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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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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爱安格尔·黎明篇》作者耳雅(16至VIP完结)
姣鬼的遗愿 01 地狱来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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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想不起来么?"
奥斯站在白色的病房里,看着床上一个十六七岁的消瘦少年,问身边正在做记录的大夫。
"他可能受了比较大的刺激,所以不能勉强。"大夫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耐心一点吧。"
"都一年了,还不够耐心啊?"奥斯望了望天,拍了拍医生的肩膀,"什么时候有进展通知我。"
"好的。"医生见奥斯急匆匆往外跑,笑问,"你今天貌似心情不错。"
"天气的原因吧。"奥斯笑了起来,随手带上门,出去了。
医生笑着摇摇头,伸手轻轻摸了摸少年枯黄稀少的头发,"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
说完,他拿着记录板往外走,可刚到门口……忽然听到了一阵古怪声音,类似于狗在叫,而且似乎还是大狗。
按理说在一个人口稠密的大都市里听到狗叫并非怪事,然现在是在医院的特殊病房里。医生回过头,四外看了看,自然是没找到狗,只有床上那个面无表情的少年。
甩甩头,大概是前几天小女儿缠着自己想要条小狗,所以产生了某种幻觉吧。医生自嘲地笑了笑。关上门,想着回去的时候,到宠物店给她买条小狗吧。
病房里只留下了那少年独自一人,他轻轻地张了张嘴,"汪汪"地叫了两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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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一切高洁的花朵都枯萎,只有野草肆虐疯长……"
舞台上,穿着黑色丧服的年轻哈姆雷特声情并茂地说出台词,台下,观众也分外投入,除了一个人。
"哈啊……"安格尔打出十分钟里头的第十个哈欠,引起了身边一位银发胖女士的不满。
"安格尔。"
莫飞小声提醒他注意形象。
安格尔依然肆无忌惮地表达他对舞台剧的不满,"为什么那么多人花高价来看人做戏?随便几张背景板就相信是城堡?"
莫飞轻轻揉了揉眉心,低声道,"我都说了你肯定不喜欢,是你自己非要来。"
安格尔转过脸认真看莫飞,"你有说过么?我没有听到。"
莫飞无奈,他明明劝了很久,安格尔一旦脱离了案件和绘画,生活中就是个难伺候的任性小孩。
"哈啊~"打出了第十一个哈欠后,安格尔毅然决然地站了起来,离开,
这个极度不礼貌的行为引起了周围场观众很大的不满。
安格尔他们正在伦敦。半个月前,他接受邀请,帮助史蒂芬伯爵破解了发生在家中的女佣被杀案件,替他洗刷了冤屈。伯爵为了感谢他,送个他和莫飞两张据说非常昂贵、有钱都难买到的票子,于是安格尔兴匆匆跑来看哈姆雷特。
两人离开了剧场,安格尔仰起脸看看雾蒙蒙的天空,"又起雾了啊。"
"安格尔。"莫飞给他披上大衣,"接下来去哪儿?"
"再看个别的什么剧吧。"安格尔考虑再三,觉得闲逛还不如再找个地方坐坐。
莫飞无力,"你又不爱看。"
"啧啧。"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晃了晃,"看大众喜欢的艺术作品,是融入当地社会的一条捷径……"
话没说完,手被莫飞抓住,套上一只手套。
"咱们马上就回国了,还融入什么啊?"莫飞拉起安格尔,一起踩着潮湿的路面往前走,呼吸着湿冷的空气。
安格尔似乎心情好了一些,"你猜,艾斯一年没见,还认识我们么?"
"九逸说它每天都欺负奥斯,看到你的照片还会叫。"莫飞微笑,"据说奥斯最近手头堆积了很多悬而未决的案件,探长的位子岌岌可危了。"
"是么。"安格尔心情又好了一些,"最近有很多离奇的案子么?"
"嗯,昨天奥斯提起过,说我们刚离开的时候就发生了一起怪案,到现在还没有侦破,具体情况等你回去后,他再告诉你。"
安格尔点了点头,两人走过一条长街,莫飞突然指着路牌说,"看,安格尔,汉伯宁街。"
安格尔看着莫飞,想笑,"莫飞,杰克在那个年代之所以能如此猖狂,是因为没有现代的刑侦鉴识技术,现代社会最烂的法医鉴定学家估计都能将他绳之于法。"
莫飞笑,见他犯懒,外面天太冷,走得久了估计他会感冒。两人索性回到酒店,睡到了差不多的时候,登机回国。
……
九逸接到了莫飞登机前的电话,回头跟在暖炉边趴着打盹的艾斯说,"安格尔明早就回来了。"
"汪汪!"
艾斯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欢快地就叫起来。从它脖颈处厚厚的毛下,钻出了一只漂亮的白色小松鼠样动物……嗖地窜上了九逸的肩膀,蹭他的脸颊。
"伊莉莎,饿了没?"九逸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它柔软的尾巴,"要不要花生?"
"跨啦"声,屋外蓝光一闪,紧跟着房中的灯火也是一闪……
伊莉莎赶紧钻进了九逸的上衣口袋里头,小心翼翼地钻出半个脑袋来查看。
艾斯也爬起来跃上沙发,站在窗台前,哈士奇笔挺的背部和旺盛的背毛让它显得威风凛凛。它正睁大了那双淡蓝色的眼睛,盯着玻璃窗外突然暗下来的天空。
九逸走过去往窗外看了看,就见瓢泼的雨水毫无征兆地落下,很快在地面上形成了流淌的水波,在这样冬天的傍晚下这种暴雨,说不定一会儿会演变成冬雨或者冰雹吧……这鬼天气。
九逸出神地看着外接近黑暗的天色,"奥斯怎么今天那么晚还没来?"
"汪!"艾斯又叫了一声,九逸掏出电话,"好!让他带个汉堡给你。"
然而九逸拨通了奥斯的电话却并无人接听,微微皱眉,他转拨了警局的电话。
接听的是一个新来的美女警察孙琦,她之前跟奥斯一起来过画廊,本来是久慕安格尔大名想来见识一下,只可惜安格尔这一年都在国外。
碰到美女不闲聊两句这是非常不礼貌的,九逸贯彻女人即国宝的原则,瞎侃了两句后,问孙琦,"奥斯呢?有案子么?"
"嗯……"孙琦犹豫了一下,低声说,"奥斯刚刚接到了一个电话,听了很久,随后脸色非常难看地出去了,还不让我出现场,说不宜女生观看!"
"哦……"九逸点了点头,看来又有大案子了。亏得奥斯昨天还是一脸的雀跃,因为安格尔要回来了,那些积攒起来的悬案终于可以破解,他也不用压力那么大了。
无所事事的九逸放了音乐,优雅地煮了一顿法式晚餐,和伊莉莎、艾斯一起饱餐一顿后,靠在沙发上看电视。
和往常一样,九逸在沙发上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感觉耳边"呼哧呼哧"的声音传来。他在清醒前就知道是艾斯在舔他,估计自己又睡着了,艾斯提醒他上楼去睡。
揉着脖子站起来……
突然又一道惊雷炸开,蓝色的电光一闪,黑暗的房间里,九逸发现桌边坐着一个人。
"哇!"九逸吓了一跳,才觉得那身影有些熟悉。
走过去打开了灯,才发现是奥斯坐在那里。
他也不知道坐在那儿多久了,头发和大衣都是湿的,还在往下滴水,眼睛直直看着地面,手里有一个毛绒小熊。
"奥斯?"九逸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走过去推了推他,"你没事吧?"
奥斯没动。
"喂!回魂啊!"九逸伸手在奥斯眼前用力打了两个响指。
良久,奥斯才缓缓地抬起头来,看着他。
"怎么了?"九逸问。
沉默了一会儿,奥斯开口说,"陈医生死了。"
"啊?"九逸吃惊。
陈医生名叫陈本林,是奥斯的高中同学当然也是好朋友。陈医生人非常能干,是本市最好的神经科大夫,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死了?
九逸拉了张椅子坐下,忽然觉得奥斯手上的毛绒小熊有些眼熟,想起来,这是陈医生小女儿丽丽生日的时候,奥斯买给她的,那小姑娘非常可爱,忍不住皱眉,"该不会……"
"嗯,丽丽也死了,还有他的太太。"奥斯说着话,眼中除了悲痛外,更多的却是疑惑。
全家一起死的……九逸发现奥斯手上的小熊身上还带着血迹,是谋杀?
"沈旭跑了。"
奥斯今晚说话都是有一句没一句的,九逸看得出来,他受了一定的刺激,"我打电话给夏齐,让他来看看你。"
"他们是被狗咬死的。"奥斯突然开口
"哈?"九逸听得莫名,"什么?"
"三个人,被狗咬死了,尸体吃了一半。法医说,是三条很大的狗,三种牙印,但是地上只找到了一只狗的血脚印,门口泥地上也只有一只狗的脚印。"
九逸张了张嘴,"不用这么开玩笑吧……"
"一年前,安格尔刚走的时候,我接到一起案子。六号公寓花园16区C座的一座独栋小别墅,管理员报案说死人了。我们去的时候,发现房里有三具尸体,父母和十二岁的小女儿都死了,十五岁的儿子受了伤,昏倒在门口。法医官在尸体上发现了三只不同的,类似于非勒犬的大型狗牙印,但是地上只有一只狗的脚印,那脚印大得出奇。"奥斯对那个案件似乎非常熟悉,机械地背着案件的相关内容,"那个少年叫沈旭,他是唯一一个目击证人,但是自从治疗好了外伤苏醒过来后,他就再没开口说过话。这案子被称为地狱犬案,一直都没有侦破,陈医生是沈旭的主治医生。"
九逸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艾斯的颈毛,一条狗,三个头……可不就是地狱犬么?
……
飞机缓缓地降落在了S市的机场停机坪。
安格尔下了飞机,和提着大包小包的莫飞一起走出机场,果然……就看到一辆许久不见的黑色汽车停在路口。
车窗开着,还没等车里的人下来,一条威武壮硕的哈士奇一跃从窗口跳了出来,朝着安格尔发足狂奔过去。
"艾斯!"安格尔伸手去搂扑上来的大狗,莫飞赶紧扔了行李到他身后去挡住,果然……安格尔根本无法承受艾斯的重量,很坦然地仰面栽倒,被莫飞接了个正着。
"嗨,安格尔,莫飞。"
车子里走出了九逸,正对着两人招手。
安格尔和莫飞带着艾斯走了过去。
众人略作寒暄上了车,九逸载着他俩回家放了行李。
莫飞坐在前作和九逸聊着,安格尔靠在后座,摸着一直趴在自己腿上的艾斯。
"奥斯呢?"
安格尔突然问了一句。
"呃……"九逸迟疑了一下,"他心情不太好,去处理案件了。"
"出什么事了么?"莫飞问。
九逸犹豫了一下,"一言难尽。"
莫飞隐约觉察出不妥,但也没多问。车开了一会儿,就听九逸忽然问,"对了,安格尔,有没有三个头的生物?"
莫飞听着一愣,安格尔却是不动声色地继续揉着艾斯的耳朵,张口问,"连体的么?"
"那三个头都是活的能用的呢?"九逸询问,"你们说地狱犬那种东西是不是真的存在?"
安格尔抬起头,轻轻摸着下巴意味深长地问,"这就是奥斯的困扰么?"
九逸无奈地笑了,神棍安格尔,又回来了。
姣鬼的遗愿 02 逃走的目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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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头的连体生物也不是没有。"安格尔仰起脸想了想,"不过双头连体就很难存活,三头就更不用说了。像狗那么大的动物更是不可能,最多也就是青蛙、蛇之类的可能会有。而三个头中真正有用的,也只有一个。"
说话间,九逸的口袋里,伊莉莎窜了出来。它刚才好像睡着了,所以不知道安格尔回来了。
安格尔伸手接住,笑,"伊莉莎,你还记得我?"
伊莉莎依然是那只娇羞妩媚的小鼯鼠,蹭着安格尔,轻轻甩着毛茸茸的尾巴,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奥斯为什么会碰上三个头的狗?"莫飞忍不住问。
九逸就将昨天晚上奥斯告诉他的又说了一遍。
"你是说……那个医生,是曾经全家被咬死的男孩儿的主治医师?"安格尔听了案件后问出的第一个问题有些出乎九逸的预料。他既不问地狱犬,也不问失踪的沈旭,而是问陈医生和沈旭的关系。
"应该是吧。"九逸点头,"我听他是这么说的,所以才蹊跷。"
安格尔问完了一个问题后就不再问了,将伊莉莎放到艾斯的脑袋上,轻轻地摸它们的脊背,动作缓慢平静。
九逸还想说话,莫飞对他轻轻摆了摆手——安格尔听到了,他现在在思考。
"要不要去看看现场?"过了良久,九逸问。
安格尔皱了皱鼻子,望窗外,"没这个必要……"
九逸无奈,安格尔虽然离开了一年,可性格并没有变好哪怕一点点。也难怪,有莫飞全天二十四小时专职负责纵容他,估计会越来越糟糕。
车子停在了久违的画廊门口,出人意料的,就见奥斯坐在画廊的台阶上。九逸突然明白为什么安格尔会说那句——"没这个必要"了。
"安格尔!"奥斯一看到车门打开,就站了起来。
莫飞和九逸倒是愣了愣,原本以为他应该很消沉,可现在看还挺精神。
安格尔下车,看了看他,问"奥斯,你要去相亲么?"
奥斯傻眼,众人也傻眼,莫飞轻轻咳嗽了一声,低声道,"安格尔。"
九逸也觉得……奥斯刚刚死了好友,安格尔不至于调侃他吧?
奥斯摇头,尴尬地说,"没啊。"
"哦。"安格尔点了点头,"那你有喜欢的人了。"
奥斯脸通红,"没!"
九逸和莫飞面面相觑,九逸皱眉看奥斯,"你够可以的啊!我跟你住了一年了,竟然没发现,什么时候开始的?!"
"没啊……没!"奥斯越说越是底气不足。
莫飞打开后备箱拿行李,问,"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我……"
奥斯没开口,就听安格尔说,"应该是他的同事。"
"呵……"奥斯倒抽了一口冷气,耳朵涨成了紫色。
"同事?"九逸摸下巴,"哦!该不会是那个新调来的美女警察,叫孙琦的。"
奥斯脸皱巴巴看安格尔,"你别乱说啊。"
安格尔又上下打量了一下奥斯,点了点头,"看来她还不喜欢你,你也没什么自信去追她……嗯,这个领带夹是她送的吧?圣诞礼物么?女人给男人送领带和送领带夹之间可是有天壤之别。"
奥斯推搡,捂着耳朵,"别说啦,你这个变态神棍!我要告你侵犯个人隐私。"
莫飞笑着打开门,奥斯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好日子,安格尔回来,又多个人欺负他了。
安格尔进门的时候,经过奥斯身边,低声说,"她不喜欢你的发型,你改一下。"说完,进入房间。
"呃……发型?"奥斯追进去问,"怎么改啊?"
安格尔摸摸下巴,"从她给你的领带夹来看,她和你的性格有一些差异。"说着,指了指九逸,"叫他给你选一个发型。"
奥斯看看九逸又看看莫飞,无奈地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我那什么的?"
安格尔换上莫飞拿过来的拖鞋,坐到沙发上,说,"你穿了内增高的鞋子,身高比平时长了两公分。那个女生应该个子也不矮,我想可能是在一米七二左右的高挑美女。"
"哇……你是不是回来之前找私家侦探调查过啊?"奥斯嘀咕了一句。
安格尔微笑,"奥斯,你如果心情不好,不需要装作很高兴来迎接我……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不想第一眼看见你就是一脸的皮笑肉不笑。"
安格尔的话出口,众人都沉默了。
奥斯叹了口气,颓然地坐下,不再说话。
莫飞打开冰箱和所有橱柜,准备一会儿大扫除,毕竟一年没来了。他从柜子里拿出几个方便袋子来,边对一旁九逸说,"九逸,我要买很多东西,跟我一起去吧,一个人可能拿不了。"
"OK!"九逸自然知道莫飞是想留下奥斯和安格尔一起谈案件,欣然点头。
莫飞快速用从英国带回来的新茶具和高档红茶叶,给安格尔和奥斯都泡了一杯香浓的红茶,拽着满眼星星也想要一杯的九逸出了门。
"这是一年前案件的资料,而这次案件的资料,鉴识专家和法医还在准备,现场照片我拿来了。"
安格尔端着红茶,边喝边翻看第一起案件的资料,突然说,"对了……"
"嗯?"奥斯看他。
安格尔想了想,"那个叫沈旭的少年逃走了,是什么意思?"
"医院的玻璃窗被砸碎了,他从那儿逃出去的。护士们听到响动去病房查看的时候,只听到了狗叫声渐渐远去,别的什么都没找到。"
"狗叫声?"安格尔皱眉,"什么狗?"
奥斯摇了摇头,"那两个女护士说是很可怕的狗叫声,反正不是可爱的那种小狗。"
"哦……"安格尔拿着照片给艾斯看了看,笑问,"艾斯,你看得见大狗么?"
艾斯自然不明白,只知道安格尔叫了它的名字,亲昵地在他腰间蹭着示好。伊莉莎仰天躺在艾斯的肚皮上,整理自己胸前好看的毛。
奥斯问,"安格尔……你怎么看。"
安格尔放下资料,"医院应该是密布摄像头的才对,没有拍到沈旭逃走的路线?"
"我让同事去查了,人手有些不够。"奥斯抓了抓头。
"我问你个问题。"安格尔突然问,"沈旭和陈医生,之前有关系么?"
"没有,他们不认识的!"奥斯说着,停顿了一下,"我介绍他们认识的。"
"嗯……"安格尔放下茶杯,拿着资料站了起来,拍拍奥斯,"你可以保持这样的黑眼圈去警局,女人都是富有同情心的生物,她会过来安慰你的。当然了……女警可能更喜欢雄性激素强烈一点的硬汉,所以你也可以选在沙发上睡一觉,等醒过来吃一顿莫飞做的好菜,洗个澡精神奕奕地去上班。让女人佩服你是让她爱上你的前提条件。"说完,转身上楼了。
奥斯看着安格尔走上楼,进入画室之,张着嘴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
艾斯已经跟着安格尔上楼了,伊莉莎却跑到了茶几上,伸舌头尝安格尔杯子里的红茶,喝完还用手捂嘴,似乎觉得不好喝。
奥斯伸手逗逗它,有些感慨地说,"安格尔竟然会表达自己对别人的关心了……莫飞真能干,是不是?"
伊莉莎看了看奥斯,抱着他的手指头轻轻蹭了蹭,似乎是在表示安慰。
奥斯忽然觉得,有些困倦。
……
等九逸和莫飞提着大包小包回到画廊,就见奥斯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伊莉莎窜过去爬上九逸的肩膀,坐在那里吃花生。
九逸和莫飞轻手轻脚进了厨房,九逸帮着打扫卫生,莫飞开始准备中午饭。
两个小时候,中午十二点的钟声总算是将奥斯吵醒,同时,他也闻到了一股诱人的饭菜香,赶紧爬起来,"好饿!"
九逸将最后一道菜端出来放到桌上,"鼻子真灵啊,可以吃饭了!"
"安格尔!"莫飞将饭碗和筷子都拿出来,对着楼上叫了一嗓子。
不一会儿,安格尔手上拿着刚才的资料,边看边下楼,莫飞一惊,赶紧上前去接,果然安格尔又踩了个空……
莫飞余惊未消地将安格尔接住,松了口气轻轻放到地上。安格尔脸上没有任何受惊的表情,只是看着资料很不解地问奥斯,"资料上说,沈旭的小妹妹是摔死后再被咬的,而沈旭晕倒在门口,为什么那只所谓的地狱犬没有去咬他?"
"咳咳……"奥斯和九逸早就饿得站不住,已经开始吃饭了,一听到安格尔的话立刻有些倒胃口。赶紧招呼他过来吃饭,这种恶心的话题之后再谈,别浪费这桌好菜,自从莫飞走了之后,他们都多久没吃过好东西了?!
安格尔边看边坐下拿起筷子,莫飞已经往他碗里夹了几道菜,九逸和奥斯对视了一眼——看来,安格尔生活依然无法自理!"
"两个女主人都非常漂亮啊。"安格尔略带感慨地说了一句。
"是的。"奥斯点头,"陈医生的太太非常非常漂亮,是个混血儿。"
"你和他是老朋友,为什么叫他陈医生?"安格尔不解。
"呃……"奥斯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习惯了。"
"哦。"安格尔点头,"你那位朋友因为事业家庭都很成功,所以是个傲慢的人?"
奥斯耸耸肩,"傲慢只是性格,人谁没个缺点,总体来说还是个很好的人。"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对奥斯的说法不置可否,这时候,资料被莫飞收走了,指了指他的饭碗,"吃饭,菜快凉了。"
安格尔低头看了看,望别处,嘀咕了一句,"萝卜!"
……
九逸和奥斯望天。
莫飞无奈,伸手将刚刚夹给安格尔那些菜里的一块萝卜夹出来吃掉。
安格尔继续皱眉,"味道还在。"
莫飞叹气,"我给你去换一碗。"
"不要。"安格尔伸手,拿过莫飞已经吃了一半的那碗,"我要这碗。"
"可是这里也有萝卜。"莫飞赶紧拦住,"我刚刚吃了。"
安格尔不解地看他,"那又怎么样?"
莫飞张了张嘴,九逸也问,"安格尔,你不是不吃萝卜么?"
安格尔端着碗吃饭,"谁说的?我没有说过。"
"你刚刚明明……"莫飞说到一半,明白了,安格尔式恶作剧。
安格尔满意地低头吃饭。
奥斯捂着嘴低声对九逸说,"史上无敌超级大怪胎。"
九逸赶紧点头——形容得很贴切!
莫飞打开电视,调到新闻台,发现正在播出陈本林医生全家被害的新闻,画面惨不忍睹。所有的评论员都在严厉谴责,警察局长信誓旦旦地对公众保证一定尽快破案。
"奥斯。"
安格尔突然对奥斯说,"打电话去警局问问。"
"问什么?"奥斯纳闷。
"沈旭可能去那儿找你,你手机应该没电关机了,警局同事联络不到你。"安格尔边说,边对莫飞夹给自己的一块豆腐皱了皱鼻子,莫飞伸过筷子,小心翼翼地帮他夹走了豆腐上的葱,安格尔继续吃。
九逸觉得自己有点晕……
"真的没电了!"奥斯掏出手机,才想起来昨晚上到今天都浑浑噩噩的,手机好像是今早没电的。
用安格尔画廊的电话打去警局,接电话的正好是孙琦,"探长,你去哪里了啊!手机不通家里电话没人接,我还以为你想不开那什么去了!"
"没……"奥斯有些不好意思,刚想问,就听孙琦急着说,"探长你快来啊,刚刚一个穿着白色病人服的男孩子到警察局了,说要找你,他在你办公室里等呢。"
"真的?他说话啦?"奥斯大惊,抬头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放下饭碗走过来,拿起电话,"让那个男孩儿来听电话。"
姣鬼的遗愿 03 姣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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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儿,电话那头传来了不一样的呼吸声,安格尔听到之后,问,"沈旭?"
电话那头的人并没说话,似乎是在调整呼吸,对于长期不说话的人来说这是很正常的行为,称之为习惯性障碍。
"你看到陈医生的新闻了?"安格尔坐到沙发上,架起腿问他。
电话那头的气息似乎有些异常,可以感觉出对方情绪的变化。安格尔似乎对这个变化相当满意,就点头,"我会让那位女警带你到我这里来的,奥斯也在。"
"嗯……"电话那头终于传来了一声轻哼。
安格尔将电话交给了奥斯,"让你的同事把沈旭带过来……对了,开车过来,不要乘坐公共交通。"说完,回去继续把饭吃完。
奥斯告诉孙琦带着沈旭到安格尔的画廊来,孙琦一听刚刚说话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安格尔,立刻兴奋滴答应,带着孙旭开车过来。
"安格尔,你怎么知道沈旭会来警局找我?"奥斯觉得现在脑袋似乎有些浆糊,大概是太久没见安格尔了,一下子不太适应这种久违的神棍交流方式。
"那个少年的脑部并没有受到损伤,对么?"安格尔依然是答非所问。
"对,只是受到了刺激,所以不说话了。"
"刺激?"安格尔似乎并不这么想,"人不开口说话的理由无外乎那么几个。"
奥斯听后还是问,"几个?"
安格尔叹了口气,"这属于人情世故的范畴,你们应该比我强!"
"小孩子的话,赌气什么的,要不然,保守秘密。"九逸在一旁猜测,"还有害怕!或者受到恐吓!"
"可是他整整一年没说话啊!"莫飞将碗筷都收拾后,走出厨房给众人倒上新煮的红茶,忍不住问,"究竟是为什么?"
安格尔只是意义不明地笑了笑,"赌局越大,赌注也越大,聪明人做任何决定,都是因为值得。蠢人做任何决定,起码在他自身看来,也是因为值得。"
"你刚刚问他是不是看到陈医生的新闻了。"莫飞想了想,"安格尔,他是因为看到陈医生死了所以才去找奥斯的,那么他逃走是为什么?"
"莫飞,我教过你很多次了。"安格尔仰起脸,伸手轻轻碰了碰莫飞的下巴,"你的乐观和心地善良妨碍你的推理能力。"
莫飞有些莫名,不过介于在他看来安格尔说什么都是对的,于是也不追究,只是问,"甜点要起司蛋糕还是黑森林?"
"想吃提拉米苏。"
"好的。"莫飞转身进厨房去做,奥斯和九逸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阵空气……
"陈医生家里是夫妻一对和一个幼女是吧?还有漂亮的太太。"安格尔品了一口红茶。
奥斯则是咋舌,"你是说,凶手有意挑选了一样的社会关系和家庭背景?"
"奥斯,操之过急下结论也会妨碍你的推理。"安格尔依然不紧不慢的,"你当年调查的时候,重点是否都围绕着那对死去夫妻的社会关系?"
"那是啊。"奥斯点头。
"没有调查一下沈旭的社会关系么。"安格尔啧啧地摇摇头,似乎不太满意。
"我当时想,他一个小孩子还在念书,有什么社会关系啊。"奥斯听了安格尔的话,似乎更加颓丧,"我是个失败的警察。"
莫飞和九逸对视了一眼,都想要找话安慰他。
"嗯,虽然这是事实。"安格尔却是摆摆手,"不过说警察是用来维持社会治安的,这句话本身就有些理想主义。就好比说你的邻居想要杀死你,就算这个城市的所有警察都是福尔摩斯,也阻止不了凶案的发生。"
奥斯伸手扶着额头,"我好像感觉好一点了……"
饭后稍微坐了坐,画廊门口就停下了一辆黑色的小车,车门一开,一个高挑、清秀的干练女子从车里出来,伸手,从后座拉出了一个裹着一条羊绒毯子的少年。
两人往画廊走了过来。
奥斯赶紧去开门,见沈旭有些紧张地看四外,忍不住皱眉——这孩子心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呢?
"奥斯,是不是他啊?"孙琦一进门就凑到奥斯身后,双眼不住地打量沙发上的安格尔,"哇!大美人啊,哪里是怪胎!"
"哦?"
安格尔放下茶杯很感兴趣地问,"奥斯有跟你说我是个怪胎?"
奥斯赶紧摆手,孙琦眯着眼睛在一旁笑。
安格尔审视了她一会儿,低头继续喝茶,嘴角微微上翘,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孙琦不解地看奥斯,"他刚刚看我啊?"
奥斯无奈,"他大概是在读取你的资料,赶紧去改银行密码吧。"
"不是吧!"孙琦赶紧挡住自己的胸口,"他该不会是那种传说中能透视三围的变态?"
奥斯望天,就听安格尔很坦然地说,"三围并没有什么值得研究的,因为决定三围的是人类骨骼的状态,相对来说,一个女人的三围只能表明她的人种和脂肪含量,跟女人本身的价值没有任何关系。"
孙琦嘴角轻轻抽了抽,看奥斯——果然是怪胎啊。
沈旭进到画廊之后,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安格尔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在身边的沙发上坐下。
奥斯到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问,"沈旭,你去警局找我有事?为什么从医院逃走?"
沈旭低着头,手用力地搅动着自己的衣服角,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飞,把我刚刚画好的画拿下来。"安格尔回头对站在厨房门口打量沈旭的莫飞说。
"好。"莫飞快步上楼,将安格尔刚刚画好的油画拿到楼下,放到了安格尔和沈旭的面前。
众人瞩目一看,就见画中有一个女人,一手牵着三根粗铁链,链子上拴着三只硕大的凶犬。那些狗都张大了嘴巴露出獠牙来,显得很凶悍。而最特别的是,其中两条狗的脚上穿着人类的鞋子。牵着那三只狗的女人画得比较模糊,只能看出外形是个女人,相貌等一律不见。
众人皱眉的同时,却看到沈旭紧张地缩到了沙发的一角。
奥斯指着画问,"是她带着三条狗杀人的?"
沈旭连连点头。
"可是……"九逸有些不明白,"不是说只有一只狗的爪印么,为什么有三条狗?"
安格尔笑了笑,"房间里原本有四个人的,是不是?"
众人都一愣。
"四个人,八只脚,正好可以分给两条狗,在混乱之中留下受害者的脚印,不会引起怀疑的。"
"哦……"奥斯一下子醒悟了过来,"现场的确有凌乱的血脚印,我们以为那是人被狗咬的时候,人挣扎造成的……"
安格尔微微一笑,看沈旭,"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沈旭深吸了一口气,小声说,"我当时准备睡觉了,忽然就听到狗叫声,打开门出去看,就看到三只疯狗在咬他们。爸爸让我关门,我关上门就听到那些狗在撞门。我一害怕,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想去求救,但是摔晕了。我在晕倒前,看到那个女人,她站在客厅里。"
"她是谁?"奥斯忍不住问,"你认不认识?"
"医院。"沈旭回答,"她在陈医生的医院里面。"
"是指精神病院么?"众人都皱眉。
"有趣。"安格尔想了想,道,"奥斯,你可以派一些警察去精神病院附近找一找,留神附近农贸市场的肉摊,看是否有个面黄肌瘦的女人,经常来购买猪肺等廉价的牲畜脏器,如果找到了,可以在那里伏击她。"
奥斯和孙琦对视了一眼。
"我去办!"孙琦掏出电话边打边往外跑,九逸拍拍奥斯的肩膀,"很能干么!"
奥斯不好意思地点头,"人家是高材生。"
"安格尔,你是说,之所以只有一条大狗的脚印,是因为其他的大狗都穿着被害者的鞋子?"莫飞将甜点放入烤箱,出来坐一会儿。
"确切地说……是被害者最后穿上了大狗们穿的鞋子。"安格尔纠正
"伪造的现场?"奥斯皱眉,也对,谁会相信真有地狱犬这种鬼东西!只是……最后穿鞋子,也不是说穿就能穿的!凶手怎样才能保证不留下自己的鞋印和指纹呢?
沈旭看了看安格尔,低头不说话。
安格尔发现他在看自己,就问,"那些狗不咬你,是因为认识你是么?那个女人跟你说过话?"
奥斯皱眉,"你不说话,该不会是认识那个女人吧?她恐吓过你?"
沈旭良久才点了点头,"她说,她是姣鬼。我如果不听她的话,身边的人也会死。"
奥斯和九逸都皱眉,莫飞看了看安格尔,就见他正认真喝红茶,刚刚的话,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娇贵?"奥斯琢磨着这个词,什么娇贵?
"他说的好像是姣鬼?"莫飞忽然注意到了安格尔微长的尾发,考虑要不要帮他剪短一些。
"姣鬼是什么东西?"奥斯更不解了。
"姣的意思是美丽、冶艳、华丽……是个比'好'字更有味道得赞美词,表示她的自我评价很高。鬼,则表示她已经不将自己放在人类的范畴,做出任何凶残的行为都是因为她已经死了。"
"安格尔。"莫飞最终还是决定帮安格尔修剪头发,边翻箱倒柜找剪发的工具,边问,"为什么从一开始,你就认为凶手是个女人?"
"嗯……"安格尔伸手轻轻托着下巴,似乎是思考了一会儿,回答,"因为女人容易让人失去警觉。"说着,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嗯,时间还早点。奥斯,等你的助手找到那个所谓的'姣鬼',我想她会很乐意跟我们讲讲这个故事,她的精妙布局,以及……一笔很合算的交易。"
说着,安格尔站了起来走到大门口,头也不回地对奥斯说,"对了,把沙发上那个小坏蛋也铐起来。"
"啊?"奥斯和沈旭都一愣,惊讶地看安格尔。
安格尔却是笑了笑"这个游戏很有趣,是么?"
"安格尔……"奥斯刚想问清楚些,却见沈旭窜起来就要逃走,可他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一阵低吼声。
低头一看,只见艾斯不知什么时候闪到了他的跟前,龇牙咧嘴地盯着他,背毛炸开。艾斯是一条成年哈士奇,沈旭惊叫了一声往后退,奥斯将他的双手抓住背到身后,"你反应是不是过激了点?"
"我是受害者!你们凭什么抓我!"沈旭挣扎了起来。
莫飞站在他身边,忽然觉得这少年的神情举止都变了,莫非这就是所谓的真面目么?
安格尔靠在窗边回头看他,"凶案现场四个人,三个死人、三条狗,起到掩盖鞋印关键作用的,只能是第四个活着的人。"
众人都一惊,奥斯有些不敢相信地看沈旭,"你……那些鞋子是你换的,所以现场没有找到其他人的脚印?"
"胡说!我为什么要……"
"因为一个交易。"安格尔打断他,"一个你觉得很值得的交易!"
正这时候,奥斯的电话响了起来,接通,就听那头传来了孙琦兴奋的声音,"探长,我们抓住了!那个女人!"
姣鬼的遗愿04 爱人还是爱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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奥斯有些不太相信眼前的变化,他纠结了一整年的一个案件,竟然在安格尔回来的第一天,不对!确切地说,应该是在回来的几个钟头内,就真相大白了。他再一次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倒不是说安格尔多聪明多夸张,只是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没资格做个警察。
莫飞见奥斯神色,给他递上了一份刚刚做好的点心,低声说,"又一次,我和安格尔在巴黎的某个酒吧喝了一杯酒,离开的时候,安格尔报警说酒吧发生了凶案,酒吧老板在二楼的酒窖里藏了一具尸体。"
奥斯嘴角抽了抽,抬眼看莫飞,像是问——你确定说这个是想安慰我?
莫飞笑了笑,"警察来了之后,果然人赃并获。我问安格尔怎么发现的,安格说'只是一些细节而已,这些细节,好人发现不了、坏人人也发现不了、聪明人笨人都发现不了。"
奥斯张了张嘴,"那谁发现得了?"
莫飞伸手指了指前方的安格尔,"有某种天分的人,可以。"
奥斯想了想,似乎是好受了一些,这时候,就见伊莉莎窜到了他肩头,抬起软软的小爪子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似乎是让他振作一些。
莫飞见奥斯笑了,就走到门边安格尔的身旁,递上托盘。
安格尔似乎略有不满,瞄了莫飞一眼,"第一块给奥斯了。"
莫飞失笑,"他那块上面没有杏仁粉。"
安格尔似乎好过了一点,奥斯叼着半块提拉米苏,问九逸,"安格尔这算是在争宠?"
九逸靠在沙发上叹气,"知足吧你,我还没有呢。"
莫飞仔细递给安格尔送上用纸巾托好的杯子,将小银勺轻轻□了提拉米苏之中。
安格尔似乎挺享受这种服务,拿着勺子舀起一口尝了尝,满意于杏仁粉的味道,并且又瞄了一眼,发现另外一块上也没有,就心满意足地继续吃。
莫飞走到九逸身边,给了他一个,有些抱歉地笑了笑,九逸很知足地接了,伊莉莎则是得到了它最爱的杏仁饼。
奥斯见莫飞自己不吃,就问,"你不吃?"
莫飞无奈,他是在是不喜欢甜点,只是安格尔喜欢,才会认真学着做,当然……和以前在蛋糕店打过工也有关系。
安格尔回过头,就看到沙发上的沈旭阴沉着脸色看他,似乎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栽在这么个人的手上。
安格尔微微一笑,走到了他对面坐下,吃着提拉米苏,边跟他聊天,"你会用一种什么动物来形容自己?"
沈旭想了想,回答,"猫头鹰。"
"嗯……"安格尔在纸上记录了下来,问奥斯,"你呢?"
奥斯想了想,摇头,"没想过。"
安格尔微微一笑,"警犬吧。"
奥斯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自己还警犬?
安格尔看伊莉莎,确定它没把自己当宠物,又转脸看九逸,"你呢?"
九逸想了想,道,"嗯……鼯鼠或者松鼠之类的吧。"说着,搔伊莉莎的下巴,"是吧,和伊莉莎一样,就登对了。"
伊莉莎一脸妩媚地用尾巴遮掉半张脸,耳朵蹭九逸的脖子。
安格尔接着点头,抬头看莫飞,亲昵地写了一句,"很听话的小老虎。"
奥斯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九逸继续吃提拉米苏。
"那你呢?"沈旭反问安格尔,"你是什么?"
安格尔想了想,还没开口,莫飞就帮他回答,"人咯。"
沈旭回头看他,"说了是动物。"
奥斯有些鄙视这孩子的智慧,"人也是动物啊。"
沈旭笑了笑,看莫飞,"为什么他是人而我们都是动物?你觉得自己比他下等么?"
莫飞凑过去对他摇了摇头,"人类和动物在生命价值上没有区别,所有活物都是平等的。但是人类的智慧凌驾于所有动物之上,因此可以伤害动物也可以拯救动物,这就是坏人和好人的区别,你说呢?"
"呵。"沈旭笑了,对莫飞刮目相看,原本以为是个老实的管家,没想到这么厉害啊。
安格尔轻轻揉着又凑到自己身边来的艾斯,慢条斯理地问,"为什么是猫头鹰,而不是鹰?"
沈旭耸肩,"鹰太普通了!"
"乌鸦呢?"安格尔继续问。
沈旭不屑地摇头。
安格尔沉默不语,良久,才轻轻点头,"有些人很害怕孤单,你却很享受孤独,喜欢那种躲在黑暗里让人讨厌的感觉。"
"哈哈!"沈旭大笑点头,"所以说你聪明么!"
奥斯厌恶地看着他,问九逸,"这算变态还是人格分裂?"
"什么都没分裂。"安格尔无所谓地说,"只是坏而已。"
众人都看他。
安格尔举了个例子,"人的性格和行为习惯很大一部分是先天造成的。比如说,一个乞丐站在路边,有的人会上去给他施舍,暗暗祝他好运,有的人则会上去踹他一脚,希望他死掉。这些行为大多是出于本能,人性天生,坏就是坏,好就是好,后天的理智和道德可以约束这种坏,保护那种好,仅此而已。"
"精彩精彩!"沈旭连连点头,"除了她,你是最了解我的人!"
安格尔则是挑起嘴角,摇了摇头,"不是了解,是你笨,好利用。"
"你说什么!"沈旭凶了起来,奥斯看他一眼,"你喊什么?!"
沈旭咬了咬牙,不再说话。
同时,他注意到了身边另外两个人的情况——莫飞一直在忙碌。他要将所有临走时仔细用白布封装起来的油画拆出来做保养,然后重新挂上。整个家还需要大扫除,另外还有新买的一些东西包括大件行李明后天会运到,摆放在哪儿,位置要腾出来。
"他是你什么人?"沈旭很感兴趣地看着莫飞,问安格尔。
安格尔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认真地说,"情人。"
"哈?"沈旭一惊,莫飞虽然对这里的情况都不关心,毕竟他这些年在安格尔身边经历了太多诡异案件,但安格尔每次都坦然直接地跟别人介绍自己是他的情人,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从哪儿找到的?蛮能干的么。"沈旭也有些感慨。
"捡到的。"安格尔回答,"所以就归我了。"
奥斯和九逸扶额……法盲,任性自大狂!
莫飞则是无奈地笑。
"你这种性格为什么没成为罪犯?"沈旭倒是认真打量起安格尔来,"杀人还蛮有趣的。"
安格尔没什么表情变化,"你杀人是为了什么?喜欢看人被折磨么?"
"嗯!"沈旭点头,"我看到他们痛苦我就很快乐。"
安格尔摇了摇头,"我看到别人痛苦一点都不快乐,看到给别人带来痛苦的人痛苦,我才会快乐。"
沈旭皱眉,"无聊。"
安格尔坏笑,"好好享受这一刻吧,接下来,你的日子会更无聊。"
"我未满十八岁,不会被判死刑的。"沈旭对安格尔一咧嘴,"关两年就出来了!"
"你做梦啊!"奥斯皱眉。
"不,也不算。"安格尔却是摇了摇头,"当年的案件只有推理而没有证据,如今的案子么,他并没有在场,现场应该只留下了凶手的指纹和脚印。"
"喂。"奥斯看安格尔,"不是吧?"
沈旭得意地笑了起来。
安格尔却又道,"不过么……"
众人都看他。
安格尔轻轻一耸肩,"赌赢了要拿钱,也得对方赌品好才行。"
众人都一愣,沈旭也不是很明白,惊讶地看安格尔,安格尔打了个哈欠看墙上的挂钟,"困,好慢。"
莫飞赶紧放下手上的东西,拿了枕头和毛毯走过来,蹲下跟安格尔搭理了一下沙发,放好枕头,"先睡一下,床单被子还有卧室我都要消毒换新的,不然你皮肤会过敏。"
"嗯。"安格尔顺从地躺下,盖上被子休息。众人都下意识地咽口水……好可怕的相处模式!
安格尔躺下睡了一觉,傍晚的时候,终于,两辆警车停在了画廊门口。孙琦和几个其他的警员押着一个带着手铐脚铐的消瘦中年女人走了进来。
就见那女人穿着一条白色工作服,看来是医院搞卫生的,脸色蜡黄眼珠子也有些黄,头发散乱看起来很憔悴,双眼给人的感觉接近神经质。
奥斯莫名想到了前几天看到的一部叫《禁闭岛》的电影里头,身居孤岛的精神病重犯。
女人走进来,脸色平静,看到了沈旭也被铐着手铐,愣了愣,随后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低头不语。
奥斯问孙琦,"狗呢?"
"找专业人员搞定了!"孙琦认真说,"这三只凶犬太危险了,应该会人道毁灭。"
说话间,就看到沙发后面艾斯抬起头来看了看,安格尔此时也行了,伸手轻轻拍它的背脊,低声安慰,"艾斯,不要憎恨人类,狗的自我价值体现是忠诚,所以出卖同类的人不如狗……别跟比你低级的生物计较,不会有结果。"
奥斯和孙琦对视了一眼,孙琦摸摸下巴,果然如传说中的一样毒舌外加一针见血!
"是你带着狗,杀了当年的沈家和陈医生全家?"奥斯问出了口,才想起来还没问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王霭。"孙琦告诉奥斯,"是陈医生介绍进医院工作的,她原本是陈医生的病人。"
"他治好了你,你还杀他?"奥斯觉得不可思议,看王霭,"为什么?"
王霭脸上保持着一种淡淡的傲慢,忽然问,"爱情、事业、正义、幸福,你选择哪个?"
奥斯愣了愣,九逸说,"幸福。"
孙琦说,"爱情!"
奥斯耸耸肩,"正义吧……"
众人都怀疑地看他,奥斯一本正经,"我说真的啊!"
王霭又看向沈旭,"你呢?"
沈旭似乎是很不屑,撇嘴,"无聊。"
王霭盯着他看了良久,眼神又阴郁了几分,最后抬头看一旁正独自忙碌的莫飞,"你呢?年轻人。"
莫飞正在将红茶分类,有一部分是不能再晚上让安格尔喝的,见众人都看自己,就抬头,"嗯?"
"爱情、事业、正义、幸福。"王霭问,"哪个重要?"
莫飞看了看她,问,"谁的幸福?"
……
安格尔缓缓地翘起了嘴角。
王霭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哦……原来还有这个答案啊。"
"你说什么呢?"孙琦不解地看她。
"当年一个人给我做的一个选择题。"王霭喃喃低语,"如果选爱情,那么就是可以为了爱情放弃事业、正义和幸福。其他选择以此类推……不过,他说还有其他的答案,我这样的人永远不会懂的。"
"其他答案?"九逸戳戳莫飞,"什么答案?"
莫飞茫然,他都不明白怎么回事。
奥斯拍拍沙发,问安格尔,"喂,一会儿再睡,来给你家小老虎解释一下。"
安格尔睁开眼睛斜了他一眼,无奈爬起来,看王霭,摇头,"所以我最讨厌有些爱玩深沉的人,明明是为了善意地提醒一下,却只说一半,最后成了个魔咒,套住了钻牛角尖的人。"
众人只感觉身在云雾之中,不明白安格尔说话的立场是什么。
安格尔靠在沙发上,"这题的关键在于'谁的'!为了谁的爱情,放弃谁的事业?为了谁的幸福,放弃谁的爱情……等等,有无数个答案,是个没有正解的题目。"
安格尔说着,看奥斯,"就好比说,你觉得坚持正义很重要,那么你坚持的是谁的正义?你自己的?还是世界公认的?你认为正义是什么?道德良心,还是法律法规?爱情是什么,谁的爱情,幸福是什么?谁的幸福……一样的答案并非就是一样的心态想出来的。"
众人都愣了良久,孙琦问王霭,"这不会就是你杀人的理由?"
王霭沉默不语,只是双眼呆滞地看着前方的沈旭。
安格尔回头看了看她,微笑,"这个问题没有标准答案,却是有个必然的结论。"
奥斯觉得自己发晕,问安格尔,"什么?"
"对谁的爱情、幸福、事业、正义,都不屑一顾的人……是个完全无价值的人。"安格尔说完,问王霭,"你杀人没有帮凶么?"
"有!"王霭突然抬起头,指着沈旭,"是他和我一起动手的,他也是凶手,还是他出的主意。"
"你……"沈旭跳了起来,大叫,"你胡说什么,你什么意思?!"
奥斯一把将他按下,冷笑"老实点小子,你离十八也就差一点点时间而已,你猜法官会不会冒险把你放出来?"
沈旭情绪激动,瞪着王霭,"你什么意思?"
王霭笑而不语,安格尔见他激动,轻轻摆了摆手,"早就说过了,认赌服输,要对方赌品好才行。"
沈旭沉着脸色看安格尔,"你……你搞了什么鬼?"
安格尔双手一摊,突然说了句,"艾斯,咬他。"
话音一落,艾斯背毛竖起,呲牙咧嘴地冲了上去,沈旭吓得尖叫起来。
然而艾斯自然没有咬他,只是在吓唬他而已。奥斯将它抱下来,"喂,老兄,你还真是听话啊!"
安格尔见沈旭吓得脸色惨白,轻轻歪过头,问他,"好玩么?"
沈旭睁大了眼睛瞪安格尔,情绪有些失控地冲奥斯喊,"他是什么人啊?警察还是变态!"
奥斯心里琢磨,警察就肯定不是,变态么……似乎比变态的级别还要高些。
安格尔将艾斯叫了回来,搂在怀中轻轻抚摸,慢悠悠地对沈旭说"监狱里,有得是比你恶棍一百倍的人,赌么,赢了可能拿不到该得的钱,输了,却是逃不掉要还的债!"
姣鬼的遗愿05 将被遗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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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按住了暴躁的沈旭后,奥斯看着他颓然地倒在沙发上,忍不住抬头问安格尔,"可以说了把?"
安格尔点了点头,让王霭说她的犯案经过。
王霭说话的时候,语气和样子都很古怪。
奥斯见过很多人坦白案情,可将一桩血性的犯罪事实说得和爱情故事一样,甚至有那么点醉生梦死感觉的……他还真是第一次碰到,头一回明白了,爱得死去活来是什么意思。
王霭是陈本林曾经的一个病人,在治病的过程当中,她爱上了他。
奥斯听到这个大前提就觉得发毛,心说这世上的姑娘都怎么了?陈本林那小子的确是帅、有钱、有才,可是臭屁外加脾气坏,这几年年纪大了已经好了很多……年轻那会儿简直就是鬼见愁。
安格尔看到奥斯的表情变化,微微一笑,"奥斯。"
"嗯?"奥斯回头看他。
"越是难以了解的人,一旦了解,则魅力无穷。"安格尔轻轻巧巧地给了奥斯一个解释。
"是么?"奥斯摸了摸头,就见安格尔对一旁听得津津有味的孙琦眨眨眼——所以,加强距离感!
奥斯可有些犯难了,莫非要和陈本林一样变成讨厌鬼,才有人爱?
王霭的爱情故事很简单,可能跟她当时患有精神性疾病有关系。
而王霭坚信,陈本林是对她有好感的。
莫飞一直在旁边听,他觉得,王霭可能王霭将医生对病人的关心核情人之间的爱弄混了。
奥斯也是"啧"了一声,"话说起来,陈医生对病人真的是比对别人要好的……"说着,很不满地看了一旁的沈旭一眼,觉得他有些恩将仇报了,也觉得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当年怎么就带他来找陈医生了呢?!
可是用王霭的话说,在她明确地对陈本林示好,并且确定他也喜欢自己之后,他却背叛了,和一个才貌出众又有钱有势的千金小姐结了婚,组成了幸福的家庭,她却悲戚一世。
"你说他老婆啊?"奥斯一愣。
王霭点了点头。
"哇,你的妄想症真的没好啊,他老婆跟他认识很久很久了。"
王霭看了他一会儿,"那他为什么还要爱上我?是他用情不专!"
奥斯嘴角轻轻抽了抽,小声问,"你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一点点,哪怕就是那么一会儿……陈医生其实根本不爱你。"
"没有!"王霭摇头,"我肯定的!"
奥斯无奈耸肩,九逸也觉得这让人很无奈,安格尔倒是点了点头,对玩该说,"我相信,你继续吧。"
众人都不解地看安格尔。
唯独莫飞没抬头,他正在奋力将这次带回来的衣服整理好,一会儿清洗。
"那你为什么杀他?"奥斯想不明白,"而且……干嘛要先杀沈家还有怎么跟沈旭联系上的?"
王霭沉默了一会儿,开始在没有打断的情况下,说起了那一段过往。
她当年病好了,就想要跟陈本林一起过新生活。然而在去找他的时候,却看到他正好在餐厅里跟一位美人求婚……高傲的陈医生虔诚地像个信徒。然而再看那位喜极而泣的美人,王霭觉得自己完全没有能力和她相比。
当时,她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没有再去看那对幸福的、般配的新人。
回去之后,王霭为了生计奔波。并且四处打听,想要知道陈医生的这位情人是什么身份,她承认只是有一点好奇,很想要查到哪怕是那么一丁点儿关于她的缺点。最后才知道,原来是一位富家的千金小姐,混血儿,受过高等教育,公主式的人物。关键是她几乎没缺点,身家清白、女校毕业,平日喜欢做公益帮助别人,慷慨又乐观。
王霭当时很伤心,她没有勇气去与这样一个人相比,默默地消失了。
一次,她路过乡村的一个斗狗场,据说是要搬迁了,有三只小狗被扔在路边。她觉得那几只狗和她一样没人要,就将它们捡回了家。尽管生活困顿,但她还是将三条小狗照顾得非常好。
她每天都保持着一个习惯,会去医院偷偷地看陈本林一眼,然而她始终无法再接近那个人,心情复杂。
倒是有一天,陈本林发现了她。他很温柔地问候她,并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助,然而在王霭看来,这无疑比背叛更加让她心痛……这个男人好似没有心。
当时,她就萌生了一种报复陈本林的想法,于是就谎称自己找不到工作,生活很困难,因为没有地方会要一个精神病人。
陈本林就在医院里问了问,果然有个打扫卫生的工作缺人,于是王霭留下了,可以每一天,名正言顺地和陈医生见面。
这样过了几天后,王霭在医院附近看到了一个独自坐在路边的少年,那少年的神色莫名让她想到了自己,很孤单很伤感、似乎被背叛了。
王霭过去和他谈天,那少年就是沈旭。
在交谈中,沈旭告诉王霭,他妈妈死了,爸爸转眼就娶了一个新妈妈,很漂亮很漂亮,他很恨爸爸忘恩负义。后来新妈妈生了一个可爱的妹妹,于是他爸爸彻底被妈妈和妹妹骗走了,对他很冷淡。
王霭听到后,有些感慨地说,"男人都是这样的,喜欢漂亮的、对自己又有好处的人,对那些无关紧要的人,往往忽略,偶尔给一点爱,就像是施舍一样伟大……"
沈旭当时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王霭被他的话触动,见天色晚了,就主动送沈旭回,在他家门口,碰上了沈旭的妈妈。
王霭当时愣了,因为沈旭的妈妈的确很漂亮,那种感觉,和陈本林的太太几乎一模一样。
沈旭的后妈感谢了王霭,并请她到家里做客,王霭也看到了沈旭的爸爸,和陈本林是一种类型的男人……而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和那对人很像,还有个可爱的小女儿,家庭幸福得让她嫉妒,她永远无法得到这样的美满。
王霭当时只觉得特别难受,她的心中有淡淡的怨恨升起,有什么东西,正在体内燃烧。
一来二去,沈旭和王霭混熟了,经常找她谈心。她俩有不少共同语言,都觉得自己是被抛弃、没人爱的人,对身边的所有人都没爱,只有恨。
沈旭经常闯祸,大概也是为了引起父亲的注意,然而王霭也发现,沈旭的爸爸真的一门心思都在那一对母女的身上,对沈旭很淡漠。
因此沈旭的心中蕴含着满满的仇恨,恨身边的一切。
这一天,王霭在工作的时候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已经被送到医院。医生给她做了全面的检查后告诉她,很不幸,她得了癌症,还是晚期,可能只有一到两年的时间了。
王霭拿着检查报告书离开医院的时候,觉得天塌地陷的,她当时只想找到陈本林,让他安慰自己。
然而到了医院,却被人告知,陈本林要请两个月的长假,据说他太太怀孕就快临盆了,他现在全天候照顾她。
王霭悄悄地打听到了他太太所在的医院,去偷看一眼,发现陈医生果然正在尽心尽力地照顾她。
王霭再一次默默地回家了,就和之前的几次一样,心碎成一片一片,而让她最伤心的并非是那份孤独,而是那种莫名的——自己很让人讨厌的感觉。
到了家里,就看到沈旭在帮着她喂那三条狗。
曾经那三只被丢在路边任人宰割的小狗,已经长成了三头巨型犬了,站起来比成年男子还要高。大概因为长期关在阴暗的房间里,所以异常凶悍,唯独对她和沈旭很听话。
沈旭见王霭脸色苍白,就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告诉了他,自己活不了多久了,被所爱的人伤害了,觉得此生没有任何的价值。
沈旭知道了她的情况后,突然问,"那你恨不恨那个医生?"
王霭点头,"恨。"
"甘心不甘心?"
王霭摇头,"当然不甘心!"
"如果能和他一起死呢?"
王霭眼前微微一亮。
于是,沈旭跟她做了一笔交易,他用他的一年,让王霭接近陈本林,然后他们彼此帮助,完成心愿,做个了结!
两人达成了协议,行动就是之前安格尔推理的,他们先花费了一段时间来训练狗,最后用狗作为凶器来行凶。
那天晚上,王霭带着狗悄悄到了沈家的窗外,沈旭负责扔下四双鞋子来。王霭将鞋子绑在狗的脚上。然后沈旭偷偷下楼开门……放狗行凶。
在狗咬死三人之后,又将他们的鞋子换掉,带血的鞋由王霭带走烧掉,他则是假装晕倒在大门口,被人发现报警。
这个案件几乎完美无缺地成了悬案。
之后,沈旭假装精神失常,果不其然……被转进了本市最好的精神病医院,没想到的是,奥斯还是陈本林的朋友,因此他不费吹灰之力就得到了陈本林的医治。
沈旭的古怪病症,让陈本林对他非常关注,而同时,王霭假意关心沈旭,让陈本林和她有了不少对话的时间……这一年,沈旭是在履行自己的诺言,假装成疯子或者受了刺激。而王霭,则是在享受她最后的人生,每一天尽量地享受和陈本林在一起的快乐时光,虽然每天不超过几个小时,晚上,他还是回他最爱的妻子和女儿身边。
在王霭接到病危通知书那天,王霭告诉了沈旭。
沈旭那日和陈医生见的最后一面,王霭就在窗外,那是她和陈医生的告别。
等人走后,沈旭用狗叫声作为指令,该履行当年的契约了。王霭带着狗去,像当年一样,杀死了最心爱的人,完成最后的心愿。
警方追查的时候,沈旭假意逃走,边跑边假装狗叫,引起人的怀疑。回到警局报案,将一切都推到了王霭的身上,就说这一年是受她威胁才不敢说话,但是她杀了陈医生,自己非常害怕所以来告发。他之所以必须逃走,是因为他需要一个得到陈医生死亡的理由,就是新闻!王霭必将伏法,沈旭也同样自由了,得到了父母遗留的巨额遗产,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用他的一年,换了他所想要的下半辈子,他觉得非常值得。
奥斯听完后,一脸佩服地看着身边的沈旭,"你几年前不应该只是个初中生么?能想出这种点子?"
沈旭一脸的无所谓外加不痛快,"只可惜……功亏一篑。"说完,看了安格尔一眼。
奥斯皱眉,"你小子也幸亏现在抓住了,不然迟早有一天要闯大祸,这世上果然有天生的坏人。"
"不是有天生的坏人。"王霭淡淡地笑了一声,"只是人和人生来都不平等,有些人太幸福,幸福得叫人嫉妒。而有些人太可怜,连起码的尊重都失去,所有不幸都围绕在他身边。"
奥斯让满眼心心的孙琦别再崇拜安格尔了,以后机会多的是,先将这两个凶手带回去。
孙琦带着人离开了,还说手上有一堆悬案想要咨询安格尔,过几天再来拜访。
奥斯伸手抓了抓头,长叹一声,"唉,老陈啊老陈,怎么就死得那么冤枉呢,偏偏被个神经病爱上了。"
伊莉莎再一次爬上了奥斯的肩膀,拍拍他以示安慰。
"算了,也算真相大白。我去把结果告诉陈医生的家人。"奥斯垂头丧气地站起来,九逸见他一个人挺低落的,就说,"我帮你开车吧。"说完,跟他一起出了门。
莫飞将脏衣服都扔到了洗衣筐里,随后走到了安格尔身边坐下,"这案子挺让人不舒服的……我觉得王霭没那么恨陈医生,为什么要做那么残忍的事情?"
"她如果不用死,也许会暗恋陈医生一生一世吧。"安格尔端起红茶,品了一口低声说,"太浓烈的爱,往往和占有欲混淆在一起。"说着,伸手轻轻摸了摸莫飞的脸颊,"就像那个题目,有些人为对方的幸福可以放弃爱,有些人为爱,会让对方失去幸福……王霭如此,陈医生大概也如此。"
莫飞一愣,"你是说,王霭说的陈医生喜欢她,并不是她的幻觉?"
安格尔浅浅一笑,"不然为什么陈医生要给她做那个问题,并且一直纵容她留在身边呢?"
"内疚?"莫飞皱眉,"想不明白。"
"也不用明白。"安格尔放下茶杯,"王霭本来就要死了,承担罪责后她的名字就永远和陈本林联系在了一起,这可能就是她的遗愿。自称姣鬼,大概是因为她已经被预告濒死了,姣……则是寂寞的她对自己最后的评价,她觉得自己也是足够美的。"
"总觉得第一天回来就碰到这种案件很扫兴。"莫飞站起来拿衣服去洗。
"别扫兴莫飞,忘了吧。"安格尔伸手摸着艾斯的颈毛"有些人来了、走了、无论多感慨,但最终都被人遗忘了……活着的人却还要继续生活,世界本来就是如此。需要我们记住的,只是很少的几个人而已。"
鬼头菇01 密室里的球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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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有一张惨白的脸孔,嘴角微微地上翘,手里拿着一把血淋淋的斧子……脚边有一些脏器,带着热度。
还有女人的哭声,抽抽噎噎的。
阴冷的小巷、潮湿的地面,以及惶惶惑惑的路灯。几只硬壳的蛾子奋勇地撞击着玻璃灯壁,传出"咔哒、咔哒"的声音。
"安格尔!"
在呼唤声中,眼前这一幕渐渐消散。
"嗯……"安格尔终于结束了一个令人不悦的梦,睁开眼睛,单手摸着下巴,做沉思状。
莫飞很不理解他的反应,"怎么了?"
"做了一个很有趣的梦。"安格尔顺从地在莫飞的帮助下坐起来,穿衣服。
穿好衣服后,莫飞走过去打开了落地窗户的窗帘……强光照射进来,正好勾勒出莫飞的侧面轮廓,安格尔因为那古怪梦境带来的坏心情,一扫而光。
……
"莫飞。"安格尔到了楼下,坐在沙发上,搂住上来示好的艾斯,对走向厨房的莫飞招了招手,指着桌上小山一样的一堆信封。
"我刚刚打开信箱发现的。"莫飞回答,"大概都是我们离开这段时间送过来的委托函,我一会儿按时间分一下类。"
"哦。"安格尔点了点头,没再多问,揉着艾斯的大脑袋晃来晃去,脸上还有几分倦意,显然长途旅行的时差并未调整过来。
莫飞冲了杯咖啡给他提神,安格尔喝了一口,吐舌头,示意不喜欢。莫飞在他身边坐下,凑过去献上迟来的早安吻,亲走他嘴角残留的咖啡。
"哇……"
就在这不当不正的时候,闯进来了九逸,肩膀上的伊莉莎也是伸出小爪子捂,住眼睛。
莫飞结束了长长一吻后,站起来,去给安格尔换红茶,边问九逸,"你吃早饭了么?"
"咳咳。"九逸有些尴尬,"吃过了。"边双手插兜走进来。
安格尔靠在沙发上,一手拨弄着艾斯的耳朵,边问走到近前的九逸,"你最近很闲么?"
"干嘛那么问?"九逸正拆开一块饼干给伊莉莎。
"哦……"安格尔慢条斯理地说,"伊莉莎好像胖了不少。"
九逸张了张嘴,伊莉莎"哧溜"一声钻进他上衣口袋里去躲了起来。
"安格尔!"九逸赶紧安慰口袋里受到打击的伊莉莎,"伊莉莎,你还是小美女的,别听安格尔胡说。"
安格尔坏坏笑了笑,伸手拿起桌上的遥控打开电视。只是翻了好几个频道,发现画面都一样……类似于现场直播。
是在空中拍摄的,一座别墅前围满了人,警察和救护车停了好几辆,还有大批的记者。
"像是出什么事了。"九逸皱眉。
安格尔将声音调大了一点,莫飞也正好端着红茶点心从厨房走出来。
就听到节目主持人非常激动地播报着现场的情况,"警方正在勘察,海森的尸体还没有抬出来……"
"海森?!"九逸一惊,伊莉莎也探出头来。
"不会吧。"莫飞走到他身边,"那个海森?"
"应该是吧,不然这么大阵仗?"九逸和莫飞讨论起了这所谓的"海森",似乎不相信他死了。
安格尔端着红茶慢条斯理地问,"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去某个异次元时空认识了什么朋友么?"
莫飞回头,"安格尔,你不认识么?是球星海森。"
安格尔眨了眨眼,完全没听说过,当然……他也不关心任何的体育运动。
很快,新闻开回顾海森球员的生平。
海森是个混血儿,长得高大魁梧,是足球明星,所司位置是高中锋,世界级的球星。今年二十八岁,正在职业生涯的巅峰,在S市海鹰队踢球。今早他的经纪人和助手发现他陈尸家中,初步认定可能是死于心脏衰竭。
"安格尔!安格尔!"
这时候,夏凡从外面冲了进来,"看新闻……"发现众人在看,九逸也回头对他打招呼,赶紧过来,"完了,他死了海鹰铁定没法卫冕了!"
电视中在回放海森穿着队服踢球的画面,安格尔看了一会儿,微微一愣……回头看向桌上的,那一堆信,若有所思。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莫飞去接,转眼看安格尔,"奥斯找你,可能是关于海森的案子。"
安格尔伸手接过了听筒。
"安格尔,看新闻了么?"
"嗯……"安格尔点点头。
"保险起见你能不能来看一眼?"奥斯小声说,"这案子压力太大了,判断错误我估计也死定了!"
安格尔伸手挠挠腮帮子,"警方查不出谋杀迹象么?"
"安格尔!"九逸和夏凡都激动起来,"你去看一眼吧!万一是被谋杀的呢?你也知道,奥斯靠不住的!"
"喂喂!"电话那头奥斯听得真切,严正抗议这种歧视行为。
安格尔想了想,对奥斯说,"把地址告诉莫飞,我们尽快赶到。"
随后,安格尔站起来,莫飞给他船上外套,准备出门。
安格尔注意到了从九逸兜里跑出来,去茶几上喝茶的伊莉莎,就走过去伸出手,"九逸,伊莉莎接我用一下?"
"好啊……"九逸点头,"伊莉莎,跟安格尔去。"
伊莉莎喝了点水,斜着眼睛看伸手到它身边的安格尔,似乎还在为刚刚安格尔说它胖的事情不满。
安格尔微微一笑,"来,小美女。"
伊莉莎听后,娇羞状对安格尔眨眨眼,迅速爬上了他的手掌心,安格尔将它放入衣兜,和莫飞一起出门,赶往事发现场。
……
豪华别墅的门口挤满了记者。
奥斯穿过人群,远远就看到莫飞和安格尔开车过来,仰起脸说了声谢天谢地!
九逸和夏凡还在家中看电视直播,就见新闻播报略带兴奋地说着,"警方请来了神探安格尔,这会不会证明海森可能是被谋杀的呢?"
"神探安格尔?"九逸觉得这名字听着别扭,"他不是知名画家么?"
夏凡摇头,"安格尔这一年办了很多答案,已经享誉全球了。"说着,伸手指了指桌上的一大堆信纸,"不然怎么可能有那么多信?"
"九逸回头看那堆信纸,突然从众多黄白色的信封中,发现了一张红蓝色格子的。
"咦?"他快步走过去,将那张信封抽了出来,给夏凡看,"看!"
夏凡也是一愣,"这是海鹰队的队标,俱乐部专属的信封?"
"你看署名!"九逸点着寄信人那一栏。
夏凡皱眉,"是海森?"
两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拆开信,就见里头只有几个字——我觉得有人想杀我,请来帮帮我。
夏凡赶紧看邮戳,"……前天寄来的!"
两人对视了一眼,赶紧给莫飞打电话。
……
此时,莫飞正跟着安格尔走入海森的豪宅。
海森的卧室门是由内而外锁着的,他似乎刚刚洗完澡,围着毛巾上岸的时候发生了痉挛,滑到在了地板上。
莫飞的电话震动了起来。
"是九逸他们……"莫飞接听后,就皱起了眉头,"安格尔,九逸他们说……"
"海森曾经寄信给我求救,是么?"安格尔问。
莫飞深吸了一口气,安格尔这种神棍能力始终让人无法适应,那头的九逸和夏凡只觉得全身起鸡皮疙瘩。
"什么?"奥斯吃惊。
"我刚刚的确看到了桌上有一个和他队服花样一样的信封。"安格尔微微一耸肩,"当时并没多想。"
说话间,众人已经进入卧室。
尸体还横陈在地上。这别墅内部装修非常的豪华,落地阳台窗面对着海景,窗后就是一个正方形的浴池。浴池上边还有移动的地板,可以随时关闭。
安格尔看了一眼尸体就说,"他杀的。"
"什么?"奥斯有些抓狂,"你别说的那么轻描淡写好不好啊,他杀我压力更大了!"
孙琦远远就看到安格尔,飞奔过来,"偶像!"
安格尔回头看她,"你也喜欢足球?"
"我是叫你偶像!"孙琦一脸兴奋。
安格尔琢磨了一下,似乎觉得也不赖。
奥斯可等不及了,问他,"你怎么肯定是他杀?"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死者,"什么时候死的?"
"今天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法医也是安格尔不认识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漂亮女人。
安格尔看奥斯,"你最近福利不错么。"
奥斯尴尬地搔了搔头,法医笑得挑眉,跟安格尔握手,"我叫陈晓,久仰大名。"边又跟莫飞认识,还好奇地问莫飞多大了,莫飞有些尴尬。
奥斯打断众人,追问安格尔,"先说为什么是他杀?!"
