鬼祟祟是看向自己这里。

李然不由得将疑惑的视线射向她们,那些女孩见到这副情况,却跟看到恐怖的物体似的,脸色惊恐,动作急忙的扭过了头,接着一群人就在李然惊讶的眼神中…跑了。

站在路上,李然有些搞不清情况的皱起眉,发生什么事了,这么奇怪!

怀着疑问走进教室后,李然就察觉到,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还是和自己有关的!因为当他进来后,本来热闹得跟菜市场的教室,一霎那的安静了。

扫了眼教室,李然看着那清一色的黑色头顶,带着满腔疑惑的回了座位。凑到胡建军旁边,李然问道:"怎么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胡建军摇摇头:"不知道。"他在教室的时候,大家都很正常啊。

胡建军那没得到答案,等到了第二天,答案自己送上门了:指望流言蜚语能够不传到了当事人耳中,还不如指望天上掉钱。听着不远处那些躲着说的话语,李然叹口气,庆幸自己来得刚好,同时没想到自己会有陷入桃色绯闻的一天。

想到众人谈虎色变的表情,李然抿唇,再次确定现在是个奇怪的年代。而生活在这个时代的少年,都有着奇怪的一点:男女声之间很少讲话。即使是正事,也很少交谈,似乎说下话,就会有不好的事发生了。

刚刚升上高中的少年,正处于略懂世事,却又不谙世事的年龄;也正是略知爱情,却又不懂爱情的年龄。在这时,他们对于自己不断成熟的身体,知道的知识,差不多就只是生理卫生课本上的内容而已。私底下,他们对爱情和异性充满好奇,却又本能的惧怕非常。

李然想到不久前听到的一男生宿舍的笑话,内容是李然班的一个男同学有次提着脸盆,要去洗衣服时,再经过走廊的路程中,他大喊了句:"赶快划拉吧,再不找对象就来不及了!"引起男生宿舍里哄声一片。

这说明了,这年头男生都是有这心思的,不过大多数男生都是只有贼心没有贼胆。现在李然作为那个有贼胆的,他火了!

而他脸上的牙印就成了他做了坏事的凭证,众人一致确定,那牙印绝不会是小孩子咬出来的的,因为小孩子的嘴不可能有那么大。所以第一次看到李然脸上的牙印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的冒出了同一个想法:亲得真激烈,都亲到脸上去了!

"说吧,说吧,到底是哪个女生?"看着不知道第几个自来熟问同个问题的同学,李然头痛的摸下额头,快要举手发誓:"真的没女生,这个牙印是胡建军咬的,两个人闹着玩,不小心要出来的。"

胡建军做在旁边配合着点头,证明李然所言属实。

可是他的承认显然没效,问问题问得最活跃的那个男孩,听了李然的话,不屑的撇了下嘴:"哎,别这样啊,胡建军咬的,怎么可能,一男的没事咬另一男的干嘛。"八卦的笑开嘴,他脑袋凑近:"说吧,到底是谁,别瞒了,做为男生可不能那么小气。放心,我们不会告诉别人的,是不是?"

这话一落,后面一群人立马大声回了句:"是!"

李然看着那围成一圈,打算听爆料的一众同学,不由得在心里吐槽句:当然不用告诉别人了,因为这里的别人够多了!

给胡建军使了个眼色,李然道出立场:你弄的麻烦,自己去解决。

将英语书一扔,胡建军高兴的站了起来,不用继续看书,又能趁机表现,这么好的事可不是每天都有。

把手搭在那个男同学肩膀上后,胡建军接着挥挥手,招呼旁边的人:"走,兄弟们,我们去外面谈谈。你们想听啥,还不如问我。走吧,走吧,我们去联络下感情,都去啊,不去就是瞧不起我胡建军!"

李然坐在位子上摸着腮帮那,看着胡建军带着一群人出了教室,想着今早起来照镜子时发现已经慢慢变浅的事实,舒了口气。依这劲头,牙印要是再不消掉,估计路上的阿姨,学校的老师都得来问次了。

将书翻开,李然开始预习,下节课是英语课。

余秀兰走到他旁边,停住脚步,支吾着想开口,却不知怎么挑起话题。

李然察觉到有人,抬起头:"有事?"看着余秀兰,他挺疑惑的。因为余秀兰作为文娱委员,和他这个学习委员,实在交集不多,两人之间没说过什么话,现在看到她站在旁边,李然觉得事情很奇怪。

余秀兰看着他,少年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清秀且耀眼。拘束的捏了下辫子,余秀兰想到是自己主动找的男生说话,脸上就不禁泛起红晕,露出个不好意思的笑,余秀兰开口:"我过来,其实就是想跟你说,他们的话你不用太在意,我觉得,你是绝对不会做出早恋那种事的。"

看着李然,想到两人不熟,她不禁有点尴尬:"我我知道我们不熟,按理我不该来说这话,不过,"咬唇,余秀兰紧张道:"我看你很烦的样子,所以就想过来告诉你了,他们的话,不是每个人都信的,我就不信,我也觉得这牙印是胡建军咬的!"

李然沉默着点下头,最后回道:"谢谢。"从这里,他是知道了众人谈虎色变到什么程度了,一个早恋,就将全班人的目光全吸引了过来。对于女孩那副我绝对的相信表情,李然很感激:"我没事,不用担心。"

回到座位,余秀兰偷偷回头看了眼,少年正全神贯注的看着课本,眼神认真,面色柔和。想到李然说话时温柔的模样,余秀兰就觉得有一股甜意从胸口涌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要睡觉了,大家先这么看着吧..

今天开始努力日更,握拳加油,希望能完成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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挨个么个,╭(╯3╰)╮,然后晚安~~O(∩_∩)O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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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冒

感冒

牙印造成的桃色风波在李然脸上的印子消失无踪时,终于淡去了。而胡建军请众人一起出去说了次话后,突然之间,与班里那群人的关系从叫得出名字,变成了兄弟你好,我就好了。

李然拿着叠作业本,正准备进办公室。基于想让老师就进监视的原因,办公室就设在教室旁边。正从办公室出来的余秀兰,看着迎面而来的李然,脸开始习惯性的变红。

李然看着她,露出个礼貌性的微笑。李然有点尴尬,一个女孩子见到自己就脸发烧,他自然知道是什么原因。

"我来交作业。"将作业本举高,李然解释道。余秀兰点点头,接着侧身从他旁边走过,身着长裙,两条长辫,陷在懵懂的爱恋中的少女,李然不得不承认挺美的。

可将作业本放在老师桌上时,李然脑子里却开始思考这事要怎么解决了。少女心思这东西他还是第一次碰到,作为男性,李然是不想伤害人家一小姑娘的,可想到自己一辈子不结婚的打算,李然还是觉得,女孩子不要喜欢上他为好。

人纠结了,他脸上就不禁带郁色了。下课时间,胡建军从左扭到右,从右扭到左,摆各种姿势,希望换来李然的侧头,可结果却是一个眼神都没得到。

不由得,胡建军脸也跟着变了,平常他不看书时,李然那是威胁诱惑的话语不管三七二十一,全扔过来,可今天,用力将英语书卷成个圆筒,胡建军发现自己这样,都被人忽视了。瘪了下嘴,胡建军趴在桌上,也不打算再去吸引李然注意力了,他伤心了。

撑着头,李然想着对策,难道他要跟个自恋狂似的,跑过去跟人说我不喜欢你吗?那种举动实在太丢份了,他可做不出来。

在李然连续几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后,胡建军上心了。听了李然的话,胡建军才知道自己旁边这位被惦记上了,眉一皱,胡建军不乐意:"早恋是不好的!"

李然撇他一眼,说出事实:"现在不是我早恋,是人家暗恋。"

手背在后面,在屋里绕了个圈,胡建军想着李然的话,出了个主意:"既然问题在她,那么我们让她移情别恋得了!"想到班里那一群男生,胡建军觉得自己想的这主意挺好:"我认识不少男生,里面就有想谈恋爱的,只是都没胆子说出口而已,要不,我们干脆找个人,把他和余秀兰凑一对?"

坐在床上的李然很无语,招手示意胡建军凑过来后,李然拍拍他的头,这小子从没出过好主意:"人家是只想谈恋爱吗?人家在乎的是和她谈恋爱的人,想明白点!"

一屁股坐到李然旁边,胡建手霸道的搭上他的肩:"反正我不管,她随便找谁,只要不找你就行,你是我的!"

李然眨眼:"什么叫我是你的?"摸了下胡建军额头,李然奇怪:"你懂这话意思吗?"

"当然懂。"感觉自己智商被怀疑,胡建军不服气了,将李然往自己那靠了靠,胡建军理所当然道:"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一直在一块,我一直在你旁边,你一直在我旁边,那你自然是我的了,不是吗?不是我的,你还能是谁的?"

将胡建军手拨开,李然往床上一躺,无力说了声:"得了,睡觉吧,明天要上学!"这种孩子气的话,也就胡建军说得出来。

眉慢慢皱成一条直线,胡建军也跟着躺下,却偷偷伸出了罪恶之手。手放在李然脸上,他开始左右乱揉:"我说的是事实,你干嘛这副表情。"胡建军很委屈,他明明说的心里话,可李然怎么不当回事。

无奈的朝上翻个白眼,李然龇牙咧嘴:"别捏了啊,再捏你说的也是孩子话,我不会认为你说的是正确的。"

更用力的捏李然脸颊上的肉,胡建军怒声说道:"那你说我哪说错了,别只把话说一半。"瘪着嘴,胡建军将李然脸故意往正方形形状扯,看着李然脸被弄得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才觉得心里舒坦了点。

叹口气,李然开始给胡建军上现实的课程:"慢慢的,你会长大,是不是?长大后,就得有自己的生活了,是不是?要不,我们举个例子,假设咋俩幸运的考了同一所大学。然后选专业,因为爱好不同,我俩选的专业不同了。接着,我们上课时得分开了。然后,上大学时,我们已经成年了,两个成年男生没可能还一直形影不离的凑一块了吧?要是真凑一块,肯定会有人觉得奇怪,所以"看了下胡建军,李然道出事实:"你所谓的我一直和你在一起,所以就是你的这个想法是不成立。我们后面总得分开的。"

胡建军松开手,他对李然话里的内容很不满,慢慢在李然旁边躺下,胡建军抿嘴:"我不管,反正现在我俩一直在一块,以后你也会和我在一块,你是我的。"

李然安慰的拍拍胡建军的背,还没经历过分别的孩子,不知道时间的力量。真长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了,李然觉得胡建军估计就不会这么黏他了。到时候,也许此时说过的话,他自己都不记得了。

而过了几天,李然发现他不用为拒绝的事抓耳挠腮了。因为胡建军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特别勇猛的将余秀兰叫了出去,借着李然的名义,说了认妹妹的事情。

这就是他想的方法,作为妹妹,肯定不会打哥哥的主意了。余秀兰白着脸,对他的话没有回应,却在以后的日子里避李然如蛇蝎。李然刚开始还存着解释的心思,后来想了想,觉得现在这种情况最好,也就放弃了。直接拒绝,断了他人的心思,总比吊着人,不上不下要好。

不过对于胡建军假传圣旨的事,李然还是很介意的,为此,胡建军每天要默写的单词多了一倍,让他苦不堪言。

被暗恋的事情告一段落后,日子如往常样,平顺的过去了。十月份的时候,国庆节,学校放假。胡建军蹿嗦着李然回了土坡村,土坡村现在连了电,也是个有光明的世界了。胡妈见到他们嘴上没什么表示,实际上还是很高兴的,做了满桌的菜,让李然和胡建军吃了个够。小胖小瘦两只八哥看着李然,表现得倒是一点都不热情,他俩快忘了有这人了。

而李然在土坡村的第三天,就病了。

感冒来势汹汹,让他整个人鼻涕直流,全身无力,胡妈被他这幅摸样吓了一跳,急忙去找村里的老医生开了副中药。

李然躺在床上,回忆着中药的苦味,怨念十足,他这感冒完全是胡建军引起的。起因就是昨天下午闲着无聊,胡建军带他去了河边,泅水。

作为一个旱鸭子,李然是死都不肯下去,只肯在岸边看着。胡建军先在岸上做了热身运动,接着就往水里跳去。在水里潇洒的游了个大圆的图案,胡建军看李然衣着整齐的坐在岸边,就故意用手将水弄得哗哗响,嘴里嚷道:"好凉爽啊,感觉真好,特舒服。"

李然在岸上不屑的看着他,再好,对于他这种不会游泳的人来说,也是毒药。

看李然半点不在意的神情,胡建军人不舒服了。他是巴不得他随便做点什么事,李然都特专注的看着的人。现在李然摆明了不把他看在眼里,他怎么能忍受。

于是穿着个小裤衩,胡建军上了岸,在李然不明所以的尖叫声中,一打横把他抱了起来。他的生长发育时期到了,李然的却还没,所以现在他可不止比李然高一个个头。李然想赶上他,估计还得等一两年。

抱着李然,胡建军故意左右摇了摇,显摆自己的力气:"一点都不重",接着往河里走。

这种公主抱的姿势,让李然气红了脸,眉毛皱得死紧。不想像泼妇似的抓挠,李然只能用话威胁:"别再玩了,放我下来,要是再不放下来,回去你给我默写一个单元单词。"

胡建军听这话,有点迟疑的顿了下脚步,可看着李然那副松了口气的表情,他又硬气了。怎么能简简单单就被一个单元的单词吓住呢,那算什么,对于他胡建军来说,完全不具备威胁性。

给自己打了气,胡建军就抱着李然下了水,等水真把衣服弄湿时,李然死心了。捏胡建军鼻子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将李然放正,胡建军义正言辞:"南方水多,作为南方人怎么能不会游泳。我是为你好,否则以后你掉河里了怎么办。"

撑着李然的双臂,让他站好了,胡建军慢慢松手,说道:"我放手后,你两只手划啊。"

李然惊恐的看着胡建军,他不会是打算这么教吧?

在失去支撑后,李然不由得身子往下沉,想着胡建军的动作,李然连忙挥舞手臂,摆动双腿,可却没点用,人还是慢慢往下掉。看着胡建军,李然就一个念头:初学游泳者需要泳圈啊!教游泳的人需要常识啊!

头顶快被水完全淹没时,李然人总算被胡建军拉起来了。看着他,胡建军面露不屑:"我当初游泳学得特简单,往水里一放就会了,你怎么就学不会。"向岸边抬下下巴,胡建军接着道:"我还特意找的最边沿水浅的位子试的,人往上跳,头就冒出来了,你竟然在这都学不好。"

李然看着他嫌弃的神情,千般滋味涌上心头。带着怒气的瞥了胡建军眼,李然暗道学游泳有啥难学的,喝了声:"再来!"李然身上充满干劲,誓要学会。

胡建军自然是百般配合,可等到第二天早上起来,头晕脑胀,额头发热的时候,李然就恨自己一时意气用事了。生病的人最大,更何况造成人生病的罪魁祸首还是自己,因此,胡建军在端茶倒水,被李然指使得团团转转时,完全没有怨言。

中途姚舅来看了他次,李然看着姚舅时,发现他笑得挺开心。李然奇怪,按理说探病的人,就算是装的吧,也要装出点怜悯的表情吧。

姚舅将两瓶水果罐头放在窗前的桌子上,看李然那摆在脸上的疑惑,笑道:"我那事说出来,估计你也得开心,你们有担心玩了。"

李然吸了下鼻子,怀疑现在这情况下,还能有啥事是值得高兴的。

姚舅动手将橘子罐头打开后,让胡建军去拿了双筷子:"我家养的那头驴,还记得吗?"

李然点头,猜到:"难道它生了头小驴?不是啊,"李然眨眨眼:"我可记得他是公的。姚舅,我承认你学识很高,可你也别指望你说这话,我也跟着信。"不满的侧过头,李然接着道:"讲笑话也要讲个不容易揭穿的。"

姚舅被他那一连串自说自话弄得哭笑不得:"真是的,生病了,脾气见长啊。"胡建军这时也进来了,将筷子递给李然,他狗腿的说好话:"我听人说,人吃了罐头后,感冒就特别容易好。快吃,吃完就不生气了。"

慢条斯理的接过筷子,李然对这话不予置评,只是看着姚舅:"我是猜不出来了,姚舅你就别打哑谜了。"

摸了摸下巴,姚舅终于说道:"我来是想告诉你,你姚舅代步的工具从驴换成了马,叫你有兴趣过去学着骑骑。"

李然咬住筷子,示意将要咋呼的胡建军保持安静。看着姚舅,李然眯起眼:"为啥我感觉姚舅,你和我生活的不是一个世界呢?"别的人都在努力买车,姚舅他倒是越发回归自然。

被李然这话问倒,姚舅无语的拍下他头:"你到底想不想学骑马?不想算了。"

"想,当然想!"听姚舅说算了,李然和胡建军立刻异口同声回道。

白了胡建军一眼,李然承认,他是受诱惑了,骑马真的挺帅。况且他以前也没骑过,所以也挺想尝鲜的,电视里骑马的场景可都很潇洒。

抬头看着胡建军,李然决定先把丑话说前头:"不准和我抢。"胡建军听这,立刻点头,表示绝对服从命令。

作者有话要说:需要想个法子让小胡发现自己的感情了,否则不好写下去了,-_-|||汗

然后,我前天看我到一朋友qq签名是这样的:==工作QQ,谢绝闲聊,若要强聊,每字伍毛;标点符号,半价收费,千字以上,八折优惠;表情图片,十块包月,语音视频,暂未开通;先款后聊,款到即聊,在线支付,提供发票;免付月租,单项收费,节假双休,照常营业;诚征代理

她从天涯找的,我也想找个了,涮人啊!明明不是工作QQ的说!

最后,谢谢伊斯蒂扔向我的地雷,么个╭(╯3╰)╮

要枕巾吗?

头不发昏后,李然也不管自己还在不停吸鼻子,就去了姚舅那。假期就这几天,要是再不过来,继续呆床上,李然觉得自己可能连马尾,都没机会摸次。

姚舅摸摸他的额头,关系道:"真不晕了?"李然赶紧将头左右摇晃,证明此乃事实。姚舅看他那急不可待的样子,噗笑,挥挥马鞭:"好了,去牛棚那,以前栓驴的地方,马被我栓在那!"

李然和胡建军跟着姚舅往牛棚方向走去,不久就到了。站在一边,李然好奇的打量着眼前这个从未真实接触,只在电视上看过的平凡生物。

姚舅这头马将近有一米左右高,毛色为黑色,很光滑,一看就知道姚舅有经常帮它梳妆打扮过。它的四肢粗长,骨骼坚实,尾巴还不时的在后面甩着,显得十分精神。

姚舅拿了把草折好了递在它嘴边,它立即张口将那吃了下去。胡建军胆子大,也不等姚舅阻止的话说出口,就自行拿了把草,凑了上去,放马嘴前。

胡建军双眼牢牢的盯着马嘴,在马儿慢慢的将他手中的草吃下后,高兴的叫出声:"吃了,吃了。"被他喂食的马不耐烦的甩甩马头,大大的打了响鼻,提醒胡建军,他声音太大了。马是惧怕过高音响的。

姚舅看着胡建军叹了口气,对李然说道:"六娃子你可千万别学他的,幸亏今天马儿心情不错,否则他手肯定得遭殃,手脚要太快了。"

听这话,胡建军才知道马也是会咬人,因为这,他放在马头上的手连忙缩了回去。姚舅拉着缰绳,将马从牛棚里牵了出来,替马顺了顺毛后,转头问他们:"谁先上?"

胡建军在缩手后,就反应过来喂食那动作早就做完了,回复精神的他,颇有跃跃欲试冲动的,不过想到对李然的承诺,胡建军还是肯定答道:"六儿先来。"

李然边又一次不由自主的吸了次鼻子,边递给胡建军一个赞赏的眼神,走到马边站后,李然在姚舅的帮助下,从马的左前方翻身骑了上去。

牵着缰绳,姚舅看李然背挺得笔直,全身僵直的样子,开解道:"这匹马很温顺,性子好,不会出事的,别太紧张。"

李然嗯了声算是回答,却还是用手牢牢抓着马毛,他也不敢抓太紧,生怕把它抓疼了,自己倒霉。姚舅先牵着他逐渐熟悉,随后慢慢让马加快步伐,等认为时间够了,干脆就将缰绳扔给了李然:"别跑快就行。"李然接过缰绳,在教人方面,姚舅和胡建军同样没天赋。

胡建军一直跟在他们后面,看这情况说道:"不跑快有啥意思。"李然不理睬他的话,姚舅无奈道:"你等会骑时,最多也就只能比走块一点,再块就不行了,知道吗?"

胡建军不清不愿的点点头,李然明白要是现在马上呆着的是胡建军,以他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肯定早就绕圈狂跑了,反正农村空地大。而李然没熟悉前,却是绝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胡建军跟在李然屁股后走了不少路后就不耐烦了,让李然将马停住了,胡建军就闹着要上来:"六儿你这速度太慢了,我问了姚舅,他说可以两个人一起骑,我们一起骑好不好?"瞧李然那副不乐意样,胡建军讨好:"骑马就是要骑得飞快啊,骑个马比走路还慢,还有什么意思。我就上来试试,感受下。"

李然不满皱眉,脸上一派严肃:"骑得慢那是为生命安全着想,自己对自己负责,姚舅呢?他可没跟我说能一起骑。"

胡建军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马这动物,他还不熟,所以不敢直接蹦上去。看着李然,胡建军说道:"就这么定了,别动啊,等会儿,我就过来。"说完,急急忙忙就往屋那跑。

李然吸吸鼻子,看着胡建军走的方向,闲闲等待。他挺好奇的,胡建军打算干嘛?

等过了会,胡建军就搬了把高凳蹦跳着回来,轻手轻脚将凳子放在马旁,胡建军突的对李然打招呼:"可千万别动,要是我掉下来了,你就得负责了。"

李然翻个白眼,看着胡建军笨手笨脚的往马背上爬。他往四周看了看,姚舅也太放心了,人竟然没了影,生怕马儿这时乱动,李然连忙抚摸它的头,安慰它。等胡建军爬上来后,两人都舒了口气。

坐在后面,胡建军牵着缰绳,先是慢慢习惯,接着就耐不住性子了,李然很有先见之明的提醒:"姚舅说的,快一点可以,快很多不行!"胡建军用腿夹下马肚回应:"知道。"

听着身后胡建军越来越大的笑声,李然想将自己脑袋撬开,他是傻了啊,才信胡建军。姚舅也过来了,手里提着篮黄皮,李然看着才想起,十月份是最后一个吃黄皮果的季节了。看着他俩在马上玩得挺开心,姚舅无奈提醒:"小心点。"

胡建军应付着点了头,却没听见心里。马儿越骑越快,幸亏姚舅住得偏,空地多,才有地方给他折腾。可在马上颠簸久后,李然不舒坦了,胡建军那完全没事的样子,李然实在不好意思说出自己哪有问题,只能强撑着。男人可怜的自尊心啊,囧。

等胡建军骑够了,李然和他跟姚舅道了别,就急急忙忙往家走。胡建军提着姚舅给的黄皮,拿了个在李然面前晃:"嗯,你最喜欢吃的,姚舅让我给带回来了。"左手将黄皮果慢悠悠的从李然面前飘了过去,最后塞进自己嘴里,胡建军右手估计将拿着篮子的手伸得远远的,嬉皮笑脸问道:"怎么样?想不想吃?想不想吃?"

李然翻个白眼,面上神情不变的直冲目标,不予理睬。胡建军郁闷的将果子塞进嘴里,抿嘴,跟了上来。

强忍着大腿上的不适回了房间后,胡建军就被胡妈叫到外面去帮忙摘菜了。一边嘟囔着这不该是爷们做的,胡建军一边忘厨房走,出房门前还顺带跟李然说道在床上休息,争取早点不吸鼻子。

李然见他走了,连忙挪过去关上门,接着做在床上快速脱掉裤子,这动作他想做很久了。掰开腿往大腿里面看,一片红色。李然龇牙,拿着手试探碰了碰后,又立马缩了回来。果然这里的皮肤很嫩,受伤后更是完全碰不得,李然皱眉,没想到腿会被马鞍磨成这样子。刚开始还只一点小不适,后面就越来越厉害了。

看着大腿两侧的红皮肤,李然欲哭无泪,自己又没膏药,伤得又是这位子,他根本说不出口。凑过去,李然想对那吹吹气,可僵硬的身子显然不支持此艰难动作,试了几次,都是失败告终。将腿放下,李然决定等它自动好,反正也没破皮。

他这陷入自己的思绪,胡建军在窗旁却是满脸通红,做贼似地偷回了厨房。

胡妈看着他纳闷:"怎么了,叫你拿的抹布呢,没找着?就晒在窗旁的线上。"看着胡建军红得跟番茄样的脸,胡妈皱眉放下手中的东西:"去拿个东西,怎么脸红成这样,别跟六儿一样不舒服了。"用手试了试胡建军额头的温度,胡妈惊讶道:"好烫,发烧了,什么时候开始的,怎么不说?"

胡建军摇下头,急忙将胡妈手从头上移开,摇头支吾道:"没发烧,我就是跑快了,热,洗个冷水脸就好了。"话说完就向院里的水缸冲。胡妈手支在半空,看着胡建军落荒而逃的方向郁闷:"这咋了?乱七八糟。"

晚上吃饭时,李然就注意到胡建军一直在打量自己,可每当自己眼神和他的对上看,他却又跟做了亏心事似地,立即别开了。

这样你来我往了几次后,李然受不住了,凑过去低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奇奇怪怪。"看着胡建军,李然猜测:"你做坏事了?要我解决?"

胡建军将口中的饭全咽下去后,死命摇头:"我能做什么亏心事,你少乱猜,吃你的饭,否则感冒好不了,妈得打死我。"

话刚落,胡妈应景的转过头,看着胡建军道:"吃饭时老实点,别打扰六儿。"胡建军对李然挤挤眼,看吧,就知道会这样。

睡觉前,胡建军扭捏了会,终于递给李然一包药粉。李然拿着那疑惑,在胡建军指大腿的时候才反应过来。

想到那种情景被人看到了,李然刚要炸毛,胡建军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直接扑到了床上,抱着毯子乱蹭打滚嚷道:"你不能怪我,你不能怪我,我不是故意看到的,不关我事,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现在这年龄,不管男女都开始有私密意识了,李然那种自己掰开大腿的糗样,即使作为好兄弟,看到了也说不过去。若他们年纪小点,倒没这事了。不过想到那副情景,胡建军不知道怎么的就热气涌上脸,额,六儿的腿好白哦。

李然坐在床边气结,郁气聚满双眼,语气更是阴森森:"不是故意看的,那平常窗户是关的,怎么今天就开了?"

偷偷摸摸的瞄了李然一眼,胡建军小声道:"那是妈打开的,用来通风。"说到通风两个字,讨好的笑容全部绽开,傻得无法言说。

李然看着他,沉默半晌,最终将他推到一边,拿过毯子盖住自己,一句话也不想说。胡建军想了会,凑了过来:"盖毯子很热的,真遮脸的话,你要不要枕巾?"

作者有话要说:= =悲催的发现都没人崔更,噢!!!为毛人家都有人催,我下面却如此凄凉??

明天上午考察英语口语,下午考察体育健美操,我今天却因为你们去游戏你找安慰了,天龙八部,乃这个吸金的游戏!!

明天考试什么的,远目,能不能过是个问题...求支持,求保佑,求幸运神!

我是毕业生啊,可我觉得我的体育会挂科啊,每节体育课都请假的人,伤不起啊!!!!~~~o(>﹏<)o~~~

群架

拿着水杯,李然凑到五姐旁,她正拿着一张白纸,仔仔细细的折叠着。看到李然,五姐显得很高兴:"你来了刚好,桌上是要给大哥的回信,你去将那写了,我憋了半晌也没憋出个字。"

五姐将笔递给李然,她最怕的就是写东西,休学的那几年,直接导致了她词语贫乏。这信平常都是四哥写的,可现在四哥人不在,李妈又催,就轮到她了。李然这时回来,让她看到了个活生生的救星。

李然接过笔在桌旁坐下,房里还没有书桌,所以他们平常都是在客厅的饭桌上做作业。看着那才写了句"哥,最近好吗?"的开头,李然皱眉,然后开始下笔:"哥,你们这段时间好吗?大嫂怎样?虎子是不是还很调皮,两年没见这娃子了,我们都很想念。妈闲下来就念叨你们,经常猜等你们回来时,虎子大了,就不认得爷爷奶奶。不过,"嘴角露出笑意,李然接着写到"爹每次听妈说这话都会很大声的反驳,说以虎子的聪明,绝对还记得。我们没法见到虎子,所以他俩谁说得对,只能要你去问下了,大哥你看到信后,就问问虎子吧,下次信里说说这事。否则爹妈为这点小事还可以持续拌一月的嘴。重阳节快到了,九月九,长久永寿,大嫂有打算做重阳糕吗?"

将要说的闲话家常都写上后,李然放下笔,李大哥这两年没法回来,不过却是固定的隔两星期就寄封信过来。刚到北京时,他们就在寄信回来说了三人租了个小房子,邻居的老奶奶人很好,偶尔还会帮带孩子。上学也不要交学费,空闲时间也有,所以两人找了零工,不缺钱用,慢慢的虎子大了后,他俩就直接将虎子送学校了。

在李大哥信里,全是好事。李然们都知道李大哥是不想让父母担心,所以报喜不报忧而已。在信里,虎子换牙了,第一次掉上牙时,他是哭着从学校回来的。原因是上面掉的牙齿应该扔床底下,可他的不见了。想到以后会顶着一口缺牙,虎子小小的自尊心受伤了,于是一阵狼嚎。让李爹们看时,下个不停。

等在一旁的五姐见李然将信写好了,连忙接过放在信封里,接着拿出邮票,正贴上。她的姿势显得特别小心,连邮票边沿与方框间的距离都仔细测量着。

看懂李然的疑惑,五姐对李然说道:"邮票有贴法,你肯定是没注意,不过我们女生可是记得很清楚。大哥寄回来的信也贴得很正是不是?那是大嫂贴的,因为正贴代表的是思念。为了表达我们的思念之情,我也要将这邮票贴得整整齐齐,方方正正的,让他们知道我们有多想念他们!"

李然对于小女生的较真很无语,只能无奈点头敷衍。用邮票表达,这难道就是无法言说的爱吗?

五姐见他应和,却以为他有兴趣,故有了详细解释的欲望。将信封放到李然桌前,五姐教导道:"六儿,要是以后有人写信你,你可得好好注意别人怎么贴的邮票。四十五度倾斜贴着的。"指指邮票,五姐笑道:"那我就得恭喜你了,乖弟弟,有小女生暗恋你了!这种贴法你四哥可是用过。"

李然惊讶的看向五姐,这话的意思是,四哥有了喜欢的人了。五姐听了他的问话,满不在意的点点头:"这很正常啊,中专生有哪个不谈恋爱的。四哥还只是暗恋呢。"

李然看着五姐抚额,真是个开明的妹妹加姐姐。不过四哥平常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在不像在暗恋人啊。

将桌上东西收拾好,五姐疑惑问道:"胡建军那小子呢?怎么没人影?"李然耸耸肩,他也不知道他干嘛去了。

而那厢,胡建军脚从地上铺着的一层黄色落叶上踩过,他正在穿过的这个林子不是特别大,树木却长得很密。

跟着前面杜成一群人,胡建军继续往树林深处走。他们现在是在市里郊区的小树林里,已经弯来弯去走了段路程了。杜成和李然胡建军一个班,而他旁边的身材高瘦的少年肖度,就是上次问李然牙印来源,问得最积极的那个。

胡建军抬头树林往里面看了看,终于不耐烦问道:"还得走多久?"他们从市里搭车到这就已经耗了不少时间,若是不想李然起疑,那他就得早点回去吃晚饭。

杜成站住,等他走到旁边后,安抚性的拍拍他肩:"就在前面了,里面是一块大空地,他们应在那等蛮久了。"

肖度听这话后不屑的嘲笑道:"他们当然等了蛮久,学校就在这人烟稀少的旮旯附近,自然熟得很,来得快。哪像我们,还得搭车。"将手搭在胡建军身上,肖度笑道:"别烦了,知道你有门禁,有人惦记着,要早回去。放心,我们会准时让你走人,不会让你小子的心肝宝贝在家心疼的。"

胡建军听这,知道他们又打算开始起哄,只能无奈的抿了下嘴,努力忽视。肖度见他那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却不罢手。他知道自己现在正紧张得要死,手指都在抖,不只他,杜成和其他人估计也是这样的。所以现在有了能让大家笑一笑,转移注意力的方法,肖度怎么可能放过。

于是看了看众人,肖度笑道:"为了胡建军,我们等会速战速决啊。要知道,心肝宝贝这东西不好惹啊,指不定胡建军回家迟了,他心肝宝贝一生气就让他跪地板了。我们作为兄弟,得顾念老胡的面子,为他着想!"

杜成等人都被这话弄得噗笑出声,一哥们点点头,一副煞有其事的表情:"的确,为了胡建军兄弟,我们等会得快点。"

一人开了头,其余人就开始接着往下扯:"就是就是,胡建军家心肝宝贝他都惹不起,那我们自然更惹不起。"

"若回去迟了,我严重怀疑他会跪地板。"

"这么两个焦不离孟的人,我们都将他们分开了,让他们在此时天各一方,真是罪过,罪过。"

胡建军和李然关系好得跟小俩口样的事实,实在是很好的打趣题材,即使这早已被众人打趣了无数次,众人也乐此不疲。

在这种嘻嘻哈哈的调笑中,一行人来到了林中的空地,不是特别大,周围被树木遮挡着,有些草甚至高到了膝盖。

在正前方,一群人站姿各异的等在那,手里都拿着木棍。杜成看着他们眨眨眼,后面的人在见到他们时,笑声戛然而止了,让人心里怪不舒坦。将自己那行人找了处地方呆着后,杜成吩咐众人亮家伙——木棍。毕竟两方都是学生,所以虽然想到了用打群架的方法来解决纠纷,但却没人想过动真刀真枪。

那群人中领头的看着他们神情颇不耐烦,往地上淬了口唾沫,他开口说话,语气不善:"怎么回事,是怕了还是咋的?打个架都需要人等。"

杜成扯出个笑脸,解释道:"这里实在是太偏僻了,所以找地方花了点实际。"抿了下唇,杜成确定双方承诺:"这场架要是我们赢了,以后,你们这群人真的会见到一中学生绕道走?"

"当然会,不过你放心,你们这帮小崽子根本就赢不了,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毛都没长齐,还是少说大话为好。"摸了下鼻子,领头的人继续说道:"要是你们输了,我们的要求也简单,你们这群所谓的天之骄子,天天吃好穿好的家伙,以后见到我们时,姿态低点,别一副清高样子。若我们叫你了,就笑嘻嘻的凑上来,说声大爷好。"

杜成点头应诺:"行。"一中学费挺贵的,所以家庭环境好,吃好穿好的人的确挺多。

条件谈好后,两方人都安静下来,注视着对方。等着某个人先出手。

杜成将手中木棍捏紧,死死盯着对方,第一次打群架,他有点害怕。这种情绪不只他有,他带来的一群人都有。

想到这群人在街上单纯因为看不爽一中学生,就上去欺负的事情,特别是重点欺负高一学生的事,杜成觉得自己胆子似乎变大了点。看着对方,杜成为自己打气,冲上去,冲上去,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不冲上去就输了。

心里这么想着,他的脚却怎么也移不动。那边领头的看着着情况,露出个嘲讽的笑脸。将背靠在树上,他大声说道:"同志们,看看对方那吓得惨白的小脸,真是让人无奈啊,站着让人打,都没人敢冲上来。既然这样,我们先休息会吧,让小朋友调整下心态,别把人吓跑了。"

旁边站着的的人听了老大的话,看着他们,不由得发出一阵哄笑。

胡建军皱眉,看向杜成,完全没打群架经验的人做老大,实在太危险了。叹口气,胡建军看向敌方群体,因为同样是学生,所以两方身形上差异不大,没有长得特别雄伟的。

打群架这东西,对于从没有学过武功的一群人来说,比的不是技巧武艺,而是单纯的身体强度及力气。胡建军力气大,所以从小学开始,总是同龄人里打出来的老大。

我不打架好多年啊,被李然管教得老实了不少的胡建军摸摸头,感叹道。随后抡起棍子喝道:"走,我们过去!。"

察觉到不少人还在犹犹豫豫,胡建军怒喝:"是个带把的就抡起棍子,跟上去!胆小的就呆这,老实当你的娘们。"这句话兵匪气很足,是他从电视上学的,里面打仗的八路军都这么说的话。

不冲上去的是娘们,一群少年皱眉,虽然仍胆小,却还是跟了上去。年少傲气,什么都受得住,可娘们这称呼却绝受不住。

胡建军看了眼肖度,肖度会意,拉着杜成一起跟了上来。

敌方人群看他们冲过来了,颇为惊讶,急忙叫闲着休息的一众人拿好手中的武器。胡建军挥挥棍子,往领头的那冲。

打架这事他做得太多了,其中最缺德的是在将黄胆大揍了顿后,扔进了茅厕。胡建军看着这领头的,想到附近没茅厕这东西,只能无奈放弃了这想法。不过,胡建军咧嘴,既然没茅厕,那就别怪我往重的打了。

两边人混一起后,迅速短兵相接。木棍碰撞的声音,你来我往的咒骂声,被木棍打中,发出的闷哼声,痛苦的惨叫声不时响起。一个个人影缠在一块,尘土飞扬,倒真挺有你死我活的气势。

胡建军摸下脸,痛苦的咧嘴,他这副模样,回去后怎么可能会没事。将趟在地上的领头拉起来,胡建军颇怨恨的看他一眼,他实在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没品,打不赢了,女人的招式都使了出来,抓挠咬无所不用其极。

挥挥木棍,胡建军一语定江山:"你们老大在我这!!"

作者有话要说:先发了,还一章,继续去写,应该挺迟的,所以亲们去睡觉吧,明天早上看O(∩_∩)O哈!

打滚求花花~~~~~~我听人说打滚挺有用的,试试

= =虽然,实际上我不抱啥希望,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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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老大在我这"这句话是非常强大的,直接导致了因为第一次打群架,不太习惯,所以打成一团,快分不清敌我的众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将领头的那个男生提着站正,胡建军用木棍轻轻拍拍他的肩,阴狠问道:"还要打吗?在结果很明显的时候!"