安格尔接过手套戴上,蹲下对奥斯指了指死者的头发,"湿的。"
"他洗澡么!"奥斯耸肩,"而且这房间开着加湿器。"
陈晓点头,"他是凌晨一点到两点之间死的,如果出来后擦头发了,头发应该干了,可现在的情况……"
"哦!"奥斯也明白了过来,"对啊……他的头发好像没擦过,而且头发应该往后的吧,怎么湿嗒嗒贴在面颊上?"
众人都点头觉得这里有些古怪。
"还有么?"奥斯觉得理由不太充分,继续问安格尔。
安格尔对一旁的莫飞招了招手,"莫飞,看他的浴巾。"
莫飞走过来一看,就点头,"他围在腰间的毛巾有问题。
众人都看向毛巾。
"自己围浴巾和别人给围浴巾,效果是完全两样的,别人围比较平整。"说着,看了身边的安格尔一眼。
"再加上他曾经给我来信求救。"安格尔看奥斯,"可以按照谋杀的程序调查,详细验尸。"
奥斯点头,让人在现场取证,陈晓则将尸体带回去仔细检验了。
房间里,安格尔继续背着手缓缓地踱步,开始了解这个叫海森的球星。
莫飞跟在他身后。
很快,安格尔在几盆室内盆栽前停下了脚步,有些纳闷地看着那几盆菌类植物。
"蘑菇?"安格尔左右看,觉得这些应该都是毒蘑菇吧,色彩极为艳丽。
"都是毒蘑菇!"奥斯告诉他,"我问过经纪人了,说是海森有个爱好,喜欢种古怪的菌类。"
"还蛮好看的!"安格尔表示赞赏。
"我知道了!"奥斯突然一拍手,"安格尔,会不会是有人给他下毒?就是用蘑菇的毒?!"
安格尔浅浅一笑,"那密室呢?"
"呃……"奥斯想起了门外那两把夸张的密码指纹锁,叹气,又是一件复杂的案子。
鬼头菇02 双重谋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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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仔细观察了现场,尤其是那个浴缸。浴缸里头的水只剩下很少一部分,因为出水口开着,很大一个洞,而入水口的水则再涌进来。
安格尔摸了摸水温,"冷水?"
"对啊。"奥斯指了指一旁的房间,"那边是桑拿室,这边是冷水池,这小子很会享受啊。"
安格尔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奢华!简约中的奢华才是真正的奢华,因为讲究真材实料。
"浴缸的塞子呢?"安格尔问奥斯。
奥斯摇头,"没发现。"
安格尔又看了看浴缸,发现浴缸四周都有一圈金属包边,联通浴缸出水口的周围也有一圈,那盖子似乎是断了。
"莫飞。"安格尔瞧了瞧那层金属,问莫飞,"是什么?"
"铝的。"莫飞回答。
安格尔听后,微微一笑,点头。
之后,安格尔让奥斯派人去找些东西,自己则和莫飞一起出门。两人并没有回画廊,而是去了不远处的海滩。
这里是海滨度假胜地,这几天也暖和,安格尔脱了西装和鞋子,卷起裤腿光着脚,兴致勃勃在沙滩上踩来踩去,难得的有几分稚气。
莫飞比安格尔自然是要好动些,见他心情好,就也脱了鞋去追他,两人在海滩上追逐了一阵,安格尔立马跑不动了,仰躺在沙滩上犯懒,伊莉莎也兴奋滴窜来窜去。
"住在海边还不错哦?"莫飞靠到安格尔身边,问他。
安格尔啧啧两声摇摇头,"不好,住在海边其实是非常不科学的。比如说海水拍岸的声音会影响睡眠、海风吹多了皮肤容易粗糙、另外就是有海啸危险,以及被海蜇和鲨鱼袭击的可能性更高!"
莫飞伸手将他拉起来,"我只是想跟你说,这边的海滨度假别墅常年出租,你想度假我可以随时带你来。"
"哦……"安格尔认真点了点头。
莫飞摇头,"不解风情。"
……
两人沿着沙滩一直走,前方已经被人工造成了高高的平台,海景别墅一栋又一栋。
可是安格尔盯着斜上方看了良久,伸手指着一座别墅问,"那边是不是海森的家?"
"是啊。"莫飞点头。
"下面有一条管道还挺粗的。"安格尔问莫飞,"用来干什么的?"
"排水的吧。"莫飞想了想,"生活污水之类。"
"直接排进海里?"安格尔皱眉,"破坏生态的。"
"应该不可能吧!"莫飞摇头,"可能是排入下水道或者污水处理的地方。"
安格尔听后,没动声色,原地又转了几圈,仰起脸要求,"我要吃海鲜。"
"哦,好。"莫飞跟安格尔一起那么长时间,基本都是维持点头的姿势的,甚少摇头。拉着安格往远处走。安格尔边走边踢沙子,似乎心情很好。
莫飞有些沮丧,"把艾斯也带来就好了。"
说话间,伊莉莎窜上了他的肩头,脑袋往后转,看着汹涌的海水。
莫飞想起来,问安格尔,"对了,你带伊莉莎来做什么?"
"我本来以为海森是被人毒死的,所以想带伊莉莎来辨认一下食物,不过现在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简单。"
"那你知道他怎么死的了?"莫飞有些想笑,"那么快破案,就不是复杂的案件。"
"证明我的推论需要等验尸报告出来,这段时间先去吃海鲜。"安格尔一脸轻松的笑,和莫飞沿着海滨度假村的美食街,一家家地吃了过去。
安格尔这次的吃饭很特别,他似乎并不饿,只是每到一家店,都问服务员店里的招牌菜是什么,要来尝一口,然后就付钱走人。接着逛、接着吃。
莫飞和安格尔从中午开始,一直玩,到了接近下午四点多。莫飞倒不是走不动了,而是撑得站不起来,伊莉莎也揉着滚圆的肚皮倒在莫飞衣兜里打嗝。
安格尔是相信生命在于静止的人,这一下午走的他非常累,就要找地方坐下。
最后,附近所有的小店都吃光了,唯一剩下的就是一所五星级高档酒店。
莫飞欣然带安格尔推门进去,直奔餐厅,吃晚饭如果累,可以享受一下海滨旅馆的高级客房。
坐下接过菜单,安格尔挑选了很久很久,终于,点中了一样。而同时,莫飞就看到他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显出了笑容来。这种笑容莫飞很熟悉,这表示安格尔已经找到想要找的东西了。
这次,安格尔要的是一份鳗鱼饭,菜很普通,但价钱非常贵。
尝了尝滋味,莫飞赞叹,"鱼肉真不错!"
安格尔也点头表示同意,请过经理来,说自己是投资人,想要参观厨房。经理人也不敢怠慢,就带着两人四处看了起来。
海滨酒店的厨房,主打的就是水产,因此有个巨大的水族箱。
安格尔边走边跟经理聊天,"这海滨什么都不错,可是为什么没有沙滩排球和沙滩足球的场地?"
"哦。"经理有些无奈,"以前是有的,只是后来别墅卖得太好了,所以渐渐就把运动场的地给占走盖房了,没见海滩都只剩下一点点了么?"
这时候,莫飞的电话响了起来,是奥斯打来的。
"安格尔,我让人沿着排水管找了,生活污水真的是直接排进海里的!"奥斯有些愤愤不平,"对了,出口还找到了一块已经变形的金属片,估计是塞子。"奥斯说完,问他,"你有没有头绪啊?"
安格尔告诉他自己在酒店,让他带人过来就行了。
"这酒楼的投资人里面,有没有海森?"挂掉电话,安格尔忽然问经理。
"有!海森先生是大老板!"经理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可惜出了意外,估计酒店要转手了。"
莫飞倒是知道安格尔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疑问,因为这家海鲜酒家的装潢,也是简约中带着些说不出的奢华,风格和海森家很像,而且四处都可以看到海森的照片海报。
最后,安格尔在一个硕大的水族箱前方站定,看着里头一条长长的大鱼,棕黑色,头很大,有须子。
莫飞也在研究那条鱼得时候,奥斯就带着人过来了,"安格尔,叫我来干嘛?"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水族箱里头的那条大鱼,道,"凶器。"
"哈?!"奥斯睁大了眼睛,"鱼?!"
"嗯。"安格尔点头。
"这是什么鱼?"莫飞问经理。
"哦,这是南美洲运来的电鳗,极品的!"经理拍了拍胸脯,"和这边的深海魟、至尊帝王蟹并称我们酒店的胆大美味。"
莫飞皱眉,"电鳗啊,难怪肉味那么特别了。"
"哦,我在电视上看到过,这玩意儿真的有电么?"奥斯说着就要伸手去水里试试,看会不会麻。经理一把抓住他,"警官,您别开玩笑啊!这要用特质绝缘网抓的,不然会电死人!"
"电死……"奥斯觉得不可思议。
"这种大电鳗能瞬间释放出六百伏以上的强电压,别说你,就算是一头野牛都会被电死。"安格尔拍了拍奥斯的肩膀,"海森就是被这种鱼电死的。"
"什么?!"奥斯张了张嘴,"那鱼呢?"
"在这里咯!"安格尔指了指水族箱,"整个S市估计也就这里有电鳗。"
奥斯想了想,依然是满脸的不解,"可海森的房间是密闭的。"
安格尔还没开口说话,奥斯的电话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奥斯的嘴巴张得老大,半晌才对安格尔说, "对啊!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了,海森真的遭受过强烈的电击!"
"果然么。"莫飞觉得这案子破得挺顺利的。
"安格尔!天才!"奥斯激动了起来,过去抱住胳膊,"凶手呢?谁?"
安格尔一耸肩,"不知道。"
"哈?"奥斯哭丧了脸,"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安格尔失笑,"你才是警察奥斯!这要逐一排查,接下去就是你的工作了。"说完,拉了莫飞一把,溜达出去消食了。
莫飞只能同情地看看傻眼的奥斯,被安格尔带走。
"安格尔,你怎么会想到是电鳗?"莫飞觉得不可思议。
"能造成一个健康人心脏瞬间停止的方法并不多的,除了中毒,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电击。"安格尔边走边跟莫飞解释,"不过海森身上并没有烧焦的痕迹,也就是说,没有电击枪或者电极直接接触他的皮肤。他的浴缸是太阳能的,不可能逃电,而且家用电器如果逃电其他设备也会被烧坏。"
"这倒是。"莫飞点头。
"另外就是变形的铝片塞子了,高压电流在水中导致的冲击波,可以让脆柔软的铝变形,冲入管道内……和鳗鱼一起。"安格尔说到这里,笑了笑,"当我第一次知道有电鳗这种生物的时候,就觉得有朝一日它一定会成为杀人的凶器,今天总算碰到了。这种大家伙不是随便人就能弄到的,电鳗有很高的食用价值,南美一带有卖,我就想可不可能附近的餐馆有……碰巧还真有。"
"那凶手是谁你真的不知道?"莫飞追问,安格尔有时候性子上来了,是会卖关子的。
"奥斯偶尔也要干点活!"安格尔脸上的笑容有些坏,"现在大致可以确定凶手是酒店的工作人员,厨房里头员工的嫌疑更大!很容易查到的。只要放出去一个谣言,凶手就会自己送上门来。"
莫飞正在琢磨安格尔的话,却听他又突然来了一句,"莫飞,这个案子可能是一件双重谋杀!"
莫飞冷了,"双重?"
"使用电鳗的人,是第一重谋杀!即兴的、强烈的……还有一个人,使用的是慢性谋杀。有预谋的、缓慢的。"
莫飞这才明白为什么安格尔将轻松破获了的案子说成复杂,就问,"怎么说?"
安格尔翘起嘴角卖关子,"你背我回去,我就告诉你。"
莫飞无语,"安格尔,很远啊。"
"那你背不背?"
"很多媒体。"
安格尔眯起眼睛,"你觉得背我我很丢人么?"
莫飞二话没说将衣服交给他,弯腰,"上来。"
安格尔在他屁股上踹了一脚,"逗你玩的,下次再说我情商低。"
莫飞一个趔趄,安格尔笑眯眯往前走。
……
离开海滨,莫飞在安格尔的要求下,开车到了图书馆,找到一本关于菌类植物的书籍。
安格尔仔细地翻阅,终于找到了某一幅图,给莫飞看,"眼熟么?"
"海森家里也有一盆!"莫飞看了看简介,"鬼头菇?并不像鬼头啊!很漂亮的蘑菇。"
"鬼头不是用来形容蘑菇本身的,而是碰到这蘑菇的人!"安格尔合上书,靠在椅子上,"每一个幸福的故事之前,基本都是一个不怎么幸福的故事,而每一个幸福的故事之后,还有多少人记得之前的不幸福呢?"
莫飞伸手,轻轻揉了揉安格尔的眉心,"装深沉。"
安格尔架起腿,"莫飞。"
"嗯?"
"鞋带。"
"哦。"莫飞本能地去看安格尔的鞋子。
"你自己的。"安格尔戳戳莫飞的鞋子,莫飞低头一看,果然鞋带开了。
安格尔凑过去,"我来。"
"呃……"莫飞着急,想阻止却接到了安格尔一个白眼,"不准反抗!"
莫飞只好僵硬在原地,三分钟后,安格尔站起来拍拍手,"艺术品!这鞋带属于毕加索。"说完,双手插兜,带着伊莉莎走了。
莫飞顶着皮鞋上那一大坨高高隆起的死结跟在后头,接受旁人的注目礼!
鬼头菇03 莫飞的推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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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头菇是一种非常罕见的毒蘑菇,生长在南美洲的丛林里面,这种蘑菇极具观赏性,种植也比较容易,可以长时间存活,作为观赏植物很不错。这种蘑菇的毒性属于神经性,一旦不小心误食,会让人产生眼中的幻觉,疯狂致死。而在这些幻觉中,最常见的就是看到鬼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因此得名。
"安格尔,你怎么会知道这种蘑菇?"莫飞仔细研究了菌类百科上对鬼头菇的介绍,忍不住好奇地问安格尔。
安格尔正在沙发上发呆,听到莫飞的提问,懒洋洋转过头,"书上看到过。看到它的第一眼,我就觉得有一天它会被用来作为凶器。"
"呵。"莫飞忍不住笑了起来,"和电鳗一样啊?"
安格尔轻轻点了点头,"莫飞,知道这代表什么么?"
莫飞摇头,"代表什么?"
安格尔没再说话,低头摸着艾斯的脑袋,在沙发上选择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好,"我想吃抹茶味道的布丁。"
莫飞早已适应了安格尔这种不按常理出牌的处事方式,也不废话,站起来帮他做布丁去了。
不多久,奥斯那边打来电话,说凶手抓到了。
电话是莫飞跑出来接的,兴奋滴跟安格尔说,"安格尔,奥斯说凶手抓到了,是饭店一个外卖生。监控录像表明他昨晚去过存放水族箱的房间,并且提着电鳗出去行凶,后来又将鱼送了回来。"
安格尔脸上却并未表现出任何的惊喜,似乎是早就预料到了,反而让莫飞问奥斯,"法医的验尸结果里头,海森有没有中毒?"
莫飞问了,奥斯说没有。
安格尔微微蹙眉,"哦……"
莫飞问了奥斯那外卖生是出于什么动机杀人,还选择了这种方法。
奥斯告诉了他刚刚问出来的答案。
据说这外卖生是个大学生,只是想赚外快才送外卖的,自尊心挺强还是海森的球迷,原本兴奋滴去给偶像送外卖,不料却遭到了海森的当众羞辱。这让他怀恨在心发誓要报复,一次,他看到了关于电鳗可以电死巨大动物的介绍,就联想到了饭店的电鳗,所以选择了这个方法杀人。
……
莫飞给安格尔拿出了做好的抹茶布丁,边问,"奥斯说的,外卖生的杀人动机是很充分,可我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知道浴缸的塞子是铝制的?一个外卖生总不可能进入别墅看海森的浴缸内部构造吧?还有……他晚上是怎么进入别墅布置的?虽然海森家里没有保镖,但是安保系统很完善!"
"啊……"安格尔还在沙发上犯懒,也不伸手接莫飞递过来的勺子,只是是张开嘴要他喂。
莫飞将布丁送到他嘴里,就听安格尔含含糊糊地说,"所以说是双重谋杀,外卖生极有可能得到了什么人的帮助,这种杀人方法,最好的应该就是里应外合!"
莫飞点头,"那会是什么人呢?"
安格尔微笑,"莫飞,你觉得,什么样的人知道鬼头菇的存在?"
"嗯,特别爱蘑菇的人、菌类学家,或者你这样之时很丰富的。"莫飞在一旁回答。
"收集鬼头菇的人,肯定会知道鬼头菇的存在吧?"安格尔提醒了一下莫飞。
"哦!"莫飞一顿,"我明白了,海森喜欢收集菌类,所以他肯定知道!"
"很好!"安格尔满意地点头,莫飞的思维缜密,象力丰富智商也属于上乘,只是他并没有太强的求知欲和自信心。另外,因为他原本的暴力倾向,莫飞一直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不要那么好斗,所以他并不太适合推理。而在安格尔这些年的训练下,莫飞已经掌握了很多推理知识,时常做出惊人的判断。而安格尔对他的大脑非常感兴趣,经常找机会给他展示的机会!
"继续。"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敲了敲脑袋,"你已经接近了,什么人可以做到这些呢?"
"他身边的人,比如情人、家里人、很好的朋友……"莫飞想了想,突然一下子明白过来,"对了,保姆安格尔!打扫卫生的人会接触到浴缸底部和了解他的喜好,还能翻阅海森对了解毒蘑菇的书籍和介绍!"
安格尔笑了,继续"怂恿"莫飞,"就差最后一步了!"
"嗯……"莫飞却是没有办法再继续下去了,因为该想的都想了,一个保姆是怎么认识那个外卖生的呢?还要里应外合。
安格尔耐心地吃着布丁,等莫飞想。
最后,莫飞认输一般看安格尔,"给我个提示吧。"
"杀人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为什么第一次见到电鳗的人会知道怎么使用,另一个则能弄到这么少见的毒蘑菇?"安格尔给出了他的提示。
莫飞只觉得脑内灵光一闪——电鳗、毒蘑菇,"明白了!这些都是南美洲的东西,会不会他们去过南美洲的亚马逊丛林?是某个探险团体的人!"
"已经接近终点了莫飞。"安格尔指了指电话机,"你可以打电话给奥斯,让他去查一下,这是很重要的一条线索。"
莫飞立刻拿起了电话,将推理的结果告诉了奥斯。
……
吃晚饭的时候,莫飞将最有一盘菜端上桌,就看到奥斯风风火火地跑了进来,"安格尔,凶手都抓到了,案子破得漂亮!"
"都?"莫飞欣喜,"果然有两个人么?"
"没错!"奥斯身后跟着兴奋的孙琦。
"我们用那个外卖生的身份证去航空公司查了一下,发现他的确不久前去过南美洲,而且还参加了一个探险团队,一起去的丛林探险。在探险队里面,那么巧,还有个女人是海森家的小保姆。"奥斯笑嘻嘻说,"我将小保姆抓回来,一问之后两人就招供了,是他们合谋杀了海森!外卖生想要顶罪,两人似乎有感情了。"
"原因呢?"莫飞给安格尔剥着虾,边问奥斯。
"是这样的!"孙琦还在兴奋状态,帮着奥斯说,"原来海森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很傲慢,喜欢恶作剧看别人出丑。小保姆被他羞辱过、外卖生也被他羞辱过,两人有过一面之缘却都是难看。那次在飞机上巧遇,两人的话题从共同的探险兴趣转移到了海森有多可恶上面。这次美洲之行,两人偶然地找到了鬼头菇,还见识了电鳗的威力,于是就突发奇想,想用这个方法来杀死海森。"
"小保姆通过给海森送毒蘑菇得到了他的信任,那天晚上,海森在楼上健身房锻炼,小保姆就偷偷将那个外卖生放进来,把电鳗放入浴盆中,地板合上。海森练完下来想洗澡……可打开地板的一瞬间看到电鳗他也傻眼了,不防备身后小保姆将他推进了池子里。浴盆就那么大,电鳗一受到刺激立刻放电,将海森电死。海森死后,因为浴缸塞子变形,电鳗随着水流一起被冲入了下水道。出口处,外卖生拿着篓子早就等候着了,接了个正着,神不知鬼不觉地又将鱼带回了饭店。小保姆布置了现场后关门离开,制造成了密室杀人的样子!"奥斯解释完了,夹起一筷子菜塞进嘴里,"据说,这两人还都是环保主义者,总之像海森这样的人,在他们看来杀了简直就是为民除害,因此一点悔意都没有。"
莫飞算是彻底明白了其中的缘由,暗叹安格尔是个天才,推理就像他的画一样,叫人惊喜!
安格尔则是单手托着下巴,很感兴趣地问奥斯,"那条电鳗和鬼头菇要怎么处置呢?"
奥斯眼皮子抽了抽,"安格尔,你想干嘛?"
"都是凶手的话,应该会被没收吧?"安格尔微笑,"不如给我……"
"不行!"奥斯和莫飞同时摇头。
孙琦有些意外地看莫飞,她认识两人这几天,发现莫飞几乎是完全服从于安格尔的,第一次见他提反对意见。
安格尔不满地看莫飞,像是抗议他叛变。
"那东西太危险了,不能养!"莫飞坚决摇头,边给安格尔夹菜,"好好吃饭!太瘦了身体不好。"
安格尔主得乖乖吃饭。
孙琦狐疑地看奥斯等,就见身边几人见怪不怪地继续吃,她心中暗暗疑惑——莫飞和安格尔的关系,想当微妙啊!
吃完饭啃着水果离开,奥斯发动车子,孙琦回头看着画廊里头准备出门散步的莫飞和安格尔,小声问,"探长,我们把过去那些悬案都拿来给安格尔吧?他绝对是那种厉害到可以为所欲为的类型!"
"要付钱的小姐。"奥斯有些无力,"安格尔可不是免费的,再说工作量太大的话,莫飞会翻脸。"
"是么?"孙琦觉得可惜,"我还以为他是警方御用的咨询侦探,探案是为了正义呢!"
"嗯,你这么一说……"奥斯倒是提起了一些兴致,"我一直搞不懂,安格尔为什么要做侦探,是为了正义、惩恶扬善之类的理由呢,还是单纯觉得好玩?"
"他一定是面冷心热的类型吧?"孙琦笑问,"正义感很强的那种!"
奥斯倒是没看出他多有正义感,心中也渐渐产生了一个一团——安格尔,他究竟为什么那么喜欢探案呢?
傻瓜的祝福01 讨厌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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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的某个清晨,下起了大雪。
雪花大片大片往下摔,莫飞站在窗前,用纸巾擦干净雾蒙蒙的玻璃窗,望外面灰蒙蒙的天。
安格尔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要不要出去走走?"莫飞毕竟问安格尔。
安格尔看了看窗外的飞雪,脸上闪过——我死都不出去的表情。莫飞也不勉强,回来坐在他身边看报纸,很快,一则新闻引起了他的注意。
"安格尔。"莫飞让他看,"你看,一个中学生将宿舍里的两个男生杀死了,只是因为对方说他傻。"
安格尔提起了一些兴趣,凑过去看。
"十六岁么?"安格尔摇头,"冲动是魔鬼。"
"经常有人因为一言不合就杀人啊。"莫飞说着,自言自语,"控制不了情绪的确很可怕。"
安格尔抬头看他,伸手轻揉他的后脑勺,"乖,你已经可以控制自己了。当然,主要是我的功劳!"
安格尔安慰的话听着像是邀功,莫飞想笑,见外头雪花更大片了,忍不住说,"真的很大的雪啊。"
"是啊。"安格尔附和了一句,"摔得跟失足少年似的。"
"有人来了。"莫飞看到满天飞雪中,有一个人走过来,他裹得严严实实,手上戴着厚厚的手套,右边的胳膊下边夹着一个黄色的文件夹——是奥斯。
安格尔架起腿,"看来又要有案子了。"
"呼!"奥斯在门口跺了跺脚,拍掉肩膀上的雪推门走进来,"我天,那么大雪!"
莫飞招呼他进来,给他倒了一杯热茶。
"唉……"奥斯进来后,没说话先坐下叹气。
安格尔看他,"怎么了?你好像很沮丧。"
奥斯摆摆手,"别读心了安格尔,我的心已经碎成一片一片。"
莫飞坐下问,"被孙琦甩了?"
"那到不是,人本来也对我没什么意思。"奥斯捧着热茶喝了一口,见艾斯对他摇摇尾巴,感动,"艾斯,你在安慰我么?"
安格尔轻轻拍着艾斯的脑袋,"狗是能够闻到人肾上腺素分泌出的味道的。情绪不同,味道也不同,他闻到你很伤心,所以才会摇尾巴对你表示友好。"
"果然是啊!"奥斯激动。
安格尔轻轻咳嗽一声,"这是犬类的本能,并不代表艾斯很爱你。"
奥斯又被打击了,无力地问安格尔,"你就不能不打击我?"
安格尔眯起眼睛微微一笑,"说正题吧,出什么事了?"
"警局新来了个探长。"奥斯悲痛地说,"又帅又能干又腹黑……我已经没地位了还要被他暗地里欺负!"
安格尔一挑眉,"为什么又找了一个探长?"
"我们的管辖区扩大了。"奥斯将茶水喝完,心情好了些,"他跟我一起做事,最近几个案子都破得很轻松。"
"难怪你好久都不拿案子来了。"莫飞明了,"我们还以为突然治安就好了呢!"
"唉,反正我本来就不受欢迎,现在更加讨人嫌。"奥斯叹气。
安格尔看了看奥斯,"你多大了?"
奥斯一愣,回答,"哦,二十八了。"
安格尔点点头,"他多大?"
"也二十七八吧?"奥斯回答。
"他比你长得帅,人比你聪明嘴巴也甜?"安格尔接着问。
"是啊……"奥斯郁闷。
"那他还和你一样只是个探长,说明你比他成功很多。"安格尔直接说。
奥斯愣了愣,摸头,"可是,我破案大多是靠你。"
"那又怎么样?"安格尔耸耸肩,"有朋友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奥斯拔起胸脯,"朋友!那你以后可以不收钱么?"
安格尔转脸看莫飞,"把他赶出去!"
"好了好了!"奥斯摆手,显然心情已经好了,"不闹了,这次是来给你送钱的。"
"有新来的神探解决不了按键?"安格尔接过奥斯递过来的信封。
打开,里头有好多图画的照片。
"哇!"安格尔眼前一亮,"毕加索!"
"我们问了好几个专家,都说是神作,你也觉得啊?"奥斯问。
"当然。"安格尔站起来,拿着画欣赏,"天才!"
"是凶手!"奥斯打断他。
安格尔和莫飞都一愣,看奥斯。
"画这画的人是个疯子!"奥斯对安格尔说,"他之前一直住在疯人院里面,这些画是他逃走前画的!"
"逃走?"莫飞皱眉。
"嗯!"安格尔赞赏地点头,"这画的确应该是出自内心纠结的人之手,快看他的笔触莫飞!"安格尔兴奋滴指着照片让莫飞看,"好疯狂的用笔,他是在用画呐喊,不是,应该是嘶喊挣扎,他具备一个伟大画家所需要的一切!"
"行了,别感慨了。"奥斯拿出信封里的另外一份文件,递给安格尔,"那些天才画作估计是他白天的杰作,你看看他晚上的杰作!"
安格尔打开文件,就见里面是个人简历,还有一叠血肉模糊的尸体照片,凶手手法极其凶残,反正是没拿人来当人砍就是了。
"是乱刀砍死的!"奥斯说,"都在巷子里头,每个巷子口的监控都在案发时间拍到一个人。"说着,他将简历翻到后面,那里有四张照片,是一个身材矮小的年轻男子,穿着黑色羽绒服走过的样子。
"他就是画画的人?"安格尔吃惊,"还是个少年么?"
"是的,他叫林思远。"奥斯回答,"名字还挺斯文的吧?据说家境原本很好的,十岁的时候家里巨变,父母双亡外加破产,他受了惊吓发疯了。六年来一直在疯人院度过……"
"十六岁?"安格尔睁大了眼睛,拿起电话按号码,"卡洛斯!我找到了一个天才!"
莫飞知道,这个卡洛斯是某国际知名艺术大学的校长,是安格尔的好友。将笔记本和扫描仪连接到一起,莫飞将那张照片扫描进去后,传给卡洛斯看。卡洛斯发了满屏幕的感叹号过来,在电话里冲着安格尔喊,"天才,不敢相信!"
当得知画画的人只有十六岁又无父无母时,老校长大吼一声,马上买飞机票过来接人,并要收养他。
"安格尔!"奥斯提醒他,"他是凶手啊!"
安格尔挑眉,"有视频照到他行凶?"
奥斯摇头,补充了一句,"他还有严重的暴力倾向!"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没做声。
"安格尔。"奥斯凑够来说,"你如果真的觉得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不如把案子查清楚,他不是凶手更好啊,我最讨厌抓少年犯了!昨晚上刚刚又死了一个,所以凶案现场还保存完好,我带你去看?"
安格尔看看外边的大雪,似乎有些犹豫。
莫飞拿了大衣来站在他身后,小声提醒,"安格尔,为了天才,下雪算什么!"
安格尔心动了那么一下,懒洋洋让莫飞给自己穿上衣服,一起出了门。
艾斯也要跟着去,安格尔知道它很乖,就算到了现场也不会乱叫,所以就让它跟着出去,在雪地里撒撒欢。
奥斯看着在雪地里精神抖擞的艾斯,感慨,"哇,真帅,跟雪狼似的。"
"艾斯的确很漂亮。"安格尔满意地拍了拍艾斯的脑袋,"和莫飞很像!"
莫飞有些不好意思,安格尔无论夸人还是损人都有一种唯我独尊的气势。
雪天根本没法开车,因此只好步行。安格尔一路都在滑行,幸好莫飞很机敏,每一次都正好扶住要倒地的他。
终于,众人平安到达现场。
黄色的警戒线已经拉上,孙琦拿着个本子正跟路人交谈,驼色大衣和黑色高筒靴子,好身材十分醒目。
奥斯又叹了一口气,安格尔突然伸手拍拍他,"奥斯,不是我泼你冷水,这个女人并不适合你。"
"是啊,条件太好么,应该看不上我这样的。"
"啧啧。"安格尔摇头,"是因为她可能没法发现你的优点。"
奥斯吃惊地看安格尔,"安格尔,你最近说话越来越好听了。"
"因为你的优点实在是太细微了,正常人很难发现。"安格尔补充了一句。
奥斯哭丧着脸,"你怎么这样,给颗红枣又打个巴掌!"
安格尔坏笑。
拉起黄线进入现场。
"啊!"孙琦抬头看到众人,兴奋滴喊了一嗓子,"安格尔!"
安格尔礼貌地对她笑了笑。
"陈探长!"孙琦对着巷子里招手,"这就是你想见的安格尔!"
随着她的呼唤,从巷子里走出了一个挺拔的年轻男子。安格尔和莫飞打量了他一下,这人看起来英俊干练,看起来时髦又风度翩翩,两人都同情地看奥斯——的确甩出你几条街。
奥斯泄气。
"哦,这就是安格尔么?"那位陈探长快步走过来跟安格尔握手。
奥斯帮着介绍,"这是新来的探长,陈熙。"
安格尔和莫飞又同时看他——名字都比你帅哦!
奥斯望天,想带着安格尔去看尸体。
陈熙却看着莫飞问,"你是莫飞?"
莫飞一愣。
安格尔皱眉,不满地看奥斯。
奥斯赶忙耸肩,他知道安格尔向来将莫飞视为他的私有领土享有绝对主权,不准别人随便提及,所以他从没跟陈熙说过,孙琦也没说。
莫飞不记得曾经认识陈熙。
"呵。"陈熙冷笑了一声,"没想到会在这里见面。"
莫飞听出他那一声冷笑不是很友善,就开始搜寻记忆,什么时候见过这样一个人?
孙琦问,"陈探长,你们认识?"
"很多年了,你大概不记得了。"陈熙说着,伸手将前发撩起来,露出了额头上的一道明显疤痕看莫飞,"四年前你留给我的,不记得了么?"
莫飞张了张嘴,四年前他还是流浪状态,几乎每天打架,根本不记得这个人什么时候被他打过,还是警察。
"怎么,改头换面了?"陈熙摇头,看众人,"你们不知道这个人的底细吧?这可是鼎鼎有名的野狗。"
安格尔的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
奥斯赶紧阻止,"都是误会,我们继续看现场吧。"
"误会?"陈熙却并不想就这么算了,"我亲眼看过他将人打到吐血!就算告诉我他杀过人我也相信!"
莫飞脸色微变。
奥斯就看到安格尔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温度,脸上露出了罕见的笑容上下打量陈熙,就知道完了!陈熙彻底得罪安格尔了!
孙琦一直在旁边听着,他知道莫飞和安格尔的关系,听过他们的故事也知道莫飞虽然很能干,但其实岁数不大,应该猜刚到二十岁,四年前不是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么,就对陈熙说,"年轻的时候谁没犯过错啊,别抓着不放了!"
"犯错和暴力倾向是两回事!"陈熙皱眉,伸手指了指莫飞的心口"我会盯着你的,我不会让你有好日子过。"
说完,转身,却看到安格尔挡在他眼前。
陈熙刚想开口,却听安格尔冷笑了一声,"你今早是从一个有夫之妇的家里走出来的吧?"
安格尔此言一出,众人都傻眼,陈熙的脸色也白了,皱眉,"你……你胡说什么?"
奥斯在一旁为他默哀,"他什么都知道。"
安格尔继续不紧不慢地说,"你是单亲家庭,出生贫寒,年轻那会儿想当潦倒。刚开始做警察时行为不正,会参与到街头械斗受重伤却又不能抓人,表示你的作为是影响自己前途的。另外,你现在的私生活也很混乱,你好赌,经常一掷千金,会骗女人的钱。你有抽雪茄的习惯,还是高档的古巴雪茄,喜欢喝昂贵的威士忌,请问你的工资可以支付那样奢侈的兴趣爱好么?还有……你并不孝顺你的母亲。"
陈熙脸色惨白,他只觉得安格尔肯定查过自己,他怎么可能知道……
一旁奥斯摸鼻子,小声说,"不要惹他啊,他连你爷爷干过什么都知道。"
安格尔伸手,轻轻指了指陈熙的心口,"我也会盯着你的,你不会有好日子过。"说着,转眼看身边其他一脸惊骇的警员门,微笑,"我也知道你们曾经干过什么。"
种警员都倒抽了一口冷气,赶紧转身忙别的去了。
孙琦对陈熙也是从好感瞬间变成了反感,奥斯很不厚道地暗爽了一把——神棍什么的,太给力!
罪爱安格尔·黎明篇
作者:耳雅
傻瓜的祝福02 人际关系
安格尔当众羞辱了陈熙,将这个刚来就被警局众人视为偶像的神奇探长一脚踩进了泥里,警局同事们觉得很幻灭,陈熙显然也受到了极大的打击。
可陈熙解释也没有用,一来安格尔说的都是正确的,二来,警局所有人早已习惯了他的神棍作风,他说的一切都是经过严密推理的,结果基本就是真相,因此,所有人都用鄙夷的目光看陈熙。这第一回合的交锋,陈熙可谓是自取其辱的完败。
另外,警局众人都挺喜欢莫飞的,陈熙这样拽着别人的过去不放,难免让人反感。
陈熙无地自容,但是他不明白安格尔是怎么知道自己过去那点事的?莫非……
陈熙的视线落到了一旁的奥斯身上。自从来了警局之后,自己一直抢奥斯风头。这奥斯看起来有些傻,该不会其实心机很重,真人不露相。他很有可能已经暗中调查过自己,然后通过安格尔的嘴说出自己的底细!
越想越觉得是那么回事,陈熙不禁恨起奥斯来,觉得这人心机太重,自己非要小心应付,不然搞不好会被他害死!
安格尔说完了觉得心里稍微平衡了些,就拉着莫飞去看尸体,看完尸体准备回去堆个雪人什么的。
在莫飞的搀扶下打着滑到了巷子口,往里一看,两人都皱眉……那尸体的确是被乱刀砍死的,周围白色的雪地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尸体状态极惨。
莫飞心说这是有深仇大恨么?把人砍成这个样子。
凶杀发生在凌晨的时候,还下着大雪,所以四外无人。凶手估计是戴着手套行凶的,穿得也多,所以现场没有落下任何可辨认身份的痕迹。就连脚印,都被白雪所覆盖住了,奥斯为了让安格尔看一眼第一现场,都没让人靠近尸体。
于是,雪白的雪地、加上血淋淋的尸体,耀眼的红和刺目的白,构成了一幅很有视觉冲击效果的画面!
奥斯回头看安格尔,"怎么样?有什么想法么?"
安格尔站了一会儿后,开始仰着脸四处望,发现巷子里没有灯,只有靠近巷子口的地方有一个摄像头,目的也是摄街上的。
"被杀的人是个吸毒者。"孙琦过来告诉安格尔,"他手里还有针管,胳膊上绑着一根橡皮筋。这巷子的最里面有一个车棚,可以避风雪,背风比较暖和,大概他是想来这里过一晚。然后激怒了原本在里面的人,于是引发了凶杀。"
安格尔听完,问,"为什么断定他是吸毒者,而不说是别人吸毒,只是针管正好落在了他身边?"
"可是……他手上绑着橡皮筋。"孙琦小声提醒。
安格尔笑了。
孙琦皱皱鼻子,"你……笑什么啊?"
莫飞在一旁看到了,就说,"他穿着很厚的衣服,皮筋绑在外面一点用都没有吧?而且绑在那个位置,根本不可能再把衣袖挽起来打针,怎么也该先把袖子卷好,皮筋直接绑住胳膊。"
"……是哦!"孙琦拍了拍脑袋,觉得有道理。
这时候,身后陈熙走了上来,听到莫飞说的,冷笑了一声,"有经验就是不一样。"
莫飞没理他,奥斯望天,心说还敢来啊,陈熙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安格尔当然听到了,他转眼看了看陈熙,没说话,这还真有些出乎奥斯的预料。正在疑惑安格尔想怎么样,就听他突然说,"把四周的墙壁都拍下来,对了,借你手机用一下。"
"哦。"奥斯将手机递给了安格尔,边找鉴识人员来拍照。
安格尔拿过手机哒哒哒一顿按,似乎是发了条短信,随后将手机还给了奥斯。
奥斯狐疑地接过了手机翻看,就见里头什么都没,显然安格尔已经删除了短信。
随后,安格尔开始围着现场看,法医也来初步验尸。不过所有人心中都有个疑惑——以安格尔的性格,不会就这么算了的,必然有行动!这感觉就像是暴风雨前的安静似的,众人都屏气凝神地等待,看一会儿安格尔怎么反击。
可随后的一切只都是平静。
直到法医官验尸结束,陈熙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一看是副局长打来了,他赶紧接,"长官……"
然而,陈熙在叫了一声长官之后就愣住了,随后电话那头似乎有人大发雷霆,陈熙灰头土脸地站这挨训,最后开车赶往警局。
众人都不解地看奥斯,奥斯仗着胆子问安格尔,"安格尔,你刚刚干什么了?"
"哦。"安格尔无所谓地一耸肩,凑过去在他耳边说,"我告诉你们副局长,陈熙睡了他老婆。"
"喝……"奥斯深吸一口气,四周的其他人都没听到,好奇地看着这边。
"你……你……"
奥斯张大了嘴看安格尔,有些无法语言。
"嘘!"安格尔拍了拍他肩膀,"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你长官也怕你给他声张出去,于是……你只要装傻就可以了。"说完,回头拉莫飞,"我们回去吧,冷死了!"
莫飞拉着安格尔的手,带着晃尾巴的艾斯回画廊,此时……空中的大雪渐停,太阳穿过厚厚的云层,冒了个头。
安格尔继续边打滑,边拉着莫飞的手往前走,回到画廊门口,莫飞拿了铁锹出来铲雪,跟安格尔一起堆雪人。
当天晚上,奥斯下了班就匆匆跑来,只见安格尔家门前围了好多人——因为安格尔在门口堆了个等比的大卫像出来,引来一大堆的路人拍照留念。
"安格尔!"奥斯瞻仰了一下尊大卫像后,冲进画廊说,"三个事!"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什么事?"
" 第一,陈熙被调走了!"奥斯吐舌头,"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突然调离,局长脾气大发了!据说那是个有很多在押重型犯的地方。"
莫飞吃了一惊,可此时警局里头的人确实纷纷猜测,究竟谁做了什么?不过众人都知道,不能得罪安格尔!
安格尔端着红茶似乎也是意料中的事,接着问,"还有呢?你升官了还是涨工资了?"
"涨工资。"奥斯摸了摸头坐下来,"副局长今天下午找我,问我最近怎么样,怎么会去查陈熙。"
安格尔浅浅一笑,因为他是用奥斯的手机发短信,所以副局长必定以为是奥斯查出来的。
奥斯回答,"我照你说的装傻啊,一问三不知。"
"然后?你怎么解释短信的是?"安格尔很感兴趣地问。
奥斯搔搔头,"他问我今天下午有没有给他发短信,我就说手机借给你了。"
安格尔点了点头,"第三个事呢?"
"哦!新的探长还没调来,人手不够,所以找了个神探来代班"奥斯有些兴奋地问
"知道不知道是谁?"
安格尔显然是不感兴趣,继续喝茶。
"他人称警界传奇哦!"奥斯卖关子。
"是不是姓申?"莫飞突然问,"叫申毅?"
"诶,你认识啊?"奥斯凑过去问,"你不是以前也的罪过?"
莫飞无奈,"怎么可能?他倒是帮过我的忙。"
安格尔听了,微微眯起眼,放下茶杯问,"帮过你什么?"
"哦……我几年前,有一次卷入一起帮派斗争里,险些被当地的警察抓去当替罪羊,于是我越狱了。"
"什么?!"奥格尔和奥斯睁大了眼睛看莫飞。也许是莫飞最近太温驯了,所以大家都忘记了他以前是著名的暴力分子。
"然后呢,他怎么帮你?"安格尔板起脸,似乎是有什么不满。
"申毅是被调来查案的,他找到我让我跟他配合,破了案也帮我洗脱了罪名,我算欠他一个人情。"
安格尔眉头皱了起来,似乎不满莫飞欠别人的人情。
"哦?"奥斯倒是头一次听说,问,"我也听过他很厉害!不知道人好不好想出。"
"很好相处的。"莫飞爽朗一笑,"人很好。"
话刚说完,莫飞就看到安格尔板起脸来。
"安格尔?"莫飞不解,"是不是饿了?我去准备晚饭。"
安格尔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了勾,示意莫飞过来。
莫飞坐到他身边,只听安格尔说,"以后不准提那个名字。"
"什么名字?"莫飞没明白。
安格尔不悦,"所有名字!"
莫飞见他莫名发脾气了,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想解释,"那个……安格尔,申毅他是……"
安格尔站了起来,不悦地上楼画画去了。
奥斯摸了摸耳朵,同情地拍拍莫飞,"你准备什么时候告诉他申毅已经快六十岁了是退休返聘的?"
莫飞无奈地摇头,"算了,下次见面他就知道了。"
"你小子行啊。"奥斯嘿嘿一乐,"一直都只有安格尔耍人,没想到还有被人耍的时候,果然是爱情的力量啊。"
莫飞当然不想耍安格尔,不过,他生气的时候也蛮有趣。
当晚,安格尔一直不开心,不知道是在体验那种疯子行凶的心境还是想发泄情绪,他把自己关在画室里折腾,时常传来"呯呯呯"的巨响声。
等安格尔出画室的时候,把莫飞吓坏了,只见他一身的颜料,虽然穿着围裙但还是沾得到处都是,再往画室里头看一眼——凶案现场!
莫飞赶紧拉着安格尔去浴室冲澡,无奈一会儿又要熬夜打扫画室了,这也算安格尔任性的报复吧。见他还闷闷不乐的,不忍心再逗了,跟他解释,"安格尔,申毅帮我破案的时候,我管他叫爷爷,警戒传奇么……传奇当然很老了。"
安格尔挑了挑眉,"我知道啊,这种事情谁不知道。"
莫飞一愣,"你真的知道?"
见安格尔脸上的表情明显轻松了不少,心情也似乎阴转晴,莫飞摇头,"那你还生那么大气?"
"谁说我生气了。"安格尔瞟一旁,"在查案。"
"查案?"莫飞不明白,心说你说在杀人,可信度还更高一些。
"我刚刚做了个假人,体验了一把疯狂砍人,效果你也看见了!"安格尔浅浅一笑,"我变成什么样子,墙壁变成什么样子"
莫飞听到这里似乎琢磨出了些头绪"这么说来,那巷子两边并没有喷溅到的血迹,那里不是凶案的第一现场?"
安格尔摇了摇头,"是,不过这次的凶手,有些特别。"
"那,是不是那个天才少年杀的人?"莫飞比较担心这一点,总觉得一个天才若是毁掉有些可惜。
"不是……以他的性格应该无法成为天才。"安格尔看了看挂在一旁的围裙。
"天才还看性格啊?"莫飞觉得好笑。
"莫飞。"安格尔浅浅一笑,"性格决定命运,没有性格的人无法掌控命运,性格太强的人容易让命运失控。"
"那天才呢?"莫飞好奇。
安格尔伸出修长的食指将湿漉漉的前发挑开,"天才的性格从来都是捉摸不定,命运自然也不定……疯子亦然。"
傻瓜的祝福03 跟随者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亮安格尔就起来了,穿着厚厚的睡衣,拖着踢里塔拉的拖鞋,走到了楼下。
经过一夜的霜冻,玻璃上结满了六棱形的窗花,隔着窗花望出去,灰蒙的箱子里,已经冰冻了的大卫像大概因为重心的偏差,发生了结构性的断裂。胳膊残缺了,面容也渐渐模糊。雪已经停了,今天气温说好了会回升,可见一会儿冰雪就会融化,顺着斜坡滚入下水道里去。
安格尔将懒人沙发推过来放到窗边,选了个舒服的角度靠着,枕着钻过来给他取暖的艾斯,静静地看着窗外。
太阳一点点升起来,金色的光芒透过晶莹的冻雪,再折射过窗上的霜花,和高高天窗上,经过彩色玻璃纸染色的光线,交汇洒落在全是浓墨重彩油画的房间地板上。
虽然这场景只有短短的几分钟,窗花就变成了水,大卫像也整体坍塌变成了一堆落雪……
安格尔面无表情地一直看着,直到身后莫飞走过来,伸手捏住他的肩膀,低声在他耳边问"安格尔,你一大早干嘛那么伤感?"
安格尔听到莫飞的话,仰起脸往上,往后,望……
莫飞的身形倒着,他尽量忽略天花板上的参照物,看着彩色光照下莫飞颠倒的人影,忍不住笑了起来。
莫飞低头轻轻吻他额头,"怎么了?"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门口。
莫飞望过去,一愣……只见防盗门外透明玻璃门口的台阶上,坐着一个人,黑色的羽绒服,还有矮小偏瘦的身躯。
"他是……"莫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安格尔搂着艾斯蹭了蹭,"和我一样,早起来欣赏艺术品的。"
"艺术品?"莫飞无法理解,"安格尔,他是林思远?谁不是杀人犯,怎么出现在这里,我去叫奥斯!"
"不用了,他只是个艺术的追随者而已。"安格尔指了指门,"让他进来。"
"安格尔?"莫飞紧张,想起那些尸体,他若是狂暴起来。
安格尔微微翘起抿着的嘴唇,"莫飞,你焦虑的时候,样子很特别。"
莫飞尴尬,想着安格尔应该判断没错。再说了……他个子那么小,就算真的发起疯来自己应该也可以应付,于是就走了出去,打开画廊的大门。
画廊门打开的一刹那,外头的冷风灌进来,空中的太阳也正好冲破云层,将四外整个照亮。
那少年仰起脸,像是刚刚安格尔一样后仰着来看莫飞,看了好久。
知道莫飞有些不太习惯,这少年相貌普通,不过眼神清澈看起来并不像十恶不赦之人。
"你是,林思远?"
林思远的眼睛轻轻地眨了一下,露出一个笑容来给莫飞看,"啊……你真漂亮呀!"
莫飞开始确信林思远应该是疯人院里跑出来的,说安格尔漂亮还可以理解,说自己么……好像有些不靠谱。
"呐。"少年双手支撑着身体一直仰着脸看莫飞,"你倒影里面,一半是恶魔,一般是天使哦,那你说,我正过来看,你会变成什么?"
莫飞不太明白他说什么,神神叨叨的。
"一,二,三!"那少年喊到三后,"嚯"地一声跳了起来,专注地盯着莫飞看了起来,随后显出一丝兴奋,高兴滴说,"果然啊!正过来看就是人!真正的人啦!"
莫飞哭笑不得,什么人,本来只有活人死人,哪儿分什么真人假人?
安格尔依然是坐在沙发上看着,边对莫飞说,"莫飞,准备早饭么?我饿了,他应该也饿了。"
"呃……"莫飞有些担心自己进厨房了,留林思远和安格尔一起在外面会不会出事。
"哇!"林思远跑到了墙边,一幅幅地看着墙上的油画,惊讶地说,"果然你是天才啊!"
安格尔微笑,"谁告诉你的?"
"嗯嗯。我听好多人这样说,校园里的女生咯。在这条街区,有个很萌的画廊,昨天一个天才在巷子里做了个不可思议的雪雕,所以我就挑了最好的时候来看,果然没让我失望啦!
安格尔笑,"喜欢我给你的礼物么?"
"嗯嗯!"林思远用力点头,"喜欢!"
莫飞在厨房里听到了,恍然大悟——安格尔莫不是特异做的大卫像,为的就是引林思远来?可为什么呢……安格尔怎么会知道这种方法可以引来林思远?还有一点,莫飞始终很无奈,他不知道安格尔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思考的,在这个人身边,永远都是慢半拍。
安格尔站了起来,走到林思远身边,问,"那些死人,很悲伤吧?"
"嗯!"林思远点头。
"雪地很美吧?"
"嗯。"林思远继续点头,"鲜红的血就那样一半渗透,一半冰冻,然后他们都像是罪孽深重的样子,躺在纯白的雪地上,虔诚地看星空。如果仔细看,会觉得他们好像有一些遗憾但又好像没什么遗憾,可能想着过去曾经做过的错事,对不起的人,还有那些深深留恋的事或者不舍得的人。可也已经放弃求救和挣扎,雪花还大片大片地往下落呢。肯定很痛、很冷、天也很黑、很孤单。就这样,一点点地消失了、被大雪覆盖了、永远不存在了……不知不觉,就不想让他们一个人走了,就静静地站在那里陪他们最后一程了。"
莫飞听得脸色发白,那些人果然是他杀的么?赶紧从厨房里赶紧跑了出来,紧紧盯着林思远,生怕他对安格尔不利。
可安格尔却是表情平静地问,"你也是听说,那里有一个天才,所以才去的么?"
林思远点头,"我每天在学生多的地方闲逛,想看看那些纯白的人是怎样生活的,怎样的表情。一天,听到有女生说不远处的巷子里有人被谋杀了哦!虽然死了好可怕,但是雪白的地上染上红色的血花,感觉就好像艺术品一样呢。"
莫飞一愣。这么说林思远只是追随着艺术和天才这样的名头,到处欣赏而已。
可是连续几次的犯罪现场都能看到他经过就不可理了,如果第一次是碰巧听到了,那么第二次就根本不可能了!
"为什么?"莫飞不解地看安格尔,安格尔不可能会忽略这一点。
安格尔微微一笑,"每一个艺术家都有自己作画的习惯和风格,每个艺术家都善于观察,最好的艺术家,都有可能是厉害的侦探,起码就艺术而言,有属于自己的语言存在。"
莫飞似乎是明白了,林思远在看到第一次凶案现场的时候,发现了某个规律或者线索,于是第二次、第三次……都能按照这条线索找到凶案现场。和安格尔一样么……
安格尔问林思远,"听说,血迹在地雪地上画出的形状,会慢慢绽放开来,然后被落雪遮住,是不是很好看?"
"是哦!"林思远认真点头,"很漂亮。"
"还要看么?"
"要看的!"林思远点头,"今晚我们一起去么?"
"今晚?"莫飞一愣。
安格尔点头,"好的,今晚我们一起去。对了,你碰到过他?"
林思远摇了摇头,"没有诶。"
"那……你觉不觉的那些死了的人,很可怜?"安格尔又问。
林思远微微歪过头,想了想,"不知道啊,他们样子都挺安详,像是已经预感到会死掉一样。"
林思远的话,让莫飞想起来昨天看到的死者,还有那些之前死者的照片,虽然死相都极为惨烈,但是众人面上的狰狞大多是伤痕造成的,双眼望着星空的样子,还是安详、平静,若要说是解脱也不为过。莫飞见过不少死人的眼睛了,没人死前最后一刻的神情都会浓缩在那人多眼里。仿佛是死神留下的最后印记一样,一眼一世,曾经存在过的证明。
"安格尔!"
正这个时候,外头奥斯兴匆匆地冲了进来,边跑边不时地踩着脚下的冰打着滑,他看来很着急,衣服没换头发很乱,显然是昨天熬了一个通宵的。
"奥斯很努力啊。"安格尔感慨。
"我查到共同点了!"奥斯进门的时候兴奋滴喊,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绊,直接摔了进来。
"唔?"林思远蹲下和从地上揉着鼻子爬起来的奥斯对视,边跟安格尔说,"这人好笨哦。"
安格尔笑了。
奥斯眼睛还有些花,没看太清楚林思远的样子,只是听到那人见面就夸自己笨,而且说话的语气和那优哉游哉的调子,忍不住问,"安格尔,你私生子还是你亲弟弟啊?"
安格尔对艾斯一指奥斯,"咬他!"
艾斯扑上去咬住奥斯屁股上的裤子死命甩头,奥斯赶紧拉住裤腰以免被扒掉。
最后,奥斯唉唉叫着求饶,艾斯才松了口。
好容易爬起来,奥斯人也清醒了却被眼前突然出现的林思远吓得蹦了起来,"哇!"
林思远歪着头看他,突然又说,"笨是笨了点,不过很纯白的人。"
奥斯嘴角抽了抽,见安格尔站在林思远身后,样子有些诡异,赶紧凑到一旁莫飞身边,问这房间里唯一一个比较正常的人,"喂,什么情况。"
莫飞简略地告诉奥斯,"简答地说,安格尔将林思远引来了,林思远是第一个找到凶手线索的人,并且能找到下一个案发地点……"说完,他也不太确定地问安格尔,"是不是这样?"
安格尔满意地点头,"非常准确。"
"真的?"奥斯激动了,快步上前问安格尔,"你能抓到凶手?"他行走有些不方便,因为艾斯还咬着他的裤腿。拿奥斯的裤子磨牙是艾斯的习惯,奥斯为此每年都要这样报废很多裤子。
"是的。"安格尔轻轻点头。
这时候,莫飞去拿出来了加热的面包做三明治,还有甜点布丁和牛奶。
一份新鲜的早餐放到了桌上,对林思远招招手。
林思远有些腼腆地跑过去,开始吃东西。
"呃?很可爱的少年么,不敢相信竟然会进疯人院。"奥斯摸着下巴。
"那也是为了观察艺术,是不是?"安格尔问林思远,"你父母的死让你感悟到了什么把?"
"嗯!对的。"林思远嘴里塞了吃的,边点头回答安格尔,"我在一次彻底的伤心之后,才知道什么有有感情有生命的艺术。人的一生才是完整的艺术品。在疯人院里,我感觉到自己从来没体会过的躁动、烦乱、不解、愤怒、扭曲的一切极端性格,才画出那样的画来。那是个美丽的地方,大家都是生活中很浓重的刻痕或者滑损,报废了、被遗弃了,却最特别。"
"看吧?"安格尔拍了拍一旁目瞪口呆的奥斯,"我就说他是个天才!绝无仅有"
"我……"
奥斯还想说两句,但安格尔却打断了他,问,"你刚刚说,知道了那些人的共同点?"
"是啊!那几个人,不管现在是成功、失败、富裕还是撂倒,都曾经过得罪恶不堪!"奥斯啧啧摇头,"虽然都逃脱了法律的制裁!昨天那个死者曾经是吸毒犯,还贩毒,害死过很多人……安格尔你说,会不会是暗中自称正义卫士的变态杀人狂?"
"哪里有正义啊。"安格尔走到桌边吃东西,也没说奥斯的推测是对是错。
"喂喂。"奥斯坐到了安格尔身边,"我把线索都说了,你该说你的了吧?"
"说什么?"安格尔叼着勺子不解。
"从头说起啊!"奥斯指了指一旁蹲在地上跟艾斯交流感情的林思远,压低声音问安格尔,"你怎么引来他的?还有,那个凶手你们真有把握了?"
安格尔给奥斯一份补丁,拍拍他,"吃吧,吃完了召集人手,今晚我们抓凶手去!"
傻瓜的祝福04 给傻瓜的祝福
这一夜,依然是大雪纷飞。
莫飞和安格尔站在一座小楼的二层房间里,看着破旧窗户外的巷子里。
屋中开着暖气却没开灯,原本厂房之中自然是没有暖气的,但是安格尔畏寒,莫飞回家给他拿来了两个电烤炉。
奥斯和警员门可没那么好命,都在楼下的巷子里埋伏着,人蹲在墙边,身上盖上纸板或塑料布,雪下了一会儿后就整个盖起来,非常好的伪装。
九逸也带着伊莉莎来凑热闹,林思远蹲在一旁的椅子上,看着正在电暖气旁边耐心整理毛发的伊莉莎,"是鼯鼠啊……这个在城市里很少见的,农村经常可以见到。"
"你还去过农村?"九逸大致了解一些关于林思远的事,对他产生了点兴趣。
"嘿嘿。"林思远笑了笑,"对我来说,这世上只有已经去过的地方,和以后要去的地方!"
莫飞看了看林思远,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是因为他还小吧,竟然有人会喜欢这种漂泊不定、永远流浪的感觉。
莫飞突然想到了自己以前那段流浪的日子。
在这样的大雪天里,他也曾经因为种种原因而露宿街头。他见过很多人——乞丐、流浪者、拾荒者、吸毒者、受伤的人、垂死的人。当然,还有流浪的小动物们……
他记得曾经有一次,一个四十多岁的女吸毒者,似乎病得很重。在一条巷子的角落里躺着,看到莫飞进来避雨,她笑了,对他招手。
当时莫飞还挺小,走到她身边问她要干嘛?
那女人将身上所有的钱都拿出来给了他,让莫飞陪着自己坐一会儿。
莫飞接了钱,坐在她身边,天亮的时候,那个女人死了。
莫飞离开的时候这样想,也许自己应该去养一条狗或者养一只猫,至少是一只活的东西,这样一旦有一天突然死了,身边还有一个活着的家伙可以陪伴自己一下。
因为这种想法,让莫飞发现了一个古怪的现象。很多流浪汉临死倒在路边的时候,路过的野狗或夜猫都会过来静静地陪他们一会儿。当时莫飞就想,大概在很久以前,那些无家可归、没人关心的人或者动物们之间就有一个约定——无论是谁,都不该孤独地离开。
"莫飞。"
安格尔的声音让莫飞猛地回过神来,他脸上的笑意,还有屋内被暖炉烤得热烘烘的空气,让莫飞觉得脸上很烫。安格尔伸手轻轻地抚摸他的后脖颈,像是在安抚他的情绪。
身后的林思远蹲在椅子上,视线早已从伊莉莎身上移开,睁大了眼睛看着窗边的两个人出神。
九逸靠在房间的角落里闭目养神。
不久,对讲机响了起来,奥斯问,"安格尔,还要多久啊?冻死爹了!"
安格尔有些茫然地看莫飞,"奥斯的爹也来了么?"
莫飞失笑,"大概是某种网络用语吧……奥斯最近在追求和年轻人有共同语言。"
安格尔挑起一边嘴角,回话,"奥斯,给爹再等等。"
就听到对讲机那头好多其他警员憋着笑的声音,还有奥斯的磨牙声。
莫飞有些无奈地看安格尔,"安格尔,你真坏。"
安格尔坏笑。
"安格尔。"
这时候,林思远开口说话了,"你们两个人好有趣哦,想不想和我一起去流浪?"
安格尔回头看了看他,摇头,"不想。倒是你,想不想去接受正统的美术教育?"
林思远摸着下巴仰起脸摇头,"嗯……我不喜欢呆在一个地方。"
安格尔微笑,回头继续看窗外。
莫飞却有些在意,"那你还要继续去流浪?"
"嗯!"林思远点头,"过阵子,准备离开这个城市,走远一点。"
"你这个年纪,应该在念书才是吧。"九逸插嘴,伊莉莎见他醒了,三蹦两窜跳到了他腿上,妩媚状滚进他怀中,边甩尾巴。
"念书的话,就要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了。"林思远耸耸肩,"总觉得会错过很多东西。"
"安格尔认识很好的大学校长,他非常器重你。"莫飞却想要说服林思远,"流浪的话,能等你长大一些更好。"
林思远皱了皱眉头望别处,似乎有些为难。
安格尔则是意外地看莫飞,见他对林思远带着点关心,心中明了——这是属于过来人的忠告吧?可莫飞是莫飞,林思远是林思远。
以安格尔的性格,一定是会劝莫飞不要管,随他去。
可当他抬起头,就看见莫飞的眼中有一丝担忧,担忧什么?
安格尔忽然联想到了这次的案子,灵光一闪——莫飞是怕这个孩子会哪一天遭遇了不测,一个人孤孤单单地死去么?
沉默了一会儿,安格尔转脸望向窗外,突然说了一声,"来了!"
众人都到了窗边往下望。
就见从长长巷子的那一头,走来了两个人。
那两人衣着并不破烂,但行为有些轻浮,手里拿着酒瓶放肆地唱着歌,似乎很高兴。
奥斯扒开一点点塑料纸望出去,忍不住"啧"一声,小声对那头安格尔说,"普通醉汉。"
却听到那耳机那头安格尔的声音传来,"等着。"
奥斯只好继续等。
那两个流浪汉拐进了巷子里,踩过雪地,到了最里边角落里一处避风雪的地方坐下。
其中一个人喝得不少,边喊,"想当年……我真的是很坏也很惨啊,这种巷子我经常住的!"
另一个人则说,"我也住过,我还在这种地方画过画。"
"画画?这种地方怎么画?墙上涂鸦的那种么?"
"当然不是啦。"那人笑着拿下了肩上的背包,里头好几大涨塑料纸。他将大塑料纸把两边的墙壁都遮盖了起来……
"他在干吗?"九逸站在窗边问安格尔。
"画画钱的准备工作。"安格尔说,"画画的时候经常要用到泼和甩的动作,为了避免将颜料溅出来弄脏墙壁和地板,很多人会这样垫一张报纸塑料纸什么的,只是这张特别大。"
"他就是用这个方法让周围没有血迹的啊!"莫飞明白了,难怪安格尔会说艺术家作画什么的。
"真小心呀。"林思远忍不住说,"一定是经常借别人的地方画画吧?"
安格尔点了点头,"这种小心翼翼的行为,表示他已经对血滴会飞溅起来高度有准确把握,可见他是个老手。
"安格尔,可你从来都不用。"莫飞说着,忽然明白过来,"哦……因为画室是你自己的,而那个人的画室不是他的。"
"大概没有自己的画室吧。"安格尔道,"这个人太注重一些和艺术无关的小节,说明他是个生活化的人,太生活化……是无法成为画家的。"
"这个是!"莫飞和九逸异口同声点头,看看安格尔就知道了。
"那他要怎样杀了那个人?"莫飞不解,"那人看起来很强壮。"
"很简单!"安格尔笑了笑,"骗一个人,最好的方法是什么,知道么?"
"什么?"莫飞和九逸再一次异口同声。
"感同身受。"安格尔淡淡说,"流浪汉和流浪汉聊得来,只要找到共同点,就能对话……如果有共同的苦难就会产生亲切感。能感同身受的人都能得到彼此的信任,有了一点点信任的萌芽,骗人就真的只是个技术活了。熟练掌握技巧的人,通常能得到满意的结果。"
安格尔说这话的时候,是开着对讲机的,楼下埋伏的所有警员都通过耳机听到了这一段话,设身处地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这时候,那画家将一切都准备好了,他自己先笔直地平躺在雪地上,让大雪一片一片地落在身上。
"你这是在干吗?"另一个好奇。
"忏悔啊。"画家低声说,"以前一个牧师教我的,在下雪或者下雨的时候,这样平躺着想过去的一切。雨水可以洗刷罪孽,大雪可以覆盖丑恶。
奥斯他们在巷子里已经布置了窃听装置,一切都听得清楚明白,不禁打了个寒战——原来是用这种方法。
果然,那人站起来跃跃欲试,"那画画呢?"
"等你起来的时候,就会有一幅最完整的画留在雪地上了!"画家平静地说。
"我要试!"那人兴奋地过来,画家站起来,跟他交换位置,那人就平躺在雪地上,感受着大雪将自己覆盖的感觉,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画家让他一点点地讲述自己曾经干过的坏事。
那人照做,一件一件地说,那种眼神,和之前的死者越来越接近。
安格尔对奥斯他们说,"可以抓人了!"
奥斯等哗啦一声掀开遮挡物冲进巷子,那画家正举起刀要杀人,而他手里的刀上,还有之前行凶时候带着的血迹——人赃并获!
奥斯成功地抓到了人。
九逸打了个口哨,"这人抓得漂亮!"边又好奇地问安格尔和林思远,"你们怎么知道这地方会是凶手的下手点?"
安格尔微微一笑。
林思远拿出了一张地图来打开,就见上头标注了很多点,道吗"把城市里所有这种特征的小巷子都标出来了,再将之前的几个出事地点连接起来,你看是什么形状?"
九逸凑到地图前一看,恍然大悟,"十字架?"
安格尔微微一笑,"……很不幸,这个像是完成十字架的最后一点了。"
话音刚落,就听对讲机那头奥斯他们大叫,"喂!"随后传来了枪声。
"怎么了?"九逸和莫飞都一惊。
"大概……"安格尔摇摇头,"最后一幅作品也完成了吧。"
"他拿自己做了最后一幅画么?"莫飞皱眉望着窗外。
安格尔回过头,就看见林思远蹲在椅子上,呆呆看着窗前的莫飞,若有所思的样子。
外头一阵大乱,那画家挥刀自杀,结果奥斯开枪阻止,最后并没让那一幅画完成,人被带走了。
众人也收拾东西离去。
在出门前,安格尔趁人不注意,到林思远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
林思远愣住了,良久才问,"真的么?"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上前一步拉着莫飞一起踩着雪离去了。
……
三天后。
莫飞将报纸放下,"原来那画家是个疯子啊,因为屡次考海外一个高等艺术学府未果,就准备投靠撒旦,做一个真正的死亡画师。"
"荒谬的想法。"安格尔冷笑,"他很懂得跟他同样境遇坎坷的人的心理,这样说来,与其做画家,倒还是做骗子来得有天分。"
说话间,电话铃响了起来,莫飞接起来一听,"喂,是……呃?"
等他挂断电话的时候,已是一脸茫然,"安格尔,卡洛斯校长打来的电话,说林思远答应跟他走了,去留学!他很兴奋找到了一个天才,说谢谢你。"
"是么。"安格尔倒是并不吃惊,翻着杂志。
"安格尔。"莫飞坐过来,问"是不是你跟他说了什么?"
安格尔睁大了眼睛无辜摇头,"没啊。"
"那他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了?"莫飞想不通。
"小孩子么,心血来潮可能觉得海外好玩吧,放心,有卡洛斯在,他会被照顾得很好的。"安格尔放下杂志,伸手够了够莫飞的下巴,"我想吃抹茶味道的蛋糕。"
"哦!"莫飞心情极好,站了起来跑去厨房挽起袖子做蛋糕。
安格尔看着厨房里头莫飞认真地筛粉,微笑了起来。
……
"走了思远。"卡洛斯提着行李和林思远上船,问,"干嘛不坐飞机,要坐船?"