敌方群众,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集体看向被抓的老大,很理智的放下了手中的棍子。杜成高兴的将被手中被自己趁他愣神时,抓住头发的男生扔到一边,欢快的奔向胡建军。

看着胡建军,杜成很激动,语无伦次的赞赏道:"厉害,真厉害,太厉害。"

胡建军无语的拨拨头发,再厉害也没能保住他的发型。在脑海中想象着自己现在这副鸟窝外加乞丐的打扮,胡建军森森恐惧了,回去肯定是坏果子满盘啊!六儿肯定会笑得特别灿烂的把果子端过来,让自己吞下去。

狠狠打了个寒颤,胡建军气愤的将那领头老大扔一边。盯着那人看了半晌,胡建军终于忍不住凑过去怒吼:"男的打架也是要有男子气概的!有棍子就用棍子,用手抓算什么事!"

烦躁的皱着眉头,胡建军丧气的对杜成们挥挥手:"算了,打完了,回去吧。"

站在屋门外,胡建军偷偷探出头看屋里情景。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一家子人都坐在桌前吃饭。李然旁边有一个空位子,是留给他的。

摸下头,胡建军心情变好了点,头发快干了。他在路上找了处水源洗了次头,把头发上面因为打架而沾的灰尘和脏东西全弄干净了。

至于脸,胡建军在看到水里的倒影时,就知道是蒙混不过去。那长长的抓痕,看起来就像刚刚和女人打了场架的模样。气馁的在伤痕上面擦了点灰,胡建军阿Q的希望,这样做后,抓痕的颜色能浅点。

"咕~"饭点到了,没有食物进房的肚子不耐烦的发出饥饿的抗议。胡建军眯着眼往桌上看去,菜很丰富,花花绿绿的摆在桌上。其中竟然还有一碟是香喷喷的辣椒炒肉。看着那瘦肉,那辣椒,胡建军无意识的用舌头舔舔嘴,最后狠狠咽口唾沫。

在外徘徊了半天,胡建军还是不敢进去。他实在不敢面对李然的眼神,尽管他每次闯祸了,面对胡妈时,都毫无压力。

在又咽了口唾沫后,胡建军下决定了,站在门外,胡建军为自己打气,进去,进去。别站外面了,你总要进去的,晚上还要睡觉,不进去,总不可能在院里呆一夜!

看着灯光明亮的房间,胡建军深深的吸了口气,正对大门,踏出勇敢而富有纪念意义的一步。

李然正低着头扒饭,听到五姐的那句,唷,小子回来了,他不禁抿抿嘴。抬起头,李然看着胡建军的新潮打扮。头发很整齐,可比早上起来还干净的样子,揭露了他洗过头的事实。衣服很有趣,放学时还是平整干净的,回来时就掉了线,掉了扣子,皱皱巴巴跟车碾过似的。至于脸,李然不满的皱眉,却不说话。

四哥坐在椅上,看着他好笑:"这幅摸样太有意思了,我要是在学校这么穿,肯定会收获无数眼球。"他点点头,颇为赞赏:"这是多么好的一个法子,见过我的女生,估计就忘不掉了。"

五姐正在吃辣椒,被这话逗笑的结果就是呛到喉咙,急急忙忙的跑去倒水。四哥看她那样,很无辜的对李妈耸耸肩。李妈翻个大白眼,懒得理他,直接招手让胡建军走到自己旁边。

仔细打量一番后。李妈叹气摇头:"这衣服估计不能穿了,可怜这件衣裳了。"李然看下胡建军,这人的确不值得可怜。

让胡建军在李然旁边坐下,李妈看着他脸上的抓痕郁闷:"男生打架是常事,你姨我早习惯了。况且你要是不打,我还怕你出了问题。不过,"指指那痕迹,李妈不理解的问道:"这是女生打的吧。男生打架可以,打女生就不行啊。"

"没,不是女生。"胡建军早就猜到了会听到这话,急忙解释:"是男的,他打不赢,就来了抓人这招。"将疤痕那边露给李然看,胡建军瘪嘴,故意语气委屈:"我们两人打时,手上都没东西。我还以为就是用拳头实打实的比,哪知道他招式那么下贱,还咬人。要不是我恶心得不行,抵死不从,那今天回来时除了这抓痕,估计还得有一圈圈的牙印。"

李妈想到对手竟然咬人,就不禁皱紧眉,看着胡建军,李妈脸上满是怜意:"好了,好了,打架这么没品的,我们不跟他计较,快点吃饭,今天还有六儿特地要求的辣椒炒肉,刚好和你补补。"

胡建军目露感动:"谢谢姨。"李妈摸摸他头发,两人相处得其乐融融。

四哥无语的看向李然,到底谁是亲生的,打架后受的对待,怎的差别如此巨大。

房里,胡建军老实的坐在床上,李然从胡建军书包里拿出英语书,放在他膝上:"期末考试,英语没八十分以上,那暑假你就在家,把这本书全背了。"

胡建军眨眼,欲哭无泪,可知道李然没李妈那好说话,于是只能可怜兮兮的看着李然的脸,满目哀怨。

李然从箱子里拿出衣服,轻笑:"我不会怜惜你的!"胡建军石化,看着李然往外走的背影,深受打击。

英文有了成绩指标,胡建军肩上担子重了,上课认真了不少。同时,文兴街上没了一直欺负一中高一学生的身影,不少人初始奇怪,后来恍然大悟。胡建军偶尔从街上走过次,无一例外的都会受到令他飘飘然的崇拜目光。

接着一九八二年十月二十五,重阳节到了。

这个二十一世纪很少有人过的节日在李妈这还是很受欢迎的。当天早上,她和李爹很早就起了床,做重阳糕。

李然对重阳糕的印象就是长得挺好,花花绿绿,颜色鲜艳,看着漂亮。味道方面,他却不清楚。因此对于李妈做糕点这事,他举双手赞成。

当天早上,两人的早餐就是这个了。用纸包着糕点,他们起步去学校。

胡建军抬头看了看天,天气不错。咬了口重阳糕,他郁闷道:"这节日真没意思,假期都没,就有个吃的,至于玩的东西,就女生喜欢,男生可是完全没兴趣。"

李然跟着他抬头往上看,天上飘着几只风筝。早起的鸟儿有虫吃,早起的人儿身体好。这时间已经有精力旺盛的小女孩在妈妈的带领下,出来放风筝了。

吹了吹手中的糕点,李然疑惑:"你们平常都玩什么?"心理年纪大,所以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呆家里,亦或看书。真要出去玩了,也就是去熊爷爷那,蹭会电视。对这时代的正常活动,李然不太清楚。而胡建军虽然经常和他呆一块,可让他老实的呆家一天不出门,那是绝无可能。往外跑,对于他来说,才是正常的。

想到现在这时候没电脑,没一系列的游戏电器,自家就连电视也没一台,李然对胡建军他们的娱乐生活起兴趣了。

将口中东西吞下,胡建军对这话题来了兴致:"我们能玩的多了,咯,打架。"

"嗯?"李然听这一挑眉,胡建军呵呵一笑,急忙摇头:"说错了,说错了!打架不算,我们爱玩的东西,打球是肯定算的。乒乓球羽毛球都行,这两样拍子都容易买到。和同学打赌比赛,玩下叶子牌,还有别的,都能打发时间。"看了看李然,胡建军义正言辞道:"我和他么不同,不需要那些无聊的东西来浪费光阴,我学习的时间一直都不够。"

李然对他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话不置可否,胡建军的学习时间的确不够,却是因为他玩的时间太多了!

指了指市中心的那条文兴街,胡建军接着说:"这些都是老实少年玩的东西,叛逆玩潮流的,就成为人们口中的新青年了。他们一般都留着长头发,穿喇叭裤、提录音机在街上走。喜欢谁,录音机里就放谁的歌,跟着哼。兴致来了,大庭广众下就跟着大声唱,表演段节目。我们学校那些有钱不服管的,基本上都是这副打扮。"李然听到喜欢谁放谁歌,恍然明白过来,这新青年换个词就可以说是追星族了。

糕点吃完后,胡建军讲胳膊搭在李然肩上:"除了歌,还有跳舞。文兴街左边那条路走会儿就能看到市里最大的广场。我和人去过,那里每到了晚上,都热闹得不行。跳舞和特地去看的人特别多。像我认识的人里面,就有些混在里面学舞步。这东西有瘾,玩了次后,就成了只有闲着就往那跑。"

带着李然往学校走,胡建军下决定:"今天晚上我带你过去看下,让你明白他们的疯狂!"李然呆呆的被他拖着走,脑里就一个词:迪斯科!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那章没了的原因....很衰...我睡着了 +_+

写到快3点的时候,还只写一半(@﹏@)~
,可瞌睡却给无限大了...躺下时打算是不睡觉眯一会的,等到早上被同学叫醒去上课,才明白自己电脑开着,人给糊里糊涂眯了一晚-_-|||-_-|||-_-|||-_-|||-_-|||....所以,我现在欠你们一章了...%>_<%乃们记住吧...

后面几章要写赚钱了,我不爱开金手指,可貌似,也限制得太过分了...

另,= =到底是我情商低还是小胡情商低?为毛现在兄弟情那层布还没被我揭开,内伤。到底要怎么写!!怎么揭!!!谁有法子啊~~o(>_<)o ~~

最后,谢谢hugo2346扔的地雷,么个╭(╯3╰)╮加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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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初的文兴街旁的广场是每天举办文洋市里最大的"露天舞会"的地点。围观者经常有成百上千,有的带着录音机,有的直接就用口琴、笛子、吉他、二胡这些方便的乐器伴奏。只要不下雨,这里就绝对的热闹非凡。

李然听着胡建军的形容,和他以及杜成等一群朋友来到了广场。

动听的音乐,激情的舞步,笑着扭着身子的人,让广场的的夜晚显得特别的迷人。少年们到了广场,一个个都闲不住了,打了招呼后,都冲进了人群,加入到了快乐的队伍里。

李然往四周看了看,疑惑道:"人是挺多,不过没到成千上百啊。"

胡建军听这话点点头,将李然拉到一边,找了个空着的石凳上坐下来:"成千上百是以前,今天因为过节,人已经多了蛮多了。平常都因怕出事,给在家跳。像杜成,因为他家宽敞,所以他们附近的人都在他家跳舞,开家庭舞会。"

李然奇怪:"为什么会变少?"

将嘴凑到李然耳边,胡建军小声解释原因:"人民群众是想在这跳,可国家不准许,自然得让步了。杜成听他妈说,在80年6月的时候,文化部因为觉得在大庭广众下跳舞,伤风败俗,而给市里下了严令通知:公园、广场、饭馆、街巷等公共场所,禁止聚众跳交际舞。因为这原因,这里人才变少的。通知刚发下来的时候,这广场上更是人都难见到几个。现在通知已过了两年,没啥效果了。这段时间慢慢有人在这活跃,也没人管,想来正府态度真转变了。"

李然恍然大悟的哦了生,看向在人群中兴奋扭动的杜成,他跳的舞步是在年轻人中间最为流行的——迪斯科。想来是经常跳,他的舞姿不错。膝部随着节拍不停的颤动,胯上和膝部也快速屈伸,看着就有力量感。

即使对跳舞没意思,李然也不得不承认广场上的气氛,非常容易将人吸引着加入里面。侧头看着胡建军,李然问道:"你不过去?好像挺有趣,杜成跳得很开心。"

"我还是在旁看着就行,真跳,一个动作得学半天,那我得疯。"看看那花里胡哨的动作,胡建军敬谢不敏的摇下头。

"再说,"他侧头看向李然,故意用肩膀推搡下他:"作为表哥的我,将一只小白兔带到了个陌生地方,自然得在旁陪着,好好护航。"

李然扫了胡建军一眼,颇为无语,习惯性的用手拍拍胡建军头,李然说道:"你想多了。"他是不会跳这舞,可心智方面比胡建军要成熟是肯定的。

回了家,胡建军快速的从箱子里翻出衣服,打算去浴室洗澡。他拿了自己的,顺便将李然的也拿了出来。抖抖手中的衣服,胡建军说道:"明天还有课,我们两一起洗吧,节省时间。早点睡觉。"

李然坐在桌前,听了他的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皱眉思索了会,他从书包里翻出个作业本。胡建军看他那动作奇怪:"这么晚了,你还拿本子干嘛?我记得你作业好像早做完了。"

李然盯了胡建军会,终于说出他刚有的一个想法:"你说,我们要不要开家舞厅?"

胡建军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眨眼:"开舞厅?"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李然怎么与人会有开舞厅的打算。

将本子推到一边,李然越想却越绝对这方法可行,那些在广场扭动而兴奋的人群,让他回忆起了21世纪的娱乐场所——酒吧。

现在这年头,国家可谓什么都管,因此酒吧那种开放过头的常说,是绝不能开的,否则定有餐好果子吃。

而舞厅,若真纯粹开来跳舞的话,应该没事。那些房子太小,没法开家庭舞会的人,绝对会是舞厅的常客。跳舞这东西,人多感觉越好,舞厅里的气氛,家庭舞会和露天舞会也绝比不上。那么客户还能加一层。

慢慢将这些说给胡建军听了,李然越越说越觉得这钱途光明。从愣着的胡建军手中接过衣服,李然拉着他往浴室走:"走,快点洗了睡,明天起来告诉爹们。"

跟着李然的步伐,胡建军想了会,问出个难题:"真开舞厅,要很多钱吧?家里有那么多存款吗?"具体要花费多少,胡建军是不知道,可他明白,真要开这种娱乐场所的话,那装修什么的,肯定要弄最好的。以李然家现在的存款,根本负担起来。

把衣服放在袋子里,李然信心十足:"一家开不起,那就多找几家!"

第二天早上,李爹听到李然的想法时,跟胡建军的反应差不多。只是他更倒霉,李然是在早餐饭桌上提起的,他那时正在喝粥,所以不可避免的给呛得直咳嗽。

在李妈持续的帮他拍背下,李爹才回过神。看着李然,他脸上全是不赞同:"开舞厅,你怕是胆子大加命大了。"

李然早想到李爹态度会强硬,却没想到他开口,话就这么重。皱着眉,李然说道:"爹,现在做生意,不可耻了。"

"你爹我已经做生意两年了,这事可不可耻早就清楚了。可问题是,你开个烧烤摊子做食品和开舞厅完全是两种性质。舞厅,那根本就是败坏风气,伤风败俗,污染人民。"李爹撇下嘴,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李然听后不同意:"难道跳舞时,身体动作幅度大了些,就是伤风败俗了?"

作为老顽固的李爹肯定的点头:"对,那就是伤风败俗!你说的那什么舞,你爹我和你妈,在街上看到的多得去了。现在这些年轻人,真的完全没羞耻观念了。贴身贴面,搂搂抱抱,完全不当回事,老年人就不是这样,本分多了。"

一直不说话吃自己的四哥听到这,公平的开口反驳:"这话不对,跳舞的人里面不只有年轻人,中年人和老年人也很多,这东西不只年轻人喜欢。"

李爹哼一声,白他一眼:"你也是那年轻人中的一个,怎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四哥见火有烧到自己身上的趋势,急忙闭嘴。

李然看着李爹,见话说不通,只得低头吃饭,沉默不作声。李妈看下他,看下李爹,紧锁住眉。

走在路上,胡建军观察李然脸上:"还不高兴呢?。"

李然没回话,可从眼神中就透出不满。手背在后面,胡建军有了主意:"要不,我们绕过你爹吧?"

"绕过爹?"李然侧头,疑惑的看想胡建军,"怎么绕过。"

"既然李家一定要和别人合伙才能开得起一个舞厅,那么,我们干脆直接绕过你爹,先去把合伙的人找好选好,再去和你爹打交道。到时人多势众,指不定你爹就直接不战而降了。"

想了想这方法的可行性,李然黑着的脸建军转白,看着胡建军,李然第一次觉得这孩子除了打架外,在别的方面也挺灵泛。

这周周末,两人又回了次土坡村。只是这次回来,就不是为了玩了,而是抱有目的了。

胡建军跟在胡妈后面,将李然的打算说了。胡妈摇摇头,继续缝手中的衣服,连声不同意都懒得说。胡建军皱眉,趁胡妈不注意,将衣服抢了过来,然后急忙跑开。

看着胡建军,胡妈生气了:"你这小子,在干啥?三天不教训,就上房揭瓦。将衣服还回来,我当没这回事。"瞪了胡建军眼,她接着说:"别耽误老娘时间!"

要是年纪还小,胡建军也许就被胡妈吓住了,可现在他都读高中了,这点程度的怒吼,怎么可能吓住他。灵活的翻到桌子后面,胡建军和胡妈开始围着桌子绕圆圈:"不管,你先答应我,答应了,我就将衣服给你。"

胡妈看着他,退后一步:"好,这件事只要你们说服了得了李叔,你李叔答应,你娘我就跟着答应。完全看你们的本事,行不行?我不阻止。"

瘪瘪嘴,胡建军不信:"你就先在说着骗我!我劝你还是别打马虎眼,我那招就是跟你学的,很清楚你的套路。"

胡妈被这句话噎得够呛,看胡建军那不达目的不死心的眼神,这个快管不住孩子的母亲,终于无奈点头:"行,开舞厅,开舞厅。反正都是做生意,你都不嫌你妈丢面子,我还嫌什么。"

看胡妈那带着点小伤心的样子,胡建军赶紧凑上去蹭。不停的卖乖,终于将胡妈给重新逗笑了。弹了胡建军个脑瓜,胡妈妒忌道:"对六儿的事上心成这样,没见你对妈得事这么上心过。"

嬉皮笑脸的凑上前,胡建军说:"我对妈的事可伤心了,妈,你不是吃醋了吧?"后面那句话语气惊异,足够惹人讨厌,导致胡妈毫不温柔的对胡建军头拍了一下,怒吼:"吃个鬼醋!"

这里他们娘俩插科打诨,那里李然去了姚舅那。将想法跟姚舅说了,姚舅看着李然,先是不做声,接着问道:"你老实跟我说,你单纯是想找人凑份子开舞厅,还是除此之外,还看上了别的?"

李然僵硬的扯扯嘴角,虽然知道瞒不过,他却没想到姚舅会在第一次听到这事时,就给看出来。摸了下头,李然很尴尬:"姚舅是大学生出身,肯定能凑份子,和我们一起开舞厅,所以我想找你了。然后,"偷偷打量姚舅神色,李然接着说道:"文洋市市长,是关继的爸爸。"

这就是第二个原因了。李然是不知道姚舅和文洋市市长是情敌还是什么,可不可否认的是,与完全没有关系后台的李家比起来,姚舅人面要广很多。而关继在这住一年的事实,也说明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不是特别的糟。

开舞厅,这种捎带点风险的事,李然明白,姚舅去说说后,会保险很多了。

靠在椅上,姚舅叹气:"还真是长大了。行,开这舞厅的人中算我一份子。"

李然点点头,最后小声道:"那姚舅,我先走了。"

看着李然僵直的背影,姚舅提高声音:"你姚舅是个明理人,知道即使没这层关系,你也会过来找我的。竟然如此,你就别那副充满愧疚心的样子了,看得姚舅都不忍心。我叹气,只是因为没想到,转眼之间,小孩子都有自己的小心思了而已。"

李然回头,看姚舅脸上真如他所说毫无芥蒂,才放松的露出笑脸。要他在姚舅和找关系间选一个,那他绝对是选姚舅的。

这两户人家找好了,李然也没忘了嫁出去的二姐。对于二姐,李然印象不深,除了觉得她性子跟胡妈很像,豪爽,有主见外,就没别的了。因为他们一年实在没相处几次。而丽丽那小姑娘,李然虽也没见几次,却是非常喜欢的。

和胡建军去了另一个村的二姐家,正在院里剁猪草的二姐看到他们很惊讶。丽丽在旁边玩,看到李然,高兴的扑到他怀里,脆生叫道:"舅舅,舅舅。"

胡建军拍拍她头:"我呢?"丽丽看他一眼,却直接埋进李然怀里,不予理睬。李然噗嗤一笑:"丽丽真乖,舅舅给你带了袋糖,等会吃了饭再吃呀。"听到有糖,丽丽很开心,直点头。

将胡建军在丽丽头上蠢蠢欲动的手压下,李然对二姐说了来意。二姐一听,没问什么,直接回道:"算我一份!"

李然本还以为要费些说辞,却没想到她应得这么干脆。抬头看着二姐脸上露着的,对钱明显的渴望神情,李然抿抿嘴,不再做声。

在二姐那吃了顿中饭后,李然和胡建军拒绝了留宿的好意,回了家。走在路上,李然明白这舞厅开起来后,就类似于家族财产了。家族财产的好坏从李然心里绕了圈,存在了心底。

有了三方支援,孤立无援的李爹很快就投了降,参与了他所说的,伤风败俗的舞厅建设。李然为着选个好地方,在大家都凑了钱后,又让李爹去贷了款,贷款方面,下的决定时能贷多少贷多少。出了大头,李家毫无疑问的占了最多股份。

至于二姐,即使身为李爹的女儿,他也只能代表她现在的婆家。孩子是把她和婆家紧紧绑在一起的绳子。

舞厅的位置被利润选在文洋市独树一帜的高档酒店华银饭店后楼的三层,一个800多平方米的大厅。在开业的前几天,李然先让人去打了广告,放出了全市第一家经营性的歌舞厅将要开业的消息。

而在开业当天下午,却出了意外。厅接到了公安部门传票,李爹在李妈惊恐的眼神中被请去接受审查,追究开办舞厅的责任,并要求,不能开业!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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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爹被带走后,一家人立刻慌了神。李妈神情震惊,二姐连忙和众人将她扶着坐在椅上。李然侧头看向姚舅,姚舅对他点点头,出了门。

走到李妈旁边,李然信誓旦旦说道:"妈,不会有事的。"胡建军拍拍他的肩,将他说的话给他重复了次:"你也别担心,不会有事。"李然点点头,不做声。看着这装饰华丽的大厅,李然抿唇,不会的,他不会猜错,中国现在,思想已经开始逐渐放开了,能接受舞厅了。

文洋市西边军区大院前,整齐的水泥路上,一辆红旗车慢慢驶了过来。关辉从车上走下,就发现自己妻子正等在门口。挥手让跟着自己的人离开,他走到妻子面前问道:"怎么在外面?"牵过李微芷的手,他拉着她往里走:"进去吧。"

进了房,李微芷将关辉的衣服挂在衣架上。她今年已经三十多岁,却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脸色红润,身材纤细,打扮得入时而端庄,一看就是个生活条件优越,受过良好教育的人。

衣服挂好后,李微芷开口问出想问的话:"姚志峰来找你了?"关辉回过头,她的神色很平静。看着她,他皱起眉:"你知道了。"

点点头,走到沙发上坐下,李微芷捎带紧张的抿唇,随后解释道:"小刘说的。"小刘是关辉的司机,一个热情而又藏不住话的人。先前李微芷打电话过去,问关辉在哪时,小刘就藏不住话,将姚志峰去拜访的事说了。

在对面沙发上坐下,关继闭眼好奇的问道:"你希望我怎么做?"

"该怎么做,就怎么做。"良久的沉默,关辉以为自己得不到答案的时候,李微芷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在心里叹了口气,关辉说道:"不同意,也没关系?"

这里气氛沉默,文洋市东边一间普通的平房里,那里气氛也没好多事。这里就是警察们平常呆的地方,派出所。里面也没什么花哨的东西,就几张大桌子,几张椅子,墙上挂着几面锦旗而已。

李爹紧张而惧怕的看着房里坐着的两个穿着警服的男子,他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架势。那些谈笑闲聊的人,他平常见到都是绕道走的,而现在,他却成了众人关注的目标了。

抿抿唇,李爹喝了口水,这些人很奇怪,把他带过来后,也没询问什么,只是端了杯茶给他,让他老实坐在靠墙的椅子上不做声。动了动身子,李爹心里放松了点,应该……没事吧?

警察同志胡飞看了看李爹,悄声问旁边的同事:"这到底怎么回事?把人请过来了,话也不问,啥都不干,就给杯茶让人坐着喝,为什么啊?"

黄实闲闲的抖抖报纸,耸耸肩:"我怎么知道。你别管这些了,只要清楚,我们的任务就是盯着他,不让他跑掉就行了。这事和我俩没关系啊。"

无聊的瘫在椅子上,胡志看着天花板:"哎,真是搞不清上面的人怎么想的,果然领导的肠子都是弯弯绕绕,没个直的。"想到李爹进来的原因,胡志充满向往的点点下巴:"你说,干嘛要把他弄过来?要是还让他呆那,舞厅就开了吧?那里肯定很热闹,好玩!"

坐不住的动动身子,胡志说道:"要是舞厅真开了,我有时间,立马就过去。天天在家里那一小块地方跳,憋屈死我了。我的舞姿,实在需要广阔的平台啊。"

"广阔的平台?"黄实不给面子的摇头:"这舞厅开不开得了,完全就看上面怎么想。"白了胡志一眼,黄实噗笑出声:"想说有就有这广阔的平台?你先把职位升上去吧!"

被鄙视了的胡志脱力的倒在椅上,甩甩头叹道:"怎么那么多烦心事呢。"

文洋市公安局方长希长从外面慢慢走了进来,他将尽五十岁,身材微胖,一张脸颇有威严。刚进门的他就看到了胡志的姿势,皱着眉,他将手圈在嘴上,咳嗽出声。胡志接收到他不赞同的眼神,连忙做好做正。挥挥手,方长希说道:"黄实你进来。"

局长的办公室里,方长希站在玻璃窗前,往缩在椅上的李爹看了眼。接着他将一叠纸张递给黄实:"这些东西你分成几份,给文化部领导,市长还有别的上司都送去。这舞厅到底让不让开,叫他们给个准确消息。再这样不上不下吊着,公安局成什么了,非法监禁民众不成?"叹口气,方长希说道:"留人一天还行,不说原因的再留个几天,那局里就没名声了。"

点点头,黄实接过资料。到了下午五点左右时,他打了电话回来,先将资料全给了的事说了,随即支吾说道:"领导们东西是接了,可我看众位长官的态度"歪头想了半天,他给出个贴切的词:"很……含糊。"

郁闷的将电话挂断,方长希看着除了中途上个厕所,其余时间都坐在椅上,态度良好的李爹皱起眉。将另一个刚回来的警察叫了过来,方长希指着李爹说道:"找个地方,给他住吧。"罪名及所犯事模糊,牢里是进不得了。

见众人都有事做,就自己闲着,胡志无聊了。走到李爹旁,胡志开口:"叔,反正咋俩都闲,那就聊聊吧。"李爹看着这个精神的小伙子,点点头。

宽敞的书房里,关辉坐在灯下,看着眼前的资料,眼里一片黑色。开舞厅,那就是赞同民众跳舞了,想到那群对跳舞这种事恶心不已的老太爷,关辉烦躁的皱起眉。

敲门声传来,关辉露出笑脸:"进来。"关继叫了声爸,然后坐到他旁边,看着关辉手里的资料,他有些好奇。

将东西递给了他,关辉问道:"你觉得这舞厅,开好还是不开好?"

关继将资料翻遍后,回答道:"开。"对于自己的答案,他解释原因:"人生活好了,才会有时间去享受,想要神层面上的需求。跳舞这东西在全国上下都盛行,说明了它的吸引力巨大,根本禁不了。和劳累一天,回了家就睡觉比起来,给个地方让人跳舞,放松下自己,不是好很多?"

关辉点点头,没给明确答案,只是问道:"学习怎样?"

舞厅锁好了,李然和胡建军往家走。将李然揽进自己怀里,胡建军安慰:"别想了,不会有事的。"

李然皱紧眉:"现在这情况,很大的问题在我。如果我将事情考虑得全面点,也许就好点了。"李然脸上一片白色,只要他不抱着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定会大赚的想法,忍着几年后再去开舞厅,定是什么事都没了。可现在,全家人完全不知道李爹情况,即使姚舅说了放心,李然也怕出事。要是真出事了,李然无意识握咬唇,他觉得自己万死都不能辞其咎。

察觉到李然的失落,胡建军故意将他左右摇晃,大惊小怪说道:"天,这谁啊?我都不认识了!一天到晚小大人的李然竟然有天会这么沮丧。"将李然头掰起来,胡建军点头,脸上一副肯定的表情:"这是假冒的,定是假冒的。这死气沉沉的模样,和成绩好得让人挫败的李然完全不是一个人啊。"

头往上看着他耍宝的表情,李然板着的脸上终于忍不住露出笑意。将胡建军手拨开,李然自己对自己说到:"不会有事的,新思想肯定能战胜古板的老思想。"这是中国发展以来,一直不变的定律。

瞄了眼胡建军,李然第一次觉得他长大了。在这事上,胡建军甚至显得比他更为成熟。因为是自己蹿嗦着开舞厅,李然现在心里压力巨大。

回了家,五姐对他俩做出口型:"妈已经睡了。"李然点头表示听到,洗完澡后躺在床上,李然强迫自己入睡。快点睡着,等到了明天就能知道结果了。可话是这么说着,李然眉毛却越皱越紧。

胡建军看他又纠结了,终于忍不住蒙住他眼睛,霸道命令道:"睡觉!"李然无语的点点头:"行。"

过了会,胡建军又控诉出声:"你没睡。"用右手指指胡建军蒙着自己眼的手,李然说道:"你这样我怎么睡得着?"

讪讪的将手拿开,胡建军威胁:"睡了啊,再不睡我挠你痒。"知道胡建军说到做到,李然连用力摇头,承诺:"马上睡,马上睡!"

一夜无梦,天色一会就亮了。在沉闷的家中吃完了早饭,李然和胡建军先去了学校请假,接着两人就往派出所走。

蹲在草地上盯着来来往往的人,李然道:"我们等爹出来吧。"胡建军点头,也在一旁蹲下。

到中午时,李然低着头,觉得自己脚麻了,脑袋快木了。吹口气,胡建军无聊的看着派出所门口。接着他眼睛睁大,兴奋的拍李然,嚷道:"叔,门口,在门口。"

李然迅速站起身,接着兴奋的奔过去叫出声:"爹。"李爹摸摸他俩头,对胡飞介绍:"我儿子,我侄子。"哥俩好的拍拍李然和胡建军肩,胡志说道:"两小伙子都长得不错。有人接,那李叔,我就不送了。舞厅开后,我过去玩啊。"

李爹听这急忙点头:"那是肯定热烈欢迎。"探出头,心情好了的李然也大声说:"也欢迎你同事,闲着都可以过来玩。"李然打的小算盘是,这些警察要是来了,就是免费的保安啊。

和胡志道了别,三人就往家走去。听说李妈担心不已后,李爹脚步立刻变快了。和胡建军对视一眼,李然笑着跟上去:"爹,你别走那么快,妈人在家,没跑。"

老子被儿子打趣了,李爹脸色变红:"胡说什么,你爹我肚子饿了。"这完全是扯谎,为了表达留了人家一天的歉意,方长希可是请他在那吃了顿好的,才让人走。

当天下午,众人又将舞厅打扫了遍,预备明天正式开业。李然拿出报纸,上面是领导对开舞厅这种娱乐场所的反应。

文洋市市长关辉对这的态度是:有个场所大家在一起跳跳舞,活跃一下文化生活没什么大不了的,注意搞好安全措施就可以了。

将报纸折好,李然叹气,得,这就是最好的广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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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初的文兴街旁的广场是每天举办文洋市里最大的"露天舞会"的地点。围观者经常有成百上千,有的带着录音机,有的直接就用口琴、笛子、吉他、二胡这些方便的乐器伴奏。只要不下雨,这里就绝对的热闹非凡。

李然听着胡建军的形容,和他以及杜成等一群朋友来到了广场。

动听的音乐,激情的舞步,笑着扭着身子的人,让广场的的夜晚显得特别的迷人。少年们到了广场,一个个都闲不住了,打了招呼后,都冲进了人群,加入到了快乐的队伍里。

李然往四周看了看,疑惑道:"人是挺多,不过没到成千上百啊。"

胡建军听这话点点头,将李然拉到一边,找了个空着的石凳上坐下来:"成千上百是以前,今天因为过节,人已经多了蛮多了。平常都因怕出事,给在家跳。像杜成,因为他家宽敞,所以他们附近的人都在他家跳舞,开家庭舞会。"

李然奇怪:"为什么会变少?"

将嘴凑到李然耳边,胡建军小声解释原因:"人民群众是想在这跳,可国家不准许,自然得让步了。杜成听他妈说,在80年6月的时候,文化部因为觉得在大庭广众下跳舞,伤风败俗,而给市里下了严令通知:公园、广场、饭馆、街巷等公共场所,禁止聚众跳交际舞。因为这原因,这里人才变少的。通知刚发下来的时候,这广场上更是人都难见到几个。现在通知已过了两年,没啥效果了。这段时间慢慢有人在这活跃,也没人管,想来正府态度真转变了。"

李然恍然大悟的哦了生,看向在人群中兴奋扭动的杜成,他跳的舞步是在年轻人中间最为流行的——迪斯科。想来是经常跳,他的舞姿不错。膝部随着节拍不停的颤动,胯上和膝部也快速屈伸,看着就有力量感。

即使对跳舞没意思,李然也不得不承认广场上的气氛,非常容易将人吸引着加入里面。侧头看着胡建军,李然问道:"你不过去?好像挺有趣,杜成跳得很开心。"

"我还是在旁看着就行,真跳,一个动作得学半天,那我得疯。"看看那花里胡哨的动作,胡建军敬谢不敏的摇下头。

"再说,"他侧头看向李然,故意用肩膀推搡下他:"作为表哥的我,将一只小白兔带到了个陌生地方,自然得在旁陪着,好好护航。"

李然扫了胡建军一眼,颇为无语,习惯性的用手拍拍胡建军头,李然说道:"你想多了。"他是不会跳这舞,可心智方面比胡建军要成熟是肯定的。

回了家,胡建军快速的从箱子里翻出衣服,打算去浴室洗澡。他拿了自己的,顺便将李然的也拿了出来。抖抖手中的衣服,胡建军说道:"明天还有课,我们两一起洗吧,节省时间。早点睡觉。"

李然坐在桌前,听了他的话,心不在焉的点点头。皱眉思索了会,他从书包里翻出个作业本。胡建军看他那动作奇怪:"这么晚了,你还拿本子干嘛?我记得你作业好像早做完了。"

李然盯了胡建军会,终于说出他刚有的一个想法:"你说,我们要不要开家舞厅?"

胡建军看着他,不敢置信的眨眼:"开舞厅?"他怀疑自己听错了。李然怎么与人会有开舞厅的打算。

将本子推到一边,李然越想却越绝对这方法可行,那些在广场扭动而兴奋的人群,让他回忆起了21世纪的娱乐场所——酒吧。

现在这年头,国家可谓什么都管,因此酒吧那种开放过头的常说,是绝不能开的,否则定有餐好果子吃。

而舞厅,若真纯粹开来跳舞的话,应该没事。那些房子太小,没法开家庭舞会的人,绝对会是舞厅的常客。跳舞这东西,人多感觉越好,舞厅里的气氛,家庭舞会和露天舞会也绝比不上。那么客户还能加一层。

慢慢将这些说给胡建军听了,李然越越说越觉得这钱途光明。从愣着的胡建军手中接过衣服,李然拉着他往浴室走:"走,快点洗了睡,明天起来告诉爹们。"

跟着李然的步伐,胡建军想了会,问出个难题:"真开舞厅,要很多钱吧?家里有那么多存款吗?"具体要花费多少,胡建军是不知道,可他明白,真要开这种娱乐场所的话,那装修什么的,肯定要弄最好的。以李然家现在的存款,根本负担起来。

把衣服放在袋子里,李然信心十足:"一家开不起,那就多找几家!"

第二天早上,李爹听到李然的想法时,跟胡建军的反应差不多。只是他更倒霉,李然是在早餐饭桌上提起的,他那时正在喝粥,所以不可避免的给呛得直咳嗽。

在李妈持续的帮他拍背下,李爹才回过神。看着李然,他脸上全是不赞同:"开舞厅,你怕是胆子大加命大了。"

李然早想到李爹态度会强硬,却没想到他开口,话就这么重。皱着眉,李然说道:"爹,现在做生意,不可耻了。"

"你爹我已经做生意两年了,这事可不可耻早就清楚了。可问题是,你开个烧烤摊子做食品和开舞厅完全是两种性质。舞厅,那根本就是败坏风气,伤风败俗,污染人民。"李爹撇下嘴,将自己的想法说出口。

李然听后不同意:"难道跳舞时,身体动作幅度大了些,就是伤风败俗了?"

作为老顽固的李爹肯定的点头:"对,那就是伤风败俗!你说的那什么舞,你爹我和你妈,在街上看到的多得去了。现在这些年轻人,真的完全没羞耻观念了。贴身贴面,搂搂抱抱,完全不当回事,老年人就不是这样,本分多了。"

一直不说话吃自己的四哥听到这,公平的开口反驳:"这话不对,跳舞的人里面不只有年轻人,中年人和老年人也很多,这东西不只年轻人喜欢。"

李爹哼一声,白他一眼:"你也是那年轻人中的一个,怎的,你以为我不知道?"四哥见火有烧到自己身上的趋势,急忙闭嘴。

李然看着李爹,见话说不通,只得低头吃饭,沉默不作声。李妈看下他,看下李爹,紧锁住眉。

走在路上,胡建军观察李然脸上:"还不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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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1)

李然当初想到开舞厅,是因为知道弄这个绝对赚钱,而也正如他所料,舞厅的生意好得令人嫉妒。

舞厅舞场场次被分为早中晚三场,作为这时代的第一家舞厅,它每天都是场面火爆非常。大家的热情直接致使了舞场连早场都是人挤着人的。

而舞厅人最多的时候,更是拥挤程度直接超过二十一世纪的公交车,让人根本没法放开脚步跳舞。整个舞场的人,远看就像一个大锅里的饺子。

跳舞的人,各个层次都有。一般来说,早、中场的客人都是年龄偏大的,而晚上,舞厅就成了年轻人的天下。作为年轻人,一个显著的特点就是火气大,因此晚上也是舞厅最麻烦的时候,为了争舞伴而出现的打架事件经常出现。

为了这,李爹招了人来看场子,在李然的建议下,退伍军人优先录取且工资最高。

震耳欲聋的声音弥漫在舞厅里,杜成侧着身子,努力从人群中开辟条路,走到胡建军旁边。胡建军将柜台里的零食递给面前正等着的客户后,奇怪的问他:"怎么不跳了?"

现在才下午五点,因为是寒假,所以舞场里的年轻人特别多。而李爹也因这,将寒假舞场开场的时间给提前了。

自从知道舞厅是胡建军和李然家的后,杜成这群小伙子就找到了个应付爸妈的光明理由:我去李然家学习。这谎话他们说得理直气壮,而知道李然成绩好的父母,也希望自己子女能在那学点东西,所以都毫无戒心的给同意了。对这,李然只能做到经常督促他们回家学习。

杜成将帽子摘下,他戴这个,不是因为想扮酷,而是因为他热爱跳舞的父母有时间也会来这。戴帽子,完全就是为了遮他自己那张脸。况且,帽子夏天的时候能遮太阳,冬天的时候能挡风,实在是个好东西。

从兜里掏出一摞电影票,杜成得意洋洋的将这从胡建军面前晃过去:"《少林寺》的电影票,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去看?"

这话完全不用问,从胡建军听到少林寺时,脸上散发着的亮光,就可以得出答案了。

将站在柜台右边,魁梧的舞厅保安张叔给拉了过来,胡建军对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叔,我出去看完电影就回来,这里就拜托您照看了啊。"

哥俩好的拍拍张叔的肩膀,胡建军接着道:"我知道叔人好,肯定会答应的= =
。要是六儿来了,叔可千万别跟他说我看电影去了,至于去哪了,"胡建军大方的挥挥手"叔随便怎么回都没关系。"想到现在是冬天,胡建军在心里给自己打下气,没事,这么冷的天,六儿肯定不愿出门。

张叔是个退了伍,老好人性格的军人,身材魁梧,面孔长得毫不友善,甚至称得上凶神恶煞,往舞厅一战,能吓退一大部分捣乱的小伙子。

而这样的人,实际上却有着颗圣母的心,大事上很有原则,小事上却很容易被人说动。露出个圣洁的微笑,张叔对胡建军抛下工作的事,一点都不介意,点点头,这汉子温柔的应道:"你尽管去玩,叔会给你照看好的!"

感激的道了声谢,胡建军和杜成向外走。舞厅因为建在繁华地带,所以外面的路都很平整。最近几天天气不错,没下雨也没下雪,地面很干燥。气温有点低,胡建军抖抖肩,将衣领竖起,招呼杜成快点跑。跟着跑了段路,杜成郁闷了:"为什么要跑?"

胡建军向后看了眼,见离舞厅已有段距离,只看得清个模糊的影子了,悬着的心才放下来:"走远点,别刚好碰到六儿了。"

看着胡建军,杜成习惯性的无视那句六儿,这称呼他们第一次听时,很想撞墙,第二次听后,接受能力增强了很多,而现在,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无语的抽搐下嘴角,杜成摇头叹气:"同样是兄弟,你怎么差别这么大呢?在我们面前是大爷,到了李然面前就给软了。"

看着杜成,胡建军挑眉:"被抓回去了就抄书,你确定面对这,能很硬实,不会软?"

听到抄书这词,杜成敬谢不敏的摆摆手:"抄书,天,这种好事你自己尝吧,我宁愿去做苦力,也不想干这个。"怜悯的看着胡建军,他拍下他的肩:"你先忍忍吧,过不了多久就大年三十了,到时李然肯定不会再要你干着些,允许你过个好年了。你的好日子,将要降临了!"

赞同的点头,胡建军目露泪光的看着远方:"我天天盼着这天呢。"那模样,不知情的人,还真会以为李然胡建军怎么着了他,可实际上,会受罚,完全是因为他自己欠虐。

插科打诨一路,两人来到电影院。文洋市的电影院坐落在文兴街街中最好的位子,现在距离《少林寺》放映只有一小段时间了。

杜成拿出票子,递给胡建军一张:"这票子不要钱,是我妈厂里发的。我说了好久,她才肯多拿点。为了这事,她给教育了我几天,说什么不能拿公家的东西。我实在是佩服她,生生的就将我耳朵给磨起了茧子。"后怕的挖挖耳朵,杜成深刻表示了他对母亲的惧怕,随后向远处早等在那的兄弟招呼:"拿票进去了。"

肖度看着他们咋胡开:"你们总算来了,我们在这等得人快木掉了。"

进了电影院,众人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耐心等待。胡建军期待的盯着荧幕,这部片子,他最近可听人说了无数次,那可是,传得神乎其神。

想到没把李然带过来,胡建军抿嘴,决定明天再找杜成要两张票,带六儿一起过来看。

年轻人坐在一起少不了吵闹,因此等待的时间倒不显得无聊。电影正式放映时,说话的人立马噤声看向屏幕。胡建军看着里面电影里那些和尚们有劲而利落的拳脚,不可思议的说道:"没想到光头和尚这么厉害。"

等出了电影院时,已经将近七点,看完电影的一群人却还沉浸在电影里面,那些虎虎生威的拳脚,好像仍在各自眼前浮现。看着文兴街,想着稍远地方的一间理发店,胡建军突然来了主意:"我们要不要……去剃个光头?"

这提议让还回不过神的一众热血青年都拍手叫好。杜成拍完后,想到自家的老娘,不禁开始犹豫:"我们要不要再仔细考虑下?"

斜了杜成一眼,胡建军鄙视的摇头:"我家老娘那种动手的人物我都不怕,没想到,你家的只动动嘴皮子,你就脚软了。"

话落,肖度也跟着起哄:"就是,这点小事还考虑啥,像我们,从来都不受爸妈控制!是不是?"

"是!"

这话一出,杜成知道没退路了,潮流的新青年,伤不起啊。豪迈的抬起头,杜成说道:"谁怕父母了?去就去,谁怕谁!"

达成众议后,一行人向理发店进军,等胡建军理了个瓦亮的光头后,杜成对他露出个"友善"的笑脸:"我再想李然见到这时的表情。"

胡建军后知后觉的囧,随后摸摸头,安慰自己:"这多省电。"

省电的结果就是一群人在胡建军的要求下,全去了杜成家。将电视打开,杜成边和人一起打趣胡建军,边闲闲的看着屏幕揭他伤疤:"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啊。"

胡建军趴在桌上,想着李然的表情,纠结万分。

他一个人在这里自叹自怜,那边的一群人也玩得无聊了。肖度转了几个台后,鬼祟的往屋里环视了遍后,接着问道:"你爸妈今晚啥时回来?"

杜成磕个瓜子:"现在还没在家,估计是去舞厅了,晚点回来。"

听这,肖度露出笑容,挤挤眼:"那好啊,我们不看这个了,去看点别的!"

"别的,什么别的?"

见杜成一副搞不清情况的模样,肖度皱眉暗示:"还能是啥别的,当然是不能被大人发现的。"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杜成兴奋的将瓜子放下:"我刚从我爸那偷的新书,走,一起去看。"说完,浩浩荡荡一群人往杜成房里走。在走前,肖度顺便将不在状态的胡建军也拉了起来。

见他们神色激动,胡建军先是疑惑,后来见杜成从床下,像拿绝世珍宝似的拿出一箱子时,就起了好奇心。

让众人都凑了过来,杜成神秘兮兮的打开箱子:"我爸前几天才弄的新书,我偷偷给藏了几本。他肯定知道了,这几天见我都笑得不怀好意。"

帮着拿出书本,肖度问道:"你不会想放回去吧?"可千万别,要是放回去了,他们可就再没这福气看到这了。

拍拍胸膛,杜成噗笑:"我会这么没义气吗?看我爸那样子,他是不会告诉我妈了,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听这,肖度和周围的一群哥们舒了口气:"那就好。"

而这没头没尾的话成功的让胡建军晕了脑袋的同时,好奇心也升到顶点。抢过肖度手中的书,胡建军直接翻开中间的一页,睁大眼,耗了时间仔细观察了阵后,胡建军无聊的将书丢开:"这有什么好藏的?"还弄得这么神秘。

捡起他丢在床上的书本,肖度摇头:"你看错地方了,你翻的这是讲男性的。"将书又翻了几页,他才说道:"这本书应该看和女性有关的。"说完,就将书递给了胡建军。

胡建军对着那女性有关的描写,没啥感觉的左瞧右瞧了一下会儿,终于再次无聊的将书丢了回去:"同样没意思。"想到这书的名字,他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们:"你们天天把这书留着,就为了观察这?"

胡建军不敢置信的咂咂舌,这得有多猥琐的思想才能从生物教科书里看出这么不纯洁的内容。肖度直接忽视他先前的问话,对这书作出点评:"这本书的确画得太详细,太抽象,没什么美感。"

胡建军风中凌乱的摇摇头,这不是我话的重点。又从杜成的箱子中翻出几本纸书,肖度看着胡建军热心的道:"没感觉没关系,我推荐你看这个。"

胡建军一看书名,心想,得,李然在这估计得捂我眼睛了。

清一色的禁书,《金瓶梅》赫然在列。胡建军没看过此书,却也听过其大名,也不知道杜成爸弄到这书时是什么感觉。

仔细将书中的一段少儿不宜的描写翻到胡建军面前,肖度叹道:"整本书里这个描写得最有味了。"

胡建军仔仔细细将那段话看完后,终是傻不愣登的回了句:"什么味?"

睁大眼,肖度讶异:"你没感觉?看着这个不说别的,就一点小心思都没动?"

要是李然在这,肯定得在心里吐槽句:写得这么含蓄,能有啥感觉。可胡建军不同,将书还给肖度后,他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没感觉。"接着继续神游天外,脑补李然可能会有的反应。

见胡建军那淡定的模样,肖度惊恐了,将杜成拉了过来,他们对胡建军这情况进行了深刻的探讨,最后得出,胡建军人虽然厉害,可心思单纯,还不懂这事,估计那个都没有过。这结果具有最大可能性。

信心十足的对杜成露出笑脸,肖度跑到胡建军旁边,他今天一定要做个好老师,让胡建军明白性别的差异。坐在胡建军旁边,他将女孩子的生物构造,又给详细说了遍。

无所事事的边听边点着头,胡建军不把肖度的好心当回事,而在听到一句话后,他脸色不好了:"那个我又过!"肖度呆着脸半天,才明白他含蓄的那个是指什么。

听到胡建军说他已有过经历,肖度满意了,有经历好啊,后面讲就更容易了:"你来时想的是谁?不会是李然吧?"胡建军天天都是和李然凑一起,因此肖度对他来时想的人特别好奇。"我想的是我们隔壁班的李乐,啧啧,那小模样,好啊。"

杜成在旁听了肖度的话,也凑过来插了句:"我想的是我们班的胡艺。"肖度不信的撇他一眼:"少骗人,胡艺那身板,你也不怕被压扁。"

"你懂什么,书上都说有肉的抱起来更舒服。"

"真的?有肉的抱起来真的舒服些?"听了这论调,肖度立马撇下胡建军,开始和杜成热烈讨论。

坐在床上,胡建军呆愣着人,他们做梦的对象都是女性,而我梦的是六儿啊。环视了遍屋里的少年,听着他们的话语,胡建军将自己的话吞了下去。没有一个人和自己一样,梦着男生……

惨白着脸,胡建军明白过来这是不正常的。让六儿帮忙,可以说是因为自己不会,那么梦着

六儿,是因为什么?正常的情况下,自己应该也和普通少年样梦到一个女生,可想到要将梦里的人从李然换成一个不熟悉的女生,胡建军不乐意了。他才不要,他就只要六儿。

回了家,胡建军默不作声,在客厅里坐了会,对谁的问话都不予理睬。接着他走进房里,将门关上后,靠在门上。

李然正坐在桌旁做作业,看着胡建军,他神色疑惑:"怎么了?"

胡建军不应声的走到李然身边,将他手中的笔了拿出来,放在一边,接着趁他不注意,就将他扯上了床。

作者有话要说:是电脑连不上,所以现在在网吧

啊啊啊,要回去带小孩子,所以先闪了啊~~~= =

明白(2)

将李然放在床上后,胡建军趁他还没回过神,迅速的翻身将他压住,捏着他的手腕不让他动弹。冬天的床被李妈铺的厚厚软软的,就这么倒在上面,倒也不疼。

身子被上方的人压制着,对方的体温通过牢牢贴在一起的身体渗透过来,让李然有些心惊胆战。整个人完全动弹不了的事实,更是让他不适地皱起眉。看着自己上方神色难辨的胡少年,怕将李妈们引进来,李然将声音压低说道:"下去。"

他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他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将胡建军弄下去才是正事。

胡建军听了他的话,不做回应,只是看着他。屋内橘黄色的灯光,给李然白皙的脸上也带来了层暖色。

松开捏着李然手腕的手,胡建军将他整个人圈住,断掉他逃离的可能性后,开始居高临下用眼一寸寸一寸寸的打量。他的眼神专注而仔细,像要将李然脸上的每处皮肤,一丝一毫都看个清清楚楚似的。

先是光洁而饱满的额头,接着是浓黑,带着利落眉峰的眉毛,它在主人闹别扭时,眉梢都会带上不如意。小时候起就弯曲而长长的睫毛,现在长得更长了。而看着自己的眼睛黑白分明,明亮而澄澈。眼睛下面的鼻子高挺,嘴唇薄薄的,颜色很淡。整个五官凑起来,就是个温和俊秀的少年。

这场打量没维持多久,李然却觉得胡建军的眼神比起屋内弥漫的怪异气氛,更让他不知所措。

紧张的咽了口唾沫,李然用力咬紧唇,想要从这种怪异的情形中脱离出来:"下去。"看着胡建军,他又低声重复了声。他的嘴唇,平常的是浅粉色,颜色偏淡,现在,却因为被咬充血的原因而变得通红,成了艳丽而吸引人的红色。

胡建军视线被这副景色吸引,牢牢的定在这上面,哪还听得到李然说的话,只是一个劲的盯着那瞧。李然被他看得全身不舒坦,只得微微侧脸,想逃脱他的视线。

到底是怎么了?早上还正常的一个人,晚上回来时,就给变得怪模怪样了。李然将唇咬得更紧,打心底里希望有个人能给出答案。挣扎着要起身,李然好声好气的劝说道:"让我起来,我们聊下发生了什么事!"

胡建军对李然的话照旧选择了不予回应,看着李然嘴唇一张一合间露出的粉红舌尖和洁白牙齿,他迷惑般的将头低了下去。

慢慢将自己的嘴覆上李然的,胡建军请求道:"帮我证明一件事,拜托了。"最后一句拜托了,语气很无助,害李然推拒的手,因为心软而募的停住了。而胡建军在碰触到对方的嘴时,就得出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没厚道的收嘴。

而嘴被啃了半天,上方的人还不停住,李然对此不乐意了。以前情动时,胡建军偶尔也会亲亲李然嘴角。这次他低下头时,李然习惯性地以为他磨蹭下唇后,就会离开。虽然不知道胡建军要证明什么,可要是被占点小便宜就能从这种气氛中解脱,李然还是愿意的。可哪知平常老实的胡建军,今天却变了个人,浅尝了半天就是没歇火。

再次用舌头描绘了次李然的唇线,胡建军享受着对方嘴唇柔软而温热的触感,李然却因为唇上湿滑的感觉,颦起了眉。

舌尖在李然齿缝间动了动,胡建军突的生起来伸进去的心思,那里面想必非常舒服。这念头一起,就如燎原大火样的扑灭不了,胡建军为这兴奋的睁大了眼,恶劣的在李然下嘴唇上稍用力的咬了口。

还没察觉到胡建军心思的李然,就这么毫无戒心的给松开了嘴,让胡建军有了攻城略地的可趁之机。

等李然意识到胡建军的舌头伸进了自己嘴里时,他愣住了。正在发生的事情,有点超乎他的想象。

进入到了从未探索过的地方,胡建军显得很急切,舌头只懂蛮横又没有章法的在李然唇里搅动。没有过舌吻的经历,但心里那想要更多的催促声,却让胡建军自动自发的将李然嘴里全舔了遍,每一处小地方都没放过。呆住了的李然,只觉得自己嘴里突然间多了个不停工作的刷子,左刷刷右刷刷的动着。

等回过神了,李然就开始推拒上方的人,发现推不开后,他只能努力的摇头,躲闪胡建军的舌,不想让他的碰到自己的。可这明显是痴心妄想,就这么大块地方,怎么可能逃得过。不一会,就狭路相逢,被迫卷在一团了。

鼻内呼出的温热气息喷在李然脸上,胡建军舌头卷着他的,用力吮吸啃咬舔舐,无所不用其极,动作鲁莽得让李然舌尖都开始隐隐作痛。

不会换气的胡建军,直到两人都开始因缺氧,喘气困难才收嘴。李然眼里带着水光的看着他,先是用衣袖擦嘴,接着怒声问道:"醒神没有?"

因为激吻,李然眼里还带着雾气,这完全是被胡建军的烂吻技折腾出来的。自己不懂换气的同时,胡建军密丝合缝的吻也杜绝了李然换口气的机会。身体没胡建军强壮的李然,因为这原因,丢脸的被吻得两眼水汪汪了。

胡建军对视着他湿漉漉的眼睛,没任何负罪感,反而回味的舔了下嘴唇。等舔够了,才可怜兮兮的说道:"还要。"

李然脸上勉强维持的冷静表象,终于被这句话给弄得分崩离析了。胡建军使的装可怜的手段,也直接被他无视了过去。要是真可怜,那这人刚刚手上禁锢的力气就不会那么大!使出全身的力将胡建军推到一旁,李然坐正,努力平息心情,压制怒气,问出一直想问的话:"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侧头看着胡建军,李然皱起眉,他现在整个人是一团乱麻。若是两人都是小孩子,李然还能安慰自己是闹着玩,可现在这年龄,明显是不能用闹着玩这理由,来自欺欺人。心里生出的一个朦胧的想法,让李然狠狠打了个寒颤。

"知道。"跟着坐正的胡建军点点头,肯定的回道。侧着头,胡建军看着李然的嘴唇,那小东西软软的,很美味,他还想要:"我想证明的,得出答案了。"

李然听了这话,本要开口问他想证明些什么,可突如其来的一股强烈预感,却让李然将到嘴的话又给吞了下去。不知怎的,李然觉得自己要是将这话问出来了,那有些事就不一样了……

跳下床,李然快步走到桌边收拾作业,语调平稳,就像刚刚发生的事,只是一场幻觉而已。"不管你想证明什么,刚刚的事,我当没发生过,你也一样!"

话里蕴藏的冷漠,让胡建军的脸霎时变得惨白。他的心,在发现自己心思时,就轻飘飘的落不了地,一点都不安稳。而现在,在李然的话下它终于着陆了,却不是因为安心,而是因为沉重。

胡建军看着李然平淡的表情,眉眼间慢慢带上郁色,眼里透出慌张。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最终没说出口。他能说什么?直到这时,胡建军才知道自己什么都不能说。告诉六儿我喜欢他,那接下来呢?他会怎样看我?会不会觉得恶心?忍受不了?看着自己就烦?

抿着唇,胡建军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里。别人有了喜欢的人,纠结的是,对方喜不喜欢自己,而当自己有了喜欢的人时,却悲哀到了,连光明正大的告诉对方都不敢……

将桌下的炭火端得离床进了点后,李然从柜子里抱出床被子,看着胡建军,李然交代道:"我去四哥那睡。"

坐在床上看着李然的身影消失,胡建军没有阻拦。他心里有了个猜想,也许他想说,李然也不会给机会让他说。

到了四哥房门口,李然敲门后走了进去。现在已算晚了,四哥却还没睡觉,整个人正背靠着墙躺在床上,拿着张纸,傻兮兮的笑着。

见李然走进来,他连忙将手中的手中的纸藏进被子里:"你来干嘛?"李然现在整个人脑袋都是木的,根本没精力去管他的少男心思,将被子仍在床上,李然脱了衣服,将四哥赶过去一点:"我今晚在这睡。"说完,将被子往头上一蒙,整个人就在被里缩成了个球。

四哥将手中的纸拿了出来,仔细折叠好,情书这东西要细心保管。看着没了头的李然,他疑惑的皱起眉,往李然屋里看了眼,可隔着被关上的门,他实在看不出什么。不过这样子,应该是又吵架了。

摇摇头,四哥叹气,将情书压在床单下,往床里边缩了缩,打算睡觉。对于他俩的分房,四哥很乐观,吵架这种事,过几天就好了。可怜的是自己,要分出一半床来。

李然全身蒙在被子里,睁着眼看着前方,自然是一点光都看不到。闭起眼睛,李然强迫自己去睡觉,整个人却翻来覆去,硬是睡不着。

想着胡建军,李然觉得撞墙的心思都有了,事情怎么会到这种地步?一直以来,都当作小孩子看待的少年怎么就喜欢自己了?

李然困恼的咬唇,最后做了决定,爱上同性的这条路太难走了。

隔天吃早饭时,李然对李妈说道:"妈,在客厅里给我隔个房间吧,我和胡建军都大了,仍住一起不好。"他没往胡建军那看一眼,所以也不知道他的神色。

作者有话要说:修了无数遍,怎么都不满意= =

现在照样不满意,但就能写成这样了,我改得不知道怎么改了,刚开始的写的草稿更坑爹...

这章主要是写李然的心理,小胡筒子的路还很长....

刚刚在家清从学校带回来东西,发现一百元考的一张计算机过级证掉学校了,估计宿管阿姨打扫寝室时会给我扔垃圾桶...

找不回来了..所以无语了...(>﹏<)

赖着他(1)

李妈听了李然的提议很惊讶,这惊讶直接从她的语言和神情中表达出来了。

将手中的筷子放下,李妈有些不安的看眼李然和胡建军,不能怪她小题大做,全是因为他俩吵归吵,但感情一直很好,从没说过要分房。

现在听李然这么说,李妈有点不淡定了,这俩小子可别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出了啥大事。为此,李妈决定阻止李然的举动,当然,她要是知道胡建军对自家儿子做了啥事,那她肯定得改主意,她的乖儿子可不能这么被人拐了。胡建军竟胆大得打小六的主意,真是不要命。

想了想说词,李妈开口劝人,难得的语气温柔:"要是你们是因为吵架了,所以做这个决定,

那妈得跟你们说一声,人这一世啊,"李妈拽了句词:"难得能有个好朋友,要是因为一点小别扭了,就闹着和着朋友绝交或者分房啥的,最后导致两人友谊变浅,那可不是件好事。六儿你说,在客厅里隔个房间,可你得知道,这房间一隔,这栋房子就丑得不能见人了,到时来个人得丢脸死。"

拿勺子往面里绊了点碗豆酱,李妈继续劝:"再说,隔房间这段时间里,你照样得和军军睡一团,竟然这时睡得,那干嘛还吵着要换?所以,这事别折腾了,不值得折腾。"

将自己要说的话说完了,李妈希望这事就这么被自己昏过去了。李然听了李妈的话,郁闷得直皱眉,狠狠将口中圆圆的包子咬出个大缺。

要是胡建军对他真是所谓的友谊,李然哪还会这心思。现在的情况很明显,就是他对胡建军

是介于父亲,兄弟,朋友三种身份间的感情,而对方,却给变成了毫不相干的爱情了。

正视着李妈,李然语气肯定:"妈你想多了,我和胡建军没吵架,也没闹别扭,只是因为长大了,睡一起,闲床挤。在隔房的那段时间,我可以去和四哥一起睡。"床挤的理由还算说得过去,因为李然房里的床虽然比单人床大些,却也确实没到双人床的境界。

可李妈对这仍有反对意见:"和四哥挤一张床与和军军挤一张床有什么区别?不都是挤!"李然抿嘴,这区别大了,四哥床上绝对没人动歪心思。

见李然油盐不进,李妈将视线射向胡建军:"军军你给姨妈说说,你怎么想的,也同意分房?"

胡建军早在李然说出提议时就停止进食了,听了李妈的问话,他侧头看向李然,那人却直接别过了头连余光也不给这一个。瘪下嘴,胡建军说道:"床还过得去,不算太小。"

这话一落,李妈知道了闹别扭的就李然一个。六儿的性子,作为母亲的李妈很清楚,温和是温和,但倔起来的时候,这温和性子直接能让人闷死,纠结死。

用筷子敲了李爹伸向桌子中间那金黄油条的手一下,李妈气愤的提高声音:"你们也不给点反应,劝劝,就知道吃。"

无辜被打的李爹和同样莫名其妙被牵连的四哥五姐对视一眼,六儿和胡建军的事,他们什么时候管得住过。这两人的独立意识强大到了根本管不住。

在迁怒过后,李妈心情好了不少,放松的舒了口气,看着李然和胡建军俩人,她无奈点头:"得,随你们的便了,我这妈说的话对于你们来说,也就比街角乞丐有用点。明天我就去找人开始在客厅里隔房间。在这途中,你们可别又反悔的跑过来,跟我说和好了,不想分了这种话!"

李然点头,胡建军看了眼他,默不作声。

第二天李妈一大早就找了人来隔房间,李然模模糊糊从四哥房里走出来经过客厅时,李妈将他扯了过去:"来,六儿,你来看看这个布局,满意不?因为客厅本身就不大,所以师傅说这房间只能占这点位置,占多了,客人一进门就看着怪异。"

李然眯眼看着那仅够放张床和一张书桌的地方,抽搐嘴角的同时,只得无奈的笑着回道:"

"挺好的,能用来睡觉就可以了。"

就这样,李家的分房行动如火如荼的开始展开。胡建军在不知道第几次回答不出老师的问题后,引起了杜成和肖度的注意。下课时,两人立马凑了过去。

"你没事吧?"看着胡建军,杜成担心的问道。当初胡建军从他家走出去时,那副心不在焉的表情,可是让他们担心了好久。

"没事。"胡建军摇头,整个人还是呆坐着看着前方。肖度好奇的顺着他的视线往那看,除了一块黑板,啥都没。

想了想,肖度挥手让杜成和自己一起合伙,把胡建军扯到了外面走廊人少的地方,向教室内指了下,肖度奇怪:"你们吵架了?这俩天都没见你们说话。"

胡建军摇头,与其说是都不说话,不如说是李然不理他的搭话,让他一个人在那唱独角戏。这两天李然冷漠的态度,实实在在让胡建军不知所措。本就因为刚刚发现自己心思而不安定的少男心,碎得一片一片的。

无神的盯着前方看了会后,胡建军侧头询问他俩一个问题:"你们要是喜欢上了一个人,他却对你没那意思,你们会怎样做?老实的放弃这想法吗?"

杜成和肖度沉吟了会,接着说出符号各自性格的打算:"不喜欢了。""赖着她!"

瞟了肖度一眼,杜成笑:"赖着别人,也就你做得出来。"

"那咋了?"肖度对杜成语气里的不屑很不满意:"指不定赖着赖着人家就被我赖习惯了,一日不见我就不舒坦!"用肩推搡下胡建军,肖度出谋划策:"喜欢上谁了?要是不想说也行。以我过来人的经验,对你现在的情况就一句话,作为一个有担待的'男子汉',在这方面也是要经得起捶打的。

胡建军对两个选项想了想,最后得出,不喜欢,他做不到。至于赖着李然,胡建军露出笑脸,他做得出!

那怎么赖呢?回了家,胡建军发脾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晕,睡去了,码字时头是木的,汗...

那个计算机证,好像不能补,只能重考.= =

最后ps:48章买了没看到的筒子留邮箱吧,我给你们发过去。不敢发作者有话说,会再得次黄牌的⊙﹏⊙b汗

赖着他

当胡建军回了家,李家不一会就被其弄得鸡飞狗跳,忙碌不已了。

李然故意落后了胡建军不知多少米,等他慢悠悠的耗到家后,就发现一家人全凑在自己房里,正这个拉,那个扯,好不热闹。

李爹在四哥的帮手下,用蛮力将胡建军给按到了床上坐好。李妈头上还带着军装绿帽子,遮着耳朵,一看就是刚从外面赶回来的。

"现在这寒冬天的,什么都没准备,别瞎说啥回去的话。"李妈边将胡建军被扯得不成人样的衣领弄好,边皱眉,随即又偷空给四哥和五姐使了个眼色。向四周看了看,四哥和五姐俩聪明的将胡建军的衣服,书本等抱起,团在了怀里,不让人抢去了。

李然眨眼,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疑惑的歪下头,他问道:"你们……这是在干嘛?"

李妈见他回家了,先是舒了口气,接着脸色变得更不好。看着李然,李妈叹气:"这是什么事,得了,一群人都去客厅烤火,坐着慢慢说,别在这受冻了。你们俩这茬,我今天就要把他理清。"

弄不清情况的跟着李妈走去客厅,李然在李妈看罪犯的眼神中忐忑不安的坐了下去。胡建军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理了理衣服,他坐在李妈旁边,表情哀怨,貌似委屈盈满心头。

等胡建军做好了,李妈先是转头安慰他,语气温柔得不像样。而对于李然,她是另一种态度: "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心思。"

李然对李妈的话颇觉奇怪:"什么有这心思?"

"还装傻。"白了李然一眼后,李妈怜惜的拍拍胡建军:"要不是军军刚刚那么一说,我们都还不知道你竟想逼他走!"

李然摇头,这话从何说起,他什么时候逼胡建军走过。李妈见他不承认,人不爽快了,看向李爹,李妈要他出面解释。

李爹坐在火旁后,人热乎了不少,因此早早的就拿出了烟杆。见李妈要自己说,他停下抽烟的动作:"六娃子,你这事做得不地道,军军人虽捣蛋了点,但最近明显好很多了,你怎么能因为这个,就计划着将人赶出去!"

这一定大帽子扣得李然直皱眉,他什么时候赶人了。嘴唇动了动,李然刚要反驳,胡建军说话了:"这不怪六儿的事,都是我想歪了。"李然被胡建军那语调弄得一个抖擞,奇怪的看向他。

胡建军在说完这句话后,切切的瞟了李然一眼,接着似乎因为心情太过悲伤,而掩饰性的低下了头:"我听六儿提议要隔房子,就生出了六儿是借此提醒我,我现在寄人篱下,不是在自家住,应早点走人的想法。现在想想,完全是我自己的问题,和六儿没关系的,姨妈你别怪他。"

那小媳妇的语气和动作,狠狠的让李然打了个寒颤。注意到李妈不善的眼神,李然急忙摇头:"我是真没这心思!"他还真没这心思,胡建军在李家住得所有人都认为理所当然了,他说要隔房间时,哪会想到胡建军突然怎么会这么多愁善感。

胡建军在李然说这话后,也立马接道:"我同意六儿的话。"

李妈对于李然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因此她也知道李然没这心思,可能处理掉隔房间这件事,她很高兴。

"我知道你没这心思,但军军会这么想,还不全是你起的头,惹的祸。"生平第一次的扭了扭李然耳朵,李妈无奈:"你这孩子,怎么心思这么绕。"

在李妈放手后,李然委屈的抬起手摸自己耳廓,这是他来着后,第一次受到这种待遇,平常李妈们都说他乖巧,谁打过他。

胡建军在旁边,偷眼瞧着他那红彤彤的耳朵后,眼里闪过一丝心疼,被胡妈扭习惯了,认为这完全不算啥的他,心里生出点小埋怨,姨妈下手也太重了点。

将客厅那摆好的木板等东西招呼众人收好摆整齐了,李妈做了决定:"这东西明天搬到外面去,处理掉了。至于房子,不准隔了,看你将军军委屈的!都认为咋们嫌弃他了,你娘我回来时,可被他的话气上心了,我这姨妈哪时把他当外人过。"

卖乖的挽住李妈的手,胡建军笑:"姨妈对我最好了。"

李妈点点头,看向李然:"今晚你给我老老实实回房间里睡去,不准去四哥那。"说完,她顺带给四哥提个醒:"要是今晚有人让你进去了,那明天,他就给我小心点。"

知道被威胁了,四哥连忙露出憨厚的笑容保证道:"我今晚锁门。"

吃完晚饭后,胡建军站在房门前大大吸了口气,却还是没抬出前进的一步。房门关着,他看不到里面的景象。

挠挠头,胡建军没辙,这时进去肯定有一餐好果子吃,可不进去,胡建军知道,逃得了一时,却绝逃不过一世。

将身上的棉衣拉紧的,胡建军摸摸那厚度,心脏稍微平静了点,就这厚度,能阻隔不少伤害。将房门轻轻拉开,伴着微微的咯吱声,他眯着眼往里看。

李然正坐在房中椅子上,正盯着门,一看就知在等人,且还态度不善。听到房门的咯吱声音,李然抿嘴:"你现在不进了,等会还是要进来的。"

胡建军咳嗽两声,站直推开房门,凑到李然旁边,胡建军狗腿的拿出一盒早被自己装满木炭的铁盒:"这炭火不旺了,我给你加点。"小奴才样十足。

李然撇嘴,第一次对他冷嘲热讽:"我哪敢劳您大驾,要是明天被人说我天天奴役他,指挥他做事,怎么办?"

胡建军抽搐下嘴角,被李然这别扭的话,闷个够呛。斯斯文文的坐在李然旁边,胡建军可怜巴巴的看向李然:"我知道你生气,可今天来这招也是没办法,肖度他们说,你现在都不理我了,要是隔房间了,你就得当没我这人了!。"

李然听了这话侧过头,吃惊的看向胡建军:"你把这事告诉肖度们了?"

知道李然担心什么。胡建军连忙解释:"没告诉,我就跟他们说你因为和我吵架,所以要分房而已,其余的没说。"分房那词刚出来时,还受了好一顿嘲笑。

舒了口气,李然听了胡建军的解释放心了。现在这时候,同性恋就等同于精神病,众人避之不及,似乎呆一块这东西都会传染似的。要是被人知道了,李然根本无法想象,会出现什么情况。

他人异样有色的目光,李然认为自己承受得住,却不认为胡建军禁得住。除了把他当小孩子看待是一个原因外,少年人的一时冲动,不可信也是李然不相信胡建军感情的原因。

看着胡建军脸上明显的打算死缠烂打的神情,李然有些头疼,明白这只能冷处理了,也许三分钟热度一过,胡建军再想起这事,还会骂自己一句,脑子发热了。站起身,李然走到床边:"好了,睡觉吧。"

胡建军疑惑:"你不生气了?"他没想到事情这么容易揭过去。

李然将被子抖开:"没什么好生气的,闹着玩而已。"

闹着玩,我不是闹着玩!皱着眉,胡建军在心里抓狂。察觉到李然重现的冷漠,胡建军跟着站起身:"你怎么了?"怎么又这么冷淡?

李然将身上宽大的棉袄放在椅子上:"没什么啊。"

胡建军走到李然身后,他要是信李然的话,才怪!将李然转了过来,胡建军盯着他,从小媳妇的角色中脱离了出来,先前他担心李然计较今天的事,可现在他却希望李然仍计较今天的事,因为那也比他现在这副不咸不淡的表情要好。

"好了睡觉了。"李然见胡建军神色不对,露出笑脸,"天天都得早起,不早点睡,明天哪有精神。"这时还没人贯彻睡懒觉这词,真有,那也是受人鄙视的。

带着怒气的抿嘴,胡建军觉得这两天李然模糊不清的态度够了,不把话说开,估计他就打算跟自己这么一直耗着,直到耗到他所谓的失去兴趣。

盯着李然的眼,胡建军一字一句道:"我喜欢你,什么喜欢,你自己清楚。"

李然皱眉,别开眼:"不清楚!"不能怪他嘴硬,实在是这事只能装糊涂。见胡建军还有开口,李然直接打断,说话伤人:"该睡觉了,你想说的话,我没兴趣。"

死死盯着他,胡建军想着肖度今天告诉自己赖着他的方法,下了狠心,死死的亲了上去。反正要赖着了,那行动上都赖着点了,干嘛不顺便身体上赖着点。

李然完全没想到他会突然发难,只能努力侧头,想将他推来,却还是没能达到这目标。即使才和胡建军亲一次,李然也知道他在这种事上的霸道,平常要自己帮他忙那个时,态度都很强硬。

将李然的嘴包在自己嘴里,胡建军用力云溪,接着在他受不住,嘴唇间露出空隙时快速的把自己舌头给伸了进去。将里面全部探查了遍后,胡建军从他口中离开,带着虔诚的意味,胡建军用嘴亲亲摩擦李然的唇:"要是真忍得下心,你就用力咬。"说完这话,他又探了进去。

李然被动的承受着胡建军的亲吻,只觉得全身的热量都往那里冲。在胡建军占便宜的途中,他几次都想咬下去,却最终没狠下心。李然知道,对于胡建军来说,咬得亲,没效果。可想到咬得重后,胡建军痛得眼红的表情,李然又不舍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情感导致的不舍,可李然知道,自己咬不下去是肯定的。

细细的摩擦着李然的口腔,胡建军见李然没有真的下嘴咬舌,眼里不禁带上了笑意,就连眉梢上都是一派喜色。李然没咬下去的事实,让胡建军整个人都开心得无法言说,那股感觉让他想站在世界上最高的地方,站在所有人面前,将这事大声的喊出去,让所有人都知道。

这小小的一点温柔,就让他心喜得好像全世界最美好的东西都在他面前了。

胸膛里充盈的激动让胡建军不知怎么办,只得用狠狠吸允李然的举动来发泄。等心中的激荡稍微平息了,胡建军才舒口气,退出来,用自己的额头顶着李然的脸,胡建军忍不住咧开嘴:"你没咬。"

李然抿唇,他现在嘴唇舌头都是麻麻的,甚至连脖子耳朵都全红了。看着胡建军,他只恨自己怎么就没咬下去。

温馨的一啄一啄的,亲吻着李然的唇,胡建军喟叹:"我很高兴。"慢慢的将手从李然背上滑到腰上,再接着滑进李然□穿的裤子你,胡建军咬住他耳朵:"我想帮你……"

李然在他碰触到自己那东西时就整个人僵住了,听了胡建军的话,他连忙摇头拒绝:"不要。"胡建军哪会理他话中的意思,重新含住他的嘴后,就用手紧紧包住了那小东西。

握了会,胡建军试探性的往顶端碰了下,李然只觉一股强烈的刺激传来,接着就软了腿,脱力的瘫在李然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 ,下午四点

第 61 章

这具身体其实早就开始发育了,李然本身不算多欲的人,可少年的身体却总自行的向天致敬。每次碰到这种情况,李然都是偷偷摸摸的跑去厕所,自己解决,不敢劳动他人。

胡建军不是没说过要帮他弄,却被李然断断的拒绝了。那时,胡建军还不懂自己的心思,所以李然一说不,他就停了手,可现在,李然即使说出一千,一万个不,胡建军也不会停了。

男人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被自己当做孩子看待的少年,用一双温热的手握着,李然在觉得那地方烫得吓人的同时,更是觉得羞愧难当。

握着手中灼热的事物,胡建军在恶劣的往最敏感的地方刺激了一次后,还觉得不够,接着还用大拇往那事物的顶端轻轻的刮蹭,就像是柔软的羽毛在那轻挠,痒痒的又带着别样刺激。李然被接二连三的快感弄得眼里泛起水光,受不住的扭着□,想要逃离这可以令人灭顶的感觉。

抓住胡建军的手,李然摇头:"不要这样……你放开……放开……"

胡建军不听他的,将嘴移到他耳旁,亲亲啄吻着他的耳廓,直到它变得赤红,才移开嘴。暧昧的在李然耳旁呼着热气,胡建军说道:"我会轻轻的,没事,别担心。"

李然不肯的摇头:"别……我不要……你不要这样子啊……嗯……"

最敏感的地方被捏了下的感觉让李然发出声音呻吟,亲亲吻着李然的脸颊,胡建军道:"以前都是你帮我弄,现在也让我帮你弄次,没事的,我会很小心,很轻的。"

无力的喘息着,李然身高没胡建军高,力气没胡建军大的,拒绝的话又被胡建军给忽视了过去,只能任由着胡建军握着自己最敏感的地方,掌控着自己的每一样反应。紧紧咬着唇,李然努力将要出口的呻吟吞了下去。

回忆着李然平常帮自己弄时的动作,胡建军将手圈紧,开始在李然挺着的事物上面慢慢的撸动,偶尔还用指甲刮下手中东西的最顶端,来刺激李然的反应。胡建军手上以前劳作而获得的茧子,在李然的小东西上滑动时,总能让李然身体不停的颤抖。

"别咬唇,我喜欢听你的声音。"用自己的舌头强行将李然的嘴唇抵开了,胡建军在亲舔着他嘴唇的轮廓说道。

抬起头,专注的与李然的眼神对视着,胡建军看着李然那双平常温和的眼,在他的动作下带上朦胧的泪光,衬着黑亮的眼珠,变得诱人而不自知,心里涌起股自豪。

他喜欢的人,现在正在他的怀里,随着他的动作而喘息,放松,抛去了平常或温和或冷漠的表象,随着他的节奏,向着快乐攀登着。这种将对方看个一清二楚的感觉,让胡建军欣喜不已。

这个人在自己面前,总算不再维持着最近平淡的面孔了,因为自己,他脸上开始透出脆弱,无助,祈求和羞涩的快乐。

啃咬着李然的下巴,胡建军慢慢向下滑去,随后落在白皙的脖子上,细细舔舐亲吻。这样多好,不再只是在远方看着自己,而是呆在自己怀里。从小一起伴随到大的人,胡建军根本不敢想象,要是自己的生命中没有这个人,他会怎样。

□的事物越来越大,越来越热,李然被这快感弄得全身颤抖,紧咬着的嘴唇开始忍不住露出细碎的声音,胡建军听着那暧昧的呻吟声,眼里泛起红光,他真想将这人吃下去,轻轻啃噬着李然的脖子,胡建军想到。

胡建军手中的动作越来越快,李然□累积的快感让他眼里的泪光愈来愈浓,察觉到李然要到了高峰了,胡建军频繁的往李然□最敏感的地方凑去,他想给对方最强烈,最难忘的□。

眼前闪过一道白光,伴着脸上滑落的泪,李然失去了力气的靠在胡建军怀里。将李然因为承受不住□而落下的泪水亲了干净,胡建军将他小心的放在床上。

背部刚接到床板,李然身体就僵直起来,惊恐的看了胡建军眼,李然想到了他现在还不懂这事,才放下了心。

将被子给李然盖上后,胡建军脱了衣服,爬了上去。伸手将李然圈住,胡建军带着掩不住的笑意,笑容灿烂得如夏日正午的太阳。

侧过身,李然将脸转到另一边。闭起眼睛,李然想着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连这种事也无法拒绝?