"想看看海。"林思远说着,望向后方的S市,忽然自言自语地说,"有些人,只能在一个地方静静地等待,找是找不到的。因为他还在路上,终有一天他很疲倦了,无法再流浪,你要养精蓄锐,精神饱满地迎接他的到来。"
"什么?"卡洛斯没听清。
"没什么。"林思远背着手提画箱往船舱里跑,"一个聪明人给一个傻瓜的小小祝福而已。"
最爱的那个人01 以爱的名义
"咚咚咚……"
密集的鼓点声似乎引起了地面的共振,这种共振传递到了手,以及手中的画笔上。
安格尔看着拉出来的横线成为蚯蚓状,忍不住一边的眉毛微微挑高,再拉一条竖线——两条交尾中的蚯蚓……
"啪嗒"一声,莫飞就听到画室里有"哒哒哒"的脚步声传来,赶紧伸手捂住沙发上正靠着自己睡觉的艾斯的耳朵。
果然,"嘭"一声,安格尔踹开门,出来就吼,"大半夜的还敲鼓,报复社会么?!"
莫飞无奈地仰起脸看他,"公共活动而已,就这样一天。"
安格尔好看的眉间拧起一个疙瘩,"烦!"
莫飞对他招招手,"下来,别画了,今天哪里都在敲鼓。"
安格尔叹了口气,磨磨蹭蹭从楼上走下来,往沙发上一靠,搂着艾斯蹭来蹭去,"烦死了,有灵感都被赶走!"
莫飞打开电视机,就见很多节目都在播报今天万鼓活动的新闻。
所谓的万鼓活动,是指S市的好几所学校一起参加,抽出了一万个学生,弄了一万面鼓,专门等到今天,也就是四月五号这一天,在市中心的广场上集体敲鼓。一方面是因为鼓的历史有四千五百年了,另一方面,也是为了风调雨顺祈福什么的,顺便再申请个吉尼斯世界纪录。
其实这大型活动八点半的时候已经结束了,现在都快十点了,那些散掉的学生们似乎无处挥洒他们因为年轻而造成的过盛精力,所以满大街成群结队地敲鼓。还有些人来疯的人起哄,外加满城的小孩儿都跑出来敲鼓玩,一时间,整个S市都沉浸在了鼓声之中。
安格尔就觉得自己脑袋里也有人在敲鼓,吵得他心神不宁。
"要不然早点睡吧。"莫飞给他冲了一杯热巧克力。
"我不要,这样睡得着才怪!"安格尔愤愤地说,"再说了,现在睡觉岂不是显得我怕了它们?!"
莫飞哭笑不得,安格尔和鼓较上劲了。
"那出去吧?"莫飞提议,"开车去稍微远点的地方,等到晚上十二点估计就没有鼓声了,我们再回来?"
安格尔倒是觉得这个提议不错,"那我们去哪儿?吃宵夜么?我晚饭没有吃饱!"
莫飞想了想,"前阵子我跟奥斯他们去城外的一个餐馆吃乡土菜,味道很不错。"
"真的么?"安格尔很感兴趣。
莫飞就给他穿好外衣,叫上艾斯一起,出门。
……
车行路上,路边果然很多拿着鼓的学生,咚咚咚地敲着,有说有笑。
安格尔靠坐在副驾驶座上,艾斯威风凛凛地蹲在后座往窗外望。同时,莫飞也在看外……看到成群结队的学生,那种眼神有些微妙。
"你想去上学?"安格尔突然问
"啊?"莫飞一愣,前方几个男生横穿马路,赶紧刹车。
安格尔单手托着下巴,"你性格上已经完全成熟了,所以应该没法接受应试教育,有求知欲是对的,你想学什么,我教你,不准请家庭教师,你的人生观价值观要我来把握,不准跟别人太亲近,也不准崇拜别人!"
莫飞笑得无奈,"我也没说要上学,只是看到他们,忽然想起我上学时候的事情。"
安格尔驾着腿伸手揉艾斯的下巴,"说起来,你每天有空都会学习的吧?比较侧重的是理科方面和外语,倒是对人文方面并不太感兴趣……对了,还有早间的体育锻炼和晚上跟奥斯学习格斗。"
"你都知道?"莫飞很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都睡着了。"
安格尔挑了挑眉,"你小看我的观察能力么?"
莫飞笑了笑继续开车,"说起来,我想找个更专业一点的学习格斗的地方。"
"为什么?"安格尔不解,"你原本就身手不错,不需要再练了。如果没安全感可以买两把枪。"
莫飞惊得直咳嗽,"别说奇怪的话,安格尔,我是觉得搏击能让我更好地控制情绪。"
"可是现代格斗术并不像武侠小说里说的那样有武功秘籍。可以说是一种经验的较量,你熟练掌握了基本技能之后实战才是提高的唯一途径,每天揍奥斯是走不出拳王的。"
安格尔的话刚说完,莫飞突然一脚踩了急刹车。
"怎么了?"安格尔不解。
"呃……"莫飞望着一旁的巷子,良久才说,"没,我可能看错了。"说完,开车继续往前。
安格尔回头看了看那条巷子,似乎有一个人影晃过,是远处人的投影呢?还是巷子里人的倒影?
两人到饭馆门口的时候,却碰到了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人家已经关门了。
望着紧紧关着的大门,安格尔眯着眼睛看莫飞。
莫飞也有些不好意思,"那么早关门啊,上次听奥斯说他们都要营业到十二点的……我们去别家吧。"
安格尔懒洋洋靠在座椅上,似乎觉得很没劲。
莫飞刚想发动车子离开,却突然听到……
"啊!"一声惨叫。
两人对视了一眼,惨叫的是个女人,叫声极凄厉,应该不会是看到了老鼠吧?
艾斯的颈毛都竖了起来,对着远处那家关着门的饭馆低吼了起来。
莫飞皱眉,"安格尔,你把车门都锁上,打电话报警,我去看看。"
"我也去。"安格尔却是打开了门,艾斯也跟着他跳下车。
"安格尔!"莫飞赶紧下车跟上。
两人到了饭馆的大门口,卷闸门虽然关着,但从下面的缝隙里,可以看到隐约有灯光透出。
莫飞趴下看了看,门并没有锁住。他怕等久了出事,就伸手拍门,"喂,出什么事啦?"
拍了几下,并没有人回答,艾斯却是对着门里狂叫了起来。
安格尔拍了拍艾斯的脑袋,对莫飞点头。莫飞用力将卷闸门往上一托, "哗啦"一声,整个门被推到了上方
房间里灯火通明,情况也看得清清楚楚。
就见桌椅都收拾好了,中间空出一大块地方,一个女人横躺在血泊里,而她的身旁,对着门的方向,蹲着一个一头白发的男子,嘴里叼着个烟斗,正在看地上的尸体。
莫飞认出地上躺着的是饭馆老板娘,奥斯跟他介绍过,这家店是夫妻一对开的,老板负责炒菜,老板娘端盘子管账,还有老板的徒弟和一个洗盘子的小妹。
艾斯那么激动显然是因为闻到了血腥味。
可最可疑的是那个蹲在尸体边的男人。他听到有人进来并没有抬头看,只是低头接着看那尸体,嘴里的烟斗缓缓地冒出烟雾来。
"喂,你是谁?"莫飞见那人一头白发,起先以为是个老头子,可仔细一看,发现并没有那么老。那人看起来五十岁左右,五官很分明,年轻的时候估计非常英俊。这人斯斯文文的,穿着体面的西装和风衣,手中烟斗也很高档,风度翩翩的一个老头。
安格尔微微摸着下巴,打量老头。
莫飞觉得救人要紧,就走过去想看看老板娘伤得怎么样。
可走近才发现老板娘双眼圆睁盯着天花板,瞳孔放大显然已经死了,脖颈上一个口子还在汩汩地往外冒血。
银发的大叔拿下烟斗,吐出一口烟来,莫飞见再没其他人了,只有他——这人就是凶手?那杀了人干嘛不跑,还蹲在这里看什么。
安格尔也走了过来,艾斯跟在他身边,那银发大叔看到艾斯了,突然惊喜"哦!好漂亮的狗?"
莫飞微微皱眉,觉得这人可能不太正常,就挡住了安格尔以免被袭击,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却听安格尔说,"不用报了,他就是警察。"
莫飞一愣,那大叔乐了,抬头看安格尔,又看看莫飞,站了起来。
莫飞让他吓一跳,这老头身高不低,人也还蛮魁梧,帅老头!还有些眼熟……
老头突然问安格尔,"你猜,凶手在哪儿?"
安格尔微微一笑,伸手指了指。
莫飞就见安格尔是朝着上面指的,猛地抬起头……只见上方的天花板有一个方形开口,半个梯子伸在外面。
莫飞想起来,这个天花板上头是有隔间的,那天老板跟他开玩笑,说跟老婆吵架了就被罚睡楼顶。梯子很高,人踩着桌子够都很困难。老板身高接近一米九,瘦得跟竹竿似的身手敏捷,因此只有他能上去。
莫飞深吸了一口气,问,"凶手是老板?"
安格尔歪过头问莫飞,"老板的身高接近一米九么?"
"嗯!"莫飞点头。安格尔一耸肩,"那今天没饭吃了。"
那帅老头笑了起来,对上面喊,"下来吧,不巧了,正好今天想上你家来吃饭。"
良久,楼上传来了脚步声,一个瘦高的男人顺着楼梯爬了下来,落到桌子上面,看众人。
"你们怎么知道是我……"他下了桌子,茫然地问。
老头摇头,"我从后门进,他们从前门进,这里也没窗户,人刚死,凶手自然还在。
"你们干嘛都这个时候来吃饭啊!"老板觉得太不走运了,恼怒地吼了一嗓子,安格尔和那老头却异口同声回答,"打鼓太吵了……"
说完对视了一眼。
莫飞觉得有趣,同时,他也认出了那老头来,难怪觉得眼熟,只是没想到几年没见,头发竟然都白了,而且以前也没见他抽过烟斗。
老板颓丧地蹲下,看着地上血泊里的老板娘,骂道,"是这个水性杨花的贱货不好!我拼死拼活赚钱,给她吃好的用好的,她就背着我偷人,还是我徒弟!"
"你徒弟呢,也被你杀了?"安格尔问。
"他们一个都逃不掉!"男人咬牙切齿地说着。
"尸体在厨房里?"安格尔问。
男人狐疑地抬起头看安格尔,就听他接着说,"你本来想一把火烧了这里是不是呀?"
"你怎么知道?"男人惊讶地张大了嘴。
安格尔懒得多解释,拉了拉一旁的莫飞,"我饿死了。"
"呃……?"莫飞摸身上,还有一块巧克力,剥开纸壳给安格尔塞进嘴里。
老头看到了,笑着伸出手,跟安格尔握手,"久仰大名。"
"一样一样。"安格尔跟那老头握手,"难怪奥斯好久没来了,原来寻着明主了。"
"哈哈哈!"老头笑得更开怀了。
"你是申毅探长?"莫飞也伸手过来的申毅握手,"这么巧?"
申毅笑着点头,"好久没见了莫飞,你变了不少啊,差点认不出来。"
"你也是。"莫飞想问问他的头发怎么都白了,不过岁月催人老么,能保持这个状态已经很棒了。
"嗯,奥斯对你俩的形容很贴切啊!"申毅笑道。
"他怎么形容的?"安格尔好奇。
"哦。神棍和大好青年。"
安格尔眯起眼睛,莫飞觉得眼皮子直跳,奥斯要惨了,他上司打他小报告哩,安格尔肯定不会罢休。
不久,奥斯果真被叫来处理现场了。
原来真的是无巧不成书,申毅也是被这鼓声吵得难受,又有些饿,就想到之前奥斯带他来这家吃过很好吃的东西,这里又僻静肯定不受鼓声打扰,于是他就开车过来了。他住的地方和安格尔他们的方向相对,因此要从后面绕进来。刚到后门口他就听到了惨叫声,于是进来看……刚看到尸体便听到了敲门声。于是他猜到——凶手还没走!
安格尔和莫飞的晚饭泡了汤,被奥斯带到警局去做笔录,安格尔还不忘掐了奥斯几句,将奥斯欺负得直撇嘴。
申毅很体贴地众人买了警局楼下的馄饨做宵夜。
安格尔边吃,边问在一旁抽烟斗的申毅,"你有事要我帮忙?"
"咳咳。"奥斯被一口汤呛到,看一旁的申毅。
"对,有个案子想你帮忙。"申毅笑问安格尔,"你觉得,今天导致凶案发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爱疯了呗。"奥斯边喂艾斯吃吹冷的馄饨,边说,"我认识老板很久了,他好不容易才娶到老板娘,宠上天去了,被戴了绿帽子自然不甘心。"
莫飞也点头,"的确是因爱生恨吧。"
"唉,因爱生恨啊……"申毅感慨了一句后,拿出一份文件给安格尔,道,"这个你看看,有什么感想?"
安格尔接过文件,莫飞也凑过来看,就见牛皮纸的档案袋上,用黑色的记号笔写着五个字——以爱的名义
最爱的那个人02 怪案轮回
"啊!"
刺耳的尖叫声从电视里传出来。
安格尔捂着耳朵,"这个片子噪音真多!"
"是你自己要看吸血鬼的片子。"莫飞用遥控按快进,边感慨"每一个时期的吸血鬼造型都不同哦,唯一一样的就是牙齿,两边尖尖的虎牙。
"可是事实上,人类的面部结构一点都不适合捕食。"安格尔边说,边张开嘴来,露出两颗些微有些尖的虎牙给莫飞看,"虎牙的位置如果长出长的足以切断血管的獠牙,这个位置根本不可以,只会咬到自己。换句话说,想要有一口适合捕食的獠牙,就需要调整整个牙齿的结构,从而影响头颅的形状。基本的情况就是,人类的嘴巴突出来,形成类似猫科类或者犬科类的外形,或者嘴角的开口一直后移到耳根,拥有一张真正的血盆大口可不是什么好事情……因此,那种帅帅的,有两颗性感小虎牙的吸血鬼是没法咬人的!"
"安格尔,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以为你是那种东西……"莫飞突然说。
"哈?"安格尔正在揉艾斯的耳朵,听到莫飞的话觉得有趣,"你以为我是吸血鬼?"
"嗯,你看起来瘦瘦的,穿着一身黑,很冷漠的感觉。"莫飞说这话的时候似乎有些腼腆,"还有,不是人类该有的那种……"
"阴暗之气?"安格尔帮莫飞说。
"当然不是。"莫飞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人类不该有的那种漂亮,知不知道?"
安格尔脸上显出惊奇之色来,"这么说,瘦、穿一身黑、冷漠……漂亮,就是你对我的第一印象了?"
"应该说任何人看到你的第一印象估计都是那样。"莫飞笑了笑,"你帮我包扎的时候我还怀疑你会露出牙齿来,不过你的手是温热的。"
安格尔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伸手摸了摸莫飞的脸颊,"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
"啊!"
安格尔的话没说完,电视里的女主角又一次被惊吓到,开始尖叫。
"她为什么总是在叫?"安格尔有些不满,"人在害怕的时候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叫出来,大部分人只是被吓呆了而已。"
"艺术塑造安格尔……"莫飞说着,拿起了桌上那个牛皮纸的文件袋,"你刚刚在警局看了这个纸袋后,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没有说?"
安格尔接过那个纸袋子,上面写着"以爱的名义"几个字,正是他在警局时从申毅手里得到的案件资料。一件困扰了申毅他们很久的案件,安格尔当时看了资料,只是说了一句,"我需要些时间分析。"就离开了。
莫飞比谁都了解安格尔,他知道,安格尔看到那些资料,已经知道了很多,只是他因为某种原因,没有说。
"如果光看袋子,会感觉是情书,是不是?"安格尔拿出牛皮纸袋里的三个小塑料袋,这是证物袋,袋子里各放着一枚漂亮的铂金戒指,打造成漂亮而又艺术感极强的形状。一枚是玫瑰、一枚月桂、还有一枚是星星月亮。
"申毅竟然连证物都让我们带回来,他很信任我们,不过也很有压力啊。"莫飞看了看桌上的牛皮纸袋,"很古怪的案子。"
纸袋里装的,是三宗谋杀案的记录。
死者是三个年轻的女孩儿,死的时候都是十九岁。
这案子相当诡异,第一件案子的受害者在十五年前失踪,走失的那天正好是她的十六岁生日,死的时候是她的二十岁生日前一天。死因是勒死,抛尸地点是她失踪的学校门口。
第一个死者被发现后不久,第二个女孩儿也在他她十六岁生日那天失踪了,同样的,接近四年时间,被人发现死在她失踪的那个游乐场里。第三个死者的经历相同,也是四年后死亡。
她们死的时候,左手无名指上都戴着一枚铂金戒指,戒指的里面刻着字,L.V.K.
莫飞看着照片上三个死去少女的照片,"安格尔,你觉不觉的她们长得很像?"
"嗯。"安格尔点头,"容貌特征很接近,大眼睛,小脸,马尾辫。"
"可是你不觉得很奇怪么。"莫飞问,"看,她们死亡的时间跨度长达十年,为什么看不出一点点时代的痕迹?"
"嗯……"安格尔摸着下巴,"莫飞,你的观察的确很仔细,她们的造型在哪个时代都是女生们通常有的造型,死前一个类型,死后还是一个类型。四年一次,就像是某种轮回。"
"第三个女孩儿的尸体发现到现在已经快到三年了,申毅之所以着急,是因为害怕会再发现一具尸体吧。"
莫飞觉得案子有很多地方很古怪,"那可以查一查三年前十六岁生日那天失踪的少女?特征类似的,还有戒指……那些姑娘的共同点,没有理由失踪了那么多年都没有一点线索。申毅和奥斯还有那些警察,那么多年毫无头绪?"
安格尔笑了笑,"奥斯虽然缺乏高人一等的智慧,却拥有一个警察该有的正义感和热血。有别的理由。"
莫飞想不明白了,"那他为什么不向你求助呢?那么多年了。"
安格尔点头,"可以直接问他。"
话说完,就听到敲门的声音。
莫飞出去开门,只见奥斯手里拿着一大袋所谓的垃圾食品,"关于那个案子,有些事情交流一下。"
安格尔轻轻地抚摸艾斯柔软腹部的白毛,边说,"进来吧奥斯,一起看吸血鬼的电影。"
"喔!"
奥斯刚刚踏进房门就听到安格尔的话,惊得跳了起来。
一旁莫飞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安格尔。"奥斯面部表情复杂地指着安格尔,"你再这样下去会让我产生严重的心理阴影,我至少要心理治疗到五十岁!"
莫飞立刻明白为什么安格尔一回来就找吸血鬼的光碟来看了,果然是和案件有关!
安格尔接着问奥斯,"其他的资料拿来了?"
"什么资料?"奥斯坐到他旁边。
安格尔看了看他鼓起的风衣,"你之前抓住的三个凶手的资料。"
"三个凶手?"莫飞更加疑惑起来。
"不抓凶手的唯一理由就是凶手已经被抓到。"安格尔给莫飞解释,"第一年抓到一个,以为案件破了。第二年相同的案件发生,又抓到了一个凶手。第三次案件发生的时候,还是抓到了凶手,单你开始怀疑一切都是错误的。现在第四个凶案发生的时间即将到来……"
"所以你担心第四具尸体再被发现,和申毅分析了案件之后,他也一筹莫展,决定找安格尔?"莫飞也明白了过来。
"呼……"奥斯叹口气从怀中拿出那几份资料来递给他,"这是之前三个凶手的资料,安格尔,我能问一下你什么时候发现的么?"
"看资料的时候。"安格尔翻看资料,"推理永远要第一时间,第二时间就是马后炮。"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等到现在。我还以为你资料不够来给你补充细节。"安格尔翻看着资料,"无所谓,推理的过程并不重要,结果才重要。"
奥斯微微一愣,笑了,伸手指着安格尔,"我明白了……你不想申毅觉得你太聪明是不是?"
安格尔没说话。
"不用这样么。"奥斯拍拍安格尔的肩膀,"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你有鄙夷众生的智慧。"
"安格尔是不想影响你在长官心目中的形象。"莫飞提醒奥斯这个天然呆。
"啊?"奥斯反应还慢了半拍,琢磨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哦,我知道了,很多人说我一无是处,都是因为靠你才这么快破案。"
"有人这么说你么?"安格尔抬头看他,"你似乎不在意。"
"嘴在别人身上,想怎么说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安奥斯无所谓地说,"你也看到了,每年警察破案的量肯定比没破的案量大。拿着低工资,低保险,做的是世上最危险的工作。没错,的确有几个是害群之马,但大多数报道和新闻都是对警察的指责,因为公众更爱听这些。"
"奥斯,别那么伤感。"安格尔安慰的是奥斯,拍的却是艾斯的脑袋,"这世上人人都有烦恼,你的绝对是相对而言稍好的。"
"谢谢安慰。"奥斯听着安格尔用一贯敷衍了事的语气安慰自己,甚感欣慰,换了个话题问,"那你觉得呢?第三个凶手是真凶么?"
"绝对不是。"安格尔摇头。
"果然!"奥斯丧气,"那我抓他们的时候他们干吗认罪?"
"那些凶手还活着么?"安格尔问。
"都死了,在入监狱后不到一个月就病死了。"
"嗯……"安格尔似乎很感兴趣,摸着下巴摇头,"的确是相当的古怪。"
"那吸血鬼呢?"莫飞问安格尔。
"所有的尸体照片都少了脖子那一截。"安格尔耸耸肩,"这很奇怪不是么?如果死者是被掐死的,那脖子处很重要。另外,我也是看报纸的。"
"什么?"奥斯吃惊。
"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通常都是普通人,不懂得保守警方的秘密。太久之前的我不知道,不过三年前倒是的确有一阵子吸血鬼伤人的新闻,女孩儿失踪了三年,再找到的时候,被吸血鬼咬死了。"
"的确是很多人喜欢的新闻题材。"奥斯也有些无力,"那你有线索么?凶手是谁?"
安格尔伸手捏住艾斯的尾巴晃了晃,",奥斯,之前的那些案件,你完全不需要感到内疚或者困扰,别人也没有任何可以说闲话的余地。"
"为什么?"
"因为……你这次要对付的那个人,非常非常的聪明!"安格尔说着,又问,"对了,纸袋子上的这几个字是谁写的?"
"是定戒指的人!"
"哈?"安格尔和莫飞同时一愣。
"戒指后面不都刻了L.V.K.么?而且样式很特别,应该是定做的。我们找了几家有名的金点就立刻查到了线索。定做这个戒指的人,在记录本上留下的名字是'以爱的名义'。"
"啧……"安格尔扁了扁嘴,"真矫情。"
罪爱安格尔·黎明篇
作者:耳雅
最爱的那个人03 爱情小说
安格尔并没有再继续跟众人研究案情,而是跟莫飞要吃的,莫飞立马起来给他做点心。
奥斯突然有了一种想要看莫飞痛揍安格尔一顿的冲动。不过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莫飞为了安格尔痛揍自己一顿的可能性倒还有。
"奥斯,你帮我查几件事。"
心满意足靠在莫飞身上吃着起司蛋糕,安格尔突然开腔和奥斯说话。
"查什么?"奥斯打起精神,拿出纸盒笔来记录。
"这三宗谋杀案之间的空白期。"安格尔说,"也就是第一期案件尸体发现,到第二起案件发生之间的这段时间。"
"嗯。"奥斯点头,"差不多都是一个多月不到两个月的时间间隔。"
"去墓地问一问管理人员,就是值班或者总是能看到人员出入的人,有没有什么特别让他们印象深刻的人,那段时间出现过的。"
"哦!"奥斯拿笔记录,"不过时间过去很久了,可能记忆不会很深说不定还换人了。
"嗯,还有,那些女孩儿的葬礼,有没有可能搞到相关的录像资料,无论是家人拍的、设备拍的,总之我需要一些影响资料。"
"嗯,这个倒是也好办,不过估计是没有,在葬礼上录像会被人揍吧?"
"第三。"安格尔接着说"嗯,给我找一些爱情小说看。"
"哈?"奥斯觉得莫名,"爱情小说?"
"对的。"安格尔点头,"要现代题材的,男女主角情投意合但是最后生离死别的。"
"哇……这难度太高了吧!"奥斯抗议,"爱情小说一半以上都是这种情节。"
"我还没说完呢奥斯。"安格尔将最后的半块起司蛋糕塞进艾斯嘴里,"要那段时间,比较热卖的小说,给我开张单子。"
"那段时候热卖?就是那段时期的畅销书么?"奥斯问。
"没错。
"ok,这个也好办。"奥斯一一记下之后,抬头看安格尔,"还有么?"
"到各大金店去蹲点,定制白金戒指的单子都查一遍,所有样图都拿来给我看一眼。"
"你是说……他这几天会去打造戒指?"奥斯摇了摇头,"可是我们最近刚刚查过订单,没有以爱的名义这样的客人。"
"他可能已经换了名字,都说了,那是个聪明人。"安格尔微微一笑,"对了,那些女生失踪的时候都十六岁,也就是在校的高中生吧?"
"是啊!"奥斯点头。
"二十年前到十五年前这五年时间,所有在十六到二十岁之间死亡的女生的资料,当然,还有五年内失踪女生的资料。"
"我们查过了,没有生日前一天死掉的。"奥斯无奈,"近五年内,也没有生日当天报失踪的女孩儿。"
安格尔摇头,"并不一定需要特定的日期,你只要将这段时间死去的人和近期失踪的人都给我罗列出来,就可以了。"
"哦。"奥斯点头,这也容易办。
莫飞在一旁看着觉得挺新鲜的,这是安格尔头一回在推理之前,让奥斯搜集想要的资料,这次的案件可能比较棘手。
"就这些了。"安格尔搂着艾斯揉毛,边嘱咐奥斯,"尽快哦,越快越好。"
"我现在就去办。"说完,奥斯站起来,拿了块蛋糕风风火火跑出门。
刚出门就碰上了九逸,九逸一个趔趄,肩膀上坐着的伊莉莎手里正捧着一颗花生。九逸被撞了一下,肩膀一歪它也一惊,手里的花生飞出去,幸好它反应快,手忙脚乱又接住了,回头怨念地看也不跟自己大声招呼就跑走了的奥斯。
"又有新案子?"九逸走到沙发边坐下。
"九逸。"安格尔不答反问,"你最近没有工作么?"
"谁说的。"九逸笑得带着几分狡黠,"我一直都很忙碌。"
"可是你和奥斯一起住,不会还在干老本行吧?"安格尔笑问。
九逸一脸无辜,"老本行?我是个正经生意人,什么老本行啊?"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九逸这个曾经著名的飞贼,竟然和一个警察住在一起,他所谓的正经生意,是什么呢?
"别说我了,说案子。"九逸凑过来,将伊莉莎放到艾斯怀里,让它俩玩一会儿。
"的确是个很特别的案子。"莫飞问安格尔,"安格尔,我还没有头绪,不过这个凶手挺变态的,将人抓走,囚禁三年,然后杀死。"
"哇。"九逸听到这里也打了个寒战,"的确很变态!"
"为什么每一个都抓走三年?"九逸看了案件的资料后,倒是自言自语分析起案情来,"我猜这个凶手一定是个极端主义者,他说不定以前受过情伤,比如说相爱了三年的情人突然死了,他没法接受,所以一遍又一遍地去尝试这种恋爱的感觉。"
莫飞听了觉得还挺有可能。
安格尔却是笑了起来。
九逸听到这笑声就知道自己估计猜错了,便看安格尔,"那你说是因为什么理由?"
"你可以继续猜。"安格尔无所谓地说,"很不错的罪案小说题材。"
莫飞忍不住问,"那凶手究竟为什么用这种方法杀人?横跨十五年,未免也太有耐性了。"
"打个比方,有个人爱上了一对双胞胎之中的一个,而很不巧的,那个死了,那失去爱人的那一方,会不会把恋情转移到双胞胎之中的另外一个身上呢?"安格尔问。
"嗯……有些人可能会吧。"九逸觉得有可能。
"那等于说是爱人失而复得了,应该好好珍惜才是,为什么还要再失去一次呢?"安格尔笑问,"是迷恋这种被虐的感觉么?"
莫飞和九逸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所以说是变态么……"
"这么偏执的人,会找一个其他人来代替心中真爱?"安格尔摇了摇头,"这个案件充满了矛盾。"
九逸轻轻对莫飞一挑眉,像是说——安格尔貌似碰到麻烦了!
莫飞也笑,很少有凶案能让安格尔这样全神贯注地投入去分析案情,还大赞凶手聪明。
晚上,奥斯将安格尔需要的资料都传真来。
果然,墓地管理员完全想不起来有什么可疑的人,家属也没有对葬礼留下任何的影像记录。
安格尔唯一得到的是四份名单。
一份是二十年前到十五年前这段时间内过世的年轻女孩儿名单和简要资料。
一份是五年内失踪女生的名单。
一份是金店提供的近期制作戒指的样图表。
还有一份,就是那段时期的畅销悲情爱情小说目录。
安格尔打了个电话给奥斯,让他将所有目录上的爱情小说都买来。
不久之后,申毅、奥斯还有孙琦,捧着好几十本爱情小说进了安格尔的画廊。
安格尔将夏齐、夏凡和九逸都找来了,让他们六个人,用一晚上的时间将这些爱情小说都看完。
众人面面相觑,平均一份,没人分到了是来本。申毅有些为难地问安格尔,"我个老头子还要看这种书?"
"嗯,我需要你们把内容当罪案资料来看,看完了记住主要情节,明天告诉我。"安格尔小声提醒,"要快哦各位,你们这里动作越快,那个女孩儿活命的几率也越大!"
众人无奈,只好找了位置坐下,开始认真看书。
大概过了两个小时后,再看画廊里头众人的情况,分外有趣。
奥斯捧着书一个劲地点头打瞌睡。
孙琦拿着餐巾纸边看边抹眼泪。
九逸和伊莉莎用同样的动作盯着书上的内容看,九逸边捂住伊莉莎的眼睛,"淑女不要看这一段!"
"啊?"夏齐和夏凡捧着书凑过来,"哪一段?"
而申毅则是拿着一个苹果边啃边摇头,"哎呀,完全不能理解。现在的女孩子那么温柔好欺负啊?男朋友背着她偷情竟然自杀?不合理啊,照理不是应该去狠揍负心人和狐狸精的么!"
莫飞拿着精心做的点心从厨房走出来,提醒众人休息。
安格尔靠在沙发上打瞌睡。
奥斯拿了个点心,塞了一本书到莫飞手里,"莫飞,你没事也看一本吧。"
安格尔将书从莫飞手里抽出来,塞回奥斯那里,"不要教坏他!"
"哇,安格尔,莫飞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教坏,你自己也看一本吧,这本太适合你了!"说着,塞了一本过去,就见标题是《女王的囚徒》(随便写的书名,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安格尔眯起眼睛,拿着书窝在沙发里翻了起来。
"呼……"
凌晨三点,已经成功消化掉五本书的孙琦拿着餐巾纸抹眼泪,"好虐啊!"
"看完了?"安格尔问。
"是啊!"孙琦拿第六本,"好好的干嘛把人都写死,作者太无良了。"
"跟我说一下情节。"安格尔裹着毯子,半睡半醒躺在莫飞怀中,含含糊糊地跟孙琦说话。
"哦……"孙琦将大致的情节都告诉了安格尔,边说还边哭。
安格尔着重想听,当男主角知道女主角死后或者受到苦难之后,痛心疾首又追悔不已时的表现。
"都差不多啊,这种不分是虐的重点,所以大多写得很夸张哦!"孙琦一一给安格尔讲。
申毅等在一旁听,等孙琦讲完,再看安格尔……已经睡着了。
莫飞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众人笑,觉得安格尔这样不太有礼貌,不过他是真的不能熬夜,无论如何,莫飞绝对不愿意叫醒睡着的安格尔。
众人只好继续埋头看书,莫飞躺在沙发上,给安格尔当床垫。
直到早晨八点多,众人顶着熊猫眼将书都看完了,安格尔才打了个哈欠,醒过来。
"哈啊……都看完了?"安格尔揉着睡眼问。
"是啊。"众人都萎靡不振地点头
"那么将那些重点情节,都讲一遍来听。"安格尔边听,边看着那份戒指的样图,用红笔勾出了其中的几枚。
等笑说情节都说完了,众人仰着脸等待安格尔分析案情指出凶手,不料安格尔却摆了摆手,"都去休息吧。"说完,将那份图表交还给奥斯,"派人盯着,这几个用红圈画出来的人来领戒指,就说还需要一天加工,拖住他们。从银行调来他们的照片,尽量查出他们的身份,然后资料尽快给我看。"
"好!"奥斯接了表格,边提醒安格尔,"那……小说?"
"嗯?你还想看?"
"没,我看得都想吐了。"奥斯头摇得拨浪鼓一般,"我是问,你为什么让我们看这些小说?能从中提炼出线索是不是?"
安格尔轻轻一笑,示意众人别着急,"很快就用得着了。"
最爱的那个人04 坏人
安格尔并没有留在家里等消息,而是跟莫飞说,"我们出去走走吧?"
莫飞自然点头答应,和安格尔一起,带着艾斯走出了画廊。
"我们去哪儿安格尔?"莫飞见安格尔走得不紧不慢,就问,"是不是有什么计划?"
安格尔伸手,习惯性地去摸莫飞的后脖颈,"我很讨厌这种算着时间的凶案,慢一步,受害者就有可能受害,无形中有一种强大的压力,我讨厌压力。"
"嗯,我们之前处理的大多都是案发之后找凶手的案子,第一次碰到这种状况。"莫飞也不太适应,"奥斯一定很紧张,生怕发现尸体。"
安格尔微微笑了笑,摇头,"未必。"
"嗯?"莫飞吃惊,"你说奥斯未必担心?"
"哦,不是。"安格尔示意莫飞理解错了,"我是说,最煎熬的并非是发现尸体的时候。"
莫飞连连点头,"被你这么一说倒也是,找不到尸体这段时间的煎熬更加难过。"
"今年这一整年还有大半年没过完呢,如果一直找不到尸体,那奥斯岂不是要挂心一整年?"安格尔说得颇有几分同情,"可怜的奥斯,每一天都会担心,而事情发生得越晚,自责也会越大。觉得自己怎么那么没用啊,死者出现得那么晚,如果能早一天,哪怕早一天发现线索,也能挽救一个年轻的生命之类的。"
"安格尔。"莫飞听着心里有些堵,"这个……凶手会有那样的考虑?"
安格尔笑而不语,两人慢慢地走着。
"艾玛什么时候回来?"莫飞突然转换了一个话题。
"嗯?嗯……大概下周末吧,从她寄来的信看,似乎在旅途中遇到了一位绅士。"安格尔微微一笑,"这次可能会跟她一起来。"
莫飞笑起来,"艾玛是不是要和他结婚?"
"为什么这么想?"
"艾玛看起来很高兴不是么?"莫飞问,"信里用很大的篇幅提到他。"
"我觉倒是觉得,他不是艾玛想要的人。"安格尔轻轻叹了口气。
艾玛最近坐船来了一次环球之旅,耗时也将近一年了,大概三个月前来信说他在去斐济遇到山难,一位绅士,据说是个音乐家老头救了她,还一路照顾她,如今他俩结伴旅行,非常愉快。那音乐家才华横溢幽默风趣,艾玛和他几乎成了灵魂伴侣,非常合拍。
"艾玛对他的评价很高啊。"莫飞不太明白安格尔从何得来这样的结论,"我还以为他俩会有发展。"
"莫飞,你没有发现么,艾玛的信里没有他的具体事件?"安格尔摇了摇头,"信里只有艾玛自己的感受,找不到关于那个他的更多线索。"
莫飞微微皱眉,"这说明什么?"
"说明艾玛不想给我推理的机会。"安格尔一笑。
"那不是更说明艾玛喜欢他,怕你这个推理狂胡乱推测坏了好事?"莫飞反问。
"恰恰相反。"安格尔一摆手,"艾玛如果真心觉得这人好,想要和他相伴终身,一定会第一时间推荐给我。艾玛非常爱我,她未来要永远相处下去的人,必定是我能接受的人。"
"在热恋中人不可能那么实际安格尔。"莫飞提醒。
"嗯哼,也许十六七岁的小女孩儿会、二十多岁或者更大的夜有可能……但是,身为一个独立带大孩子的祖母,这种一时冲动的情况绝对不会发生。"安格尔倒是自信满满,"艾玛可能已经发现了那位绅士的问题,但是与他在一起的旅程又非常愉快,因此想持续这段友谊,但并不想长期发展。"
"这样啊。"莫飞觉得安格尔说得有理,就又终止了一个话题,伸手轻轻搭住他的肩膀,"我们接下来上哪儿?"
安格尔抬头,就见已经来到了闹市。
站在原地想了想,"去墓园吧。"
"哈?"莫飞想到上百个恋爱之人能去的好地方,唯独没想到墓园。
可没等他反驳,安格尔已经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驶向墓园。
司机非常的健谈,边开车,边跟安格尔聊天,从治安聊到经济,再聊电影又聊到明星的八卦。安格尔乐得他说笑,似乎心情非常的不错。
莫飞轻轻摸了摸下巴——安格尔有问题!
车子停在了墓园门前,此时正是下午,阳光非常的灿烂。墓园没有高大的树木遮挡……一座小山上,密密麻麻排放着的墓碑暴露在阳光之下,退却阴森,只留下对生命的敬畏之情。
安格尔和莫飞闲庭兴步一般,在墓园里漫步。
走着走着,安格尔突然停了下来,远远望着半山坡上。
莫飞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就见在一座墓碑前,坐着一个年轻的男生,很年轻,可能不到二十岁。
他坐在一座白色的墓碑前,身边趴着一只和艾斯有些接近的哈士奇。只是那只狗不是灰白色毛,而是黄白相间的毛,体型也比艾斯稍微小了一点。
狗很安静,趴在男子身边。
墓碑前边摆着一束白色的马蹄莲,男子手里拿着一串银色的项链,静静地出神。
"安格尔。"莫飞突然叫了一声,让安格尔回过神来。
"那是凶手?"莫飞睁大了眼睛问。
安格尔也让他吓了一跳,不解地看莫飞,"什么?"
莫飞观察着他的神色,"你一般都是这样的,突然带我去一个地方,随便在路边碰上个完全不相干的人,然后说他就是凶手,这次不是?"
安格尔郁闷地看着莫飞,"不要讲得我跟变态一样。"
"那他不是凶手?"莫飞问。
安格尔失笑,"第一个死者被害的时候,他可能还不到十岁。"
"这倒是。"莫飞点了点头,不解地问,"那你干嘛盯着他看?"
安格尔又看了他一会儿,问,"你觉不觉的他样子很忧伤。"
"安格尔,到这里来的人,大多都很忧伤。"莫飞无奈地说,"他看起来很难过但是也很无奈,可能失去了最重要的人。"
"他长相不错,对不对?"安格尔接着问。
莫飞张了张嘴,那男生的确长得不错,瘦高干净,不过安格尔问起来,他还是觉得有些别扭,勉强点了点头。
"很多人都说,忧郁的帅男人最有杀伤力,因为帅的男人通常会让人觉得很傲慢。而忧郁的时候,会有一种禁欲美,那种脆弱会引起人的同情从而发展成为爱意。"安格尔自言自语地说,"所以一般酒吧里高声喧哗笑声爽朗的男人都没有面瘫坐在角落喝闷酒的男人销路好。"
"安格尔。"莫飞转过脸认真跟他说,"你再夸他一句我就要吃醋了。"
安格尔眯起眼睛,看莫飞。
"好吧,我已经吃醋了。"莫飞老实说,"你究竟想说什么?"
"嗯……我想请他帮个忙。"安格尔伸手,一指那个男生。
"帮忙?"莫飞茫然。
安格尔则是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喂。"莫飞在后面小声叫,追上去想要阻止,"安格尔,不好吧?"
"有什么?"安格尔一耸肩,"那条狗像是小姑娘,品相很不错哦,艾斯应该喜欢。"边说,边看身后的艾斯。
艾斯依然是不紧不慢地跟着两人,安格尔用手肘轻轻一碰莫飞,"艾斯是那种面瘫装忧郁的帅哥!你有没有发现,满大街的母哈士奇都流着口水看它?哈士奇那么二的品种里,很少能找到这种深沉忧郁型的了,艾斯是高手"
"嚏……"难得的,艾斯打了个喷嚏,见安格尔和莫飞眼神怪异地按着自己,就要了摇尾巴。
莫飞扶住额头,"安格尔,你产生幻觉了!"
……
"嗨。"
走到了那个男生的身边,安格尔打招呼。
身边的小狗抬头看了看两人,注意力很快被身旁不远处的艾斯吸引。
男生不解,抬头看安格尔,"你叫我?"
"嗯哼。"安格尔蹲下,看了看他身后的墓碑。墓碑上,有一个年轻女孩儿的照片,笑容很灿烂,只可惜已经过世。
"你女朋友?"安格尔问。
莫飞在一旁尴尬地站着,那男生估计会认为安格尔有问题。
"嗯。"男生点了点头,低头不语。
"她刚刚过世?"
男生又点了点头,"上个月。"
"怎么死的?"安格尔接着问。
莫飞在一旁轻轻拽他的衣服袖子,示意他别再问了。
男生有些意外地看安格尔,回答,"自……自杀。"
"你们吵架了还是什么?"安格尔继续毫无顾虑地追问,"你看起来有心事。"
男生张了张嘴,"呃……她……"
"你准备向她求婚了,但是她却自杀了,你们一直很幸福,但是她自杀的动机让你无法理解,是不是啊?"安格尔文。
男生张大了嘴看着安格尔,"你……你怎么知道?"
安格尔指了指男生手上项链上挂着的一枚戒指,"看起来非常新,你手上却没有戴相同款式的,说明不是婚戒。看钻石的大小断定戒指应该相当贵,大小是戴在无名指上的……除了求婚,男生不会买这么贵重的女式戒指,女生在被求婚前也不会自己买这样的戒指戴。"
"你是谁?"男生惊讶地看着安格尔。
"嗯。"安格尔蹲好,双手放在膝盖上,"你和你女朋友谈恋爱多久了?"
"三年了。"男生低声说。
"喏。"安格尔伸手轻轻指了指那个男生,"你现在,仔细地回想,好好想!"
"想什么?"男生不解,还有些害怕,觉得安格尔好像不太正常。
莫飞在一旁看着,早就料到男生会有这种反应,期望一会儿他别报警说安格尔骚扰他。
"三年前,有没有一个人曾经跟你说过,你很适合忧伤不适合笑,你忧郁的时候,很迷人。"安格尔的话问出口,男生脸通红。
莫飞尴尬地站在一旁,安格尔不知道他的行为叫调戏么?还是调情恰当点?
可脸红过一阵后,男生突然怔了一下,随后脸色渐渐地白了,良久,才回答,"有!"
罪爱安格尔·黎明篇
作者:耳雅
最爱的那个人05 非逻辑推理
安格尔让那个男生回忆了曾经跟他说话那人的容貌特征以及相遇的地点。
男生仔细回忆,说好似是在某个酒吧。
安格尔和莫飞将他带到了警局,让他根据回忆做了一张那个人的拼图。
莫飞很疑惑男生为什么会记得那么清楚,安格尔笑了笑,问他,"那人曾经跟踪过你,是不是?"
"嗯!"男生点头,"不过我没太在意,觉得她可能有心理问题,又怕女友怀疑所以没多问。"
莫飞这才反应过来,那个人原来是个女人。
根据男生提供的线索,申毅他们很快追查到了线索。
那人是S市一家酒吧的经营者,叫姚凤仪,四十五岁,未婚无子女,很富有。
申毅等出动警力,在酒吧的地下室里,找到了一个被绑架的女生,还有一伙人。除了姚凤仪之外,其他人都很年轻。
而与她同时被捕的几个男生则都是高中生,均未到十八岁,被绑架的女生前天刚刚报案失踪。在酒吧的地下室里,还发现了一具年轻女性的尸体。
申毅带着人,去了姚凤仪的住所,一座豪华别墅。
别墅里住着两个女孩儿,问她们是否被绑架时,女孩儿吱吱呜呜的,但是都找到了她们的资料,的确是报了失踪的。
另外,众人在姚凤仪的家里寻到了大量的照片和影像记录,其中一部分是十五年内这三起连环杀人案被害者的生活照。还有一部分,是几个漂亮男生的照片。
在照片中,他们都显得很忧郁伤感,照片拍得很漂亮,其中就包括最后给安格尔他们提供线索的男生。
人赃并获之后,这一起横跨了十五年的大案在安格尔的帮助下,两天告破。
一时间新闻媒体炸开了锅,都争相播报这个变态凶手的事迹,可警方的发言人也提供不出更多的解释。因为连主办案件的申毅和奥斯都还是一头雾水,他们无法理解,安格尔是怎样做到的……确切地说,不是无法理解,是无法想象。
安格尔办完了案就和莫飞吃法国菜去了,吃到一半正商量着要不要去看个电影,就被申毅和奥斯强行绑回了警局。
对此,安格尔很不满,不过莫飞倒是不反对,因为他也非常好奇。
安格尔摸了摸鼻子,坐在一间会客室里,见奥斯他们几个负责办理这次案件的警察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瞬间有一种被审问的感觉,不满地捧着杯子喝茶。
"安格尔,大神,我求你了,你说一下经过。"奥斯给安格尔端茶倒水献殷勤,申毅也是坐在一旁认真等待。
安格尔放下杯子,看看众人,"想听什么?"
"推理的经过。"申毅直接说,"这案子原本是毫无头绪的,但是你看了会儿光碟、要了一份资料、看了一晚上小说、又去了一趟公墓带回个扫墓的,于是就抓到凶手了,为什么?"
安格尔无奈地笑了笑,"推理啊。"
众人脸上都露出了诡异的表情,似乎有些想要动粗揍人
"你们都看过那个关于变态杀人狂的问卷吧?"安格尔突然问,"就是那系列葬礼、企鹅肉之类的问题。"
"看过!"奥斯点头,"很变态的问卷。"
" 啧啧……"安格尔伸出手指头轻轻摆了摆,"其实这与变态不变态没什么关系,这些问卷是属于一种推理游戏。"
众人面面相觑。
"关键是看你的思维重点!"安格尔给众人解释,"就拿那个最有名的葬礼问题作为例子。问题是:母亲死了,姐妹俩参加葬礼,看到了一个很帅的远方亲戚,姐姐对他一见倾心,不久之后妹妹也死了,问谁是凶手。"
奥斯等都听过这个问卷,"答案是姐姐把妹妹杀了,为的是再见那男的一次。"
安格尔笑了笑,"嗯,这种问卷其实并非是什么变态提问,只是一个非逻辑推理。"
众人睁大了眼睛,心说推理还有非逻辑的呢?!
"首先,分析一下答案。姐姐为了再见一次自己倾心的男人而杀了妹妹,这事件本身就不合理。"
"对啊,所以说变态么!"奥斯点头。
"变态也是有原则和逻辑的!"安格尔说,"说白了,这世上哪怕有一千、一万、甚至一百万个姐姐碰到这种状况,恐怕最多只有一个会为了见别人一面而杀妹妹。更多正常的姐姐会想法子打听一下那位帅哥是谁,然后约出来喝茶。"
众人都忍笑,点头,的确!
"又如同其他几个问题的答案,救落水的女友,抓到一把东西后一位是水草又扔回去,没想到是女友的头……这种时候,无论是谁抓到了什么都会拉上来看一看的,绝不会武断地认为是水草。是不是?"
"你是说,那种推理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奥斯问。
"不是。"安格尔摇头,"我是说,这种推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无稽之谈,而千百万正常人中,总有一个不正常的,对于他适用。"
"然后呢?"申毅问,"跟我们的案件有什么关系?"
"之前我就说过,这个案子很多地方矛盾,显得很不合逻辑。"安格尔笑了笑,"于是我们使用非逻辑推理的问答方式,概括一下案情。一个女生失踪了,三年后,她的尸体出现。警方抓到了一个凶手。不久之后,第二个女生失踪了,三年后,她的尸体出现,警方又抓到了一个凶手。同样的,第三个女孩儿又失踪了,三年后,她的尸体出现,警方还是抓到了一个凶手……谁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
众人面面相觑,排除所有细节说重点的话,还真就是这么回事。
"由于三个案件是完全一样的手法,所以我们可以缩略一下。"安格尔继续说,"一个女孩儿失踪了,三年后,她的尸体出现,凶手被抓到。问,真正的凶手究竟是谁?"
"这个问题,好像少了些什么。"莫飞突然问。
"正确!"安格尔点头,莫飞聪明地抓到了重点,"就以葬礼的问题为例。母亲死了,葬礼上来了个男的——这是叙事。妹妹死了,谁杀的——这是疑问。参加葬礼的男人很帅——这是描述!整个问题里唯一的一句描述,就是杀人的原因。而其中出现的一个没死的人——姐姐,就是凶手。"
申毅听后点了点头,"那我们的问题是,女孩儿失踪三年后死了,凶手被抓到了——这是叙事。谁是凶手——疑问。"
"疑问和叙事不匹配,少了些东西!"奥斯的脑袋倒是也转起来了,很好地明白了问题。
"不错!"安格尔点了点头,"我们的问题简要地说,应该是,女孩儿失踪三年后死了,凶手抓到了,某个人看到了或者发生了、感觉到了什么,凶手被抓但是第二起案件又发生了!问,真正的凶手是谁?"
"所以我们只要知道发生的原因,就是杀人动机,那个一直没出现的人,就是真正的凶手!"孙琦一拍手,"我们还有很多线索,可以逐一筛选!"
安格尔笑着点头,"是的。"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开始根据之前列出的单子,寻找这个神秘的凶手。
"女孩儿是被勒死的,脖子上有吸血鬼咬过的痕迹。"奥斯列举第一条。
"嗯。"安格尔点了点头,"勒死,说明什么?"
"凶手起码不是老弱病残。"申毅回答,"凶手很凶残,或者不止一个人。"
安格尔点头,"第二条是吸血鬼!"
众人都低头想了起来。
莫飞看到安格尔在看自己,猛地想到了之前跟安格尔说起的,第一次看到他时候以为他是吸血鬼的第一印象,回答,"瘦、一身黑、冷漠、漂亮。"
众人都点了点头,孙琦补充,"吸血鬼么,大多都有共同性,漂亮、伤感、危险、嗜血、长生不老等等。"
奥斯将共同点一一记录下来。
安格尔说,"咱们继续,下一条线索。"
"嗯,走失的时候十六岁生日、二十岁之前一天死在失踪地点。"奥斯道,"十六岁到十九岁,说明什么呢?"
"十六岁到十九岁,是一个金子般的年龄段!"安格尔说,"可为什么到了十九岁就戛然而止了呢?十九岁和二十岁究竟有什么大不同?"
"会不会是因为对方对年龄很在意?"莫飞问。
"还有呢?"安格尔提示,"十三岁到十六岁,十六岁到十九岁三年和二十岁二十三岁,同样都是三年,有什么本质的不同?"
"上学!"申毅突然一拍脑袋,"十六岁到十九岁是在本地上高中的,然而二十岁到二十三岁,可能要到外地上大学了!"
"可是她们被囚禁了,又不能上学!"奥斯不解。
"所以说,原因并不在她们身上,而是其他的人。"
"囚禁她们的人?"奥斯想到姚凤仪,又觉得说不通,姚凤仪又不用出去上学!
"这条线索暂时分析道这儿,我们再分析下一条!"安格尔打断了众人的思路,让继续分析案情。
"接下来是戒指。"奥斯道,"以爱的名义定做的戒指!"
安格尔点头,"戒指是白金的,白金主富贵不如黄金、主纯洁永恒又不如钻石,价格倒是处于两者之间。"
众人都觉得是这么回事——但是说明了什么呢?经济基础一般又向往纯洁永恒么?不合理啊,姚凤仪超级有钱!
"玫瑰、月桂、星星月亮……代表什么?"安格尔接着问。
"啊!"孙琦对这方面比较精通,"玫瑰代表爱情、月桂代表赞美、星星月亮代表独一无二或者是爱慕!"
安格尔很赞成地点头,"L.V.K呢?"
众人为难,这是大家都想不通的地方,"爱某个K性的人吧?"
"会有这样的猜测,主要是因为这几个字母被刻在了象征爱情的戒指上,定戒指的人又署名'以爱的名义'所以我们先入为主地认定了是因为爱情。"安格尔摇了摇头,"可如果这几个字母刻在方砖上,或者其他地方呢?
众人都皱眉——是这么回事!
"所以。"安格尔微微一笑,"我更倾向于这是一个标志!"
"标志?"
"明显的共同点!"安格尔回应,"告诉警察或者世人,这是一个人干的连环杀人案。"
"是啊。"申毅也表示赞同,"如果凶手杀死女生毁尸灭迹,因为时隔多年,很容易干得干净利索,不被任何人发现。这凶手特意选择这样的手法,再加上轮回式的死亡方式。简直就好像是在告诉大家,这起连环谋杀案是一人所为,而杀人的理由就是——以爱的名义!"
安格尔赞赏地点头,"我们分析的很顺利,所以,再接再厉!"
最爱的那个人06 最爱的那个人
分析还在继续。
奥斯指出,"女孩儿的类型差不多,还有就是都抓到了凶手,凶手乖乖认罪,可是不久就死了。"
"女孩儿的类型并非是差不多,而是都特别讨人喜欢,标准的清纯美女长相。"安格尔总结了一下。
"的确是乖巧型的美女。"孙琦拿着照片鉴定了一下,"无论是哪个年代,都是男人的首选。"
"也就是说,对方并非随即挑选被害者,而是有意识地找漂亮的?"奥斯皱眉,。
"如果一个人没杀人,为什么要承认?"安格尔问。
"通常是替人顶罪。"奥斯猜
"或者是一时糊涂。"申毅补充。
"糊涂?"莫飞头一次听说还有稀里糊涂就认了杀人罪的。
"有很多这样的情况。"奥斯也点头,"比如说有些人被灌醉了,醒过来的时候手里拿着凶器,又有杀人动机还没目击证人,于是悲剧了。"
"这么一说,倒也是……"莫飞点头。
"什么情况下,会让一个男人产生杀了一个女人的冲动?"安格尔接着提问。
"为情所伤之类的吧?"众人都觉得,除了个别经济纠纷之外,情杀是男女之间发生冲突的主要原因。
奥斯只好催促他,"安格尔,你快说吧,为什么会在墓地发现线索?"
"杀人都是理由的!无论兜了多大的圈子!因为杀人可是项难度极大的工作!"安格尔给众人解释,"连环凶杀案其实更容易破,因为彼此之间,都有共同的动机!"
"这次的动机是什么的?"在场众人都琢磨,"杀女高中生、让男生顶罪、假扮成凶手是吸血鬼、制造成连环谋杀案……挑战警方么?"
"不是每个凶手都想挑战警方的。"安格尔笑了笑,"其实只要从更简单的层面上分析。花季少女死去了,第一是惋惜,第二是家人的痛心。情人死去了,就是留下另一半的痛不欲生。"
众人面面相觑,"杀人的目的莫飞是……让某个人伤心!"
"你们高中的时候都谈过恋爱么?"安格尔接着问,"能不能告诉我,高中生谈恋爱、大学学生谈恋爱和社会人谈恋爱,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同?"
众人先看年纪最小的莫飞,莫飞尴尬地摇了摇头,他高中都几乎没怎么念,每天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工。
"啊!"孙琦突然举手,"我知道!"
安格尔点头示意她说。
"高中生呢,一般最大的几率是校花配校草!"孙琦笑嘻嘻道,"大学也常见这种,不过现在很多大学生都到校外找。社会人员就更不同了,美女大多配个有钱的老公,相貌倒是不强求什么。"
众人都点头,是这么回事。
"请记住以上这些或合理或不合理的推测。"安格尔开始总结,"最后一个问题,什么样的人,杀了人后会将现场伪造成吸血鬼干的?这绝对是个欲盖弥彰的掩藏方法。就算再笨的警员也不敢就这样结案,因为如果让公众知道,会把警察当白痴!"
"这的确需要些想象力。"奥斯也觉得可疑。
"只有一种解释,凶手熟悉吸血鬼、崇拜吸血鬼问话?"安格尔一笑,"回到我们早先说的,吸血鬼让你们想到什么?"
"漂亮、忧郁、嗜血……"莫飞将之前的要点都重述了一遍。
"凶手对于这种气质相当迷恋,现实生活中,什么样的男人会带有这种气质?"安格尔问众人。
"哦!"申毅忽然明白了过来,沉声说,"被情所伤、疯狂、忧伤的男人。"
安格尔笑了起来,"于是我们可以将所有的线索都归拢,得出那个完整的非逻辑推理问题——女孩儿死了,三年后尸体出现,男生承认杀害女孩儿,并且伤心地死在了牢里。神秘人出现,她迷恋男人忧伤的气质。不久后,又一起凶杀发生。请问,谁才是真正的凶手?为了什么杀人?"
"那个神秘人!"众警员都明白了过来,"杀人只是为了多看一遍男朋友脸上忧伤的表情!"
安格尔满意点头,"正确!"
"可是安格尔,这推理具有偶然性,可能全天下就一个人这样想。"申毅提醒。
"那就对了,这是非逻辑性推理,世上会这样犯罪的也只有一个人。"安格尔一耸肩,"所以我就去了个能找到真正忧郁美男的地方,碰碰运气。"
"公墓?"众人都哭笑不得,敢情安格尔上公墓是去碰运气的。
安格尔轻笑,"当我碰到那男生的时候,就想,如果我是那个变态,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另外,她努力制造连环谋杀案的假想倒是非常反逻辑的。"
"不错!" 申毅已经充分理解了安格尔的意思,"如果不想挑战警方,一般连环杀手更愿意做的是低调。她这么高调,是想将凶杀案的年份固定死,以掩盖她犯下的其他罪行!这个三人的连环杀人案是掩护,真正的连环杀人案,是她背后做过的多宗恶行!"
安格尔满意,"我的运气很好,原本以为要多问几个男生才会有线索,没想到一击即中。"
众人听到这里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什么样的变态心思才能了解这样变态的心思?!"
申毅看了看安格尔,叹了口气,"安格尔,从某种角度来说,你相当危险啊。"
安格尔挑眉,示意自己任务完成了!
随后,申毅和奥斯提审了姚凤仪。
果然,她杀人的动机就是这样变态!
家财巨富的姚凤仪,一直迷恋吸血鬼问话,更确切地说她迷恋忧郁男人的气质。尤其痴迷于一些悲情小说里,男生为女生伤心欲绝、死去活来的桥段,于是她就想,是不是可以在现实生活中看到呢?
有了这个想法后,她开始观察那些恩爱的情侣,高中生尤其让她中意。她杀掉女友一方,尽情欣赏男友的伤心。
只是这种行为无法长久,她害怕会引起警方的注意,于是她有了新的计划。
她瞄准了几个漂亮女生,用卑劣的手段控制了她们,用足以使她们被学校开除、被父母唾弃的照片、录像来控制她们的行为。
姚凤仪与她们谈了条件,只要三年的时间!三年之后就放她们自由,并且给她们一大笔钱。而她们在这三年里要做的,就是跟漂亮的男人谈恋爱!不断地伤他们的心,给姚凤仪提供视觉享受。
女生们在软硬兼施的压力下终于屈服了。奢华的生活和轰轰烈烈的爱情幻想,让她们渐渐沉沦,她们的沉迷也让姚凤仪收集了大量的"战利品。"
可是到了第三年的时候,那些男生有的想要结婚、有的要出去上学……通常的,三年是一段感情最好的拐点!
戒指是姚凤仪派人去订做的,L.V.K.也是她用来制造连环杀人案引开警方线索,有意做的事情。
她让那些女生和她们最爱的人共进生日晚餐,酒力却下了药。在两人都昏迷时,她勒死了女生,伪造成被吸血鬼吸血的样子。
男生被嫁祸成杀人凶手,因为已经过了十八岁,因此稀里糊涂地就被判入狱。但是死的是男生们最爱的女人,还是自己亲手杀死的,于是最后的悲痛欲绝让男生们崩溃,也让姚凤仪心满意足地看到了最后的一场视觉盛宴。
他们会在监狱里死亡,只是因为姚凤仪买通了一个预警,给他们下毒,仅此而已……因为药物计量很小,而且还是引起病变的那种,监狱方并没有察觉出来。
毕竟,杀人犯不是终身监禁就是二十年以上的徒刑,谁会在乎这样一个人的病逝呢。
出了这三起谋杀,姚凤仪其实用各种聪明的方法杀死了很多人,包括给安格尔他们提供线索的男生的女朋友。她一直躲在暗处,跟踪那些男生,在他们结婚前,最幸福的时候,让他们被打入地狱般痛苦。
为此,莫飞时时在想,邪恶的极致是什么?别人最大的痛苦转化成自己最大的快乐,这可能就是邪恶的极致、
那天在姚凤仪家里被发现的男生,是他吸血鬼俱乐部中的拥趸。随着这份"事业"渐渐做大,姚凤仪一个人已经忙不过来了,她需要属于自己的门徒,将变态延续下去。
不久之后,所有的取证都结束,法院判决姚凤仪死刑,其他几个从犯也是终身监禁。
姚凤仪的案子和犯罪历程,被以连载的方式在报纸上登出后,引起了轩然□。人们难以理解这样一个聪明又成功的女性,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同时,很多人又开始反省——每个人都有一个自己最爱的人,若是失去了,将会是怎样的痛心疾首。可见,要保护好你最爱的人,给他或者她尽量多的爱,因为这个人一旦失去,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安格尔看着报纸,啧啧赞叹,"最近的新闻记者文笔很好么,估计也看了不少爱情小说。"
"说起来。"莫飞端着安格尔喜欢的点心走到他身边坐下,"你究竟为什么让奥斯他们读这方面的爱情小说?"
安格尔微微一笑,"你觉不觉的,申毅那么老了还是单身、奥斯也不敢跟孙琦表白、孙琦一心扑在事业上不谈恋爱,九逸也长期空窗,夏齐夏凡两兄弟也不结婚,就连伊莉莎都不找公鼯鼠……他们的生活太无趣了,需要一些爱情方面的幻想和刺激?"
莫飞张了张嘴,良久,"安格尔,你……那你不让我看?"
"你干嘛要看那种东西?"安格尔一挑眉,伸手拽住莫飞的衣领子,"你只要看我就好了,幻想里头也只能是我!"
莫飞呆呆盯着他,缓缓接近,就在挨得极近,沙发上的艾斯已经准备转过脸非礼勿视的时候,就听到门口有人咳嗽了一声。
同时转回头,脸上带着一丝扫兴的安格尔和莫飞,看到申毅走了进来,身后跟着撇着嘴的奥斯和有九逸,还有九逸肩膀上,不好意思地捂着脸的伊莉莎。
"安格尔。"申毅递过了一个信封,"这是你帮助破案的费用,说句实话,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们可能永远破不了这个案件。"
安格尔笑了笑,摸着身边艾斯的脑袋。
莫飞去端茶来。
正在这时,艾斯突然仰起脖子,叫了一声从沙发上跳下来,冲出去,在门口猛甩尾巴,还汪汪地叫。
众人不解地看门外,只听到一个声音传进来,"安格尔!亲爱的。"
安格尔一愣,莫飞也端着茶壶冲出来。
"艾玛!"安格尔高兴地叫了一声,跑出去和同样往画廊里跑的艾玛拥抱。
屋子里众人除了申毅之外都认识艾玛,知道她去环球旅行了,就站起来来跟她问好。
申毅站在原地,问身边的奥斯,"她是谁啊?"
"哦,安格尔的奶奶。"
"奶奶?"申毅张大了嘴似乎很难接受,"我还以为是妈妈,看起来好年轻啊……"
"那可不,年轻的时候肯定是美女。"
"别那么没礼貌奥斯!"申毅认真地盯着艾玛看,自言自语,"现在也是美女。"
莫飞在一旁放茶壶,听到后,微微一笑,对桌上歪着头看申毅的伊莉莎"嘘"了一声——看来,爱情小说起作用了。
虚拟谋杀01 忠诚的界定
"是啊,是啊!"孙琦拿着电话不停地点头,"我明白的……对,实在太过分了!"
边聊着电话,她边对拿着报纸假意看新闻却盯着自己的奥斯和申毅直吐舌头,样子很是无奈。
申毅和奥斯对视了一眼,有些不解。
孙琦今天从早上上班到现在,已经接了好几通电话了,一直聊一直聊,电话那头似乎有个女人对着她哭诉。
孙琦起先还安慰她,说什么"男人都这样、想开点啦……"
后来演变成,"那要不然离婚或者先分居试试?"
最后对方还是在说,孙琦只能"是……是。"地敷衍,让她倒一倒苦水。
终于,在吃饭的时候,孙琦劝对方别哭了,吃点东西不然身体搞垮了亏的是自己,总算挂了电话。
"呼……"长舒一口气,接过奥斯递过去的饭盒,孙琦摇头,"说得我都饿了。"
"怎么了?"申毅老头还挺八卦,"小姐妹失恋啦?"
"什么小姐妹啊,我姨妈!"孙琦摇头,"真是要命了。"
"姨妈?"奥斯和申毅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问,"你姨妈怎么了?"
"啧"孙琦想了想,道,"简单点说呢,就是姨妈的丈夫,也就是我姨夫网恋了。"
"哈?"奥斯和申毅都觉得好笑,"你姨夫多大了?"
"哦,快六十岁了,他女儿,也就是我表姐都比我大三岁。"孙琦夹起荷包蛋咬了一口,撇嘴,"这饭盒就是比不上莫飞的手艺好啊?"
"说到莫飞。"奥斯拿出手机来,"安格尔发短信来说,晚上请我们吃饭,是艾玛和莫飞一起下厨做高档法国菜,莫飞菜谱都订好了,超级豪华。"
"哇!"孙琦拍手,"太好了!"
申毅睁大了眼睛指了指自己,"我也有份?"
"嗯。"奥斯点头,"安格尔的短信上说,他跟艾玛介绍你是我的靠山。另外,他看你对着艾玛似乎有意思,所以想撮合你俩,因为你比艾玛带回来的那位各方面都优秀,所以叫你今晚打扮得尽量帅一点。对了,他还提醒你艾玛喜欢穿黑色鸡心领毛衣的男士,你的各方面条件都比较符合,特别是一头银发,看起来和艾玛非常般配。最后还有个PS——艾玛应该会喜欢你。"
"咳咳……"申毅被一口茶呛得直咳嗽,面红耳赤伸手要奥斯的手机看短信。
一旁孙琦眯着眼睛,"哦!探长,艾玛真的很漂亮哦!还很有气质,年轻的时候绝对是个超级无敌的美女加淑女。难怪安格尔那么漂亮了,是遗传来的。"
申毅尴尬地将手机还给奥斯,问孙琦,"接着说你姨夫网恋的事儿,他和你姨妈闹离婚了?"
"到没有。"孙琦摇头,"我觉得这里面是一个观念上的差异,不过也反映了男人的劣根性!"说着,有些不满地瞥了两人一眼。
奥斯和申毅嘴角轻轻抽了抽,"男人有劣根性的同时,女人也有的吧……"
"切。"孙琦摇了摇头,"除了婆娑族之外,地球目前为止还是男权社会,歧视由来已久,在对于性和婚姻方面的。比方说,女人花天酒地就叫'水性杨花,生活不检点';男人花天酒地就叫'哪个男人不出去玩'。女人有外遇就叫'红杏出墙,不守妇道',男人有外遇就用一句'男人一时冲动么'搪塞过去了。"
奥斯和申毅耸耸肩,这属于社会学范畴。
"那你姨妈和姨夫的情况是,你姨夫有外遇了?"奥斯问。
"一年前呢,姨夫交上了一个网友,叫"XX美女'的,两人聊得火热。起先姨妈没发现,但是后来渐渐觉得不对了。姨夫每天除了上班就一直在跟"XX美女'聊天,直到晚上十一二点。姨妈还在姨夫的电脑里发现了那个"XX美女'发过来的照片。年纪大概也有个四十来岁了吧,有妇之夫长得还行。"孙琦摇头,"作为正常女人,都会跟姨夫吵两句的吧?"