对方是自己当做小孩子看待着长大的少年,可自己与他的关系,现在却在朝着越来越怪异的路线上走。紧紧咬住唇,李然满心懊恼,嘴唇被咬得流血,也没住口。

看着李然的后脑勺,胡建军将他转过身,咧着嘴,胡建军笑,这样才好抱着睡嘛。

震惊的睁大眼,胡建军看着李然嘴上的血痕。颤抖着手,胡建军试图将血迹抹去,最终只是将那擦得更开而已。用嘴将上面的血迹舔干净了,胡建军看着他唇色明显的咬痕,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正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凌迟着,那么丁点大,只容一个人地方,却被人切成了无数片。

胡建军想哭:"这是怎么了?"你明明可以接受我的,因为若不是我,是杜成肖度或者任何一个人,你都不会允许他这么做的。

"要是你不喜欢刚刚那事,我以后绝不做了。"想到李然对于这场欲望的不同意,胡建军急忙承诺:"以后你不喜欢的事,我就不做,你以后都别再咬了。"

李然别开眼,现在的情况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对于胡建军,李然到底抱有什么感情,他自己也迷糊了,也许不是爱情,却一定是特别的。

来这里的日子里,李然的生活可以说是从头到尾都有着胡建军的参与,互相关心打闹着长大,各种身份相应产生的感情混合在一起,让李然明白了,不管怎样,不在乎胡建军,他是做不到了。

对于他来说,胡建军与其他人不同,可再不同,李然都无法想象这感情的结果。

表兄弟的身份,20世纪的背景,同性恋是精神病,以及世俗的偏见,有色目光,这些全不是短短的一份感情就能够面对的。看清这条路这么难走,导致李然在没走之前,就已经退却了。

睁着眼,两人一起等到了天亮。刚刚冒起的太阳,朝气勃勃,透过玻璃窗射进来的光线,照亮了房间,照亮两人的脸,却照不亮李然暗沉的心。

沉默着起床,李然刷塔洗脸后,进了厨房。李妈才刚起床,看着他纳闷。李然低下头:"妈,今天我做早饭。"

说是早饭,也就是下面,不过为了美味和营养,李然搅拌好蛋后,在锅里煎出薄薄的一层鸡蛋膜,接着将它切成了鸡蛋丝,然后配着香葱,辣椒,再舀了碗坛子里的腐乳,来引人食欲。

离别

鸡蛋丝被李然切得细细的,下手利落,没一丝连在一起的,有些事,该切断的时候,就得切断,毫不留情。

一个人在厨房里做饭,烟雾迷绕,没有人打扰,让李然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不一会,他就面色如常的端着两碗乘好的大碗面,出了厨房。

路径客厅挂着的小镜子,李然看着里面自己的影像,伸头舌头舔了舔嘴,让苍白的嘴唇带上点鲜色。嘴上那仍清晰的咬痕,李然希望李妈能不要主意到。

"爹,妈,吃饭了。"伴随着他这声叫喊声,新的一天拉开了帷幕。

胡建军冲进房里,将帽子丢在桌上后,整个人倒在床上,闭起眼睛。现在已经是阴历十二月二十一了,天气冷得不像话,老天爷虽然好心的没下雪,可人出门时,还是得老实的全副武装。那刮着的飕飕冷风,就让人受不住。

距离将两人之间的事情揭开的日子,已有一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里,李然和胡建军相处得很正常,他似乎已经忘了当天的事,日常与胡建军的互动间,没有任何异样,照旧一副好哥们的表情。

在床上翻个身,胡建军想着李然的表现,心里有着丝不安。刚开始时,他还因为李然的态度而放下了心,后来越想就越觉得怪异了。

十二月二十三,胡建军回了土坡村,大年三十,定是要与家人一起度过的。按理说,寒假不用上课了,他就应早就回了胡家,可因为不愿离开李然,他硬是拖到了现在。

在走前,胡建军依依不舍:"我会想你的。"在李然身边绕着圈,胡建军看着他,话说得毫不遮掩。见李然没什么回应,胡建军瘪着嘴将下巴靠在李然背上,口中嘀咕:"等过完年了,我就回来。要是两家人能凑一起过年就好了,那这样,我就能看到你。"

李然抿着嘴,想着胡建军回家后,听到消息时的神情,摇摇头。过完年了,你就不用回来了。

三十晚上,李家吃了顿热闹的团圆饭,四哥当众读了李大哥寄回来的家信。第二天,李然三人在李爹李妈的带领下,回了土坡村。不管在城里住多久,土坡村立着的祖屋,仍然是李家的根本。村里年老的长辈,也仍需要过去拜访。

李家的房子搁置了两年,即使李妈偶尔会回来收拾,胡妈有时间就过来帮忙打扫,也难逃因为缺少人气,而满屋子霉味的结局。根本不能住人的房子,导致李家一行才刚到,就做了人分成了两拨,分别住在胡妈和姚舅那的决定。在分配位置时,李然态度强硬的表示,他晚上一定得住姚舅那。

中午是在胡妈家吃的,大年初一,喜庆的日子,自是要吃好喝好。舞厅开了后,生意火爆,即使是分份子,胡妈也得了蛮多钱。因此今年桌上菜显得格外丰富,除了鸡鸭,猪肉,胡妈还不知从哪弄得了大块羊肉,做成了羊肉汤。这种日子里,喝碗羊肉汤,不是一般的舒坦。

胡爹给李爹配着这,杯里酒没断过。胡妈脸上满是喜色,大好日子里,高兴的给自己也倒了杯酒:"等这年过完了,我们全家人就得开始搬东西了,市里的房子买了一月,可是就空了一个月。"

李妈听这消息惊讶:"你买房子了?"胡建军也侧头看着胡妈。

胡妈在他俩的视线中点头笑道:"可不是,本来还没这心思的,还是六儿提了歌个醒,我才下这决定。就像他说的,钱与其存着长霉,还不如买间房子住着,顺带做做小生意。这一直瞒着不说,还不就是为了过年时给大家一个惊喜。"

听到是李然出的主意,胡建军明白了点什么。盯着李然,胡建军问胡妈:"房子在哪?"

"文兴街东边不远,很繁华的地段,做生意肯定赚钱。"

果然是这样,对视着李然的眼睛,胡建军想知道他在这事被说出来时的神情,最终却只看到他脸上一派沉静,没任何异色。

文兴街东边的确繁华,可离李家却距离甚远。李妈知道胡妈房子在那,皱眉不满:"怎么买那么远的地方?平常见面多麻烦。"

"这没事,六儿说了,真要去你们那,掏点小钱搭下车就行了。我如果真要做生意,还是住现在这地方比较好,起码要是收摊迟了,只用走几步就可以家,人享福。"

想想的确是这么回事,李妈点头。胡妈眯着眼咋了口酒,在胡建军还未出生时前,她就爱上喝酒了。那时胡建军三哥,也都还没影。

每天上工回来后,不管男的女的,没一个是有精神的。胡妈在上完工后,还要带孩子,做饭,没那体力撑着,她就养成了抿一小口酒醒神的习惯。那时粮食做的酒,可不是便宜东西,自然也是省着省着再省着的喝,那一小口就真的是一小口,刚好尝个味。

舒服的眯起眼,胡妈说出李然想要她说的话:"军军在你家打扰那么久了,现在我们也要搬去市里了,那这臭小子我就把他给接回来,让你们去过平稳日子了。"

李妈被她话里对胡建军的嫌弃弄得噗笑,现在这情况下,她自然不会留人了:"行,你搬完家了,我再帮军军收拾东西。"

两人的谈话中,就定下了胡建军的去向。将筷子放心,胡建军抿紧唇:"我吃饱了。"

胡妈奇怪的看着他:"才吃了几块羊肉,汤都没喝,咋就饱了?舀碗汤喝了再走,这个暖身。"说完就拿起胡建军的碗舀汤。

推开碗,胡建军站起身摇头:"真饱了。"将正在吃蛋饺的李然手中的筷子拿出放在桌上,胡建军接着道:"六儿也饱了。"不顾胡妈们震惊的眼神,胡建军直接拉着李然出了门,"我们有事先走了。"

见胡建军脚步不停的直走,李然皱眉:"去哪?"

"山上。"冬天的山路滑得不行,胡建军却走得飞快,李然被他拉得脚步踉跄,胡建军心里发气,心里跟自己说着不要管,最终还是忍不住,将李然给扶住。

等到了山半腰,胡建军找了块石头,也不管干不干净,一屁股坐了上去。李然呼出口热气,这一路上的运动,让他身上出了层薄汗。

看着远处朦胧的景色,李然突然说道:"我下学期打算去高考了。"

不敢置信的侧过头,胡建军脸上露出怎么可能的神情:"你说什么?"

蹲□,李然大声的重复:"我打算直接跳到高三,去考大学。"

话里的含义,让周围立刻寂静了,冬天特有的冷清,让李然打个寒颤。垂下眼,他盯着地面。

"因为我?"想了半天,胡建军肯定:"因为要躲我,所以你打高考的主意。"站起身,胡建军居高临下的看着李然,他正整个人缩成一团,蹲在地上。这种角度,让他看不到李然的脸色,只能看到他从衣领里露出的一轮纤细白色的脖颈,配着柔软的短发,带上了柔弱的意外。

胡建军无言的发现,在知道自己的心思后,这样一个看起来柔弱的人,果然只是看起来而已。对自己,他态度强硬得不行。

也许是怒气太满,被气得过火了,胡建军反而冷静了:"从李家搬出去,还不够吗?"想着李然这一连串的举动,胡建军颇有咬牙切齿的倾向。

李然抿紧唇,自然不够,就像他对胡妈说的话,想来李家,掏点小钱搭次车就行了。胡建军现在这模样,定是舍得这点钱的。既然他不能让胡建军离自己远点,自然得用高考,让自己离胡建军远点。

没有听到李然的回答,胡建军却也没了再问次的心思。在李然旁边蹲下,陪着沉默了会,胡建军终于受不住躺在地上,不管李然要不要劝他地上凉,胡建军直接阻止:"这点冷我受得住,你竟然不想管我,就别说话。"声音很委屈,李然嘴唇动了动,最终沉默不作声。

一个蹲着,一个躺着,两人就这样傻傻的等着时间过去。等到了天色将暗时,李然站起身,持续蹲了几个小时,让他的腿发出了不满的抗议。垂了垂僵硬的腿,李然说道:"回去吧。"

第二天,胡建军身体不给他面子的在这欢快的日子里生了病。边给胡建军喂药,胡妈边心疼:"这咋回事?平常身体跟头牛样的,这日子里咋就病了呢?"

李然在房间外看着胡建军无力歪在床上,咳个不停的样子,别过脸。

这一病,胡建军直接病了三天没好,中药西药灌进他肚里,效果甚微。在床上躺着,胡建军委屈的将头埋进被子里:"妈,六儿都没来吗?"

胡妈替他掖掖被子,想到六娃子最近都没影,也觉得奇怪:"可不是,这都病了三天了,六娃子都没来一次。"

胡建军望着房门外,皱起眉。

从土坡村回来后,李然就再没见过胡建军。李爹们去帮胡妈家搬东西时,他自是没过去。等他再见到胡建军时,已经是开学了。

看着眼前的这人,李然察觉一段时间不见,感觉却并不陌生。胡建军对着他,举起书本,无事人样的打招呼:"来了。"

李然点点头,奇怪:"你怎么会在这?"这是高三的教室,李然是拜托了校长转进来的,会安静呢?

将自己和李然的桌子都擦拭了干净,东西摆好,胡建军笑道:"我想好了,跟你一起去考试。"见李然表情疑惑,胡建军接道:"高考。"

睁大眼睛,李然不信的摇头:"不要开这种玩笑。"

将脸凑到李然面前,胡建军指着自己的眼睛抱怨:"哪有开玩笑,你看我眼睛,有什么特点?"

仔细打量了遍,李然才发现眼前的少年在短短的日子里,就有了浓浓的黑眼圈。坐在椅上,胡建军抬起头,满怀憧憬:"我想通了,你去考大学,我也跟着去。"先前山上的颓废,早从他的身上一扫而空,他照样是副生气十足的样子。

被胡建军拉着在旁边椅子上做好,李然不知所谓的看着书上的字,仍被胡建军话里的意思,吓得没回过神。

胡建军打开书本:"因为是插班生,所以我们两个的座位都坐最后面,这样也好,以后我不懂的,都能直接问你了。"说完,看了眼李然的侧脸,胡建军斗志昂扬的翻开书本。和六儿一起去高考,是他在想来想去后,得出的答案。

生病时期,李然都没有过去看次的事实,实实让胡建军伤了次心,开始赌气。竟然你不来见我,那我也不去见你。可结果很明显,胡建军没李然狠,天天在门口盼着盼着,直到搬家那天,胡建军都没见到自己想见的人。

等到了将要开学时,胡建军想通了,山不来就我,我去就山。若是因为李然的态度,就放弃,那么以后,他就真的见不到六儿了。

握住笔,李然听着胡建军在旁边带着笑意的说话声,低下头:"别再继续了,你来这纯粹是浪费时间,你根本跟不上学习进度。"

口中的话顿住,胡建军无言了半晌,最终笑着拿出英语书,蹭到李然旁边:"这个怎么读?"

至此新开学的第一中学高三班里,出了件奇事——高三下学期竟然插进来了两个高二学生。而其中那个全校皆知不爱学习的人,在转到高三班级后,突然中邪了。

说起这事,大家都言之凿凿。这样一个人人,竟然天天抱着书本不松手,吃饭时眼睛盯着书,走路时手上捧着书,废寝忘食,为此弄得两眼跟熊猫样的,不是中邪了,还有什么可能。

杜成和肖度听了这消息,找天特意从高二跑到高三来看望胡建军。下课时间,教室里的人却是满的。将李然和胡建军两人从后门里叫了出来,两人纳罕的看着胡建军。

扫到胡建军桌上的书,肖度跑进教室里,惊恐的用手大致量了下厚度,随后出来叫嚷:"这么多,你打算都看完?"将手完全张开,四张手那么厚的书,让他全身起了鸡皮疙瘩。

胡建军点头:"嗯。"这是事实,他的确打算看完。

和杜成交换了个传言非虚的眼神,肖度在走廊里,讪笑了下,就蹑着脚,打算慢慢的从旁蹭回去。途径李然时,杜成凑到李然耳旁,在胡建军不善的眼神里,指着他,对李然说道:"你还是管管他吧,不然这书看完了,人估计就塌了。学习可不是这种学法。我和肖度先走了,他估计得用时间消化下这消息。"

想着胡建军眼旁越来越深的黑眼圈,李然在他俩走后,困恼的说道:"别再这样了,否则没进考场,你人先进了医院。"

用着国宝的眼睛,看着李然,胡建军咋呼:"你在担心我?"对这不挑重点的人给了个无语的眼神,李然走进教室。

坐在自己位子上,胡建军仔细的看着书上的内容,后悔自己以前的不认真。若是他以前听李然的话,认真点,那现在提前考大学,也就没这么难了。还有四个月的时间高考,胡建军只觉得时间按不够,不够他将书本全部摸熟,更不够他和李然考去同一所学习。

在本上写着重点,胡建军咬牙,他一定得考上!

一九八二年,六月的高考,李家和胡家都很重视,因为自家三孩子都是里面的一份子。李家有着李然和五姐两人,而胡家,也担心得不行,胡妈对于胡建军中途的插班本不同意,可这孩子她拗不过,也只能跑去校长那说了。考前填志愿时,胡建军和李然填着同一大学,五姐则和李然填了同一城市。能不能上,就看各自分数了。

将近8月的时候,录取通知书出来了。李然在毫无悬念的接到自己的的录取通知书时,也不久就得到了胡建军的消息。

十二分的差异,胡建军最终还是和胡建军的学校无缘了。镜子里的少年脸上的很眼圈,就像一个有证据的笑话,在嘲笑胡建军。将镜子放下,胡建军就听到了屋外胡妈的安慰声:"没考上没关系,再读个一年,一定能考上。"这小子难得认真次,虽然过火了点,可千万别因这,就打回原形了。

和一众好友在家吃了顿告别饭,在大家的打趣声中,李然将踏上大学的旅程。杜成看着席中没有胡建军疑惑:"胡建军怎么没来?"李然和众人说话,将这话忽视了过去。

在送李然上火车前,李妈皱眉:"军军这孩子真是的,这样的日子里,都不来送个。"

李然轻笑:"也许他有事。"事实上,是他根本没告诉胡建军,不但他,连应了李妈,自己去说的胡家一家,他都没有说。胡妈知道了,不就等同于胡建军也会知道。

李然现在心里感觉复杂,但不想见到胡建军,却是肯定。等真要上车了,李妈看着李然不停

嘱咐:"你们两在外面小心点,注意安全……"李爹要送李然去学校,李妈在家照看生意。看着李然,李妈现在后悔自己这么早让李然上大学了,即使知道自家儿子心态成熟,李妈也不由得担心。比起那些七大姑八大婶艳羡嫉妒的目光,李妈更希望自家最小的孩子在自己身边多呆几年。带着笑意的听着李妈的话,李然和李爹都跟个几岁小孩似地,老实点头。

摸摸李然头,李妈叹气:"没想到你年纪最小,却离开得最早。"李然露出笑脸打趣:"妈,别说的跟死了孩子似的。"这话成功的让李妈从悲伤的气氛中脱离出来,给了他一脑袋瓜。

坐在车上,看着渐渐身影变得模糊的亲人,李然眼里泛起水光,李爹拍了拍他的肩,无声安慰。转过头,想着大学的日子,李然抿嘴,胡建军,你总该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额,小然的心不咋狠啊,真的....-_-|||

有虫子,下次改,要出让电脑了,汗

从学校食堂回到二栋宿舍,李然刚要上楼,就听到了一句叫喊声:"那最小的男孩子过来。"

识相的站住,李然走到看管宿舍楼的尤大叔旁边,作为这栋楼乃至全校最小的学生,李然很不情愿的出名了。

学校里工作的大叔大婶叫那他最小的男孩子,老师叫他小学生,学生叫他小同学。现在李然只要听到谁话里带上小字,就会忍不住停下脚步。没办法,这年头大学生里四五十岁的都有,跟李大哥,李大嫂样,带着孩子来上学的也不少。李然作为华丽丽的跳级考生,名副其实的刷新了此大学的最低新进学生年龄。

走到大叔面前,李笑道:"尤叔,找我……"话没说完,尤大叔就将话筒递了过来:"你家里人电话。"

接过话筒,李然露出个感激的笑,随后电话里就传出了李妈的声音。笑着听李妈重复无数次的问候话语,再耐心的回答了李妈的问题后,李然询问家里情况,他已经一年没回家了。

家里自是没出什么坏事,喜事倒有不少,李妈的声音里带着股万事顺心的满足感。

四哥分配的单位出来了,依着李然的意思,给学校以及有关领导送了些意思意思的土特产后,四哥分了个好单位,前途光明。

李爹在舞厅旁边开了个饭馆,用来给舞厅跳舞跳累的人提供能量,顺便将烧烤也作为零食,摆在了里面,卖给年轻人。

胡妈搬家后,在市场跑了几趟后,开了个头饰铺子,赚女人钱。因为想着潮流,她还开始跑上海,看有没有什么出色的新货。每次从上海回来,她都带着大包小包,家里等着拿东西的熟人很多。带东西这风俗,可是一直很流行。

两人在话里闲扯,尤大叔指指墙上挂的钟,提醒他时间。李然对着他点点头,表示明白。

李妈说完了这些,提起了最近胡家发生的一件大事:"你胡姨找到她家建国娃子了。"

"建国?"现在是一九八四年,距离胡建国离家出走已经六年了,这些日子里,李然不是没听说过胡妈到处托人找人,可中国那么大,没方向没目标,就想在茫茫人海里找出自己要找的那个人,谈何容易。

"在哪找到的?"李然疑惑的问道。

"上海,那可真是巧得不行!"李妈说这时,语气激动,显然这巧合得令人称奇:"你胡姨在上海,也就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思,试探性的给自己在上海认识的那些朋友看了下建国娃子的照片,就刚好被其中一个人认出来了。听那人说,建国这娃子现在是在上海一工地里,打苦工。你胡姨那可是心疼得不行,在得到消息后,当天就过去把建国给抓了回来,现在估计都在回家的火车上了,我们也是刚知道这消息。胡家那是都乐翻天了,这可是件好事。"

叹口气,李妈接着说道:"你说这文洋市和上海相隔得不知多远,搭个火车都要几天,还票费死贵,建国这死心眼的孩子也不知道怎么过去的。日子过得那么辛苦,也不知道回来,偏要和大人犟,弄得现在算哪门子事。"

李然皱眉:"妈,胡三哥到家后,你去看下吧。"对于胡三哥在外呆的几年生活,李然实在不抱好的幻想。

"这妈知道,你妈连这都不懂?一年没见,你这孩子越来越爱装大人?"李妈对于自己的处事还是很自豪的。

好笑的咧开嘴,李然无语,他一直都想得挺多,哪是这一年的功劳。

支吾了会,李妈问道:"今年暑假回来吗?"上次放寒假,五姐回去了家里,而李然则是留在,即使他口口声声说着因为要做兼职,补课等原因不能回,李妈还是隐约察觉到他是在躲什么。至于到底躲啥,李妈想了半天,也没得出答案。

即使知道李妈瞧不到,李然还是摇了摇头:"不了,暑假两个月,我想在外面见识见识,房子我都找人租好了。"

李妈听这话,只得无奈:"既然这样,这暑假我也不逼你回来了,等五姐回你那时,我让她给你带点家里的东西过去。不过,等到了寒假,你可得给我回来,要是还敢留学校,你妈我可带着全家人一起去那找你了。现在家里不缺车费钱,你大哥前年寒假都带虎子回家了,加你一个,我们那次就凑成全家团圆了。"

愧疚的低下头,李然保证:"今年寒假肯定回来。"

得到承诺了,李妈很满意了,说话的声音也恢复正常:"肯回来就好,再过几天就是军军高考的日子了,这孩子在高考落榜后,没受啥打击,老老实实的在你胡姨安排下重读了高三,勤奋得不像样。他填的是你的学校,我看是一定能考上,所以开学时,六儿你去车站接下他和胡叔,然后帮军军熟悉下学校。"

拿着话筒呆愣了会,李然终于回道:"好,到时我去接。"虽然知道以胡建军的性子,有很大的可能性跟过来,可李然却还是抱着奢望,希望他在这一年时间里,忘掉现在的不靠谱心思。如今看来,一年的时间显然没气什么作用。

心事重重的挂了电话,李然扯出个笑和尤大叔告了别,向楼梯走去。等进了寝室时,李然第一眼就看到左侧从远至进第一张床前的袜子。将提着的饭盒放在自己的桌上,李然态度不善地眯起眼:"谁丢的?寝室不是约法三章,一定要注意卫生吗?"

房里现在就李然和卢飞腾两人,因此在听到李然的话时,卢飞腾就自觉的明白过来是在说自己。眼睛盯着李然桌上的饭盒,卢飞腾用两只手指将袜子夹着放进了自己桶子里:"等会就去洗。"这么和李然说了声,他高兴的走到桌旁,伸手就要拿饭盒。还是李然好,带饭什么的,都肯。盯着他的手,李然叹口气:"洗手。"

恍然大悟的将饭盒放了回去,卢飞腾跑去舀了勺水,边洗边对着李然感觉的说道:"幸亏你提醒了,我就说我忘了做什么事,可怎么也想不起来。"

看着他那副眼里只有食物的模样,李然无语的摇摇头,躺在床上。卢飞腾是李然的床旁边的床友,也是寝室里与李然关系最好的。他爸他妈给他飞腾这名,很明显是望子成龙。

只比李然大个三岁,同属于这所大学的小龄份子的卢飞腾,能考上这所学校,也没有负他爸妈期望。不过,与李然的清瘦俊秀不同,卢飞腾占着年龄的便宜,却还是比李然矮了个头。因为和李然同是南方人士,卢飞腾也有着身白白净净的皮肤,配着身高,很有小白兔的风采。

望着床顶,李然问他:"房子的事情弄好了?"

"弄好了。"扒了口大饭,卢飞腾回道,"是我亲戚的房子,人搬家了,所以现在这栋免费借给我们住。前几天,我帮他们去收拾了东西,等学校放假了,我们就能正式搬过去了。"将碗中的一大块红烧肉吞进嘴里,卢飞腾咂舌:"食堂大妈真喜欢你,这肉打得真多。"

李然无视他话中的嫉妒,满意的点了点头,大学宿舍的环境,实在是个无法言说的东西。除了住宿条件需在意外,舍友也是非常重要的。而另两个聚成一团的舍友,实在和他俩合不来。

太潮流的青年,很少能找到有共同语言的人物。这是他们对李然俩人的看法。

学校才刚放假的时候,李然接到了胡叔的电话:"六娃子,我们明天动身去你那。"

不敢置信的靠在宿舍值班室墙上,李然怀疑胡叔说错了话:"叔,我们今天才放假。"他刚才还在与卢飞腾收拾东西,打算明天搬去新的住宿地方。

找电话亭老板拿了瓶水,胡叔声音中气十足:"这天气真够热的。我就是数着你放假这天打电话的,胡建军这小子考完后,就不愿在呆在家了,说这里天热,没意思,闹着要早点去你那。你们那天比我们比我们这凉爽点吧。你胡叔最近可是被他和胡建国这俩小子烦的要死,所以六娃子,我把他送过来,你帮忙照顾下吧。"

胡建国,李然皱眉,他俩按理说应没什么事吧,这六年的时间,怎么看,胡建国都应该成熟了。打量着周围打包回家的人,李然说道:"叔,胡建军来后,学校放假,没地方住啊。"

"你不是要搬到外面去住吗?你妈说了,他和你住一块。"

傻傻的拿着话筒,李然无语凝咽,怎么会有这么爱拆台的母亲。

等三天后,胡建军正式到来了。见着李然的时候,他扬起唇,从熟人圈里逃了出来,胡建军有了点信心。

一年没见,胡建军贪婪的将李然全身上下看了个遍。面前这人,个子变高了,可还是没超过自己,这样好,比自己矮点好。瘦了些,看来伙食没家里好,得补补。在这呆了一年,皮肤还是和以前一样白,胡建军有点惋惜,要是能再胖点就好了,那样看起来才健康。头发长成了点,手不甘寂寞的动了动,胡建军想试试那发质是否跟以前一样柔软。黑白分明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胡建军最爱的就是李然的这双眼睛,泛着水雾的时候,最好看了。

他在不停打量的同时,走在旁边的李然也在观察他。一年没见,胡建军竟然已经带上了眼镜。以前显得稍黑的皮肤,在这一年里,应是因为少见光的缘故,而变得浅了些,粗看倒像古铜色。除此外,个子长了不少,原先剃的亮堂堂的光头,也生出了新草了。

看着他那副不同于少年人的强健体魄,李然不得不承认,胡建军这孩子的确长大了。

胡叔下车后,先拍了拍李然头:"六娃子变化很大啊,一年不见长了一截。不过你还是得好好补补,军军都超你一个个头了。"

想着李爹和胡叔那相差不少的身高,李然丧气,这哪是营养的问题,明明是遗传基因的问题。胡建军则不同意胡爹的话,矮点好啊。

等三人到了李然新搬的地方,卢飞腾热情的从屋里迎了出来,伸手要接胡叔手中的东西。

胡叔看着他很惊讶:"六娃子,这娃是谁,怎么长这样,他和你一起住?"卢飞腾尚未触碰到行李的手指一个抽搐,什么叫怎么长这样。

眯着眼,胡建军走到李爹面前,挡住卢飞腾的手,露出个友好的微笑,胡建军颇为西式的伸出手。卢飞腾对这动作很不习惯,但没吃过猪肉见过猪跑,政治科目的教学书上偶尔出现的谁谁握手的图片,他还是见过的。将手放进胡建军手里,卢飞腾暗道这人还真西化。

在两手相触后,卢飞腾就觉得一阵剧痛传来,恐惧得蹦得老远,卢飞腾呼手:"痛,痛,痛…"

在李然怪罪的目光,胡建军面色如常的道歉,看不出丝毫内疚:"不好意思,我手劲太大,捏痛你了吗?真是对不起,我给你看看怎样?"说着他就往卢飞腾那走。

一丈跳三米高的跳到李然背后,卢飞腾呼着冷气,死命摆头:"不用看,不用看,我没事,一点都不痛,完全不痛。"

皱着眉,胡建军怪罪:"那不痛你说痛干嘛。"

无语的张着嘴,卢飞腾察觉到胡叔疑似看疯子的眼神,忍不住咋舌:"我,我,我说着玩的…"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胡建军感叹:"原来是闹着玩啊,我就说我手劲不大。"被胡建军的厚脸皮打败,卢飞腾缩着肩膀跟在李然身后,想着自己以后的日子,有点害怕。

李然无奈叹口气,对胡建军使了个你够了的眼神,李然牵着卢飞腾往屋里走。这少年单纯得摆明了不是胡建军的对手。

看着他俩牵在一起的手,胡建军瘪嘴,见卢飞腾看着自己,他露出个大大的笑脸,成功让卢飞腾的寒毛竖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抱团求撒花~~~

留言太悲催了,泪,一章有时10个都没,ORZ,亲戚来了,你们要怜惜我啊,-_-|||

要去前面修BUG,所以不是伪更哦

小胡是给追了过来,不过是在一年后,抛下家庭学校等直接追过来,太不现实了...

8点存稿箱定的是草稿,买得是那版本的筒子,回来重新看遍吧,+_+

第 64 章

当天晚上,李然下厨,卢飞腾打下手,准备做份丰盛的晚餐。胡叔在客厅休息,胡建军站在门口两眼直盯盯的看着他俩。

在李然切着韭菜时,卢飞腾正在搅蛋,筷子在碗里左右晃动着,范围却小得可怜。李然将豆腐放进锅里,看他这样,关心的问道:"怎么了?"

卢飞腾停住搅蛋的动作,也让不停抖着的手,有了休息时间。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在李然莫名其妙的回过头继续炒菜后,他飞快的走到胡建军旁边,将碗递给他:"给你弄,我手艺不行。"

接过碗,胡建军向客厅示意,卢飞腾识相的走出厨房,坐到胡爹旁边。

胡建军的力气够大,手也不抖,搅起蛋来比卢飞腾的姿势好看了不知多少。李然在做好一碗麻婆豆腐后,才发现帮忙的人成了胡建军。对于胡建军的技术,他倒不怀疑。小时候,谁没做过家务。

狗鼻子似的凑上前嗅了嗅,胡建军赞道:"好香。"说完,将已搅好的蛋放下,拿出勺子舀了口豆腐放进嘴里。

仔细品尝了后,胡建军摇下头:"好像不够辣。"李家和胡家可都是无辣不欢的人物。

端起蛋,李然将切好的韭菜放进里面,打算做碗香喷喷的韭菜炒蛋。听了胡建军的话,他解释道:"天气热,吃得太辣了不舒服,清淡点好。"

"嗯,这倒也是。"家常里短的对话,让李然因为发现厨房里只有两人,而产生的不自在少了些。

胡建军蛋搅好后,就没了事,站在一旁看着李然做菜。即使这些年大部分时间里是李妈掌厨,李然的手艺也没有倒退,做饭时,动作麻利娴熟。

李然身上正寄着的围裙,是卢飞腾选的,暖洋洋的黄色。带子寄在腰上,因为李然腰细,所以还吊着一大截在身后。

胡建军站在他旁边,右手又情不自禁的动了动,从见到李然起,他的手就开始不听他使唤了。柔软的头发,清澈的黑眼,纤细的腰肢,都让他蠢蠢欲动,想要将手贴上去。从见到李然的那刻起,胡建军脑里就满是碰触他的渴望。

将手背在身后,胡建军安慰自己,忍一时,幸福一世,所以一定要忍住。

旁边的人突然没了声音的情况,让李然奇怪的侧过头,看着胡建军,他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等和胡建军的眼神对上,他才找出话题,皱起眉,李然问道:"眼睛是怎么回事?"胡建军以前的视力不说顶呱呱,可也比平常人好一大截。生活习惯良好,早睡早起,书看得少,还经常去风景优美的敌方"锻炼"身体,他的视力可想而知是怎样。

满不在乎的推推镜框,胡建军无所谓说道:"书看太多了点,眼睛受不住,就这样了。"

李然语塞,胡建军看书的原因两人都清楚。扯出抹笑,李然专心致志的看着炒锅,好像里面有什么绝好的东西。

胡建军见他又缩进了自己的壳里,眼里闪过一抹暗色,却没说什么,只是端起菜碗:"我端出去放好。"

听着他越走越远,越来越轻的脚步声,李然舒口气。一年后再次相见,即使胡建军外貌变化挺大,还带上了象征斯文的眼镜,李然对他的感觉还是熟悉,而非陌生。从小一起长大,培养出来的了解,显然不是短短一年时间,就可以改变,让他俩变生疏的。

但现在的情况却也在显示,不是熟悉就代表有话可说。起码他们两个,在对话时,就会不由自主的卡壳。低下头,李然沮丧,他现在不但搞不懂胡建军的心思,就连自己的心思,也有点弄不清了。

吃完顿热闹的晚饭后,李然就开始分配房间。三间卧室,李然和卢飞腾睡一间,胡建军和胡爹各自一间。

胡建军对于这种分配很不满意,可胡爹在这,他也只能将反对的话给吞下去了。可不能说,不代表他会善罢甘休,趁着洗澡的机会,他对外面嚷道:"我衣服没拿。"

胡叔是长辈,不可能替胡建军拿衣服。卢飞腾将胡建军当煞星,更不可能拿衣服。因此这任务就理所当然的落在了李然头上。

将衣服从开着的门缝递了进去,李然只希望胡建军快点接着,然后自己走人。可这希望在被胡建军扯进去的时候,就落空了。

生气的睁大眼,李然正要发火,胡建军却没事人样的将背露在他面前:"替我擦擦背。"

他背上的一道长长的红痕,成功的让李然生气的话语,都给吞进了肚子里。拿手碰了碰,李然话里不由自主的带上心疼:"怎么弄的?"

"行李刮的。"转过身,胡建军对李然担忧的眼神解释:"不是放假吗?火车站的人特别多,所以挤了点。上火车时,背被别人抗在肩上的行李不小心刮了下,当时很痛,现在应该只有印了。"

见李然那副表情,胡建军咧嘴笑:"不是很严重吧,我不觉得痛。"说完,还将两手往后打开做运动,证明自己没事。

见他这样,李然只得无奈的将手中的衣服放在浴室的椅上,接着说道:"我去买药。"胡建军这从小打架打到大的身子,指望他对痛的级别设定和别人一样,根本就是奢望。

将李然扯住,胡建军突地腻歪在他身上,明白过来自己现在是伤残人员后,他胆子肥了不少。将头埋在李然脖子里,用头发痒痒的磨蹭着,胡建军压低声音说道:"刚刚给碰了水,好像有点疼了。"先前生龙活虎的模样,一刹那就从他身上远离了。

对他话里含义的快速转变,李然有点不适应,可整个人被胡建军无尾熊般的赖着,他只得用手拍拍胡建军头,示意他将自己放出来。

胡建军摇头表示肯,刚下火车时就有点小心思现在才能实现,不多占点便宜怎么行。

叹口气,李然对靠力气强行挣开胡建军的怀抱,不报希望,"你起码得让我去药店买下药。"

试探性将李然远离自己怀抱了会,胡建军又将他给按了回去:"不行,离开背就痛了。"李然听到这种无赖话,突然间觉得牙很痒,只想狠狠咬他一口,可视线正对着胡建军背的他,实在是下不了狠心。

现在的情形和以前胡建军占着李然心软,占尽他各种便宜的情形毫无超别。李然只觉得这一年时间完全没起任何作用,该变的都没变。他照样心软,胡建军照样不死心,而不同的是,以前还能靠上大学逃离一年,现在他却无路可逃了。

凭着李然的无奈,胡建军在浴室里,将他抱了个过瘾,闻着自己熟悉的气味,胡建军觉得本就不怎么痛的背,更是完全不算个事了。

直到坐在外面的胡爹,对他们半天不出现的情况感到怪异,问他俩怎么还没出来,胡建军才放开李然。瞪了他眼,李然无语的打开门走出浴室,打算出去买药。

胡建军这厮,李然觉得自己不能和他呆一块。两人只要凑一块,不是你出问题,就是我出问题,全傻得无可救药。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撒花!!一定要撒!!

第 65 章

到楼下的药店,找药店老板拿了盒膏药 ,李然庆幸学校附近不缺这种地方。

想到浴室里胡建军的一系列举动,李然有种拿着膏药,跑得远远的冲动。从浴室里的嬉笑场景里脱离后,李然恢复了正常,却突然想唾弃自己。一年的时间,已经用事实来表明,逃跑是没效的,消极抵抗更是毫无作用。他若再不醒神点,就这么下去,总有天会被胡建军吞噬蚕食到肚子里,连渣都不剩个。

拿着膏药,李然看着旁边热闹的人群叹口气,知道真到了那地步,两人就再没退路了。

回到家时,胡建军已经从浴室出来了,正穿着一件汗衫和短裤与胡叔一起坐在椅上闲聊,卢飞腾远远坐在一边。见李然回来时手里拿了药,胡爹奇怪的问道:"买药干嘛?"

向胡建军那方向抬了抬下巴,李然提醒胡爹伤者就在他旁边。急切将胡建军上下打量了遍,胡爹没看出他受伤的地方。

咧嘴下了个,胡建军解释没什么大伤:"只是破了点皮,擦点药就好了。我身体怎样,爹你还不知道。"

想到胡建军这孩子从小到大在胡妈的爱心牌拳头的教育下,仍健康的活到现在,胡爹放了心。和胡建军进了房间,李然让他脱掉衣服,打断替他敷药。

他背上的红痕在经水之后更为清晰了些,想到胡建军说碰水后痛,李然轻声问道:"真的很疼"

胡建军点头,表示事实如此。李然想了会,皱眉提醒:"你刚刚跟胡叔说不疼。"这话不但胡爹听见了,他可是也听见了。

瘪瘪嘴,胡建军理直气壮:"那话是安慰我爹的。"动静很大的抽口冷气,他接着道:"本来没感觉,可碰水后,是真的很疼。"转过头,可怜巴巴的看着李然,他说道:"等会擦药时肯定更疼了。"

拿着药纠结了半晌,李然只得安慰道:"擦了药,过不了多久就好了。"

将身子全转过来,胡建军盯着他说:"我有个不疼的方法。"

李然想到浴室里胡建军的举动,想到自己在他来后,就被牵着鼻子走,忘了自己早前做过的决定,他连忙摇头就回到:"不行。"

胡建军看着他无辜的眨眨眼:"我还没说干嘛呢。"表情很是天真。将身子倾下,让背露在李然面前,胡建军把头枕在李然腿上,开始撒娇:"枕着舒服点了,好了,开始擦药吧。"

李然对他幼稚的举动无语,随后沾起膏药小心的在他背上涂抹,动作很轻。胡建军闭着眼,慢慢的就陷入了沉睡。火车上人太多了,嘈杂的不行,这两天他都没休息好。

垂下眼,李然用手摸摸他长了不少毛的后脑勺,觉得自己不能再给面前这人一种错觉,想要住这里可以,呆一块也行,但却必须是以表哥和朋友的身份,出现在他生活中,而不能抱着其他心思。贪一时之欢,随后痛苦一世,绝不是李然愿意见到的。

药抹完后,李然将胡建军放好了,回了卢飞腾房间。卢飞腾早已洗完澡擦干头发,正正襟危坐的坐在床上。看到李然走进来,他迅速站起身,用眼直勾勾的盯着李然。

李然对他的举动很奇怪,同宿舍一年,家境很好的卢飞腾,可一直都是以象牙塔的单纯孩子形象出现在他面前。李然还真没见过他现在这种正儿八经的样子。

等李然在床上躺好后,卢飞腾爬了过去。李然用手示意他别靠太近,和卢飞腾同床,他有点不习惯。

爬到离李然三十厘米的地方,卢飞腾默不作声。李然喊了他声,提醒他有话就说。卢飞腾迟疑了半晌,随后两眼充满信任的看着李然,说道:"我觉得胡建军有点怪。"

李然对他神秘兮兮的表情抽搐下嘴角后,回问:"哪怪了?"虽说皮肤外貌和眼镜不咋搭,但也没到怪异的地步吧。

往左右看了看,再次确定房里就两人后,卢飞腾看着李然,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可他从小就憋不住话,所以过了会,他照样将想说的说了出来:"他……"边支吾着,卢飞腾边查看李然脸色:"我觉得,他对你的态度很奇怪。"点点头,卢飞腾加强语气:"真的很奇怪。"

卢飞腾没谈过恋爱,也没想到喜欢这茬上面去。可卢飞腾知道,自己不可能去用眼神射杀自己兄弟的好友。而胡建军这人,在初次见到自己时,就态度冷漠甚至带着点恶意。作为一个很少惹人厌的孩子,卢飞腾对这很敏感。

尴尬的笑笑,李然不知道怎么回答。胡建军现在的表现,的确是明眼人就能看出来。李妈们蒙在鼓里,完全就是当局者迷,从小到大见他俩腻歪见习惯了,觉得这很正常。而将要面对的同学,好友,没有从小到大的相处经历,就不会这么容易混过去了。

想了会,李然解释:"我这表哥呢,从小爹妈很宠。"说这的时候,李然在心里给胡建军表达了深深的歉意,宠不宠,他们很清楚。"所以在待人方面,他有点霸道。因为刚刚到这,熟悉的人只有我这表弟,所以他就有点依赖了。你的出现,让他有点危机感,所以才会那么对你,放心,过几天等他将这里混熟了,人就正常了。"

无意识的凑近一点,卢飞腾不信:"真的会正常?不会再瞪我?"

"当然,有我在,他不敢。"

舒口气,卢飞腾躺在床上:"那就好,我今天看到他就想换房间。"

露出个温和的笑脸,李然将灯关掉,放下心:"睡觉了。"相处模式他得找时间跟胡建军说说,否则若不小心被人看出来了,那就糟糕了,可不是所有人都跟卢飞腾一样,生肖为小白兔,好蒙混得不行。

隔天,在胡爹的期盼中,李然和卢飞腾带着胡爹和胡建军开始在市里乱逛。比起文洋市,首都不只繁华了一星半点。除此之外,景点巨多,虽然不能拍照留恋,胡爹还是玩得很开心。呆了几天后他才走,在走前,还顺便花了大钱买了件黑白电视机,给他们放客厅里。

卢飞腾看着这个,兴奋的跑上去换台,没有多稀罕,可有这个,日子得好过很多。他这段时间幸福了很多,因为胡建军这几天和李然玩得很开心,没有再对他射飞刀。对于李然当天晚上说的话,卢飞腾信了不少,这过了几天,李然表哥表现的确正常了。

作者有话要说:卡了,你们明白我现在的痛苦吗~~o(>_<)o ~~

这章真是憋出来的...泪

我BH的不知道怎么让李然筒子接受小胡了...这么清醒的小然子,怎么可能往他眼中的死路上跑啊!!挠墙!!!

我是亲妈,所以我们一起庆幸吧,不然因为此时的社会环境,这本书的结局实在很容易BE啊...%>_<%

写到现在,我感觉让李然接受小胡,起码得两人都足够的强大

不说别的,在面对舆论时,能撑得住,不会一压就垮,死啦死啦滴..~~o(>_<)o ~~

然后,年龄其实也是一内伤,-_-|||

我做下科普,估计你们都不记得了...

小然今年才16,小胡今年17,抓狂,年龄就让小胡筒子的分数降了无数个级别...

所以前路漫漫,我无心睡眠了...

掩面逃走,卡文更不出的作者伤不起....

谢谢潇七月投的霸王,么个╭(╯3╰)╮

第 66 章

和菜市场大妈打了招呼,李然提着一大袋菜离开市场。三人住在一起,因为学校又没开学,食堂指望不上的同时,下馆子消耗大还不放心,所以李然不得不开始担起喂食的责任,自己下厨,给两人供食。

这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卢飞腾手白白净净的,一看就知道没做过什么家务。而胡建军,指望他做菜,李然觉得还不如指望他刚大一就英语满分。

等到了家,两人正老老实实坐在椅子上看电视,只是中间距离甚远。看到李然回来,正无聊的胡建军连忙蹦起,腆着脸凑了过去:"买的什么?"

李然将袋口松开,让他观察,好心说道:"其实你可以直接问,今晚吃什么?"

态度良好的将袋子接过,放在厨房柜台上后,胡建军把自己下巴搁在李然肩上,义正言辞:"我纯粹就是想看看你买的啥菜,有什么是我能帮忙的!"委屈的看着李然,胡建军郁闷问道:"你哪次做菜我没在一边?"

无奈的将他推开,从袋里拿出茄子等蔬菜,放进盆里清洗,李然毫不留情的打击:"在一边帮倒忙吗?"

听这话,胡建军立刻不服的瘪嘴抗议,语言幼稚:"我帮的忙从来是正的!"

将茄子递给他,李然不理他这自欺欺人的话,直接命令道:"去切茄子。"

乐颠颠的结果这两紫色的事物,胡建军听话的按照指示,走到了砧板旁。

将电视换了个台,客厅里的卢飞腾明智的对厨房的事眼不见为净。看着电视上男演员充满感情的说着热血的话语,他咂舌,真是没见过这么粘人的表哥,害得他都没法过去帮点忙,天天吃白饭,他很不好意思的,好不好?

做好三菜一汤,三人合伙将菜端上了饭桌。胡建军坐得离李然挺近,现在他开始实行黏人计划,只差没变成胶水。

李然则对他态度正常,只要这人不说什么进步一怎样怎样的,李然就能鸵鸟的将自己眼睛埋进沙土里,骗自己:我们关系很正常。

夹了筷子黄瓜在李然碗里,胡建军在他咬了口后,旁若无人的将嘴凑了上去说道:"我也要。"

李然对他的单细胞很无语,要不是最近又洗了遍卢飞腾的脑,跟他说胡建军这人爹妈宠得太过,小孩心性,那胡建军这毫不遮掩的样子,定得让卢飞腾这种小白兔都有不好的怀疑了。

给卢飞腾使了个眼色,李然让他出马。学样的夹了筷子黄瓜在胡建军碗里,卢飞腾说道:"你碗里有了。"

胡建军看着碗里的黄瓜,接着两眼带上杀气的看着卢飞腾,对于这个房里可活动的障碍物,他很不满意。以前在李家,那一进小房间,就是自己和六儿的世界了啊。现在在这,不能和六儿住同一房间就算了,竟然连客厅,都有人来打扰!

狠狠咬着黄瓜,胡建军将这当作某人的尸体,咬得脆生响。卢飞腾在两人呆滞的眼神中,将李然碗里那咬了的黄瓜夹过来自己吃了,单纯的笑道:"我们关系也很好。"

李然和胡建军同默然,从小被爸妈照看得很好的小孩,思想都这么怪异吗?吃别人吃过的东西,真不是证明你俩关系好的办法。

自行的忽视电灯泡,胡建军问李然:"明天星期日,还得去做家教?"

李然点头,当初在电话里跟李妈说暑假在做家教并不是忽悠,而是事实。这份工作,虽不是顶赚钱,却还过得去,毕竟大学的牌子摆在那。

李然起初会想去,一是想赚点生活费,即使家里现在有钱了,但首都的物价,还是有点吓人。二是想找点事做,不回家,两个月的时间纯闲玩,那他肯定过不下去。他的家教时间是定在下午,因为学生上午还得去学习特长,没时间。

低下头,胡建军语气很哀怨:"我还以为你明天能不去了,一星期七天,你就得去七天。"看着李然,他说出说了无数次的提议:"我跟你一起去?"

李然自然是照样拒绝,又不是旅游,还带家属。

郁闷的哦一声,胡建军不再做声。李然嘴里还咬着筷子,心里就涌起了内疚。

胡建军来这十多天,除了刚开始他陪着逛了遍景点外,后面基本上都是在家呆着了。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胡建军这几天过得不知道多无聊。他以前一起做坏事的兄弟在高考后,也没几个要来首都。

杜成志愿是填的这,可还没到开学时间,人家正在家享福呢,自家儿子就要离家了,他爹妈最近肯定把他当祖宗供着。哪像胡建军,因为自己跑了过来,结果只能每天都在家发呆。

对比下他两人的待遇差异,李然愧疚心爆棚,不禁就从脸上显露了出来。胡建军见他这样,连忙作出"我没事,我很好"的表情。

怕李然还纠结,胡建军回顾了下自己这段时间的日子,说道:"要不我也去找份工?"兴奋的一拍桌子,胡建军下了决定:"对,我去找份工作。"找份离六儿家教的地方近的,这样两人能有更多时间凑一块了!

李然皱眉,这暑假已过了十多天,没地方招人了吧。

可胡建军下了决定,自然是几头牛都拉不回了,约定了明天下午和李然一起出门,胡建军兴奋得饭也吃不下了,只想时间早点到。

卢飞腾想了想,也想跟过去,纯呆家他也无聊。这孩子暑假不回去,全是为了李然。先前胡建军没来时,卢飞腾心里的想法是,他要是走了,李然日子就闷了。而现在,事实证明,李然日子不闷,他的日子很闷。

斩钉截铁的将拒绝的话抛出口,胡建军不愿:"你就老实呆家,就算要找,也不能找和我们一块的。"他才不想继续将这拖油瓶带着。看着卢飞腾,胡建军觉得自己得找个法子将他收拾了,绝不能让他天天在自己和六儿面前耗,减少他们相处的时间。卢飞腾颓下肩,全然不知有人动了坏心思。

隔天两人在卢飞腾直盯盯的眼神中出了门。李然家教的地方地段很好,周围医院站牌俱全。可工作的地方显然没有,两人找了半天,也没地方招人。

医院门口的树荫下,胡建军沮丧的挨着李然站着,看来是没希望了。李然想了想,犹疑的说道:"要不,我从每天下午四点下课,改成每天下午五点下课,然后空出周日,在家呆一天?"

有动力了点,胡建军站直身体问道:"行吗?"

点点头,李然认为这方法可行。反正现在黑得迟,移到五点完全没关系。

见真能行,胡建军开心了。李然见他那幸福的小模样,先是露出笑脸,后又觉得这事不对。让胡建军正视自己,李然觉得这孩子思想观念有点问题。

"你不会打算以后全和我凑一块吧?"

惊讶的睁大眼,胡建军脸上写出几个字:"为什么不凑一块?"不凑一块,你不就得不理我了。

将话语整顿了遍,李然说出自己的中心思想。大学生活是丰富的,刚从高中出来,更应该积极认识同学,每天只和一个人凑一块,绝对是不正确的行为。

"你应该多和人交往,多和同龄人一起出去活动,打球游玩都可以。"

他说了这么多,胡建军却直接忽视他的主要意思,注意到旁枝末节:"你也是我的同龄人。"

李然语塞,我心理上不是,真的。见李然看起来真的很担心,胡建军咧开嘴,不信问道:"凭我,你还怕没朋友?"那豪爽的笑容,突的让李然明白个事实,这种性格开朗的人最容易交朋友,因为臭味相投便称知己。

舒口气,李然放松了点。胡建军的黏人程度,实在让他有点怕。要是这人真的活得全世界就一个自己的模样,那李然觉得自己整个人就得崩溃了。这种感情,单纯,他却承受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就是大学了,又去找了这年代的资料,我现在好像在卡,又好像没卡,晕shi+_+

咬手绢,群么一个,╭(╯3╰)╮找点动力,呜呜~~~~(>_<)~~~~

第 67 章

临近进中午的太阳,就辣得人全身不舒坦。

暗地里悄悄吐了口气,李然继续保持温和的态度,回答面前新生的问题。大学生活虽然好,但对于此时的李然来说,也太累了点。

而站在他面前,正两眼直转的打量周围环境的新生,人很是兴奋。发现给自己注册信息,发钥匙的师兄很好说话后,他更是打开了话匣子。

李然对于他的那些傻话,什么学校好大啊,人好多,环境好好等,都一一的耐心回应,在人走后也附赠一个友好的点头,让新生由衷的生出了学校真好,这师兄人真不错的感觉。

现在是大学的开学时段,四面八方的学生都提着行李,在炎热天气中来到学校。李然现在正坐在路旁的树荫下,手里拿着笔,桌上摆着登记用的本子。

这天气,树荫也没用,照样让人有点热得喘不过气。旁边和他同部门的人差不多,也都给热得满头大汗,衣服甚至都被浸湿了。他们在这已经呆了一上午了,可新生还是没有断过。

不停的填着信息,李然想着快有人接班了的同时,也在思索着胡建军去哪了。这人怎么刚来学校,就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而事实上,一般你在说曹操时,曹操都会到的。李然刚想到胡建军,这人就从远处跑过来了。即使穿着汗衫,够凉爽,他脑门上还是出一层汗。李然看着他,对于他跑出去暴晒的原因很好奇。

胡建军远远就见他盯着自己,空着的手挥了挥,接着快步走到他这,开始给每人发根冰棍。

热得要命时能吃到这东西,可是非常难得的享受。坐在一旁,李然认识的人,全都没法拒绝的接了过去。因为吃人家东西吃得很不好意思,他们都对胡建军附送一大堆赞美之词。

"李然你这兄弟人真不错。"

"上道!"

"有心。"

"贼不错。"

李然听着众人统一的赞美话语,只得感叹吃人嘴软这句话真贴切。

胡建军笑眯着眼,摸摸头豪爽道:"几根冰棒而已,不算什么。"他这话不错,冰棒是不算啥,可这大热天,跑去距离这甚远的地方买冰棒的举动,就很算啥了。

挂着一副憨厚实在的模样,与人插科打诨了会,胡建军就将李然旁边的人摸了个熟。众人也都知道了性子好的李然,同样也有个人不错的表哥。

说到表哥,不幸被拉来做新生活动的副部长嚷开了:"李然,你作为表弟,怎么能比表哥早来学校,看现在,还得人家叫你师兄。"

"就是,太坏了。""占人家便宜啊。"

对于这些人一面倒的样子,李然很无奈,直到胡建军叫他们别打趣了,这事才算过去。

将绿豆味的冰棒递给李然,胡建军凑到他耳旁邀功:"我可是给你卖了个小人情。作为你表哥,夸我也就是夸你,是不是?"李然听了他两面讨好的说辞,只得好笑的摇摇头,摸摸他头,换来众人一众"你辈分混乱"的眼光。

想到明天正式上课,李然提醒:"明早,你可得早点来学校。班主任明天会先和你们见个面。说些事。然后,平常在班里,你可要记得与同班同学多交流,别太生疏了。"在外面住,条件是好,可同寝的好友就不可能有了。既然如此,想交朋友,自然得在班里打好关系。

见胡建军老实点头,李然接着道:"刚开学时最容易认识人,基本上先说话先热情的,后面只要人不差,群众关系都不错。等到了日子久了,大家都有了固定朋友圈,再想将关系打好,就不容易了。"

胡建军知道他的意思,自是点头,人际关系在大学的确挺重要。想了想,胡建军说道:"朋友很重要,要不叫卢飞腾搬来学校住,多认识些人?"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将这电灯泡除掉了。李然看着他做白日梦的样子,直接摇头拒绝,徒让胡建军在那郁闷。

说到朋友,从郁闷状态中脱离的胡建军想到了杜成,算算日子,杜成人应该过来了。

"我们要不找个时间,叫上杜成和五姐,一起出去玩玩?"私下里,胡建军自然是想和李然单独出去玩,可杜成刚来,几人聚会下最好。五姐回了家,估计也过来了。点头,对这事,李然自然是答应。

隔天,就是正式开学的日子。胡建军去了自己班级,卢飞腾也兴冲冲往自己班冲过去,仅李然得晚点,在这之前,他得去次学习部,将手中的资料交了。

当初加入这部门,李然冲着的是毕业时,能在档案一栏,学校担任何种职务那,填上个东西。至于野心,或者在学校里混出个人模人样的霸气,李然没有。

大学可不比初中,高中,课业轻了些,难度却增加了不少。李然现在上课很认真,全不是以前那种游刃有余过头的景象了。

刚进屋子,李然就注意到了坐在靠门椅上的苏卫。作为同一批进来的新成员,且还同系,李然和这人就算个点头之交,平常很少说话。李然之所以第一眼就注意到他,全是因为他现在的样子太显眼,整个人邋遢得不行。

苏卫是北方人,长得却挺秀气,家里条件估计不错。李然对于他的印象不是很深,可也知道这人平常挺注意衣着打扮,不说别的,头发每天都梳得整整齐齐,还抹发胶,特别光滑。而现在,他头发杂乱不说,衣服也是皱巴巴的,完全个没型。

李然进来时,已经算迟,人差不多来全了。因此苏卫旁边的空位特别显眼。再坐上去后,李然自是不能对他现在的情况视而不见。

"有什么事吗?"看着他,李然犹疑的问道。

苏卫摇摇头,眼睛呆滞,整个人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看到李然坐在了旁边,他还惊恐的往远处挪了挪,好像怕靠近他。李然被他的动作弄得抽搐下嘴角。

刚刚问了声,也算尽了心,以他俩关系,再问就过了。因此李然低头看向自己手中的东西,不再做声。心里却不禁奇怪,出了什么事,苏卫这人怎么一副天要塌下来的表情。同时,李然确信,自己身上没有带病菌,不需要这么大幅度的躲避。

等到放了学,李然就和卢飞腾一起担上了导游的职责。学校的景色,好看的地方,有典故的地方,各路建筑,都被他们逛了个遍。

等逛到图书馆时,李然先在外面尽职尽责给胡建军讲了学校图书馆的存在时间长短。因为图书馆是建在学校入口的地方,一进门就可以看到,因此学校花了大钱,将它建造得很出色,不只是外观上,建造时很明显还想到了氛围这词。所以学校的图书馆,看着是非常有内涵的。起码第一眼见到的人,都会不由自主的惊叹。

进去了里面,接着李然就以过来人的经验,小声凑到胡建军耳边,教他哪里采光比较好,哪里比较安静,不容易被打扰最适合看书,以及图书馆的一些禁令。

带着两人去了最僻静的地方坐下,李然拿出本校历史,给两人打发时间,接着就起步走了开。

站到一排放杂书的书架前,李然皱眉,他刚刚明明看到苏卫在这拿着本书看。李然纳闷,他会过来,纯粹是刚刚那一眼里,苏卫的神情很不对劲。

往图书馆里看了遍,因为刚开学,这里人并不多。稀稀落落中,却没苏卫的身影。转过身,看着那些书本,李然回忆着苏卫拿着的书的颜色。是黄色的,他往里面找了找,随后拉出一本还一半身子露在外面,一看就是匆匆被塞进去的书。

看着书名,李然明白过来,这是本心理方面的书。大学有心理学,所以看这书并不稀奇,可奇怪的是,苏卫和自己一样,都是古代汉语系的,看这干什么。

将书放在书架上,李然有点想笑自己,怎么突然有了当福尔摩斯的意愿。可他犹豫了会,最终还是将书拿下,翻开书,用眼扫了遍目录,其中三个字,让李然睁大眼。

同性恋?

作者有话要说:我不知道自己再写什么了,+_+弱弱的问,乃们看懂没?

~~o(>_<)o ~~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求神拜佛,求神拜佛,灵感你快过来吧,快过来吧%>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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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0就行,我要求不高,真的

第 68 章

胡建军在班里混得不错,虽然年纪比起大多数人要小些,可性子好动,自然和人混得来。

大学里课余生活挺丰富,胡建军在学校呆了不久,就爱上了打篮球。不只他,大多数人都爱。每天接近黄昏,天气阴凉时,篮球场那都凑满人。

李然在发现这后,就给他买了个新篮球。递给胡建军时,他脸上泛起光芒,接着一把抱住李然,心里暗叹,还是六儿好。篮球场不缺他这篮球,可自己有个,感觉就是不一样。兴冲冲的抱着球出了门,胡建军打算去试试手。

大学的日子挺精彩,虽然六儿不让自己接近,可胡建军相信自己总有天能达到目的。而过了不久,聚餐的日子定下了。

许是天气太热,事又多,李然在去聚餐前,倒霉的开始咳嗽。

吃了胡建军买的药,李然郁闷的问道:"我身体底子明明不错,怎么就刚好赶上今天病了?"

胡建军摇头,只能回答:"赚大运了。"

赚大运了,也得去聚餐了,难得有一次见熟人的机会,怎么可能不去。

到了约定地点的时候,李然对着餐馆里那贴着的红红辣椒图片,露出笑意。这间餐馆就是一路边小店,没什么特色,之所以约到这,全是因为这家餐馆舍得放辣,手下不留情。

坐下后不久,五姐就过来了,再这呆了一年,她的穿着打扮流行了不少,再不是当初那嚷着做花衣裳的少女。十九岁,又恰好是花样年华,李然第一次发现,自家五姐给长美了。不说别的,起码皮肤不再是以前做农活时粗糙黝黑的肤质,而光滑了不少。

坐下后,五姐看李然不时的咳嗽一下,担忧的观察他的脸色。胡建军去倒了杯开水给李然,霸道说道:"天热也得喝了。"随后对五姐解释:"有点小感冒,已经吃药了。"

听到吃药了,五姐放心不少。李然纠结的端起茶杯,霎时就被热气冲了眼,可看五姐和胡建军都虎视眈眈的盯着,特别是胡建军,眉毛都皱成了一字,只得将水稍微吹冷点,喝了下去。这种天喝热茶,真痛苦。

三人没说多久话,杜成就过来了。看到他们都已经到了,他连忙大声告饶:"别怪我啊,可不是我不想来早,实在是倒霉得不行,要出门了,结果却被人强行拉去帮忙做了点事,现在才放人。"

胡建军正在殷勤照顾李然,对他迟到的原因也没心思了解。见他来了,连忙叫老板上菜。

盯着自己面前那勺子清粥时,李然表情不好了。胡建军继续维持着喂他的动作,语带劝解:"感冒了,辣的不能吃,吃点清淡点的最好。这粥是我刚刚特地跟厨房师傅要求的,还被好好给说了顿。"

李然皱眉,将勺子接过去。他虽然爱吃辣,可也没到不管不顾身体的地步。他不舒服的是胡建军的动作,自从看到苏卫找的那本书,李然心里就有股紧张感。

他不知道是苏卫本身性向有问题,还是看出了自己性向有问题,可他知道,当越来越多人知道同性恋这词时,他和胡建军在外就一定得收敛点。胡建军如果再不管场合的做出这种越线的动作,迟早有天被人怀疑。而李然,早定好自己的路了。先读大学,接着是考研,再接着留校当个教师,拿着固定工资,退休后有奖学金,那即使不结婚,没孩子,日子也能过下去。

拿勺子舀了口粥,听着他们凑一起胡扯,李然决定今晚回去跟胡建军说下苏卫的事。

熟悉的人凑在一起,自然有说不完的话聊,杜成在讲自己这个暑假的幸福生活时,对于胡建军的提前过来,不管兄弟死活很不满意。

"肖度说了,下次抓到你,一定得让你喝一整瓶酒。"他们高三毕业告别时,可一个个喝得烂醉。

胡建军知道自己以前做得不地道,连忙点头。

五姐说了家里情况,李妈打算再买间房子,当初没钱,买了间70平方米的凑合,现在,悄悄凑到李然耳边,五姐说道:"妈现在是万元户。爹在家完全没地位了。"

李爹在家其实一直没什么地位,因此李然对这话只是笑笑。听了李妈成了万元户,李然不意外。舞厅称得上是日进斗金了。不过,想来也就能赚个一两年了,后面来分羹的人,估计会越来越多。到时,李家也就占个先来的便宜。

晚上,胡建军洗完澡后,听李然在门外说要进来,顿时喜笑颜开。这可是难得的在家就两人在一起。

打开门,胡建军往外看了下,卢飞腾不在客厅,应该是在自己房间。快速将李然拉进来,胡建军露出个灿烂的笑脸。

李然看着他,有点尴尬,只得将视线往上放,提醒他穿上裤子。现在两人兄弟情那块遮羞布早被摘了,胡建军明明有时间穿上衣服,还故意不穿过来开门,实在是"其心可诛"。

既然是故意的,胡建军怎么可能在李然听李然的话,去穿衣服。一点羞愧也不带的甩甩手臂,胡建军就穿着个小裤衩,扯着李然在旁边坐下。

他脸上的赖皮很明显,李然只得抿抿唇,随了他。径自将自己想说的话说了。胡建军和他靠在一起,听了李然的话,他有点委屈:"你让我和你在外显得生疏?"

李然纠正:"不是显得生疏,而是正常,就是一般兄弟的相处方式。"

胡建军将手搭在他肩上,抬起下巴:"兄弟就这么相处的啊。"说完,还动动手。李然将他手拨下,在说话方面,他一直说不赢胡建军。

"要是被人知道了你的心思,会怎样你想过吗?"看了看胡建军脸色,他妥协道:"就在外面生疏点而已。"明明自己所想的才是正确的,可他怎么就不能像胡建军样,说得理直气壮。

瘪瘪嘴,胡建军凑上去,"答应你也行,你今晚留下来和我一起睡。"两人都睡习惯了的,这一年时间里,床上就自己一个,胡建军日子可不好过。

翻个白眼,李然很不屑的拒绝,他才不会傻得将自己送到狼口。这个不行,胡建军想了会,咧开嘴无声笑了个,接着嘟着嘴,凑上去:"亲个,亲个,你不亲,我就不答应。"他想占便宜很久了。

李然往他头上狠狠一拍,直接将他心思打了回去,他还没到要卖身的地步呢!

作者有话要说:请假条%>_<%:我得去放松下了,实在卡得无法言说...

所以明天不更,大家别等了,远目

真的是卡得太销魂了,我都失去信心了...~~o(>_<)o ~~

灵感啊,你在哪里,快回来啊,掀桌!!

回家

"弄好没?"将东西都仔细收好,打包好了,李然跑去胡建军房里查看胡建军情况。点点头,胡建军往身上挎上两个包,手里也提上东西后说道:"走吧。"

和卢飞腾告别时,他才起来,三人定的都是今天回家,可卢飞腾家近,车的班次也比他们迟,所以一点都不急。见他俩已经弄好了,卢飞腾脸上露出不舍说道:"路上小心。"他还想说我会想你们的,可又因为觉得挺女气,所以给咽了下去。

李然对他点点头,交代:"早餐在还是热的,在桌上,等会吃了。"两人的一日三餐,可是一直都由他管。

卢飞腾侧头往桌上看了看,冒着热气的稀粥还放在那。想着这种情况下,李然都没忘了自己,他眼里泛起感动的光芒,一个劲的凑李然旁说不舍,明显不想让他走。

郁闷地打断他的话语,胡建军对于他的唧唧歪歪很不满:"一男子汉大丈夫,话这么多干嘛。"和卢飞腾告了别,两人就带着包裹出了门,他们要去火车站,五姐估计已经等在那。

下了两层楼,李然暗自嘶口气。两人带回去的东西挺多,重量也不轻。李然皱起眉,握紧拳,让自己忽视手上的痛楚,天冷,即使带着手套,刚刚出门会手就僵了,他的袋子绳子又细,手实在不好过。又下了个台阶,李然从没像此刻怀念行李箱。

将自己提着的袋子放在地上,胡建军伸出右手:"将袋子给我。"

"我自己能拿。"惊讶的往旁移了步,李然躲开他的手,北方的冬天,可不是好玩的,他俩现在全穿成了肉球。李然往旁边移动时,颇有圆球滚动的风采。

看着胡建军,李然不知他怎么起了这心思。同身为男性,李然可不会作出这种娇娇女才会做的事。将手再递过来点,胡建军坚持:"东西重,我先提下去,你就在这等着,等会我们一起走。你别提了。"刚刚侧头看到李然皱起的眉时,胡建军就知道了他难受。

往地上看了眼,李然明白过来他是想让自己在这照看行李。板着脸,李然继续摇头,胡建军现在实在是小题大做。径自提着东西往楼下走,李然虽然知道胡建军是为自己好,却仍觉得作为男儿身,被人这样照看着,感觉挺怪的。下了几台阶,见胡建军还委屈的站在那,李然露出无奈的笑脸:"好了,走吧。到了门口就能搭车,真没几步路。再说,走走还能让身体发热,不然得冻僵了。"

说完,不再看胡建军的表情,他直接提着东西下楼了。等到了车站时,胡建军脸还是绷着的,冷的程度跟凛冽的寒风有得一拼。他不明白,他比六儿高,也比六儿力气大,自己多拿点不是正常吗?六儿干嘛非犟着吃苦受罪。

进了站台,两人放下东西,李然开始在人群里找五姐。将手套拿下,李然搓搓手,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体质,反正李然自我感觉,他带了手套,比没带更冷。

胡建军看着他的动作,脸上仍僵硬着,却还是将李然的手扯过来,接着没出息的开始给他的手吹气。李然虽觉得挺不好意思,可胡建军刚刚才生了次气,李然实在没骨气拒绝了。

暖暖的热气,吹在手上,不是一般的舒服。李然藏在大帽子里的脸上露出笑意。远远看到五姐,他连忙招呼:"五姐,这里,在这里。"

提着小包,五姐轻快迅速的跑了过来,站在他们面前,五姐对他俩的动作有些诧异,眼光在他俩握着的手中来回徘徊不定。李然尴尬的把手往回收,胡建军见他手被弄热乎了,也就放开了。看着五姐,他叫道:"表姐好。"

五姐心里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点怪异感觉,刹那间就被胡建军叫她姐所带来的冲击掩埋了。回过神,看着李然带的东西,她惊讶:"这么多。"她可就一小袋子,里面就是些换洗衣服。

李然轻笑,他带回去的东西的确挺多的,长达一年的时间没回家,李然心里满是愧疚,自然想多带些好家伙回去弥补。首都大,有些东西文洋可不一定会有。包里除了给李爹,李妈们长辈带的冬天厚实衣服外,还有虎子和丽丽两小孩的礼物。另外还有首都一些好吃的。今年过年,可实实在在是全家团圆。而胡建军,新生第一次回家,带的东西自然也多。

三人聚集后,就只等火车来了。五姐看着天色皱眉抱怨:"这里真是太冷了点,每次回去时,都得冻一顿。

李然嗯了声,明白这里天气对于南方人来说,确实残酷了点。上次在这度过的一冬天,怕冷,房里又没空调这高科技产品的李然可是记忆犹新。

等火车来后,三人连忙提着东西,随着人群慢慢的移了上去。才进火车,李然就觉得整个人温暖了少,满满的一车厢人,虽然拥挤,却着实暖和。再看五姐和胡建军,他俩脸色也红润了些。路上的水洼里的水都结了冰,可想而知今天温度有多低。

找到铺位,李然将东西放好,舒了口气。胡建军站在走廊里,也不找床铺,李然奇怪的看着他。皱起眉,胡建军纳闷:"怎么同时买的票,号码不是连贯的。"也不要李然回答,他就自己来到李然旁边,看了看他的床铺号码,接着让李然照看东西后,就蹿了出去。

站在行李旁,李然疑惑,实在不知他在干嘛。过了会,胡建军就满脸笑容的跑了回来,摇摇手中的票,胡建军将自己行李放到李然的行李旁。原来他出去了会,就是去找人换票了。现在两人都是上铺票,胡建军满意了。

对他脸上得意的表情,李然只得摇头。拿出自己背着的大包里面放着的杯子,李然往开水房走去,让胡建军在这看行李。

"我去,你歇着别动了。"对着胡建军摇摇头,李然奇怪:"你都不累吗?"

坐在下铺上,胡建军和那床位的一大叔级人物左扯右扯,那大叔带的东西也多,听口音,貌似是湖南的。露着笑脸,胡建军高兴的等李然回来。而真等到后,胡建军表情霎时间变黑,因为李然除了带回热水,还带回了手背上一大块红肿的水泡。

看着他,李然左手举举杯子,笑道:"只能带一杯了,手实在拿不了。"

腾地站起身,胡建军奔到他旁边,轻轻拉过他的手,小心查看伤势。白皙的皮肤上现在全是一个个红色的小水泡,看着就让人发疼。轻轻的往上面吹起,胡建军小心翼翼问道:"疼吗?"

他脸上担忧的神色让李然急忙摇头:"不疼。"怕他不信,李然又重复了次:"真不疼,我冲冷水了。"

胡建军看了眼那水泡,又看了他没甚血色的脸,就知道他在骗自己。将人牵到床上坐好,安抚下李然,他站起身说道,"我去问下五姐那有药没?"