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这事情肯定得吵架!
"总之现在的情况就是,姨夫一天跟姨妈说不上十句话,却可以陪那位"XX美女'聊一整夜。姨妈说他,他俩就吵架。"孙琦给奥斯和申毅概括了一下情况,"姨妈的观点是,姨夫这是背叛,属于外遇。姨夫的观点是,他没出轨,又没见过人家,就是聊聊天。于是吵得不可开交。这几天正巧姨妈身体还不好,怕告诉女儿她反应过于剧烈不知道做出什么事来,所以每天上我这儿来倒苦水。"
申毅摸了摸下巴,"这个,的确闹心。"
"孙琦啊,说句比较残酷的真话。"奥斯在一旁道,"你想啊,家和万事兴,哪个男人都怕老婆在家里吵。老夫老妻那么多年了,吵得天翻地覆,你姨夫都不肯跟那位所谓的"XX美女'断了联系,就说明在他心里,对方比你姨妈重要了。"
"是吧?!"孙琦点头,"我也这么觉得!幸好我表姐不知道。"
"为什么?"奥斯不解。
"我表姐是终身不婚主义者!"孙琦阴森森地说,"她的人生字典就是——赚钱+男人都靠不住!"
"哇……"奥斯张了张嘴,"你表姐是不是受过什么心理创伤啊?"
"没有诶!"孙琦摇头,"我姐可漂亮了,反正比我漂亮,还没谈过恋爱!"
"蕾丝么?"申毅好奇。
"不是,直的!"孙琦说得略带惋惜,"她从外表看就是男人梦中情人那类的美女形象,说话轻声细语又能干,比我强多了,我们一块儿张大的,老多人追她了,可奇怪的是……她就是没安全感,觉得男人靠不住。"
"这属于最近演变出来的新品种么?"奥斯摇头,"你们女人太绝了,男人本来就多,国内有三千多万光棍呢,还有那么多女人不婚或者直接喜欢女人,你们让我们怎么活呀?!"
"切,自作自受。"孙琦转过脸,认真问申毅,"探长,你见多识广,有没有法子能改掉我姨夫的网恋毛病啊?我姨妈老可怜了,都这么大年纪了还受这糟心的罪。"
申毅也显得有些为难,"小琦,这算家务事啊,不是我的能力范围。"
"嗯……"孙琦托着下巴发呆。
"我有法子。"奥斯突然一拍手,"问安格尔去!"
孙琦仰起脸,"安格尔对这方面很在行么?"
"安格尔处理感情问题的确非常有一套!"申毅表示肯定。
"是么?"奥斯倒是有些不同意见,"我一直以为他是感情白痴。"
"奥斯,你这样的才是感情白痴。"申毅纠正,"能找到莫飞这样的情人并且牢牢把握,把一条野狼改造成温驯可爱又正气凛然的拉布拉多,绝对是智商和情商都达到巅峰的人才能做到的事情!"
奥斯嘴角又抽了两下,这是他最近听过的最有道理却又似乎最没道理的话!
……
晚饭的时候,众人出现在画廊,当然,申毅穿着好看的黑色鸡心领毛衣。
……
"你这算是感情咨询?"安格尔听完了奥斯对孙琦姨妈事件的转述后,搂着艾斯问,表情复杂地问。
"没有太出格的行为,应该还能补救吧。"莫飞走了出来,端上一份菜放到桌上。
孙琦看着那菜张了张嘴,问莫飞,"莫飞,这是传说中的法式煎鹅肝么?"
"嗯。"莫飞点头,"因为是自家做的,所以不按照传统法国菜的顺序上了,大家将就着吃。"
"这个还将就啊?!"孙琦兴奋地跑过来,"我第一次吃真宗的法国菜,看起来好高级。"
"你是个如此漂亮的姑娘,没有男孩儿带你去吃么?"
一旁,一个老外用熟练的中文问孙琦。
说话的人,就是艾玛这次带回来的"朋友",一个金发外国老头。
他名叫安德森,身高和申毅差不多,都属于高大形,也算英俊潇洒,一头金发。是一位土生土长的奥地利音乐家,出生在维也纳的音乐世家,一眼看过去,满身的艺术气息。
孙琦有些不好意思,"我才刚毕业是穷学生,警察工资也不高,要自力更生么,不能用家里的钱。"
安德森笑着点头,"你真优秀,如果将你介绍给我的学生,相信每天都会有人给你送玫瑰。"
女人果然是听觉动物和视觉动物的混合体,瞬间……孙琦眉开眼笑。
在众人都没有在意的时候,安格尔抬起头,默默地看了孙琦一眼,低头不说话。
艾玛正好端着第二份菜出来,伸手摸了摸孙琦的头发,"进来帮我拿菜好么?"
"嗯!"孙琦乖巧地进去,边把已经做完了饭的莫飞推出来,说主厨可以休息了。
"我也觉得那位姨夫还没有到无可救药的地步。"奥斯道,"也许可以劝说回来。"
"安格尔,那你觉得呢?"申毅想听一听安格尔对于爱情的基本看法,其实他已经听说安格尔是艾玛带大的,能带出如此不凡的孙辈,就可以想见艾玛本身是多么不凡……实在叫人尊敬。
"是限度的问题。"安格尔无所谓地一耸肩,"爱情的维系要看双方对于忠诚度的限度在哪儿。单方面出轨通常导致三种结果——第一,另一方选择原谅,双方妥协,继续生活。第二,和平分手或者翻脸分手,总之重新开始新的生活。第三……无止尽的争吵。"
"就这三样?"奥斯觉得这是一道让人头痛的无解题。
"当然了,还有一种可能是导致命案,不过这种属于极度缺乏理智的行为。而作为他姨夫那种只敢在虚拟世界里意淫一下而不去现实世界中实际操作的人,可直接忽略可能性。"
"不过,不觉得对方也很古怪么?"莫飞解下围裙,送了一块羊肩到安格尔嘴里,"一般有夫之妇会用"XX美女'的网名到处找人聊天?"
众人都觉得,似乎是有点那什么……
"开饭了!"艾玛端着最后一盘菜出来,叫众人入座。
众人边吃边谈笑风生,美味的食物叫人心情舒畅。
奥斯却发现孙琦一直低头红着脸,从厨房里出来之后就没说过话,不解地问她,"丫头,怎么啦?"
"啊?"孙琦不好意思地摇头,"没……"
安格尔在旁边,眯着眼睛看了艾玛一眼,艾玛对他眨眨眼,示意——是秘密哦!
安格尔望了望天,继续吃饭。
吃到一半,孙琦的姨妈又来电话了,孙琦拿着电话机躲到沙发上听。
正捧着最爱的杏仁饼干,靠在吃饱了小羊肉的艾斯身上吃点心的伊莉莎,好奇地仰脸看了看孙琦。
九逸这几天出国去了,将伊莉莎寄养在安格尔夹,它每天有莫飞好吃好喝地喂着,越发可爱了。
孙琦跟伊莉莎对视了一眼,觉得还是别打扰它吃点心,就到门外接听。
十分钟后,孙琦还是一脸无奈地在门口安慰她姨妈。安格尔放下刀叉,用餐巾擦了擦嘴站起来,走到门外。
众人就见他从孙琦手里要过手机,不紧不慢地说了几句话,随后将手机还回去。
孙琦捧着手机傻呵呵看着安格尔。
电话那头姨妈似乎已经挂断了,孙琦只好跟着安格尔回来,归座继续吃饭。
众人都好奇安格尔做了什么。
等一顿饭吃完,孙琦又接到了电话,听了几句后,张大了嘴看安格尔,"那个,安格尔。我姨妈说,姨夫把电脑砸了再不上网了,她让我谢谢你来着……"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周围众人目瞪口呆……这样也行啊?!
罪爱安格尔·黎明篇
作者:耳雅
虚拟谋杀02 玩过界
安格尔成功地解决了一个"难题",回来安心地品尝甜品。
孙琦拿着手机坐在一,似乎变得有些忧郁了,想着心事。
众人面面相觑,安格尔不是做了件好事么?怎么孙琦到反而很郁闷的样子。
"安格尔。"奥斯忍不住凑过去问,"你……给姨妈出什么主意了?"
安格尔看了看他,坏坏一笑,"你猜!"
奥斯嘴角抽了抽,哀怨地看艾玛,"艾玛一看,安格尔又欺负我了!"
"奥斯,不妨猜测一下。"艾玛提议。
"嗯……"奥斯想了想,"你告诉姨夫,那个美女是男的?不是,告诉他是人妖?"
安格尔望了望天,"姨夫怎么可能相信?"
"也是哦。"奥斯点头,看其他人,自己猜过了,轮到别人了。
申毅琢磨了一下,"嗯……告诉他,你是警察,那个美女是诈骗犯。"
安格尔微微一耸肩,摇头,"如果对方要求我出示证据呢?"
申毅点头。
艾玛问一旁的安德森,"你有什么想法么?"
"嗯。"安德森微微一耸肩,"我倒是觉得,其实也并不一定要限制他先生的自由。"
众人都微微一愣。
申毅微微皱眉,"也不是啊,他既然有妻子,应该忠诚恩爱,为什么有时间陪别的女人聊天,而冷落自己的妻子?"
"如果他的妻子觉得这种行为不能原谅,可以选择离婚呀。"安德森笑了笑,"毕竟,每个人都是自由的。"
"我姨夫不肯离婚的。"孙琦摇头,"一家人好好的,犯不着为了个网友离婚吧?表姐还没结婚呢,他还想着抱外孙呢!"
"那你姨妈就不用担心了,让他去聊么。"安德森笑了笑,"也要允许异性朋友的存在,又不会有越轨行为。"
"嗯……"安格尔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想着什么。
莫飞突然问安德森,"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你的情人,跟你有夫妻的名分和事实,还可以跟其他人精神恋爱,甚至爱那个人的程度超过爱你,但是只要不离婚,不跟那人上床,你就能容忍?"
"咳咳……"奥斯捧着杯子咳嗽,呛到气管里了,莫飞这个问题提得很给力么!
"呃……"安德森迟疑了一下,点头,"嗯……我可能会选择跟她离婚的。"
"问题是她不想离婚。"莫飞提醒,"她想维系着一个稳定的家庭,然后时不时地精神出轨一下,寻找刺激。"
安德森苦笑,"这种事情似乎在男人身上发生的比较多一些。"
"你是说在你观念中男女的自由是不平等的?"孙琦鼓起腮帮子,似乎是要展开论战了。
安德森赶紧投降,"好吧,我只是个富有浪漫幻想的老头子,不要对我太苛刻。我承认,那位姨夫的做法的确非常过分。"
众人都下意识地看艾玛,想要提醒她,这个老外可能秉承了老外普遍的自由思想,还有些艺术家特有的傲慢,还是考虑清楚比较好。
可是艾玛的脸上并没有太大的反感或者不悦。
奥斯对申毅紧着做鬼脸——完了!艾玛弥足深陷已经看不清楚对方的缺点了。
申毅却是眯着眼睛品尝红酒显得非常愉快——喜欢才会在意,就好比姨妈不想丈夫精神上出轨一样,艾玛和安德森看来只是旅途上认识的朋友,并没有什么爱意,因此她完全不在意对方的观念。
果然,申毅再看安德森,就见他脸上有淡淡的遗憾和失望,原来是要通过这法子试探一下自己在艾玛心中的地位么?
"莫飞,还有你没猜,你猜一个让安格尔快点破题吧,受不了了!"奥斯求饶。
莫飞想了想,问安格尔,"是不是和他女儿有关系?"
安格尔笑了,"嗯!"
"怎么做?威胁要告诉他女儿?"奥斯觉得貌似不是那么有说服力。
"我只是问姨妈,他们现在是否是衣食无忧,生活安逸,并且没有任何的心愿了?"安格尔无所谓地说,"姨妈却说,不是的,还有一件,就是女儿年纪一天天大起来,就是不肯结婚,似乎是有些恐惧婚姻。"
"嗯,仔细想一想,我表姐是这样的。"孙琦点头。
"我问了一下姨妈,据说姨夫性格软弱,没什么责任感,喜欢逃避现实,若不是自己和女儿都很能干,可能家里就会过得很拮据。"安格尔分析了一下,"一般没责任又怯懦的男人都会让身边的妻子和女儿很没有安全感。惧怕婚姻,对男性缺乏信心,觉得婚后的生活就是现在父母的缩影。"
众人面面相觑,仔细一琢磨,貌似是这么回事。
"父亲是女儿接触到的第一个异性,母亲也是儿子接触到最早的异性。优秀的父母会让子女有依恋情结,她们会希望找到同类型的情人。而失败的父母会让子女产生担忧心理,从而很怕日后重蹈覆辙。"安格尔笑了笑,"人分两种,一种希望喜剧发生,觉得人生有希望,至少百分之五十是会幸福的。而另一种则害怕悲剧发生,觉得人生无希望,至少百分之五十是会不幸福的!"
"安格尔。"奥斯提醒,"你是用心理学分析么?"
安格尔想了想,"只是编造一个合理的借口而已。"
"合理的借口?"众人都一愣。
安格尔笑了笑,"我让孙琦的姨妈给自家的女儿悄悄打了个电话,让她将实情告诉她,请她帮忙撒个谎。"
"撒谎?"众人越发的好奇起来。
"就让她女儿打电话回来对姨夫哭诉,说她好不容易找到个男朋友,但是那个男人不是东西,跟个外地的女同学每天发暧昧短信,还说就调调情又不是上床没关系!她讨厌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她死也不嫁人,永远不嫁人!还是她爸爸最疼她,她要回家住!"
众人嘴角抽了抽——这样啊……
"姨夫接完电话,想必非常尴尬。姨妈再跟他发发脾气,说他从来没个好男人的样子,怎么要求未来女婿?现在弄得女儿心灰意冷得婚姻恐惧症。这次她回来,姨夫要是真的还有良心就好好做一个负责任的爸爸,帮女儿重塑信心。姨夫要是还舍不得那个XX美女,那女儿回来后就离婚吧。以后她跟女儿都不再嫁人了,母女一起过!让姨夫抱着电脑去一个人过,或者去找那个美女。并且不忘提醒他,电脑毕竟是虚拟的,当心谈了半天空欢喜一场,人家是个男人或者是个人妖,要不然就是个做器官生意的骗子或者专门骗人去杀着玩的连环杀人狂!"
安格尔拿起杯子喝了口水,"当然我也提醒那位姨妈了,如果这样那位姨夫还是无动于衷,那么赶紧离婚吧,趁着自己还年轻,和女儿一起再找托付终身的人。"
说着,安格尔微微一耸肩,"不过貌似很顺利,你姨怕控制不了自己,索性把电脑砸了,这其中似乎还有些自我反省和懊悔的意思在里面。"
安格尔说完了,看孙琦,"你刚刚很伤神的样子,是不是觉得,自己到现在还逃避谈恋爱,和自家老爸不够专一不够负责有关系?"
孙琦愣了愣,眼圈一红。
"安格尔!"艾玛皱眉瞪了安格尔一眼,"真没礼貌!"
安格尔望了望天,孙琦有些不好意思,"我去打个电话,就拿着餐巾纸跑出去了。"
申毅踹了奥斯一脚"去安慰安慰吧奥斯,别错过安格尔给你制造的机会!"
"啊?"奥斯犹豫。
安格尔端起杯子轻轻摇了摇头,"不想去就别去奥斯,我还是那句话,她不适合你。"
奥斯张了张嘴,艾玛叹了口气,站起来,"还是我去吧,男人都是冷血动物。"说完,走出去安慰孙琦。
"哦~"安德森打了个口哨,看安格尔,"安格尔,你的性格想当霸道啊,脾气比你的外表要直接很多。"
安格尔一笑,"因为我是艾玛带大的,我和她很像。"
安德森愣了愣,有些无奈地笑了。
申毅端着杯子喝了一口,看着门外拉着孙琦摸脑袋的艾玛,静静出神。
饭后,众人坐着喝茶聊天,安格尔靠着莫飞的肩膀,斜躺在沙发上,手里抚摸着艾斯和艾斯脑袋上已经睡着了的伊莉莎,闭目养神。
莫飞正用一把矬子挫艾斯的脚爪
这时候,突然,孙琦的电话又响了,那边传来了她姨妈的声音,似乎很焦急。
众人都一愣——这么快安格尔的招就失效了么?姨夫买电脑的动作也太快了吧?如果是真的那简直无可救药。
可孙琦说的却是,"姨妈姨夫你们别急,我马上过去,你们锁住门谁敲都别开,我这就过来啊!"
"出什么事了?"申毅好奇。
"姨妈打电话来说,刚才姨夫的手机上接到了一条短信,陌生号码,署名是XX美人,写的——为什么不理我了?"孙琦焦急地边穿外套边说,"可姨夫从来没给过对方手机号码。过了一会儿,姨妈的手机上也收到了一条短信,同样号码发来的,写的是——你怂恿他背叛我么?你也要受到惩罚"
众人皱眉。
"姨妈还说,表姐的手机上也收到了短信——可怜的孩子。"孙琦叹息,"后来姨妈家的固定电话响了。一个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说,"我刚刚杀了两个人,你们是下面的两个,背叛我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应该不会是恶作剧。"奥斯也站了起来拿衣服,"我陪你去。"
"我也去好了。"申毅也站了起来。
"安格尔,你呢?"奥斯问,"这个事情有些诡异。"
申毅打电话从警局调了一个电脑高手过去,只可惜姨夫一时冲动砸了电脑,希望还能查到线索。
"嗯。"安格尔犹豫了一下,凑过去搂住艾玛,"我要陪艾玛,你们去吧,抓不到凶手再找我吧。"
"好!"申毅等急匆匆走了。
安德森也礼貌地告辞回宾馆去。
莫飞将画廊大门关闭落锁,准备今天早点休息,陪陪艾玛聊一聊旅途的见闻。
艾玛却拍了拍安格尔,"你怎么不跟着去呢?"
安格尔一笑,打开茶几上的笔记本,"莫飞,你会聊天的哦?"
莫飞点头,了然地坐下,"你是不是要搜那个XX美女,跟她聊一聊?"
"嗯哼。"安格尔凑上去挨着莫飞的胳膊,"我们也找她谈一场虚拟的,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
安格尔说完,突然回头告诉艾玛,"申毅喜欢你,知道么?"
艾玛一愣,伸手摸了摸安格尔的下巴,"安格尔,你真坏,安德森今晚很伤心,我本来想委婉一点的。"
安格尔笑了笑,就听莫飞说,"安格尔,找到了!"
虚拟谋杀03 真正的游戏
莫飞成功地找到了那位XX美女,发出了好友邀请,对方很快同意了。
对话框打开,先看到对方的签名是——第七个。
安格尔微微侧过头,"第七个?"
莫飞抬起头看安格尔,"要怎样跟他聊天?"
安格尔伸手,将笔记本捧在手里,带着艾斯上楼去了,并用脚一勾房门,门关上。
莫飞张了张嘴,无奈,回头看艾玛。
艾玛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摸摸莫飞的头,"我不在这一年,安格尔还是和以前一样,看来你非常纵容他。"
"嗯,让他开心是我每天关心的事情。"莫飞给艾玛换了一杯热茶,问,"艾玛,这一年过得好么。"
艾玛点了点头,"可能原本一直在敬老院,有很多朋友,这次一个人旅行,开心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变得很寂寞。可能因为太寂寞吧,安德森陪我一起旅行,明知道他的心思我无法接受,还是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他会理解的。"莫飞笑了笑,安慰艾玛。
"对了。"艾玛站起来,拿过一旁的箱子,从里面拿出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了莫飞。
莫飞接了,有些不解。
"给你的礼物。"艾玛伸手接住过来撒娇的伊莉莎,轻轻抚摸它的脑袋。
莫飞将那黑色的盒子打开,就见里面放着一盒盒各式各样的糖果。
"糖?"莫飞很吃惊,各种风格的糖果颜色鲜艳样式特别,极具特色。
"我每到一个地方都会买一些,留给你和安格尔。"艾玛笑呵呵,"安格尔有时候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不过还是很敏感的,他如果不开心,你想安慰他的时候,就给他一颗糖果。"
莫飞让艾玛逗乐了,两人又坐着看了会儿电视聊了会儿天,就见楼上的门咔哒一声打开,安格尔探头出来看看莫飞,"莫飞,渴~"
莫飞拿着茶杯上去陪他"怎么样?"
安格尔捧着杯子走到了床边,指着签名给他看。
莫飞一愣,对方的签名刚刚还是第七个,现在变成第九个了。
"他刚刚一直在跟你聊天么?"莫飞好奇。
安格尔点头,"是的。"
边调出聊天记录给他看。
莫飞原本以为会是彼此谈情说爱的聊天内容,可奇怪的是,双方只是聊喜欢的书和画画相关的东西,对方品位还挺高的,谈论艺术有模有样。
"奇怪啊。"莫飞纳闷,"安格尔,你不是说谈恋爱么?"
"嗯,对方可能是想要先试探一下,猜测一下我的年龄、受教育程度、以及蠢的程度。"安格尔无所谓地说,"你看,习惯于以发问的形式说话,说话的时候语气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着表示他很傲慢,觉得大多数人都比他蠢。"
"这样啊……"莫飞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才反应过来,眯起眼睛,"我没有!"
莫飞点头,"是啊,你没有。"
正在对视,那头对话框又响了。
对方发来,跟他继续聊一些有的没的。
安格尔问他——第九个人和第七个人,有什么区别么?
对方回答说——两个人的区别而已。
安格尔微微挑眉,打电话给申毅,"情况怎么样?"
申毅回答,"我们都在孙琦姨妈家呢,家里很正常啊,没任何问题。
"嗯……"安格尔笑了笑,道,"把姨夫的聊天号码告诉我。"
很快,姨夫的号码报了过来,莫飞去跟夏齐借了台笔记本来。
到了楼下,见艾玛独自坐在沙发上。艾斯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下来了,似乎觉得艾玛很寂寞,就趴在她腿上,对她摇尾巴。
莫飞愣住了,呆呆站在原地盯着艾玛看。
艾玛抬起头,"莫飞?你们忙的话,不用管我的。"
"呃……我们抓贼也挺有意思的,艾玛要不要一起来?"莫飞问。
"不了,那个太刺激神经了。"艾玛笑着摇摇头,"我一会儿要给敬老院的老朋友们打电话,明天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去?"莫飞微微皱眉,他觉得艾玛的年纪住敬老院太早了,只是因为寂寞?
拿着笔记本上楼来,莫飞坐在了安格尔身边,"安格尔。"
"嗯?"安格尔正和对方聊天呢,对莫飞说,"把姨夫的号码上上,我找他聊聊。"
莫飞放下笔记本,认真对安格尔说,"你觉不觉的,艾玛很寂寞。"
安格尔正在敲键盘的手停住了,抬头看莫飞。
莫飞对他使眼色,示意他去门口看看。
安格尔翻身下床,到了门口,悄悄打开一条缝,往楼下看。
只见艾玛坐在沙发上,轻轻抚摸着艾斯的背毛,看着茶几上的电话机出神。
安格尔回到床边,也没心情跟XX美女聊天了,摸着下巴发呆。
"她说明天要回敬老院去。"莫飞说,"可是我觉得,她似乎不想回去。"
"原本我也不想让她住在那里,可是那里空气好,艾玛的肺很脆弱,哮喘病也很厉害。"安格尔很担心,"那里有最好的护士照顾她,这里……"
"有我么。"莫飞认真说,"她既然那么想念你,让她留下生活,我可以学习护理知识照顾她。"
安格尔看了莫飞半晌,"好,暂时你照顾她。"
"暂时?"莫飞不明白。
"我要想法子把她嫁出去!"安格尔认真说,"嫁个让她不再寂寞的人!"
"你说申毅?"莫飞点了点头,"他人是很好而且也似乎喜欢艾玛,可是……他是警察,很忙!"
"呵。"安格尔笑着摇了摇头,"申毅到退休年龄了,为什么不走?还调来这里?"
莫飞皱了皱眉,"你是说,他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我们帮他做完不就行了么?"安格尔笑得狡黠,边对着门大声喊,"艾玛,帮我和莫飞煮些水好么?我想喝你煮的奶茶。"
"我去就行了。"莫飞要站起来,被安格尔抓住了。
"好的!"楼下,传来了艾玛略带愉悦的声音。
"笨。"安格尔拍了拍莫飞的胸口,"你那么能干,艾玛会觉得我们不需要她,要让她适当地做一些轻松的事情,有存在感了自然就不寂寞了,是不是?"
莫飞惊讶地一挑眉——谁说安格尔不懂得人情世故的?
两人接着看电脑。
安格尔假扮成姨夫跟他聊天,问,"你不是要杀我么,怎么不来?"
对方没回应,过了很久,才回过来一条信息——你已经死了!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莫飞看了看安格尔,两人都是一脸茫然。
"我已经死了,那现在跟你说话的是谁?"安格尔接着问。
对方又过了一会儿才回过来——其他人。
安格尔微微一愣,看莫飞。
莫飞摸了摸下巴,"可能只是巧合!"
安格尔点头,接着问,"不说那些,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我家里人的身份信息的?还有,哪里来的电话?"
对方没有马上回答,又过了一会儿,回过来,"我知道所有人!"
安格尔觉得好笑,这时候,电话铃响了,申毅那边打来的。
莫飞接了电话按免提,"喂?"
"安格尔,我明白死了是什么意思了!"申毅叹了口气,"刚刚警局内登基死亡记录里面更新了,多了孙琦姨夫姨妈的名字,这回他俩真的变成死人了。"
"什么?"安格尔一愣。
"人没死,但是身份死了!"申毅摇头,"我刚刚问过警局相关的人士了,要刚改死亡欣欣,办起来相当麻烦,警局内部人员怀疑是网络受到黑客攻击了。另外,出具死亡证明的医院也被黑了!"
"哦。"安格尔明白了,点点头,"所谓的攻击,是指攻击对方的身份,虚拟的谋杀案啊!"
"这案子我们可能解决不了,要等待网络专家过来,姨夫和姨妈可能聊天遇到黑客了!"申毅也颇为无奈。
安格尔挂掉了电话,摸着下巴盯着电脑看,"黑客……"
"安格尔。"莫飞突然觉得有趣,"终于发现你无法抓到的凶手了!"
安格尔颇为不服气地看着莫飞,"那可不一定。"
"可是,这是技术活!"莫飞认真道,"我们不具备这方面实力。"
"有朋友也是一种实力。"安格尔拿出了手机,开始翻找电话号码。
手机里有几百个号码,都是莫飞帮他记录的,还做了文字统计。这些人,都是安格尔曾经直接或者间接帮助过的人,他们都非常感激安格尔,留了号码给他,说以后如果需要帮忙可以打电话。当然了……其中也不乏卧虎藏龙之辈。
安格尔迅速拨通了一个叫阿斯兰的电话,跟他略说明了一下情况。
对方倒是很高兴,说将姨夫的号码给他就行,他能帮助确定位置,捕捉真凶。
莫飞疑惑,"阿斯兰是谁?"
"很久以前认识的一个朋友。"安格尔道,"他是世界上最好的黑客之一。"
"哦……"莫飞想了想,"那个XX美女,会不会更厉害?"
"应该不会吧。"安格尔摇头,"厉害的人,无论内外总会有一部分是嚣张的,但嚣张不等于愚蠢和目中无人。"
果然,大概十五分钟后,阿斯兰从手机上回过来了短信,写明了地址和黑客的身份信息,还有姨夫姨妈的身份已经恢复了,死亡证明等统统取消。
安格尔给申毅打了电话,申毅带着奥斯赶去抓人——果然,在S市某栋很不起眼的老旧公寓楼里,抓出了一个宅男来。
警方的网络专家查了他的电脑,证明他就是那位"虚拟"凶手。
申毅将他带走了,孙琦也松口气,当然了,最开心的还是"死而复生"的姨夫姨妈。
安格尔和莫飞接到申毅的电话后,也觉得很顺利。
这时候,房间门被推开,艾玛端着泡好的奶茶进来。
安格尔端着杯子,对艾玛说,"艾玛,你要回敬老院么?"
"嗯……"艾玛点了点头。
安格尔见她不舍的样子,非常心疼,"艾玛,你留下来吧,我和莫飞最近很忙,画廊的事情莫飞一个人忙不过来。"
艾玛微微一愣,眼睛一亮,"这样啊?"
"是啊!"安格尔佯装为难,"艾玛,你不会不要我了吧?"
"当然不会!"艾玛收了托盘,"那我睡哪个房间?"
"我的房间吧!"莫飞道,"我最近都和安格尔一起住这里,隔壁是空着的,另外,对门就是奥斯、九逸和夏家兄弟,我们如果不在,你可以去他们那里串门。"
"嗯!"艾玛乐呵呵走下楼,"我来收拾东西。"
莫飞赶紧跟出去帮她收拾。
安格尔捧着杯子吹啊吹,正高兴呢,忽然,就听到电脑吱吱又响了两下。
安格尔微微皱眉,在右下角闪烁跳跃的,还是那个XX美女。
伸手点开了对话框,就看到上面有一句话—— 开始游戏吧?安格尔。
安格尔一愣,再看对方的签名档,已经变成了——三天后,第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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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 =8素伪更,忘记挂公告了昨天,本文3月1日开V,开V那天会连更3章~
22
背叛01友谊或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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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打电话给申毅,问他,"那黑客放出来了?"
申毅纳闷,"怎么可能,还在拘留所里呢!"
"那当时就他一个黑客么?"
申毅也点头,问安格尔怎么了。
安格尔沉默了片刻,"嗯,没什么。"就挂了电话。
这时候,莫飞给艾玛整理好了房间,回来,准备洗澡睡觉了,就见安格尔还趴在床上,盯着电脑发呆。
莫飞想过来帮他关电脑,却看到了那段话。
"安格尔?!"莫飞一惊,"这是什么"
"刚才发过来的。"安格尔自言自语地说,"嗯,我感觉到了一点微妙!"
"怎么微妙?"莫飞很担心,"三天后第一个,是杀人宣言么?这种虚拟谋杀还会继续下去,说明凶手不止一个?"
"嗯,如果是继续虚拟谋杀的话,那应该是三天后第十个才对吧?"安格尔反问。
莫飞皱眉,"也对啊……那不是虚拟谋杀是什么?现实中的?"
"不用紧张莫飞。"安格尔打了个哈欠躺好,边推对他摆摆手,"快点洗澡,早些睡,困!"
"哦!"莫飞点头跑去浴室了。
安格尔靠在床上,望着天花板嘴角突然微微挑起——桌上的两台电脑,一台是莫飞从夏家兄弟那里借来的。而属于他们的那一台,确切地说是属于莫飞的。
安格尔排斥大多数现代化器械,因此根本没有电脑。这个笔记本从买、维修、都是莫飞的事情,当然了,互联网为服务也是莫飞用自己的名字办的。换句话说,对方就算查,也只会查到莫飞的名字,为什么这却是跟他玩游戏呢?
反正不管什么原因,那个要跟他玩游戏的人,认识莫飞!
很快,莫飞洗完了澡回来,钻进被子里跟安格尔说,"艾斯和伊莉莎都在艾玛房里陪她了,她好像很受欢迎!"
"嗯。"安格尔浅浅一笑,"那么你呢,莫飞?"
"我?"莫飞不解。
"你是不是也很受欢迎呢,莫飞?"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是不是很多人喜欢你?"
"说什么呢?"莫飞被安格尔没头没脑一句话弄得愣了愣,笑着摇头"没有。"
"仔细想一想!"安格尔说,"介于你非常的迟钝,可能对方对你是爱意,而你只当做是友谊。"
莫飞哭笑不得,翻了个身对着安格尔躺好,给他盖好了被子,"你不是困了么?还不睡啊。"
"那有没有一个人,是你最近见到,但是他却躲着你?"
莫飞猛地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没……"
安格尔看了莫飞一会儿,伸手摸了摸他鼻子,"感觉有危险或者不开心要告诉我哦。"
"嗯。"莫飞略带歉意地点点头,安格尔肯定看出来自己有所隐瞒,因为他是神棍么!可是那个人……也许只是自己看错了。
随后,两人都不说话了,安格尔耍脾气一般非要枕着莫飞一条胳膊睡,莫飞无奈只好由着他。睡到半夜,莫飞整条胳膊都麻了,安格尔搂着他胳膊给他捏来捏去,一捏就针扎似的麻痒难忍。莫飞很无奈地看安格尔,就见他脸上有一股怨气——可见还是很在意自己骗他的!
……
第二天一早,莫飞起床,走到楼梯口就闻到了一股香味,跑下楼,只见艾斯和伊莉莎已经开始吃早饭了,而桌上也有早点,厨房里,艾玛正在忙碌。
"艾玛,怎么那么早起来?"莫飞很不好意思地进去。
"早上的时间对于年轻人是很宝贵的!"艾玛将他推了出去,让他干点有用的事情,以后早饭她来就好,反正老人家早上也睡不着。
莫飞才发觉,原来艾玛到来最受益的是自己,工作一下子少了很多。
他在沙发上坐下,打开电视看新闻,边上网查找今天的新闻。
可媒体各大版面都被两天后要召开的某歌手演唱会给占满了。这是个正当红的歌手,他的很多首歌莫飞也有听到,挺喜欢的。
"莫飞。"艾玛给莫飞端了一份早点过来,坐在他身边。
"谢谢艾玛。"在莫飞的记忆中,已经很久没有人将精心准备好食物递到手里给他吃了,倒反而有点不适应了,显得很局促。
艾玛伸手摸了摸他头,"安格尔怎么这样欺负你,你都比他小!"
莫飞赶紧摇头,"他对我很好!"
艾玛笑了,"不用替他说好话莫飞,他是那种不喜欢就要欺负,喜欢也要欺负的小恶魔!从小就是。"
莫飞觉得艾玛形容得相当贴切。
吃完了早饭,莫飞抢过艾玛手里的篮子,"艾玛,造成的空气质量很差!我去就可以了!"说完,一溜烟跑了。
艾玛回到沙发上拿起新闻纸,就看到安格尔练完了琴,走下楼来,身边跟着艾斯。
"艾玛,莫飞买菜去了么?"安格尔问。
"嗯。"艾玛点头。
安格尔也顾不得吃早饭了,急匆匆下来,打开莫飞的电脑开始找东西。
"安格尔,你在干吗?"艾玛好奇地看做贼似的安格尔。
"嗯……真是,一张朋友的照片都没有么?"安格尔扫兴,"那一会儿想办法看他手机好了。"
"安格尔!"艾玛正色道,"不可以这样!"
安格尔拿着三明治啃了一口,"不是干涉他交友,只是怕他有危险。"
艾玛听到这里,倒是吃惊,"莫飞会有危险?那他一个人去买菜了!"
"放心吧!"安格尔摆摆手,"菜场很多大婶儿体魄强健,几乎可以打死老虎,莫飞是她们的最爱,谁敢在菜场动他的主意,无论是谁都会被打死的!"
艾玛无奈地摇头,将手中的报纸塞到了安格尔的手里,"你偶尔也适当地体谅一下莫飞吧,别老让他纵容你,他可是比你小,你俩既然是情人,彼此的付出应该对等。"
安格尔拿着报纸,就看到是一个歌手的演唱会,立马皱眉头,"莫飞不会喜欢这些的。"
"那他喜欢什么娱乐活动?"艾玛问,"还是什么体育活动?他看起来倒是很健康。"
安格尔愣了愣,仰起脸专注地想。
莫飞几乎没有提出过去看某场演出或者某部电影的要求。他们的对话基本都是,他发号施令,然后莫飞跟他一起去做。
做完后,他经常会对事件作出点评,喜欢或者讨厌,而莫飞……似乎一直都是只问他的喜好,很少真正自己发表意见。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再一想,自己和莫飞出去的时候,莫飞说得最多的是——是,嗯!好的。而很少说——我觉得、我想、我以为……再一想。莫飞几乎从不拒绝自己的要求,偶尔的违抗,也是因为可能会有危险。
安格尔在沙发上想着,就听艾玛说,"安格尔,莫飞很害怕失去你。"
安格尔一愣,看着艾玛。
艾玛伸手轻轻摸着他的头发,"你妈妈离开之后,你就很少再对别人说我爱你了。但莫飞是不一样的,你如果也害怕失去他,就对他像他对你一样的那么珍惜吧。"
安格尔拿着报纸,他到现在为止,一直都擅自决定莫飞喜欢什么或者讨厌什么,从未曾真正了解过,莫飞究竟喜欢什么,连食物都不是很清楚!
不一会儿,莫飞提着大包小包回来了。
一般人买莫飞手里这点儿菜,起码要花费比他贵上一倍的价钱,还是安格尔那句话,莫飞是菜场大婶们的最爱,每次都买一送一,甚至送二。
安格尔才意识到,昨晚上问莫飞那句话貌似是多余的——很多人都喜欢莫飞,起码比喜欢自己这种性格恶劣的家伙要多得多的多。
安格尔放下报纸,跟着莫飞去了厨房。
莫飞见安格尔跟进来,就问,"是不是渴了?"说着,给安格尔泡红茶。
安格尔站在他身旁,歪过头,盯着他看。
"安格尔。"莫飞左转右转忙得很,可是安格尔跟在他身边碍手碍脚的,莫飞无奈地推了推他,"别闹了!你去外面等。"
安格尔被从厨房撵了出来,没一会儿,又飘进了厨房,递过去一张纸,还有一支笔。
莫飞拿着纸和笔,不解地看安格尔,"干嘛?"
"写下来。"安格尔幽幽地说。
"写什么?"莫飞本能地伸手过去摸安格尔的额头,是不是病了?
安格尔让开一点,说,"你喜欢的东西,吃的啊什么的,最喜欢的。"
莫飞这边烧水这边洗菜,听安格尔说,就道,"一会儿再写吧。"
"现在写!"安格尔固执得很。
莫飞无奈拿过纸笔,飞快地写了几笔交给他。
安格尔拿着纸又幽幽地飘到外面,担心莫飞最喜欢的是自己不喜欢的或者曾经嘲笑过的。
到了沙发上坐下,安格尔将那张纸反过来看……却见上面只写了三个字,"安格尔"。
眨了眨眼,安格尔坐在沙发上发呆。
艾玛看到了,笑着说,"安格尔,我记得你信上说莫飞很呆。"
安格尔转过头看她。
艾玛戳了戳那张纸,"可这个答案是我见过最浪漫的。"
安格尔将纸收起来,撕了一张小角下来,也写了几个字。
等莫飞过来的时候,塞进他口袋里了。
莫非不太明白,收拾了盘子去厨房,拿出纸片一看……就见上面写着"莫飞"两个字。
有些意外地看外边的安格尔,安格尔拿着红茶得意地喝着,"后天去看演唱会吧。"
莫飞笑了起来,点头,"嗯。"
艾玛靠在沙发上也笑,却听安格尔又幽幽地来了一句,"我叫申毅和安德森也去吧,人多热闹。"
艾玛赶紧抢下他手里的电话,无奈地瞪他,"安格尔,你太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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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02 第一个和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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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之后,安格尔多了一个趣味,打探莫飞的喜好。不过莫飞在生活方面真的没有太大追求——不挑食、不讲究穿着,更加不会因为安格尔不知道他的喜好而不高兴。
不过对他来说,安格尔为了他而努力做的自我改变,才是最受用的。
到了第三天,两人换好了衣服,出去看演唱会。
认识的时间已经不短了,这次却似乎是两人正式约会的头一次,没有案件也没有谜题,更没有变态凶手,因此不免都有些紧张。
安格尔很认真地请教了艾玛,怎样才能在第一次约会的时候让莫飞觉得高兴,艾玛给他的答案是——今晚可以试着一切都让莫飞做决定!
于是,莫飞今天问安格尔任何问题,得到的答案都是——你决定!
"走哪条路?"
"你决定。"
"要喝什么饮料?"
"你决定!"
"要什么颜色的荧光棒。"
"还是你决定。"安格尔笑眯眯回答的样子,让莫飞有了一种奇妙的感觉。那种感觉说不出来,不过……很舒服。
两人进了场馆,才知道原来那么多人。
"哇!"安格尔吃惊,"至少有两万人吧?"
"体育馆都坐满的话有三万。"莫飞觉得四周很挤很嘈杂,安格尔一定会抱怨。不过那是平时的安格尔,今天他只是笑嘻嘻看着自己。
"安格尔。"莫飞突然问,"发生什么事了?"
安格尔歪过头,"你说了算!"
莫飞哭笑不得,拉住他问,"你今天怪怪的。"
"还行。"安格尔觉得偶尔失去事物的掌控权,让别人做决定也是一种不错的经历,有一种跟莫飞分享了一部分人生的愉快感觉。
"为什么?"莫飞不解,"今天都让我决定?"
此时,演唱会人群开始进入倒计时,歌迷们喊倒数的声音震耳欲聋,安格尔捂着耳朵对莫飞嚷嚷,"啊,好吵好吵!"
莫飞知道他终于受不了了,就问他想不想出去,却听到安格尔接着大喊,"这么吵说什么都可以啊!好有趣!"
等演唱会开始,人群也跟着沸腾了起来,安格尔站起来往远处看,"哇,那么小的人看什么?"
莫飞拉他下来,"别搪塞,回答刚才的问题!"
"就是说,演唱会很吵!"安格尔说,"我喜欢安静!"
莫飞点头,"那你还来?"
"但是我更喜欢你!"安格尔说,"于是跟你比起来安静就很不重要了,所以来了也很开心。"
莫飞有些傻眼,盯着安格尔看。
"又好比说,我喜欢画画,有时间出去闲逛宁可画画!"安格尔回答,"可是相比起来我更喜欢你,所以不画画也没什么。于是一想通之后呢,很神奇的功效,就是——不做任何事都好像不重要,只要你在……"
安格尔话没说完,莫飞拉着他的衣服领子往自己跟前一拽,亲了上来。
安格尔以前也经常跟莫飞亲,不过莫飞从来不会在人多的地方这样表现亲密,每次有所行动之前也都会询问自己的意见,另外,今天的莫飞似乎比以往更投入!
安格尔有了一种全新的体验,这才是爱情么?有些上瘾。
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演唱会的舞台上,几乎没有人坐着,更加不会有人在意莫飞和安格尔刚刚做了什么……因此这样的一次尝试,很有趣!
这边两人在人群里你侬我侬交流生涩地谈着恋爱,忽然……就感觉看表演的歌迷有一些骚动。
还有女生尖叫了起来,"啊,他有枪!有枪!"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心说不会吧,都站起来看。
只见那歌手唱歌到一半,忽然就有个持枪的男人闯上了舞台,歌手惊讶地停止了唱歌,往后退了退。
歌迷们起先以为只是演唱会的噱头和做的表演,可这时,四面的警卫和工作人员开始涌过来,众人才意识到可能是真的,于是歌迷们都尖叫了起来。
随后,"呯"一声,那人对着歌手就开了一枪,随即血光迸现,歌手应声倒地。
而那凶手拿着枪,尅是对着人群乱射。
"啊!"有几个工作人员受伤倒地了,体育场内的三万歌迷都惊吓过度,开始纷纷往外跑,一时间人群大喊大叫混乱不堪。
莫飞拉着安格尔护在怀中,坐在位子上不动,四周有座位阻挡,歌迷都是从通道挤着跑的,这个时候座位上更加安全,他们离得很远,也不用担心那疯子的子弹射过来。
但是毕竟是两三万人一起跑,很多人爬座位乱踩,莫飞拉了安格尔,小心挡住身边疯狂的人群。
"他子弹应该快用完了。"安格尔往外张望,这时,就听到"嘭"一声闷响。
安格尔皱眉,低声对莫飞说,"他死了。"
莫飞回头看,就见那人叼着枪缓缓倒下……是饮弹自尽了。
很快,有人报警了,警察赶到的时候门口已经都是人。歌迷们相互挤压踩踏,造成了很大的伤亡数,都蹲在门口哭的哭、打电话的打电话。助理和警卫好几个被枪击中,那歌手伤也很重,被送去了医院抢救。而上台开枪那人,当场已经死亡了。
申毅带着奥斯他们到的时候,就看到安格尔坐在莫飞身边,硕大的体育场里,三三两两几个余惊未消的歌迷,还有统计损失的体育场工作人员。
"安格尔?"奥斯看到安格尔后张大了嘴,"你……你俩究竟什么问题啊?死神附体了不成,上哪儿都会造成严重伤亡。"
安格尔正在给莫飞包扎伤口。刚刚有几个疯子女歌迷尖叫着、很没有逻辑和很不负责任地从座位上逃走,她们都穿着尖细的,可以杀人用的高跟鞋。莫飞挡着安格尔,胳膊上被划伤了好几下。
于是,心情很糟糕的安格尔飞了个白眼给奥斯,惊得他赶紧上前面去询问惊魂未定的工作人员了。
申毅走过来坐下,问莫飞,"没事吧?"
"没。"莫飞摇了摇头,"伤亡怎么样?"
"都是踩踏受伤,可能人数会上百,歌手和中枪的人都送去急救了,凶手死了,万幸现在还没其他人死亡的消息。"
"这次演唱会的主办方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安格尔愤愤地投诉,"组织这种大型活动,就应该有一定的安全检查,那幸好对方只是拿上来了一把枪,如果是拿来一个炸弹,那不是要死上千人?还有啊,怎么会让人跑到舞台上去?"
安格尔越说越窝火,莫飞伸手,轻轻揉他的耳朵让他降温……这是他们平日对付艾斯最有效的招数。一般狗狗如果心情不好或者吼叫,只要轻轻揉它的耳朵和耳朵下方,就会很快让他恢复平静,尤其是对于不安的小狗来说,更有效。
"送你们去医院检查一下吧?"申毅要找人。
"不用了。"莫飞笑了笑,"刚刚有医务人员帮我们处理过了,只是最普通的划伤。"
安格尔站了起来,拉着莫飞,"我们回去了,之后你把你喜欢的行为都列表写下来,我要逐一排查危险程度!危险等级上三颗星的以后都不准参与。"
"等等安格尔。"申毅微笑着指了指前方的犯罪现场,"去看一下吧?反正也在这儿。"
安格尔考虑着从这里走到体育馆中央再爬上高台好像要走很多路,就嫌弃地皱了皱鼻子。
可身后莫飞已经点头答应,安格尔还记着今天的"莫飞做决定原则",于是只好跟着他溜达过去。
上了台,就看到凶手的尸体。
凶手是男性,看起来至多十六七岁。
安格尔皱眉,问申毅,"其他死者还有么?"
申毅摇头,"没有,刚刚医院那边也说,歌手只是受伤,没有生命危险!"
"不合情理。"安格尔摇头,问,"这个男生看起来还是在校的学生,哪里来的枪?"
众人都摇头。
"按照枪的规格,可能是警用枪,也可能是失枪。"奥斯在一旁说,"前阵子有警员被袭击抢枪的案子。"
安格尔又看了看尸体,忽然发现那男生的手心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就对一旁验尸的法医指了指。
法医将他的手拿起来,安格尔皱眉,那男生抬起手的时候袖子往下落,可以清晰地看奥手腕处,有几个新老疤痕。
法医也是皱眉了一下,说,"这孩子可能精神方面不太正常,这是明显的自残倾向!"
奥斯戴着手套过去掰开他手指,将里头的东西拿出来,就见只是一张白色的纸片。
"什么东西啊?"奥斯将纸片打开,就见上面写着,"第一个。"
"什么?"申毅凑过来,接过纸片也表示不解,"这算是预告杀人么?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
安格尔则是愣了愣,迅速地站起来,回头望向远处的几个安全出口。他一眼就看到靠着西面的门口站着一个戴墨镜,穿着黑衣套头衫的男人,正盯着他的方向望。
大晚上的,虽然体育馆里挺亮,但黑超盖面这也太可疑了吧?!
"抓住他!"安格尔伸手推了身边申毅一把,伸手指。
孙琦正好在体育场半当中,见安格尔一指,也望过去,正好那男人转身就跑,她赶紧撒腿。只可惜追到外面一看——整个体育场外聚集了好多歌迷,那人混入了歌迷之中,只要脱掉眼镜,就很难再找到了!
"他是谁?"奥斯问安格尔,"嫌疑犯么?"
安格尔点了点头,而此时,莫飞也正焦虑地看着安格尔,他也想到了那天电脑屏幕上最后的留言——那人是要和安格尔"玩游戏。"今天正好是第三天,而这个死者,又是第一个!
"探长。"这时候,孙琦在安全门那里对着众人招手。
安格尔等都走了过去。
孙琦拿手电筒指着安全门内侧的一块墙壁。就见白色的墙壁刚刚粉刷一新,上面用黑色的记号笔写了几个字——三天后,第二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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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叛03 故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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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毅和奥斯围着两人问情况。
安格尔不想多说,于是这复杂的解释工作就交给了莫飞。
莫飞说完,申毅皱眉,"看起来像是有人在挑战安格尔!"
"可是他给这种通牒一点意义都没有!"奥斯有些恼怒,"就知道个时间和第几个人,那他悄悄躲起来在什么地方悄悄杀个人,谁会知道?每天那么多人死掉"
安格尔微微一摇头,"应该不会。"
众人都看他。
"他会将事情闹得很大!就好像今天这样。"安格尔淡淡回答,"而且还是我能看到的,博得公众眼球的事件。不过有件事情很奇怪,我和莫飞要看演唱会是前两天临时决定的,之前也没告诉别人,对方是怎么知道的呢?"
"也许只是巧合吧。"莫飞说,"毕竟,如果发生这样的案件,就算我们不在场,也一定会知道!以我们和警方的关系,也必定可以看到这张纸条"
"所以说,对方了解我们,或者已经跟踪了我们很久。"安格尔回答。
"我回去好好问问那个黑客!"申毅带着人回去了,安格尔和莫飞则是回到了家中。
"安格尔!"艾玛急匆匆地跑出来,见莫飞手上有绷带,"我刚刚看到电视里的新闻,吓死我了!"
"没事艾玛。"莫飞动了动胳膊,"只是最轻的划伤。"
"艾玛,你看到电视报道了?"安格尔疑惑,"这么快啊?"
"安格尔,这场演唱会是现场直播的。"莫飞指了指桌上的报纸,是现场直播而且还是全球直播。
"现在网上肯定已经闹翻了!"莫飞无奈地摇头,"那歌手红遍全球,少说也有数千万粉丝!"
"嗯,一个被上千万人爱着的人啊。"安格尔说的话,却是有些文不对题。
莫飞上网查找,原本想找找相关的新闻和评论,可发现很多论坛都爆料说,有人透露,凶手这样做是为了挑战警方的神探,著名画家安格尔。
莫飞听到"神探"亮个字后,下意识地脸上露出一股笑意,看安格尔。
"呵呵。"安格尔也笑了起来,"神探啊……"
莫飞打电话给申毅说明了情况。
"安格尔,是平日遇到过的对手么?还是什么疯子曾经被你抓住,于是过来报仇了?"艾玛担忧地问。
"艾玛,不用担心。"安格尔安慰她,"只是个好胜的小孩子。"
"可是这样的比赛根本不公平!"莫飞有些生气,"他这样的比赛没有规则、也没有提示,一个在明一个在暗,怎么比?"
"对方要的根本不是比赛莫飞。"安格端起红茶细细品味了一口,"他只是想证明,他比我强大。"
莫飞皱眉,"这么说不是竞争者,是仇敌?"
"这根本不是能进行刺激游戏的玩儿法,凶手如果那么怕输,就不会来挑战我了,换句话说……他也未必真的那么能干!"
"什么意思?"莫飞和艾玛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不太明白。
"其实相当容易想通。"安格尔一笑,"要唆使一个正常的十六岁青少年,拿着枪去杀害自己的偶像,那需要很强大的煽动能力。另外,搞到一支枪,对于一般人来说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
"对方很有能力?"莫飞问。
"恰恰相反!"安格尔摇了摇头,"很有能力的人,不会选择这种躲在黑暗中的,不公平的较量,抢枪倒是很容易。我觉得他是个身材强壮具有一定的暴力却不是非常聪明的人。"
"那他是怎么做到教唆人犯罪的?"莫飞好奇。
"关键是那个时间限制。"安格尔浅浅一笑,"如果没有之前电脑上的挑衅,这次的案件,也不过是一个疯狂粉丝的杀人和自杀行为而已。只要事先知道有这个行动,于是提醒我们一下,就变成了唆使。"
"你觉得,那个真凶只是悄悄知道有这样一起案件会发生,于是假意自己唆使,把自己塑造成连环杀人犯?"
安格尔点头。
这时候,申毅打来了电话,询问安格尔有没有看到新闻。
安格尔笑了笑,问申毅,"对了,你有没有相熟的电视新闻工作人员,或者别的媒体人?我想发表一个公告。"
申毅愣了愣,点头,"我们警方有专门的渠道,你需要的话,还可以给你开一个发布会。"
"这个倒不用,太高调了会感觉很傻气。"说完,随手写了一张纸条,让莫飞传真给申毅。
申毅看了看传真,有些不解,问,"安格尔,这是什么情况?"
"发出去之后,按照我的指示,准备抓人。"安格尔笑得神秘。
第二天,铺天盖地的新闻更加凶猛地报道了这件事,另外,还有一份消息让记者和侦探迷门兴奋,安格尔做出了回应。
相比起杀手的挑衅来,安格尔却显得很悠闲,申明上这样说,"所有关于挑战之类的说法都是无稽之谈,本人并没有收到任何挑战。三天后本人将与爱人一起付马耳他进行为期一个月的蜜月之旅。如果凶手真的想要挑战,请等我蜜月回来之后,谢谢。
莫飞看着报纸上头版大大的几个字,哭笑不得地看着安格尔,"安格尔,这样就行了?"
安格尔不置可否地一耸肩,"天晓得。"
下午两点左右,申毅突然打来了电话,声音中略带兴奋,"安格尔,人抓住了!"
安格尔微微一笑,"甚好,按照我之前提供给你的线索核对过了么?"
"对过了,就是那个人!"申毅兴奋,"安格尔,你怎么推理到的?"
"就是随便推一推理一理。"安格尔很欠揍地给了回答,挂掉了电话,看身边惊讶的莫飞和艾玛。
"安格尔,怎么就抓到人了?"艾玛疑惑。
"我让机场留意,如果有人询问我是不是订了机票,就说是的,定了两张飞马耳他的头等舱蜜月游双程飞机票,总共一个月的时间。"安格尔给莫飞解释,"所有问完了之后,想订同一班飞机的19—21岁男子。另外,他必须是K市的人,如今人在S市,曾经是孤儿或者家庭离异,有暴力犯罪史。"
莫飞皱眉,犹豫了一下,问,"安格尔,那个被抓到的人叫什么名字?"
"如果我没有猜错,他应该是你的朋友。"安格尔低声说,"事实也证明了,他曾今跟你住过同一家孤儿院,他叫秦列,记得这个人么?"
莫飞长叹了口气,"果然是他……"
安格尔微微鼓着腮帮,有些不满地看他,似乎是埋怨莫飞之前不说。
莫飞很歉意地道,"安格尔,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的,我原本以为这件事情不重要。"
"那现在说来听听。"安格尔很有耐性,听真相。
"秦列和我都是被家长遗弃的孩子,我们两个在一次打架之中认识,后来成了很好的朋友,我们在孤儿院的时间很短,因为已经有些大了,所以各自在外打工。"莫飞开始说他当年的故事,"虽然我们都拿打架当做家常便饭,但是秦列后来加入了帮会,我不太喜欢,于是渐渐两人疏远了。"
安格尔微微点头,"他也没再来找你,但是你若有麻烦,他会帮你解决,是不是?"
"是的。"莫飞点头,"秦列一直在调查他妈妈的下落,后来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妈妈,去相认的时候,他妈妈已经另外成家而且有了儿女,还求他不要来破坏家庭。"
"嗯。"安格尔冷笑,"可以理解他的感受,很差劲的母亲。"
"他后来还过多次自杀,不过都救回来了。"
"你救活他的么?"安格尔插了一句。
"嗯。"莫飞无奈,"之后我出事就跑到S市来了,再没回去过。那天万鼓节,我好想是看到他了,但是不很确定,所以没有说。我现在和侦探一起住,朋友都是警察,我怕他会很排斥!"
"莫飞,改变过去的生活方式,跳出那种所谓的圈子,并不代表背叛,明白么!"安格尔拍了拍莫飞的肩膀。
莫飞点头。
没多久,申毅和奥斯就出现在了画廊的门口,带来了审讯的结果。
原来,孙琦伯父聊天的那个"XX美女,并非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四人的小组。这四个人年纪都不大,昨天抓住那个宅男,和今天死掉的那个开枪的歌迷,都是成员。还有两个人也分别在同伴的交代下,在家中被捕获。他们专门从事网络黑客工作,虚拟谋杀的目的听起来很美好——要消灭世上所有背叛情感的恶人。
这些人大多身世可怜,被父母抛弃或者被情人背叛,都被狠狠伤害过。他们是在一家自杀俱乐部认识的,而秦列,也是在那家俱乐部认识了这几人。
而昨天一人被抓,其他三人就知道虚拟谋杀这一招可能已经行不通了。
于是,他们做出了一个决定,要离开这个世界。但是走之前,他们要杀死三个被最多人爱着的人,他们想看很多人伤心,从而报复这个不公平的社会。
秦列给他们出了个主意,让他们每个人死的时候都在手里攥一张写着"第一、第二、第三"的字条,这样一来——就算他们都结束了生命,威慑还一直在,大家很长一段时间里都会害怕成为第四个!
"安格尔。"奥斯觉得很神奇,"你怎么知道那个秦列会买票跟你去马耳他?"
安格尔微微一耸肩,"他不是跟着我,而是跟莫飞。"
众人都一愣,抬头看莫飞。
莫飞皱着眉头问,"秦列现在在哪儿?"
"哦,他在抓捕的时候受了伤,现在正在医院治疗……"他的话没说完,就见莫飞嚯地站了起来,"他身边几个警察?"
申毅和奥斯对视了一眼——两个。
"他铐着手铐呢!"孙琦让莫飞放心。
"不是!"莫飞皱眉,"他性格相当凶悍,关键是他不要命!"话刚说完,申毅的手机就响了。
接完电话,申毅拿下手机脸色严峻地看着二人。
"怎么了?"莫飞有不好的预感。
"刚刚医院那边打来电话,秦列打死了两个警察逃脱,还抢走了两支枪。之前那疯子粉丝在台上开的那枪,单刀也分析出来了——就是那次袭警事件中被抢的枪。
根据目击证人指认,当时袭警抢枪的也是秦列!"
"这人疯了么?"奥斯赶紧申请全城通缉这个超级危险人物,"会不会已经逃出城了?"
"不会的。"安格尔笑了笑,"他会来找我!"
背叛04 被遗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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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飞很少能在安格尔画画的时候接近他,在他看来,画画的人在创作的时候都不喜欢别人打扰。可是这次安格尔在画室的窗户边放了一张很好看的椅子,莫飞可以坐在那里,阳光洒在他身上,而他的视线都在安格尔的身上,也许温暖可以传递。
安格尔静静地站在画布前,开始画一张画。
莫飞静静地坐在那里,看他画一张画。
这一刻时间走得很慢很慢,莫飞第一次欣赏这样专注的安格尔……的背影!而那个背对着他的安格尔,也是说不出的新鲜。
如果太重视一个人,会更多地去看正面的他,他的眼神、表情、喜怒哀乐,都要从正面才能知道。只有在分离时留恋、失去时不舍的人,才会记得去看一下对方的背影。
那个背影,往往是最后的一眼,如果觉得还熟悉,就赶紧去追回来吧,不然走远了,也就从此陌生。
莫飞不是多愁善感的人,可是刚才安格尔上楼之前说的那句"他会来找我的。"再加上安格尔的这个背影,让他莫名觉得很难过。
"莫飞。"
安静之中,安格尔突然开口,倒是让莫飞吃了一惊,抬头看他,本能地问,"影响你了么?"
安格尔笑了笑,摇头,"我画好了。"
莫飞才反应过来,光顾着看安格尔的背影和胡思乱想了,忘记看他的画。
站起来走到安格尔身边,得到了一个他赞赏的抚摸,"你的表情是说明我比画好看么!"
莫飞笑了笑,凑过去,鼻端轻轻擦过他的额角,边看那副画。
安格尔很少画这种画,类似印象派的风景画,画的是一座教堂,很古朴的感觉,脱离了以往古典油画的精致,带着一丝淡淡的朦胧感,似乎伤感。
"印象派都是带点伤感的。"像是读懂了莫飞的感觉,安格尔低声说,"就算是阳光下的景致,哪怕画得再浓烈,也很难让人有快乐和永恒的感觉。"
"为什么?"莫飞不解。
"因为印象本来就是一瞬的东西。"安格尔微微翘起两边的嘴角,"一瞬的东西都是很容易失去的,有的能再来一遍,有的再也不能。"
莫飞伸手轻轻握着他的肩,"安格尔,我不会让秦列伤害你的。"
安格尔笑了,摇摇头,伸手用两指轻夹莫飞的下巴,"是我不会让他伤害你,放心吧,我会保护你的。"
莫飞失笑,随即又恢复了认真,"你……知不知道他的行为为什么那么疯狂?"
安格尔想了想,"人不是天生就那么疯狂的,大多是有外因的。"
"有人逼迫他?"莫飞纳闷。
安格尔轻轻摇了摇头,"莫飞,你之前看了《太阳之泪》是不是?"
"嗯!"莫飞点头,"很棒的电影。"
"印象最深的台词是哪句?"安格尔问。
"这里是被上帝遗忘的角落。"莫飞回答,笑得无奈,"每个看过片子的人都记得那句台词。"
"很多书和影视题材都用过这个主题,我记得还有过画展什么的。"安格尔摸着下巴,认真谈论一个砍死跟他们之前谈话完全无关的话题。
"嗯,乌鸦三部曲基本也是这个主题。"莫飞回答,"你给我介绍的片子都很好看,内外兼备。"
"那是当然了。"安格尔得到了莫飞的肯定,很得意。
"然后呢,和秦列有什么关系?"莫飞不解。
"人是中极度脆弱的动物。"安格尔淡淡地说,"复杂的思想和高智商,让他们变成了所有动物之中最务实的一种。可再务实也还是动物,动物在争夺某样东西的时候、陷入困境绝望的时候、疯狂的时候……所使用的方法就是暴力!"
莫飞看着安格尔,等他继续说。
"人比动物进化得更好,所以用了更实用的暴力,好比说猎枪对付了利爪。可一旦实用不再实用,就只剩下单纯暴力了。"安格尔笑了笑,"秦列的问题,应该在于他本身实用性的崩塌,那条用来控制和拯救他的最后底线失去了,于是他便只懂得使用原始暴力来解决问题、发泄胸中的不平衡。"
莫飞皱眉,想了良久,问"他是不是遭受了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安格尔低声告诉莫飞,"我觉得,可能是他妈妈。"
莫飞一愣,"他……"
"人由一个起点开始,最终一定还回回到那个起点,不管那个起点是不是他的终点。"安格尔拿出一支比较细的笔,在油画布的最下角,签下自己的名字,"秦列的心结是因为他父母的背叛,回归到原点还是背叛,被背叛伤害了他,同时也拯救了他。愤世嫉俗有时候也是支持人走下去的一种力量……可当一切都反转,连恨意都失去,那人将很容易彻底失控。
这时候,楼下传来了脚步声。
奥斯推开了门,道,"安格尔,你猜得一点都不错,秦列的妈妈前不久过世了!死于枪战。最讽刺的是,因为秦列在被警察追捕的时候,警察开枪了。他妈妈为了救他而死,最后那警员只接受了很轻的处分。"
安格尔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啊,于是秦列辗转来到S市,偶然看到了曾经最重要的人,就是莫飞。可他发现莫飞竟然和警察们在一起,成为了警方的咨询侦探,还爱上了一个侦探,双重背叛啊!"
"应该就是这个逻辑。"奥斯点头,"我们已经将画廊周围都保护起来了,他一来就会被擒。"
"将悲伤转化成愤怒,转而伤害无辜的人,是一种很懦弱和脆弱的表现,是失败者才会做的事情。"安格尔淡淡下了个定义,"身处悬崖峭壁,爬上来比滚下去更加需要勇气,换句话说,连滚下去都不怕,为什么不试试爬上来呢?"
"就是啊,他妈妈被警察打死,也不是那个警员故意的,谁让他逃跑呢?他妈妈为了救他而死,表示对当年抛弃他很懊悔,这是一种救赎才对。他应该好好活下去,不然怎么对得起他妈?"奥斯自言自语,"现在又来害莫飞!"
孙琦在一旁拍手,"对的奥斯,就是这种精神!人生观完全正确!"
"不过有一点我觉得非常奇怪。"安格尔似乎不解,"他会和那几个黑客相遇,并且跟我玩所谓的'游戏'……嗯!"
"怎么了安格尔?"莫飞现在对这问题非常担心,因为对方是针对安格尔的。
"疯子和变态是不一样的莫飞。"安格尔拍拍他的肩膀,"他估计很快就会来了,今晚七八点的时候,也许还会死在画廊门口。"
"死?"莫飞皱眉,"安格尔。"
"莫飞老弟。"奥斯无奈地拍了拍他肩膀,"不是我说,光他的所作所为,就算抓住了也是死刑,再次也是无期。"
"不过你们还是尽量活捉吧!"安格尔提了个要求,"因为我有事情要问他。"
"好的。"奥斯点头,去继续布置警力了。
安格尔走出画廊,到沙发上坐着,打开电脑,点出那个XX美女的对话框,对方显示并不在线,安格尔也没有跟她说话,只是等在那里。
伊莉莎蹦蹦跳跳爬上了他的膝盖,手里一颗松果,仰着脸看安格尔。
安格尔伸手轻轻摸摸它下巴,"九逸还没有回来么?他是不是不要你了?"
伊莉莎甩了甩大尾巴,整理自己漂亮的白毛,边瞟了安格尔一眼,像是说——人家才不怕哩!
安格尔笑着逗它,莫飞却很紧张地站在门口,生怕秦列会从什么地方突然跑出来,放冷枪伤到安格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终于,七点的钟声响起,路灯都亮了起来。
莫飞正想去将窗帘拉上,却看到巷子口有人影动了一下。
莫飞一惊,赶紧将窗帘拉上,紧张地看着巷子口。
过了一会儿,有个人走了进来,他穿着白色的衣服,白色的裤子,很单薄……此时天还是很冷的。
莫飞走了出去。
眼前人的确是当年的秦列,很聪明的一个人,也很有能力,完全可以养活自己,慢慢改变生活的窘迫或者命运的不公。以后可能会有一份事业,有属于自己的家庭……当然,这一切都非常不容易。
莫飞自省,如果没有遇到安格尔,也许他也和秦列一样的下场,他忽然明白了安格尔为什么要提到太阳之泪。如果满是暴力的土地,是被上帝遗忘的地方,那么他们这些所谓被恶魔附体的孩子,就是被上帝遗忘的孩子,连父母都希望将他们遗忘了。被生活诅咒,被世人惧怕……不是所有的抗争都会胜利,也不是每一个流浪中的人,都能遇到一个安格尔!自己只是普遍不幸之中的一个极度幸运儿。
"你还好么?"秦列问莫飞,"好久没见了。"
"嗯。"莫飞点了点头,"好久不见。"
秦列站了一会儿,奥斯他们站在楼上的窗户,狙击枪都对着他,他只要一有异动,就会被击毙。
"我听说……"莫飞想安慰一下秦列,关于他妈妈的离世。
"嗯。"秦列点了点头,找了路灯下的台阶坐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她要来救我?本来不是很好么,我这种人渣被打死,她好好地生活。"
莫飞走了过去,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撩开他衣袖看了看,果然上面有自杀的伤痕,想起自己很小那会儿,曾经也有过这种冲动。可是后来回想起来,才知道选择逃避是多么的愚蠢,一个错误的念头,一时的软弱,就会导致失去之后所有可能得到的幸福和快乐……包括安格尔。
"你不该这么早放弃。"莫飞看他,"自首吧。"
"我就想最后再见见你。"秦列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枪来。
二楼上,奥斯让狙击手开枪,可是狙击手皱眉,"莫飞离得太近了。"
"啧。"奥斯一皱眉。
"把枪放下!"