早让出位子的湖南大叔连忙叫住他,接着从自己的小包里拿出盒膏药:"不用找了,我这有盒药,不是专治烫伤的,却也挺百用,将水泡挑破后,敷上这药还是挺有效的。"

看着李然手上不少的水泡,胡建军皱眉:"挑破?"虽知道这是必须的,胡建军还是心疼,这得有多痛。将膏药扭开,大叔点头:"总是要弄破的,早点弄也好。"说着拿出把小剪刀,用开水仔细烫了。

在李然旁边坐下,轻轻捧着李然的手,让手背朝上,胡建军满眼不忍,摸摸李然的头,他轻声问道:"怎么会弄成这样的?"摇摇头,李然说道:"我自己不小心。"

狠狠皱起眉,胡建军才不信:"你会这么冒失?"知道蒙混不过去,李然只得无奈抿嘴解释:"人家也不是故意的。"

看着李然脸上息事宁人的神情,胡建军知道,找罪魁祸首麻烦估计是不能了。给手吹了吹气,胡建军恨声:"你也太好心了点。这些水泡到底是怎么弄出来的?"想到让六儿这么疼的罪魁祸首就在这车厢里,自己还不能去报复,胡建军就心里冒火。

知道不说不行,李然只得低声将原因说了出来。原来他去打水时,开水房里已满满都是人,等着喝热水的人挤成了一团。天气这么冷的日子里,要喝开水的人繁多。李然那时就有些后悔,没早点过来,可要等人少,估计得蛮久,只得站在最外面,随着前面的人,慢慢的移动。等轮到他时,房间里的人还是那么多。而人一多,就拥挤了,李然越到前面,没了人墙,越站不稳。

站在他身后的是一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天气冷,他却比旁人不只少穿了一点。看着站在自己前面的李然,他很生气,语气糟糕:"你快点行不行?别跟爬虫样,磨蹭死了。"人又多,车又挤,想到还要去一穷地方见穷亲戚,少年就不是一般的烦躁,话里直冒刺。

李然无奈的皱眉,不是他不想快点,实在是太挤,水又热,不站稳根本不敢开水龙头。而这少年哪管这,他只知道,自己过五关斩六将,好不容易快轮到自己了,还得等。可他的耐心实际上早在等待中消失殆尽。

"快点!快点!快点!"嚣张的嚷出声,少年抱怨:"真是的,最烦你这种人了,浪费人时间,站着茅坑不拉屎,吃饱了撑的,都什么德行啊。"

后面传来的难听的话让李然眉毛越皱越紧,却又不想在车上惹事。好不容易站稳身体后,李然急忙拿出杯子,往水龙头那凑去,庆幸这事总算快完成。墨香阁

可那少年在说完话后,就不耐烦了,眼睛看着别处,他狠狠将李然往前推了下,顺带威胁,这车上他爸他妈都在,凭他们的身份,他胆子肥得狠,"再不快点,你给我小心点。"

滚烫的热水浇在手上时,立马让李然手上冒出水泡。虽然左手快速的将水龙头拧紧了,可右手仍不依的传出剧痛。这痛让李然痛呼出声,少年听到声音,回过头,看着这情景,脸上先是闪过丝惧怕,接着挺直腰板,抬起头死硬道:"这事跟我没关系,我不是故意的,完全是你自己的事。"看着李然,他咬唇:"本来就不关我事,你这么看着我干嘛?"

面无表情的盯了他会,李然呼出口气,往冷水那走去。看到他手背上那一块大大小小的水泡,众人连忙让出道路。笑着和别人道了谢,将手拿到冷水下,李然开始用冷水冲洗。冰凉的水浇在上面,让手上的痛意轻了点。

冲洗完后,李然提着杯子往外走。至于少年,他实在不想看一眼。不想惹事,可不代表他不能嫌弃。

事情发生经过讲完时,手上的水泡也被挑完了。胡建军看着他额头上大冷天冒出的汗,狠狠咬牙,恨不得将那罪魁祸首生吞活剥,抽筋拔骨了。可他知道李然不说那少年长什么样,明显是不想让他去找麻烦。不想扶李然的意,胡建军只能憋屈的将一肚子火闷在心里。

用块干净的布将李然手包好了,胡建军和大叔道了谢后,就将人送到了上铺躺好。拿出干粮,顺带让大叔递上水,胡建军让李然吃后老实歇息。看着胡建军那铁青的脸,李然急忙点头答应。

拿起手,隔着布,胡建军做无用功的吹了吹气,只希望自己一吹气,这些水泡就全消失不见了。瘪瘪嘴,胡建军承诺:"你放心,我不会去惹祸的。"虽然心里火气很大,胡建军也知道李然不告诉自己是为了自己好。

眼里露出放心的色彩,李然轻笑。摸摸李然头,胡建军强势道:"好了,睡觉,不准想了。"点头嗯了声,李然听话闭上眼。看着那被布包着的手,胡建军心疼,开水浇在上面得多痛。注视着李然,他只希望他睡着了……就没那么疼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回来了,撒花~~大致路线啥的弄出来了,应该好写些了,望天

那啥,这章出来的那啥,不是路人甲啊,有点用的,擦汗

下一章再说O(∩_∩)O哈哈~

下面是收藏作者,~~o(>_<)o ~~玩次时空穿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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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渣?

白天睡觉,难得不醒来次。李然从早到晚睁了几次眼,胡建军刚开始坐在下面和人小声闲聊,知道他醒后就会连忙凑过来,给他喂食。

火车上没有娱乐,又不是很想睡,李然整个人都显得焉焉的。胡建军见他这样,就干脆躺在他旁边和他说话,虽然觉得两人凑一块很挤,可有人陪的诱惑让李然忽视了这。

在谈话中,他来来去去的又眯了几次眼,等到了天黑不久后,又醒了,此时大多数人都已经躺在床上,准备进入梦乡,度过今夜。

缓缓侧头看着躺在自己旁睡得忒香的人,李然有点小嫉妒。他睡了一整个白天,现在精神顶好,实在是怎么也睡不着了。

动动手,李然李然惊喜的发现手已经只隐隐的带点痛。威胁性的往胡建军鼻子那靠去,李然难得恶趣味的想将胡建军弄醒。他现在整个人亢奋得不行,要是连个说话人都没有,肯定得一个人孤单睁眼到天亮。

用手轻轻捏住了胡建军鼻子后,李然皱眉思索了会,最终叹口气松开了。侧着身,李然满脸郁闷的盯着胡建军。

胡建军人醒来后往旁一侧头,就看到了两眼泛绿光直盯盯看着他的李然。见他醒来了,李然呼出口气,知道有人陪着说话了。

将他手握在手里,胡建军问道:"还痛吗?"见李然摇头,他才露出放松的笑脸。为了更好地看李然,他也将身子侧着了。床很小,两人头抵着头,胡建军看李然那毫无睡意的脸,明白:"睡不着?"

急忙的点头,李然用行动证明他现在真的是一丝瞌睡也无。见他难得露出次小孩表情,胡建军很开心。不顾李然拒绝的眼神,他又往李然那挤了挤:"睡不着,我俩说话。"支起身,偷偷摸摸看了看下铺的人,胡建军者住嘴小声道:"都睡着了,咋俩声音小点。"

李然点头应了声,接着两人就开始凑一块聊天,说这两年的生活。大学是进入社会前的最后一站,干净,却难免有黑暗的一面。李然为了档案好看加入了学习部,也难免感觉到了里面有点官僚化的气场。

听着那段自己没有参与的日子,胡建军心里泛起股奇怪的感觉。舒口气,他庆幸李然虽然性子温和,很好交朋友,却很难交心。这么久,来来去去了那么多人,真正被他在意的也就自己一个。

见李然表情平静,胡建军知道那些事没有影响到他。也是,别人的事终归与自己无关,管那么多干啥。这是胡建军时隔两年后,第一次和李然睡一床,他很兴奋,将李然抱紧,各自的体温温暖着对方,让胡建军有些心猿意马。

头挨得近,李然说话时吐出的气息难免的喷到了他耳上,这让胡建军狠狠咽了口口水。等到李然因为话说多了,抱怨道口干后,他凑了上去。啄了下李然的嘴唇,在李然的惊讶声中,胡建军理由充分的解释:"水在下面,很难拿到,你口干,我帮你润泽下。"

眼睛睁得圆圆的,李然对他这无耻的解释,有点回不过神。车厢里很黑,胡建军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到大致轮廓,这让他的胆子大了不少,凑过去磨蹭下李然嘴唇,胡建军问道:"口还干吗?"暧昧的气息喷在李然脸上,让李然红了脸。不等李然开口拒绝,胡建军直接说道:"我口很干……所以"将李然反抗的举动压制住,胡建军低下头,用行动证明他想用什么来解渴。

唇舌间的摩擦,让李然呼吸急促,整个人忍不住发颤。时隔两年,再次感受到李然的味道,胡建军动作急切而热烈,舌头强势的将李然嘴里每处都舔舐了遍,像要将他吞进肚子里。

害怕的抓紧他,李然呜咽道:"不要。"放轻了攻势,胡建军轻轻有牙啃咬李然的嘴唇,再接着细细吸允他的舌头。嘴里发出声喟叹,胡建军明白不管六儿到底怎么想,他只要不放手,就行了。

一吻结束时,李然已经羞赫得脸色通红。后知后觉的想到他们正在火车上,而下铺,对面都是人,他们却在……闭上眼,李然难堪道:"有人….."

知道他担心什么,胡建军将他抱紧,下,身的肿胀让他不自觉的在李然身上轻轻磨蹭,"没关系的,他们睡着了。"

想到自己怀里的人羞涩的模样,胡建军下,身变大,亲亲李然鬓角,胡建军安抚道:"我们轻点就行。"火势已燃,没有冷水澡的情况下,想让火自然熄灭很困难。

将李然手扯过,伸进自己裤子里,放到自己的**上,胡建军握着他的手,带着滑动。接着拿出手,将自己的放在了李然那上。手中暖暖软软,娇嫩的东西,让胡建军忍不住轻轻搓揉,手暧昧的滑动了下,胡建军咬住李然喉结,说道:"你也动。"

快感传来,让李然拒绝的动作软了下来,男人果然是下半身动物。手中的巨大让李然手发烫,两个人埋在被子里做着这种事的事实,让他难堪的闭上了眼。听到胡建军的催促,他僵硬着不敢动,胡建军又催了声后,才试探性的动了下,接着就听到耳边响起一声轻轻的喘息声。狠狠在李然脖颈上吸允着,胡建军想到明白这白皙的脖子上就会有自己留下的痕迹,越发情动。

翻身压住李然,胡建军让两人的**隔着衣服碰触到一起。他想接近他,很接近很接近的那种。不,不只是接近,他想将这人吃下肚里,想和他合二为一。

按耐不住的用手将李然下,身的的裤子扒掉了,胡建军让两人的**没有阻隔物的相互碰触到,接着开始磨蹭。呜咽着出声,李然摇头,怕被人听到,只能小声拒绝:"不要……不要……胡建军……啊……"

漆黑的夜,让胡建军看不清李然的表情,却让他生出了无限遐想。

身下的六儿,现在定是满脸潮红,清澈的眼朦胧而带着水光的注视着自己。黑亮的头发上带着汗意,软软的趴在白皙的脸庞上,受过蹂躏的嘴唇,鲜艳而娇嫩。仰起的线条优美的脖颈上全是自己留下的印记。而被子下,他□的腿正不与人知的与自己纠缠着,做着最隐秘的运动。

下,身在他这种臆想中越来越大,听到李然吃惊的声音,胡建军松开钳制他的手,伸进他上身的衣服里,温柔的抚摸他的身子。快感越来越强烈,李然不知是难受还是舒服的仰起脖子,"不要,胡建军,你别这样……"要是现在不是车厢,李然就不会像现在处处受制了,生怕动作大点把人吵醒了。可这里是,所以他只能由着胡建军带着他去一个令人颤栗的地方。眼前一片漆黑,李然只觉得自己在**的深渊中不断沉沦。

手从肩慢慢滑到腰上,胡建军享受着手下的触感。李然的腰细且软,痴迷的抚摸着那处,胡建军终于忍不住的将他衣裳掀高,推到肩膀上。嘴在李然腰上轻柔而细细麻麻的吻着,带来股痒痒麻麻,若即若离的快感,让李然难受的蜷起脚趾头,整个人发颤,"不要……胡建军………嗯.
……胡建军……"

在腰上吻了个够,胡建军嘴慢慢上移,滑到李然胸前。咬着左边那小突起,胡建军满意的听着李然发出声难受的呻吟。

继续啃噬着,听到李然声音受不住的加大,胡建军松开那,用嘴亲上去堵住,贴着他的嘴唇,胡建军轻笑:"想让人听到吗?"难堪的别过头,李然急促喘息,两人滑腻腻的身子紧紧贴着,□不堪。

这场**不知维持了多久,李然只知道自己全身上下都被上面这人亲了个遍,每一处都被狠狠的吸吮了次,留下鲜艳的痕迹。当快感到达顶峰时,李然不禁紧紧抱紧身上的人,努力吞咽要出口的呻吟。胡建军听着他泄露出的细细碎碎的呻吟,发出声喘息。

激情的余悸仍在,两人身体紧紧贴着,身子还没从那里回过神。轻轻啄吻李然的嘴,胡建军说道:"我每天都做这种梦……梦里面"舌头滑进李然嘴里,胡建军未尽的话不言而喻。李然被他的话弄得脸色泛红,只得承受他的动作。

狠狠的纠缠了一夜,直到天快亮时,胡建军才放开身下的人,替他穿上衣服。这一夜里,李然的嘴受到了最严重的关爱。天亮后,胡建军看着他艳红肿胀的唇,只想再将他含在嘴里。

坐在下铺座位上,李然由着胡建军替自己手涂膏药。五姐过来,手上还带着饭盒,对于他受伤的手,她不奇怪。昨天白日过来时,她就看到了,只是那时李然恰好在睡觉而已。在听了受伤的原因后,那少年整整被她狠狠诅咒了一整天。

弯下腰,五姐奇怪的盯着李然的嘴:"嘴怎么了?"李然脸色泛红,抿着唇不敢做声,胡建军露出笑脸,轻声说道:"被咬成这样的。"

"咬的?"五姐惊讶。

应了声恩,胡建军对着李然眨眨眼,说出刚刚蒙混大叔的借口,虽然不知那大叔信没。

"被一只大虫子咬了,很大很大的虫子。"愉快的咧开嘴,胡建军笑道。

恍然大悟的点点头,五姐带着安慰性质的拍了拍李然肩膀,"没事,这两天倒霉够了,后面日子就好。这虫子和那少年,下了这火车,以后都见不到了。"

低下头,李然努力忽视旁边虫子想继续咬的目光。而火车,在隔天下午,停在了文洋市火车站。李然带着依然肿胀鲜艳的唇走下了车,靠着李然不敢发声的原因,胡建军占够了便宜。

文洋市火车站虽然也冷,比起首都却算得上温暖了。胡建军依依不舍的忘了眼停住的车子,心里叹息这旅途怎么不还长点。

避开他火热的眼神,李然尴尬往左右环顾,左边5米处,齐辉站在自己父母旁,看着这火车站,对比下首都的后,不屑的撇撇嘴。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说早点发的,然后我一觉睡到了现在,狂汗-_-|||-_-|||

小然本来防线就不厉害,所以想着逃,现在逃不了,防线就差临门一脚,就可以攻破了O(∩_∩)O哈哈~

至于这一脚嘛,咳咳,在几章后,才会出现,所以大家耐心点等吧^_^

总算写到这了,远目~~

玩次穿越: <INPUT TYPE=button VALUE=我很萌,戳我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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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人

李然他们在火车站时,李家却是一片繁忙热闹。四哥五姐俩勤劳的打扫房间,摆放桌椅,力求环境美好。虎子坐在李爹怀里玩玩具,他现在已经八岁,养得很好,胖胖又虎头虎脑的,看起来很讨喜。胡妈李妈在厨房里做菜,不时就让四哥去门口看下人回来没。

在四哥跑了无数趟后,李大嫂解围了,将青菜放进锅里,她劝旁边的两位长辈:"等会就到了,不用急的。"李妈点点头,话是应承了,人却还是不停往门口看。

李爹和胡爹坐在客厅里闲聊,李大哥在旁坐着,见李爹板着个脸,胡爹笑笑劝解:"今天可是个好日子,不只三姐儿要回来,六儿他们也得回来。"逗逗李爹怀里的虎子,他接着道:"你可别一直这幅表情,到时吓着他们。"

李爹吸口烟,不做声。家里有钱了,买得起一盒一盒的香烟,可他照样爱用烟杆吸烟丝,味足。

胡爹见他这样,叹口气:"三姐儿是个脾气大的,难得回来次,还带了老公儿子,你要是再这样,不是赶她走吗?"

李爹撇撇嘴:"照你说的,女儿和老爹叫板,还得老爹让步不成?"胡爹看着他那张冥顽不灵的脸,摇摇头,不再说话。死鸭子的嘴硬,是撬不开的。

将行李放在门口,李然舒口气,而五姐也好不了多少。李然手伤了,她要提的东西就多了,当然,胡建军最惨。将气喘匀了,五姐后悔道:"应该叫爹妈来接的,不该卖乖啊。"李然无奈一笑,开始敲门。

过了会门就开了,是四哥,见到他们,他高兴的叫出声:"妈,回来了。"屋里传来急急忙忙的脚步声,接着李妈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口,五姐上次寒假还回来了,李然却是已经一年多没见,看到这幺子,李妈连忙将他扯到自己旁边,仔细打量一番。

手上的布引起了她的注意:"手怎么了?"

"打水时不小心烫伤了,现在已经好了,妈别担心。"动动手,李然示意没事。

见真没事,李妈才放下心,眼里泛着泪光,李妈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说了这两句,她又突地敲了李然一脑门:"过年都不回来,你这崽子,真是没良心,完全忘了家人。"李然看着李妈,见她这一年多里没变啥,舒了口气,因为自知有愧,他连忙露出讨好的笑脸,凑到前面告饶。再接着将五姐也仔细打量了遍,等胡妈看完了胡建军,一行人才照着李大嫂的话进屋。

等进去了,照例接受了番打量,李然注意到了李爹旁站着的一家三口。察觉到李然的视线,李爹往旁随意指了指:"你三姐,三姐夫,还有你三姐夫的儿子。"

李然向他们点点头,注意到李爹的话,三姐夫的儿子。站在三姐旁边的齐辉不敢置信的看了看李然,注意到他被布包着的手,他脸上闪过丝不自在。

三姐拉过他,眼里闪过丝怀念:"六儿小时候还由我带过呢。"李然露出笑脸,随着三姐摸自己的头。

胡建军见李然不时看齐辉,问道:"认识吗?"李然右手动动,想了想少年的身份,最终摇头:"没见过。"说完,跑去抱虎子。虎子拿着玩具,看了眼李大哥,眼里意思很明显:能让他抱吗?将近五年没见,难免陌生。

等吃了顿团圆饭,李然和胡建军就将四哥拉到旁边询问。大哥,二姐的孩子都还小,三姐的孩子却和李然一样大了。

眨眨眼,四哥见四周没人,才开口说话。如李然所料,那少年齐辉不是三姐的亲生儿子,而是继子。四哥往三姐那看了眼,"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三姐对他挺好,他也对三姐挺敬重,看来感情不错。"李然摸摸手上的伤,有些纠结,没想到新来的亲人就是个有仇的。

胡建军注意到他的动作奇怪:"怎么到了家,你总摸手?难道是痒?"他拉起李然的手,可有布,什么也看不到。

"不痒。"摇摇头,李然急忙回到。想着胡建军的性子,李然打算瞒下去,可他忘了,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李然刚开始见到齐辉时的奇怪表情,胡建军一直记在了心里。而等齐辉在家呆了段时间,胡建军从三姐那知道了他们坐的是同一班火车,只是因为他们东西少,所有来得早。眯着眼,胡建军心里有了个猜想。

觉得齐辉有可能是李然手受伤的罪魁祸首后,胡建军对他就立马眼光不善起来。叫来了四哥,胡建军说了李然手受伤的原因,四哥很气愤,接着两人偷偷摸摸商议了一段时间,最后由四哥出了面,找理由将齐辉骗到了外面,他们打算给他个教训。当然其中胡建军也少不了出点血,四哥对他从北京带回的东西很好奇。

齐辉照着老妈的意思,穿得厚厚实实的与四哥出了门。胡建军早在家附近的一空地上等着他们,前天下了雪,所以四周是白茫茫一片。直盯着齐辉,胡建军笑着问道:"打过雪仗没?"

齐辉皱眉,长这么大,若没打过雪仗,那就是笑话了。抬起下巴,齐辉这人性子本就不好,现在因为天气更是烦躁。看着胡建军,他不耐烦道:"当然打过。"又回头对着四哥,他问道:"说找我有事,到底什么事?外面冷死了。"

四哥往胡建军那一指,不做声。胡建军也不回他的话,只是点头说:"打过就好。"看了眼齐辉,他又接着道:"不过比起打雪仗,我今天更想找你堆雪人,特别是……"

齐辉皱眉打断:"我可没时间和你们堆雪人。"话落,就见胡建军对站在一边的四哥使了个眼色,接着俩人就如猛虎般的扑了上去。

对抗两人,齐辉那点力气自然没用。发出声尖叫,他说道:"你们到底要干嘛,干嘛?"拍了拍他脸,胡建军笑得挺和善"没什么,就纯粹想拿你当雪人而已,你会喜欢这游戏的。"

"喜欢个屁,滚开。"对于胡建军的话,齐辉不屑的撇嘴,接着拳打脚踢,声音气愤,"堆雪人这娘们的游戏,老子小时还喜欢,现在完全没兴趣了。你俩爱玩这就去玩,别扯上我,更别想拿我当那东西。"

"让我们不扯上你,可你不爱扯别人吗?六儿打个水,你都能弄得他满手是泡。现在的事可由不得你!"

想到李然的伤,齐辉脸上闪过丝尴尬,抿抿嘴,他说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道他那时再接水。"听到他亲口承认了,胡建军确认自己没有猜错,让四哥拿出早准备好的绳子,两人合力在齐辉的叫嚷声中,将人给绑了起来。看着被捆得无法动弹的齐辉,两人对视中奸笑。

空地里面有些许小孩子再玩游戏,这种天,对于大人来说是受罪,对于他们来说,却是幸福日子。见到胡建军们这样,他们凑了过来,好奇的看了看齐辉,又看了看她们,其中一稍大的孩子问道:"大哥哥,你们这是要干嘛。"

四哥将齐辉放正,按着不让动,对着小孩,他说道:"玩游戏,堆雪人咯。"胡建军去旁边滚好个雪球后,推了过来。等他将一个高达齐辉膝盖那的雪球放在他旁边后,齐辉脸上有了点惧意:"你们干嘛,你们到底想干嘛?"用力挣扎,可绳子让他的力气全白费了。见旁边的小孩子们有点怕,四哥安慰:"这哥哥和我们打了个赌,输了当雪人,可后来他却不肯。耍赖的不是好孩子,所以我们要惩罚他。很好玩的,你们在旁看着啊。"

怀着好奇,小胡子门点了点头。

惊恐的看着四哥,齐辉提醒:"我妈是你姐。"四哥摸摸鼻子:"继的。"

齐辉咬牙:"可她当我是亲的。"四哥笑开脸,对三姐挺相信:"我姐才不会为你生我们气,到时我们去和你道个歉就行了,能屈能伸乃大丈夫也。再说,你放心。"他拍拍齐辉头:"我们会很注意的,绝不会让你出什么危险,只是冷冷而已。"

又推了几个雪球,胡建军将齐辉夹在了雪球里面,确定被挟持人不能蹦跳后,四哥才松开手。接着两人开始着手雪人的上半身部分。齐辉从头到尾嘴上话语就没停过,他虽然调皮,可也没到他们这地步:"放开我,快放开我。"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绝望。

等到将齐辉真堆成了个雪人,只露出头,胡建军俩人才满意。拍拍手,胡建军说道:"好热啊。"这种冷天,他硬是弄得自己全身出汗了。看齐辉那衰样,他对四哥露出个大大的笑脸:"你看着,我去叫六儿来观赏雪人。早去早回,免得等会有人将雪人拆了,六儿看不到。"说完,他往李家走,这里虽在李家附近,却还是有点距离。

冷意从周身传来,齐辉呆在雪堆里,只觉得周围潮湿不已,身上也越来越冷。四哥再对面闲着无聊的乱走,偶尔过来看下他脸上怎样,免得他出事。咧咧嘴,四哥说道:"等会你深切的对六儿道个歉啊。"

齐辉看了看他,闭起眼,死死咬唇,不说话,也不告饶,徒留四哥在那瞪大眼,满脸气愤。

作者有话要说:草稿,所以要改是肯定的%>_<%没存稿,现写现发的孩纸好苦

这章后面还有好多好多啊,没时间写了,所以先发。

ps:想完结了,人家都说,完结时会有种幸福感,我也想体验下O(∩_∩)O哈哈~所以这篇文,后面时间跳跃应该会增大,当然,不会烂尾的,表担心啊!!

擦汗,说实话,到底是好多字时完结,我也搞不清,反正死也写不到30万。

~~o(>_<)o ~~我永远也算不出自己的文能写好多字,不过我知道,O(∩_∩)O~六儿的感情一定下来,后面估计就顺了,速度也能加快了,接着结局也就不远了(*^__^*)
嘻嘻……

幸福的结局再等着大家,撒花~~~

过渡章

李然听到这事时,正在看电视,胡建军的话生生让他愣住了身子。僵硬的扭过头,李然不信和惊怕混在一起:"你真把他堆成雪人了?"

自豪的点头,胡建军回道:"当然。"李妈坐在不远,见他俩凑一起咬耳朵,神秘兮兮的,不禁好奇的问道:"说啥呢,还要瞒着人?"

稳定下情绪,讪笑了两声,李然回道:"没什么。"接着将胡建军扯进了厨房,从橱柜里拿了瓶白酒,李然往胡建军肚子那塞。蹦跳着躲避,胡建军说道:"干嘛,这是干嘛?"拍拍胡建军肚子,李然确定因为冬天穿得多,所以酒瓶看不出来后,才抬头回道:"救人!"

拍了拍胡建军肚子,李然沉声命令:"捂好,别掉了。"随即两人就出了门,留下李妈让李然加衣服的话在身后。

快步往空地那方向跑,李然板着脸不说话,他现在担心得不行,冻伤可不是件小事,整个人埋在雪堆里,要是出了问题就糟糕了!快到目的地时,李然忍不住狠狠瞪胡建军一眼,语带怒气:"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想到这浑事,李然就脑袋疼,无奈叹口气,李然说道:"你们这么弄,当时是挺出气的,想过三姐怎么办没?要是出了问题,她怎么跟人交代?夹中间,又去帮哪个?"想到齐辉的身份还是个继子,李然脑袋更涨。

这段时间里的相处,让李然知道了三姐这人虽然平时看起来挺好处,没胡妈们厉害,可内里却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烈性子,心气高,胆子也大,跑到外面一个人混生活都浑不怕,随李爹怎么说都是徒劳。

而现在,她的确成功了,嫁的人相貌虽不出众,却身份高,对她好。齐辉是继子,亲生母亲却去世了,把她当亲娘看。高兴光耀的回了娘家,让不相信她的老爹无话可说。而这时如果齐辉要是出了事,不但三姐面子上得过不去,作为女婿来的三姐夫,脸上估计也没光。虽然觉得齐辉这人很欠揍,可李然觉得胡建军的教训手法应该更温柔点才对。

对于李然的话,胡建军是不服的:"我让四哥在那看着呢,脸色糟糕了就挖出来,不会出事的,再说"他指了下李然手,"你手上的伤就是那小子弄的,我不让他吃点苦头怎么行,难道让他在一边毫发无伤?"

用左手摸了摸右手上的伤,李然想到无缘无故就被弄出手水泡,无奈一笑,颇为纠结:"我手上伤过不了多久就好了,你要是让他冻伤了,出大问题,到时说这理由,可没人会觉得公平。你要是真看着有他,忍不住……"瞄了胡建军一眼,李然知道不让他消火不行,"你要是真忍不住,想出气,找人合伙打他一顿不更好。他有错在先,怎么也不会说出去,到时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又报仇又安全的,那不更好?"

侧头看着李然,胡建军重复:"真的可以打一顿?"报仇的最大障碍就是李然啊,现在听他松了口,胡建军连忙确定。点点头,李然表示可以,让胡建军露出大大的笑脸。

等到了空地,见到齐辉那瘦弱的小身板被堆在雪里的惨样时,李然都开始在心里为他倒霉,胡建军这人是一激动就各种不靠谱。站在齐辉旁边,李然让胡建军拿出酒,深深觉得若不把这事处理好,家里就得翻天了。挥挥手,李然开赶在一旁看热闹的小孩:"别看了,都别看了,小朋友们乖,一个个快点回去,不然等会叫妈妈过来抓人了。"话是这样,听的没几个,李然只得摇头随他们。

招呼着四哥一起将人给扒拉了出来,李然拿过白酒,也不管齐辉会不会喝这玩意,直接放在他嘴那,等他张嘴后,一口就给他灌了不少。

李爹胡爹们作为老酒鬼,喝的酒自然烈,齐辉刚吞下去时,就觉得一把刀子在喉咙那刮,他长这么大,喝酒的次数也就能凑一双手。艰难的吞下了一大口后,齐辉过了会儿就觉得身体里有了股暖流,从身体内部蔓延开,让身体的冷意疏解了不少。知道有用,齐辉贪婪的抢过酒身,就着嘴足足的吞了大半瓶。堆雪人还没到堆出事的地步,可作为娇养的孩子,那刺骨的冷意也让齐辉好好难受了次。

将只剩一小瓶的酒拿开,李然看着齐辉那红得不成人样的脸,暗道他酒量跟自己差不多时,也明白过来他不能在喝了。胡建军看着他的殷勤动作,有点嫉妒。

对自己来后就一直一句话也不吭的四哥说了声不靠谱,李然招呼着他们将满身酒味的齐辉扶了起来。齐辉手搭在胡建军肩上,不重,可胡建军就是不舒坦:"你说可以打一顿的。"看了眼喝醉的人,胡建军对李然提醒道。六儿话是这么说,事实可却是他们做牛做马的将人给扶回去。

白了胡建军一眼,李然手里拿着酒瓶,让他们快走。将酒瓶当罪证,在他们面前晃了晃,李然说道:"他醉成这样子,酒气冲天的,回去后,你觉得还能少顿打?"摇摇头,李然信心挺足:"就算没顿打,一顿思想教育,他是肯定逃不过的。"和四哥对视一眼,胡建军想到不出手就让这人受了这么个冤屈,不禁喜笑颜开,满意了不少。

站在门口,李然将酒瓶塞进齐辉衣服里,接着叫胡建军们扶他去房里。摸摸齐辉潮湿的衣裳,李然笑道:"等会妈们问出了什么事了,你们就说他喝醉倒雪里了,我们千辛万苦,费尽力气才将人挖出来的。"

点头应了,四哥有点怀疑:"他不会告状吗?"李然对这做事不考虑后路的两人很无语,想到齐辉据不告饶,偏要面子的事,李然摇头:"不会的。"

至此,一件从火车上就结成的仇完美的延续了下来。齐辉对于三姐们的问话,默不作声,从而认下了罪。

可认罪了,不代表他不能目中带怨。从那日后,齐辉见到李然胡建军四哥三人时,实实在在的开始目露杀气。最没有被牵连的估计就是五姐了,对于这个没有出现在犯罪团伙里的少女,齐辉态度挺宽容。李然对这只能在心里暗自扶额,明白要是齐辉知道了五姐在火车上狠狠诅咒了他一天,定会改变态度。

一转眼,要过年了。这是李然在这度过的第六个春节,胡建军即使再舍不得离开,也只得回了自己家。李妈在大年三十前一天,用煤炉包了两碗蛋饺,薄薄的一层蛋皮里全包着肉,看起来就诱人。李爹在弄年糕,打下手的人多,他们脸上一直带着笑。

李然和虎子蹲在李爹旁,看着他拿着木捶一锤一锤的砸那白白粘稠的物体,觉得非常稀奇。年糕他知道,可做的过程他却没有见过。李爹见他看得挺有滋味,砸得越发卖力。

这一年,算是李家过得最圆满的一个年了。李然想着三姐夫的身份,觉得做生意有了很大的保障。他没有成为首富的豪壮目标,却也希望生活富足,看病不愁钱。以前做生意,要姚舅去拉关系当挡箭牌,现在自己家就有个还算靠谱的关系,李然觉得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找天空闲,李然将可以生钱的主意都写在本子上,这时候真是一下海,聪明有眼光点就能捞钱。李然知道他只有说下哪些赚钱,而真要怎么赚,完全可以拜托李妈们去想。舞厅这生意,李然觉得跟风者估计要来了。

挠着下巴,李然在本上默写上:服装店,饭馆,超市,电脑,股票,新科技,女人的生意:头饰,化妆品,住宿的酒店,外卖,倒卖。停下笔,李然觉得最后两个卖最有用,倒卖东西,赚差价。而外卖,开饭馆送吃的上门,还怕没人买吗。打个招牌,起个好名字,一间一间铺子的开,李然咬牙,我就不相信李家不能混成暴发户。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章了= =下面是回大学,写个转折

今天写的时候发现真快完结了,线索没几条了,用光就收了。可问题是,-_-|||编辑要我快完结时告诉她,咳咳,没存稿的我,真的算不出字数,实在不知道啥时说为好啊~~o(>_<)o
~

ps:问个问题,有亲要定制印刷么?编辑说让我问下,有的话就开。话说,现在10本就能开一次啊,要是没的话,我考虑下自己买10本,-_-|||别鄙视我,捂脸..

最近这段时间真的是睡眠和更新打架,新文题材在脑力绕圈

= =其实,如果题材定下来了,我还不说他绕了,可现在,我还是没定下写什么类型为好,晕shi..

胆怯

一九八六年,对于全国人民来说是平凡的一年。在这一年里,国家没出现什么大好事,也没有出现什么天灾**,来让人伤怀。

度完寒假,回北京的车上多了三姐一家人,在火车站分开时,三姐给了李然他们的地址,叫他和胡建军有时间就过去玩玩。想到以前同在北京竟彼此都不知道,李然将三姐给的纸条接了过去,对于三姐离家的原因,他还是不清楚,却也没去问。

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回家里喂食,有时间再做下兼职,李然的日子过得很规矩和平淡。当然,下这结论时,他潜意识里无视了胡建军平常的骚扰。

而生活一旦太平淡了,总有人想打破这种现象,特别是大四将近的毕业生,难免天天念叨着出去玩,留个纪念。李然和班里群众的关系一直不温不火,所以对这持保留态度。而后,在众人的要求下,班里组织了集体春游。

李然早上将需要带的东西都带好了,接着看了下天色。老天爷很给面子,说是春游就真给了个万里无云的一春天。和在床上盯着他,依依不舍的胡建军道了别,李然交代了做好的菜在桌上,温下就能吃后,怀着自己养了两儿子的心态中出了门。

春游回来后不久,李然以为日子总该安静了,有件事突地给学校掀起了轩然大波。拿着厚厚的一叠表格,李然走进教室,面临毕业的大四学生,除了事多外,还有无数要填的表格。

先给最靠前的女生递了张表格,李然在对方的道谢中,回了个笑脸,然后边发表格,边默不作声的听其他人的讨论。

接过表的女生将表塞进抽屉里,接着连忙跑到教室中央,那里聚集了一群人,她凑过去,眼睛泛光的听着众人说八卦。

"真的呀?"中间坐着的一长相不错的女生捂住嘴,她留着长长的头发,脸上满是不敢置信,"真的是在床上发现的?"

旁边的人起哄:"可不是!"其中说得最兴奋的那个点点头,"肯定是在床上发现的,看见的就是他们同寝室的舍友,那人我认识,他亲口跟我说的。"缩了下肩,他说道:"他告诉我之所以大家都会发现,是因为他看到时整个人就吓住了,然后忍不住大叫,才把别个都吸引了过去。"

嫌恶的撇嘴,另一女生插到:"如果是我,也得吓死,那场景肯定恶心死人了。"

"对呀,看了肯定吃不下饭。"

"男的喜欢男的,还那个,这是有病吧?"

"我听人说,是精神病呢!"

"真的?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所以大家以后可千万别靠近他们,会被传染了!"

"我才不会靠近,我见着就跑,躲得远远的!"

"就是,就是。"听了这话的人立马异口同声的回道,好像不这么说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份子一样。

李然从听到他们谈这话题时就皱起的眉,在发现他们说话完全不遮掩,嚷得走廊外都听得到后,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走了过去。

站在他们旁边,李然笑着将表分成多份,递给在其中的女生:"能帮我发下吗?"笑容温和。他长得好,成绩又优秀,虽然因为年龄,很多女生都没法动把他变成男友的心思,却都不约而同的起了把他当弟弟的心思。

现在见他过来求帮忙,刚刚还说得兴高采烈的女生连忙接过表格,十分乐于助人。其余还在说的男生对他的打岔很不满,可人家是求的正事,也就只能忍着,无法找茬了。

李然看话题被打断了,吐口气,没了女生,这些男生估计也没了心思继续说。将表格发完后,李然坐在自己靠窗的位子上,看着窗外,颇为担心。这被众人嘲笑的"恶心"人士中的一个,他虽不熟,却认识,就是苏卫……

李然早在两年前就知道了苏卫和自己一样,性向异于常人。可李然没想到,苏卫的性向竟会被爆出来,还是以如此惨烈的方式。

不相干人嘲笑的话语,让李然不禁兔死狐悲,而他自己,即使对苏卫同情,却也无能为力。

因为这事,苏卫在学校出了名,无处不在传播他和他男友的消息。李然也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苏卫的舍友。

见到苏卫时,已经距离事发半个月了,学校里的流言仍没停歇。闲着无聊的人都把这当成了种消遣娱乐。

早上空气不错,李然坐在学校操场的椅子上看着古代文言,胡建军挨着他闭着眼睛,昏昏欲睡。这时还很早,操场上冷清得很,没什么人。

李然抬头看到苏卫时,他正穿着件深色衣服,头发很长,却没有去剪,遮住了额头和眼。背虽然挺得很直,李然却觉得他身子瘦得吓人。让胡建军坐正,李然走了过去。

见有人过来,苏卫显而易见的瑟缩了下,用余光瞄了眼李然,他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李然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苍白的脸色,突然觉得自己很傻帽,想要安慰人,竟连怎么开口也不知道。

踌躇的在那站了半晌,苏卫也好脾气的跟着站着不动。正视着他,李然问道:"还好吗?"问完后不禁后悔,这话可以说完全是白问,好不好,大家其实心里都有数。

苏卫点点头道:"还好。"声音很低。李然抿唇,知道这话只是客套而已。

两人沉默着无话可说,苏卫磨蹭了会,在这气氛中终于提步要走。李然鼓起勇气安慰:"嘲笑的人是有,可并不认为你有错的人也有。"苏卫身子一震,不敢置信的抬头看向他。李然轻笑:"别人的话,你无需太在意,他们和你没关系,毕业后也要各奔东西了,不值得为他们难为自己。"

愣了愣,苏卫点头应承。李然看着他远走的背影,明白他现在撑得很痛苦。国家没有同性恋不能上学的法律,所以学校不能用这理由开除学生,可潜意识里,他们又希望这些学生影响了学校风气,希望他们消失。

苏卫为了文凭,前途,却不能走,只得撑着,努力不让这四年时间白费,空手回去。李然想到苏卫的男友,听说他现在和苏卫明目张胆的住在一起,心里松了口气,这种时候对方扶持,才能让自己有信心。

胡建军一直在旁边看着,见李然还站在那不动,把他拉了过来,让人在椅上坐下。空旷的操场上,偶尔会来个人。胡建军想着最近学校的气氛,不敢过火,只得拍拍李然肩,算做安慰。

苏卫的事爆出来后,胡建军就发现李然又缩回去了不少,他和李然的关系,本就模糊不清,而苏卫的结果无疑开始让李然胆战心惊,若被爆出来,他和胡建军会怎样,难以想象。

侧头看着李然,胡建军突然说道:"听说,苏卫爹妈来学校了。"

李然嗯了声,这事就发生在前几天。学校在劝退无果后,动了让学生父母自动办退学手续的心思。当天有幸偷瞧这的人说起这时,还兴奋不已。

苏卫父母都是知识分子,虽没大钱,却好面子。在被叫来后,两人气得够呛,却还是没有对苏卫动手,他们想是觉得已经丢够脸了,不能再加点。

而面对学校的退学要求,苏卫父母当场答应了,这种情况下还不退学走远点,苏家的脸得给丢光了。苏卫自然不肯,哭着跪着求,他父母才歇下心思。以苏卫家里的情况,他若真这么走了,高中文凭,没分配,又是家里的大哥,那到时只能吃家里的,给家里造成困难。因此,苏卫只得在学校忍着,直到忍到毕业为止。

李然想着苏卫的悲哀,侧头看着胡建军,他忍心让这人如此吗?