这时,巷子另一边,申毅举着枪走了过来,边对莫飞说,"莫飞,进去!"
莫飞看了看秦列。
秦列看他,"我想死在你身边。"
莫飞皱眉,"你还想再放弃一次?"
"已经无所谓放弃不放弃了。"秦列举起枪,对着自己。
这时候,安格尔从画室里走了出来,靠在门边,看着他们。
秦列微微皱眉,低头有些沮丧地说,"如果知道你孤独到谁都可以接受,我当年也不会那样错过……"
莫飞皱眉,"他是独一无二的,秦列。"
秦列略带吃惊地抬起头看他。
"我并不是背叛,只是找到了一个家而已。"莫飞站了起来。
秦列愣在那里良久,刚想举枪,突然一只手伸过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闪到他身后的孙琦一把抢走了抢。
其他几个警员冲了上来,将他双手背到身后拷上。
"家?"
秦列却并不在意那些将他擒获的警察,只是对莫飞喊,"那种东西是不存在的!"
"当然存在了!不去找就永远不会有。"孙琦摇头,让警员将他带下去,临走的时候,秦列却突然回头对着安格尔喊,"还没有结束,一切都没有结束!"
奥斯从二楼跑了下来,问安格尔,"你不是有话要问么,一起回警局吧?"
"不用了。"安格尔轻轻摇了摇头,"我想问的,已经知道答案了。"说完,伸手轻轻招了招莫飞,"莫飞,过来。"
莫飞走回了画廊,这时,在隔壁夏家兄弟那里暂避的艾玛也跑了回来。她刚刚从隔壁的阳台上看到了一切,回来安慰莫飞。
安格尔独自走回了沙发边坐下,在那个对话框里输入了"下一个呢?什么时候?"
发送后,没多久,那边真的就来了回复。
"下次吧,还真是叫人伤感呢,人真脆弱啊。"
安格尔冷笑了一声,关掉了对话框,合上笔记本。
莫飞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着他,走过来问"安格尔……还有人在?"
安格尔一笑,"人一直在。"
莫飞眉头深锁,"是什么人?秦列会变成这样是不是他也是外因?"
安格尔点头,申毅也走了进来,"什么情况?"
莫飞担心地看安格尔,"他似乎是针对你的!"
安格尔伸手拉拉他的手指,让他不用担心"不用在意,莫飞,有些人无论世界怎样改变都一直存在,我们也一样。"
莫飞蹲下轻轻叹了口气,良久,抬起头看安格尔,"我不会像秦列那样轻易就放弃的!"安格尔点头,在他脸颊送上一吻,"你从来也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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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劳拉的头颅01 九逸的新职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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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莉莎。"
安格尔早早起来,又看到伊莉莎独自蹲在窗台前,静静地望着远处的巷子口。自从九逸离开去进行一项"新的工作"之后,伊莉莎每天都这样等待他的归来。
安格尔走过去,递给它一颗大杏仁,"九逸打电话来过了,说今天中午就到。"
伊莉莎抱着杏仁甩了甩漂亮的大尾巴,窜到安格尔的肩头。
"这次九逸也出去的太久了,难怪伊莉莎这么想它。"莫飞将安格尔的早餐放上来。
艾玛在一旁磨咖啡,"他找到新的工作了么?"
"嗯,做神偷什么的,的确太危险了!"安格尔摇了摇头,"以他的学识和能力,完全可以轻轻松松过着富有的生活,完全是想要找刺激。"
正说着,就听到门口蹲着的"艾斯"突然汪汪地叫了起来。
伊莉莎似乎听懂了,丢了杏仁窜出去。
外头就传来九逸高兴的声音,"伊莉莎,亲爱的想我没?"
伊莉莎兴奋滴窜入了九逸的手心里,摔着大尾巴眨眼睛——才不想!
九逸背着个大包,捧着伊莉莎出现在了画廊门口,"啊!我闻到现磨咖啡的香味了,给我也来一杯吧!"
艾玛给九逸端上了一杯咖啡,九逸放下包,跟她拥抱了一下,坐在桌边喝热咖啡,"呼……总算回来了。"
莫飞拿出来了早餐,众人都坐在桌边,等着听他说"工作"经过。
而此时,就听到艾斯"呜呜"地哼哼着,正在拱九逸的包。
"啊,艾斯,别拱了,里头的东西很吓人!"说着,九逸跑了过去,将包的拉链拉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来,走到桌边放下。
"呼……给你们看样东西。"说着,他将盒子打开。
众人往盒子里一看,都忍不住皱眉。
九逸双手托出了一个东西,竟然是一个雪白的头骨。头骨很逼真,但是颜色却非常的白,而最古怪的是,头骨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图案,类似于一种古代象形文字。
"啊……"安格尔突然激动地站了起来,捧着人头走来走去。"天啊!传说是真的!"
莫飞和艾玛对视了一眼,这会儿,正好奥斯起了个大早过来蹭饭,刚进门就看到安格尔捧着人头。
"安格尔,你一大早不要刺激人好不好啊?"奥斯进门,过来先跟艾玛和莫飞问了个好,随后一拍九逸,"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伊莉莎就要成望夫石了。"
九逸有些心疼地摸了摸还手里的伊莉莎,"真可怜,伊莉莎,我下次不会了。"
伊莉莎搂住尾巴整理漂亮的白毛,边瞟了九逸一眼——人家才没有!
安格尔激动了半天,总算是捧着人头回来坐下了。
莫飞问,"安格尔,什么东西这么兴奋?"
"不知道么?"安格尔看众人,"都没听说过?"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安格尔究竟在说什么。
"这是著名的,劳拉的头颅啊!"安格尔再看众人,众人还是一脸的文盲状态,气得他只好叹气。
"这都不知道啊,真的很有名的!"安格尔小心翼翼地将头颅放下,问九逸,"跟你的新工作有关系?"
"没错。"九逸点头,"我把新工作改成宝物鉴定和破解未解之谜。"
安格尔赞赏地点头,"聪明的决定!"
"安格尔。"莫飞好奇,"什么是劳拉的头颅?"
"哦!"安格尔告诉他,"所谓劳拉的头颅呢,一个叫做劳拉的历史学家做的一颗,刻着秘密文字的假人头!"
众人都好奇,牵扯到什么传说么?
"这件事情发生在五十年前的非洲。"安格尔开始回忆,"当年有一只摄影队,追逐西非大草原上的动物而横贯了整个欧洲大陆。一次雨季来袭,他们到一个原住民的村落避难。那些原住民对他们非常热情,摄影队里有一位医生,正好当时一位原住民得了炎症生命垂危,摄影队就用现代医学救活了他们。"
众人都边吃早餐边听,就纳闷,安格尔怎么知道那么多吸取古怪的东西?
"在救活了那位原住民之后,村落将他们视为英雄,于是想报答他们,年轻的酋长就带众人去了一个地方!"安格尔继续说,"那是在广袤的西飞大草原深处。在那里,有一条不为人知的鸿沟,沟不长,但是很深,乍一看与东非大裂谷相似,但是远远没那样巨大!酋长通过绳索爬到了裂谷的底部,摄影队员当然也跟他们下去了。当时,酋长让他们保证,不要拍摄,也不要告诉任何人这个秘密!几位摄影队员都答应了,他们将摄影奇才全部留在了上面,跟着酋长到了裂谷的底部,竟然发现……在地底,有一个古代文明的遗址。"
"古代遗址?!"众人都都张大了嘴巴,是古老非洲土地上的文明遗址么?谁留下的……
"据说,那是一座雄伟程度不输古代埃及建筑、精巧程度不逊古代华夏建筑、而神秘合理的布局远超玛雅时期建筑群的,雄伟古城!"安格尔摸着艾斯的脑袋,"可惜古城已经废止,城中没有任何的居民,却留有大量不可思议的财宝。"
"哇……"奥斯摸下巴,"可是这事情应该震惊世界才对,为什么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听人提起过?
"因为酋长叮嘱摄影队的人,可以拿走一些宝藏作为他们的报酬。"安格尔笑了笑,"可是对于一支会之身前往非洲追逐大草原上动物的摄影队来说,发现这样的文明比钱财来得重要的多!"
众人都点头,表示理解。
"摄影师与酋长商量,能不能拍摄成纪录片。可酋长拒绝了,他说贪婪的人类会让这里血流成河!"安格尔一脸钦佩,"真是非常明智的酋长!"
"那后来呢"莫飞问。"摄影队的人答应了么?"
"答应了,他们不要财宝,而是想让酋长告诉他们,这是什么时期存在的什么文明!"安格尔继续,"酋长告诉了他们关于那古代文明的相关消息,并且给他们展示了那时候的文字,只是让他们在神像前发了毒誓——
一旦有一天,将这个秘密公之于众,他们将会遭受古代神明的诅咒!"
众人都皱眉,这么神秘啊!
"后来,摄影队结束了非洲的拍摄回国,也再没有人提起过这件事情。摄影队中,有一个研究非洲历史的年轻历史学家,她的名字叫劳拉。她始终被那个文明所吸引,于是做了大量研究,并且凭借惊人的记忆,记住了当时酋长给她看的那些象形文字史料,想要破译。"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这个厉害了!
"这之后,时间一点点地过去,最终,摄影队的成员一一去世。他们就像是得到了神灵的庇佑一样,一生都非常顺利,功成名就财富丰厚!"安格尔轻轻叹了口气,"劳拉的研究得到了结果,她破译了文字。因为不想这样重要的历史记载失传,于是,她给世界出了一个谜题!"
安格尔说,"劳拉让当时著名的雕塑家,按照自己的头骨比例,做了一个完美的头骨。劳拉虔诚地将记忆之中的史诗,用象形文字记录在了头骨上。写完之后,她向古代神明谢罪,因为她违背了当初的誓言。她将文字刻在了自己的头骨上,只因为如果神明要惩罚她,她可以立刻死去。同时,她的灵魂将停留在头骨上,永远保护这一段文字。那之后的没多久,劳拉就死了。在她死后,她儿子为她整理遗物的时候看到了一本她的日记,上面记述了这些事情,于是就将它们整理成劳拉的传记发表了。"
"发表了?"奥斯皱眉,"那他儿子岂不是要被神明诅咒了?"
"这倒是没有!"安格尔摇头,"可能诅咒到了劳拉那里就完结了。不过传记出版后的不久,她儿子一次外出的时,家里发生了大火。当年劳拉所做的所有研究都付之一炬。不过传说,在一片废墟之中,所有东西都被烧成了焦黑,只有劳拉的头颅,很好地被保存了下来,还是那样的雪白,上面的字迹也一点都没有影响。"
奥斯皱眉看了看那颗骷髅,"这么邪门啊!"
安格尔点头,"后来劳拉的头颅就被他儿子卖掉了,收藏者分别有私人、学院、博物馆之类的。最后一次博物馆大火,头颅不翼而飞从此下落不明。不过这上面的秘密文字,再也没有人破解过!"
众人听完之后,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好神奇哦!"
艾玛有些不解,"九逸,你的新工作是鉴别这头颅么?"
九逸点了点头,"对!一个客户花高价买得了这一头颅,他需要鉴别是真是假,另外……"
"什么?"众人都看他。
"据传说,劳拉的头颅一直沉睡着,再得到它的人,没有交上好运,当然也没有交上厄运!"九逸给众人解释,"可那个富商的儿子是一个研究历史的历史学家,痴迷于劳拉的头颅上的象形文字。据说他对文字进行了一段时间的研究后,已经可以窥得一些当面的秘密……可是前不久,他的妻子和孩子都离奇地遭遇了车祸以及事故!"
"什么?"众人都皱眉,"都死了?"
"这倒是没有,他妻子受了惊吓,孩子的胳膊受伤了,不过过程都可谓是九死一生的险境!"九逸说,"我的雇主希望在我鉴别头颅真伪的同时,再帮他查一下,这一切事故只是意外、诅咒、或者……有人蓄意作梗!"
安格尔听到这里,笑了一声,"蓄意作梗?"
九逸一耸肩,"这就不是我的强项了!"说着,问安格尔,"怎么样?有没有兴趣参加?"
"当然有兴趣。"安格尔挑起嘴角,"这才是符合我审美的案件!"
奥斯听到了,戳戳安格尔问他,"那……我之前拜托你查的那些案件都不具备审美么?"
安格尔挑眉看了看奥斯,指了指头颅,"如果这个是满汉全席的级别,你平日给我的就是鸡蛋煎饼。"
奥斯立马咧开嘴,"怎么可以这样!"
安格尔美滋滋地欣赏着头颅,"这些文字究竟有什么意义呢?诅咒究竟存不存在?"
"安格尔。"艾玛突然说,"我有个朋友是研究非洲的历史学家,要不要问问他?他在西非已经居住了三十多年了,还养了一个农场的狮子!"
"好啊!"众人都点头。
艾玛找出电话本拨通了电话,"海,里瓦,你好么?"
寒暄了几句,对方很热情。
奥斯小声对安格尔说,"艾玛对一切五十岁以上的男人杀伤指数是百分之百!"
安格尔和莫飞都很认真地点头!
艾玛询问了对方关于劳拉的人头的事件。
可对方给出的回答却是——这是纯粹杜撰的!
"杜撰?"安格尔扁嘴。
"那位劳拉的儿子,其实是一个有名的骗子,头骨上的文字符号基本是乱画的。"里瓦告诉众人,"劳拉当时的确去了非洲,有很珍贵的文字和影像记录,但是什么失落的文明,那太离谱了!如果真的具有这种能等同于玛雅文明和古埃及文明的神秘文化在,不管有没有头颅,掘地三尺科学家们也会将它找出来。可事实就是,官方动用了军用飞机和卫星系统将整个西非都拍摄了一遍,也没有找到那个所谓的裂谷。当地的部落酋长也都表示绝对没有这种事。最后,劳拉的儿子以诈骗罪被逮捕,入狱服刑长达十年之久!"
安格尔撅起嘴,有些不爽地问,"真的没有么?这么肯定?"
"真的没有!"里瓦也不无遗憾地笑了笑,"我当然肯定了,因为就是这一个骗局,将我留在了非洲,耗费了我将近十五年的青春,去寻找那个不存在的文明!"
众人都张大了嘴——真是骗局?!
挂断了电话,莫飞伸手轻轻摸了摸失望的安格尔,以示安慰。
九逸双手插兜站了起来,"嗯,听着似乎有道理,不过……这些象形文字想当古朴还有很高艺术价值,我不觉得普通人可以模拟出来!"
莫飞也点头。
"安格尔。"艾玛见他那么扫兴,就问,"要不然,你去见一见那位历史学家吧,不管头颅存不存在,但案件起码还是发生了的,是不是?"
安格尔点了点头,可还是显得非常遗憾。
奥斯在一旁幸灾乐祸地说,"知道为什么么?谁让你拿满汉全席来比,结果失传了吧?煎饼现在满大街都是!啧啧。"
安格尔眯起眼睛飞了个眼刀过去,伸手一指奥斯,"艾斯,咬他!"
艾斯扑上去,再一次扯破奥斯的裤子,奥斯叫苦不迭。
劳拉的头颅02城堡里的诅咒
安格尔带着莫飞,跟着九逸前往那位雇主的住所。
奥斯打听了事情之后,嘱咐众人,如果真的涉险命案或者严重的威胁……还是报警好一些,警方会处理好。
这位雇主住在郊区,确切地说是山区,山顶一座占地面积甚广的城堡,一面可以看到整个s市,一面是海,所谓的黄金地带,就是上山的路远了点。
安格尔坐在车里,看着莫飞小心开车,就问正在跟伊莉莎叙旧的九逸,"雇主是个外国人么?"
"是的。"九逸点头,"艾森德维尔家族的第五代家长,大家都叫他维克多爵士。"
"爵士?"安格尔觉得好笑,"谁给他封的呢?"
"貌似是世袭的。"九逸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一个人躲在深山老林里,过贵族游戏的没落贵族吧?"
安格尔点了点头,"没落贵族啊……为什么要侨居在这里呢?"
"哦,貌似是刚刚搬来没多久的。"九逸说着,小声道,"主要是孙子和儿媳都受了伤,于是搬家到这里来静养。"
……
车子最终在一座古堡面前停了下来。
安格尔下车,仰起脸来看了看那座青色方形巨石垒成的城堡,还有城堡墙头蹲着的造型怪异的石雕,忍不住感慨,"真的有啊……这种堡垒。"
这时,城堡的大门打开,一位银发苍苍的管家跑了出来,还穿着燕尾服。
莫飞停好了车子,就见安格尔捂着嘴在笑,就小声提醒,"安格尔,小心挨揍。"
安格尔挑眉看了看他,突然问,"莫飞,你相不相信劳拉的头颅是真实存在的?"
莫飞无所谓地回答,"你信我就信,你不信我就不信。"
"没主见的男人不受欢迎哦!"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
莫飞显得更加的无所谓了,"受你欢迎就行了。"
虽然安格尔没有得到预期的回答,不过莫飞的答案似乎更加好……艾玛说得果然不错,某些方面,莫飞还是很浪漫的。
"进去办正事吧,别**了。"九逸无奈地拍了拍随时都在交流电力的两人,跟着前面的管家进入了城堡。安格尔和莫飞慢悠悠地跟上,边走,边欣赏四周的装饰。
城堡富丽堂皇的,每一件器皿都似乎价格不菲,还有很多造型独特的藏品,看来主人是个收藏家,还是个杂家。
到了更加富丽堂皇的客厅,第一眼就看到正对着大门一幅巨大的画像可以让人感受到这家的主人是有多么自恋,关键是画匠应该已经倾尽所能,也没有把这位主人画得更威武高贵,反而显得有些奸诈。
安格尔那种对于财富过度积累者的生理性厌恶又涌了上来,莫飞轻轻拍他的背脊,示意他——淡定安格尔,淡定。
在沙发上坐下,安格尔没什么表情地等着,看一会儿出来那位传说中的维克多爵士顺眼不顺眼。
可是出来接待他们的并不是画像上那位爵士,而是一个更加年轻的小老外。
"父亲跟我提起过了。"他一走出来,就跟九逸握手,"感谢你门来帮忙。"
"我只是做生意而已。"九逸跟他握了握手,给众人介绍,这位是维克多爵士的儿子,历史学家,维森。
维森脸色苍白、人很瘦很病态,双眼下面有青紫色的痕迹,黑眼圈和眼袋非常突出,可见他可能患有睡眠障碍。
"你把东西带回来了么?"维森刚刚坐下,就立刻问九逸。
九逸点了点头,打开包,将里面那颗劳拉的头颅舀出来给他看。
"呼……"维森长出了一口气,将头颅放到自己能够得到的茶几上,看安格尔,"我父亲的担忧不无道理,我感觉到了危险!"
"你是说,诅咒?"莫飞问。
维森点头,"我晚上睡不着觉,总觉得有人在看着我!"
"你的孩子和妻子呢?"安格尔突然问。
"他们在房间里,为了安全起见,我不让他们外出!"维森双手抓头,"那些鬼魂一直跟着我们,原本我以为搬家之后会好,可是她还是阴魂不散!"
"为什么?"安格尔有些不解,"因为你破译了人头上的文字?"
维森点了点头,眼中有一丝恐惧闪过。
"那些文字记录的是什么?"安格尔很好奇,"关于失落城市的记载?还是古文明的记述。"
"事实上,都不是……"维森突然压低声音,略带神秘地说,"根本不是什么古代城市文明的记录,那种都是骗人的,是劳拉用来掩盖真相的!"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莫飞也皱眉,维森好像精神状况不佳。
"那究竟是什么?"九逸追问。
"劳拉当年,凭借这个东西过着神一样的生活!"维森看了看左右,就好像害怕有人在暗中监视他似的,将声音压得更低,"知道么?神一样!"
安格尔笑了起来,"在你看来,什么样的生活,才能被称之为——神一样的生活呢?"
"就是能随意掌控人的生死!"维森将声调提高了几分,"想让你生就生,想让你死就死,让你走运就走运,让你倒霉就倒霉!"
众人听了他的说法,都是一愣。
安格尔微微蹙眉,"什么?"
"是诅咒!"维森正色道,"劳拉的头颅上,写着满满的诅咒!那种源自古代已经失传文明的诅……啊!"
维森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就僵直地坐在那里不动了。
众人还以为他卖关子,耐着性子等他。
可等了半天,不见动静。
九逸凑过去看他,"维森?"
维森还是坐在那里,直挺挺的,双目瞪视着前方,像是看到了什么吓人的东西。"
众人顺着他看的方向望过去,前面是普通的窗户啊,外边还是海景,很漂亮。
可维森依然保持着那样的礀态,终于,三人都觉得不对劲了。
莫飞伸手推了推他,"喂!"
随着莫飞的动作,维森就僵硬着身体直挺挺地倒了下去,脸上保持着刚刚那种震惊的神色。莫飞和九逸都嚯地站了起来,安格尔伸手去摸他的脉搏……不出所料,他死了!
"怎么会……"莫飞吃惊不已,而同时,来奉茶的管家也看到了这一幕,冲过来推维森,"少爷,少爷你怎么了?"
莫飞回头看着安格尔,安格尔对九逸说,"报警吧。"
"不能报警!"
可此时,却听到管家喊了一嗓子,阻止了众人。
安格尔微微蹙眉,"你家少爷不可能是正常死亡的,出人命了为什么不报警?"
"不能报警!"管家表现得很抗拒,"报警的话,会有损少爷的名誉。"
"他都死了,还讲什么名誉?"安格尔冷笑了一声。
九逸就要拨通电话,却被管家拦住,"等一下,我带你们去看些东西……你们就知道我没有说谎了!"
安格尔皱眉,莫飞轻轻拉住他,低声说,"安格尔,这宅子有些诡异,小心中计。"
安格尔觉得很有道理,不过还是有些好奇,这次的案件非常符合他的口味。
"这座城堡里,总共之有我和两个女仆,还有外面一个年迈的园丁而已,以我们的能力,根本不可能对你们造成任何威胁!"管家擦了擦汗,"这件事情,关系到整个艾森德维尔家族的名誉,我一定要小心处理!"
安格尔见他言之焀焀而且一脸的认真,就差对天发誓以死明志了,便看身边的莫飞。
莫飞最终也是点了点头,加着防备,三人跟着管家,上了二楼。
管家并没有带他们去很远的地方,只是到了二楼左转的第一个房间门口,打开房门,让众人往里看。
安格尔等看了一眼吃惊不已——就见房间里头吊着一个人!没错,是上吊的吊!一个年轻干瘦的女人正悬吊在半空中,脖子上的枷锁、扭曲的脖颈还有凸爆的眼球,上吊而亡。
随后没等众人从震惊之中恢复过来,管家又带着他们去了第二间房间,就见一个少年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样子。
第三个房间,一位老者已经死在了床上,脸色灰败形同枯槁,像是干尸一般。
九逸看了半天,认出来,"这不是维克多爵士么?"
管家点头,"没错,是老爷。"
"不可能啊。"九逸有些想不明白,"我前几天见他还好好的。"
"突然病倒,几乎是一夜之间变成了这样。"管家忧心忡忡地说,"整个家族的人,都像是受了诅咒一样,纷纷死去……"
安格尔皱眉,"的确像是诅咒。"
"但是艾森德维尔家族还有很多的亲朋、有很多的生意,牵连甚广。"管家沉痛地说,"如果这样的事件被外界知道了,那将是多大的丑闻?同时会有多少人受牵连,我实在是不敢想。"
安格尔冷眼看了看那管家,突然问"那你为什么没事了?"
管家一愣,"啊?"
"哦……我觉得奇怪,看来只是直系血亲会受到影响,而其他人却没事。"安格尔自言自语一般,"如果是诅咒,你也经历了不是,如果你家老爷少爷要干什么坏事,你也肯定是参与了的,对吧?"
"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礼粗暴?!"管家的表情像是有些不敢相信安格尔说出这种话。
九逸望了望天,安格尔估计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才会这样刻薄。
安格尔双手插着口袋,转身往外走,边对九逸说,"打电话报警吧。"
"你们……"管家急匆匆追出来,"这不是儿戏!"
"你害怕的,并非是影响什么家族荣誉吧,那些只是借口而已。"安格尔无所谓地说,"你是担心你们曾经的恶行败露,从而一无所有!"
管家脸色铁青,紧张地看着安格尔。
莫飞听了也一惊,莫非这管家就是凶手?
安格尔慢悠悠地往外走,边跟莫飞说,"别看这家里古董很多,大多都是传说中,带些怪异色彩的。"
莫飞一愣。
九逸也点头,"的确,有传说中的世界毁灭之壶、还有引来蛇灾的蛇首拐杖、还有会带来厄运的古埃及黑猫石像……莫飞都是做研究用的。"
"当然不是。"安格尔轻轻一摆手,看身后皱眉跟着众人的管家,问,"如果我猜得没错,你的主人,乐忠于用这种所谓的'诅咒'古物,来骗取钱财是吧?"
管家脸色一沉,低头不语。
"骗钱?"九逸也觉得纳闷,"艾森德维尔家族不是经营酒店和酒庄的么?还涉足金融,是老牌贵族……从事骗局?"
"很巧,我之前一年都在欧洲那些名门望族之间往来办案,听到过不少关于贵族豪门的八卦。曾经显赫一时的艾森德维尔家族早就没落了,源于单一的家族管理,和家族的人丁单薄。"安格尔继续道了沙发边舒舒服服地坐下,"根据生活痕迹来说,你和你的主人们已经在这里住了很久,而不是只短短一阵子来避难!你们是已经从欧洲卷铺盖到这里来了。"
莫飞皱了皱眉头,"这些带诅咒的宝物,是他们骗人的道具?"
安格尔拍了拍其中那只会带来厄运的猫,"你们家少爷是专门研究这方面学术的。几乎每一件文物,背后都有个故事,当然了……有个诅咒也很正常。充满神秘感的东西总是那么值钱!你们一方面制造骗局来营造宝贝的神秘度,从而抬高价格。另一方面,让原本正常的收藏品变成带来厄运的东西,再低价收回!"
"我的确听说过这种片在在贵族之中很流行。"九逸也点头。
管家则是咬紧牙关低头不语,安格尔摇头。
这时候,外头传来了警笛声,警察和救护车很快就赶到了,医生进屋,先去拯救维森病弱的儿子。
外头,申毅带着奥斯走了进来。
安格尔对那管家浅浅一笑,"自己交代,是比较明智的选择啊。"
劳拉的头颅03阁楼
接到报警电话后,申毅带着奥斯和孙琦赶到了别墅。
管家皱着眉头坐在沙发上,跟众人大致说了一下情况,他家主人的确是用安格尔所说的那种方法,赚取了大量的佣金。
由于家族没落,生意方面很困难,需要维持这个家,就必须要有其他的资金来源。再加上维森本身有非常丰富的历史知识和古董鉴定方面的经验,因此父子俩就利用了这个方法来骗人。
这个方法实施起来很简单,首先,爵士利用它们广泛的人脉,发现某些藏有古玩的人家。
找出其中一家的某件古董,在历史上曾经有过诅咒或者不祥的传说。然后对那家人家,制造恐怖事件。基本就是偷袭、暗算等等无耻又隐蔽的犯罪行为,搞得对方鸡犬不宁,惶惶不可终日,从而怀疑到那样东西的身上。
随后,维森利用可以解决难题的历史学家的身份,将那件古董舀走,解除对方家中的诅咒,从而得到一笔丰厚的报酬。再将已经价值连城的拥有了诅咒和不祥身份的那件古董,卖给下一个更加不怕死的买家,并且再接着制造混乱……顺利的话,还能再得到一笔佣金。
"原来就是通过这种方法在赚钱啊。"申毅摇头慨叹,"难怪在欧洲混不下去了!估计已经臭名渊博,说不定还是在缉的诈骗犯!"
"不过,这次的厄运似乎是降临到自己头上来了"安格尔说到这里,觉得有些好笑,"这次劳拉的头颅根本就是偶然得到的,原本想要夸大其传闻,再大赚一笔,可没没想到的是,竟然自家中招了!但是又不想丢弃这个白捡的赚钱机会,于是就雇了九逸,想要查明真相。"
管家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几分,从他的神情能看出来,估计安格尔都猜对了。
"哦!"莫飞也明白了过来,"你不肯报警,是怕骗子的身份被揭穿,到时候家中所骗取的财物肯定会被没收!你就一无所有了,而且年纪太大,也不会有人再雇用你,养老成了难题。"
"我……并不是为自己担心的!"管家争辩,"主要是想给小少爷留下些什么!"
"别唬人了。"安格尔冷笑了一声,"如果你真那么担心你家小少爷,为什么他如此病重,你都不在乎?你就不怕拖延了医治的时间,到最后一命呜呼么?"
管家的脸色越发白了一些,颓丧地垂着头。
奥斯皱眉,"是你为了篡夺财产才害人的么?"
"不是!"管家激动了起来,"我怎么敢,这次真的是妖魔作祟!我猜是报应,或者是诅咒!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真不是你干的?"
"真的不是!"管家连连摇头,"夫人是自杀的!我怎么可能让一个人自杀?!"
莫飞也觉得有些可疑,刚才维森还跟他们说着话呢,好好地就死了,难道是中毒么?时间算的也太准了,就好像不想有人知道劳拉头颅上的秘密文字似的。
想到这里,莫飞忍不住问管家,"那维森说他破解了头颅上的秘密文字,是真的么?"
"是真的!"管家很自信地点头,"少爷在这方面绝对是权威,不然他也不可能坐到如此轻而易举地就骗到人。"
众人觉得倒也是,那就真的邪门了,是谁杀害了这一家子呢?
申毅让警员进来探查现场,奥斯等也开始各个房间检查。
九逸垂头丧气地托着下巴坐在沙发上,"唉……生意看来泡汤了!真是出师不利啊,"
"也不一定啊,如果诈骗属实,那么你也算是被骗者之一,会将你应得的那一份归还的!"安格尔站起来,走到床边往山下望,"这里附近不知道有没有饭店啊,外卖送不送的。"
莫飞微微一愣,"安格尔,你要在这里吃饭?"
"是啊。"安格尔点了点头,"今晚还要在这里过夜。"
众人惊得异口同声喊了出来,"过夜?"
"嗯。"安格尔微微一笑,"不觉得很刺激么?"
"安格尔,你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钢铁神经!。"奥斯干笑了两声,"这种刺激的游戏还是你们玩吧,我回去调查好了,先走一步。"说完,坚决地就要离开,绝对不要在这种鬼地方过夜!
安格尔见他要走,也不阻拦,只是轻描淡写地来了一句,"今晚不留下,可抓不到凶手哦。"
众人都一愣。
申毅吃惊地问安格尔,"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安格尔摇头,"不知道,不过这房间里既然有诅咒,那么布什有古文明的神明就是有劳拉的鬼魂,能见见哪个都好!"
"这附近没有店铺,要再开车下山还挺麻烦的。"九逸似乎更倾向于留下来过夜,毕竟,如果这样就走了有些不合算,看了看时间,"等吃晚饭再回来,天就黑了,晚上开车上山太危险了,不如在这里解决。"
"那就在城堡吃饭吧。"这时候,管家开口说话了,"我可以做饭。"
奥斯一听,立马拉过安格尔小声说,"唉,他要是下毒把我们都毒死呢?"
安格尔认真想了想,对奥斯点头,示意他说得有道理。
奥斯见他接受意见了,也放心了,却听安格尔问管家,"你不会毒死我们吧?"
"当然不会!"管家有些激动,"怎么可能!"
"那就麻烦你做饭了,饭后要起司蛋糕做甜点!"安格尔提要求,管家赶紧答应,带着城堡中唯一的一个女仆,进厨房做饭去了。
"呵……"奥斯气极,安格尔太气人了,没有莫飞在自己早就动手揍人了。
申毅则是非常担心,"安格尔,这样不要紧么?"
安格尔指指厨房,"他答应不下毒了。"
众人都来气,同时看莫飞,像是让他好好管教安格尔!莫飞也很无奈,安格尔既然答应留下吃饭,应该不会有问题吧。
申毅打发走了众警员,便问安格尔,"下一步该怎么做。"
安格尔寻思了一下,认真道,"帮我个忙!"
"什么?"申毅见安格尔难得的严肃,就觉得应该是重要事情,可能是破案的关键。
可安格尔却告诉他, "艾玛一个人在家里呢,你帮我去陪陪她,最好能带她出去吃个饭什么的,今晚也在画廊的沙发上将就一晚吧,我不放心艾玛一个人。"
"呃,这个……"申毅为难起来,这是好事没错,不过么,有些不好意思啊!
安格尔可没给他反对的机会,拍拍他肩膀,"赶紧去吧,艾玛该饿了,我一会儿会给她打电话的。"说完,回城堡了。
申毅只好开车先走了,当然了,这可是份优差,和艾玛去哪儿吃晚餐好呢?一定要去高档点的餐馆,艾玛应该会喜欢优雅安静一点的地方!
安格尔回到了城堡,就看到九逸和无所事事的奥斯一起,正下一盘棋。棋盘十分老旧,而且规则虽然类似于国际象棋,但是棋子造型比较独特,每颗棋子上方,都有一个古怪的骷髅头。
"恶魔棋盘?"安格尔略感兴趣地舀起一颗棋子看了看,就白色的棋子上,有斑驳的血痕。考虑了一下,嘴角再一次挑起,放下棋子,抬头又看四周,"这房子真有特色,到处都是被诅咒过的东西!"
"是啊,阴森森的,你竟然还有心思在这里睡觉,不知道什么心脏!"奥斯埋怨。
安格尔伸手,扯了一下他的头发,疼得奥斯揉头。他则是独自走到了厨房里,就见莫飞正和管家一起在做饭……欧式古典的厨房,似乎很适合莫飞。
安格尔靠在墙边欣赏。
管家看见了,就对莫飞说,"我来就行了,二位是客人,可以去城堡参观一下,很快食物就做好了。"
莫飞由于了一下,其实他在这里待者,帮忙是小,监督是大,他可不想真的一会儿被下毒什么的。不过安格尔已经走了过来,拉着他往外跑,去参观花园。
"安格尔!"莫飞提醒安格尔,"不看着他啊?万一他真的在饭菜里做手脚呢。"
"不会的。"安格尔走到傍晚的花园了,踩着柔软的草坪,"这里真大。"
莫飞估摸着安格尔可能又有什么鬼主意了,便也不再阻止他,和他一道欣赏起花园的风景来,点头,"的确是好地方!"
沿着铺着彩色石子的小路往前走着,两边的灌木修剪成欧式的几何形。
安格尔边看,边说,"西式园林和中式园林完全是审美观念的不同,按理来说,中式审美比西式审美更讲究延展性和随意性,西式更加规矩!以此类推,欧式思维应该比中式思维更加墨守成规才对。"
莫飞在一旁跟着,偶尔点点头,也不发表意见。
安格尔回头看他,"莫飞,自从上次的案子之后,你就闷闷的?"
"嗯?"莫飞愣了愣,立刻摇头,"没什么,我挺好的。"
"真的么?有什么问题要告诉我哦。"安格尔拍拍他脖颈。
莫飞点头,觉得自己可能是最近有些压抑,安格尔对自己的情绪变化还是很敏感的。抬起头想要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可是才往上方一看,就往后退了一步,"呃……"
"怎么?"安格尔回头看他。
"安格尔,你看!"安格尔抬起头,顺着莫飞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就见在城堡的阁楼窗户边,站着一个女人……仔细看,是一个黑色衣裙的女人。从裙子的样式看,更像是古代欧洲的那种蓬蓬裙,太远看不出年龄,不过脸上有些皱纹,应该不年轻了。那女子躲在阁楼的窗户后面,阴测测地盯着楼下的安格尔和莫飞看,眼神有些恐怖。
"她是谁?"安格尔皱眉。
"安格尔,你看她的高度脚!"莫飞提醒安格尔,"我怎么觉得她双脚没着地!"
安格尔仰起脸,用手拢在眼睛旁边仔细看……果然!就见那老太太似乎是飘在半空之中在看他们。
"哦……还是个鬼魂?"安格尔随口来了一句,转身往城堡跑,"我们去抓住她!"
"安格尔!"莫飞回头又看了一眼,就见那"女鬼"忽然转过身,进入了阁楼里面,莫不是要逃跑了?
众人就看到安格尔和莫飞急匆匆往楼上跑,赶紧跟上去,"你们干嘛?"
"阁楼上有人!"莫飞的回答惹得奥斯一个寒战,"这么那么像恐怖小说的名字?!"
管家也听到动静跑了上来,一听说众人找什么阁楼上的老太太,立马摇头,"阁楼是锁着的,没人!"
"我们明明看到了。"莫飞回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点点头,指了指房门,"而且还是飘在空中的。"
"飘?!"众人都是一惊。
奥斯伸手按着枪,"喂,别吓唬人啊!信科学不怕鬼。"
九逸好意提醒他,"奥斯,要是里面真有阿飘,你舀枪也没用!"
这时,管家已经掏出钥匙快速打开了阁楼的门。
众人进屋一看——哪儿有人?阁楼不小,但是堆满了杂物,里空空荡荡的四周结满了蜘蛛网。显然,这里是很久没有人进入了,更没什么老太太。
安格尔注意地观察了一下阁楼的环境,这阁楼是个储藏艺术品的画室,里头放了不少的画,不过大多很残破。
"这些画是哪儿来的?"安格尔好奇,这些油画显然都不是什么名品,不过画得也还可以,而且应该是出自一个人之手,积满了灰尘,估计有些年头了。
"是老爷画的。"管家回答,"爵士身前非常爱画画,尤其喜欢画人物肖像。"
"他受过学院教育吧?"安格尔一张张翻着油画,忽然,他停顿了一下,随即从一大排油画里,抽出了一张,问管家,"这是谁?"
众人一看,就见是一幅人物肖像画,画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女人,很瘦,脸色苍白脸上有周围。她穿着黑色的长裙,坐在凳子上阴测测地看着众人,显得很阴森。
"就是她!"莫飞惊讶不已,刚刚在楼下看到的就是这个老妇人,为了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他还回头问安格尔。安格尔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刚才看到的的确就是这个老太婆!
"可是,画是夹在好多画中间的。"孙琦有些疑惑,"你们在楼下怎么可能看得见?"
"而且也没有飘在空中。"奥斯听着就觉得有些邪门。
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只有管家白了脸。
安格尔注意到了画右下角的签名后,就笑了,"哦!"
"安格尔?"莫飞小声问他,"发现什么了?"
安格尔指了指签名,"你看画的是谁?"
众人凑过去一看,就见签名上方写还写了两个大写的英文字母——l.r.
"lr,谁啊?"奥斯不解。
安格尔看管家,"我没猜错吧?"
管家喘气调整自己的呼吸,半天才摇了摇头,"这是很久以前,老爷根据一张照片画的……画中个人就是劳拉。
此言一出,除了安格尔之外,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想到了楼下桌子上放着的那颗头颅——原来这就是头颅的主人,劳拉!
而最最想不通的是莫飞!如果刚才看到的只是一个静止的人物,那么他可能以为只是看到画像的错觉,可最后,那人明明动了啊!画像怎么会自己动,还有侧面啊?!
劳拉的头颅04鬼影重重
、
已经死了的劳拉,莫名出现在别墅的阁楼上,就像是从那幅画像里走了出来的一样。
在这个古堡的傍晚时分,时候显得尤为恐怖。
奥斯汗毛都竖起来了,伸手挠了挠安格尔,"唉,你确定要在这里过夜?不吉利吧。"
孙琦拽了拽奥斯,意思是——警察怎么可以这样胆小,真的害怕也要挺住。
奥斯一脸的无奈。
安格尔脸上却是兴味盎然,转过脸问管家,"以前出现过这种情况么?"
管家连连摇头,说从来没有过!这幅画老爷画了很久了,藏在这里也有些年头,从没有过闹鬼一说。
安格尔点点头,拍了拍莫飞,"那……估计我们看到的是幻觉之类的吧?"
莫飞微微皱眉,看着安格尔——明显不是错觉啊!不过既然他这样说,一定有他的理由,于是莫飞也只好点点头,当做是看到幻觉了。
"都去吃饭吧。"安格尔若无其事地转身,想了想,突然道,"对了奥斯,把劳拉的画像带上。"
"带那个干吗?"奥斯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看安格尔,"安格尔,你不要搞恶作剧吧……"
安格尔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他,"带上吧,一个人留她在这里,她会很寂寞的。"说着,转身下楼了。
留□后众人在阁楼上,只觉得脑后小风阴丝丝地吹。
晚餐很美味,但是进餐时候却很安静。
毕竟是传统的贵族人家,餐厅很大、餐桌也大,坐着的众人彼此之间的距离隔得很远,客厅里又没有电视机什么的,再加上被安格尔放在壁炉上正对着餐桌的劳拉画像,众人都有一种越吃越毛骨悚然的感觉。
安格尔则是心情极好,边吃,边不时地抬头看看那幅画,似乎是在欣赏什么,在奥斯看来,行为有些诡异。最后,他忍不住凑过去小声问莫飞,"唉,莫飞,你说,你家安格尔会不会被鬼附体了?"
莫飞皱眉,一脸嫌恶地看奥斯,"你别乱说!"
"我看很像啊!"奥斯撇撇嘴,"你晚上跟他一张床睡,小心他半夜诈尸,起来掐死你吸你阳气!"
莫飞哭笑不得地给了奥斯一个白眼,"神经!"
可再回头看安格尔,就见他还是对着那幅画像,微笑。
最后,九逸忍不住了,问安格尔,"安格尔,你笑什么啊?"
安格尔抬头看了看他,将碗里的一颗花生递给伊莉莎,道,"我在听劳拉讲故事。"
"哐啷"一声,是那个婢女手里舀着的银色水烟壶掉落到了地上,她似乎是被安格尔吓到了。管家赶紧让她打扫了一下,边对安格尔说,"安格尔先生,不要吓唬人啊,画像怎么会说话?!"
"为什么不能?"安格尔却是笑得坦然,"劳拉跟我说了一个,很有趣的故事。"
"什么故事?"众人都很好奇。
安格尔将刀叉都放下,舀着餐巾擦擦嘴,道,"她告诉我说,下诅咒的人不是她,造成三死一伤的也不是古代神明。"
"那是谁?"莫飞皱眉问。
"呵呵。"安格尔看了看四周,"周围的人!"
孙琦一个寒战看左右,奥斯已经放弃了,拍拍她肩膀,"你让他去疯吧,咱们熬一宿之后马上回去就好了,今晚无论你看到什么,都告诉自己那是幻觉,是幻觉!
管家和女仆疑惑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若无其事地对莫飞举了举杯子,"莫飞,这个红酒好喝。"
……
画廊里,艾玛将精心做好的饼干放进烤箱,艾斯一直乖巧地陪在她身边。
艾玛不时给它些好吃的,艾斯高兴了,就蹭她两下,摇着尾巴。
"安格尔今天要住在鬼屋里。"艾玛刚刚已经接过了电话,就和艾斯聊起天来,"安格尔的声音听起来很开心啊,一定遇上了有趣的案件吧。"
"汪汪。"艾斯叫了两声,艾玛轻轻揉了揉它脑袋,"可是他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捉弄人,现在连奶奶都舀来开玩笑了,你看,他还让申毅警官来这里,多尴尬?"
"呜?"艾斯歪过头,让艾玛捏着耳朵觉得很舒服。
这时候,门铃响了。
"哎呀……"艾玛站起来,将围裙解下来,走到了画廊门口,可是出乎意料,门口并没有申毅的身影,也没有车子。
艾玛和艾斯对视了一眼,打开门。
艾斯对着门口叫了一声,艾玛就看到台阶上放着一束红色的玫瑰花。
"谁送的花来?"艾玛舀起花束,站在门口看,就见画上夹着一张纯白色的卡片,卡片上没写字,就印着一个古怪的标志,类似于一个皇冠一样的图案……大概是某家花点的标志吧?
正在想着心思,就看到门口有汽车停下来,申毅打开车门走了下来,他还特意回家去换了一声比较体面的风衣,梳了个头发。看到艾玛站在门口,手上舀着一束玫瑰花看卡片,显然是刚刚送到,有人送给她的么?
申毅立刻黑了脸,暗骂自己太蠢了,刚刚可以带一束花给艾玛么。
"汪!"艾斯冲着申毅摇尾巴。
"申警官。"艾玛收起花对申毅笑了笑,请他进来坐。
"哦……"申毅紧张地往前走,心里打鼓,艾玛果然很多人追求啊!要好好表现!
……
"安格尔?"莫飞洗漱完后走出来,就看到安格尔在做一件诡异的事情。
他将劳拉的画像放在床头,自己则是趴在床上,手里捧着正在啃栗子的伊莉莎,边轻轻摸它的毛,边和劳拉的画像交谈。
"莫飞,劳拉说了很多有趣的事情。"安格尔回过头。
莫飞很无奈地看安格尔,"安格尔,别闹了,有些吓人了!"
"吓人的在后头呢。"安格尔嘴角含笑低声说了一句,就闷闷地笑了起来。
莫飞听得云里雾里,刚刚躺下,就听到"嘶嘶"几声响,电压似乎不稳,电灯跳了起来,不久就全部熄灭。
"吱吱。"伊莉莎叼着花生仰起脸来四周望。
莫飞也坐了起来,舀出手机打开灯,四周光线昏暗,"怎么回事?"莫飞不解。
"闹鬼啊。"安格尔回答的话语里还带着几分笑意。
"安格尔,别闹了。"莫飞无力。
"不是我闹啊,是鬼闹。"安格尔也不知道是故意气莫飞,还是说真的。
"喂!"
这时候,走廊上传来脚步声,随后门一开,奥斯冲了进来,"断电啦!"
"不是。"安格尔摇头,"是闹鬼了。"
"你……"奥斯有些想要挠墙,安格尔又来了!非要在这种时候制造恐怖气氛。
"真的。"安格尔很认真地看众人,边伸起手有模有样地指着天花板,"冤魂笼罩着这座城堡。"
孙琦下意识地往奥斯背后躲了躲,"安格尔性格好恶劣。"
这时候,周围的电灯微微地亮了起来,只是这次的光线和之前的不同,昏黄颜色,比没有更恐怖。管家带着女仆和园丁跑了上来,边问众人,"没事吧?突然断电了!"
"是应急灯吧?"孙琦看看四周的微光,"这古堡估计备有自己的发电器。"
"嗯嗯,气氛很好,要是能一闪一闪的就更好了!"安格尔在一旁满意地点头,问莫飞,"这种时候,要有红茶和起司蛋糕。"
莫飞扶着额头叹气,奥斯喘着粗气跟他要枕头,说要打死安格尔来出气。
就在恐怖气氛稍稍缓和了一点点的时候,众人忽然听到另外一个房间传来,"哇!"的一声……是九逸在叫。
伊莉莎噌一声窜了出去,就见九逸已经冲出了房门,靠在走廊的墙壁上,看着房间里。
"吱吱!"伊莉莎窜上九逸的肩膀,顺着他的视线往屋里看,歪过头,神情看来有些困惑。
莫飞和孙琦都冲了过去,问九逸,"怎么了?"
"刚刚……"九逸指着房间的窗户说,"有个白色衣服的人,在那里看。"
"喂,你好歹也是有点身份的人,说话要负责人啊。"奥斯看九逸,见他脸色都有些发白了,不像是说谎的。
"真的!"九逸深吸一口气,见伊莉莎在一旁蹭自己脸颊像是安慰,赶紧摸摸它,"我这辈子也很少这么受惊的好不好啊?"
"安格尔,要不要去看看?"莫飞问还趴在床上的安格尔。
"嗯?"安格尔心不在焉地点头,边伸手轻轻戳着画布中的劳拉,"第一个是从九逸下手么?"
"哇啊!"
这时,又听到奥斯狠狠地喊了一声。
莫飞就觉得头皮麻了一下,回头,只见奥斯拉着孙琦跑了回来,九逸冲进屋子,管家等也跟了进来,"嘭"一声关掉了门。
"干嘛?"莫飞不解地看着受惊过度的众人,"怎么回事?"
"劳拉!"管家指着走廊,"劳拉走过来了!"
"劳拉?"莫飞皱眉,就想出去看看,被九逸和奥斯一把拖住,"真的!穿黑色长裙子的,脸色是青色的,跟僵尸一样走过来了!"
"可是主人家里的人已经都死了,她还想怎么样?"管家颤巍巍地问身边众人,"她还想杀谁啊?"
"哦……她很生气啊,倒不是气死掉的爵士一家。"安格尔无所谓地说,"她主要是生气有人对她不敬,她明明没有做的事情硬要说是她做的,她没有杀的人硬要说是她杀的,所以她很不开心咯。"
"你是说,有人冤枉他?"奥斯皱眉,"这么说杀人的不是劳拉了?!"
孙琦轻轻碰了碰他,"怎么可能,劳拉都死了!"
"哦……我是说,不是诅咒?"奥斯改口,也觉得自己有些荒唐,早说了不能相信这些。
安格尔点了点头,"是啊。"
正说话间,就听到门口有"咚咚咚"的捶门声音传来,还伴随着可怕的低吼声。
管家赶紧挡住门,"快堵住门,别让她进来啊!"
奥斯等也都去帮忙,莫飞站在原地不解地回头看安格尔——究竟怎么回事?!
"挡不住的,因为她很生气哦。"安格尔说着,指了指油画布,"你们看。"
众人转回头一看,瞬间都僵硬住了。就见在昏暗的灯光下,原本那幅劳拉画像上的劳拉竟然不见了,只留下了空空荡荡的背景色——人竟然真的能从画里走出来?
"呀啊!"孙琦终于是忍不住了,和那女仆一起尖叫了起来。
"没关系的。"安格尔对莫飞说了一声,"把门打开,她不会伤害无辜的人,只会找那个诬陷了她的人。"
奥斯等听到这话,都不自觉地松了手,敲门的声音更响了,震得整个门都在动。
众人面面相觑,都看安格尔,手上也不自觉地放松了力量,眼看着大门不停滴颤动。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大门,再一次认真地对莫飞说,"莫飞,打开门吧,放她进来。"
……
"不行啊!"
就在莫飞要伸手将门打开的同事,就听到有人大喊了一声,声音古怪。
众人都一愣。
安格尔笑了笑,对奥斯点了点头"这就是这次案件的凶手了。"
劳拉的头颅05吓人的把戏
"嘭嘭嘭"的敲门声还没有停下,可是众人都望向一个人,那人站在门边,拉着莫飞的胳膊,阻止他去开门——是女仆。
"你是凶手?"九逸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个其貌不扬的女仆。
大概是因为存在感太弱了,所以大家一开始都没有怀疑她……确切地说,是根本没有注意到她。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单手托着下巴,"不止她一个哦。"
众人又一愣,奥斯深呼吸让自己保持平静,"安格尔,那外面敲门那个是谁?"
安格尔一耸肩,"劳拉咯!"
这时候,敲门的声音停了下来。
管家看了看女仆,对安格尔道,"她胆子很小,所以害怕鬼……"
"呵呵。"安格尔点头,"她胆子很小,我相信。"
这时候,"啪嗒"一声,周围的电都打开了,看来是供电已经恢复。
"之所以会电压不稳,是因为有人拉了电闸,想要造成一种见鬼的假想,让我们以为是真的闹鬼了。"安格尔坐起来,"其实让人死、发疯或者生病,除了药物和外伤之外,还有一个更好用的方法!"
"精神折磨么?"莫飞问。
安格尔赞赏地一挑眉,"嗯,这种状态下还能保持冷静思维,不错哦莫飞。"
莫飞笑了笑,众人也回过神来。
"处理了太多的案子,容易让人觉得所有的密室杀人案都是因为机关、所有他的突然死亡都是毒杀、所有的计谋都是最诡异的妙计、所有的死亡都是不单纯的谋杀。"安格尔笑了笑,"殊不知要折磨和杀死一个人最好也最不着痕迹的方法,就是惊吓!"
"惊吓?"众人都纳闷。
"你是说,维森一家是因为惊吓过度而死?夫人是惊吓而上吊,小孩子是吓病的?"奥斯问。
安格尔一耸肩,"如果是下毒的话,警察第一时间就会认定,凶手绝对就在城堡仅存在的三人之中,是吧?"
众人都点头。
安格尔笑着问众人,"如果你们是三人中的一个,你是真凶,洗脱罪名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众人都愣了愣,九逸一挑眉,"嫁祸给其他两个人。"
"的确……"众人都点头。
"让人相信杀人的是诅咒、和让人相信杀人的是人类,哪个接受度更高些?"安格尔笑眯眯问,"没有警察会以凶手是鬼魂而结案的,再说了,这样一座大的城堡,要一个人假扮成鬼还不被人发现,可是高难度,三个人配合更有效不是么?!"
众人都皱眉,孙琦看了看那三个仆人,"你们三个联手干的?"
"别……别胡说!"管家有些着急。
"这其实是个很傻的推理。"安格尔笑眯眯说,"不想被怀疑是凶手,于是推卸责任。自己不想被怀疑是凶手,于是将责任推卸给他人。所有人都不想被怀疑是凶手,于是将责任推给了鬼魂。"
"这种推理很荒唐好不好。"管家摇头,"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推理!"
"推理只是理论而已。"安格尔问女仆,"主人三个都被传说中的诅咒害死、刚才我们也说在阁楼里看到了劳拉的鬼魂,你都没有很害怕,为什么这次吓成这样?"
"因为……这次亲眼看到了。"女仆紧张地说。
"不是。"安格尔微微笑了笑,摇头,"因为他们两个都在这里,换句话说,你们三个仆人都在这里,没有人去假扮鬼了。所以你觉得是真的鬼,如果少了任何一个,你都不会吓成这样。"
"我……"
"刚刚在餐厅的时候也是。"安格尔说着,伸手摸了摸眼前那块少了劳拉的画布,"该怎么办呢?要不然你进来证明一下。"
"你别再装神弄鬼了!"管家有些激动,"我根本不相信有鬼!"说着,快速跑过去,一把拉开了门把。
众人都往外看,可走廊上空空的,哪里有什么劳拉的影子。
正这时候,就听安格尔轻描淡写地问了一句,"你们觉得一扇门,可以挡住一个鬼魂?"
众人回过头一看,都倒吸了一口冷气,就见安格尔眼前的那幅劳拉画像突然还原了,劳拉回到了画像里面。而更让人不安的是——原?p>
局笔幼耪胺降睦屠耸氯炊⒆琶趴诳矗袷窃诳醋琶趴诘那榭觯凵裥岸窨膳录恕?p>
"呀啊!"女仆像是受不了刺激,转身就往外跑,可是她一冲出去,一拐弯,就看到眼前挡着脸色苍白的劳拉。
"啊!"她猛地回头,身后又是劳拉。
"啊!"女仆惊吓过度,哭叫着大喊,指着管家,"是他想出来的,是他想出来的!"
"你冷静一点!"管家一把抓住她拉回来,可此时女仆已经歇斯底里了,回头正好看到劳拉的画像里头,劳拉又不见了……
"啊!"她的尖叫声让其他几个人也有一种恐慌感。
安格尔摇了摇头,莫飞皱眉看着门口突然出现的那两个劳拉……在哪儿见过呢?
九逸则是疑惑地看着肩膀上的伊莉莎,就见它捧着杏仁饼干,边嚼边盯着那劳拉甩尾巴,也像是看到了什么认识的人。
奥斯扶着胸口有些呼吸困难,他刚刚也吓坏了,回头问安格尔,"安格尔,你搞什么鬼啊……"
安格尔伸手,从画布上轻轻一抽,两张画布抽了出来,就见一张是斜着眼睛的劳拉的脸部,和原画超级温和,另一张则是空白的背景。
"你……"孙琦恍然大悟,"安格尔,这些是你画的?"
安格尔一笑,对门口的劳拉微微一摆手,表示感谢,"可以了,辛苦。"
随后,就看到门口两人摘下了假发套,擦了擦脸。
"是你么?!"孙琦和奥斯都大叫了起来,原来是两个警员。
"你么不是下山了么?"奥斯吃惊。
两个警员似乎玩得很高兴,都摇头,"不是,我们都没走,大家都被安格尔要求假意离开,然后分别潜入三个仆人的房间寻找并且查找整座城堡和城堡外围。我们发现了用来假扮劳拉的黑色裙子,和安格尔说的一样,都巧妙地被拆分,隐藏在别的衣服里面,三人都有假扮成劳拉的装备。"
"这也不算是证据吧!"管家还是死不承认。
"还不算证据?"奥斯一脸佩服地看他,"都人赃并获了好吧?!"
安格尔笑了笑,"其实你么怕什么呢?如果是把人吓死了,不算谋杀的吧?"
奥斯望天,看安格尔,心说你怎么帮着杀人犯说话?
三人面面相觑,脸上一丝奇异的神色闪过,似乎是希望。却又听安格尔接着说,"可是……如果是有预谋地吓人,特别是在知道被害者有心脏病和神经衰弱的情况下,就不一样了吧。"
三人张了张嘴。
奥斯打电话去询问了法医,他们检查了死者的病例,原来爵士一家有遗传心脏病史,都是心脏病发导致心力衰竭,猝死的。而夫人也有长期的神经衰弱,应该是自杀的。小朋友的心脏病也相当厉害,消瘦、虚弱,不断地胡言乱语说他看到了鬼,一个穿黑衣服的女人。
"作为骗子的心理压力本来就很大。"九逸看了看三人,"另外,我一直有一件事情不太想得通。"
莫飞回头看了看安格尔,就见他挑着嘴角笑,便问,"是说……爵士一家怎么看都是动口不动手的秀才,不太可能实施吓人和伤害他人的行动吧?"
三个仆人面面相觑,都低头不说话。
"我们按照安格尔说得,在这里找到了很多机关!"机关警员略带兴奋地说,"可以说都是用来整人的!"
"整人?"奥斯笑了笑,"原来如此,就是那对父子在设计吓人的方案,而你们在实施吧?"
几人都低头不语。
"另外。"警员很兴奋滴说,"这位女仆小姐还有记日记的习惯,都写下来了。"
"多此一举!"管家瞪了那女仆一眼。
女仆低下头。
安格尔笑着摇头,"正常啊,概率问题。"
"概率?"管家不解。
"很简单!"安格尔点点头,"就和三人行必有我师的道理一样,三是一个很特别的数字,三个人里面,总有一个是胆小的。"
"呵。"管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算什么推理方法?简直可笑。"安格尔舀着两张画布对他晃了晃,"管你什么推理方式呢?抓住坏人就可以了,管家先生。"
"是他们不好!"管家喊了起来,"我们为他们冒险、劳心劳力,可是他们呢?简直一毛不拔!"
警员将他拷起来,边跟安格尔说,"在地下室还找到了大量的汽油,可能是有意想要焚烧城堡。"
"可以理解。"九逸笑了笑,"只要将现场烧毁,就不再有证据。只是你没想到,我带了这么一个人和我一起来吧?"
管家颓丧地低下头,"明明只要你来鉴定一下东西,干嘛带那么多不相干的人来……"
奥斯看安格尔,"原来你早就知道了啊,怎么不早说啊,还在这鬼地方待上一整晚。"
"因为有趣么。"安格尔笑眯眯回答。
"唉……我早晚死在你这种性格上面。"奥斯扶了扶额头,转身和孙琦九逸他们一起出去了。
莫飞走回到了床边,看着安格尔手里的东西,低头去床底下摸了摸,摸出一个调色盘和一些画布来,"刚刚我洗澡的时候,你画的么?"
"嗯。"安格尔点头,"在那个小朋友的房间顺手牵羊的。"
"小朋友会画画啊……安格尔,你住下来不是为了耍着奥斯好玩,而是想让管家他们尝一下害怕的感觉,是不是?"
安格尔轻轻抚摸眼前劳拉的画像,"这幅画,并不是爵士画的。"
"嗯?"莫飞好奇,"那是谁?"
"手法很稚嫩,而且颜料的感觉也比其他的画要新,关键是,把劳拉的感觉画的很恐怖,让人感觉,画画的人很害怕、很害怕!"
莫飞皱眉,"你是说……"
"你不觉得么,劳拉的脸,似乎结合了管家、女仆、和那个园丁的脸,人只有在面目似是而非的时候,才会显得很可怕?"安格尔小声说,"区别就是,爵士的画只有形而没有神,是个废柴,而这幅画、形神兼备、是个稚嫩的天才。"
"维森的儿子画的么?"莫飞叹了口气,"是个小天才,可惜惊吓过度了……"
"他是因为长期看到劳拉的幻相,吓才会吓出病来,再加上亲人一个个死去。"安格尔冷冷地说,"爵士父子被吓死无可厚非,但是无辜的母子,不应该遭到这样的报应。"
莫飞走过去,趴在了床上和他并排靠在一起,"安格尔,你果然是因为正义感才做侦探的么?"
"嗯……不算的吧。"安格尔皱眉,"不要说这种沉重的东西。"
莫飞看着他笑。
"你说我们把这幅画和劳拉的人头带回去好不好?"安格尔笑眯眯问。
莫飞苦了脸色,"不要吧,那么恐怖。"
"镇宅么!"安格尔一挑眉。
莫飞立刻放弃抵抗,"好吧,都听你的……"
说话间,手机忽然响了一下,是短信的声音。
莫飞摸出手机来打开一看,就见是陌生电话来电。
"安格尔……"
莫飞打开短信看了一眼,就皱起眉头递给安格尔看。
安格尔接过来,只见上面就一排字——继续,还有下一个。
安格尔皱起了眉头,从床上爬起来到了窗边往下望。
莫飞也跟了过来,就见在城堡下方,半山腰的盘山公路上,洒下的月光因为角度的关系将地面照得很亮。
在月光中,站着一个人,他微微侧着脸,仰望着古堡中安格尔他们所在的窗口。这人穿着古怪的衣服,头上戴着个帽子,肩膀上还披着一件半身的斗篷。
可能是角度选择得太好了,同时也因为晚上太暗、距离太远……安格尔和莫飞,根本看不到他的脸。
那人手里舀着一个烟斗,抽了一口,轻轻吐出烟圈,侧面轮廓清晰,那突兀的鹰钩鼻子、使得侧脸轮廓过分分明。
"是面具么!"莫飞问。
"嗯……他在cos一个人呢。"安格尔淡淡说。
莫飞愣了良久,惊呼一声,"福尔摩斯?"
安格尔轻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真是恶趣味!"
死灵书01书
安格尔和莫飞从城堡下山回到画廊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中午了。
进了门,就看到申毅正在客厅里,手里端着一碟蛋糕红着脸吃着。
奥斯冲进门,"好饿,我也要!"
"探长,案子破了!"孙琦过来告诉申毅。
"啊?哦。"申毅点了点头,红着脸继续吃蛋糕。
安格尔和莫飞有些纳闷,申毅干嘛脸红?安格尔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问,"唉,你没对艾玛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没有!当然没有了!"申毅赶紧申辩,"我对艾玛很尊敬的。"
"嗯,那就好。"安格尔笑了笑,揉艾斯柔软顺滑的皮毛。
莫飞端着一份红茶和点心出来交给安格尔,没坐下,就去帮艾玛准备中午饭。
安格尔靠在沙发上,觉得怪怪的,一眼又看到了桌上的玫瑰,忍不住笑了一声,"你还蛮有行动力啊,不错!"
"嗯?"申毅不解地看了看他。
"探长,第一次约会就送玫瑰啊?动机不纯!"孙琦笑嘻嘻说。
申毅一惊,让蛋糕呛住了,赶紧摇头,"呃……没,那个不是我送的。"
"不是吧?"孙琦凑过来看玫瑰花,"这个是纯种的黑玫瑰,好贵的!"
"黑玫瑰?"安格尔和申毅都皱眉仔细看,"明明是红的啊?"
"是胭脂色,你们没看到周围又一圈黑边么!"孙琦认真说,"这可是很贵的品种,国内基本没法培育!"
申毅笑了笑,"我还以为质量那么不好,放了一晚上就枯萎了呢,昨天看还要红一些。"
"什么?!"没等安格尔点头,孙琦忽然跳了起来。
众人都不解地看她,"你干嘛一惊一乍的?"
"是变色玫瑰啊!变色的啊!"孙琦舀起来闻了闻,"好贵好贵好贵的啊!"
安格尔和申毅对视了一眼,心说这丫头怎么了,一捧花乐成这样。
孙琦捧着花,看到了那张卡片,上头一个皇冠的图形。
"这是什么?"安格尔伸手接过卡片,皱眉看了看,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皇冠倒是很奇特,中间少了块宝石。中世纪的皇冠每个时期每个国度都有不同的形状,这种应该是国王冠,具体是什么时期的,可能需要查证一下。
"哇,十二朵哦!"孙琦回过头来说,"好舍得花钱啊,谁在追艾玛呀?"
申毅立马有了些危机感,"这一捧花很贵么?"
孙琦立刻点点头,"嗯嗯,好几万呢。"
申毅皱眉,心说,奢侈!浪费!铺张!没品位!
安格尔接过花来看了看,"嗯,仔细看的确是很漂亮,差不多已经变成棕色了。"
"一会儿会变成全部的黑色哦!"孙琦激动滴说,"很好看的,十二朵的话,花语是什么?"想着,她掏出手机"我发到微博上问问"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又是科技和新媒体,讨厌!
莫飞走了回来,坐到安格尔对面喝茶,拿过花束,"确定是送给艾玛的么?"
安格尔眯起眼睛,心里有些纳闷,莫飞在闹别扭么?为什么不坐自己身边反而要坐对面?和九逸比较近……移情别恋么?弄死九逸!
"有了,十二朵是表示,越来越爱你!"孙琦查到了结果,告诉安格尔。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看申毅,"我不喜欢这个送花的人,艾玛不给他,到目前为止还是你赢。"
"安格尔!"这时候,艾玛从厨房走出来,瞪了安格尔一眼,"不准胡说!"
众人正考虑要不要一起吃个饭,申毅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警局的电话。
"看来又吃不成了。"孙琦看着申毅出去接电话,注意到了躺在沙发上很颓丧的九逸,"你怎么了?"
九逸仰起脸,揉了揉手心里的伊莉莎,"哦……生意受挫,心情恶劣。"
"唉,再接再厉么,你那么帅,谋生的手段很多的,大不了找个富婆让她养!"孙琦笑嘻嘻调侃,九逸无奈地轻抚伊莉莎,"那不行啊,我怕她对伊莉莎不好。"
伊莉莎蹭了蹭九逸的手指头,开始洗脸顺毛。艾斯凑上来,舔了舔它,伊莉莎赶紧躲开,但还是被舔到了,满身口水,不满地窜到九逸的肩膀上,继续梳毛。
"安格尔,吃完了饭一起去警局吧。"申毅接完电话忽然走了回来,"出了怪事了!"
"又有怪事?"安格尔想到了昨天的短信……如果是同一个人,似乎不符合办事风格,应该隔几天才对吧?
"又是谁死了?"莫飞问。
"一个中学老师。"申毅回答,"教数学的,三十来岁,叫蔡文。"
"她死得有什么特别么?"安格尔问。
"嗯,她死相据说挺怪异的,最奇怪就是已经有人去警局自首了,说是她杀死了老师。"申毅补充了一句,"还是一个人。"
安格尔听着微微皱眉,"你的意思是,老师的死不像是一个凶手造成的,而那个来自首的人,一个人也无能力杀死老师?"
奥斯挠了挠头,申毅点头,"正确!"
"详细些说吧。"孙琦也没闹明白。
"学校一个初一的女生,叫孙静的,来自首,说她杀死了老师。"申毅长话短说,直接切入正题,"老师被勒死了,挂在教学楼外面的大钟上面,老师是个高个子,172cm身高,60kg的体重,女生不到150cm,体重才三十多公斤。"
奥斯皱眉,"嗯,如果借用工具,那还是可以做到的吧……不过初一女生杀人?年纪偏小吧,什么深仇大恨?"
"就是因为她借用了工具,才觉得更不可能!"申毅道,"法医验尸结果说是直接先勒死,然后挂出钟楼的,要做到这一切,起码要一个身高在180cm以上,至少80KJ的成年男子,还需要有很强臂力的!"
"于是那女生借用了什么能力呢?"安格尔问。
"诅咒。"
"又是诅咒?"奥斯觉得刚刚吃下去的蛋糕可能甜了点,有些倒胃口,"就没新鲜点的么?"
"啧……这次的诅咒不一样,据说是从一本图书馆借来的书里学到的。"申毅拍拍安格尔,"是不是很有趣?一起去查案?"
莫飞站起来收拾众人的盘子。
安格尔忽然显得兴趣缺缺,伸了个懒腰,"没什么大兴区。"说着,站起来上楼,"莫飞我要洗澡。"
莫飞上楼给安格尔放水。
申毅只好带着奥斯孙琦先去查案,九逸对那本书很感兴趣,就也跟着去了。
莫飞给安格尔放水的时候,坐在浴缸边发呆。
安格尔走进来,"怎么了?心事重重。"
"那个给你发短信的人,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莫飞皱眉,"感觉又被什么危险人物缠上了。"
"别老说案子!"安格尔抓了把水,用湿手揉莫飞的头发,将头发揉得足够乱才满意地笑了笑。
莫飞伸手去试水温。
安格尔"噗通"一声,直接跳进了浴缸了。
"水还不热啊!"莫飞赶紧加大热水的龙头,关掉冷水,见安格尔臭着脸,伸手摸摸他下巴,"冷不冷啊?"
安格尔仰起脸看了莫飞一会儿,"想去老房子住。"
"老……你说我那里?"莫飞想起来了以前住的那个废弃老房子,"很久没去了,你晚上会冷。"
"想去。"安格尔小声说了一句。
"好吧,你洗,我去收拾东西。"莫飞出去收那厚实点的被子,又拿了暖气,等安格尔洗好澡出来,给他擦洗穿上衣服,期间目不斜视,显得也是心无杂念。
就听安格尔有些烦躁地又说了一句,"不去了。"
莫飞不解地看他,"为什么?"
"你猜……"安格尔忽然阴测测地问,"那么久了,那屋子里会不会住着什么……人?"
莫飞让安格尔说得头皮一麻,"安格尔,你别那么吓人好不好?吓人下上瘾了?"
"我只是有一种比较强烈的不安感觉,那束花该不会是送给你的。"安格尔皱眉抬头,恶狠狠地瞪了莫飞一眼,就跟上次那个谁谁谁一样!
"谁谁谁?你说……"
"不准说名字!"安格尔脸色更加难看,打断莫飞,"把那个名字忘掉!"
"安格尔,好专制。"莫飞用毛巾给他擦头发,脸上也显出了些笑意来,没有刚刚那样不悦了。
"你俩,闹别扭了?"
这时候,艾玛上来,要整理浴室。
莫飞跑进去,"艾玛,地上滑,我来好了。"
艾玛点头回到安格尔身边,继续帮他擦头发,"莫飞真懂事。"
安格尔得意,"那是。"
"所以你不能欺负他。"艾玛用力擦了两下,"你骗别人可以,但是有什么计划,要先告诉莫飞,不可以连他一起骗!"
安格尔微微一愣,"为什么?"
"莫飞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啊!"艾玛皱眉,"你之前不是跟我保证过了么,要对莫飞好一点,不要让他感觉被冷落。"
"我没有!"安格尔争辩,另外,似乎感觉到了一些气氛上的不同,莫非那阵心里的不安,是因为莫飞细微的变化?
等莫飞打扫完浴室走出来,就见安格尔站在门口看他。
"不下去?"莫飞边拿出手机,要给申毅打电话,让他找以前的朋友,去他曾经住过的老房子看看,不知道安格尔的推测对不对。另外,申毅也借机告诉了他一些事情。
莫飞听完后刚想下楼,感觉背后安格尔用手指头在他背上画圈圈,嘴里嘀咕,"下次再吓唬奥斯他们的时候,会先告诉你的。"
莫飞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点头,"嗯!"
下了楼,莫飞打开笔记本,坐下输入了"死灵书"三个字,找到了搜索的结果,给安格尔看。
就看到显示屏上,有一本黑不拉几的破书,安格尔皱眉,"古埃及的死灵书?真的假的。"
"申毅刚刚跟我说,那个女学生说,就是用这书上的诅咒杀死了老师的。"说着,他拿出手机给安格尔看两张申毅发来的图片。一张是尸体照,女老师的尸体被挂在钟楼上。另一张是拍摄的,死灵书里关于诅咒的一个画面,被诅咒者和老师一样,悬挂在一个钟楼上。
"上面有字。"安格尔拿过手机仔细看,"像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字。"
莫飞摇头,示意他不认识。
"嗯……没理由一个女中学生会知道这些字符的。"安格尔轻轻敲了敲下巴,"有点意思。"
死灵书02学校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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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和莫飞来到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
夜晚的校园和白天的不同,高大的教学楼里灯火都熄灭了,一扇扇窗户并排摆放在那里,黑漆漆毫无光亮,就像是无数对黑漆漆的眼睛一样,盯着众人。
莫飞仰起脸看了看四周,"别说,学校真是个闹鬼的好地方。"
"平日人气越高的地方呢,一旦没了人,就会感觉更加恐怖,这就是所谓的落差。"安格尔凑过去,伸出手指头在莫飞眼前晃了几下,"当然了,荒山野岭平日都没人走动,到了晚上,就更加更加的恐怖。"
莫飞笑问,"那安格尔,在你眼里哪里不恐怖?"
"没啊……你想恐怖呢,就哪里都很恐怖,你想不恐怖呢,该恐怖还是恐怖,有些感觉是不受自己控制的。"安格尔啧啧两声,"可是另外一种感觉呢,就刚好相反,比如说高兴,不是你想高兴就能高兴,但是如果你想不高兴,倒是可以立马不高兴。"
"别耍嘴皮子了。"莫飞拍了拍他肩膀,"走吧,奥斯他们等着呢。"
安格尔慢吞吞跟着莫飞往教学楼走,奥斯告诉他们在图书馆见面,那本书和老师现在都在图书馆里头。
不过这学校也不知道是太省还是照明装置有问题,大半夜的连盏路灯都没有,整个校园一片漆黑。
"怎么那么暗啊?"莫飞皱眉,幸好随身带了手电。
"这里只是中学,还不是寄宿学校,每天下午四点左右学生们就都回家了。"安格尔边走,边看着不远处操场前面的一面白墙,签上都是涂鸦,画得满满的,有些画得还挺不错的。他站着打量了一会儿,"嗯,这个学校还挺注意培养小孩子的艺术细胞么。"
又走了一会儿,两人看到了前方一桩白色的大楼,楼前矗立着一座雕像,是几本书叠放在一起构成的,应该就是图书馆了。
"用不用这么隐蔽啊。"安格尔埋怨了一句,"立一块明显一点的牌子怎么了。"
"嗯……"莫飞点头,边不自觉地往后张望。
安格尔见他不停地向后看,就问,"你看什么,莫飞?"
"安格尔,你有没有听到脚步声?"莫飞问,"我怎么觉得,进了学校后,身后就有人在跟着我们?"
"没道理啊。"安格尔回头看了看,"刚刚在门口,连个保安都没看见。"
"可能是我太紧张了吧,所以疑神疑鬼的。"莫飞笑了笑,抬头,就看到图书馆二楼的窗户里亮着灯,还有人影晃动,楼下停着的警车,车灯一闪一闪的,有几个工作人员从图书馆里走出来,两人稍微松了口气——总算看到活人了。
上了图书馆的二楼,发现涉案人员都在办公室里,除了奥斯他们,还站着几个从没见过的人,应该是学校的老师。
在角落的一张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女学生,看起来个子矮矮,瘦瘦小小,长得倒是大眼睛白皮肤,很讨人喜欢。
女孩儿在安格尔进来的时候抬头看了一眼,随即又低下头。
安格尔略微观察了一下她,穿着干净的校服,抱着个挂着毛绒娃娃的书包,手里捏着个粉红色贴着卡通贴纸的手机。安格尔没和申毅他们说话,而是径直走到了窗户边,往外看。
"安格尔。"奥斯拽了拽他的衣服的袖子,示意他……上这儿来。
安格尔跟着他走了过去,就见桌上放着一本书,书本很旧也很厚,书的纸张像是被烤过似的,枯黄残破,上面写满了黑色的古怪符号,密密麻麻。
"这书是手写的?"安格尔将书捧在手上仔细端详,"年代似乎很久远。"
"这书是从哪儿来的?"申毅忍不住问图书馆馆长,"初中生的读物不是应该经过严格检查的么?"
图书馆的馆长是个六十多岁的退休老师,带着厚厚的眼镜,他也很无奈,"这书,的确不是我们图书馆的,不过我以前,听说过关于这本书的传说。"
"传说?"莫飞也觉得奇怪,图书馆的书竟然还有传说,有传说不当数,馆长还说不知道有这本书的存在,这算是什么状况呢?
安格尔将书翻到了某一页,那一页上,有几句咒符还有一幅图画。画上画的是被挂在钟楼外的死者,和一旁放着的尸体照片十分相似……这本书内容的确相当诡异,几乎每一页都有一些所谓的咒语,而每一个咒语,也都搭配着一个死法。
安格尔看了半天,笑起来,"看着就有一股邪恶之感。"
"是啊,是死灵书么。"馆长随口说了一句,"这么多年,死了不少人了。"
"这么多年?"安格尔听到了馆长的话。
"呃……"馆长张了张嘴,意识到到自己说错话了,慌张地辩解,"这个么……"
安格尔却似乎并不想追问,而是捧着书一页一页地翻过去,"这是第十一页,总共有三十页,也就是三十种死法,你不会告诉我,前边十次已经死过人了吧?"
馆长尴尬地张着嘴,"那个……"
"学校这么大,如果是在很长时间内死了十个人,可能的确不会引起人注意,但如果跟书有关,那就不一样了"安格尔道,"这个属于连环谋杀的范畴。"
馆长看了看一旁的校长,校长舀着手帕不停地擦汗,那样子像是很急。
"你们学校方面有义务配合我们的工作。"申毅拉下脸来,"还是说,你们有所隐瞒?"
"没……其实,已经持续三十年了。"校长擦着汗叹气,"我们是三年制的初中么,没一届大多都要死一个人。一个学生就读三年,所以每一个毕业出去的学生,都会遇见一次这个学校发生的杀人案。但是每次死的都不是学生,而是老师或工作人员,甚至是校外人员。每次案子发生的时候这本书就会很神秘地出现,可一旦事件结束书又不翼而飞了,消失三年之后,再出现!"
"校长,你讲故事啊?"奥斯听了觉得鬼才会相信这种说法,"就算是连续杀人狂作案,那连着杀三十年也未免太有定力了!编故事的话不合格,如果是真的,你们竟然不报案?!"
校长脸色刷白,满脑袋都是虚汗。
"也就是说,每次这本书出现就会有谋杀案了是么?"安格尔说着,伸手跟申毅要了打火机,"那烧掉吧。"
"唉!"奥斯赶紧飞扑过去护住书,孙琦一把抱住安格尔的胳膊,"是证物啊!"
莫飞怕他们太激动弄伤安格尔,悄悄将人救出来拉到窗户旁边,"安格尔,别闹了,有没有线索?"
安格尔仰起脸想了想,"我刚到而已,哪儿来的线索,再说了,三十年的凶杀案啊,有的查了。"
"你没专业意见么提供?"莫飞提醒安格尔,"这次案子很符合你审美?"
"这倒是。"安格尔趁所有人都不注意,拉住莫飞低声说,"刚刚的确是有人在跟着我们。"
莫飞微微一惊,"凶手?"
安格尔想了想,"不一定,也许只是看热闹的。"
"可是刚才没看见人啊,而且楼下也有警察!"莫飞边问,边往楼下望。
"他应该走了。"安格尔靠在窗户边,低声问,"莫飞,你喜不喜欢小孩子?"
莫飞愣了愣,不明白安格尔的问题和这次的案件有没有关系,不过他向来天马行空思维不受拘束,还是点了点头,"挺喜欢的。"
两人趴在窗户边窃窃私语,奥斯忍不住过来提醒,"喂,你俩好歹给点面子么,谈案情啊,谈完了好回家洗洗睡。"
安格尔回过头,看着坐在角落里的女学生,微微笑了笑,"嗯,三十年的确变化很大……可能时代不同了吧,三十年前最看重的东西,三十年后被视作可有可无。"
"什么意思?"奥斯紧盯安格尔,"说清楚些,是不是破案的提示?"
安格尔伸手拍了拍他脑门,"自己想吧,三十年跨度那么久,应该不会很难找的,线索都在时间里,时间能改变一切。"说完,拉着莫飞离开了图书馆大楼。
"安格尔,为什么你跟奥斯说,线索都在时间里啊?"莫飞和安格尔一起往学校外走,边询问。
"莫飞你念书得时间很短哦?"安格尔依然问着不相干的问题。
"是啊。"莫飞点头,"前后加起来也不过几年而已,而且我总是逃课,有时候要打工什么的,学业断断续续。"
"那你对学校的记忆是什么样子的呢?"安格尔似乎很感兴趣,拉着莫飞的手,笑着问他。
"嗯……"莫飞想了想,无奈地笑,"其实并不算好,我在学校的时候经常跟人打架,老师也不喜欢我。"
"那你干嘛一脸羡慕地看着那些上学的人?"安格尔伸手,戳戳他脸颊。
莫飞有些不好意思,"可也有很多好玩的事情,学生时代很珍贵。"
"是哦。"安格尔意义不明地看着莫飞笑,"就是因为珍贵,才会想要好好守护,不要被破坏。"
"于是,这次的案子是跟时间和守护有关系?"莫飞继续猜测安格尔的话。
"你别总跟奥斯学,随时随地想着案件,越是这样越是破不了案。"安格尔提醒莫飞,"凶手并不是神探,他们平日的思维是生活模式而不是探案模式。太过侦探化的思维,只会让思维被束缚,无助于破案。"
"哦……"莫飞立刻摆出虚心受教的样子来,两人到了学校门口的车子旁。莫飞刚掏出钥匙,就看到远处黑暗的公路上,站着一个人。
那人站在路灯下,样子看来十分魁梧,应该是个男人。而他的手上舀着一把斧子,类似于消防斧,似乎还有些深色的液体滴滴答答地往下流,地上有一摊水渍。
"安格尔,上车上去。"莫飞皱眉盯着那人,以免他有所行动。
安格尔没动,仍然站在那里看。
莫飞打开车门,拉过安格尔挡在身背后,边掏出手机拨号码,同时注视着那个人。而就在莫飞拨通奥斯电话的那一刻,那人突然一个转身,冲进了公路旁的建筑群内。
莫飞怕他会从别的地方出来,将安格尔塞进车里,自己则是紧张地注视着四周。
没多久,申毅他们带着人跑了出来。
"莫飞!"奥斯边往外跑边问,"什么凶手啊?在哪里?"
莫飞指了指刚刚的路灯下,"那里可能还有血迹,不过人跑了。"
奥斯带着孙琦过去,不一会儿,两人就跑回来,"的确有血,那人用斧子砍了谁了?"
"也未必是人血吧。"安格尔靠着车窗往外看,"唉,你说学校这么美好的地方,附近是不是应该加强一下管控?"说着,伸手指了指不远处一个红鸀灯,"那边应该有监控的哦。"
申毅赶紧联系交通警,检查这个地方的监控录像,安格尔则是对莫飞招招手,"走了,回去了。"
"等下!"奥斯拦住两人,"凭白无故看到个舀着斧子的人,你们确定他是盯着学校不是盯着你们?"
安格尔眨了眨眼,"应该不是盯着学校。"
"这么肯定?"奥斯一惊,"你又得罪什么变态了?"
安格尔有些困扰地托着下巴回答,"嗯,我最近貌似得罪了不少变态,你指哪一个?"
"安格尔!"奥斯着急。
"不用紧张,我倒觉得他只是路过。"安格尔微微一耸肩,边问莫飞,"哦?"
莫飞没说话,只是在拼命回忆,有没有曾经见过的人,和刚刚那个形象相符合的。
"啊!"
这边正在说话,前方传来了女人的叫声。
众人抬起头,就见叫喊的是孙琦,她此时正站在公路旁,指着某座建筑物的拐角对着众人猛招手。
奥斯等赶过去,也都愣在当场,不知道是什么状况。
安格尔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于是和莫飞一起走过去看。只见在拐角比较隐蔽的地方,有一堆血淋淋毛茸茸的东西,竟然都是兽皮。
"应该是夜猫和野狗。"申毅蹲在那一摊血肉模糊的皮毛边检查了一下,"被扒了皮,肉身没有了。"
"果然是路过吧。"安格尔笑了笑,"并不是什么凶手,也不是什么变态,只是刚好出来觅食,被我们撞上了而已。"
33
死灵书03流浪者
安格尔这次的行为很出乎奥斯他们的预料,他没有去追查那本死灵书的事情,甚至表现的对那本书一点兴趣都没有,直接上了车,让莫飞开车回家。
申毅他们也没有办法,毕竟安格尔这种特立独行的性格不是一点两天,习惯了……指不定什么时候,他就忽然蹦出来,告诉众人凶手是谁。
"你猜。"奥斯兴致勃勃问申毅,"会不会这次连安格尔都没辙了?"
"你很想看安格尔没辙么?"申毅笑着问奥斯,"他没线索我们也破不了案了。"
"虽然我是很想破案,不过我这辈子就想看一次安格尔没辙的样子,我就心满意足了!"奥斯无奈地说,"你说,世上难道就没一个罪犯能赢过安格尔?"
"邪不胜正咯,你是不是警察啊!"孙琦整理证物准备回去了。
"我不是想他破不了案,只是想偶尔看他认输的样子。"奥斯仰起脸开始想象,"你们不觉得安格尔有时候更像神棍而不像是人类?人总会有错漏的时候,这才叫人么。"
申毅和孙琦看了看彼此,觉得的确奥斯说得也有道理,另外,安格尔出错时候是什么表情,众人都有些期待。最重要的是,他们始终觉得一碰到疑难案件就求救于安格尔,还是很伤他们身为警察的自尊心的。
"探长。"
这时候,有一个警察走过来告诉申毅,"我们找到点东西,你要不要来看看?"
申毅点头,和奥斯他们一起跟着那警员走了过去。
警员带着他们拐进了街角的一个巷子里,找到一个可以打开的下水道盖子,就见里头有很多的生活用品,像是一居室。
"虽然很脏,但似乎有人居住过,而且居住的时间还不短。"奥斯捏着鼻子跳进了那个废弃下水道里,环视四周,发现陈设很齐全,有床有桌,关键是还有很多书。
"好怪的白舍。"孙琦拿起桌上几个动物头骨做成的灯架,给奥斯他们看。
"是啊,还有一股怪怪的血腥味。"奥斯也点头。
"都是外语原版的名作啊。"申毅拿拿着几本书看了看,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安格尔,走了没有啊?有好东西给你看。"
安格尔放下莫飞的手机,敲了敲下巴,"莫飞,调头回去吧?申毅他们查到有趣的事情了。"
"哦。"莫飞点头,调头回去,边问,"什么有趣的事?"
"他们找到了一个流浪汉。"安格尔说话的时候来了句大喘气,"的住处。"
莫飞无奈,不知道安格尔是不是故意的。
"你觉得,一个人为什么要流浪?"安格尔很感兴趣地问莫飞。
"嗯……"莫飞想了想,"流浪的话,大概因为无依无靠,或者没有自己生存的能力?"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生活才算有依靠?"安格尔接着发问。
"有家人当然最好了,没家人就要看个人能力。"莫飞回想起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生活,有些感慨,"如果是小孩子,没什么生存技能,那就只能期望遇到一些好的人可以暂时照顾他,直到他拥有生存能力,可以依靠自己的时候就不用流浪了。"
"那你所说的生存能力是一种什么能力?"安格尔的问题却还没有结束。
"生存啊……基本的经济基础咯。"莫飞回答,"要赚钱养活自己,最好是有一技之长,受过高等教育当然更好了。另外身体健康也挺重要的,身强力壮比较能吃苦一点的。"
安格尔轻轻地笑一声,"一个受过高等教育,又非常聪明的人,为什么要出去流浪?"
"啊?那就可能有难言之隐了。"莫飞认真想了想,"也许是神志不清、受了刺激……或者就是万念俱灰了。"
安格尔挑起嘴角,"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大家都觉得有好房子住、好吃好喝、有教养、有品位、有社会地位,受人尊重,这才是好的生活,是不是?"
"那大多数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吧,当然这些都是物质的,我认为更重要是有家人朋友、有喜欢做的事情,这样不会孤单,没那么丰富的物质也不要紧。"莫飞说着,已经将车子停在了申毅他们所说的那条巷子口。
安格尔坐在车子里没动,靠着车窗看夜晚的街景。
"安格尔,到了。"莫飞提醒安格尔下车。
安格尔瞟了莫飞一眼,趴在车窗上打了个哈欠,像是有些犯懒。
"安格尔?"莫飞过去拍拍他,"办完事就早些回去睡了,嗯?"
莫飞说得轻声细语,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安格尔很听话地点点头。
两人沿着漆黑的街道一直往里走,前方不远处有几个警察,还有一辆警车,警灯在闪烁。
"就在那边。"莫飞拉着安格尔的手,让他稍微走快些。安格尔一直走得很慢,边往巷子的两边张望着,不知道在打量什么。
"安格尔?"莫飞以为他不舒服,回头看他,"你要是觉得累,我们先回去?"
安格尔只是轻轻地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认真用耳朵听一听。
莫飞侧耳倾听感受着四周穿过巷子的风。莫名的,安静的黑夜之中,他竟然听到了一些类似呼吸的声音,就像是人睡觉时候的气息。感觉就好像走进一间集体宿舍,大家都睡着了,呼吸声很平静,很安详。
"怎么会这样?"莫飞觉得纳闷。
"是气流的问题,风穿过两座高层建筑而造成的回响。"安格尔边走边说,"人对居住的地方都很挑剔的,一般人都会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地方,其实你觉不觉的流浪汉的选择余地更大?"
莫飞听了安格尔的话,倒是觉得有趣,"安格尔,你这种说法仔细想想倒是很有道理。有家可归的人选择住处都有局限性,比方说交通方便、离上班的地方近、或者离家人近。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天大地大到处都是他可以选择的家。他想看日出就在东边的桥洞下住着,想看日落就住西边的桥洞下。"
"嗯!"安格尔笑了起来,"莫飞,这个说法很浪漫,想看日出就住东边的桥下,想看日落就住西边的桥下。"
"我以前也干过这种事。"莫飞问他,"你是不是觉得,那个流浪汉就是喜欢这种环境,才会住下来?"
安格尔点头,"那边是学校,白天会有上下课的铃声,中午吃饭的时候更热闹,你看巷子两边的地上有好多竹签,这里白天可能还有卖烧烤之类的东西。"
"嗯。"莫飞觉得应该是,"白天很热闹,晚上又会有气流弄出宿舍的声音,生活在这里也就像是生活在学校里一样。"
安格尔走到了地下室的入口处,伸手摸摸鼻子,"好弄的血腥味道。"
莫飞也闻到了,微微皱眉,"刚才巷子口的那堆死猫死狗,会不会是住在这里的人杀的?"
"也许。"安格尔慢吞吞走到了地下室里头,申毅他们正点着灯在翻看房间里的东西。
"都是些什么书啊?"奥斯边翻看,边皱眉,"一个字都看不懂。"
"一些文学作品而已。"安格尔伸手接过一本看看,"这书有很多折痕,是有人认真看过的,外文原版、好纸张、好板式……应该价格不菲。"
"现在念书人的品味那么怪啊?"奥斯环顾四周,"这里的每一件陈设都不便宜,原版书也很贵很难买,那就应该比较富裕,为什么会住在这种地方?该不会是钱都用来买书所以穷了?"
安格尔看了看莫飞。
莫飞刚刚和安格尔聊过,知道那个流浪汉是因为喜欢学校的环境才住在这里的。也就是说已经掌握了推理的大前提,接下来的线索就是书……喜欢学校的人有很多书很正常,从这一点又能推理出什么呢?
莫飞低头冥想的样子,引起了安格尔的兴趣。不过他眉宇间微微皱起的细纹,告诉安格尔,莫飞没有头绪。
"那么多书,应该是要经常出入书店才能买到的。"安格尔找了张造型独特的凳子坐下,"我发现他很有品位,每一样东西都符合自己的审美和风格。"
奥斯等都点头,的确是这么回事,但说明什么?
莫飞却是脑中灵光一闪,"图书馆!"
"什么图书馆?"奥斯看莫飞。
"每个图书馆都有采购员的,会接触到很多书。"莫飞低声说,"图书馆在学校是个很特别的存在。"
申毅等听了莫飞的话后,都愣了愣。
"这里每一本书的价钱都被标签贴起来了。"孙琦忽然注意到一个比较奇怪的现象,指着几本书给众人看,"这是图书馆经常用的手法。"
"这些书是从图书馆偷来的?可是初中的图书馆会有这么深奥的书看么?"奥斯也琢磨出了些滋味来,"会不会和学校的那起诡异杀人案有关系?"
"找到这里的主人就知道了。"安格尔很感兴趣地研究起流浪汉的床和桌子来,"纯手工制造,用的也是上好的材料,这个人真有意思。"
"安格尔,别总说他有意思,他什么时候来?"申毅拍拍眯着眼睛欣赏桌椅质地的安格尔,"如果他是杀害那老师的凶手,能不能抓到?"
"他不是杀害老实的凶手。"安格尔摇了摇头,说出了一句众人都吃惊不已的话。
"杀害那个老实的,是学校图书馆的人。"安格尔慢悠悠说,"这个有趣的流浪者,是在提醒警察抓找凶手。"
"查一下图书馆五十岁以上的人吧?"奥斯提议,"持续了那么多年的杀人案,年岁应该不小!"
"如果只是年龄的问题,我们还需要提示么?"安格尔却是摇头,"校园传说,也是校园生活很重要的一部分!"
死灵书04 故布疑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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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神秘的流浪汉一直没有回来。
安格尔离开的时候,建议奥斯他们把门锁上,否则这也算私闯民宅,有些不厚道。
"这下水道总不会是他买的吧?"孙琦从下水道爬上来,"不知道血腥味哪里来的。"
"可能是铁锈的味道。"莫飞轻轻敲了敲水井盖。
安格尔拍了拍奥斯,"这是个奇怪的所在,无论和案子有没有关系,都该关注一下这里住着什么人。"
"安格尔,你认为他们是危险人物?"奥斯记下地址,让警员留意这一带。
此时已经时近凌晨,四周静悄悄的。
安格尔他们从黑暗的巷子里往外走。
申毅问他,"安格尔,你刚才说那不是一起连环杀人案?"
"嗯,应该只是私怨,那本死灵书有别的用途。"安格尔道,"仔细看一看那本书吧,书是手抄的,字符、图画,都可以随时添加和改动。"
"你的意思,书有别的用途?我们不能被它误导?"申毅皱眉。
"我建议你们用笨方法。"安格尔微微一笑,"学校什么最多?"
众人面面相觑,奥斯回答,"学生!"
安格尔望了望天,"还有呢?"
"学校的东西都差不多吧,校服、课本、试卷……"
"把图书馆工作人员的笔迹收集起来,跟手抄死灵书上的笔迹比对一下,这要靠笔迹专家多干活了。"安格尔说完,和莫飞一起,开车回家休息了。
"安格尔,那那个女生呢?说诅咒害死老师那个?"莫飞提醒安格尔。
"初中生的年龄一般在十四五岁的样子,这个年龄段的女生之中很容易流行某种小秘密。不会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多问些同学,这条线索很有趣。"
莫飞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思考,"安格尔,学校一般发生命案都会冷处理,所以之前死了那么多人都没人发现。这次若不是那女生跑来自首,说不定还是低调处理了……"
安格尔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案子看起来很复杂,但线索太多大多是用来混淆视听的,奥斯他们也不能总指望我走到那儿伸手一指,就指出哪个是凶手,大多数案件要靠他们两条腿一张嘴来找凶手,今晚估计他们要熬夜了。"
汽车停在了画廊门口。
安格尔下车就是一皱眉——门口又有了一束玫瑰。
安格尔走过去,蹲下盯着玫瑰看了起来。
"和上次的好像又有些不一样。"莫飞要伸手把花拿起来。
"等等!"安格尔拉住莫飞的手,"别碰,谁知道有没有脏东西!"
"安格尔,又有张卡片。"莫飞指了指花上的卡片,卡上有一个皇冠的图案,"还是之前那个人送来的。"
安格尔站起来,"什么时候又招惹上变态了么?"
莫飞倒是觉得安格尔挺有些自知之明的。
打开门进屋,艾玛已经睡了,艾斯趴在她的房门口,见莫飞回来了,就小跑着下楼,蹭了蹭莫飞,又出门来蹭安格尔。
"艾斯,有看到花是什么人送来的么?"安格尔揉着艾斯的脖子。艾斯甩着尾巴汪汪两声,它自然听不懂安格尔的话。
安格尔让莫飞拿来了个装漆料的大桶,将之前收到的玫瑰花和这一束都用夹子夹进去,然后在桶上贴了字条——垃圾桶。
弄完了,莫飞拍拍手上的灰,"安格尔,万一是给艾玛的呢?"
"那也不行,太风骚了不符合我的审美!艾玛不会喜欢他的。"说完,安格尔转身进屋准备睡觉。莫飞跟在他身后,不知为何莫名就想到了一个词——**的小恶魔!
次日清晨,顶着两个大青眼圈,严重睡眠不足的奥斯跑来蹭早饭。
"奥斯,你怎么了?"艾玛给他端上一杯咖啡。
"别提了艾玛,我们陪笔迹专家鉴定了一夜。"奥斯一杯香浓的咖啡下肚,稍微清醒了点,"图书馆的采购员、老管理员、还有退休职工、几个老师,包括校长在内,笔迹都与死灵书上的某些段落相符合。"
"那么多人?"莫飞不解,"为什么呢?"
"说了你们怕不信。"奥斯苦笑了一声,"这帮人贩毒的,。"
艾玛惊讶,"这么严重啊?"
"是啊。"奥斯神秘秘问,"才我们怎么发现的?"
"死灵书里面那些文字?"安格尔笑道,"那是一些代码,破译了就可以了。"
"安格尔,你果然早就知道了不告诉我们!"奥斯有些气闷,"我们昨天几十个警员熬通宵才破解的。"
"这本死灵书非常方便,因为是手抄本,所以每次有什么信息就只要直接写上去,除非是知道密码,不然很难看出区别来。"安格尔笑道,"我随手翻了翻,觉得字迹有新有旧,所以猜了猜暗语,然后破译出来基本都是——几点在哪里交货、东西放在哪里、钱在哪里之类。"
"这招还真高明啊!"奥斯道,"一点线索都不会留下!而且图书馆大家都可以去,又用中学这样人流量大的地方做掩饰。"
"那个老师是因为发现了她们的秘密,才被杀了灭口的么?"安格尔问。
"是的,这也是他们高明之处。"奥斯道,"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啊,前前后后那么多年,凡事发现的人、或者是那些变卦的拆家、买家,总之是知情人让他们觉得有风险了,就干掉。他们早就定住了一个退休的老头子,以前是看门的,一旦事情被发现,警察必定追究,就嫁祸给那老头,说他是连环杀手!然后想法子制造他自杀的假象,自己好脱身。"
安格尔笑了笑,"真是挺完善的体系……不过百密一疏,怎么就将死灵书的消息传出来了呢?"
"这还真不知道,一夜之间几乎所有的学生都开始悄悄议论死灵书了。"奥斯摇了摇头,"现在的小女生都好八卦!通讯又发达。"
安格尔低头不语,"有意思。"
奥斯吃了早饭就走了,中午新闻有报道,说警方捣毁了特大贩毒团伙,清除了学院里的毒瘤,这事件还是引起了媒体的极大关注。
"安格尔,这次案件依然很顺利呀。"艾玛看完了新闻,回头看安格尔,却见他一直微微皱着眉头托着腮,盯着手里的手机屏幕。
"安格尔,想打电话给谁?"莫飞走到他身边坐下,"明天就周末了,要不要出去度假?"
"度假啊,好呀……"安格尔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我在等短信。"
莫飞立刻想到了那天给安格尔发短信的怪人,"你觉得,这次死灵书的事件是他把消息传出去的?"
"嗯,或者是那个在下水道里的高人。"安格尔提着手机的带子轻轻地晃着。
"帮传出这个消息的人,是这次破案的关键!"莫飞也理解了安格尔的意思,"可能不是坏人吧?"
正说话间,手机震动了一下,安格尔打开看,就见显示有一条短信。
短信来自于未知的号码,只有几个字——咱俩谁聪明!
安格尔冷笑了一声,"真无聊!"
随后,又震动了一下,发来信息——这次我先破的案。
安格尔托着下巴将手机给莫飞,莫飞知道他想回复但是懒得码字,就拿着手机看着安格尔。
"你知道的比我早,非公平竞争。"安格尔说着,莫飞照着打了发送。
很快,信息回过来——知道,所以这次只是打个招呼而已,想要比赛么?
安格尔让莫飞发个短信给他,问玫瑰是不是他送的。
莫飞发过去问了,那边回来一个问号,问——什么玫瑰?
安格尔皱眉,"不是他送的……"
莫飞放下手机,问安格尔,"然后呢?"
"你跟奥斯要两件悬案传给他。"安格尔笑,"让他破案去吧,破案总比犯罪好。"
"哦。"莫飞跟奥斯要了,奥斯传了两份很简单的信息过来,莫飞直接转发给了那个号码。
"今天开始,看谁先破案。"安格尔让莫飞别忘了加一句。
末了,对方回了一条短信来——OK!
安格尔自顾自跑出去研究桶里的花,还拿了跟树杈拨弄来拨弄去。
"安格尔?"莫飞追出去,"你不去看案件资料?不怕输啊?"
安格尔坏笑,"管他呢,让他一直赢呗,破案就行了,让奥斯分奖金我们吃饭。"
"哦……"莫飞蹲在他身旁,用肩膀蹭蹭安格尔的肩,"你坏!指使他做义工帮着破案。"
"不然这人闲着也是闲着,还会跑出来害人!"安格尔用树枝挑出了一根紫色的包装绳,就见绳子上有一些灰色的斑点。
"像是溅上去的泥水。"莫飞仔细看了看。
"花店在路边……"安格尔说完自己也笑了,"花店基本都开在路边哦?"
"可以让奥斯找专业人士帮你分析一下,查一查泥水的成分就能查出地点。"莫飞抱着膝盖蹲在安格尔身边,"现在科学很发达。"
安格尔不屑,"利用科学手段算犯规!"
莫飞不明白这规则从何而来,收了带子仍会桶里,"别管了,周末去哪里玩?艾玛要去跟老朋友开聚会,就咱们俩。"
安格尔眯起眼睛一笑,跟莫飞商量起周末计划来。
艾玛走到门口,就见两人蹲在门口的路边笑眯眯聊天,那样子有些像是正在玩泥巴的小孩子,摇了摇头,回画廊给他们准备晚饭去了。
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艾玛跑过去接,打电话来的是自己的一个三十多年的老朋友,冯怡。
冯怡打电话来,是求助的,说知道艾玛的孙子认识很多警察,是一个侦探,她们的村子最近发生了一件怪事,还死了人。她想让艾玛的孙儿帮忙查一查,费用村民会凑钱来付的。
艾玛和她很熟,也不好推辞,就问了一声,"是关于什么啊?"
冯怡神神秘秘地说,"是关于僵尸的。"
艾玛听了觉得诡异,"僵尸!那么吓人,有没有危险啊?"
"不瞒你说。"冯怡压低声音,"这事情真是邪门得紧啊,村里人心惶惶,都不敢出门了,我知道安格尔很能干的……"
"什么僵尸啊?"
安格尔正好从外边进来,听到艾玛说僵尸,就跑过来在她身边坐下,搂住上来亲热的艾斯。
"你冯阿姨。"艾玛将电话放到安格尔耳边。
"冯姨。"安格尔和冯怡也认识,笑眯眯叫了她一声,"你们村闹僵尸?"
"是啊,安格尔。"冯怡详细给安格尔讲了一些事情的经过,说大概一个月前,村里人打井。打到一半机器就卡住不动了,他们从下边挖出了一个军用的铁盒子来,很大,上边有日本军国旗标志,可能是当年侵华的时候留下来的。
"哦?"安格尔提起了些兴趣,"那盒子里有什么?"
"一具用白布包裹着的尸体和一把指挥刀,那刀还挺漂亮的,箱子可能是简易的棺材,密封的,所以刀很新。"冯怡说着,叹了口气,"起先大家觉得没什么,就当是挖到了件文物呗,当时挖井的老金喜欢收集些模型什么的,就跟大家要了,说当做打井的酬劳,大家都同意。"
"冯姨,这个要交公的吧?"安格尔问,"有历史价值的哦,你们怎么处理那具尸体?"
"尸体直接放回盒子里原地埋了,我们找别的地方继续打井,大都没在意。"冯怡说着,却是又叹了一声,"可是万万没想到,当天晚上,老金打完井大半夜拿着刀回家,死在半路了!"
安格尔一挑眉,"死在半路?怎么死的?"
"说起来真瘆人啊!"冯怡道,"是被指挥刀一刀砍死的,刀不翼而飞。关键是,我们第二天大早发现那埋棺材的坟地被翻开了,箱子盖开着,满地的白布,尸体也没了!所以大家都说是僵尸作怪"
"也许是有人抢劫杀人,连尸体都偷走了呢?"安格尔问,"也不能就这样确定是僵尸做的?"
"老金的尸体脖子上有被咬过的痕迹,全身的血差不多都没了。"冯怡说,"而且这几天晚上,村里陆续有人看到一个日本武士拿着刀,在黑暗的稻田里走来走去。"
"哦?这么邪门?!"安格尔双眼闪亮亮,很有神采。艾玛对走进来的莫飞无奈笑了笑——看来你们的周末浪漫计划泡汤了,又要接着查案。
莫飞倒是无所谓,走到安格尔身边坐下,跟他一起听电话。
"冯怡,你把地址给我,我们明天一早过去。"安格尔抄下了地址挂掉电话,找了九逸他们,问谁想周末课外活动。九逸、奥斯都说有空,于是安格尔、莫飞、九逸、奥斯,再带上艾斯和伊莉莎,周末到冯怡的小村,查一查僵尸杀人案件。
深埋01 怪村
周末的下午,莫飞、安格尔、奥斯和九逸前往冯怡所在的冯村。原本打算清早去的,但安格尔懒洋洋动作也慢,似乎精神不济。
"这是我从警局弄来的关于冯村的介绍。"奥斯正在开车,让莫飞从包里拿出资料来给安格尔,"不过很奇怪,我看过了,冯村地处偏僻的山中,当年中日战争的时候并没有日军入驻。为什么会留下那种东西?"
安格尔接过了资料,翻了翻,"还有风俗志啊,这个地方已经很古老了么?"
"是啊,这村庄存在几百年了。"奥斯对这小山村也不是很了解,"安格尔,这次听起来好恐怖啊,你怎么尽往恐怖的地方去?"
"冯姨是艾玛的朋友么。"安格尔将资料合上,靠着莫飞打盹。
"安格尔,累啊?"莫飞见安格尔脸色不太好,皱眉问他,"晕车?"
"嗯?"安格尔摇了摇头,"不知道,我头痛。"
"你小子自从有莫飞来了之后很久没生病了吧?"奥斯从后视镜看,觉得安格尔的脸色不太对劲。
"睡一会儿。"莫飞让安格尔躺下,把头枕在自己腿上休息一会儿,很快,安格尔就安安静静地睡着了。
路越开越偏僻,莫飞摸着安格尔的额头,只觉得温度上升了——安格尔在发烧!
"前几天并没有下雨吧?"九逸也担心,安格尔的确是被莫飞照顾得太好了,以前据说身体非常差,一下雨就发烧。
"可能是这几天一直连续查案,累过头了,而且熬了几次夜,所以才会病倒。"莫飞问安格尔,"要不然我们先回去好不好?"
"或者就近找医院吧?"九逸提议。伊莉莎从他肩膀上蹦到了安格尔的身边,好奇地瞧了瞧,见他昏睡,就用脑袋蹭蹭他。
"这穷乡僻壤的,上哪儿找医院去?"奥斯查了一下GPS没有任何线索,就打电话求助。
警局那边帮他查询了一下,说那一带根本没有医院,就算是最近的卫生医院也要开车半天,那还不如回去了!
"不行,还是回去!"莫飞实在担心安格尔,决定让奥斯调转方向回去。
可奥斯往回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看到前方的路一塌糊涂,被堵塞了。
"是泥石流?"九逸惊出一身汗来,幸亏刚才通过得早,不然的话就麻烦了!
"这里应该没有泥石流危险才对。"莫飞却是摇头,"我知道要走这一段路,特意查了天气情况还有这附近的地理情况。"
"的确!"奥斯也点头,"这里不是泥石流该发生的地方。"
"吱吱。"
这时候,伊莉莎站在九逸的肩头,对着远处的土堆叫了两声。
众人望过去,只见两架挖土机正在作业。
奥斯下车,对着车子喊,"喂!"
几个工人站在高高的土堆上面,对他们摆手"地下水管裂了在抢修,改道走吧!路要明天才通!"
"改道?"莫飞查看GPS,皱眉,"也就是绕山?那不是要转一圈?!"
"怎么办啊?"奥斯看众人。
"要不然,让直升飞机来接一把?"九逸出了个主意。
奥斯嘴角抽了抽,"是安格尔生病,又不是自然灾害等待救援,我上哪儿找直升飞机啊?"
"我背安格尔出去找车子吧。"莫飞爬上土堆一看,皱眉,根本走不出去!地下水管爆裂了,到处都是泥水。
"怎么那么巧呢。"九逸无奈地耸了耸肩,"就差半小时。"
"怎么看怎么有些诡异啊。"奥斯看了看躺在后座已经睡着了的安格尔,这人一旦病了,就跟个小孩子一样,昏昏沉沉只知道睡觉。前边的村庄还有一桩等着要破的奇案和一只到处跑的僵尸呢,这可如何是好。
"车上还有药。"莫飞打开后备箱,找出常备药箱,先给安格尔量了一□温,"是低烧。"
"这种情况要怎么处理?"奥斯和九逸都慌了手脚。
"没关系,安格尔高烧低烧基本病情我都能处理,你们继续开车吧,尽快赶到村庄,让安格尔好好地睡一觉。"莫飞冷静地处理安格尔的病情,九逸和奥斯赶紧上车,加快速度,赶往冯村。
所谓出师不利,大概就是这种情况。本来大家是信心满满来抓僵尸的,可没到目的地,安格尔先病了。
车子开进冯村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天渐渐黑下来,这村庄三面环山,山上种满了果树,大半个天空都被遮掩得密密实实,连月光都看不清。
"这地方住着不闹鬼才怪了。"奥斯一下车,就有些郁闷。
安格尔他们的到来,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这似乎是一个相当封闭的小村庄,平时应该很少有人来。
"安格尔来啦!"冯怡年纪不小了,应该有六十多岁,不过和艾玛一样,看起来很年轻精神。
可是冯怡见车子停在了她家门口,下来的却是三个完全不认识的男人。
"你们是?"冯怡不太明白状况。
"啊,冯姨么?"奥斯赶紧说,"我们是和安格尔一起来的,不过安格尔在路上忽然病倒了,所以……"
说话间,莫飞已经抱着吃了退烧药睡熟的安格尔走出来,"他可能需要先休息一晚。"
"啊!安格尔病啦?"冯怡也不好意思,大老远叫他来,没想到竟然在生病。赶紧就往屋里让,让他睡下休息。
"我们这里有医生的。"冯怡立刻跑去打电话,不多久,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来。那女的长得十分干练,打扮也不太像是常年生活在乡间的姑娘。
"我叫卫鑫,是医生,刚好这几天回来。"卫鑫无奈地笑,"我妹妹在电话里一直说僵尸什么的,还说很害怕不敢一个人住,我就休假回来陪她几天。"
"你也是因为僵尸的事情回来的?"九逸问她。
"世上哪里有僵尸,一定是幻觉或者是人为杜撰出来的。"卫鑫检查了安格尔的身体后,微微皱眉,"他的身体很虚弱。"
"是什么引起发烧的?"莫飞着急。
"嗯,以他的体质,应该是经常发烧之类的,只是劳累过度和受寒。"卫鑫摇了摇头,"他是先天不足,没办法的,只能注意休息别太操劳。不过不是大病,处理得很好,再用些土方法很快就会好了。"
"土方法?"莫飞犹豫,"我不知道安格尔的身体能不能喝中药。"
"谁让他喝中药了。"卫鑫笑了,"煮一碗姜汤给他喝,盖两床被子明天就会见好了。"卫鑫说完,出门了。
"鑫鑫!"冯怡有些担心,"你这会儿自己走啊?天都黑了!"
"我送你吧。"奥斯走过来。
"不用,就几步路。"卫鑫摆手,提着药箱子走了,"我明早再来看他。"
奥斯送出门,还被卫鑫推了回来,最后只得作罢。
"真的闹得这样严重啊?"回到屋里,九逸问冯怡。
"今天早上,王老爷子上果园去看果树,没想到死在果林里了,他是脚下打滑摔下来摔死的。我们也报了警,但警察来一看就说是意外,也没人管。"冯怡叹气,"大家都说是僵尸推他下来的!这村子,以前别说人和人,就连村子里的小猫小狗都是彼此认识的,大家都好着呢,谁知道会出这种事。"
"嗯……"
"安格尔?"莫飞听到安格尔哼哼了一声,还翻身动了动,就知道他要醒了,赶紧过去扶他。
"莫飞。"安格尔还是有些晕,还很热。
"别掀被子,你在发烧。"莫飞帮着安格尔按住被子,伊莉莎蹲在安格尔的枕头边,瞧他的情况。
"我们在哪儿了?"安格尔见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就问莫飞。
"到冯村了,在冯姨家里。"莫飞帮着他擦擦额头的汗,"九逸和奥斯在楼下问情况了,你安心休息。"
"嗯。"安格尔发热导致全身酸软,"莫飞。"
"想喝水?"莫飞凑过去。
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点头,有莫飞在就是方便。
莫飞含了一口水,帮着喂给安格尔,一旁伊莉莎赶紧捂眼睛。
安格尔脸上因为发烧,红彤彤的,笑了一声,说莫飞"笨,会传染的。"
"你才笨。"莫飞喂完水,揉了揉安格尔的脑袋,"我什么时候被你传染过?"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女人的惨叫!声音不算太远,所以听得很清楚。
莫飞一惊,安格尔也被吵醒了,睁开眼睛。
"声音耳熟!"莫飞跑到床边往外看,伊莉莎也蹦到了他的肩头,睁大了眼睛向下观望。
楼下,奥斯等也听到了。
"哎呀,像是鑫鑫啊!"冯怡霍地站了起了子,开门往外看。
"喊声是挺远的地方传来的。"奥斯和九逸一起打着手电筒出门去找,同时,隔壁几家人也都听到喊声跑了出来,与奥斯他们一起找。
"出什么事了?"安格尔躺在床上,问窗边皱眉的莫飞。
"刚刚有个医生来看你,坚持一个人回去,叫的好像是她。"莫飞走到安格尔身边坐下,"奥斯他们去找了。
"哦。"安格尔略点了点头,问,"莫飞,你进村后,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这个么……"莫飞刚刚光顾着照顾安格尔了,把观察什么的都忘记了,"我没太注意,这村子似乎很少有人来。安格尔,如果明早你没有好转,我要送你去医院的。"
安格尔盯着莫飞看了一会儿,点点头,"嗯,我躺一会儿,奥斯他们回来,让他们跟我说。"
"好。"莫飞点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莫飞站在窗口,就见远处手电的光亮都聚集在了一起,随后,有哭声传来。
大半夜,奥斯和九逸才回来。喝了杯茶就上楼看安格尔,发现他醒了,正在喝姜汤。
"好点没,安格尔?"奥斯走过来,袖口和裤腿都是湿的。
"那个医生淹死了?"安格尔突然问。
"哇!"奥斯一个冷战,"你生病还扮神棍?"
"今早还有人死么?"安格尔不答反问。
"有个老头上山摔死了。"九逸帮着回答,"是一个村官,据说平时很热心。"
奥斯啧啧两声摇摇头,"你看看外边都快天下大乱了!我劝村民们报警,不过村民对警察不信任,非说是僵尸作祟,已经开始准备自己组织人上山找僵尸了。"
安格尔静静听着,问奥斯,"女医生走了多久?"
"十几分钟有了吧?"
"她家离这里多远?"
"说就几步路。"九逸也琢磨出滋味来,"对啊,十五分钟可以走很远很远了,就几步路,怎么才到前边河塘?"
"你们听到叫声,从这里跑到河塘,用了多少时间?"安格继续发问。
"嗯……不到两分钟!"奥斯回答,"我们那么多人跑过去的,这村里的村民真热心。"
"一个成年女人,从掉下河到淹死,需要多少时间?"安格尔笑了笑,"不觉得奇怪么?"
奥斯和九逸对视了一眼,的确不妥。
"安格尔。"莫飞看他,"你觉得死因蹊跷,不是意外也不是僵尸?"
"我本来就不相信僵尸什么的。"安格尔吐了吐舌头,觉得姜汤很辣,"村民热心有好处也有坏处。因为不管是谁死了,都会有人从四面八方涌过来,也就是说,无论谁出现在案发现场,都不会被人怀疑。"
奥斯一皱眉,"安格尔,你说凶手是村民?"
"不熟悉地形的人干不了这个。"安格尔微微一耸肩,"去自习观察吧,找出可疑的人。"说完,翻身躺下,莫飞给他盖好被子,让他接着睡。
村子的这个夜晚成了不眠夜,卫鑫的家人在那里哭,也有些埋怨冯怡无缘无故大半夜找人看病。
冯怡难过加自责。
莫飞站在窗边,看着远处不断闪烁的手电光束,那是村里人在夜间巡逻。回头看了看床铺,安格尔睡熟了,伊莉莎蜷缩成一个毛球睡在他身边。
奥斯毕竟是警察,在楼下挨个询问村民情况,还让保护现场并且联系了警局,明天一早派人来。
九逸站在冯怡家小屋门口的院子里,望着远处茫茫的群山和密密匝匝的果林,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飞暗暗想,这次安格尔行动不便,那自己应该怎么做?仔细观察,就和安格尔平时做的一样?
想到这里,莫飞开始仔细观察村庄的每一个角落,发现被询问的村民正三三两两站在冯怡家门口讨论,边时不时地扫门口的九逸一眼,那眼神里,有浓浓的排斥。
莫飞忽然觉得,这一个小山村,就像一个小王国,有自己的秩序。如今,有人将这秩序打破了,村民们变得很无措。
安格尔睁开眼,见莫飞正在观察,神情专注,就微微地笑了——就是这样子莫飞!看每一个人在突然遭受打击时候的表现,人在无防备无计划的时候做出的反应,才是最原本的那个自己。
PS:作者没有写深埋02 不知为什么 下面直接到03 。。BY酷乐猫
深埋03 午夜遇袭
夜间,奥斯和九逸挨个询问村民,大家口径一致,都说是僵尸杀人。一致到原本毫无怀疑的奥斯和九逸,都开始觉得这些老头老太太串供了。
"呼……"
凌晨时候,奥斯和九逸睡眼惺忪地上了楼。
"那帮村民是不是都练过?还是都说好了,回答的答案都一模一样?"奥斯趴在沙发上叹气。
"没有进展么?"莫飞压低声音问,边给安格尔拧了毛巾擦汗。
奥斯无奈摇头。
"用不用冰袋?"九逸指楼下,"刚刚看到冰箱里有冰块。"
"安格尔会头痛,不能用太刺激的方法。"莫飞摇头,边伸手摸安格尔的手,感觉一下温度,还是低热。安格尔发高热倒是还好,一般退烧后就好了。可万一发低热就会很麻烦,拖很久都不见好。这个时候的安格尔会像一只温顺的兔子,不说话也不醒,就是迷迷糊糊地睡着。
"笃笃笃。"
这时候,外边传来了敲门的声音,冯怡推开一些门,往里边看,"安格尔好点了没?"
"好多了。"莫飞赶紧回答。
"冯姨,你怎么还没睡啊?"奥斯伸手接过冯怡递过来的宵夜,"真麻烦你了?"
"年纪大了睡不着么。"冯怡在一旁坐下,小声问,"是不是,安格尔烧不退,你们明天一早就要先回城里的医院去?"
莫飞、奥斯等人对视了一眼,都有些为难,冯怡的村子里又死了人,他们如果就这么走了……有些不负责任。
借着灯光,莫飞忽然注意到冯怡的脸似乎有些肿,皱眉,"冯姨,你脸怎么了?"
"啊?"冯怡一惊,捂着脸,"哦,牙痛。"
"牙痛?"奥斯凑过来看,"的确肿了啊。"
"没事没事,老人家是毛病多点。"冯怡笑呵呵站起来,让大家早点休息,就出门了。
人走了,奥斯叼着半个鸡蛋在那里发呆,回过神来,就见九逸和莫飞的神色也差不多。
"会不会是……"奥斯指了指外边,压低声音"冯姨被村里人打了?"
九逸站起来,走到窗边往外看,良久,他回过头,"我们貌似被监视了,门口有两个村民在徘徊。"
"为什么要这样做?"奥斯不解,"我们是来给他们查案的。"
"安格尔说过,这种小村庄,就像是一个小王国,秩序一旦被打乱,人就会改变。"莫飞低声说,"卫鑫这次突然死,会不会也是发现了什么?"
"那我们接下去怎么办?"九逸看奥斯,"再住下去可能会有危险。"
"我打电话找探长他们连夜带人过来查。"奥斯拿出手机,却是一皱眉。
"怎么了?"莫飞见奥斯的神色古怪,赶紧询问。
"没信号了。"奥斯举着手机给众人看,"刚才还有的。"
"哈?"九逸脸色也凝重起来,"为什么?有人装了干扰设备?"
"看来,不会让我们轻易地叫人来。"莫飞担忧,"他们不知道会不会阻止我们离开,那样安格尔的病情就糟糕了。"
"我刚才早些时候有联系警局,不过他们派人来,起码要到明天中午。"奥斯看了看窗外,"看来我们今晚要打起精神来了。"
"大家先休息一下吧。"莫飞见奥斯和九逸都神情紧张,就提议,"没个清醒的头脑对办案不利,如果明天走不了,我们就把案子的真相找出来。"
九逸和奥斯都点头,按照之前艾玛提供的房间,九逸和奥斯一间屋子,睡在隔壁,安格尔和莫飞睡在这个屋子里。
临走的时候,奥斯屋里屋外一顿找,找出了一把大号扳手来,交给莫飞。
"不用……"莫飞看到这种凶器有些本能的抗拒,长期压抑自己性格的暴戾面,让莫飞惧怕接近所有武器。
"保护安格尔用的,莫飞。"奥斯拍拍他,"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嗯!"莫飞点头,接了扳手。
"伊莉莎。"九逸看着趴在安格尔身边梳理尾巴的伊莉莎,"今夜要陪着安格尔么?"
伊莉莎眨眨眼,晃晃尾巴选择了一个舒适的角度趴在安格尔的胳膊旁边,像是要陪着安格尔一起睡。
"真是个好姑娘。"九逸摸了摸它的脑袋,和奥斯一起去隔壁睡觉了。
莫飞靠坐在安格尔身边,准备守着安格尔到天亮,外边的夜深沉而安静,三面环山的地理位置,让小村的夜晚显得漆黑无比。
莫飞在脑中回忆着安格尔到了这个村庄后,跟他说的每一句话,以及他看到的和听到的所有情况。莫飞觉得这次的案件有很多疑点:村民的不信任和不合作,是否可以单纯地解释为迷信?如果真是将是僵尸,那为什么后来死的两个人,都是意外死亡?一个摔死、一个淹死……冯姨为什么会被打?
想着想着,莫飞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就在似睡非睡之间,莫飞忽然感觉手指头上传来一阵刺痛。
他猛地睁开眼睛,就听到伊莉莎急躁地"吱吱"乱叫。
同时,有什么阴影靠近过来,动作很快还带着风声。莫飞感觉危险在逼近,于是手中抓住的扳手猛地往上一挡,"当"一声。
莫飞双手握住扳手抬头一看……惊讶不已。
只见黑暗的房间里竟然还有一个人,那人一张脸惨白看不出来长相,只有两个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死盯着自己。他穿着一条宽大的袍子,手里举着一把长刀,正对着莫飞疯砍。刀被扳手挡住了,但刀刃显然非常锋利,粗厚的扳手上,竟然出现了多个豁口。
"你是谁啊!"莫飞见那人举刀还要砍,一脚踹向他腹部。
"唔……"那人闷哼了一声,摔出去。
莫飞站起来,拿着扳手扑过去,遇到危险时产生的那种强烈自我保护欲,让莫飞整个人暴力了起来。他一把挡开那人手中挥舞的刀,一脚踹向刚刚踹到的同一个地方,随后一扳手飞过去,砸中了那人的头部。
"嘭"一声,那人捂着额头,鲜血沾染了大半长刷白的脸。莫飞却并没有罢休,伸手一把抄起旁边的凳子对着那人砸过去。
一声巨响之后,那人连通房门一起摔了出去,这响动将隔壁的奥斯九逸都吵醒了,两人飞快跑出来,就看到一个人满身血躺在门板上求饶,莫飞手上拿着凳子,满眼的杀气。
"莫飞!"奥斯过去一把将失控的莫飞拉住,九逸先收了那人的武士刀,蹲下查看那人情况。这位假扮成僵尸的偷袭者竟然是村里的村民,九逸认识他,刚刚问话的时候他就留意这人了,因为疯疯癫癫的。他是卫鑫的小舅舅,叫刘安,是村里有名的神经病,还是个哑巴。
九逸皱眉,"假扮僵尸杀人的是你?"
刘安此时情绪激动,一方面是被莫飞打懵了,另一方面他原本情绪就不太稳定,呀呀怪叫着挣扎。
"出什么事了?"冯怡从楼下跑上来,看到情况也吓得叫了起来,赶紧出去叫人。没多久,村里人都聚拢过来了,刘安被绑了关在房间里。那些村民听说抓到了假扮僵尸行凶的凶手,都操着棍子说要杀了他,被奥斯阻止,禁止使用私刑!
村民们越聚越多,好容易,才被奥斯安抚了都打发走,九逸长出一口气,"没想到竟然抓到凶手了。"
奥斯本想询问刘安,但他是个哑巴,说什么他也听不懂,只好继续铐着他,等明天一早再说。
莫飞还站在安格尔的房门口,九逸过去拍了拍他肩膀,"没事吧,莫飞?"
"啊?"莫飞抬头,像是回过神来了,摇头,"没……那个人没怎么样吧?"
"没有。"奥斯见莫飞担心,就笑着给他看手里的指挥刀,"你没发现的话,那小子可能已经连你和安格尔一起杀了,这把指挥刀可不是假的。"
"多亏了伊莉莎叫醒我。"莫飞见床边伊莉莎蹲坐在那里,就想伸手去摸摸它。不料伊莉莎吱吱两声躲开了,跳上了九逸的肩膀,哧溜一声钻到兜子里蒙住眼睛。
莫飞愣了愣,见手上还有不少血,脸色也白了白"我去洗洗手……"于是就逃也似的跑去洗手间了。
"伊莉莎。"九逸戳了戳兜里的伊莉莎,难得的责备,"怎么能这样,你不是最喜欢莫飞的么?"
伊莉莎抱着尾巴可怜兮兮看九逸,鼯鼠一双大眼睛水润水润的,九逸也无奈,可能伊莉莎被发狂的莫飞吓住了,只好伸手摸摸它脑袋。
"咳咳。"
这时候,床上的安格尔突然轻轻咳嗽了一声。
九逸和奥斯回头看他,惊讶,"安格尔,你醒啦?"
安格尔侧躺在床上,脸对着门外,被子一直遮道鼻子的位置,一双眼睛却睁得大大的,很有神采毫无睡意。
"你什么时候醒的?"奥斯问他,"刚刚莫飞……"
"咳咳。"安格尔又咳嗽了一声,伸出一根手指头轻轻勾住一点被子往下拉了拉,露出嘴巴来,"奥斯。"
"嗯?"奥斯和九逸都看安格尔。
"你们竟敢欺负莫飞,趁我睡觉的时候。"安格尔的语气有些吓人。
"没!"奥斯赶紧摇头。
九逸也哭笑不得,"安格尔,我们真没有。"
安格尔用手指头轻轻往上又勾了勾被角,"凶手还在村子里呢。"
"凶手不是刚刚那个人?"奥斯吃惊,"可是,指挥刀和衣服……可以说是人赃并获。"
"在我们这些人里,只有一个,已经知道了真正的凶手是谁。"安格尔忽然幽幽地说,"他还不是人。"
"安格尔!"奥斯一缩脖子,"天还没亮呢你别胡说八道好不好?"
这时候,洗完手的莫飞也从外边走了进来。
就听安格尔慢条斯理地说,"伊莉莎最喜欢莫飞了,它叫醒莫飞就是让他自卫的。"
莫飞一愣。
这时候,九逸兜里的伊莉莎探出头来,又蹦到了莫飞的肩膀上,对着他嗅来嗅去。
"安格尔……"九逸像是明白过来了,"你是说,我们这些人里面,伊莉莎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
"嗯。"安格尔点头,"凶手没有留下影像,但是留下了气味,气味不会作假,没人能骗得了伊莉莎。"
众人都看向莫飞肩头的小鼯鼠,伊莉莎晃着漂亮的大尾巴,歪个脑袋蹲在莫飞的肩头回看众人,不知道大家在看什么。
安格尔对莫飞招了招手,"过来,莫飞。"
莫飞顺从地走过去,坐在了床边,安格尔枕着他的腿躺好了,低低的声音说,"这个村里,深埋着一个秘密,所有想碰触的人,都要死。"
"呀啊!"
安格尔的话没说完,众人就听到隔壁的房间里传来了一阵惨叫声。
奥斯赶紧跑过去打开门一看,只见单独关着的刘安竟然死了,伤口从脖子一直延伸到了胸口,很深的伤痕,长长的血液泼溅了一墙。刘安还被铐着手铐呢,窗户却开着。
奥斯走到窗户边往下一望……只见黑漆漆的村庄里头,树影摇曳,月光下的群山在村庄周围落下了厚重的黑影,黑暗之中,似乎隐藏着什么,正在窥伺。
深埋04 村子的罪恶[VIP]
奥斯蹲在刘安的尸体旁边,皱眉看着,"该不会也是那什么传说中的日本武士干的?"
"僵尸会爬窗户么?"九逸往窗外望下去,那一片令人心悸的黑暗。
他就感觉肩膀上,伊莉莎似乎很紧张地蹦跶了两下,哧溜一声钻进他衣服口袋里,探着半个脑袋往楼下张望,似乎很害怕。
"伊莉莎,怎么了?"九逸伸手轻轻地抚摸伊莉莎的脑袋,同时,他也感觉到了一些异样的气息,似乎附近有眼睛在关注着他们,还不只一双,就隐藏在黑暗之中,窥伺着他们。
九逸从窗户边退后了一些,问奥斯,"你觉不觉的,这地方有些诡异?"
奥斯耸了耸肩,"我看今晚还是别睡了,等天亮了赶紧把警察叫来,然后撤吧。"
说话间,楼下忽然传来了"嘭嘭嘭"的砸门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这个时候,是谁来了?
很快,楼下有急匆匆的脚步声音传来,冯怡问,"谁啊?"
"是我,冯姨。"回答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哦,小秦啊,什么事?"冯怡站在门口,问那人。
"我们巡逻到这里,你朋友的车子好像不大对劲。"对方说了一声,奥斯一惊,蹦起来冲下楼看……发现汽车的轮胎被扎破了,四个胎都瘪了,这还怎么开?!
"可能是村里的小孩子顽皮。"那小秦对奥斯他们说,"你们不介意的话,我们借车子给你们吧。"
"哦,这样啊……"奥斯点点头,"那明早麻烦你们了。"
"明早的话,村里的车子都是要用的哦。"小秦面无表情地看着奥斯,"所以只能晚上开,没关系,我们很熟路的,带你们出去找到医院,然后再把车子开回来就行了。"
奥斯一愣,对方这是下逐客令让他们赶紧走的意思么?!
九逸站在二楼的窗户后边,看着楼下,伊莉莎冒出个头来往外望了望,继续钻回兜里,一双大眼睛看着九逸,显得很不安。
"我也不安,伊莉莎。"九逸轻轻摸了摸它,"这帮人的眼里,藏着恶意。"
莫飞和安格尔在隔壁,自然也听到了外边的说话声音。
"安格尔,他们好像是要赶我们走。"莫飞小声问安格尔,"我怎么觉得这整个村子的人都有些问题"
"他们不是要我们走莫飞。"安格尔却摇了摇头,"他们是要我们死!"
莫飞一惊,"什么?"
"如果只是要我们走,不需要把车胎都扎破,让我们换他们的车子。"安格尔看了看时间,"现在离天亮也就那么两个钟头,两个钟头都等不了了么?"
"你觉得他们会在车上动手脚,让我们死于车祸?"莫飞皱眉,"为什么?"
安格尔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忽然笑了起来。
"怎么了安格尔?"莫飞见安格尔这会儿还有心思笑,也很无奈。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莫飞摸他的额头,发现烧退了,也放心了些,"我们该怎么办安格尔?这里不安全。"
安格尔却是摇了摇头,"目前的情况来说,这里最安全!"
"为什么?"
"因为冯姨在这里。"安格尔说出了一个令莫飞吃惊的理由,"所以整个村庄,只有在这里是最安全的。"
"安格尔,什么意思?"莫飞越听越皱眉。
"那个武士进入了冯姨的家,为什么来杀我们?"安格尔问。
莫飞愣了愣,"我们妨碍到什么了?"
安格尔点头,"之前的几个死者,都是在户外遇害的,可以说是撞见了'僵尸',可是今晚,僵尸放过了外边那么多巡逻的人,而选择进入宅内,寻找我们?"
莫飞在安格尔的提示下,寻思了起来,的确发现有些地方不妥,"对啊,而且进入宅内上二楼,这种行为不是僵尸能做出来的吧。"莫飞站了起来,"还有,他进入冯姨家来去自如!"
"村民们有几个埋怨冯姨大半夜叫卫医生出来看病,却没有一个埋怨过冯姨把我们叫来。"安格尔一笑,"不觉得很矛盾么?"
"安格尔,冯姨该不会和这个案子有关系?"莫飞第一眼看到冯姨,就感觉很亲切,不太愿意相信她和一连串恐怖的杀人事件有关系。
安格尔摇了摇头,"她不知道,不然她不会叫我来的。"
"那结论呢?凶手究竟是谁?"
这时候,门口奥斯和九逸走了进来,奥斯无奈地说,"安格尔,要是不能现在就揪出凶手,那我们估计马上要被撵走了。"
"不能上他们的车。"安格尔摇头,"那车子百分之一百被动了手脚,除非不想活了。"
奥斯和九逸惊讶地看了看对方,"那要怎么办安格尔?他们人可多!"
"可以把村长叫来么?"安格尔问奥斯,"我想跟他谈谈。"
奥斯点点头,下楼去了,没一会儿,村长走了上来。
村长年纪不小了,脸色阴沉地走了进来,在安格尔面前的沙发上坐下,问,"年轻人,身体好点没?"
安格尔笑了笑,点头,"嗯,好多了。"
"是么。"老头问,"找我什么事?"
"那个人在哪里?"安格尔毫无征兆地问了一句。
村长一愣,眉头皱了起来,"谁?"
"你们同心协力,不惜杀掉自己村子里的人,也要保护的那个人。"安格尔淡淡说,"他和冯姨,有什么关系吧?"