作者有话要说:= =苏卫是一悲催的孩纸啊..

昨天被骗到外面玩了,N迟才回来,所以干脆就没更了,擦汗

出去前说好了,只玩一会就回家的,可到了后面,我的要求直接被无视了+_+

去意

在床上睁开眼,胡建军躺着望着天花板,觉得李然最近很奇怪。想着李然最近的举动,胡建军坐起身,纳闷的挠挠头,满脸不解。

传来开门声,他抬起头,往房门口看去。李然将房门全部打开,见胡建军坐在床上,双眼迷蒙,头发乱糟糟跟鸟窝一样,嘴角不禁露出笑意。往衣服那示意下,李然提醒他到时间起床了:"吃完饭,我们去外面买东西。"

扒拉下头发,胡建军边偷瞧李然,边走去浴室,他们昨天也在外面逛了一圈,买回一大堆东西。见李然眼里透出疑惑,他加快步伐,迅速消失在李然视线中。

往浴室的方向投去莫名其妙的一眼,李然去厨房将散了热的粥盛起,香气扑鼻的皮蛋瘦肉粥正安稳的躺在锅里,白色的米粥中间夹着黑色的皮蛋,剁得细细的瘦肉,看着就很诱惑人的食欲。

洗漱完,胡建军几步过来坐到李然旁,呼啦下去一口粥后,他问道:"今天有人要来吗?"

李然奇怪摇头:"没有啊,怎么这么问?"

不信的凑到李然脸旁,胡建军仔细观察他神色:"真没有?"皱着眉,胡建军纳闷:"难道是有大事?不然你怎么天天拉我出去买东西。"

热热的气息扑在耳朵上,李然不适的想离远点。夹了根桌上放着的配菜腌黄瓜,李然用这来堵胡建军的嘴,语调诚恳:"买东西是因为闲,真没人要来,也没大事发生。"一九八六是多安稳一年度啊,哪有啥大事。

就着李然筷子将黄瓜咬了去,胡建军快速将半长的黄瓜在嘴里分成小块,接着在李然收回筷子前,动作利落的伸出舌头,往筷尖舔了舔,接着又嘴快地含住筷子,在嘴里细细吸允,发出啧啧声。暧昧的举动和声音让李然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满足的收回舌头,胡建军赞叹:"真好吃。"

话里十足的调戏致使李然轰的红了脸,假装正常的将筷子收回,李然拿着筷子犹豫了半晌,最后在胡建军的注视下,往腌黄瓜碗里戳了两下。

喜滋滋的,胡建军像吃了油的耗子似的偷笑出声,再往李然那凑近一点,他心情愉悦的卖乖:"六儿做的粥很好吃!"脸上闪过丝不怀好意,他接道:"当然,相比较而言,还是筷子更好吃些。^_^﹡"

胡建军那张本长得阳光灿烂的脸,在说这话时,生生被他自己给弄成了一副猥琐模样。见他满脸得意,李然只得无语的摇摇头。

改革开放后,个体户明显变多。作为首都,虽没什么高档铺子出来,可小摊位还是算多的。李然带着胡建军在那到处跑,仔细挑选东西。

胡建军对着他买的扫帚等东西很奇怪:"家里的没坏啊。"见周边没什么人,空间很大,胡建军不怕丑的拿起扫帚舞了舞,随后在李然山雨欲来风满楼的目光中住手。

将扫帚正常的握在手里,胡建军讪笑:"童趣,童趣。"李然抬抬眉,无奈发现只要和自己在一起,胡建军就会各种不着调。

买完了一系列生活用品,李然看着手中大大小小的东西,开始犯愁。他还打算带胡建军去买衣服呢。想了会,最终他还是带着胡建军先回了趟家,洗了个脸,两人又重新出门。

衣服摊位很少,且样式都是街上最常见的,毫无设计感和美感,有些甚至就是店主用缝纫机,自己做的。李然拿起件黑色衣服往胡建军身上比了比,发现颜色算搭后,能穿后,点了点头,接着找着老板就要了这种样式不同颜色的衣服三件。

胡建军走在李然旁边,两条浓眉皱成一字,拿着这长得一模一样的衣服,他很纠结,这不等于天天穿一样的出门。

李然拍拍他头:"能穿就行了。"胡建军这人整天都要去打次篮球,衣服脏坏事常事,这种情况下,质量明显比样式重要。

将衣服放进手上提着的袋子里,胡建军看着李然给自己买的东西,见他还在各个摊位上流连,终于忍不住问道:"有什么事很急吗?"

对李然震惊的眼神不做回应,胡建军继续说自己的话,早上被李然蒙混了过去,可现在他可是很清醒。正视李然,他说道:"最近这两天放假,你带着我到处跑,就没停过脚。刚刚千辛万苦的回了次家,也被你马上给拉了出来。六儿,"胡建军盯住他的眼,表情疑惑却又坚定,看来是誓要他给个答案。

"你到底在急什么?"李然听着胡建军的疑问,抿紧嘴。胡建军看着他在自己问话后,恢复波澜不惊的脸,心里突地觉得很烦躁,这股烦躁感让他狠狠的皱紧了眉,只觉得额头都开始有点痛。挨近李然,胡建军不死心:"你在急什么?这几天怎么像要将所有东西一次性都买齐样?"

李然看着他,恍然的眨眼,不知怎么说,明明他还有个暑假,按理说不用急,可不知怎的,他这几天就是闲不住,从有那打算后就闲不住。胡建军已经读大三,长大了,可他就是不由自主的想将所有事都安排好。

舒口气,李然将胡建军扯到路右边人少的地方。马路中间,沉默站着的俊秀少年,和在他对面,强势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英俊男生站在一起,实在易引起人好奇心。

往左右看了看,李然低声说道:"我这是在为你做准备!"胡建军惊讶的看着面前的人,脸上神情有些傻兮兮的奇怪:"为我?"

说了声不逛了,李然让胡建军跟着自己回家。

"一屋三人里,我和卢飞腾都是大四毕业生,就你一个读大三,如果我现在不将东西给你准备好,我和卢飞腾走了,你日子怎么过?"

想到李然读大四,胡建军才想到他要毕业了,见李然说不留北京,胡建军理所应当的认为道:"回文洋市?"想到李妈们都在那,即使舍不得,胡建军也开心:"回去也好。"文洋市自己熟,怎么也比六儿去别的地方好。

李然看着他的笑脸,不回应他先前的话,由着他自行想象。

隔天后,李然进了系部的教务主任办公室。坐在办公桌前的主任现在已经五十多岁,将近六十了,姓龚,叫龚自海,见着李然,他态度很亲切,让他将表格递了过来。

仔细看了看各个栏位填的东西,龚自海对李然的成绩很满意,一个学生能做到无论主副科都成绩优异,学分搞,逃课等记录没有,那是很难得了。

推推眼镜,龚自海看向站在自己面前的少年,即使是大学生,见到老师时也难免一个个都很拘谨。而作为教务主任的龚自海,那更是有点学生一见就愁的趋势。可身为一个年老的人,他无疑是很希望和年轻而富有朝气的学生多多交流的。现在站在他面前的学生,让龚自海惊讶的发现,他竟然很放松,一点都不紧张。

李然不紧张,却也没什么不敬的样子让龚自海的心情好了不少,学生对着自己时的表情,经常让他感觉很无奈。看完表格,龚自海仔细看了看面前的少年,发现他不但成绩好,长得也

很讨喜,看起来就很乖巧。

招呼李然凑近点,龚自海说道:"以你的优秀表现,申请公派公费自是申请得下来。不过,"指着专业那栏给李然看,他接着道:"你确定要去吗?去了那,你的专业可没法对口,只得另换一种。要是那样子,你学习时,难度就比别人多一倍。与其如此,我觉得你还不如直接申请读研,那样会更好。"

看着上面填着的古代汉语,李然意向坚定:"我仔细想过,确定要去。"对龚自海露出个笑脸,李然说道:"公派公费出国的事拜托主任了。"

龚自海见他去去意已决,自是点头:"好。"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章限度不大吧,⊙﹏⊙b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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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冷

李然回去的时候,胡建军正在屋子里发呆,坐在客厅椅子上,他背挺得很直,整个人一动不动。李然的开门声,才让寂静的屋里有了点声响。

见李然回来,胡建军站起身,拉过李然手:"一个星期没打电话回家了吧?"这段时间,李然忙来忙去,的确很少打电话回去。

没等李然做出回答,胡建军自行打开门带着他往外走,私人电话现在有了,可他们并不是房主,因此没在这房子里安装。带着李然往公共电话那方向走,胡建军低声说道:"姨妈说一星期至少得打一次电话回家,你再不去,就得被记错了。"

李然从愣怔中回过神,点点头,可实际上胡建军突如其来的举动有点让他搞不清方向。虽然胡建军说话,动作,眼神都很正确,可李然总觉得哪有点奇怪。

让李然拿起话筒,胡建军走到稍远的地方,看着路上的行人。李然拿着话筒吸口气,拨出十分熟悉的号码。电话接通,他刚要说话,电话里就传出了李爹劈里啪啦的话语,那一连串的话语,直接让他将所有要说的都吞进了肚子里,连为啥是李爹接电话都没时间去想,要知道他明明叫的是李妈。

"你要出国?"李爹在稀里糊涂说了一通后,终于说到重点。李然皱起眉,不知道身在千里之外的李爹是怎么知道的,带着怀疑的看了胡建军一眼,李然动了动嘴,酝酿话语:"嗯,是有这打算,刚刚去办公室交了申请书。"

李爹是典型的严父,沉默寡言,即使心里再爱孩子,脸上也不会表达,嘴上也不会说出来。即使真的说出来了,那也难逃别扭的语调。比起在以前就会说李然是小乖乖的李妈,半路上身的李然对李爹感觉更生疏些。

那处站着的李爹,黑这个脸,先前还在想着是不是军小子在骗自己,现在听了李然肯定的回答,他有点冒火。不耐烦的走了两步,李爹纳闷:"你怎么会突然这稀奇古怪的打算?"

出国实在不是个好词,即使政府号召得非常积极,李爹也觉得中国人出国是件很丢脸的事。出国现在已成了混不下的代名词了。李爹很憋屈,他儿子明明成绩优异,表现良好,怎么就有自我流放出去的心思。

李然握着话筒,从李爹的话里听出了不赞同的苗子。压低声音说了串好话,李然希望能改变李爹的思想。看了眼站在远处的胡建军,他捂住嘴道:"爹,就像我刚刚说的,出国真没你想的那么糟糕,国家都要求学子多多出国学习新知识,学成归来报效祖国呢,你放心,我出去后……"

李爹皱起眉,打断他的话:"别说回来了,你一走,我和你妈就别指望以后看到你了,多少人出去了不回来的!"

李然听李爹这么说,赶紧保证他会回来,爱国心什么的,他还是确信有的。况且公派公费,若不回来就是欠国家的钱不还了,有些人是做得出,可他明显不是其中一份子。

李爹不理他的保证,加大音量:"你说的没用!先前军小子都跟我说了,去国外的人都是在国内混不下去了,才转地方。"李然震惊的看向胡建军,军小子,他放下捂着嘴的手,觉得自己不想让胡建军听到的动作很傻帽。皱着眉,李然在起初的惊讶后对胡建军给李爹灌输的思想很无语,去国外的人是国内混不下去了,那部分是有,可很少好不好。

李爹皱着眉,小孩子的需要锻炼,可没必要过火,去国外他是不会接受的。下了最后通牒,李爹道:"反正这国你不能出,老实呆学校学习去。不好好呆家里吃肉,非跑去外国吃青菜丢脸,我决不许。"

李然难得的撇嘴:"外国主菜不是青菜,是……"

"吃的不是青菜,语言不通,你也只得去吃草根。"斩钉截铁的回了李然的话,李爹替他做了决定,现在这年头,只要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思想,可没孩子有人权,能自己做决定的思想。

"回学校找老师取消申请,问原因,就说你爹不愿意。反正我说不能去,你就不能去,要是去了,你就跟你三姐样,不超过十年,不许回家!"

霸权父亲做了,李爹接着上怀柔政策"你妈还不知道这事呢,她现在还以为你跟你以前说的一样,继续读,毕业后再当个大学老师。李家到现在为止没出个教育人的,你妈为这喜得不得了。和人聊天就忍不住咋呼,我儿子以后是老师,你要是不想她将屋顶掀了,就听你爹的话,别去了。"说完,李爹说了声早点回家,就利索的挂断电话,徒让被他的火气冲到,只说出了寥寥数语的李然,无力的拿着话筒,欲哭无泪。

挂了电话,李然往胡建军看了眼,皱着眉,李然想问下他这是干什么?申请书早就写好,虽然自己藏的地方不错,也难保胡建军翻到。可发现后,找家长来施压算哪回事。

怀着这思想,他正视胡建军,可在和胡建军的眼神碰触到后,就突然说不下去了。纠结着移开眼,李然踌躇了半晌,再也无法问出想问的话。胡建军的眼神,不知怎的,实实在在的让他心里发凉。那股凉意不浓,可却让他忍不住发颤。

沉默着,两人往回走,路上,胡建军先是默不作声,接着突然停住,往旁边的树上狠狠踹了脚。那树中等粗细,胡建军踹的这脚很用力,所以它虽然根扎得很深,还是禁不住左右摇摆,抖落无数灰尘。李然看着他满身弥漫的怒气,脸上发白。他印象里的胡建军,从来都是嬉皮笑脸的,这是李然第一次见到他发火。

懒得理身上的那些脏东西,胡建军顶着满头的灰,摆摆头后就直接扔下李然,一个人走了。吐口气,胡建军让自己别往后看。

刚开始看到申请书时,胡建军的感觉实在是复杂无比,他很生气的,可在生气的同时,他心里还充斥着另外一种情绪,那就是无力。

看着那薄薄的一张纸,明明才自己才十九,未来无限,胡建军却觉得除了别的,需要时间流逝才会知道的事外,自己和李然未来的已经定下来了。

有一,有二,然后有三,多简单一件事。他问了几次李然是否有事瞒着,结果还是没得到答案。李然能在高中时再逃一次,那么,胡建军沮丧的想,现在他又动了这心思,那是不是以后还会如此呢?

可李然跑了,胡建军却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追上去了。他也怕,如果自己哪天突然累了,后悔了,不想追了,怎么办?也许到时六儿会觉得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两人回归正常的路线,是最好的结局。

可胡建军捏着那纸,只要想到会出现这种现象,就有些承受不住。无望的爱恋被时间磨光的事多得是,胡建军却不希望自己是其中的一份子。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两个人那么熟悉彼此,胡建军明天,若真有天他放手了,那他再也找不着能这么喜欢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O(∩_∩)O哈哈~,今天回留言,将所有留言都存下来,再接着一次性回的时候,好有暴富的感觉

一章几个几个的回,我很桑心啊~~o(>_<)o ~~

下面是第48章内容:

在屋里来回踱步了段时间,李然终于站到胡建军面前,疑惑:"今天是你生日,还打算宅家里?"

胡建军将鼠标按得啪啪响,哀怨的瞥了他眼:"明知是我生日,也没看到有人做出什么反应,我日子果然过得胜似孤家寡人。"

噗笑一声,李然拉起他:"好,我们一起出门,去闪瞎别人的狗眼。"胡建军眼睛发亮:"牵手那种?"

李然看那泛光的小眼神,不禁点头:"嗯,生日福利。"

将键盘往里一推,胡建军舒坦了:"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牵手,多不好意思。"话是这么说,他人却生怕李然反悔,快速的将李然手牵了过来。

就这样,两个帅叔叔非常高调的走在大街上了。看着俩大叔竟然手牵手走路,旁边的人都不禁投以惊讶的眼神。李然一咳嗽,胡建军顺手扶了过来,搀住他:"怎么样,好点没?"

李然眨眨眼,他本来就很好。于是,不牵手了,俩人光明正大的以这种胡建军半环着李然的姿势,去了超市。感受着李然身上的温度,胡建军很满意,这福利比牵手还足啊。

俩人先去给亚达买了罐头,亚达是个油光水滑条顺盘靓的不把人当人的看的傲娇女王,性别为雌性,物种:猫!就是一土里土气的土猫,李然和胡建军俩人捡到她,完全是次意外。看她那体弱胆小,老往角落跑,全身脏兮兮的模样,李然莫名的心软了,于是去兽医那做了检查,就抱回家养着了。

而现在,李然家一个单人沙发成了亚达的地盘,亚达深刻贯彻着潮人的思想,我的地盘我做主,谁来就别怕爪子的方针,牢牢的将沙发霸占了。

李然和胡建军俩人性格里都没那傲娇份子,亚达也不知是咋长成这样的。胡建军刚开始,因为和亚达争沙发,没少被她在屁股上磨爪子,所以现在怨念仍然很大。看着李然那尽心的模样,胡建军就不乐意了:"今天是我生日,又不是她的,这种日子里还那么管他!"

李然无语摸摸胡建军头,接着拉着胡建军往沙丁鱼那走:"今天给亚达弄份猫饭,总吃罐头不好。"胡建军委屈的跟在他后面,在心里将和自己争宠的亚达千刀万剐了无数次!

逛完到结账的地方,胡建军拿了盒套套,李然左右环顾了遍,脸霎时就红了,急忙叫胡建军放下,别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拿这种不纯洁的东西好吗!

胡建军听话的将手中那盒放了下去,李然才舒口气,胡建军又顺手拿了盒别的,然后示意李然凑近。就这样,俩人半个身子隔着购物车,李然皱着眉,听胡建军凑到他耳边道:"那个小颗粒的刺激是刺激,不过我们上次用了,这次用点纯洁的,就带香味。"

说完,他将手中的套套抖了抖,胡建军问:"你喜欢哪种味道?草莓?香蕉?"仔细翻了翻,胡建军劝解道:"没黄皮的,你忍忍吧。"

李然看着他,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将购物车一推,人就去了另外一个结账点。胡建军在那又仔细找了遍,口味太多,实在不好选啊。犹豫了半晌,胡建军将所有口味都买了,回去慢慢选!

回去路上,胡建军俩手提着各种零食加猫食,李然则将手悠闲的放在裤子口袋里,走在胡建军前面。因为性子温吞加保守,所以李然只要出门就穿得整整齐齐,想到因为嫌热,而打开的领口里面露出的锁骨和白净的皮肤,胡建军就开始神游天外,眼泛绿光。

李然还不知道胡建军心思,到了家门口,他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打算开门,胡建军却已将东西往地上一丢,人贴了上来。一直以来他身高都比李然高一个头,所以面对面站着后,他很容易的将李然锁在了怀内。低头将嘴贴了上去,胡建军先只是用嘴摩擦着他,让两人气息相交,接着就不老实的用舌开始抵李然的唇缝,想要进去。

挣扎了下,李然不肯,现在正在屋外,要是来个人,那俩人面子就全丢光了。右手抖着,李然努力找门的锁孔。胡建军察觉到他的抗拒,故意用牙咬了咬他下唇,微微吃痛,李然抗议的发出声音,就被胡建军趁势侵了进去,将舌头塞进了他的嘴。

到达了目的地,舌头就开始猛烈进攻,热热滑滑的在李然口腔里死命搅拌着,从上到下,嘴里所有的空间都被舔舐了遍。李然觉得自己整个人像要被当成食物吃了,手上力气越来越小,终于拿着钥匙的右手脱力的滑到了身侧,只能被动的接受着来自对方的索吻。

一个吻不知道延续了多久,等胡建军离开时,李然整个人都还陷在迷茫中。将唇暧昧从李然额头沿着鼻梁一直滑下,胡建军语气诱惑:"还不开门,打算在门外做吗?"

他的下,身早就硬得不像样,密切的与李然的身体贴在一起,间或磨蹭着。李然被这句话吓回了神,连忙抖着手将门打开,门刚开一条缝隙,胡建军就抱着他,挤了进去,接着将他抵在了门上。

无力的承受着亲吻,李然提醒:"东西还在门外。"

"不要了。"用舌头细细洗刷着李然的牙缝,胡建军斩钉截铁回道,"我现在只想吃你,不想干别的。"

李然往屋里扫了圈,就看到亚达正在沙发上盯着这看,胡建军现在已经亲吻到他脖子里,密密麻麻的吻混着热气落在脖颈上,李然喘息着抬起头,将脖子延伸得更长:"猫。"

含糊的应了声不管,胡建军继续嘴上的动作。他的下身越来越硬,忍不住了,他将李然抱了起来,放在沙发上,一边用手解着李然衬衫的扣子,一边不住的亲吻:"帮我解衣服。"

李然听了这,颤着手开始帮忙,即使做过蛮多次了,可每次开始时,李然总会承受不住。胡建军在这方面特别强势,每次都让李然觉得,快感是以灭顶的形式扑过来的。

你来我往的帮忙解着纽扣,不一会两人就坦诚相见了。李然腰被结实的手臂的环住,腿被分开,胡建军在他上身亲吻着,过了会,他说了句:"To
die or not to die ,That is a question
。"李然疑惑,现在怎么会有人又心思想这种死亡与人的意识存灭这种没营养的话题。

胡建军下身正顶在李然下面的入口,喘着粗气,他一本正经的凑到李然耳边笑道:"带或不带,是个问题。"说完,在李然仍然迷茫的眼神中,将硬挺狠狠塞了进去。

李然只觉得后面那里猛的被塞进去了一截东西,被火热填满的感觉让他受不住的开始发抖,在胡建军身下闷闷的哼了一声,手抓在胡建军背上。

用嘴轻轻将李然耳廓,从上到下的舔,吸着,胡建军声音性感,他发,情时,声音特别有感觉:"怎么样,没带套是不是感觉更清楚些?"说完,下身继续往里面固执的深入。

两人下面连成了一体,李然能感觉到胡建军在自己体内进出,被入侵的地方也忍不住轻微的颤抖着,不疼,只是那种被一点一点的撑开,强硬开拓的感觉并不好,让人有种飘在空中,落不了地的不安感。这让他不禁将胡建军抱得更紧,下面也收缩的更厉害,胡建军倒吸口气,动作越来越快。

李然喘着气,不由得说道:"慢点,不要那么快,慢点……."胡建军亲吻着他额头,命令:"叫我哥。"

"哥,哥。"李然听话的开口,恶趣味得到满足,胡建军动作越来越有力,肉,体相撞的啪啪声在室内环绕。

过了会,胡建军将他腿分得更开,说道:"看着下面。"李然视线一直很好,因此他头一往下,就能看清自己下身吞吐那物体的情景,胡建军故意将硬棒抽到最外面,再cha进去,李然被这情景刺激到,不由自主的下面开始用力收缩,胡建军喘着冷气,加快动作,快感一阵阵的聚集,最后终于迸发出来。