那村长脸色刷白,盯着安格尔看了良久,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们应该不会等到明早警察带着警犬来搜山,所以你们要连夜把他送走?"安格尔直视着村长,"你们想把他放在哪里?车子的后备箱里?这样我们出车祸的同时你们可以趁乱把人放走。"
村长一愣,睁大了眼睛,"你……"
奥斯和九逸对视了一眼,冲下了楼,村民已经将两辆车子停在楼下,准备一辆带路,一辆借给安格尔他们开。
奥斯一眼看到了村民带路勇的那辆车子后备箱没有关好,似乎有意露出了一条缝。他冲过去一把掀开了后备箱的盖子。
只见在后备箱里,正躺着一个人。这人看不太出来年纪,因为留着很长的胡子,是络腮胡须,看来很久没有打理了。人倒是很瘦,以至于微微蜷曲可以躲进后备箱。
"奥斯。"
奥斯还在震愣的时候,身边九逸低声叫了他一声,奥斯回头,只见众人村里的村民已经将车子团团围住,那些村民手中拿着锄头、榔头。
"喂。"奥斯拔出枪来,"退后!你们应该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吧?"
村民们却显然不为所动,他们眼中有杀气,刚刚探出头来的伊莉莎一下子缩回去了,九逸也有些紧张,虽然奥斯有枪,但是人毕竟多……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却听到村口,有警笛声传了过来。村民们回头,只见两辆警车还有一辆防暴队的车开了进来。
警车停下后,申毅和孙琦走了下来,防暴队员也跟着下来了。
申毅边打电话再寻求支援,孙琦举着扩音器,对村民们说,"把武器放下,理智一点!"
奥斯和九逸这才松了口气,来得太是时候了,可又有些不明白,为什么申毅突然来了呢?电话也不通,警局那边也说是明天下午才能到。
"安格尔事先跟艾玛说了。"申毅道,"如果十一、二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发现信号受干扰,那么让我们无论如何第一时间赶过来。"
奥斯和九逸对视了一眼,可算是彻底傻眼,安格尔之前就吩咐了?他来之前就知道这事情?这小子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就开始算计了,真可怕!
冯姨听到外头的骚乱,也出来了,不解,"你们……怎么回事?"
她问话的时候,一眼看到了站在车边低着头的人,是刚刚从后备箱里爬出来的。愣了良久,冯姨惊喜地叫了起来,"晓辉!晓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那少年低着头,无地自容的样子。
申毅他们走到了车边朝里边一看,就见有一个铁皮箱子,箱子里有被绷带捆绑起来的干尸,还有……刀。刀上有血,是一把长而锋利的指挥刀。
奥斯看了看那个被叫做晓辉的男子,"假扮成日本武士杀人的人,是你?"
晓辉点头,"是我。"
"不是!"
可此时,二楼的村长却喊了起来,"不是他!是我。"
"还有我!"
有几个身强力壮的村民走了出来。
"还是等安格尔的结论吧。"申毅托着下巴看了看上方的小楼。
莫飞问村长,"究竟是怎么回事?"
村长长叹了口气,、看安格尔,"当时冯姨跟我说,要找一个年轻的侦探来破案,我老头子一直以为,什么侦探啊、破案……都是骗人的、小孩子的把戏。可没想到,世上还真有那么神奇的事情。"说着,他疑惑地问安格尔,"你一来就在生病,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其实不是什么侦探,是大仙是么?"
安格尔笑着摇头,"理由很简单!就是我从一开始就不相信有僵尸这回事。"
村长皱眉,摇头表示不理解。
"打井的时候挖出了一具尸体,用绷带裹着放在箱子里深埋在地底。箱子是当年战争年代遗留下来的,还有指挥刀……很传奇也很富有想象力。"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如果没有后面的僵尸杀人那一段,我不会怀疑。但僵尸跑出来杀人了,疑点也就随之而来了。"
村长皱眉,"就是这样让你怀疑我们?"
"将所有传奇的、迷信的、非科学的因素排除之后,这整件事情的经过就是——早上发现了一具多年前的尸体和一把刀埋藏在地底,晚上,拿走了刀的人就被杀了。"安格尔坐久了,又觉得有些晕,就往下躺了躺,莫飞给他倒了一杯热水过来。
"发现尸体之后被杀,理由很简单,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发现了深埋在地底的秘密"安格尔淡淡道,"随便一个警察在接手这样一件单纯的案子时,都会考虑这种可能性。挖出尸体的人是因为发现了蛛丝马迹猜到凶手,于是被杀了灭口。"
"那……"
"那位果农老大爷是上山掉下来摔死的。"安格尔接着说,"经常上山的老人家是不会不小心滚下山的,除非有谁在追他,或者是看到了什么害怕的东西落荒而逃,又或者……被人推下了来。有多种可能性却不可能是僵尸干的!而至于卫医生,她是个医生,这是个小山村,任何具有解剖知识的医生都可以看出这些尸体上的异样。我迷迷糊糊间,听到她对这件事情的评价,她完全不相信僵尸的存在,甚至是鄙视,显然,她对事件的真实内容已经有所了解。而回去的时候,她婉拒了莫飞他们送她的好意,执意要自己离开,我想,她是去见你了吧?"
村长张着嘴听安格尔说完,终于是笑了,"呵呵……真了不起啊,无法理解你是怎样思考的。"
"伊莉莎非常不安。"安格尔低声道,"它害怕的是莫飞身上的气味,莫飞手上沾了血没错,可除此之外,还有气味!刘安身上的气味让伊莉莎更不安,因为气味太多太混乱!他之前被你们所有人簇拥在一起,做出了这个决定,用他来顶罪,就好像很多年前,那个孩子帮他顶罪一样,是么?"
村长苍老的脸上,惊奇之色敛去后,显出的是无尽的懊悔之意,最后老泪纵横,"不关她们的事!冯怡和晓辉都是没罪的,有罪的是我们整个村子!在地底下,埋的是我们全村的罪恶。"
安格尔微微点了点头,似乎知道这些已经足够,他靠着莫飞说想再睡一会儿。
莫飞让他躺好,给他盖上毯子。
村长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莫飞。
这时候,外头申毅已经带着警员上来了,村长伸出手,让申毅他们给自己戴上手铐。离开房间的时候,村长对拿着纸,看着上边中药方的莫飞说,"我是个老中医,这方子可以给他调理一下。"
说完,村长被带走了。
房间里,九逸坐在了安格尔的身边 ,感觉已经没有了危险的伊莉莎窜下来,蹦到莫飞身边蹭来蹭去。
安格尔勉强又睁开了些眼睛,伸手戳戳它,搂着莫飞的胳膊,沉沉睡去。
死亡触摸01 笼子里的少女
老村长坦白了罪刑,告诉了申毅他梦当年的故事。
那具放在箱子里的木乃伊,其实并非是真正的干尸或者木乃伊,而是一个村子里头,失踪的少年的遗体。
那个少年的名字,大家都还记得,叫冯安,而那个躲在车厢里的,是冯怡的孙子,冯晓辉。
冯怡是个好人,村子里大家都尊敬她,心地善良开朗热情,是个能给人带来笑声的人。
冯安是冯怡捡回来的流浪儿,他和晓辉成了最好的朋友。两个孩子一起在冯怡的照顾下健康成长,原本一切都非常好,但是村子里在冯安来了之后,发生了一些事情,比如说洪灾、旱灾、失火。
于是,村庄的传言越来越多,说冯安是个不祥的孩子,他会给村庄带来灾祸。
很老一套的农村迷信,导致了冯安的处境艰难。正如安格尔说的,一个村庄,就像是一个王国,任何一个外来因素,都可能会成为自然变化的蘀罪羊。
小孩子的残忍第一时间反应了出来。
家长们的闲言碎语会成为孩子们行事的依据,他们开始排斥冯安,而冯晓辉作为冯安的亲人,夹在了两者之间,十分为难……
在一次打架过程当中,村里的孩子失手将冯安推下山坡。冯安很不巧地撞到了石头,当场丧命。
那天,所有的孩子都跟自己的父母说,是冯晓辉推了冯安。
当时,冯怡正因为身体不适在生病,村里的大人就自作主张,将冯安埋了,还让冯晓辉保守秘密,不然的话,可能会被警察抓走。
冯安没了,冯怡托着病体到处找他,担心导致了病情加重。
冯晓辉因为生气、内疚、伤心,多重打击此时他精神失常,发了疯。
冯怡将他送到了精神病医院接受治疗,自己也去了养老院调养。
很快,从孩子们的口中,村里人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下子害了三个人,导致了一个家庭的悲剧,这让大家很自责。
多年之后,就像是一场梦醒了过来,冯怡回来居住了,而晓辉却一直都在医院里治疗。
某一天,晓辉逃了出来,凭借记忆回到家乡。他的处境变得很奇怪,村里人决定,把他藏起来。
人性有时候很诡异,一方面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感到内疚,想补偿。一方面又害怕会触及自己的根本利益,不愿意轻易承担责任。
而冯安尸体的被法相,成为了一个爆发口,真正人性的爆发口。
当年犯错的也有村长家的孩子,村长的父亲曾经当过兵,留下了一些战利品给他,包括那个箱子和那把指挥刀。于是村长用箱子装了孩子,和刀一起埋葬了。这样,就算日后被发现了,也可以用木乃伊、僵尸之类的借口推脱过去。
然而不巧的,冯安终究会来了,他似乎已经恢复了清醒,当年的秘密即将被揭露。
村民们开始合力掩盖所犯过的罪责,当然了,是在保护冯晓辉和冯怡的基础之上。
第一个死者舀走了指挥刀,他利用这件事情勒索了村长,于是……成为了第一个被除去的人。
接着,卫医生也在知道僵尸的传闻之后回来,她敏锐地察觉到了当年的事,于是成为了第二个牺牲品、
果农和刘安,死因都是同一个,被谋杀,因为他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并且拒绝和村民们站在一个阵营里,不是战友,就是敌人!于是招来了杀身之祸。
事实真相已经摆上台面,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依法给予每个犯错的人应有的惩戒,当然了,这不是安格尔他们需要担心的问题。
冯晓辉在冯怡的陪同下,回医院检查,选择继续治疗,或者康复痊愈回家。
莫飞站在村口静静地看着,感觉平静的小村庄似乎晃动了起来,一个小小的王国,正在崩塌。
结束了案件,安格尔他们回到城里。
安格尔得了病毒性的流感,从而引发高烧,莫飞拒绝了三个月的案件,让安格尔安心调养。
艾玛和莫飞悉心的照顾让安格尔很快痊愈了,村长给的药方也对他起了些作用,安格尔最近一段时间面色红润,精神也很好。
度过了三个月闲适的生活后,安格尔开始焦躁。
这天早晨,莫飞睁开眼睛,就听到阳台上传来了让人心焦的琴声,安格尔与其说是在弹琴,不如说是在砸钢琴。
莫飞下了楼,将信箱里堆积了满满的信件舀出来,一封封查阅,选择能让安格尔打起精神来的案件。
安格尔下楼,坐在沙发上,跟莫飞说,"莫飞,我脑子里好像长出脂肪了。"
"是么?"莫飞将一叠未处理的案件放到他眼前,"其实安格尔,你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缺少的就是脂肪!"
安格尔躺下,双手垫在脑后靠在艾斯背上,"有没有案件给我动动脑子?"
莫飞知道他是懒得看,将信件打开,"我给你念。"
安格尔蹭着艾斯暖融融的容貌,静静等着听……
"嗯,多是查外遇、失踪之类的委托。"莫飞翻了几遍,找到一封印着卡通鱼的信封,"安格尔,这封信你可能会感兴趣。"
安格尔转脸看莫飞,"有好玩的谜题么?"
"关于海盗的……"
"哦?"安格尔嚯地坐了起来,蹭到莫飞身边,"海盗?!"
"写信的人是一个钓鱼协会的会长,姓张。"莫飞看了一下信件,道,"这位张会长非常有钱,他和一群海洋爱好者每周都会组织出海钓鱼或者探险,前不久,他们从一个渔夫那里,买了一件宝贝。"
"宝贝?"安格尔接过艾玛递过来的戚风蛋糕咬了一口,心情也大好。
"一条古船的龙骨。"莫飞给安格尔看随信寄来的照片。
"龙骨?"安格尔舀着照片研究,照片上出现的东西就像是一条破船的残骸,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这东西跟海盗有什么关系?"
"船上刻着些字迹。"莫飞看着信,告诉安格尔,"根据记载,这艘船是海盗船。"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原来就是近海的那种海盗啊,我还以为是黑胡子或者杰克船长那种海盗呢……真失望。
"可是安格尔。"莫飞接着说,"张会长把这条船买回去做装饰物之后,他的渔业协会已经离奇地死掉了三个人了。"
"怎么死的?"安格尔兴趣缺缺,"淹死的么?"
"都是意外死亡,一个淹死、一个是过敏引发休克、另外一个不慎跌倒中风死了。"莫飞耸耸肩,"但是每一次有人死之前,张会长都会梦到他们!"
安格尔眉头皱了皱,"什么意思?"
"他梦到那艘用来做装饰的船龙骨上走下一个男人来。"莫飞按照信上写的内容告诉安格尔,"张会长告诉那个人自己想害死谁,第二天,那个人就死了。"
安格尔盯着莫飞看了一会儿,艾玛在一旁轻轻捂着嘴,"超自然现象么?"
"呵。"安格尔却笑了,"我觉得他该去找个精神病医生诊断一下,开点治疗妄想症的药!"
"似乎警察局的人也这样跟他说。"莫飞无奈,"不过他很不安。"
"不安?"安格尔不太理解,"不安是有理由的,一般来说源于内疚或者危机感,他觉得那些人的死跟他有关?还是他会成为下一个?"
"他说那些人死之前,都跟他有过接触。"莫飞翻到信的后一页,"第一个人,张会长在吃饭的时候跟家人评价说他小气自私,不是好人。第二个人,张会长说他短命相。第三个人,两人发生过争吵,曾互相诅咒对方死掉。"
"那个什么会长,嘴巴真欠!"安格尔摸了摸鼻子,"是他自己多虑吧,一个协会的,总在一起,他又喜欢背后议论别人,发生巧合很正常。"
"于是安格尔,你不想接这个案子?"莫飞问。
"嗯……没什么意思。"安格尔搂住艾斯蹭了蹭,"还有没有更有趣一点的案子?"
"啊……"莫飞又翻了几封信,抬头看安格尔,"安格尔,好巧啊!"
安格尔眨眨眼,"什么巧?"
"那个渔业协会,一样的信封。"安格尔晃了晃其中一个信封,给安格尔看。
安格尔微微地眯起了眼睛。
莫飞将信拆开,"安格尔,是过敏休克死掉那个人的女儿写来的。"
安格尔疑惑,"她对她爸爸的死有异议?"
"她说他爸有很严重的鸡蛋过敏症,只要一吃蛋类制品就可能引起休克。他最近心脏还不好,所以绝对不会自己主动去喝蛋奶的。"莫飞看完了信,"她怀疑是有人强迫她爸爸吃的。"
安格尔想了想,接着摇头,"还是没有兴趣,有没有更有趣些的?"
"这里有个案子你可能会有兴趣。"
说话间,有人推开画廊的门进来,是舀着资料的申毅。
"安格尔。"申毅将资料往安格尔眼前一方,"你绝对会感兴趣!"
安格尔见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也有些好奇,伸手舀过资料,打开……牛皮纸的袋子里只有一张照片。
安格尔抽出照片,有些不解地看申毅,"一张照片?"
"看看照片上的人。"申毅提醒。
安格尔和莫飞一起看照片,只见照片里是一处阴暗的房间,房间的角落有一个封闭的玻璃罩子,罩子里,三重铁质的笼子,一层是粗栏杆,一层是渔网栏杆,最后一层是细栏杆。
在这样一个关老虎甚至用来关恐龙都足够坚固的笼子里,关着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少女。
安格尔嘴角抽了抽,看申毅,"虐待儿童案么?我最讨厌这种。"
"死亡少女。"申毅没等安格尔说完,就低声告诉他,"这个少女,拥有神奇的力量。"
"力量?"安格尔抬起头看申毅,"什么样的力量?"
"一旦被她碰触到,哪怕是轻轻地碰了一下,就会被她掌控命运。"申毅笑着说,"她让你死,你就得死!"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看莫飞。
莫飞也是一脸惊奇,"怎么可能有这种能力……她是从哪儿来的?"
"之前只是个普通高中生。"申毅笑了笑,"不小心害死了她最好的朋友,所以来自首了。起先大家都说她妄想症,可是她亲自证实给我们看了。"
"怎么证实?"艾玛微微皱眉,很可爱的一个少女,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竟然有这种恶魔一样的能力?
"她当着警察的面,杀了几个人呗。"申毅摇了摇头,"于是她的存在已经成为最高机密。"
"然后呢?"安格尔无所谓地问"你们找我干什么?"
"最近又陆续发生了一些离奇的死亡案件。"申毅指了指照片上的女生,"她说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跟她拥有同样能力和命运的人存在。"
"你们想我把那个人照出来?"安格尔笑了,"未知的确很可怕啊,试想一下,某一天你只是跟他擦生而过,从此命运就被那人掌控了。"
"你愿意接么,安格尔?"申毅问,"应该感兴趣的吧。"
"说感兴趣什么的,还不如说我根本不相信有这种能力存在。"安格尔将照片放下,"先让我见见她吧,传说中的死亡少女。
罪爱安格尔·黎明篇 死亡触摸02 预知能力
安格尔对申毅说的那位神秘少女提起了一点点兴趣,就决定跟莫飞一起去看一下。
跟着申毅到了警方的特别监控室,安格尔见到了那个女生。
她看起来比众人想象当中的还要普通,所居住的牢房已经经过改装了,现在看起来就像是用夸张的笼子将女孩子的闺房框了起来。
房间里还有毛绒玩具、彩色壁纸、很多漫画……
女生正在看漫画,抬起头,见到申毅似乎很高兴,"你来啦?我还能在这里住多久?"
安格尔和莫飞吃惊地看申毅,像是问——她能出去?
申毅点了点头,"她父母已经证实了她的精神有问题,所以只能放大走,或者带她去看病。"
"于是你还把她关在这里?"安格尔想笑。
申毅一耸肩,"她自己要待在这里,而且她的能力,放出去也是危险。"
莫飞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把自己关起来?"
申毅一耸肩,"谁知道。"
安格尔从申毅身后走了上去,到了笼子前边,仔细打量那少女的闺房。
"咦?"女孩儿看到安格尔了,赶紧放下手里的漫画书,跑到了笼子边,看他,"你是谁啊?"
"我叫安格尔。"安格尔回答,边问,"你是谁?"
"我叫苏小琴。"女孩儿回答,"他们都说我有死亡手指头。"
安格尔嘴角轻轻翘了翘,"你摸着谁,就能控制他的命运?"
苏小琴轻轻用手指拨弄着铁栏杆,"只是一种感觉而已。"
安格尔想了想,点点头,"我倒是能明白些你的意思。"
"我什么意思?"苏小琴笑嘻嘻问。
"人的确会有一些特殊的感知能力,比如说没什么根据的第六感,或者精神疾病引发的幻觉。"安格尔找了个凳子坐下,"要不然就是精确的观察能力、分析能力和推理能力。"
"你觉得只是巧合,或者我是骗人的?"苏小琴从铁笼的缝隙之间伸出了一根手指头,"那你要不要试一下?"
安格尔看到了她的手指,就要伸手过去,但手指还没碰到,就被后边上来的莫飞拉了回来。
申毅也皱眉,"安格尔,不要和她有任何接触,真的有危险。"
安格尔一笑,"我不相信。"
申毅也没发劝他,看莫飞。
莫飞看了看安格尔,"你想试一下的话,还是我来吧。"说着,就要伸手去碰苏小琴身在外头的手指,还没碰到,被安格尔一把拉住。
申毅好笑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有些不自在地搔了搔腮帮子,瞪了莫飞一眼。
苏小琴见安格尔的反应,笑了起来,"那不如我给你相相面呗?"
"从超能力改成看相的了么?"安格尔好笑。
"你最近在新高照哦。"苏小琴指了指安格尔,"危险一直笼罩在你周围!"
安格尔回过头,莫飞皱眉。
"你心中有一个在意一个人,是不是?"苏小琴饶有兴致地看着安格尔的表情,"你已经意识到那是一个多危险的人物,但是却抓不到他。"
安格尔沉默了一会儿,"谁心里都有个在意的人,危险可以解释成很多种,你这属于江湖骗子的伎俩,再说些。"
苏小琴搬了个凳子来和安格尔对坐,她双手扒着椅背,观察着安格尔,"那你是个画家。"
安格尔微微一挑眉,"然后?"
苏小琴忽然放慢了语速,用低沉的声音说,"今天要小心,可能会有危险。"
安格尔挑起嘴角,似乎是笑了,"有意思,能说是什么危险么?我好防范一下。"
苏小琴想了想,"小心上方和左侧。"
安格尔一挑眉,示意——记下了,拭目以待。
莫非则是觉得有些不安,这苏小琴什么意思?左边和上方?
之后的谈话,安格尔和苏小琴可谓是话不投机,
苏小琴是绝对的悲观主义者,认为人类以毁灭收场,宇宙没有其他智慧生物,人类是唯一的,正在不断迁徙中,地球只是个路过站。
安格尔则是坚定的乐观主义者,并且坚信外星人的存在。
苏小琴总是一副救世主的样子,让安格尔很不喜欢,一个中学生而已,不知道谁给她灌输了这种老城的观念和邪教一样的逻辑。
两人观念完全不同,谈了半个钟头后安格尔觉得掌握得资料够多了,于是就站起来,"走了莫飞。"
莫飞跟着安格尔往外走。
忽然,就听到苏小琴说,"你叫莫飞啊……"
众人都一愣,莫飞回过头去看苏小琴。
"嗯,你在压抑自己么?"苏小琴歪过头,"恶魔一样的本性?"
莫飞微微皱眉。
"现在的生活会不会很无聊?"苏小琴歪着头问莫非,"跟这一个如此无聊的人。"
莫非摇头,"安格尔一点都不无聊。"
"我又没说你跟的是他。"苏小琴坏笑了起来,"看吧,果然,每天像仆人一样照顾一个人,每天被案件所困扰,明明就是恶魔一类的,还要拼命往正义的一方靠。"
"够了。"申毅有些听不下去,"可以了。"
"怕什么。"苏小琴在后头接着说,"莫飞,你是不是很害怕,害怕有一天自己会控制不了自己的邪恶本性?"
说话间,安格尔和莫飞已经走出了监控室。
申毅关上门追出来,"抱歉安格尔。"
安格尔皱眉,"她说的是莫飞又不是我,干嘛要向我道歉,莫飞又不是我的仆人。"说完,转身气呼呼走了。
莫飞有些意外,一旁申毅拍了拍他,"喂,头一次看安格尔生气啊。"
莫飞对申毅点了点头,追了出去。
刚出警局,就看到安格尔横穿马路,莫飞一惊,脑袋里忽然闪过——左边!
转脸一看,果然一辆车子正飞驰而来。
"安格尔!"莫飞冲过去一把拉住安格尔到了马路对面。
路上刹车声连连,好几辆车子停了下来,司机大骂,"不要命啦!"
莫飞对他们摆摆手示意抱歉,司机们气呼呼开着车子走了。
莫飞拉过安格尔检查,"有没有受伤?"
"没有。"安格尔摇头。
莫飞回头看了看马路,小声问,"是巧合么?"
"是计策吧。"安格尔无所谓地说,"故意说些乱七八糟的话激怒我,我一定会横穿马路啊,警局门口就是左向的单行道,危险自然在左边。"
莫飞不动声色,问了一句,"这么说你中计了?"
安格尔哼哼了一声,"是巧合!"说完,转身走。
莫非笑着摇头追上去,边时不时地提防着头顶和四周的危险。
走出去老远,安格尔忽然停下脚步,莫飞没注意,差点一头撞上去,"安格尔,怎么了?走不动打车吧。"
安格尔回过头,看莫飞,认真说,"我从来没当你是仆人。"
莫飞笑了,"我当然知道。"
安格尔盯着他看,"你真的知道?"
"你不会和仆人谈情说爱吧?"莫飞无所谓地说,"也没人会找我这样的人做仆人。"
安格尔眉头皱着,拉着莫飞的手往回走了。他心中隐隐有一些生气,不是对苏小琴,而是对莫飞一贯的自我认识,特别是那一句——我这种人!
莫飞一直将自己归类为非正常人,基本比普通人低一点的那种,从不表达内心的不满,当然了……安格尔根本不知道莫飞有没有不满,莫飞的情绪,总隐藏在深处,不容许别人窥探。安格尔忽然明白了自己这几天焦躁不安的原因——艾玛总说自己没有对莫飞表明心迹,因为莫飞也没有。
安格尔抱着胳膊,注视着身边的莫飞——让莫飞说话其实是简单的事情,莫飞对自己是言听计从的状态。可难的是……如何让莫飞当面表明自己的心意呢?
回到了画廊,安格尔看了看桌上的求助信,对莫飞说,"莫飞,把这些都烧掉。"
莫飞惊讶,"那怎么行!你不想看我帮你看,说不定真的有人需要帮助。"
安格尔嘴角翘了翘,看吧!莫飞是有自己主见的!
艾斯见安格尔回来,对着安格尔摇尾巴。
安格尔拍了拍它脑袋,坐在了沙发上,见莫飞本能地走去厨房泡红茶给自己,安格尔忽然"嚯"地站了起来。
"等一下!"安格尔叫住了莫飞。
莫飞不解回头,问安格尔,"要甜点?"
"你来。"安格尔对莫飞招了招手。
莫飞不解地走回去,总觉得安格尔有些不对劲。
"来,坐下!"安格尔拍了拍沙发。
"我给你泡了红茶再……"莫飞指厨房。
"坐下!"安格尔将他按在了沙发上,"我去倒茶。"
莫飞目瞪口呆坐在沙发上,不明白安格尔出了什么问题,"安格尔……"
安格尔慢悠悠跑进厨房,看了看桌上的红茶工具,开始研究,这个红茶是要怎样泡?需不需要煮?
想起上边的橱柜里似乎有莫飞之前自学泡红茶时买来的书,安格尔就想拿一本看看。
打开柜子……
"哐当"一声,从厨房里传出来,伴随着安格尔"哎呀"一嗓子。
莫飞正在沙发上轻轻摸艾斯的脑袋,一听到声音,惊得蹦了起来就冲进厨房,一看——安格尔让上方柜子上掉下来的一个不锈钢盘子给砸了。
"安格尔!"莫飞赶紧过去,掰开安格尔捂着脑袋的手仔细查看,发现就砸出来个包没流血,稍稍安心了些,带着安格尔到外面,"你别闹了,厨房里很危险,小心受伤啊!"
安格尔揉着脑袋不满。
莫飞将他带到外面,楼上,正在阳台外边晒衣服的艾玛走了下来,"你俩回来啦?"
"艾玛,帮我拿下急救箱。"莫飞指了指一旁的柜子。
"哦……"艾玛赶紧去拿药箱。
安格尔被莫飞扶着坐下,莫飞一寸一寸地帮他检查头皮,以免有受伤的地方。
"这是怎么了?"艾玛拿着箱子过来。
安格尔撇撇嘴,"不小心而已。"
"左边和上边都说准了。"莫飞无奈,"不可能你泡红茶也是她设计好的吧?"
安格尔不满,"那就是巧合!对于右撇子来说,上边和左边都是危险的来源!"
艾玛不明白两人在说什么,莫飞就将苏小琴说的话说了一遍。
艾玛自然,"听起来,那个苏小琴像是神棍一样,莫非有预知能力?"
"我才不信什么预知能力。"安格尔不屑地笑了一声,"依我看,拆穿她的所谓预知能力,比破什么谋杀案更有意思……嘶。"
安格尔激灵了一个,莫飞摸到被砸肿的地方了。
"好痛!"安格尔看莫飞。
"活该!"莫飞给安格尔上药,"谁让你不听话。"
安格尔挨骂了却是心中高兴,莫飞教训自己嘞!他生气的表情平日很少见,要再接再厉,让他有更大的情绪波动!
死亡触摸03谜样挑衅
莫飞给安格尔撞出了个包的脑门上抹了些消肿的药膏,"苏小琴再厉害,也不会推算到柜子里放了个盆子,正好掉下来砸到你吧?"酷乐猫发布
安格尔扁了扁嘴,"不相信伪科学,不相信封建迷信,相信科学,相信推理,相信阴谋诡计!"
"安格尔接到什么不饿得了的挑战了么?"艾玛走过来,戳了戳安格尔脑袋上的包。
"嘶……"安格尔捂着头,仰起脸看艾玛。
艾玛笑着帮他揉了揉,"自从莫飞来了之后,你可好久没受伤了,真怀念!"
安格尔叹气,"怀念什么?一头包的日子么。"
就这样养了两天,安格尔脑门上的包好了,这天申毅带着奥斯垂头丧气地来画廊,说警局又死了一个警察,他们一会儿要去开追悼会。
莫飞皱眉,"哪个警察?"
"你也认识的,警局那位老王,快退休了。"
"怎么死的?执行任务殉职的么?"
"不知道。"奥斯摇头,"他们那组出任务,老王好像是中风了还是怎么的,总之突然就猝死了。"
莫飞觉得惋惜,"家里还有别的人么?"
"一个在上学的女儿,妻子过世了。"奥斯无奈,"警局好久没这种悲剧了,大家都很受打击。"
安格尔看了看奥斯和申毅的神色,"意外死亡的话,你们现在应该是直接去追悼会,而不是来我这里吧?"
申毅和奥斯对视了一眼,两人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什么特别之处么?"莫飞追问了一句
申毅对奥斯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说。
奥斯开口,"老王死前一天,去给苏小琴送过饭,苏小琴预言他今天就要死,还摸了摸老王的手。"
"不是不能让她碰人么?"安格尔皱眉。
"老王不相信这个,说苏小琴长得和他家闺女有些像,见大家都不给她送饭,他就去了……"申毅显然对苏小琴非常反感。
"苏小琴是有意害死老王,还是只是巧合?"莫飞忍不住问。
"一次可能是巧合,但这样多次,我觉得可能性很低。"奥斯看安格尔,"这样放她走太叫人不甘心了!"
安格尔坐在沙发上摸着艾斯的背毛,良久才问,"她什么时候会被放出去?"
"因为老王的死,我们打算再关她一阵子。"申毅道,"但是不可能太久,短时间内,可以解开谜题么?"
"谜题……"安格尔忽然站起来,走到了厨房里。
莫飞和申毅跟进去,"安格尔?"
安格尔站在厨房的窗边往外望,看了一会儿,他又上楼,到了阳台往四外望,最后到了大门口,走出长长的巷子,对着街上的行人和车辆望着。
"安格尔……"莫飞抓住他的手,"有什么问题?"
安格尔挑起嘴角笑了笑,"接到一封另类的挑战书。"
莫飞等听了安格尔的话,都有些吃惊,"安格尔,你是说……有人故意给你下挑战书?用这种方式?"
安格尔双手抱着胳膊看巷子口一幢小楼的二楼。那做楼有个飘窗,窗户正对着安格尔他们所在画廊的那个巷子,距离不近,平日都不怎么惹人注意,因为那里的灯从来没亮过,应该是一座空宅。
安格尔指了指那间屋子,奥斯申毅上了楼,发现也没有管理员,就直接撞开了房门……
屋子里,四壁空空没有家具,但是墙上却贴满了照片。这些照片都是关于安格尔和常常出入安格尔画廊的人的,数目巨大。莫飞皱眉,这人一直在监视着安格尔!可能已经很长时间了。
"看这里!"奥斯发现了墙边有一排独立的照片,每一张照片上都用红笔打了个叉。而那些照片正是之前死在苏小琴手上的几人,最后一张,就是老王!
老王在照片下方用红色的记号笔画了一个箭头,墙角的地上,有一堆用报纸覆盖起来的东西。
奥斯矮身轻轻揭开了报纸,只见下边是一束黑色的玫瑰花,花上夹着一张卡片,卡片上有一个皇冠的标志。
安格尔接过卡片看了看,点点头。
奥斯立马打电话 。
安格尔在房间里踱步,边盯着墙上的照片一张张地看过去。
申毅安排人在附近警戒,真没想到,一切都是冲着安格尔来的,对方愿意付出那么多代价来挑战安格尔,可见部署周密。
奥斯搜查现场,找到了一根藏在角落的录音笔,给安格尔看。
安格尔点了点头,奥斯点播放键,里头传出来了一段录音。录音的声音经过变声处理,男女难辨。
录音的内容如下:
亲爱的安格尔:
很高兴,你终于注意到了我的存在,我想说的是,对于你,我越来越缺乏耐心了。你却将你的聪明才华都浪费到了一些无谓的事情上面!现在发现了,原来束缚你的,是你身边的那一只野狗。
为了让你重获自由,我蘀你诅咒了他。你也知道,我是拥有死神能力的人,被我诅咒过的人会很快死去。我蘀他制定一个时间吧?二十四小时怎样?
抓紧时间告别吧安格尔,二十四小时后,他会彻底从你的生活里消失。游戏时间已结束,一切要重新开始。
录音在这里掐断了。
众人都看安格尔,随即又看莫飞。
莫飞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见众人看自己,只能无奈地笑了一声。
安格尔接过那只录音笔,左右看了看,告诉奥斯,"拆开吧,里边应该有******之类的东西。"
奥斯有些无语,申毅也皱眉,安格尔完全不顾刑侦有利原则啊,若是真有******,要顺藤摸瓜以图反制,怎么能直接说穿?
将录音笔拆开后,果然就见里边有一枚黑色的微型******。
安格尔舀过那枚******,道,"24小时?如果是死神的话应该随性所欲吧,改一改时间怎么样?十二小时?"
众人都担心地看安格尔,对方扬言要杀了莫飞,这样挑衅他好么?
安格尔说完了,就将黑色******交给了奥斯,拉过莫飞,"莫飞,中午吃什么?"
莫飞让安格尔拉回家里去了,奥斯和申毅面面相觑,赶紧安排人手将安格尔的画廊团团围起来。
回到了画廊里,安格尔坐在沙发上,伸手轻轻摸着艾斯的背毛,双眼盯着前方的茶杯。
莫飞走到他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有些担心地看他。
安格尔忽然转过脸,和莫飞对视。
莫飞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看着他,"怎么……安格尔?"
安格尔伸手,轻轻搭住莫飞的肩膀,让他靠近自己。
莫飞顺从地照做,就听到安格尔在他耳边,说了几句话。莫飞惊讶地看安格尔,"你确定?"
安格尔搂住他揉乱他头发,"照我说的去做。"
莫飞点头,"嗯。"
安格尔笑着问他,"不怕我骗你?"
莫飞摇头,"怎么会!"
"那些人说的话,不要相信。"安格尔再一次提醒莫飞,"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莫飞点头。
下午,申毅收到消息,苏小琴忽然吵闹着说要出去,她的监护人也以警局无权延期拘留闹了过来。
申毅问安格尔,"放不放人?"
"可以不放么?"安格尔笑着反问。
申毅摇头,"没有证据,而且这事件一旦公开十分荒谬,警局会成为人们的笑柄。"
"那就放呗。"安格尔无所谓地说,"很快她就进去了,谋杀胁从犯,只可惜岁数小,关几年还会出来为祸人间。"
"凶手究竟是谁?"奥斯蹲在门口看远处的窗户,"没理由在那里监视了那么久,我们都没发现的!"
"从哪里看出他监视了很久?"安格尔提醒,"只是从照片的数量么?"
"可是这些角度……的确有人在偷拍!"
"不要被假象蒙蔽了双眼。"安格尔伸手指了指眼睛,"就好像最开始以为那女生有超能力,后来觉得她挑战警方,现在发现是针对我,但谁都不知道,究竟哪个才是终点!"
众人听着觉得安格尔说的模棱两可——难道凶手并不是最终针对他?那是针对谁?
安格尔站起来,跑去阳台弹钢琴了,无视众人在屋中大眼瞪小眼。
奥斯拉住要去给安格尔送点心的莫飞,"唉,莫飞,你家小恶霸那话什么意思?"
莫飞笑得无力,"不明白。"
"透露一点么,刚刚你俩明明说悄悄话了。"奥斯软磨硬泡。
莫飞瞧了瞧奥斯,凑过去低声说,"安格尔说我今晚有艳遇。"
"哈?"奥斯一头雾水,莫飞转身上楼了。
整个下午平安无事地度过了,莫飞一直陪着安格尔,天渐渐暗下来,夜晚如期而至。
警局众人都好紧张,艾玛给大家准备了吃的。
安格尔看看手表,十二个小时的期限是在晚上九点多。
七点多的时候,孙琦来了一趟,舀了一份资料给安格尔,"你让我做的调查。"
"谢谢。"安格尔打开资料看,最后笑了起来,"果然么?"
申毅凑过来,好奇张望,"安格尔,你调查什么?没听你说起过啊!"
话音刚落,楼上奥斯跑了下来,"莫飞呢?"
众人都一愣,四外张望,艾玛楼上楼下找了个遍,"莫飞刚才还在二楼帮安格尔找资料的!"
"阳台窗户开着!"奥斯伸手一指,众人脸色也都一边,一起想起了对方的预言——让莫飞消失!
安格尔"啪"一声合上资料,脸上非但没有惊慌之色反而还有一些笑容,"比我想象的还要沉不住气!"说完,对众人招招手,示意——跟他出门!
死亡触摸04 血缘善恶
莫飞突然消失,而且显然是自己从窗户下去的,这让奥斯等人很不解。
以他们对莫飞的了解,他对安格尔可以说是言听计从的,怎么会在安格尔千叮万嘱的情况下,还自己走出去?别是遇到了什么胁迫?
安格出了画廊,到了楼后阳台下的位置,左右看了看,往远处走。
"安格尔,我们绕去哪里?"众人都不解。
"莫飞通常都和我在一起,每天必去的地方只有一个,那个地方可以从阳台的位置到达。"
奥斯想了想,一拍头,"啊!篮球场么?!"
安格尔点了点头,"我原先在窗前观察过很多次你们打球,每天都有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头经过,看你们打球。"
奥斯点头,"好像是,我们以为他每天都来附近走走,就和正常老头晨练一样。"
"我连着看到那老头好几次了。"安格尔挑了挑嘴角,"他胡须的长度、皮肤的颜色、甚至手上、脸上的皱纹形状都从来未改变过。"
申毅皱眉,"安格尔,你觉得那老头是假扮的么?"
安格尔点头.
"安格尔,那就是你不对了,怎么发现了都不告诉我们?!"奥斯有些无奈,"这回还让莫飞一个人去,万一遇到危险呢?"
"他并没有显露出什么而已安格尔微微一笑,"我自然不会放任莫飞去冒险,但是也不能阻止他自己的决定。"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不解地看安格尔。
"那……"申毅低声问,"若是莫飞真的消失了呢?"
"他不会的。"安格尔回答得简单直接,"莫飞不会离我而去。"
安格尔这话说得语调很低,不能说自信也不能说笃定,像是只在阐述一件实事。
莫飞此时,的确到了篮球场的附近。
他刚才在房间里的时候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短信的内容让他有些心惊。
短信里,有一张照片和一句话。
照片是三个人的合照。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虽然沧桑了不少,但是莫飞一眼就认了出来,是他的父母,还有一个十五六岁的高瘦少年,和莫飞在眉眼只见,略微有些相似……是他弟弟。
那一句话则是——来体育场打场球。
莫飞虽然知道,这短信应该是带点威胁意味的,但却莫名有些感谢那个发短信来的人。
和安格尔在一起之后,他就一直没有回去看过家里人,不知不觉间,他弟弟已经长大了,个子还真不矮,父母也老了不少,头发都有白的了。
莫飞从来没想过能得到一幅家人的全家福,小心地将照片保存了,等会儿想法子印出来。
想了想,莫飞给安格尔转发了这条短信后,往篮球场去了。
安格尔自然是看到了短信才带众人到篮球场,并且想起那个古怪老头的……只是他卖关子不跟奥斯他们说清楚,若直接说接到短信就太没意思了。
此时的篮球场里,莫飞走进去,就听到"咚咚咚"的拍篮球声音。
这一点让他觉得奇怪。
莫飞绕过体育场的铁丝大门,就见球场里只有一个少年在打球。
这少年拍着球,三步上篮后一个跳投,随后又接了球跑到三分线外,一个跳射。
这男孩儿像是个初中生,没什么特别。
莫飞走进了球场,四处看看……难道是那人发现这里有别人在打球,所以不来了,或者该地方了?
莫飞拿出手机来想再看看,就听到那个打篮球的男生接了落下来的球,边拍边说,"没想到你一个人来了。"
莫飞微微一愣,抬眼看那个男生……一眼望过去,立时愣在那里。
这个在打球的少年,原本他是绝对不认识的,但是刚刚看了短信发过来的照片……这个少年,不就是照片上跟他父母合照的那个少年?他弟弟!名字应该是叫莫善。虽然取名字的时候莫飞没在场,但是知道这个名字是他父母介于他才取的,希望他弟弟不同于自己的恶,成为一个善良简单的人。
莫善拍着球往这边走,双眼盯着莫飞打量起来,"难怪我妈总说你比较帅,的确比我好看些啊。"
莫飞微微皱眉,听到"妈"这个字,有那么种滑稽的感觉。
莫飞问他,"你发给我的短信?"
"是啊。"莫善拍着球走到莫飞近前,离开两步左右远的地方,停下,问他"想不想回家?"
莫飞迟疑了一下,问,"爸妈好么?"
"你说呢?"莫善接了球,拿在手上转着,"没你闯祸,他们也不用提心吊胆,自然好多了。"
莫飞点点头,继续大量莫善,男孩变成少年所需要的时间太短了,以至于变化大到他觉得有些没法接受。
莫善见莫飞一直吃惊地盯着自己看,忍不住笑了起来,"有那么可怕么?我见到你都不怕。"
莫飞微微一愣。
莫善对他眨眨眼,"起码你记忆中我应该是个可爱的小孩,我记忆中你可是一发疯把人打残了的那什么来着……哦,对了,老爸说的,魔鬼转世。"
莫飞听了他的话,原先的不确定,慢慢变成了确定,莫善卷入了这次的事件中!
之前一直没见他出现过,主谋?不想!可能他听从了什么人的指示?他现在可能只是个初中生,或者高中生。不会是参加了什么不安全的犯罪团体之类吧……
"短信你发给我的?"莫飞问他,"在哪里上学?"
"是啊,感谢我吧。"莫善朝空中抛了抛球,"你应该没有全家福吧,给你一张,你可以把自己P进去,我早就高中毕业了,现在在上最好的大学。"
莫飞有些吃惊,莫善年岁应该还很小吧?
莫善见莫飞疑惑,笑了起来,"笨啊你,我当然是跳级上去的,不知道是不是第一胎太失败了,所以第二胎特别成功吧。"
莫飞也有些无奈,自己和莫善没太深的感情,主要是基本见不到面,见他话里带刺,他也不计较,只是接着问,"你找我什么事?"
莫善一耸肩,"打球咯,你不是每天都在这里打么。"
莫飞沉默了一会儿,认真说,"无论谁教你这样做,或者给你理由这样做,对方不是好人。"
莫善神情复杂地看着莫飞,"呵……你当我是被指使的人?你觉得以我的智商会傻得跟你一样被人指使?!"
莫飞没有说话,神情平静地看着莫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莫善好像心理有些问题,是成长过程中出了什么事?这是他爸妈唯一的希望了。
莫善将篮球像足球一样在膝盖上颠了两下……球滚落了,往莫飞的脚边滚过来,他也没在意,接着说,"对了,忘记告诉你一件事情。"
莫飞等着他说话。
"小琴是我女朋友。"莫善一耸肩,见莫飞有些纳闷,笑容就更加灿烂起来,"虽然长得一般,不过跟我是一类人,现在比较稀少。"
莫飞深深皱起了眉头——苏小琴和这么多起杀人案件脱不了干系,莫善竟然就是她男朋友?这其中杀人案也有他的份不成?
莫飞越发担心起来,"你跟我去趟警局,仔细谈谈。"
"你是警察么?"莫善问。
莫飞皱眉,"那,家里人知道你的情况么?"
"当然不知道,爸妈就只会疼我。"莫善双手插兜在原地晃来晃去,"我明年会出国念硕士,读的是生物工程,研究能不能改变人类遗传基因里的某些东西,拯救那些有狂躁症和暴力倾向的人,怎么样?了不起吧?爸妈最爱说以我为荣什么的。"
莫飞叹了口气,这人该不会是冒充的吧?莫善怎么会是这种性格?
"哦哦?"莫善弯下腰,歪着头仰脸,打量一般看着莫飞,"渐渐失去耐性了啊,好可怕的眼神啊,想动手打亲弟弟么?"
莫飞摇头,反问,"我为什么要打你?"
"你不是有暴力倾向么?"莫善对着莫飞吐舌头,"不想打我?"
莫飞抬眼看了看莫善,"你叫我来,究竟想说什么?"
莫善微微一愣,随即指着自己,"只有我有话对你说?你没话对我说么?"
莫飞摇头。
莫善脸上微微有些难看,"也对哦,你都离家出走了,也就是亲情对你并不重要。"
"我不是离家出走的,是被你爸妈抛弃的。"莫飞说得他不紧不慢,"亲情对我来说比什么都珍贵,只是我的亲人是安格尔,所谓的亲人是关心自己的人,并非是有血缘关系的人,起码我是这样想的。我原本也的确不太在意你们,你不发照片来我根本认不出你,对爸妈的感情也很淡,我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念他们,大家过得好就可以了,你走吧。"
莫善听莫飞说完话,似乎有些出乎意料,没想到莫飞会有这样的反应。
莫飞见他似乎没什么再想说的,就转身准备走了。
"喂。"莫善叫了他一声。
莫飞回过头,同时,他看见安格尔等已经站在了球场外的门旁边。
其实众人听了挺久的了,那个莫善,像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一直在挑衅莫飞,企图戳伤他的痛处。奥斯原本想去帮忙的,这小鬼有些叫人看不顺眼,但是安格尔却抬手阻止,示意——莫飞会处理。
果然,莫飞的处理很好地反击了那少年,奥斯下意识看了看安格尔,心说也是……莫飞连安格尔都能搞定,何况一个小屁孩。智商有个屁用啊,高智商犯罪还不一样是人渣?!
奥斯问申毅,"我们不抓他?"
申毅皱眉,"没有任何证据,怎么抓他?"
安格尔伸出手指头轻轻摆了摆,"抓他只会正中他下怀。"说着,看了看手表,对莫飞招手,"莫飞,回家了。"
莫飞原本回头看莫善,听到安格尔叫,就走了过来。莫善再叫,他也没有停脚步。
安格尔走到铁丝网门口,抬脚轻轻踢了一下那个滚到铁丝网旁边的篮球,将它固定在了离开门半步左右的位置。
众人都很不明白安格尔这个运动白痴这样做,究竟有什么含义。
"等等,我话还没说完!"
莫善最上来,回头问候他的却是安格尔,劈头盖脸来了一句,"在等你父母来么?"
莫善一愣,走到了安格尔身边的莫飞也是吃惊,回头看莫善。
安格尔想了想,"最精彩的场面就是他们来的时候,你被警察抓走,然后你就控诉莫飞栽赃嫁祸对你暴力相向,是不是呀?"
莫善盯着安格尔,"你少胡说。"
"我没胡说。"安格尔自信,"要不要跟你妈妈通话?她刚才一直在听。"说着,拿出了手机。
莫善脸色一变,安格尔合上电话,"真蠢啊你,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家电话号码?"
莫善脸上泛起一阵红,他这辈子还没被人骂过蠢。
安格尔对他吐舌头,"小白痴,莫飞长得比你帅,你爸妈连给你取名字都想着他呢,你妈每个月都会跑来画廊偷偷看他,他还给二老存了足够的养老费呢,你能么?你是杀人犯,蹲大牢是迟早的事情,到时候别哭着求莫飞救你。"
"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是……"莫善着急了,一开口,安格尔就了然一笑,"哦……原来不是啊,那你就是想惹人注意咯,小孩子把戏了,赶紧回家吃饭吧,别缠着我的莫飞。"说完,拉着莫飞走了。
莫飞无奈,安格尔把莫善狠狠欺负了。
莫善皱眉,喊了起来,"安格尔,你别以为你很聪明,有人比你更聪明!"
安格尔回头看他,单手捂着耳朵问,"哈?你说什么?我没听到,大声点。"
莫善还想追,被奥斯挡住,门口申毅还是拿出警员证来,"莫善,我们有话要问你,跟我们走一趟吧。"
莫善再看,安格尔已经和莫飞走远了,他气得一脚踹开了篮球。
那篮球刚刚被安格尔放在了那个位置,莫善一脚踢飞后砸在了球场铁门的门框上面,反弹回来,不偏不倚正好砸中了奥斯的脑袋。
"哎呀。"奥斯一捂脑袋,脑袋嗡嗡直响。
申毅满意一笑,拿出手铐来,"袭警啊,来,跟我回警局,我思想教育你一下,顺便协助调查一起杀人案。"
……
回去的路上,奥斯问安格尔,"安格尔,莫善真的没问题?"
安格尔回头瞥他,"那死小孩没救了,你甭担心他。"
莫飞张了张嘴,笑的无力,"我刚刚那么说是不想让他如意,真不管也不行,他会不会真的是连环杀人狂……"
莫飞的话没说完,就见安格尔盯着远处空无一人的路口看着。
月光洒在黑暗的街道上,街面泛着一层诡异的青色光芒。
安格尔和莫飞清楚滴看到路口里站着一个人。这人似曾相识,仔细一想,曾经在古堡,帮着九逸破劳拉人头一案的时候见过这个人。当时他也是站在月光下,背光,看不到脸,穿着怪异的斗篷,手里似乎还拿着斧子。当然了,形象高大,看起来可不是什么庸俗之辈。
那人站在路口,面孔隐藏在黑暗里看不清楚,只有一个清晰的剪影。
站了一会儿,他就转身跑进林子,消失不见了。
莫飞要过去追,被安格尔赶紧拉住,"别理他。"
"为什么?"莫飞还以为安格尔认识那人。
安格尔却小声说,"他手上有斧子!不要靠近持有凶器的人!"
安格尔嘴上说得轻松,心中则是想起了一件事情来——皇冠、拿斧子的人、大斗篷……彼此间似乎有什么联系!在哪儿见过类似的呢……
恶魔的计划01 莫飞的危机
莫善的突然来袭,让整件事情都变得可疑起来,而且似乎目标直指莫飞。
苏小琴的扣留时间一到就被放走了,从此之后销声匿迹。
莫善也因为证据不足无法起诉,篮球的事情奥斯当然不能跟他太较真,申毅派人盯了他两天,莫善只是过着正常的学生活,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于是苏小琴和莫善就这样消停了,像是得到了什么指示一般,不明原因的人命案件也未再发生。
申毅等人毫无头绪,想托安格尔查线索,但安格尔明显不想提起这件事,似乎有什么打算。
这几天,申毅和奥斯一直往安格尔的画廊跑,但是安格尔这几天,不接案子也不画画,就是每天跟莫飞到处玩,虽说他俩原本感情就很好,但这会儿还是显得有些腻歪。
莫飞也不明白安格尔打的什么主意,不过他想来很稳当,安格尔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无欲无求。
这一天,天气晴朗,上午艾玛买菜回来,手里拿着几个气球。
莫飞正在打扫院子,过去接了她手里的袋子,"艾玛,不是说我去买菜的么。"
"顺便么,今天中午有客人要来,我想做个火锅吃。"艾玛笑呵呵往里走,将气球绑在一张椅子上面,还从购物袋里拿出了一个毛绒玩具。
安格尔正坐在沙发上揉伊莉莎。九逸出国去买些装备,将伊莉莎托管在安格尔这里,和艾斯做个伴。
莫飞放下扫把走进来,就见艾玛将一个玩具熊塞进了自己手里。接着熊有些不解,莫飞看艾玛,"熊?"
安格尔看见了,立刻问,"艾玛,为什么莫飞有礼物我没有?"
"这个给你的。"艾玛从口袋里拿出一个毛绒钥匙扣丢过去。
安格尔伸手一接……自然是接了个空,郁闷地回头,艾斯一张嘴叼住了,扭头放到了安格尔的手心里。
安格尔拿起来看了看,就见是个灰白色小哈士奇的毛绒钥匙扣,和艾斯长得十分像,拿着钥匙扣在手里晃了晃,安格尔皱眉,"还是给莫飞的,我又不带钥匙。"
艾玛笑了笑。
莫飞问她,"怎么买了那么多玩具?"
"因为今天有客人。"艾玛将买回来的食材都拿了出来,还有一些布丁粉和巧克力粉。
莫飞疑惑,"要做巧克力补丁?"
"嗯,还有草莓蛋糕。"艾玛拿出新鲜草莓。
莫飞有些不解,为什么艾玛突然做那么多给小孩子吃的甜点。
安格尔趴在艾斯背上,有些不高兴似的,"都是我不喜欢吃的。"
"所以不是做给你吃的安格尔,今天将就一下。"艾玛说着,指了指嘴巴警告安格尔,"一会儿不要胡说八道!"
"艾玛,你请了什么人来家里?"莫飞好奇。
艾玛放下手里的东西,小声说,"嗯,前几天,我接到一个电话。"
莫飞没听出重点,只是看着艾玛。
安格尔却是哼哼了一声,"艾玛,你是不是请了什么不该请的人?"
艾玛有些尴尬地看了看安格尔,"不要阻止他们见面么,安格尔。"
莫飞微微皱眉,大概也猜到是谁了,就问,"我家人?"
"嗯。"艾玛点了点头。
"那小孩子的东西,是给莫善准备的?"莫飞有些意外。
"那个小坏蛋不用对他太好。"安格尔赶紧说,显见得对莫善很没有好感。
"不是。"艾玛摇头,问莫飞,"你不知道吧,你妈妈几年前,又给你生了个小妹妹。"
莫飞愣在那里,良久才问,"小妹妹?"
"嗯!"艾玛点头,"今年四岁了。"
莫飞笑了起来,但随即又似乎有些疑惑,"她们主动要来做客?"
艾玛点头,"你妈妈自从跟你失去联络后就很担心,后来打听到了你在画廊,一直偷偷来看你。"
莫飞低着头没说话,似乎是在想心事。
"你原谅她们吧,毕竟是亲人,他们现在也挺后悔的。"艾玛帮着劝莫飞。
"也未必,有血缘关系还不是照样抛弃。"安格尔在一旁泼冷水,艾玛瞪了他一眼,他只好一耸肩佯装妥协,其实憋着别扭,觉得莫飞有些委屈。
莫飞也没发表多少意见,安安静静拿着东西进厨房去做饭了。
艾玛见他进了厨房,凑过来低声问安格尔,"我是不是好心办坏事,有些多此一举了?"
安格尔皱着眉头用力点头,"嗯!艾玛闯祸了。"
艾玛掐了他一把,"你是怕莫飞被抢走吧!"
安格尔揉了揉胳膊,瞧了艾玛一眼,"他妈妈不信教了么?为什么突然要和莫飞见面?"
"貌似是莫善给他们看了很多关于幼年狂躁症的资料。"艾玛说,"莫飞有暴力倾向是精神方面引起……"
安格尔沉下脸,"什么?他们的意思是说莫飞有精神病?"
艾玛摇头,"自然不是了,她妈妈说是因为小时候没有好好了解他的精神情况,而是盲目地信教,觉得他被魔鬼附体。"
安格尔听完,站了起来,走到桌边看着那个毛绒熊,伸手戳了两下熊鼻子,脸色一直沉着,似乎在想什么心思。
艾玛帮着莫飞打下手,见他也不表现高兴也不表现不高兴,就是和往常一样做饭,就觉得心里七上八下的。
最后艾玛忍不住又跑出来问安格尔,"安安,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事了?"
安格尔笑了,摇头,"没,还是做了件好事。"
艾玛还是不放心,"那莫飞好像在生气……"
安格尔看了看厨房的方向,小声告诉艾玛,"莫飞心里藏着的小恶魔在跟你恶作剧。"
艾玛似懂非懂地回到了厨房,就见莫飞正对着她笑。
中午十一点左右,莫飞继续煮饭,安格尔坐在门口的台阶上,肩膀上坐着伊莉莎,前方是艾斯在溜达。
安格尔盯着前方的空地发着呆,双眉微微皱着,想着心思。
这时候,就见艾斯走到了巷子口,专注看着前方。艾斯是不怎么叫的,通常有危险也不叫,此时它坐在巷子口,歪着头看着前方,显得很好奇。
安格尔微微眯起眼睛。
没一会儿,就见巷子口,出现了一个还不如艾斯高的小女孩儿。
安格尔看了一眼,就又忍不住皱眉——这小女孩儿有些像莫飞,特别是眼睛。她小跑着到了艾斯身边,伸手就摸,艾斯没什么排斥的表示,只是轻轻摇晃了一下尾巴,嗅了嗅她的手。
"妈妈,大狗!"小女孩儿回过头,对巷子的方向召唤。
安格尔单手托着下巴,打量那个小孩子,从她的衣着、到圆圆的童花头。
小女孩儿回头叫妈妈了,但巷子里却迟迟没有人出来,一个细节,叫安格尔微微地挑了挑眉。
小女孩儿搂着艾斯蹭毛,安格尔打了声口哨,艾斯就跑回来了。
小女孩儿站在那里,好奇地转过脸看着安格尔。看了一会儿,她突然伸出双手,欢笑着跑过来,"哥哥!"
安格尔眼皮子抽了抽,拉过艾斯挡住自己。小女孩儿一头扑到了艾斯身上,抱住一大片绒毛,仰起脸看安格尔。
安格尔往一旁挪了挪,郁闷地嘀咕了一声,"幼年生物。"
小女孩儿站在门口朝他看,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脸上有笑容,像是很喜欢安格尔,"哥哥好漂亮哦!"
安格尔又往旁边挪开了些,"我不是你哥哥。"
"安格尔。"艾玛从身后走了出来,轻轻一敲安格尔的肩膀,有些不满他对小孩子的态度。伸手去拉那个小女孩儿,"别理他,他有小孩恐惧症!"
安格尔站起来,瞧了瞧没自己腿高的小女孩儿,微微皱眉——他对幼年生物很敏感,总觉得这种小小的家伙们具有极强的欺骗性。他们仗着自己的弱小"迷惑"众人,所有小孩子都是天使和恶魔的结合品。
想罢,他转身回屋去了。
小女孩儿一双眼睛却好奇地跟着安格尔,边仰脸问艾玛,"哥哥呢?"
艾玛笑了笑,"在做饭。"
这时候,巷子口,有两个人走了出来,一个是中年妇人,体型比较消瘦。安格尔之前见过莫飞的妈妈,相比起那时候,她显然老了些。她身后跟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莫善。安格尔脸色更难看了几分,观察他的穿着举止。
莫善脸上带着笑容,很礼貌地跟艾玛问好,看起来是个懂事听话的学生。而那个中年妇人则是显得很忐忑,手里提着一个包,紧张地对艾玛点头。
安格尔站在艾玛身后,面无表情看着进来的几人,显然并不能用"热情"来形容,连"友善"都算不上。
感受到了安格尔"不欢迎"的目光,莫飞的母亲更加拘谨。莫善和安格尔打了个照面,双目一对赶紧移开,尽量不跟他对视。
艾玛招呼众人坐下,边问姓名。原来小姑娘叫莫婷,今年四岁半,她进屋后一直跟个小跟屁虫一样跟着安格尔,仰着脸看他,显得十分好奇。
安格尔只好躲来躲去,最后闪进了厨房里。
莫婷就跟进来,一头撞上了围着围裙的莫飞。
莫飞低头看了看她,小姑娘自然也仰起脸看。
两厢对视了一会儿,莫飞蹲下去,脸上见了些笑容,问她,"多大了?"
"四岁半。"莫婷盯着莫飞看了好久,高兴地一搂他胳膊,"哥哥!"
莫飞点头,伸手摸了摸她脑袋。
安格尔靠在两人身后的台子上,依旧是静静地看着。
艾玛进来换下了莫飞,让他出去坐。
莫飞出门前,看了看安格尔,像是问他的意见,或者说想让他一起出去。
安格尔莫名高兴起来,莫飞的眼神是在求助,让他有了种被依靠的感觉。
双手插兜,安格尔走到近前,问莫飞,"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莫飞摇了摇头,他也觉得很奇怪。虽然在外人看来,父母来看失散多年的孩子很正常,但当年父母对他的厌恶和害怕还在心里,莫飞不觉得他们会突然转变观念。
走出厨房来到客厅,空气当中立刻弥漫起一层诡异的尴尬。
安格尔走到沙发上坐下,继续靠着艾斯看电视,并未理会桌边的母子二人。这举止和安格尔给人的绅士形象不太符合,显得没什么礼貌,但莫飞知道,安格尔有他的打算和理由。
将小妹妹放到椅子上,莫飞抬头看母亲和莫善。
莫飞的妈妈对他笑了笑,说,"好久没见了。"
莫飞点头,坐下给他们倒茶。
正这时候,外头传来了说话的声音,"安格尔,安……"
一如既往的,奥斯拿着一叠资料,风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像是又出了什么大案子。但是刚进门就愣住了,惊讶地看着坐在桌边的客人。
他对几人笑了笑,快速到了安格尔身边,八卦地对他使眼色,像是问——什么情况?
安格尔摇了摇头,回答,"不知道,莫飞的妈妈突然打电话要来做客。"
莫飞无奈地看安格尔,说话声音太大了啊,安格尔故意让气氛更尴尬。
莫飞的妈妈无奈地对安格尔点了点头,"多谢你,一直照顾莫飞。"
安格尔无所谓地一耸肩,"是莫飞在照顾我。"
"哥哥生病了么?"莫飞的小妹妹歪着头问莫飞,似乎看不出他有病。
"病?"莫飞有些不解。
安格尔的脸色缓缓沉了下来。
莫飞的妈妈站起来,走到安格尔身边,"谢谢你这段时间的照顾,我决定把莫飞带回去。"
厨房里,艾玛似乎也听到了,她放下碗筷快步走了出来。
"我家就在这里。"莫飞也似乎有些不悦,拒绝,"哪儿都不回去。"
奥斯见莫飞的妈妈神情严肃,就笑道,"那什么,伯母啊,莫飞已经满十八周岁了,他住在哪里是他的自由。"
"他的病需要医治,否则会害人害己。"莫飞妈妈认真说,"我要治好他的病,然后把儿子要回来。"
艾玛快步走了过来,阻止,"莫飞有什么病?你之前只说想见他,还说很愧疚……"
"我的确很愧疚没有早点发现,才让他在外边流浪了那么久。"莫飞妈妈说,"他有精神性疾病,才会导致突然的暴力倾向,我咨询过医生了,可以治疗的。莫善大学的教授也联系了几个海外的精神科专家,说可以治疗。"
众人都有些无语地看着莫飞那位一脸坚定的母亲。
莫飞觉得好笑,"我没有精神病。"
"有没有,要鉴定一下才知道。"莫善插嘴,"大哥,我们是为了你好,暴力倾向很危险的。"
莫飞皱眉,觉得可能是莫善搞的鬼。
"你是想要洗脱当年的错误,不惜诬陷孩子有病么?!"艾玛彻底怒了,看着莫飞的妈妈,"我不欢迎你,赶紧带着你的两个孩子离开。"
"这里有我三个孩子!"莫飞的妈妈也尖锐起来,"我之前的确犯过错但不能改变我是他妈妈这个事实!"
艾玛有些上火,心说自己真是没事找事,怎么会听信了她的话。奥斯轻轻戳戳安格尔的肩膀,"唉,说句话啊!"
安格尔脸上的神色倒是平缓,他单手摸着下巴打量着众人,良久,终是开口,"你们好像在害怕什么。"
莫飞的妈妈微微一愣,眼中一丝不安,连迟钝入奥斯都发现了。
"真奇怪。"安格尔自言自语,"父母害怕疏远、兄弟嫉妒怨恨……已经十几年无联络,也不过问死活,突然一天都冒了出来了,不如让我来猜猜原因。"
恶魔的计划02 前世的记忆
爱屋及乌,恨乌自然也及乌。安格尔除了推理案情之外的所有时间都是个艺术家,也就是个十分感性甚至任性的人。
安格尔讨厌莫飞的家人,不论他们是否是好人,这是他作为情人的任性。
但事实上,莫飞偶尔忍不住,还是会往家里拨个号,听一听声音,虽然一直不说话。每每都是他妈妈接的电话,总是会很温柔地问他好不好,提醒他注意身体和天气变化。当然,那时候莫飞还小,当然,在较真的安格尔看来,这是一种伪善。并不一定出于他妈妈对他的真心关心,可能只是一种自我救赎。
善于伤害别人的人总是善于自我救赎,因此往往在伤害后还要加上一些所谓的宽宏和怜悯,站上道德的制高点,再残忍地施加二次伤害。
莫飞刚刚离开原本的城市,刚刚和安格尔住到一起时,像一只受伤的幼兽,遍体鳞伤对任何人都充满了不信任,对自我是一种本能自救和放逐的纠结状态,不是用可怜可以形容的,没有亲历过这种被抛弃的人,不会理解,因此安格尔从未安慰他。
随着近段时间两人关系的发展,安格尔和莫飞越来越融入彼此的生活,彼此也成了自己最重要的家人,因此莫飞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往家里拨号码了。
感情这种事情,必须是双方面付出才能要求回报的,并不是简单的血缘就能框定什么。就好比说,莫飞对艾玛,明显比对他的血亲感情更深,对奥斯、九逸他们,也比对他弟弟更关心些。没别的理由,不涉及伦理和道德,只是本能的感情变化。
莫飞的妈妈突然要带走莫飞,而且说他精神有问题,这绝对激怒了安格尔。只是安格尔不是个靠生气解决问题的人,而且生气也无济于事,于是他那善于观察的大脑顺着某种逻辑延展了开去,想了很多,表情则更接近于发呆。
而此时,连艾玛都非常愤怒,觉得自己给莫飞找来了麻烦,简直笨得一塌糊涂……可是作为一个母亲和一个祖母,她很难想象,一个慈母,现在突然变得如此反常,偏激得有些病态,一眼看去,明显是个温柔的人。
莫飞的妈妈自然看出了安格尔的反感,以及莫飞的排斥。
"我只想带你去做个检查,莫飞。"她认真说,"据说人的性情是脑前叶控制的,我只是想确定一下,以后不会影响你的生活……"
奥斯摇头,"这种事情,要莫飞自己同意。而且什么脑前叶,莫飞很正常,不要听人胡说。"
安格尔既然没一笑,问莫善,"你刚刚提到的大学教授,叫什么名字,请问?"
莫善脸上露出了笑意来,"姓周,周成文教授,X大学的,应该听过名字吧?他是神经科的权威。还有我的外教,以及等着我去的大学的一些教授,我为此已经请教了很多人,回答都大同小异。"
"我知道这个人。"安格尔对学术界也有一定的了解,认识一些这方面的人。而这位周成文虽然没见过,但他确定在一次画展上碰到过这个人,只是不明白……为何他会对莫飞感兴趣。
"这是他的电话和诊所地址。"莫善似乎早有准备,"如果你们不放心,可以亲自去看一看,或者由你直接陪同大哥前往,我们也不干涉。"
安格尔收了那张折叠成正方形,写着地址和电话的纸片,夹到了笔记本里头。随后,他抬头看莫飞。
莫飞此时也只能沉默以对,小莫婷还是仰着脸看着这个她从来没见过的哥哥,似乎满眼的喜欢,边小声跟她妈妈说悄悄话,应该是在问关于莫飞的事情。
安格尔想了想,问艾玛,"我好像闻到焦糖糊掉的味道……"
"哎呀!"艾玛想起还在煮糖准备做焦糖补丁的,糊过头了!赶紧冲进厨房。
安格尔站了起来,小心地侧身绕过莫婷,凑到了莫飞的身边,"好饿,还是准备吃饭吧?"
莫飞惊讶地看着安格尔,奥斯更是如同看到了太阳从西边出来一样,一副世界末日的样子——安格尔竟然没有发火!他刚刚撞到脑门的怒火竟然没有喷薄出来,没有说刻薄话也没有冷嘲热讽气死别人,竟然还愿意和不喜欢的人一起吃饭?!安格尔学会忍耐了!奥斯真的想号外一下。
莫飞看着安格尔的眼神让安格尔也很无奈,到了桌边坐下,抬头看莫飞的母亲,果然对过一家子也都是一脸的震惊,似乎觉得不可思议。
安格尔得意写在脸上,正高兴呢,忽然小莫婷扑了上来搂住他的腿,"哥哥!"