躺着休息了段时间,李然在觉得自己总算落地了,没在天上飘的时候,胡建军嘴又凑过来了:"我们去房里。"随后,嗯嗯啊啊的声音,又不禁开始在室内回荡。

亚达早在两人倒在沙发上的时候,就明智的去了阳台,现在见他俩进了房,才迈着步走进客厅。

胡建军听着李然带着哭腔的声音,动作越来越激烈,为了和这人在一起,他做了那么多努力,爬过那么多困难,现在终于得到了,就绝不能放开了。

~~~~~~~~~ps:die通带套的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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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6 章

胡建军只觉得自己满肚子火在熊熊燃烧着,直让他想找出地方发泄。怒气冲冲的冲了回家,胡建军将自己房门一关,躲了进去,再不躲着,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会忍不住做出些什么。

李然愁眉苦脸的跟着他回了家,脑子里全是四个字"惹大祸了"。事实证明,有两种性格很萌,一种是傲娇,一种是忠犬。胡建军一直以来都是忠犬形象,所以有天他傲娇时,李然惊讶了,手足无措了。

开始和李然打冷战后,胡建军深刻贯彻了"忽视"二字,直当李然不存在。明明是两个人呆在家里,李然却时常有屋里就自己一人的错觉。等卢飞腾过几天回来后,这种现象发展到了极致。

李然坐在桌前,撇过书暗瞄,胡建军正和卢飞腾有说有笑,这很难得,因为呆了这么久,卢飞腾真的很少在胡建军这看到友善表情。而现在,李然叹口气。

貌似平稳的笑着,胡建军趁李然不注意,往他那偷看了眼,见李然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他眼里闪过一丝不明意味的光。

坐在椅上心不在焉的看着书,李然在胡建军走过的时候,连忙表态道:"我不去国外了。"李爹不答应,李然不想冒十年不能回家的险。胡建军哼哼两声,回应听到了,脸上神色不变,头也不侧的直接走了过去。

在确定厕所门关好后,胡建军愣愣的看着镜中的人物,随后脸上不由得浮现出笑意。拿手将听到李然说不走后,就不受控制的脸狠狠拍了两下,胡建军深吸口气,板着脸出了门。

冷静后他就仔细想了想,现在这情况,李然该做出正式回应了。他会一直等下去,可这人起码得做到一点,就是别整想着跑。胡建军每想到这茬,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往后的悲催生活,李然去英国,他跟着去。李然去美国,他跟着去,李然去外太空,他也跟着去。不,不,不,胡建军摇头,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真让自己跟着也行,但前提是两人关系已定,出去旅游,否则,指不定诱惑那么大,六儿哪天就被一洋鬼子给骗走了。

胡建军人还在那幻想以后同去旅游的美好景象,就乐极生悲,第二天,他起床时,悲剧的发现自己倒霉了,来势汹汹的生了病。李然用手摸一下额头,得出结论:"发烧了。"

胡建军发的是低烧,这让李然舒了口气,跑到外面买了退烧药回来,李然拿着水杯,让胡建军吃了下去。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胡建军暗地里盯着李然的动作,等他看过了时,就急忙别过眼。

喝完药后,李然榜胡建军盖上-厚厚的被子,打算让他出汗。身子被牢牢压住,滋味并不好受,胡建军却暗自欣喜。看着李然又是接水,打湿毛巾给自己敷额头,又是去厨房,给自己弄粥吃,胡建军心里舒坦了不少,透过开着的房门,直勾勾的看着李然。

将勺子舀着的粥吹冷了,李然喂给胡建军,这种难得的表现机会,现在的李然可不敢错过。胡建军在自己说不走后,面色神色虽仍那样,实际上态度好了不少的情况,让李然放了心。

看着李然柔和的侧脸,胡建军突地想到自己上次生病时的情况,开始兴师问罪:"那次你都没来看我。"

李然疑惑:"哪次?"

往被子里钻了点,胡建军撇嘴纳闷:"你要来这读大学的那次。"

尴尬的抿嘴,李然经胡建军提醒,也想了起来。又喂了口粥给胡建军,李然心里不由得有点歉意。

"你什么时候去退申请书?"

惊讶的看抬头看胡建军,李然见他虽努力维持脸部表情正常,却还是憋不住,显出点焦急的模样,笑道:"你病好了就去。"见胡建军听到这后,脸色不好,目光深沉的情况,李然急忙改口:"下午就去。"这几天,他实实在在觉得两人地位调换了,人果然不能做坏事,囧。

听李然这回答,胡建军放了心,别又自己生病时,这人跟上次样,动坏心思,给走了。

下午李然出了趟门,将这事给解决了。胡建军盖着被子,全身冒汗,听到这结果,却满脸笑容。李然无奈的摸他额头,见温度不高了,才放下心:"去洗个澡就舒服了。"

胡建军眼睛一转,作势要坐起,却又啪的一声摔了下去。摔在床上时,胡建军庆幸这床够软。李然惊慌的将他扶起,连声问怎么了。胡建军龇牙:"身上没力气。"

李然纠结,没力气:"没事,好了……"再洗两个字,他还没说出来,胡建军就突然低声说道:"真难受,身上好黏糊糊的"

将胡建军的身板看了眼,李然作为一男人,虽然力气没胡建军大,四肢没胡建军发达,却还自知能将他弄到浴室。

舒服的挂在李然身上,胡建军享受着他的服务。将人放好,李然本想说你自己洗,胡建军又直接来了句,手动不了了,李然囧。

怀疑的看了看胡建军,见他好像真的不舒服,李然才死心的走过去。老天啊,这在干嘛,内心里无比纠结,导致李然忍不住想咆哮。

胡建军任由李然替自己清醒身体,往李然乌黑的头顶看了看,他突然问道:"我们是一对了吧?嗯嗯?李爹李妈那种的一对。"

李然抬头看他,就见胡建军满脸期待的看着自己。发烧的原因,让他的脸上带着红色,额头上还有汗水,他却不管不顾,只盯着他。

想着自己拒绝了这人多少次,李然身体僵硬住,问道:"你确定?"那些没说出来的话,今天他突然想一次性说清了,"如果真在一起,被人知道了的话,就是苏卫那样了。"犹豫了会,李然接到:"还有爹妈……"

胡建军对李然的话噗笑,从高中追到大学,他要是不确定才怪,一直不确定的是李然而已。不顾全身的泡沫肥皂,胡建军抱住李然:"苏卫还不是跟他那个在一起。"轻轻的用鼻子蹭着李然的发顶,胡建军低声道:"我绝不认为我的感情比人家的弱。"这方面他绝对有信心。

李然有些无错的眨眼,一直以来自己内心的犹豫他不是不知道。而现在胡建军的强势,无疑是给了他一个答应的好借口。

见李然不做声,胡建军让他看着自己,随即耍赖:"事情已经这样了,你不答应我也当你答应了。"头和头相抵着,胡建军轻轻的摩擦李然的嘴唇:"我们两个本应该在一起的。"从小到大,没有人比自己更了解怀里的人了。

李然想着一连串的情况,突然觉得再抵抗也没意思。从胡建军追到大学的时候,李然就明白,这事悬了。再怎样,他也不可能为这事从此不和胡建军见面,不回家。而一旦见面,他的防线明显就会变弱。

苏卫的事只是给他提了个醒,让他在防线崩溃前回过神,冒出离开的想法。可现在离不开了,李然也清楚过来,自己忍不住答应的时候不远了。

竟然如此,李然无力想道,那还不如早点应了,早死早超生得了。这样,在被发现前,多一天快乐生活,也是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卡得完全没心思写,而写完后,~~o(>_<)o ~~

跑去问同行,情结怎么转,其中要我写车祸洒狗血,分居的都出来了...= =

基于亲妈原则,我还是不写那啥了,大家见着这个淡定得让人内伤的转换,就努力习惯吧,捂脸,小李筒子总算死心,开窍,明白早死早超生了...-_-|||噗....说实话,真正的转折本是留在89年的,可我觉得突地跳三年,然后说两人闹了3年脾气很奇怪,就放这了...

大家原谅我这个大纲主线特别不明显的人吧,⊙﹏⊙b汗

这章一过,后面就该顺了,我要发奋完结,然后去休息,在开新坑埋人!!加油!!↖(^ω^)↗

剧透下后面的情况..大学毕业的两人生活是要写下的,H是要写下的,(*^__^*)
嘻嘻……,然后再加个家里同意与否的情况,就行了,努力压缩,争取1万字内完结!

如果超过一万字了,那对于在编辑那说字数时,不断变化的人来说很正常,+_+

最后,谢谢woshitingting6pm投的霸王,么个╭(╯3╰)╮...大家晚安,我这12点要停电,我早点睡,争取热醒后精神很棒,能淡定的用手机看小说.O(∩_∩)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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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菊o(∩_∩)o 哈哈

确定了两人心意的事实,让胡建军笑得合不拢嘴,眉梢眼角都是往上翘的。李然看他那傻样,本来还有点担忧的心也给弄得欢愉起来。

轻轻的在李然嘴上啄吻了下,胡建军和他头抵着头,低声喃喃道:"今天真高兴。"李然莞尔,是个人都能看出来。

唇齿间单纯的碰触着,胡建军闭起眼,仔细感受着对方的嘴唇,热热的,软软的。睁开眼睛,胡建军看着李然,忍不住加重亲吻。潮湿而热烈的亲吻,让他身体有了感觉。

感觉到隔着大腿,顶着自己的硬硬的东西,李然不安的动了动,"不要……"见胡建军一副可怜巴巴的模样,李然摇头:"你烧才刚刚好。"这种情况下,怎么能做这种对身体不好的事情。

不满的瘪瘪嘴,胡建军将李然紧紧抱紧,边找空闲用嘴占便宜,边期盼的问道:"烧好了就行吗?"李然听这话整个人僵住,胡建军将头放在他脖颈里,边用头发柔顺的蹭他,边用嘴轻轻的亲吻他白皙的脖颈。

"好难受。"用□蹭了蹭李然,胡建军将嘴上移,啃噬着李然耳垂,胡建军发出暧昧的声音,"烧好了就行好不好?"委屈得像个吃不到糖的小孩子。

李然感受着他拥抱的力度,明白不答应就不能脱身了。于是迟疑了会,他终于回道:"好。"

此话一出,就由不得他反悔了。有了这个承诺,胡建军当天老实的松开了他,而第二天早上就整个人生龙活虎的从床上跃了起来。

带着满心忧郁的耗到吃晚饭时,李然端着碗,看胡建军全身都是力量,且满眼绿光盯着自己的模样,抿抿唇,想到昨天的承诺,突然有跑路的冲动。尴尬的拍拍胡建军头,李然提醒:"吃饭。"接着实在承受不住胡建军的视线,失措的别过脸。

胡建军听了他的话,非但没端碗吃饭,反而将椅子移动到李然旁边。夹起碗里最后一块豆腐,胡建军将这凑到李然嘴旁,满眼期待的看着他。重情难却,李然犹豫了会,将豆腐咬了下去。

因为没有煎太久,所以这豆腐照样保持着白白的原样,只稍微带了点黄色。红色的嘴唇咬在上面,如胡建军所料的让他眼神变得暗黑。

"我也想吃豆腐。"凑了过去,胡建军将李然压在椅上,直接伸进舌头去他嘴里去抢。

安静的室内顿时没了其他声音,两人火热的气息相互纠缠着,过了会,就让人欲火上了身。胡建军想到李然的承诺,有些情难自禁,唇齿交缠着,他的手悄悄的从李然背滑到了李然腰上。

感受着手中的细腰赋予的美好触感,胡建军吸口气,随即对阻挡自己的衣服产生怨念。加快手上的速度,胡建军只想将自己压着的人剥光。

上身衣服的扣子被他扯开,稀稀落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嘴唇在李然锁骨上游移,胡建军慢慢用左手生疏的退下李然下,身的衣服,接着将碍眼的内裤退到李然腿弯,随机他将手放在了李然大腿间的事物上。

光裸着□,最隐秘的地方又被人握着的事实,让李然不禁红了脸。锁嚜骨稥上櫊传来的潮湿触感,让他忍不住仰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

"去房里。"被压在椅上,背部不舒服的触感,让已经歇了中途反悔心思的李然,小声提醒了出来。

将人放在床上,胡建军打开灯,让本有点昏暗的房间,霎时变得灯火明亮。站在床前,胡建军贪婪的看着李然的身体,身无寸缕躺在床上的事实,让李然不禁蜷起了身子。

灯光下,李然白皙的肌肤在黄色的光下,有着层暧昧的暖意,胡建军倾下,身,不顾李然的拒绝拿手摸了摸,只觉得手触到的皮肤特别光滑。胸前两个红点,让他有种冲上去啃咬的**。视线滑到下半部分,胡建军在李然纤细的腰上磨蹭了下,接着修长的腿,和腿间的东西完全吸引了胡建军的注意。

他火热的视线,让李然忍不住狠狠咬住唇,强迫自己镇定。看胡建军还衣冠整齐的站在一边,李然突然有点咬牙切齿,气愤的看着胡建军,李然说道:"你也脱掉。"两人的对比实在太明显了。想到明明是自己教胡建军入门,他现在却比自己老手得多,李然就忍不住郁闷。

听了李然的要求,胡建军睁大眼,很乐意的开始实行此项意见。从小到大的不停手停脚,和最近几年的篮球训练,让胡建军的身体很有料。十九岁的少年,身体却强壮而有力,肌理平滑且强韧,全身上下都透着男人强势的味道。

爬上床,将身下的人圈子自己的臂弯里,胡建军看着李然,眼神里透着三字,肚子饿,囧。

低下头,两嘴相触,胡建军这次不急着攻城略地,而是温和的将李然的两瓣唇含在了自己嘴里,轻轻啃噬着,他带来的微痒感觉让李然不由得张开了嘴。抓紧机会,胡建军滑溜的舌,就趁着这,从缝隙那钻了进去。舌尖轻舔着李然嘴里的每一处地方,胡建军勾住他的舌,随后开始温柔的纠缠。

有别于往常强势的举动让李然忍不住意乱情迷,眼里泛起层朦雾。仔细的将身下的人嘴里都探索了遍,胡建军努力安慰自己不急,不急,时间还很多,接着手就顺着李然的腰际滑了上去,接着到了李然胸前的左边的一点。好奇的捏了捏那个小点,胡建军在李然倒吸口气后,开始在上面频繁揉捏。动作不重,却让李然禁不住喘息出声。

头移到胸前的小点上方,胡建军将嘴贴了上去,接着用嘴轻轻吸着那小东西。痒痒麻麻的感觉从胸前传来,李然想躲开,胡建军自是不让,等吸够了就开始用牙慢慢啃咬,李然受不住的摇摇头:"疼……"听话的将动作放轻,胡建军却不愿放开到嘴的东西,直到那里的颜色变得鲜艳欲滴了,他才满意的换了另一个。

上方的攻势吸引了李然的注意,胡建军的手慢慢往下滑去,直到握到李然大腿间的火热事物才停住。用手捏了捏,胡建军感觉到手中的事物变大,脸上带上笑意。想要让身下的人舒服,于是胡建军开始将手上下滑动,间或往最顶端扫过。这里是个明显的敏感点,于是他开始频繁的碰触这。

李然咬着唇,狠狠吞咽要出口的呻吟,知道他的小心思,胡建军在手上动作不断的同时,将嘴凑到了他耳边,轻声安慰:"叫出来,六儿,乖,叫出来……"

用舌舔了下李然耳垂,胡建军加快手上的动作,想突破他的防线。

越来越强烈的快感从下,身那一直蔓延到全身,李然脸上露出不知是难受还是舒服的表情,脚趾头慢慢的给蜷缩了起来。

"叫出来,叫出来给我听,嗯?"胡建军手上动作不停,嘴里顺带诱惑。

看到上方人期盼的目光,李然唇齿间不禁松了松,接着冒出暧昧的呻吟声:"嗯……"听着这声音,胡建军咬住牙,只觉得□越来越肿胀,越来越硬。往顶峰那刮了刮,在一声陡然加大的呻吟声中,李然眼前一白,释放了出去。

无力的瘫在床上,李然感觉整个身子都软了。胡建军亲吻下他额头,接着右手指往他身后的小洞插去。异物的入侵让刚回神的李然僵硬住身子,在他锁骨上轻轻咬着,胡建军呢喃:"没关系的,交给我。"声音里带着隐忍。

李然看他那苦苦忍受的模样,眼里闪过丝心疼,知道胡建军是不希望自己难受才忍到现在。李然吸口气,放松身体,让自己努力忽视身后异样的感觉。

察觉到李然身体的放松,胡建军立即一口作气将食指插了进去。慢慢的动了下,胡建军仔细观察身下人的神色,见他虽颦着眉,却不是显得特别难受,才舒口气,继续动作。

身体内有着异物□的感觉太奇怪了,李然抬起头,轻轻喘息。食指一进一出着,胡建军在发现里面越来越热,越来越软后,连忙加了根手指进去。增加到三根后,再也忍不住的胡建军终于抽出手指,问道:"可以吗?"

看着他汗湿的脸,李然点头答应。将李然的腿放在自己肩上后,胡建军就将自己的硬挺顶在了那。

热热的rou棒前端和穴口磨蹭着,李然知道重头戏要过来,紧张的闭上了眼。注视着浅粉色的洞口,胡建军吸口气,慢慢将rou棒往里伸去。

这种缓慢的动作让李然抽了口凉气,感受到了进入自己身体异物的形状。Rou棒一点一点的埋进,在好似漫长的一段时间后,胡建军终于将全部的异物都埋了进去。他的身体覆盖住李然的,后面那里和他的贴得亲密无间……紧致而湿热的洞口,让胡建军埋在里面的东西,传出阵阵快感。

缓缓的抽出rou棒,胡建军用缓慢的□来帮身下人适应。等李然的身子彻底放软后,他才开始彻底的前进抽出。隐忍多时的**让他终于忍不住开始放纵,激烈的动起来。快速的频率弄得李然眼角泛红,差点哭了出来。胡建军心疼的亲吻他的眼睛,"六儿,六儿……"

体内的灼热不断折腾着李然,耳边暧昧的叫喊声,让李然的呻吟声越来越大。盯着进出的地方,胡建军加强自己□的动作,嘴里发出喟叹:"六儿……"缠绵而带着异样情愫的叫声,让李然心里一阵柔软。

对上李然的眼神,胡建军终于忍不住又凑上去,对自己最爱的眼睛亲个不停,"六儿,叫我,叫我。"

嘴里发出声声音,李然犹豫了会叫道:"胡建军……胡建军……"摇摇头,胡建军在他仰起的脖子上毫不留情的啃咬,留下一个个红印:"不要叫我胡建军,叫我哥,叫我哥……"

别过脸,李然动动嘴唇,却叫不出声。这么长以来,他从未这么叫过胡建军。而床上叫哥更容易带的□意味,让他整张脸泛红。

见他不愿,胡建军恶意的加快动作,灼热的硕大拼命在他体内运动着。□被侵犯的感觉越来越强,从那传来的快感,让李然的忍耐到了极限,带着哭音的叫道:"我叫,哥……嗯……哥……啊……慢点……慢点"

恨恨的在李然脖子右边吸出个红印,胡建军巴不得时间能更长点,更长点,够他将下面的人整个吞下肚子去。李然在叫完后,霎时变得绯红的脸,让胡建军的欲潮越来越强,下,身的动作不但不慢,反而越来越激烈。

灭顶的欢愉让李然的眼前漫起白雾,胡建军盯着他,将他脸上身上的每一处都看尽眼里,牢牢记在心里。他想和这人一辈子在一起,就这么让人心暖的生活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在网吧码H,谁有我帅,o_O!!!

这样千辛万苦码出的一章,谁敢举报,我就诅咒她长小**!!!哼哼!话说,晋江的举报奖励真不值得冒被人诅咒的险啊,是不?

ps:家里来电了,可电脑网线流量到期了,你们崇拜我吗?崇拜我吗?(°ο°)~@ ..

3天没更,自PIA下,我都不敢又手机看留言= =

当然,后来发现是能看的,(─.─|||

第 78 章

八七年七月,在胡建军记忆里,算个重大的日子。因为他在这时,毕业了,开始从象牙塔中步出,踏入社会。

杯中倒满酒后,胡建军笑着随同学站了起来,开始碰杯,接着众人一起说了个干字,就一个个仰起脖子,开始努力灌酒。辛辣的白酒下肚,众人才有了自己真正长大的感觉。

平常都板着个脸的班导坐在席中,难得的面带笑意,对自己一干学生的举动也并不阻止。毕业了,这些孩子就真算大人了,能做大人的事了。

而等今晚的宴会一过,明天白天就是各奔东西的一天。

不知第几回的往门那看了眼,李然又热了遍醒酒汤,奇怪胡建军这人怎么还没回来。等寂静的屋里,响起了清晰的开门声时,李然连忙将汤端到了外面桌上。

才将汤放下,胡建军就凑了过来,满身的酒气,借着灯光,李然可以看见他脸色通红得跟苹果样,眼里的神采朦朦胧胧。

招呼着人喝了醒酒汤,李然带着他往浴室走。知道今天,胡建军有聚餐后,李然就猜到了今晚这人定会狼狈不堪的回家。

倚在李然身上,胡建军心情大好,身子很不老实,不停的左扭右扭,嘴里还不住呢喃六儿,六儿。李然边嗯嗯的耐心的回答他叫魂似的喊声,边脱他衣服。

他们在卢飞腾大四毕业,回家乡后,就搬出了他亲戚家。在走人的当天,卢飞腾很不舍,他知道他以后肯定碰不到李然这种性子温和,好人得不行的舍友了。而对搬出来两人住,胡建军是举双手双脚赞成,因此,在卢飞腾走时,明明已经因为相处了三四年,而把他当成了朋友的胡建军,硬是没露出点不舍。

实实在在的同居了一年,李然对于见胡建军的身子这事,习惯了不少。将人脱光了丢浴缸里,李然让他闭上眼,接着给他洗了个脸,指望他能清醒点。

嘿嘿的笑了两声,胡建军不顾李然的意愿,自我的抬起上半身,将头搁在李然身上。"要六儿洗……六儿洗……"拿毛巾替这人擦着身子,李然不禁叹口气,他倒挺会享受,从没想过自己动手。

"六儿……我毕业了,嘿嘿。"大学早毕业了的某人听了这话,点点头,回了声没用的嗯。

胡建军却是没察觉出李然的敷衍,喝醉了的他,在外面时,还强撑着正常,不丢脸。等回了家,见到安心的人了,就不由得露出了难得的小孩子气,就连语调也变得煞是好笑。

"我能赚钱了。"皱起眉,胡建军自豪的说道。李然继续点头,实际上作为学生的他们并不缺钱。

抬起头,亲了亲李然下巴,胡建军还不停:"我能赚钱了……六儿……你别担心,我能赚钱了,能赚大钱了……"

李然疑惑,我担心什么?

"等以后谁发现了我们的关系,像逼苏卫样逼你退学,六儿你别担心,我回跑过去拿钱砸死他们的!砸得他们一个个消声!"

窘着张脸,李然看着胡建军指手划脚说着有钱了,我们怎么办的模样,头痛的抚额,明白这孩子看热播的港剧看多了。

胡建军这次却没管他回不回应,只是继续念叨着赚钱。睁着眼,看清眼前的人,是自己最重要的后,胡建军抬起手,做宣誓状:"我会努力的!"

李然好笑的拍拍他头,夸虎子似地夸到:"嗯,真棒。"暗地里却只当这人酒喝多了。胡建军盯着眼前的人,心里还一个劲的重复,我会努力赚钱的,(因为当官,他没这天赋和家事吗=
=)所以你别担心了,谁以后敢惹你,我帮你用钱砸。现在走的这条路再不好走,胡建军也觉得自己需将它走成康庄大道。

直起身子,胡建军赖皮的想亲吻眼前的人,李然将他按下去,破了把冷水在他脸上,让他醒神。将胡建军身子擦干了,李然扶起他,这人真是,喝醉了还不老实,只想着占便宜。

赚钱有多难?说难算难,说简单算简单,光看起点。胡建军刚刚毕业,不愿去工作单位领死工资的同时,又想不依靠家里的支援,自己赚钱,为此哪能按上简单二字。

刚刚毕业的大学生,没有门路,没有资金,专业在做生意方面完全不起作用的胡建军筒子,很一定的悲催了。背着个小背包,揣着块毛巾,胡建军猥琐的提溜着找同学寄来的电子表,决定开始小摊售卖。资金是从小积累起的,他须在这时,同时了解下周围的环境。

--我是丑陋的分界线

一九八九年的首都夏天,炎热的喘不过气,就跟当时的时事样,透着丝丝浮躁。

李然接到胡建军电话时,正在一家普通小店里挑碗,现在距离胡建军毕业已经两年了。李然听到电话响起,对老板做了个等会的手势,接着掏出放在背包里的砖块手机。

大哥大这东西,一九八七年,也就是胡建军刚毕业那年,就出来了。为了庆祝这好事,李妈特地给两人寄来了两部这玩意。

第一眼看到这东西时,李然先是被他"独特"的造型所打败,接着就被李妈的慷慨所惊讶。因为大哥大这玩意儿,刚出来时,就要3万多元,李妈一送就送两部,让李然在明白家里富了的同时,也知道自家老妈消费观念变了。

这几年里,李妈可没闲着,李然当初所列的一系列赚钱方法中,李妈选择了最广泛的卖东西,也就是开超市。什么样的货品,她都进,不管是吃的穿的还是用的。而那些从上海进过来的新潮有档次的东西,则被她作为了店里的高档招牌,用来拉高超市的整体层次,从而打出名声。

按正常的发展趋势,李妈若想扩大超市,或开第二家,至少得等个两三年,有闲钱了才行。可李然在八七年打的一通电话回去。

李然一直不是有大野心的人,可对着每天累得不行回来的胡建军,他却忍不住想帮他一把。而这通电话,直接导致了李妈在八九年时,开出了个购物中心。超市旁边全是因为人气,而凑过来的各种人群,店铺,为超市的顾客群奠定了基础。

一九八八年,留在往后人们印象中的,就是抢购二字。

据当时的报纸记载,"当时的人们像昏了头一样,见东西就买,既抢购保值商品,也抢购基本消费品,连滞销的也不放过。"

李然在一九八七年十一月时,就开始让李妈去上海进货囤积,借口是绝对可靠的小道消息,八八年,货物会开始涨价。同时他还交代了李妈不得将这消息说出去。随即,他和胡建军找家里借了比钱,是借而不是要,因为他们已经成年,不是能向家里要钱的年纪了,再说,这笔钱还数目挺大。

李妈信了他的话,她并不是一个有新颖想法的商家,超市大部分的设置都是李然所说的赚钱法子里面现成的。因此对于这个总出法子让家里赚钱的小儿子,她有股盲目的相信。

挂电话时,李然舒了口气,八八年的抢购,他没记忆,可他爷爷却是经常提起。因为在当时,全国刮的都是抢购的风潮,其声势可比龙卷风。那副要将家里全屯满东西的疯狂表情,李然爷爷老了想起,都对当时得人们以及自己的表现,有些不敢置信。

八七年的时候,李家先一步,开始抢购东西,进的货大多是易久久存放的。

直至一九八九年三月前,李家的进货行动就没停止过。李然不知道具体涨价的时间,因此只是交代李妈速度快点再快点,而他和胡建军,也是争分夺秒的储存货物。不过还好,整整一年的时间够她们花费了。李妈更是将全部家当给投了进去。

找三姐想法子弄了个大大的仓库,李然和胡建军开始往里搬东西。胡建军不怀疑李然的举动,就算觉得这举动有问题,因为是李然提出的,他也会老老实实的办。

1988年3月,上海首先调整了一部分商品的零售价,这些商品大都属于小商品或日常生活必需品,价格涨幅在20%~
30%间。此物价调整出来后,各地物价很快出现失控的局面,并最终演化成发生在夏天的一场抢购风潮。

而8月份时,社会上开始盛传9月1日全面涨价的"小道新闻",从8月中旬起,各地先后出现抢购先兆,在上海,8月17日、18日,抢购的迹象已渐明显,火柴、肥皂、洗衣粉、毛巾、被单、铝锅等成为热门货。

8月19日起出现全国性抢购狂潮。

李家听了李然的告诫,进购的全是易存放的物品,高价电器也在其中。而在八八年抢购风潮最热的时候,超市以前一天也就售几台的电器,飞速的全售空了。

文洋市其余小商铺在面临货物枯竭危险时,李家的超市却趁这赚了一大笔。疯狂的抢购狂潮直接导致了李家在仓库里存的重重货物,基本上销售一空。

在这途中,李妈给李然打了通电话,具体意思就是,别全卖了吧,我们家也留点,囧。

李然听了电话后,知道李妈担心的啥,在这老师,知识分子都在家存够一年货才安心的八八年,李然自然不要求李妈胆大的去一件都不屯。两人谈了后,李妈听了李然的话,存了半年的货物给自家用。

站在仓库外,见到里面的东西陆续减少,李妈提着的心才放下来,脸上露出实在的安心。除了这仓库,李家还有几个堆东西的。如果这场购物狂潮没来,这么多,即使是易存放的东西,能慢慢卖,那也得生生将李家的超市拖垮了。这根本就是一场豪赌,赌赢就赚翻天。

将货物销售给周边缺东西的商铺后,李然和胡建军也大赚了笔。一张张的票子,数起来的确很有感觉。

因为李然的恶趣味,这些钱仍以纸票的形式,呆在两人租的房间卧室里。将钱全推到胡建军前,李然看着胡建军,对他疑惑的脸笑道:"启动资金有了!"

你以后的赚钱大路我无法帮忙,那起码在前期,我希望自己能起点作用。带着这种思想,李然无视胡建军森森被自己感动的脸庞,直接拉着他躺下,"睡觉吧,睡完了明天起来数。"打了个哈欠,李然很肯定的道:"房门我都很仔细的检查了的,没人能跑进来,^_^!"

深深凝视着旁边的人,胡建军欲望突然起来了,他现在非常非常想把这人按进自己身体里!慢慢凑了上去,胡建军哀声恳求道:"今天来次?"

将人推开,最近累得要死的李然,听这后,急忙很干脆的摇头拒绝,"我很累,真的!"

郁闷的亲了李然嘴一下,胡建军开始替李然按摩,这么好的人,自己怎么舍得放手。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应该能按时更新了,最近我的更新情况,估计很让人内伤...+_+

我自己也伤了...o(╯□╰)o

哎,我真的是非常之想完结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ps:以后晚上九点之前没更的话,基本上就是不会更了,超过九点,大家就不用等了O(∩_∩)O哈哈~

我还是潜了吧,顺便顶个锅盖,保证安全,-_-!

动乱(上)
79、动乱(上) ...


  喧嚣的卡拉OK包厢里,嘈杂的声音不绝于耳,让打电话的人不由得听不清楚。胡建军和旁边的人点点头,打了个招呼,就走到了外面去。

  他现在已经22岁,是个真正的成年人了,身高在他不懈的锻炼下,达到了一米八。胡爹和胡妈都算高,配上小时候胡妈给的鸡蛋,胡建军的身高不冤。面目因为年龄,已经长开定型,不算特别帅,可特别有味道。有时两人凑一起说话时,李然看着他那整一纯爷们的样子,都不禁会有点吃味。

  穿着身笔挺的西装,胡建军显得挺有风范的往外走。

  里面的四人凑一起喝酒,逗笑,玩个不停,旁边还有着几女生,却也没什么过分的举动,现在的风气还算好。见他出了门,其中一将近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动作温柔的摸了摸自己挺着的大肚腩说道:"现在的年轻人真厉害。"

  旁边另一人吸了口根烟,烟雾弥漫中,赞同的点下头,声音中却带着股不屑:"就是,原本以为就一小少爷出来玩,没想到除了本金够外,人也挺清楚。"

  想到自己以前赚钱的困难性,那大肚腩男人低下声音,继续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幸福啊,想我那时出来闯时,哪有什么本金啊,拿着几张票,就做了倒卖的事,幸亏没被发现,否则非出问题不可。"

  想到刚刚胡建军拿大哥大出去的模样,他掏出自己的,"哎,人家一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除了这外,还别着两个BP机,哪像我们,一人就别了一个,被小孩子给活生生比下去了。"

  嘿嘿笑了两声,一直在听他俩说话的一人开了口,也不知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你们别想这些了,国家发展这么快,年轻人跑到我们前面去很正常,总想这个只能让自己受罪。与其想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喝酒。再说,人家后面有人,咋们老实带着吧。"

  点头应是,大肚腩男子端起酒:"对,我们别想这些了,喝酒,喝够了,唱歌去,北京的第一家KARAOKE歌舞厅,能够不出钱就来玩一次,干嘛不搞出个不乐不归。"

  "好,不乐不归。"听这词,其余人的兴趣也提了起来,有人请,干嘛不玩。中国人从不缺占小便宜的精神,当然,有多少是因为嫉妒人家年纪轻,那就不得而知了。

  这间卡拉OK的设计是洗手间外放了盆绿色盆景,用来装饰和吸收异味。胡建军站在这旁边,紧皱着眉,想着刚听到的话问道:"你现在在哪?"

  走到外面看了眼,李然说道:"就是学校前不远的一条街上,家里吃饭的碗太少了,来客了就没东西用,我来买点碗。"

  听到在学校附近,胡建军先是松口气,接着又提起了心,那里也不是个安全的地方。加大声音,胡建军开口说道:"你别在街上走了,快点回去。"

  想到最近空气中透出的丝丝烦躁不安,李然和老板说了声我先走了,下次来,就往家那方向去。"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胡建军皱眉,他也不太清楚,或该说,以他的身份,也没法清楚。可刚刚和那群人聊天时,最近时事不太安分,那是肯定的。这种情况下,六儿还是回家呆着比较保险,胡建军的胆子还没大得让他在外面瞎跑的地步。

  "前段时间不是不太安分,我刚听人说,最近好想要重来次了。你最近别急着出门,就在家呆着吧,我也没事,回来后,咋俩就凑一起,蹲家里老实过日子去。"

  胡建军的话让李然笑出声,嗯了声,李然想到先前的那3000多人参加的大绝食,也不想胡建军为难,搭上了公车后,李然连忙说:"我上回家的车了,不会出事的,你别担心了。"以胡建军黏自己的程度,李然知道自己要是还不找个安全地方,他就没法定下心。

  舒了口气,胡建军和李然继续聊了会后,挂了电话。摸摸头上的冷汗,想到自己先前的紧张,胡建军觉得自己需要去加强下心理接受能力。他很少被提起的爷爷,据说是个天崩地裂不眨眼的军人,可他那人死得早,所以事迹也就在父辈时,还被奶奶说说,等奶奶死后,对他没什么记忆的胡爹,也很少提起他了。

  将情绪恢复正常了,胡建军打开包厢门,里面的人见着他,连忙招手:"来,小胡,过来一起唱歌。"

  笑着走了过去,胡建军对这东西不感冒,却还是用手接了,不管怎样,凑个热闹还是必须的。

  1989年有两个字,动乱,让人记在了脑海里。

  □成立后,至21世纪,唯一的一场暴乱在这年代爆发了。其实在主要的暴乱之前,早就有了预兆, 1989年4月15日胡耀邦逝世,学校就先开始不安稳。

  李然最近这段时间不爱呆学校,也有这原因,现在的学校在他眼里,总觉得正被一股不安的气息在笼罩着。

  快到家门时,李然突的停住脚步,在大门那,停了三个人。看着眼前的三人,李然努力挤出抹笑:"有事吗?"

  站在正中央靠前的青年本来还是蹲着,李然回来后,他就站了起来,看着李然,他亲昵的笑道:"师兄,我们是来找你商量个事。"

  这青年是个本科生,李然偶尔会帮老师代课,因此也在他班级上教过几次书。因为性子温和,对学生一视同仁,且不会随意扣分或怎样,所以班里的学生都挺喜欢他。

  而这青年挺好动加热情,李然因此和他聊过几次,并对他的课业做了点帮助。至于旁边的两个人,李然则都不熟。看着他们,李然觉得自己纠结了,这人来找自己干嘛?

  想到21世纪时,□稳稳执政的情况,李然很清楚这次动乱一点用都没,既然如此,他自然不想涉及到这件事中。就算不会死,他也不想脱层皮。

  下定了决心,李然掏出钥匙,往门口走去,"我都快毕业了,实在没什么事,好和学弟们商量,毕竟学业上没关联不是?"

  扯出灿烂的微笑,李然对三人斩钉截铁的说道,指望能用这话,打消他们的主意。

  即使青年的表情很诚恳,另两人也看着没什么不良动机,李然还是很郁闷,平常性子太温和了,果然不行吗?现在这种坏事,都有人惦记着将你拉进去。


作者有话要说:像kalaok和动乱都是找了资料的,详细的就不贴了,大家别说是我瞎掰的就行了
本来前面应该为这青年出来做个铺垫,另起个名字的,可想结局的人,还是速战速决吧,⊙﹏⊙b汗
争取不烂尾~~不烂尾~~不烂尾~~碎碎念一百遍
握拳,我要咆哮,一定不能烂尾,烂尾太丑了,我要美美的结局-_-!
话说,今天差点又不能更了,我这是肿么了,+_+
ps:要是我写完这情节后,直接跳到1995+后2000+年,你们同意吗?望天O__O"…

谢谢adsl15915903979投的霸王票,么个╭(╯3╰)╮,话说亲投得最多了,⊙﹏⊙b汗,所以亲接下来还是不投了吧,^_^,存着能看好多章V文了。收得多了,我诡异的就有了罪恶感,晕shi
对于亲的支持,我很高兴也很感激,O(∩_∩)O哈哈~

同时,也谢谢一直追文追到现在的筒子,我知道,我的更新速度,真的伤了你们....(+﹏+)~
所以,能支持的都是好孩子啊啊啊啊!!


动乱(2)

眼见李然就要开门了,站在青年左右两侧的人齐齐看向中间的黄行,他们和李然不熟,对他的感觉就一普通学长而已,若不是黄行强烈要求,拉他进来,他们才不会过来叫人。思想活跃,自愿参与学潮的人多的是。

狠狠的皱紧眉,黄行有些不爽,这师兄一直都很好说话,所以他本以为今天过来说一说,就能扯个人进去,毕竟这可是件能大大出名的大事,没想到,竟然不成!

快步走到李然旁边,将李然开门的动作制住,黄行语气并不咋好的说道:"师兄,我不怕麻烦的跑过来叫你,你可不能不答应。"

李然虽说没胡建军高,可因为是自己做饭,所以好吃好喝的供应下,也长到170以上了,是个名副其实的男儿身。被人强行制住手上动作的事和黄行话里不经意间透出的抱怨,让李然心里忍不住冒出点火。

他现在日子过得好好的,每天和胡建军两人腻歪在一起,即使是属于被黏的,日子也蛮舒坦。这人自作主张跑过来,想扯自己进一死局里,被拒绝后,不在他自己身上找问题,倒怪起自己,真是在大度的人,面对想破坏自己生活的人,也摆不出好脸色。

抽抽嘴角,李然暗地里深吸口气,希望能让这自我主义非常浓厚的学弟,清醒过来。想到先前的3000人,李然不觉得少他一个有问题。将钥匙收了,李然也不进已经开了的门,只是指指天,语气平淡的道:"天色不早了,你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晚了就不好了。"

黄行眉皱得更深,对他敷衍的态度很不满,旁边两人见李然对这事一点也不重视,眼里也泄出点怒气。他们想不想加入是一回事,人家拒绝,那是另一回事。

深思了会,黄行觉得师兄是还不知道这事的好处,所以这幅态度。低下声,黄行说道:"师兄,你先别忙着拒绝。"他露出笑脸,"明天,我们要去举行场游戏活动,我这次来,是希望师兄能加入我们。"往旁看了眼,黄行小声说道:"师兄知道**吧,鼎鼎大名的**。"

李然听到这话时,终于忍不住在心里翻个白眼,生活中□的领导下,有可能不知道**是何人吗?这人装模作样过头了!

"像**这样的人物,也搞过游行,最后还成为了共,产党的领导人。我们没那么伟大的目标,可这次游行后,指不定就能写在史册上,流芳百世了。再说,一个新生的国家,就需要我们这些学生,知识分子去监督他的成长,去给他引人新的思想!若我们不将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国家怎会知道!师兄作为知识分子,对这就不动心?"

尴尬的咧咧嘴,李然无语,这事真没法流芳百世,并且,21世纪的年轻人,若不是去查89年代的资料,连89年有过这次动乱的事,都不会知道。至于表达思想,李然虽没政治细胞,也知道这些学生只是幕后策划人的"人质",筹码而已,对于他们的想法,故意弄出这场动乱的人,也没在乎过。这些人,被人当靶子用了,还没点自觉,不由得让李然烦躁。

皱着眉,李然看了眼时间,到做饭的时间了,胡建军这两年里,钱是赚了点,李然却开始为他担心。发展初期,总是让他忙得没时间吃饭,因此在做饭这方面,李然现在很在意。想到这时候了,自己还一点东西都没弄,李然心里很是烦闷,于是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讽刺:"用游行示威和绝食去表达想法?"这已经是他难得的重话了。看了三人一眼,李然示意黄行往旁边让让,他要进去,赶时间。

"若真想做实事,你们还不如老实当学生,现在好好学习,以后努力工作,多做点好事。别去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同时,害了自己,还跑去害无辜群众。"见黄行不动,李然皱起眉,话里没啥客气了。

黄行看了眼他,见他如此说话,眼里闪过丝阴鹜,在同伴面前丢脸,已经让他有点不爽了。而现在,李然的话,不但将他的面子泼了,他那两朋友,也没幸免。他们都是李然口中祸害无辜群众的人。

拦在门前,黄行死死盯着李然,心里转着主意。若单是李然,他自然不会如此不依不饶,他之所以现在跟个狗皮膏药似的,还有着其余原因。李然家境富裕,黄行知道,可京城里砸块砖,就是官,再就是有钱人。所以黄行对这不在乎,他在乎的是李然当初考入学校时,名列前茅的成绩以及好人缘。当事人不在意这个,总有人会在意。作为游行人群里的一个小头目,黄行的为官之心,明显挺大。

89年的动乱,说白了就是策划者想依靠学生给政府施加压力,通过这,达到自己想要权的目的。

眼睛溜了圈,想到明天才是正式的游行时间,黄行侧过身,见李然进去后,才带着另两人离开。李然站在屋内,皱眉想了会,总觉得不安。

当天晚上,胡建军回来时,李然的晚饭也弄好了,这腌臜事他没打算跟胡建军说。他现在对胡建军的胃顶在乎,其程度超过了胡建军身上的其余任何部位。(实在忍不住吐槽,这话赶脚好奇怪=
=)

搬过椅子,往李然身上一躺,胡建军背靠着他暖暖的身子,舒服的透了口气。摸了摸胡建军头发,李然见他有点力气后,才让他坐起身吃饭。

吃饭途中,想着唱歌时,一群人拿自己当小辈,小胡小胡叫个不停的模样,胡建军就有些郁闷。而且,有一句话很实在,那就是玩比做事还累。胡建军想,要是六儿在就好了,他绝对玩得倍有活力。边吃饭,胡建军边用嘴偷袭李然,他打算用这个来让自己恢复精神!

李然刚开始见他整个人回家后,一副总算见到靠山的表情,不禁有点心软,因此随他怎么折腾。可在不知第几次,筷子上夹的菜被人抢走,嘴里还咬着半截的黄瓜突地就没了一半后,他怒了!这小子,几天不管,就上房揭瓦了。

在胡建军又凑过来次后,李然终于忍不住,用手将他整个人抵住,禁止他靠近。左脸的肉被李然的手狠狠的往右边挤去后,胡建军特爷们的脸,被这弄得毫无了气质,只余下搞笑。

眼泪汪汪的看着李然,在外劳累回来的胡建军很桑心,很桑心,满目哀怨。安抚的舀了勺汤在胡建军碗里,李然说道:"没事,喝汤啊。"动了动嘴,胡建军含糊的抱怨道:"喝不了。"在考虑了半晌后,李然还是决定自己先吃完,再管胡建军\(^o^)/

对着电视发着呆,胡建军不知第几次的往浴室看去,电视里放的东西显而易见没看进去。摸着下巴,胡建军想到是六儿在里面洗澡,就有点心痒痒。将屁股下的毛巾拿出来,胡建军嘴角露出奸笑,充满期待的等里面的叫喊声。

水雾弥漫的浴室里,李然将脸上残余的水抹去,奇怪的往挂毛巾的那地方,左瞧右瞧了两三遍。

"明明挂在这的,怎么不见了?"郁闷的嘟囔声,李然撇撇嘴。

手扶在浴室门握把上,李然还没开口,等在外面的胡建军已经忍不住开口说道:"六儿,你要毛巾吗?"话里的得意一听就出来了。

颇为无奈的叹口气,李然找到了毛巾消失的原因。说了声要,李然小心的将门打开条缝,不准备让这明显带着不良心思的人进来。

胡建军眯着眼拼命往里瞧,从微微敞开的门缝里,只能看到白白的水雾,其余的都看不到。沮丧的摇摇头,胡建军贼心不死,将毛巾从门缝递了过去:"六儿?"

将毛巾接过,李然低低的应了声嗯,以为胡建军要走了,却听他又说了句话,模模糊糊的,听不清楚。

"什么?"凑近了点,李然问道。

"卡到了,卡到了。"痛苦的叫声传来,李然还来不及看下是不是真卡了,手就下意识的松开了握柄。胡建军将门一推,嘿嘿的笑着,就走了进来。

贪婪的看着李然,胡建军不掩狼性。因为星期一至星期五,李然要上学,所以总做得不尽兴的他,想到明天是周日,就忍不住偷笑。

皱着眉看着胡建军,李然从他那表情里,哪还能不知他打什么主意。想到胡建军平常忍得挺辛苦,自己也,咳咳,挺喜欢那感觉的,李然犹豫了会,就由得他呆在里面。

当然,他之所以如此轻易妥协,还有个原因就是,胡建军这条狼已经进来了,而里面的小羊还早傻兮兮的将自己洗了个干干净净,。事已至此,胡建军还怎么肯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忍着不下口。要是李然真拒绝,那估计又得被胡建军一个劲软磨硬泡了。

炙热的视线投在自己身上,李然在那要把自己吃掉的视线中,终于忍不住背过身,用毛巾擦身上的水渍。白皙纤细的身子,配着细细的腰,挺翘的臀部,在水雾里,朦胧间,就带上了别样的诱惑。

等李然用毛巾将自己擦干后,胡建军终于忍不住,转过他,细细的盯视他。因为洗澡,头发被李然随意的扒到了后面,露出了饱满的额头,头发上的水滴顺着发梢,慢慢从脸上滑落,到达修长的脖子。整齐的眉毛下,李然眼睛清澈,看胡建军时带着点长辈似的纵容。

胡建军并不讨厌李然如此看自己,因为这,他可以理所当然的要求更多。喉咙慢慢的动了下,胡建军被这景色弄得眼神幽深,欲火大盛。

李然看他眼里泛起的熟悉的**,低下头一瞧,果然,胡建军的□已经支起了个小帐篷。将裤子松掉,胡建军牵过李然的手放在自己那上,要李然照着自己的要求动。

握着那热热的东西,李然有点怕,也有点郁闷,作为男人,他的比起胡建军的,实在差了点。胡建军这三年,不光个长,这个也长了。

狠狠的凑上去咬了口李然的耳垂,胡建军见他身体一震,才满意。这种情况下,六儿竟然敢分心。嘴里说着指示,"下面点……对,重点…..慢慢滑",李然跟着他的步骤走。满意的仰起头,胡建军夸赞:"嗯,就是这样。"在李然让自己舒服的同时,胡建军手也不忘在李然身上上下摸索。

低下头,两嘴凑在了一起,接着是两条湿滑的舌头,明天是周日,想到胡建军平常难受的自制,李然在他吮吸自己的舌时,也热情的回应着。两舌搅在一起,发出滋滋的水声。

胡建军对他的小热情很满意,在他嘴上奖励性的轻轻啄了几下后,胡建军由着李然在自己下,身动作,嘴慢慢的往李然胸前的突起探去。暖暖的热气呼在上面,殷红的颗粒想是知道自己要经受什么,竟然自己慢慢变硬了。

作者有话要说:来了,因为要在网吧发文,所以真的是来回折腾啊...晕

今天回去试下通宵码字,看能搞出章存稿波...::>_<::

留言,我累积够100条了再一起回,试试那种滋味去, o(∩_∩)o 哈哈~~

没想卡H,实在是感觉一章的话,字数够了,汗

更1

看着那两红点,胡建军笑出声,无视李然的窘迫,他用牙齿轻轻咬住那,来回摩擦,李然受这刺激,无奈喘息出声。在那重重的啵了下,胡建军离开嘴,手往李然下,身滑去,李然最脆弱的地方早已翘起,被胡建军的手捏住后,就不禁翘得更高。

轻轻滑过李然yu望的顶端,胡建军用手捏了两下,李然趴在他肩上想躲开他的手,胡建军不满的又捏了两下,接着用下。身磨蹭他:"想要吗?"话里满是浓浓的不怀好意。

两人现在已经在一起三年了,可这种事情上仍是胡建军占主导地位,为这,胡建军高兴的同时,也希望李然能放开点,想到李然睁着乌黑的眼睛跟他说我要两字,他就兴奋得不行。

知道胡建军的坏心思,李然抿着嘴,就是一个字也不吐。双手慢慢往后移,胡建军边感受着手中对方臀。部带来的美好触感,边将右手手指插进李然后。穴里。

紧闭着的地方感觉到细细的异物入侵,虽打开了条门缝,却还是紧紧咬着。胡建军念了声放松后,左手就移到了李然的敏感点,腰上,在这三年里,胡建军没少发现,这地方只要用手轻碰,李然嘴里的shen吟声就难憋住。细细的在李然腰上抚摸着,胡建军趁李然如他所料的放松时期,将手指插了进去。

里面的紧致舒滑和湿润感,让胡建军有些憋不住,下,身肿胀得更大。加快手指的chou插动作,胡建军见李然眼角眉梢都不由得带上层春意后,凑了上去,低声问道:"要我进去吗?"

李然恨恨瞪他一眼,竟然问这种话,流氓!

后面痒痒的,他的确想要,可说这话,不可能,太丢面子了。

察觉到李然是因为什么,憋着嘴不言,胡建军连忙露出讨好的笑容:"要我进去,要我进去的,对不对?"下。身不停的往李然身上蹭,胡建军人也凑了过来。两具身体紧紧贴在一起,胡建军眼神哀怨,开始博取同情。

手指快速的□着后xue,胡建军手有意识碰到里面稍远的一小点,李然身子一抖,快感从那无限的传过来。知道找到熟悉的地方了,胡建军开始接二连三的刺激那,"说要我,六儿。"胡建军发出低沉的喘息,"我忍不住了,要我?嗯?"

别开头,李然红着脸,终于妥协的轻声说道:"……我……我……我要……"

欣喜的将李然翻过身,背对着自己,胡建军将肿胀的地方移到李然hou穴入口,浅浅的在外chou插,忍着想进去的心思,胡建军继续开发他的极限:"嗯?要我干什么?"

不好意思的看着前方,李然咬唇,庆幸没和胡建军面对面:"要你……要你……嗯唔……进来……"入口的瘙痒终于让李然破碎着将话说出口。

两手将李然的臀。肉分开,胡建军满意的将巨大插了进去,里面热情温暖,小嘴似的咬着他,胡建军舒服的吐出口气。浴室里水雾弥漫,蒙蒙的热气让人整个人都变得湿热。

进来后,胡建军就开始将下,身猛烈退出,插进,李然皱着眉,小腹有些收紧,这强烈的动作,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胡建军,慢点……"眉毛皱紧,李然不满的抱怨出声。

胡建军咬住他耳朵,像品尝什么美味,听了李然的话,他狡猾的将下,身慢慢抽出,在慢慢的研磨进去,埋得更深,感受小xue的撕咬。在李然耳垂上落下个吻,胡建军好似好奇的问道:"这样慢,行吗?"

不同于刚刚的猛烈攻势,下,身异物明显变慢的动作,带来了截然不同的感觉。李然脸上发热,这慢动作,让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后面在被慢慢的撑开,被异物一点一点的埋进。等胡建军将巨大全部埋进后,异于平常的深入感让李然摇头,而退出时,磨蹭的速度,更是让小,穴跟嘴似的,留恋的咬着。异物完全退出后,后面明显的空虚感传来时,李然眼里带上水光,有点后悔先前的要求。

胡建军身子变烫,这慢动作,也让他不好受。在李然不知第几次,因为下,身异物完全退出,而有了空虚感不满嘟囔,不要……别这么慢……别这么慢后。胡建军终于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