安格尔一惊,拉过莫飞,"他才是你哥哥,不要乱叫!"
莫飞的妈妈也没刚刚那样紧张了,伸手拉莫婷,"婷婷,不要闹哥哥。"
"妈妈也说是哥哥。"小丫头还非常执着,似乎很喜欢安格尔,搂住不放,笑得跟朵花儿似的。安格尔脸部僵硬地看着她,莫名想到莫飞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子,这样一想,倒是觉得她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了,不过还是很可怕……幼小生物!
莫飞知道安格尔遇到人,特别是他不擅长应付的人会很僵硬,这一点让他看起来很无情,但事实上……安格尔还是心底柔软的人,不接近只是因为不了解和不确定是否能负起责任。
他走过去,伸手摸了摸莫婷的脑袋,"他叫安格尔。"
莫婷张着嘴,看着和自己说话的莫飞,脸颊红了起来,就要往安格尔膝盖上爬,嘴里说着,"安果~"
安格尔一见她还有进一步动作,紧张地抓着椅背,一手抓着莫飞的衣袖,看他,像是问——这个要怎么处理?
莫飞一笑,对妈妈说,"你们坐,我去拿饭菜。"
莫飞妈妈点了点头,莫善也走到桌边坐下,和安格尔对视,"你真的会带莫飞去看病?"
安格尔一笑,"看情况。"
莫飞的妈妈紧张,"请你务必陪着莫飞去看,他只听你的话。"
"你怎么知道?"安格尔纳闷地看着她。
"呃……"莫飞妈妈微微垂下头,"我,最近观察到的,他非常听你的话。"
安格尔笑着问,"是有人观察了之后,给的你资料吧?比如说大量的照片。"
奥斯一下想到了那个在对面二楼拍照监视的神秘人——安格尔之前一直守口如瓶,莫不是已经发现了对方的重点在莫飞身上,所以故意隐瞒?
莫飞妈妈皱起了眉"原先,我不太清楚他在干什么。"
说话间,莫飞端着饭菜出来。
"后来……我发现你们是那种关系,我就有些内疚。"莫飞妈妈倒是也很坦白,自言自语"是我对他关心太少,才会这样。"
奥斯在一旁心说莫飞妈妈真有种啊,跟安格尔说这种话,那意思像是说莫飞被安格尔拐带了似的。她潜台词不就是,如果当年对他照顾得更多些,莫飞不会沦落到今天的下场么……啧啧。奥斯捏把汗,安格尔总该暴走了吧?
可出乎莫飞和奥斯的预料,安格尔的注意力都在避开已经成功爬到膝盖上准备搂住自己的莫婷身上。小心翼翼地躲开,然后拿一个苹果挡住那个小孩,边伸手拿杯子喝红茶。
奥斯疑惑地看了一眼正在放盘子的莫飞——这小子不简单啊,原本一直以为安格尔把他收服了,现在看来,分明是他把安格尔收服了才对么!
莫飞有些不适应安格尔的这种忍耐,他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能活下来,能重新开始,全都是安格尔在陪着自己,本应该是恩人的人还是爱人的人被亲人这样误解,让他很难受。但是安格尔的容忍不过是想让他们好好吃顿饭,结束了,也就结束了。
莫飞想开口说两句,安格尔伸手拽了他一下,戳戳正在跟伊莉莎对视的小莫婷,一脸的怨念——她严重影响我!
莫飞忍不住笑了一声,将莫婷抱起来放回了她妈妈的怀里,安格尔可算松口气。
等莫飞回厨房了,莫善笑着跟他妈妈说,"出国前这段时间好想跟大哥聚一聚。"
莫飞妈妈也看安格尔,问,"让莫飞回家一段时间,好么?"
安格尔一挑眉,"当然不行。"
莫飞妈妈有些失落,"我们也想补偿一下……"
安格尔笑了一声,"做人不能太贪心么,你起码有两个儿女可以常伴左右,莫飞可是被三个亲人抛弃,你适应都花了二十年,也给他二十年适应一下,这才叫公平么。呐!伯母。"
莫飞的妈妈脸上无比尴尬。
奥斯松了口气——安格尔果然是安格尔啊,不要给他机会爆发。
莫飞的妈妈也很识趣地点了点头,莫善看着安格尔笑。
安格尔问他,"你上哪所大学?"
莫善告诉了他学校的名字,安格尔想了想,"嗯,说起来,莫飞也很聪明呐,之前考名牌大学轻轻松松就通过了。"
莫飞的妈妈惊喜地抬起头。
"可惜呀。"安格尔毫不客气地给了一记重击,"去考的时候年龄太大了,而且面试他的老师总问为什么那么天才小时候不念书呢。哦,对了,后来发现有他有前科啊!一看前科履历老师都吓坏了,不过听说他是流浪儿,大家又都理解了。说父母双亡的孩子真可怜啊,误终身啊!我说是被抛弃的,那些老师都骂脏话呀……"
安格尔很坏地将声音压得很低,莫飞出来送菜的时候他又捧着杯子喝茶,留下莫飞的妈妈一脸愧疚,莫善无语地看他,那神情,欺负个老人家你很痛快?
安格尔回他一个白眼——那当年你们欺负个小朋友干嘛?!
"嘿嘿。"
气氛正尴尬的时候,莫婷忽然拍起了小手,伸手指着拿了一片杏仁饼干蹦到艾斯脑袋上啃的伊莉莎。
奥斯比较会哄小孩,跑过去逗莫婷,气氛才缓和了些。
安格尔单手托着下巴等饭吃,就听莫善忽然问,"安格尔,你一直在做侦探是吧?"
"偶尔。"安格尔打了个哈欠。
"有件事情很想问问你。"莫善饶有兴致地说了起来,也不管安格尔愿不愿意听,"婷婷有些奇怪。"
安格尔看了看跟奥斯逗得正高兴的小孩子,暗暗撇嘴——小孩子都很奇怪,有什么好说的!
"她记得前世的事情。"莫善一句话,让安格尔和奥斯都忍不住看怪物一样看他。
"那些都是婷婷做梦胡说的而已。"莫妈妈在一旁阻止莫善,"别说奇怪的话。"
"可是婷婷每次说的都一样!"莫善有些委屈,坚持自己的想法。
"你是说这丫头是转世投胎过来的?"奥斯惊讶地看着一脸天真的莫婷。
"她说她上辈子在四岁半的时候死掉的。"莫善微微翘起嘴角,笑容略带一些诡异,"也就是这个时候。"
安格尔皱眉,看着莫善。
"怎么死的?"奥斯好奇。
"嗯,好像是遇到了一个疯子或者变态。"莫善低声说,"她以前没有爸爸妈妈,只有一个哥哥,在那次意外中,也陪她一起死去了。"
莫善缓慢的语速,让谈话的内容带着一丝阴森。
奥斯低头,看正和艾斯玩得高兴的莫婷,开始回忆四年多以前的谋杀案,有这样的案例么?
这时候,莫飞和艾玛拿着菜走出来,说了一声"吃饭了。"
众人都跳过了莫善的那个话题,入座吃饭。莫婷蹦蹦跳跳回来,选了安格尔身边的座位坐下,笑眯眯叫他哥哥,似乎很执拗,一直在叫。
"你猜。"莫善小声问安格尔,"会不会你很像她前世的哥哥?"
"安格尔没说话。
"哦,对了,那个变态拿斧子的。"莫善提醒,"穿得很怪异。"
莫飞没听着前头,但一下联想到之前看到那个总出现的神秘男子,那人也总拿着斧子。
安格尔看了眼正在吃布丁的小女孩儿,回头继续吃饭。此时,只有莫飞看出,安格尔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种一样的光彩……这种神情他最了解!那是一种兴奋。安格尔每当遇到什么特殊案子,特别是感兴趣的案子的时候,都会有这种眼神变化。
恶魔的计划03 绿蜘蛛
一顿饭,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下持续,在吃完最后一道甜品时终于结束。
又客套了几句之后,莫飞的妈妈提醒他记得要去看医生,就带着两兄妹离开了。临走的时候,莫婷就是不肯走,抱着艾斯不撒手。
最后莫飞妈妈好说歹说,才将人带走了,奥斯负责送众人去车站。
等众人都离开后,艾玛跟莫飞道歉,"对不起,莫飞。"
莫飞赶忙摇头,"怎么会,我很开心啊,艾玛。"
"怎么可能开心。"艾玛轻轻叹了口气,"我就不该趟这浑水,果然年纪大了,转捡糊涂事情做。"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就看到艾玛心事重重地收拾着桌上的碗筷,一脸的不开心。
等艾玛进了厨房,莫飞想要追进去安慰,安格尔却摆了摆手,"没关系,艾玛不只是在生一件事的气,事情不差明白,她是不会安心的。"
安格尔走到沙发边坐下,把伊莉莎托到手里轻轻摸着脑袋,"周成文教授,你曾经接触过这个人么?"
莫飞很自然地摇头,"没什么印象。"说着,他上网搜索了一下,不愧是名人,简历和照片都有。
莫飞找了比较大的一张放大,仔细看了起来,"嗯……"
"见过?"安格尔伸手揉了揉莫飞的头发,将头发揉得更乱些,莫飞还是很年轻的,乱糟糟的头发,让他想起了当年第一次见面时候的情景。
"嗯……说不清楚。"莫飞皱着眉头,"也许是大众脸,可能因为我以前一直在酒吧和饭馆打工,所以见的人比较多。"
"有没有跟这种人发生过冲突?"安格尔耐心地引导莫飞回忆,"或者在与人发生冲突的时候,正好被他看见?"
莫飞听了这话,笑得也有些无奈,"我那时候几乎每天都跟人发生冲突……"
安格尔坚持不懈,接着问,"以前你爸妈带你去看过病没有?"
莫飞刚想摇头,忽然愣了愣,眉头也皱了起来。他缓缓地坐在了沙发上,"想起个人来,我可能真的见过他。"
"谁?"安格尔跟随者莫飞的情绪变化,稍稍有些紧张,看莫飞的神情,似乎是有事。
"我那时候经常和几类人发生冲突,那些打架的混混除去,就剩下两种。"莫飞说,"一种是学校老师,一种就是我父母的教友。"
安格尔单手托着下巴看莫飞,"教友?老师……嗯,我猜是老师吧?"
莫飞点头,"嗯,你怎么知道?"
"你应该不会惹到教友,但是会惹到老师,而且逃都逃不掉总得碰面。"安格尔往他身边一坐,伸双手捧住他脑袋转过来面向自己,"现在开始回忆,把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说出来!"
莫飞看着安格尔,"真的要说?"
"嗯!"安格尔点头。
莫飞向来都听安格尔的,于是开口,"我上学的时候和几个老师发生过冲突。"
"什么样的冲突?打架?"安格尔难得露出了认真的表情来。
"当时我在一个大学打工。"莫飞说着伸手挽起袖子给安格尔看。
安格尔早就全面检查过莫飞浑身上下的情况,他身上的确有不少以前打架留下的伤疤,左边胳膊上有一条寸许长的刀伤很明显,还缝了几针。
"我的高中就在大学附近,大学门口有几个比较隐蔽的酒吧,我在里边做过一段时间的服务生。"莫飞见艾斯将下巴搁在自己腿上,就伸手轻轻挠它的耳朵,"有一次我救了个女学生。"
安格尔眯起眼睛,"你多管闲事干嘛?!"
莫飞失笑,"你觉得我那时候是会救人的样子么?"
安格尔很老实地摇头,莫飞当时讨厌所有人、讨厌所有事情……什么都不关心
"当时一张沙发上坐着一男一女两个点了啤酒。这么巧,我那天工作服拿去洗了,所以穿着自己的衬衫,这一身衣服不能弄脏,第二天我还要去面试另外一份工作的。"莫飞耸耸肩,"我送酒过去的时候男女正在吵架。啤酒刚放下,那男的就用酒泼那个女生。"
"男生泼女生啊?"安格尔没经历过这些,只是觉得奇怪,"我还以为只有女生会泼男生。"
"那种地方都不是善类,否则好好的大学生都应该在上晚自习或者在图书馆,谁会去酒吧喝酒?!"莫飞接着说,"本来不关我事,可是那人一杯酒,半杯都泼我身上了。"
安格尔挑眉,"衣服泡汤了,那你第二天怎么办?"
"所以我看了那男的一眼。"莫飞靠在安格尔身边,人也放松了下来,"那男生可能火气大,见我看他就吼了一嗓子,还拿酒杯指着我,于是……"
"于是你怎么样?"
"我赏了他一酒瓶子。"莫飞拍拍脑袋的位置。
安格尔其实也猜到了莫飞肯定会还手,他在意的也不是这些,"这跟老师有什么关系?"
"那里是个大学生酒吧,有不少学生呢,其中几个跟那男的认识,就要上来帮忙。我揍翻了两个,那女生唯恐天下不乱,粘着我不放。就在这时候,外头来了三个喝酒的……都是我所在高中的老师。"
"哦……于是他们觉得你身为未成年人喝酒打架抢女人是吧?"安格尔啧啧两声,"你还没穿工作服,说不清楚了。"
"当时那三个老师要带我走,凶神恶煞的,酒保和老板一听我未成年,都不敢认账了,我也知道规矩,就没多说什么,假意被他们拉出门。"莫飞神情黯淡了些,"那女生追出来,跟我的老师解释,说我不是闹事而是为了救她,我俩没关系。"
"算她还有些良心。"
"有什么用,他们才不相信,在他们眼里我就是只会给他们添麻烦的那种人渣。"莫飞摇了摇头,笑得无奈,"我那时候上课睡觉下课打工,有时候几乎是整天逃课,也难怪他们都不喜欢我。"
安格尔皱眉,点了点头。
"不过争执中出了些意外。"莫飞皱着眉头说,"那女生就要上来拉我走,拉扯中,她背包的带子断了,从包里落出了一些塑料小袋子,里头有绿色的药粉来。"
"绿色?"安格尔仰起脸想什么药粉是绿色的。
"我估计是迷幻药之类的东西吧。"莫飞知道安格尔大概猜不出是什么,就告诉他,"估计类似于毒品或者兴奋剂,那种酒吧的人一旦喝高了都会抽,不过我见过大多都是白色,绿色第一回看见。"
"你到这酒吧工作了多久?"安格尔依然注重一些细节。
"两三天,我刚刚得着这份工作。"
安格尔笑了起来,"莫飞,你在那种龙蛇混杂的地方待了那么久,却从来没接触过黄赌毒,算是很厉害。"
莫飞拿着一片面包一点点地掰开来喂伊莉莎和艾斯,"我不反对玩乐,但那种地方乌烟瘴气,人一旦失去了对自己的控制之后就会丑态百出。你看看他们吃药后那形象,五官扭曲一脸兴奋,就跟打了鸡血的鬼一样。看者他们的样子,我就想,死也不能跟他们一样。"
"其实你喜欢图书馆和自习教室,是吧?"
莫飞笑了一声,"只要是安静的地方我都喜欢。"
"接着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个老师将药粉捡了起来,那种眼神有些怪异。这个时候我突然注意到,其中一个在拉扯中,衣领子里滑出了一条项链,项链上边挂着一个精致的小漂流瓶,里头也是那种绿色的粉末。"莫飞回忆着当时的场景,"一比较才知道真的是很像,那三个老师显然也有吸毒的习惯。"
"高中教师吸食毒品,这可是绝对的丑闻,别说工作不保了,还有百分之百进监狱的可能。"
莫飞点头,"那女生嘴巴也欠,这种时候装不知道也就过去了,偏偏奚落他们为人师表却不是好货。还说他们吸毒,她要到教育局去举报。于是那三人就动手打人了,她倒好,往我身后一躲,我就跟他们打起来了。"
"啧啧。"安格尔托着莫飞的胳膊,"这伤口就是那时造成的么?"
"没错。"莫飞说起来还有些不忿,"打得太激烈,最后就有警察来了,那三个老师反咬一口说我和那女生贩毒。"
安格尔皱眉,追问了一句,"他们三个肯定伤得比你重吧?还活着么?不会那么便宜他们把?"
"当然比我惨了。"莫飞笑得无奈,"我打架是出了名的狠,一般就算混黑的,没有十来个人全副武装也不会来招惹我。"
"这么厉害?"安格尔笑眯眯,莫飞低下头,"有什么厉害的,疯子而已。"
安格尔摸摸他的后脑以示安慰,"说来说去,这跟周文成有什么关系?"
"哦,我们被带到警局,这事情后来都查清楚了,那女生中途被保释了,我因为打架要在少管所呆十五天。"莫飞又仔细地回想了一下,最后比较确定地点头,"来保那女生出警局的男人,应该就是周成文,可能是她爸爸或者其他的长辈。"
"这么确定?"
"当时我正在办手续,他是急匆匆赶来的,两人的面部表情都非常尴尬,所以我有些印象。"莫飞具体给安格尔描述了一下,"那女生似乎很怕,而周成文则是气得脸色都白了……还有些凶恶,我当时怀疑他可能是个严父。"
安格尔大致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疑惑,"为什么你记得那么清楚呢?女生很漂亮还是周成文很特别?"
"都不是。"莫飞说到此处,显出几分担忧来,"我在少管所的时候,她曾经来看过我一次,说了些奇怪的话。"
安格尔的神色也些微有些怪异,"她说了些什么?"
莫飞皱眉轻轻摇头,"我当时真的没太在意,只记得她说了什么谢谢我救他,还说没想到真的有人会救她之类,对了,还松了一盒巧克力给我。"
安格尔单手轻轻摸着下巴,"救她……最后巧克力呢?"
"我又不爱吃甜食,都分给舍友了,盒子也给了一个负责照顾我们的阿姨。"
这时候,奥斯回来了,"人送走了安格尔,我给那边警局打了电话,你们去见什么教授的时候记得叫我。"
安格尔仰起脸,问奥斯,"奥斯,有没有一种绿色的粉末状毒品?"
"这个说不清楚啦,要是加工成什么药丸之类的那款式太多了。"奥斯回答,"五颜六色什么都有,还有做成糖豆、胶囊或者巧克力豆之类。"
"那纯天然的绿色的呢?"安格尔一句话,奥斯脸瞬间拉了下来,整个人都严肃了,走过来问,"具体是一种什么样的绿色?说清楚点!"
莫飞仔细回想了一下,"没有荧光的,绿色很天然的感觉,也很均匀不像是染的,类似于……"说着,他拿电脑上的绘图软件调了个绿色给奥斯看,"大概这种,淡绿接近湖绿的,质感就像面粉,很细腻柔软。"
"你这事情没跟申毅说过?"奥斯突然激动了起来,摸出手机打电话。
莫飞摇了摇头,不明白为什么要跟申毅说。
奥斯却是接通了申毅的电话后,兴奋滴嚷嚷,"队长!找到绿蜘蛛的线索了!"
安格尔和莫飞都不解——绿蜘蛛?!
45、恶魔的计划04 谢尔德曼庄园
申毅大概只花了不到十分钟,就从警局杀到了安格尔的画廊,冲进门便喊,"奥斯!绿蜘蛛又出现啦?"
安格尔正躺在莫飞腿上,莫飞认真给他掏耳朵,这是莫飞最近学会的手艺,安格尔十分享受。虽然他觉得没什么难度也想给莫飞试一试,不过莫飞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坚决不让安格尔碰耳朵勺。
"绿蜘蛛,是什么东西?"安格尔懒洋洋地单手按着鼠标,躺着看电脑,"我刚才搜索了一下,自然界似乎并没有绿色的蜘蛛,还是什么新品种。"
"是新品种的毒品,而且还是副作用极强烈的半成品,曾经出现过一次,后来消失了。"
"副作用?"安格尔不解,"毒品的副作用不就是上瘾么?"
"安格尔,那种东西真的很恐怖,你想,自然界那么多绿色的虫子,为什么不叫菜青虫或者螳螂之类,而非要叫绿蜘蛛呢?"奥斯认真提醒。
安格尔盯着他看了良久,"螳螂可以干掉蜘蛛的吧!"
"安格尔。"申毅打断两人斗嘴,"服用了绿蜘蛛的人,副作用可能在体内潜伏好几年。"
安格尔仰起脸看申毅,"什么样子的副作用?"
申毅似乎有一些犹豫,眼神不自觉地看莫飞。安格尔微微一挑眉,"哦……暴力倾向么?"
莫飞手上动作轻轻一顿,抬头看申毅。
申毅点头,"是的,通常的潜伏周期从三个月到三年不等,一旦副作用发作,人就会对外界侵袭变得反应过度,一旦开始暴力行为就会没法停止,而且似乎会瞬间肾上腺素分泌过多,变得十分具有破坏力。这种药相当危险,我们不确定他最早开发出来的目的,究竟是当做毒品在开发,还是别的什么危险的药物。"
申毅说完,看到莫飞还在看着自己,有些抱歉地点点头,"没错莫飞,我一开始关注你,就是怀疑你可能是携带者,我还取了一些你的头发样本去分析,不过证明了你没有。因为全面地调查了一下你的背景,所以就有些放不下,于是……"
莫飞点了点头,"嗯,谢谢。"
申毅更加不好意思起来,这会儿艾玛正好从厨房走出来,给他端上了一杯热腾腾的奶茶。申毅红着脸尴尬地看众人,与他银发潇洒的形象有些不协调,逗得安格尔搂着艾斯闷闷地笑。
"当年跟莫飞打架的那两个老师,就是服用了那个药么?"安格尔好奇。
"这两人是比较早期发现的患者,都送去强制戒毒了,一个比较快戒掉,离开了戒毒所后突然失踪,另一个么……"申毅说到这停了下来,眉头微皱。
"出了什么事?"
"安格尔,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看看他。"申毅的话让安格尔吃惊非常,"还被关押着么?该不会是这么多年了还没戒掉毒瘾?"
"呵呵。"申毅伸手指了指脑袋,"他服用的药量过多,而且是敏感体质,副作用明显。在戒毒所一次狂性大发,打伤了很多人,之后被送入精神病院后依然疯癫,时不时就狂躁一把,打伤医生护士。但是他的病因到现在还没弄清楚,医生只说他的脑部已经产生了一些奇怪的变化,从来没见过。他现在就像一头狂躁的野兽一样被关押在精神病院,用来做研究而已。"
莫飞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当时根本没注意,又想起那两个老师平时也是文弱类型的,结局竟是如此。
"失踪那个人一直没找到么?"
"没错,人间蒸发了一样。"申毅坐下,习惯性地掏出烟斗刚要点,艾玛过来坐在了他旁边的沙发上,申毅又不自觉地把烟斗放回去了,安格尔继续搂着艾斯毛茸茸的脖子笑个不停。
艾玛不解地看他,"怎么了安格尔?"
安格尔翻了个身,让莫飞掏另外一边的耳朵,边玩莫飞衬衫上的扣子,"莫飞,艾玛是不是很可爱?"
莫飞点了点头,也含笑。
"咳咳。"申毅咳嗽一声,挥去淡淡的尴尬,"说正经的,想让一个人人间蒸发可不容易。"
"毁尸灭迹,埋进哪座山里是有可能的,但会这么做一般都是有理由的。"奥斯显然已经和申毅一起研究这个案情很久了,对很多线索都十分熟悉,"他最后一次出现是在S市,去过超市买一瓶水,据说出了超市门往一条小巷子走去,就再没人见过他了。"
"莫飞。"安格尔伸手顺着莫飞的扣子往上,轻轻揪了揪衣领,"莫善跟你是一个高中毕业的么?"
莫飞点头,"嗯,应该是的。"
"要调查很多线索吧。"安格尔耸耸肩,"那些老师的过往、学生的情况,还有很多关系网,不是我的喜好。"
"安格尔,我们都调查过了,有好几箱子的材料。"申毅激动地看着安格尔,"你对这案子有兴趣么?"
安格尔似乎犹豫了一下,嘟囔一句,"嗯……好几箱子啊,要看很久。"
"安格尔。"莫飞突然说,"我帮你看吧?"
安格尔仰起脸,有些意外,莫飞在意这个案件么?
"安格尔……"莫飞话没说完,就见安格尔坐了起来。莫飞赶紧收了手里的耳朵勺子,不解地看他,安格尔这几天刚刚迷上掏耳朵,通常都磨蹭半天不肯起来,今天怎么……
安格尔坐起来后,问申毅,"资料在哪里?我想看。"
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都是一阵惊喜,原本以为这种复杂又庞大的案件安格尔不会感兴趣,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
两人去准备资料的时候,莫飞低声问安格尔,"会不会很勉强?"
安格尔伸手,轻轻撩起了一些莫飞的头发,突然说了句不想干的,"莫飞,最近头发长了啊。"
"嗯?"莫飞自己也拉了拉,"我一会儿去剪掉……"
"为什么?"安格尔有些不解,站起来,四处寻找。之前艾玛买玩具的时候,塑料袋上的缎带也散落在桌边,拿起剪刀剪了一段合适的长度,到了莫飞身后。
"安格尔,你要干嘛?"莫飞无奈地问抓着自己头发的安格尔。
"绑起来!"安格尔很认真地说,"别见了,留很长吧!"
"那怎么行……"莫飞求饶,伸手去握住他的手,"别闹了安格尔,出去会被人笑死!"
"唔,头发还有些天然卷啊,莫飞。"安格尔却是似乎完全没听到,强行给莫飞把头发扎上,"好看哦!"
艾玛端着杯子喝茶呢,也点头,"是很好看,莫飞比起之前长大了些啊。"
莫飞总觉得自己那么大个人,还是个男的,扎个辫子还要留一头长发太别扭了。
"不准剪头发莫飞。"安格尔戳戳他鼻子,很认真地说,"一直都不准剪!要我说能剪,你才可以剪!"
莫飞和安格尔对视,难得见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就有些为难……真的没法见人啊!
艾玛叹了口气,"安格尔,不可以这么霸道。"
安格尔伸手摸着莫飞的头发,"不准剪,我想看看留长发是什么样子的!"
艾玛沉下脸,"要考虑莫飞的感受。"
安格尔眯起眼睛,莫飞抬头,"也没关系,长发就长发。"
艾玛无奈,"莫飞,不要宠坏他,你的头发是你自己决定的。"
莫飞笑了笑,见安格尔站在一旁戳着艾斯的耳朵,伸手过去拉住他手腕子,低声说,"留长吧,我也想看一下。"
"当真?"安格尔趴在沙发背上,凑过去看他。
"嗯。"莫飞十分温顺地点头,"你说什么我都会做的。"
安格尔愣了愣,莫飞的手指轻轻滑过他耳侧的发梢,"没关系。"
安格尔盯着莫飞看了一良久,捏住他鼻子,"说定了。"
莫飞点头,"嗯。"
艾玛静静地喝着红茶看着两人的相处,心中升起了一丝淡淡的疑惑。通常特别宁静、平和的日子都不可能一直持续到永久,总觉得安格尔和莫飞之间有一种十分微妙的平衡,随时可能被打破。
两人的相处模式也很奇怪,原本不怎么跟人交流、冷漠又迷糊的安格尔,却十分信任莫飞。而曾经无法控制情绪,随时可能暴走的莫飞,对安格尔温顺到几乎言听计从……
艾玛那么大年纪了,头一次对人与人之间的相处感觉到困惑,也对自己莫名的焦虑产生了不安……明明很般配也很幸福的两个人,为什么自己会担心呢?
没一会儿,奥斯和申毅就回来了,手里捧了好几个大盒子,里边都是资料。
安格尔伸手指了指沙发前边,申毅他们把资料放下,艾斯正趴在沙发上,显然也被这巨大的资料量震撼了,往沙发的角落里缩了缩,用前爪将睡着了的伊莉莎拨过来,轻轻舔毛,伊莉莎动了动耳朵,枕着艾斯的爪子继续睡!
安格尔找了个舒服的角度靠下,伸手开始拿资料,一张一张地看过去。
申毅和奥斯坐在一旁,期待安格尔看完所有资料后,能给这个已经尘封的旧案,一些新的线索。
终于,奥斯注意到了莫飞的头发,忍不住噗嗤一声。
莫飞正给安格尔准备的红茶,听到奥斯笑,有些不解地抬起头来。
"哈哈!"奥斯伸手指着莫飞,"这发型不错啊,还挺洋气。"
莫飞伸手摸了摸脑袋后边的"兔子尾巴",笑了笑,"嗯,感觉还蛮凉爽的。"
"说起来莫飞,你是不是长高了些啊?"申毅可能有几天没看到莫飞了,端着咖啡坐在沙发上仰脸看他,"还是角度的问题。"
"是长高了。"安格尔翻看着资料,不经意地说,"现在是182.4厘米,距离你上次见到他的时候长了1.2厘米,不过最近体重没有增加,反而减少了。"
申毅和奥斯张大了嘴,"这么精确?"
安格尔仰起脸,显得颇得意,"那当然,我每天都有用各种方法测量!"
奥斯和申毅莫名就开始纠结那所谓的"各种方法"起来。
安格尔低头继续看资料,这时候,门口有人敲门,"有包裹!"
莫飞走出去签收,习惯地问,"给安格尔的么?"
"不是啊,给一个叫莫飞的。"快递员将单子递给莫飞签收。
莫飞微微愣了愣,不解地看着那箱子,"哪里寄来的?"
"本市的,哎呀,寄信地址看不清楚了,不过名字有的哦。"快递眯着眼睛看了半晌,"英文名字啊,Spider ,外国人寄的啊?"
屋内众人都没说话,心中却是疑惑——spider……蜘蛛?
签收后,将包裹放在门口,申毅检查了一下,发现箱子很轻,里头并不像是装了炸弹之类的危险物品。
申毅和奥斯小心翼翼地打开盒子,里边的东西,让众人十分费解。
在箱子里,装着一件衣服,一件面料考究的黑色风衣。还有一支扎着缎带的玫瑰。玫瑰颜色是黑色的,缎带也是黑色的,有些眼熟……
莫飞下意识地伸手摸了一下脑后,抽下安格尔给自己扎头发的那一截缎带,一比较……
安格尔仰起脸来,皱眉头——一模一样的缎带。
申毅将衣服拿起来,发现做工精良,看起来很古典的款式,男式的。在风衣的左边胸口处,别着一枚很精致的蜘蛛胸针。
在胸针后边的口袋里,有一张露出半个角的名片。抽出来一看,正面是那个他们已经看腻了的神秘皇冠标志,背面则是写了一行字。这是这皇冠名片送来那么多次以来,第一次出现字迹。
"夏尔曼德庄园的蜘蛛。"申毅皱眉念了一遍,"什么东西?"
"夏尔曼德庄园?"申毅也听着糊里糊涂,什么地方?
"哦,夏尔曼德庄园啊!。"艾玛忽然仰起脸来,"是一本小说的名字。"
"小说讲什么的?"安格尔回头看艾玛,"艾玛看过?"
"我小时候看过,是个很早期的小说。"艾玛托着下巴笑,"现在应该禁止出版了吧。"
"为什么?"申毅不解,"涉及到什么不好的内容么?"
"是个有些邪恶的故事,不过也很凄美,当时并不是很多人看。"艾玛说到这里,微微一愣,"呀,真奇怪,是巧合么?"
安格尔看她,"奇怪什么?"
"《夏尔曼德庄园》将的是一个鬼魂和恶魔契约的故事。"艾玛说着,视线落到了莫飞身上,"那个鬼魂,留着长长的头发,用黑色的缎带扎着,说起来,外貌描写似乎和莫飞很像哦。还有,跟他订立契约的死神,是以绿色蜘蛛的样子出现的。"
"喂。"奥斯伸手把莫飞手里的缎带拿过来,"太不吉利了吧!"
申毅则是注意到,"绿色的蜘蛛……"
"故事具体呢?"安格尔接着问。
"哦,夏尔曼德庄园是俄国大公给自己的亡妻建造的庄园,请了一个年轻英俊的园丁,种上满园的红玫瑰。可是山庄突然发生了一场火灾,整个山庄成为了废墟。那个园丁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为了鬼魂。他试图离开庄园,但却怎么走都走不出去。有一天,一只绿色的蜘蛛告诉他,只要他种一万朵黑色的玫瑰,就能获得自由,不然他永远也无法离这片废墟。另外,这废墟上不准出现红玫瑰,否则园丁会受到严厉的惩罚。于是,园丁一直种、一直种,直到种到九千多棵黑玫瑰……突然有一天,他在泥土下找到了一颗还没发芽的,保存完好的红玫瑰的种子。"艾玛说着,像是又想起最初看故事时候的心情了,"那个鬼魂,悄悄将红玫瑰种了出来……"
"结果呢?"
"结果绿蜘蛛发现了。原来那个鬼魂身前,具有恶魔后裔的血统,所以才能种出黑色的玫瑰。。死神想培养他成为魔王,但要先试一试他的心。这一试验,发现这个园丁其实非常讨厌黑暗,向往那种生气勃勃的光明。"艾玛说着,皱眉,"死神一怒之下,将园丁的灵魂重塑了。"
"于是他变坏了么?"安格尔好奇。
"不知道啊……"艾玛摇头,"故事到他被重塑灵魂后,再一次流放到玫瑰园里,绿蜘蛛让他种一万多黑玫瑰。如果种不完,会用斧子让他灰飞烟灭,但园丁似乎还是很在意那棵红色的玫瑰。"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好暧昧不明的情节。"
"干嘛把这个寄给莫飞?"奥斯对故事什么神神叨叨的向来不感兴趣,实际最重要。
"这衣服是量身定做的。"安格尔开口。
"什么意思?"申毅没听明白。
"我之前说了,莫飞这几天,高了1.2厘米,不过因为比较忙碌瘦了0.3公斤,比起之前看起来瘦了些。可这件衣服的尺寸却是很合适的,像是按照现在的身材量身定做的一般。"安格尔神色复杂地看着那件衣服。
"巧合吧?"奥斯接过衣服,给莫飞试了试,"这种衣服大小都差不多,这点身高的人穿起来也差不多,安格尔你别疑神疑鬼的。"
"不一样哦!"艾玛走了过来,翻看着衣服边摸针脚,"好厉害,是手工做的高级定制。"
"那他岂不是和莫飞认识的?"奥斯惊讶地往窗外看,心说之前已经找到一个监视房间了,该不会还有?
安格尔抖了抖衣服,放到莫飞身前比了比,随即一撇嘴,交给奥斯,"烧掉!"
"哈?"奥斯拿着衣服看安格尔,"看起来还挺贵的样子。"
安格尔自顾自拉着莫飞到沙发边坐下,继续看资料。
奥斯也就不说什么了,估计安格尔自有打算,毕竟,有人打莫飞的主意呢,这对于安格尔来说是不可容忍的。
莫飞也没多说什么,和安格尔一起靠在沙发上认真看资料,天色也渐渐暗下来。
申毅和奥斯留下吃了晚饭后,忽然就接到了警局的电话。
通完电话后,申毅皱着眉叫安格尔,"安格尔,资料先放一放吧。"
安格尔抬起头,"怎么了?"
申毅看了一眼桌上的玫瑰花,低声道,"出了件蹊跷的事情!"
杰克的不满01来自地狱
"又出什么案子了?"安格尔总觉得最近事情很多也很有针对性,至于针对谁?种种迹象表明是针对他和莫飞的,而且是从一早就已经开始,比如说那位之前一直一直在联系他,给他做杀人预告的神秘人,以及那位是不是出来晃一下的斧头人。
"郊区的林场发现了一具尸体,你要不要去看看?"申毅虽然是询问的口气,却是已经径直走向门外取车。
安格尔纳闷,什么案子申毅那么严肃?但他坚决要自己去,估计也有些原因。
众人驱车赶往了s市郊外的林场。
莫飞还是头一次知道在近郊有这么大一块林地,好奇地问申毅,"这里是私人林地?"
"嗯。"申毅点了点头,指着远处一直延伸到半山腰的高耸松木林,"一大片都是松木林,主人住在那边。"
顺着他的手指,众人看到了在茂密松木之间矗立着的一座城堡,有些北欧的风情,高高的围墙和阴沉的色调让这所大宅子显得有些阴森。
安格尔注意地看了那庄园一眼,问在现场附近查看的奥斯,"那所宅子有人住?"
"这个不清楚。"奥斯指了指树林里头一棵高大松木下边,"尸体在那里。"
林中的死者是个年轻的女人,血红色的长长礼服,裙摆拖出去很长。
"丝绒的面料,难怪看起来血糊糊的。"安格尔伸手摸了摸那一层裙布,又翻过来看了一眼,微微挑眉,"嗯……没有衬里?"
"很重要么?"奥斯不解地问安格尔。
"衣服和布料、成品与半成品这样的区别。"安格尔将料子放下,站起来,发现尸体的头上盖着一块白布,不解,"你们给她盖上的?"
"不是。"奥斯摇头,"死的时候就蒙在头上了,有人看过……据说还是盖上好。"
"嗯?"安格尔皱起眉头,"最讨厌血肉模糊的尸体。"
"相反。"奥斯将遮着尸体的白布打开,就见下边并没有什么血,尸体十分完整,或者说完美……完美的尸体通常比血肉模糊的尸体更吓人一点。
奥斯一笑,"总觉得看起来很诡异的感觉,所以盖着也就盖着吧。"
安格尔和莫飞仔细看,发现死者并非是像衣服给人的感觉那样冷艳成熟,而是个长着雀斑,皮肤黝黑,看起来才十**岁的少女。
这姑娘五官姣好,头发自然卷,扎着两个辫子,十分的朴素,脸上也没有妆容。
"衣服和样子差好多。"莫飞感觉到了一丝异样的不协调。
安格尔又注意到尸体的旁边放着两样东西,左边是一把斧子,右边是一枝玫瑰。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奥斯叹气,指了指玫瑰上边的蓝色丝带,"哪个变态在挑战你啊安格尔?这是什么状况?"
安格尔忽然仰起脸,伸手指了指山上的城堡,"凶手在哪里我不知道,不过死者估计来自那里。"
奥斯仰着脸观望,皱眉,远处的别墅还是一片安静,不像是死了人的样子,就问安格尔,"你怎么知道?"
安格尔指了指死者穿着的猩红色丝绒裙子,"看仔细点。"
顺着安格尔手指的方向望过去,众人都有些莫名,倒是莫飞突然说,"有一扇窗户少了窗帘。"
被他这么一提醒,众人都明白了过来,所谓盲点效应,在无目的的时候有些东西会突然消失在盲点里。比如说那华丽的别墅有很多窗户。众人才注意到,窗帘布就是红色丝绒材料的,而且其中有一扇窗户还少了窗帘布。
"窗帘的长度似乎……"奥斯眯起眼睛,盯着其中一扇窗户看了起来,良久,他问安格尔,"我是不是眼花?"
"没有。"安格尔轻轻一摇头,"那一扇窗户的玻璃上有个血手印。"
"果然……"奥斯立刻带人赶去别墅。
安格尔回头看,只见尸体身边的斧子上边是带绝迹的,而尸体本身却没有一点儿外伤。
"她是怎么死的?"安格尔问法医。
法医检查了一下,回答,"需要带回去解剖,不过没有发现外伤,倒像是急性疾病造成的。"
正说着,前边传来了对讲机的声音,所有的警察都骚动了起来,快速往山上的别墅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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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安格尔和莫飞对视了一眼,有不太好的预感。
到了别墅门口,远远就看到别墅的大门虚掩着,门口有一滩血迹。
奥斯已经带着人闯进了别墅,安格尔和莫飞站在门口看着。
"觉不觉的眼熟?"安格尔忽然问莫飞。
莫飞点头,"嗯。"
申毅听到他俩的讨论,回头,"什么眼熟?"
"我和安格尔从伦敦回来前,破获的那件案子,现场和这里很相似。"莫飞回答。
安格尔一直静静站在他身边,似乎是在寻思些什么,沉默不语。
"安格尔?"莫飞叫了他一声。
"嗯。"安格尔抬头看他,突然问,"莫飞,我们回国前,是不是去了一个地方?"
"嗯,贝克街么。"莫飞笑着回答,"你去看福尔摩斯的家。"
"不是,之后……"安格尔看莫飞,"我们看了哈姆雷特剧之后。"
"你竟然去看哈姆雷特?你没有大放厥词一番然后被人驱逐出剧院?"奥斯有些不敢相信地走了出来,收起枪,"里边只有尸体没有别的,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一个相当老。都死了,凶器应该是斧子。"
莫飞回头看安格尔,那神情,似乎非常紧张。
"怎么回事?"申毅看出了些门道来,问,"你俩有什么事情别隐瞒啊。"
莫飞见安格尔还在想心思,就帮着说,"我们在伦敦办的最后一件案子是帮助伯爵破了女佣被杀的案件。凶手是一个年轻的佣人和老管家合谋杀死的,而且凶器用的就是斧子。后来两人想嫁祸给伯爵,幸亏安格尔破获了案件。"
"以个年轻的佣人和一个年纪老的管家?"奥斯指着里边,"那不是跟里边死者的情况一样?"
"而且当时安格尔发现的线索就在窗帘上边。"莫飞微微一耸肩,"就是这样的厚料丝绒红窗帘。"
奥斯看安格尔,"这……果然有人找你麻烦?"
莫飞皱眉,"从伦敦那边过来的么?我们过去一年去了很多地方也破了很多案子……为什么偏偏纠结于那件案子?"
"未必纠结的是案子。"安格尔忽然笑了起来,"可能只是提醒我时间地点让我猜出缘由来。"
莫飞微微一愣,"安格尔,你知道是谁?"
"我不知道是谁,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会纠缠不休了。"安格尔伸手轻轻敲了敲脑袋,"可能我口无遮拦,得罪过他。"
众人沉默了良久,奥斯实在忍不住了,"安格尔,你一般开口都会得罪人的,不得罪人才是比较少见的情况。"
安格尔斜了奥斯一眼,"夫妻吵架会导致情杀,可每对夫妻都吵架,却不是每对夫妻都相爱相杀啊!"
奥斯一耸肩,"你是说你得罪的那人特别记仇?"
"也可能是我说的那句话有些伤他自尊心了吧。"安格尔微微一笑,伸手搭着莫飞的肩膀,"再想想,我们看过哈姆雷特后,经过了一个什么地方?"
莫飞仰着脸想了半天,突然灵光一闪,"汉伯宁街?!"
安格尔嘴角挑了起来,"我也这样想。"
"汉伯宁?"奥斯皱眉,没听太明白,"什么东西?"
"是因开膛手杰克而得名的街道。"申毅倒是知道,"和这个案子有什么联系?"
安格尔想了想,"我基本经常得罪人,这点奥斯倒是没说错,但是联系到在伦敦我没说太多的话,如果不是戏院那些观众来寻仇……那可能是我在离开伦敦前,走在汉伯宁街时说的一句话。"
"你说什么了?"
"说了点关于开膛手杰克的坏话。"安格尔一笑,似乎也觉得没太大问题。
"杰克被人说的少么?"奥斯不太明白,"每个骂他的人都要被寻仇那他岂不是很忙……再说了,你说杰克是什么意思?他还魂了穿越时空来作案?"
安格尔摇头,对奥斯的定向思维他已经习以为常了。
身后莫飞帮着他解释,"不是的,实际上安格尔没说他坏话,只是轻视了他。"
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
安格尔一耸肩,"我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如果当年有现代的刑侦手法,指纹鉴定或者dna比对中的任何一样,开膛手杰克都会被轻而易举地抓获。"
奥斯听后点头,"这也没什么问题啊,本来就是那么回事。"
"对吧。"安格尔见奥的斯意见相同,也挺满意。
申毅想了想,"那你这句话得罪了什么人么?对方从伦敦一直找到这里?"
安格尔单手轻轻摸着下巴,"这一点比较有趣。"
"该不会是那杰克还魂了,或者他的什么后人,尾随你过来了。一直找你麻烦就是为了证明在现代这么发达的刑侦技术支持下,你也未必能抓住他。"奥斯摇头,"难办啊安格尔,有怀疑对象没有?那家伙一定是经常在你附近徘徊的某个人,会不会是那个神秘的轮椅老头?"
安格尔赞同,"你的大致思路和我差不多,不过有三点值得商榷。"
奥斯听得稀里糊涂,他有说到三个观点那么多么?
"第一,还魂是不可能的,后人也只是选择之一,做杀手这么多代不被发现可能性不大,所以我更倾向于是某个崇拜者。"安格尔伸出第二根手指,"另外,现代刑侦技术远没有那么发达。真正的发达,是比如说能激活死者的大脑细胞,提取其中的临死前记忆,转码成为文字或者图像之类。如果有了这种技术,未来拍电影根本不需要演员或者灯光道具,只需要导演自己的脑内活动就能输出图像。"
奥斯赶紧摆手,"你这离世界末日也不远了,第三点呢?"
"第三么。"安格尔往别墅里走,"我从来不觉得找我麻烦的是某个人,应该是某些人才对。"
"凶手不止一个?"申毅惊讶,"你得罪的是某个团体?"
"也许是同一目的的团体,又也许是某种古怪的合作模式。"安格尔进入了别墅的大厅,房中景象有些血腥,令人反感。
"可一切还都只是猜测,是吧?"奥斯蹲下查看了一下死者,问安格尔,"的确像是斧子造成的,手法却和开膛手杰克很不一样啊,会不会是你多虑了?"
"安格尔说的是对的。"
这时,莫飞突然开口,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天花板。
众人都仰起脸……只见别墅挑高的穹顶四周装饰着精美的雕塑,正当中空白处用血写着几个字母——from hell。
"来自地狱?"奥斯皱眉,"果真是学开膛手杰克!"
"说起来。"安格尔想来对杰克是有些兴趣的,"已经有不少人分析过开膛手杰克的特征或者可能身份。但你们有没有想过——杰克也许并不是一个人?"
"你觉得开膛手杰克是一个团伙在作案,然后彼此打掩护?"申毅皱眉沉思,"的确也有这种可能,不过已经无法证实。"
"这次的倒是未必。"安格尔捡起静静地躺在尸体旁边,帮着丝带的玫瑰,"起码凶手给我们留下了玫瑰、斧子,还有尸体。"
杰克的不满02 恶魔的引诱
杰克的不满02恶魔的引诱
郊区别墅的凶杀案线索很少,似乎只是给安格尔提了一个醒。
安格尔查看完了现场后,告诉奥斯,"现场是伪造的,你调查了也没有用的。"
随即,鉴识课的取证人员也来告诉申毅——现场找不到任何的线索。
"什么意思?"申毅不太听得明白。
"指纹、毛发、脚印……都经过精细的处理。"鉴识人员无奈地耸了耸肩,"可是对方似乎非常有经验,连血浆喷射的状况都模拟的相当逼真,有手印却完全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我们只找到一些模糊的轮廓,要进一步分析,还有就是尸体检查。"鉴识人员说着,颇为无奈地提醒申毅,"刚才法医官说尸体仔细一看好似被改动处理过,可能也查不出线索来。"
"怎么会这样?"奥斯皱眉。
"他还不想让你们抓到。"安格尔将手套摘掉放到一旁的盘子里,"但是想给我提个醒。"
"提醒你什么?"
"提醒他的存在咯,以及……"安格尔对莫飞招了招手,示意走了,留下一句,"这是我和他之间的恩怨,私了就好。"
说完,安格尔带着莫飞离开了庄园。
上了车,莫飞发动车子问安格尔,"就这么走了?"
"嗯。"安格尔点头,"他会来找我们,既然是他想玩游戏。"
"真的是因为你那一句话,所以对方要搞出那么大的事端?"莫飞有些无法想象。
"我也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安格尔抱着胳膊自言自语,"如果那个斧头人就是凶手,其他那些无法解释的问题呢?"
"安格尔,我们去大学么?"莫飞问,"去见那个什么教授。"
"大学啊……"安格尔摇了摇头,"哪里都不去。"
莫飞纳闷。
安格尔微微闭上眼睛,"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
莫飞点头,不再去打扰安格尔,开着车回画廊。
车子一直往回行驶,安格尔始终闭着眼睛不说话,莫非静静地开着车子上了一座大桥,就看到前方长长的一支车队迎面而来,像是出殡的车队,黑色的一排车子后头是一辆特别大的运棺车。
莫飞只是随意地瞥了一眼,却被引去了所有注意。
只见在每一辆车子的车门上边都有个圆形的徽章。
这徽章很复杂,莫飞没有太仔细看,只是徽章正当中的地方,一个皇冠型的标志引起了他的主意。
莫飞不知为什么,就觉得这徽章十分眼熟,脑中想着在哪儿见过呢……
正在这时,就听安格尔低沉平稳的声音传来,"莫飞。"
"嗯?"莫飞猛地回过神,下意识看他。
安格尔不紧不慢地说,"三秒钟后我们会掉进海里。"
"啊!"莫飞大惊,才发现自己走神了,车子已经朝护栏的方向撞了过去。
他猛地急打方向盘,终于在撞上护栏的最后一秒,将车子调准了方向,用力踩刹车后……车子停到了车道旁边的缓冲带。莫飞惊出了一身冷汗来,看安格尔。
安格尔脸上依然没什么变化,双眼直视着莫飞握着方向盘的手。
"抱歉,我走神了,你没事吧?"莫飞喘了两口气,问安格尔,刚才刹车太猛。
安格尔伸手过去,手指在莫飞的手背微微突出的关节上摩挲了几下,"你好像长大了一点。"
莫飞听得一头雾水,看安格尔。
"比起刚见面的时候。"安格尔低低的声音说着,似乎带着浅浅的失落感。
"怎么了?"莫飞很少见安格尔这样的神情。他平日情感不怎么外露,或者说过度聪明,又过度懒惰,让他不屑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但相处久了,莫飞还是会从安格尔细微的神情变化中,体会出他特别的情绪波动。大多数时候,他是任性的、古怪的……可是此时,莫飞体会出安格尔为了某件事情,正伤感着。
"安格尔。"莫飞莫名有些心慌,"你怎么了?"
"没什么。"安格尔收回手,"开车吧。"
"哦。"莫飞重新发动了车子,心中却有一股不怎么好的预感——安格尔的神情让他不安。
回到画廊,安格尔径直上了二楼的画室。
莫飞站在楼下,仰着脸不解地看着。
"你们吵架啦?"艾玛端着饭菜走出来,"安安很久没那么不开心了。"
莫飞茫然地看艾玛,"我不知道啊,回来的时候他就好像有些失落。"
艾玛微微皱起了眉头,有些担心地看着楼上。
莫飞要围上围裙进厨房,被艾玛阻止,"我来吧,你去看看安格尔。"
莫飞想了想,点头,带着艾斯上楼梯。
二楼的画室,门关着。
莫飞靠在门边,听里边的动静。
阳台上,有"叮叮咚咚"的美妙琴声传来,莫飞摇了摇头——安格尔只在有心事的时候才会弹琴,他究竟想到了什么呢?
走回卧室,打开落地的玻璃窗,果然就看到安格尔坐在平台上的钢琴前面。
原本阴沉的天气这时候也放晴了,安格尔的轮廓被一层淡淡的金色勾勒了出来。他弹的是一首带点伤感的告别曲。
莫飞听得微微皱眉,此时,艾斯跑到了安格尔脚边,安安静静地趴下,轻轻晃尾巴,似乎是感觉出了安格尔的情绪,它便砸他身边陪伴着。
莫飞回到了放尽力,坐在床边听着琴声……安格尔究竟发现了什么?为什么如此不安。
正在他疑惑不解的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莫飞拿起来看了看,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有些纳闷地接了,"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莫飞?"
"我是。"莫飞点了点头,却分辨不出对方的声音,"你哪位?"
那人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听着像是松了口气,又像是叹了口气,以至于莫飞没有第一时间掌握到那人此时的情绪。
"我想找一件丢失的宝贝。"
莫飞迟疑了一会儿,问,"你想委托工作?"
"嗯。"那人声音低沉而阴冷,似乎带着一种无法体会的冷酷味道,"我二十年前,丢失了一件很重要的宝物,需要找回来。"
"嗯,我们通常不接受寻物的工作,抱歉。"莫飞觉得这种时候实在不适合接这种工作,于是就想替安格尔推掉他。
"我丢的,并不是一件物品。"那人声音略微高昂了一些,"而是一个人。"
"你想寻人?"莫飞有些好笑,"二十年前走失的人,现在还在寻?"
"是的。"
"人口失踪案件的话,你还是去报警比较好……"
"no,no……我这里不属于警局的管辖范围。"那人说话的声音更加低沉了几分,"这里有不一样的法则,不一样的管理者。"
莫飞原本一心想推掉这个人,后来发现他似乎纠缠不休又好像乎话里有话,于是就问"你究竟是谁?"
"我只是一个托管人。"那人避开了莫飞的提问,继续自言自语一般往下说,"丢失的人,对我来说十分重要,他被困在一个他不应该待的地方。"
莫飞耐着性子听他说,没注意到,平台上安格尔的琴声已经停止了。
"我的人费尽千辛万苦才找到他,发现他生活在阳光普照的地方。"
"那不是很好?"莫飞怀疑是不是什么古怪的骚扰电话,"既然找到了,还委托我找他做什么?"
"他似乎不愿意离开,不愿意回到他该待的地方去。"那人说话的语气带着点为难,"我该如何是好呢?"
"你也说他失踪了二十年了。"莫飞无所谓地说,"就算他刚出生就丢了,现在也二十岁了。凡是二十岁的人都有自己选择的权利吧,只要他是自愿的,你就没理由强迫他,随他去呗。"
"那可不行。"那人回答得很坚决,"他不适合那个地方,就好像狼不能放在狗群中生活一样。"
"如果和平相处,有什么不可以?"
"你太天真了,生态最重要的是平衡,异族是无法延续的。"那人低声笑了笑,"狼,就该待在狼群里,吃肉,夜晚行动,露出凶狠的白牙。"
莫飞觉得已经耐心用尽了,"那你究竟想找人还是找狼?"
"我想让你把他找到。"那人话锋一转,"然后,说服他回来。"
"你是他的亲人?"
"算是。"
"既然是亲人,随他高兴不行么?"
"当然不行,他太弱小了,没有人教他他本应该具有的东西。"
"那你自己去说不是更好。"
"可是……他留恋不属于他的地方,所以我说他太天真,其实一切都不值得留恋,因为弱者留不住任何东西。"
莫飞听他说完,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真的?"
"嗯。"莫飞笑了笑,"不过我不感兴趣,你另请高明吧。"
"你不想知道,那个人来自哪里?"
莫飞有想要挂电话的冲动,但在这之前,那人已经说出,"地狱!"
莫飞微微一愣,"什么?"
"地狱。"那人的声音忽然变得遥远,"他来自地狱,家族的徽章,代表着他有王者的血统,和别人没有的天赋。"
莫飞沉默不语。
"力量!至高无上的权力。"那人的声音听起来飘渺又遥远,但似乎拥有某种吸引力。莫飞被他说话的内容所吸引,竟然忘记挂电话,听了下去。
"狼生活在狗群了并没有问题,但如果是狮子呢?强大并非只是力量、还有智慧、学识、为人……一切一切!狮子不应该仅仅扮演一只狗的角色。变回狮子,就可以拥有和保护你所珍视的,而不是一辈子被保护……"
电话那头的人话没说完,莫飞就感觉手里的手机被人夺走了,抬头,安格尔接过了手机。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莫飞伸手,将手机关掉,没有再理会里边人说的内容。
瞬间,铃声又一次响了起来。
两人在屋中默默听着那一直不断响起的铃声。
不知过了多久,电话安静了下来,再没有响起。
安格尔坐在了床边,伸手轻轻抚摸莫飞的脸颊。
莫飞微微皱眉,靠近,"我以后都不听了,你别生气安格尔。"
安格尔轻轻地摇了摇头。
楼下,传来了艾玛呼唤两人吃饭的声音。
安格尔下楼,在门口轻轻地对莫飞招手。
莫飞一如既往顺从地跟在他身后,脑袋里,却始终反反复复地出现那句话——拥有和保护最珍视的,而不是一辈子被保护。
48、杰克的不满03 绿色的恐怖 ...
骚扰电话没有再打来,安格尔画廊的生活和生意也都恢复了正常,只是安格尔最近变得比较沉默,似乎心事重重。
安格尔沉默是多年前的现象了,几年前,莫飞没有出现在他生命里的时候,安格尔沉默、冷淡,甚至刻薄。自从莫飞出现了之后,安格尔变得越来越像个正常的人,当然了,只介于他的言行。最近,他更是学会了为人设想,适当地表达自己的情感,这一切,都是众人感觉到的,莫飞带给安格尔的改变。然而最近,安格尔在悄悄地变回去,不知道他是身体不舒服?还是在发脾气,有什么不满。
这一天,奥斯到了画廊,"安格尔。"
"安格尔在画室画画。"艾玛走出来给奥斯倒茶。
"画画?那莫飞小子呢?"
"莫飞在给安格尔做模特儿。"艾玛微微地笑了笑。
奥斯立刻联想……人体模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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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玛见他一脸坏笑,"啧啧"两声,"别胡思乱想。"说完,笑呵呵进厨房去了。
奥斯想了想,就跟着艾玛进了厨房,帮着忙打下手的样子,边小声问,"艾玛,你觉不觉的,最近安格尔和莫飞怪怪的?"
艾玛微微地愣了愣,随即脸上的神色也显得暗淡了几分,"原来……不是我的错觉啊。"
"会不会是七年之痒之类的?"奥斯拿着一块纸杯蛋糕,边吃边皱眉"不对啊,他俩也没在一起几年。你看莫飞刚来还未成年呢,这会儿刚刚长大点一天比一天帅也就不说了,相比起来安格尔倒是那么多年都没变过。虽然这小子一直都长得人模狗样没话说,反正进化已经到了极致了也没必要再长了……啊!"奥斯一脸八卦,"是不是莫飞有新欢了?"
艾玛捂着嘴,"你不要胡说啊奥斯!"
"唉,安格尔是神棍么,什么都能猜到!"奥斯将纸杯蛋糕都塞进嘴里,"会不会是发现莫飞脚踩两条船之类的,又怕把事情说穿了到时候莫飞跟人跑了,啧啧……"
"奥斯。"
奥斯正八卦,忽然就听到身后一个凉冰冰的声音传来,"你别做警察了,改行当编剧去拍狗血电视剧吧。"
奥斯一惊,回头,就见安格尔黑着一张脸站在他身后。
"呃……"奥斯刚想说句什么挽回一下,就见安格尔伸手一指,"艾斯,咬他!"
"汪!"
奥斯好久没跟艾斯这样亲密接触过了,被追到客厅里,绊倒了摔进沙发,被艾斯扑了个正着,按在沙发上咬头发。
"哎呀!"奥斯喊救命的时候,就听楼上莫飞打了声口哨。
艾斯立刻停了下来,"汪汪"两声,跑上了楼梯,在莫飞身边摇尾巴。
莫飞趴在楼梯的扶手上,看狼狈的奥斯,"你又惹安格尔不高兴了?"
"安格尔完全是迁怒好不好,我算是撞枪口了。"奥斯趴在沙发上,摸着头发,"艾斯这家伙下口真不轻啊,不晓得我以后会不会变成秃子。"
揉了揉脑袋,就见沙发背上,伊莉莎正抱着一颗杏仁看着他。
"嗯……"奥斯托着下巴,"九逸呢?最近很少看到他啊。"
"他似乎在调查一些事情。"莫飞说着,悄悄指了指厨房里黑着脸走出来的安格尔,示意——好像是安格尔让他去的。
奥斯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从沙发上爬起来,看安格尔,"安格尔,最近有个案子。"
"不想参与。"安格尔都没听案子的细节,直接拒绝
"别这样无情么!"奥斯笑嘻嘻说,"你会感兴趣的那种类型……"
"拒绝!"安格尔端着一个纸杯蛋糕上楼,伸手对着莫飞一指画室,示意——进去,继续!
莫飞无奈地对奥斯一耸肩,进画室继续做安格尔的模特儿。酷 乐 猫 发 布
奥斯有些纳闷,觉得安格尔真的好古怪,悄悄溜上了楼,用一个纸杯蛋糕引开守在门口的艾斯的注意,悄悄推开虚掩的房门,看里边的情况。
只见房间里,安格尔正认真画着画,莫飞坐在那里,看着他画画。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莫飞身上,白色的衬衫和变长的头发,还有画板后面,安格尔好看的侧脸,这一刻,时间仿佛凝固。kulemao
而在画室的四周,堆放了可以用百来计算的大量油画,且画的还都是莫飞。奥斯看了几眼,关上门回到外边,觉得有些诡异又有些可怕,怎么回事?安格尔画那么多莫飞,让人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浑身起鸡皮疙瘩。"奥斯走到楼下,坐在沙发上叹气,"这两人究竟在搞什么鬼啊?"
"奥斯。"艾玛走到奥斯身边坐下,"安格尔,不久前在乡下买了一个画室。"酷 乐 猫 发 布
"嗯?"奥斯想了想,坏笑,"嚯嚯,这小子终于决定买屋保值了么?毕竟那么多财产啊。不过为什么买到乡村去?"
"而且,不是这附近的乡村。"艾玛叹了口气,"似乎是很远的地方。", v
"什么?"奥斯一愣,"安格尔准备移居?不要吧,他搬走了我怎么办?" .
艾玛失笑,"要不然你调到那附近去做警察?"
奥斯撇嘴,"他们什么时候走啊?"
"他们?"艾玛往楼上看了看,凑到奥斯耳边低声说,"莫飞并不知道这事情。"
奥斯惊奇不已,"啊?!"
"我也只是收拾的时候看到了安格尔藏起来的文件。"艾玛显得很担心,"莫飞这几天却是一直在准备过阵子和安格尔一起去旅行。"
"旅行?"奥斯皱个眉头,"他俩唱的是哪出?"
"我不太清楚,总觉得安格尔像是在为什么事情做着准备,有些悲观。而莫飞又像是在逃避什么,很乐观。"
"艾玛。"奥斯哭笑不得,"你还说我八卦,你比我更加八卦吧。"
"我这不叫八卦,是出于长辈的关心。"艾玛轻轻地拍了拍奥斯的肩膀,"你如果方便,就帮我问一下安格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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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他也不见得会说。"奥斯苦恼,"我这里还有很重要的案子想托他查呢,可是安格尔似乎没什么兴趣。"
"办一办案子,也许可以让他开朗一点啊!"艾玛觉得主意不错。站起来,她对着楼上喊,"安格尔!安格尔赶紧下来!"酷 乐 猫 发 布
安格尔和莫飞果真就跑了出来,以为艾玛遇到了什么危险呢。
艾玛伸手拿了他俩的外套,"跟奥斯去办案吧。"
安格尔皱眉,"不去……"
艾玛佯装板起脸,"我要不高兴了。"
安格尔立马软化,他还是很疼艾玛的,亲爱的奶奶若是说不高兴,安格尔再不愿意也只好答应了
"走吧莫飞,去换件衣服。"安格尔独自下楼,破天荒的,竟然伸手握着扶梯。莫飞留意到了安格尔握着扶梯,走楼梯的时候也很小心。现在想起来,安格尔似乎很久没有摔跤了……他似乎越来越不需要自己,生活也有艾玛在照顾了,或者说,自己能帮得上他的地方越来越少。莫飞又不自觉地想到了电话里神秘人说的——能力!
众人要出门之前,电话铃响了起来。kulemao
莫飞顺手接了电话,"哦……好的。"
将电话递给安格尔,"是卡森教授。"
安格尔接过听筒,"啊,卡森!好的……就这么决定了。"-
挂掉电话,奥斯好奇,"卡森,就是那个一直劝你去教画画的校长?"
"教书我是绝对没兴趣的。"安格尔一耸肩,"不过他提议举办画展的事情我倒是可以答应。"
"画展要准备很多画吧?"莫飞微微皱眉,"不会是我的画?不要吧安格尔。"
"当然不是那组了。"安格尔轻轻一拍莫飞的胸口,"画展的画还没画出来。"
"那要多少幅?"莫飞皱眉,"不是工作量会很大?"
安格尔点头,"我之后会全心全意画画。".
"安格尔。"奥斯惊讶,"那你不破案了啊?"
安格尔一挑眉,"偶尔……"边说,边伸出手指比划了小小的一段距离,"比如说,一年一两件什么的。"酷 乐 猫 发 布
"不要吧!"奥斯激动地扑住莫飞。
莫飞无语,"你扑错人了!"
"那你帮我说几句好话啊,你家安格尔要抛弃我!"
莫飞叹气,也有些不解地看安格尔,"安格尔……")
"已经决定了。"安格尔穿上外套,"我准备不受打扰地画几年画。"
"呃……"
"莫飞也是。"安格尔伸手摸了摸莫飞的头,突然变得有些严厉,"就这样浪费青春太可惜了啊。"
莫飞愣了,皱眉,似乎显得很气愤,"我没有浪费……",
"你受到好的教育了么?"安格尔反问。 "
"我……"
"出门怎么跟人介绍身份?"酷 乐 猫 发 布
"我……"
"安格尔的助手么?"
……
"二十五岁之后你准备怎么办?"安格尔问,"一辈子跟在我身后?"
莫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安格尔!"艾玛有些生气,"不准这样刻薄!"
"我说的是事实。"安格尔回转身,看了看身边目瞪口呆的奥斯,"还不走?"
"哦。"奥斯点头,心说——好可怕,安格尔多久没这样过了?这简直就是几年前那个难以接近的神棍安格尔。与那时候的平淡沉默不同,这时候的安格尔,似乎还隐藏着一份淡淡的愤怒。
"资料在这里。"奥斯将案件资料交给了安格尔,"这案件是申毅追查了很久的,关于绿蜘蛛的案子。"
"绿蜘蛛?"安格尔坐进车里,打开资料。
莫飞也跟了进去,只是垂头丧气的,看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咬着牙,不去看莫飞,知道这个时候,他的眼神一定跟艾斯伤心的时候相仿。
奥斯透过后视镜看得真切,莫飞有些可怜啊……但是作为一个成年人,的确所有人都觉得莫飞有些可惜了,如果这样下去,也的确不是办法。
虽然一直没有上学,但是莫飞从来没放弃过学习,他的聪明,众人都有目共睹。虽然他留在安格尔身边完全是出于自愿,但是……如果真是为他好的话,安格尔也是应该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让奥斯不解的是,安格尔之前一直任性地将莫飞藏在身边,可这次,为什么改变主意,将他赶走呢?
"绿蜘蛛啊……"
奥斯正在出神,安格尔已经看完了资料,脸上的神情也严峻了起来,"没想到啊,那一点点绿色的粉末,竟然是那么恐怖的东西,难怪申毅追着那么多年,都没有放弃。"
49、杰克的不满04 恶魔来袭
奥斯带安格尔和莫飞驾车赶往郊区。
莫飞有些不解,问奥斯,"我们去调查什么?"
"你还记不记得之前,你妈和你弟弟,想让你去接受心理咨询?"
"记得。"莫飞点头,"就是那个周文成教授?"
"因为你讲到过去的事情,我们怀疑周文成和绿蜘蛛之间有些关系,所以最近严密监控了那个人。"
"他果真和绿蜘蛛有关?"莫飞皱眉,"好多年了吧?"
"嗯。"奥斯点头,"我们通过这几天的监视,发现周文成时常鬼鬼祟祟出入一处郊区的轮胎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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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胎……"莫飞皱眉,"他一个大学教授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我们调查了一下他的经济状况,发现他收入颇丰,作为一个大学教授是不太可能的,经过详细调查,发现他入股了某个轮胎制造企业。"
"股东分红,收入多很正常啊。"安格尔问奥斯,"哪里值得怀疑么?"
"我们彻底调查了一下这家轮胎厂,发现原来是个皮包公司,所谓的生意那根本不值一提,营业每年都是处于亏损状态,根本不可能给他带来那么多的收入。"
"哦……"安格尔和莫飞都了然地点了点头——所谓的挂羊头卖狗肉么!
安格尔往后翻到了周文成博士的财务状况,一看收入,他也忍不住打了声口哨," 作为一个大学教授,他收入未免也太多了。"
"不过你看另外一页,他的花销!"奥斯提醒安格尔往后翻。
安格尔翻后一页,看了一眼就皱眉,"负债?他那么多收入竟然会负债?"
"而且并非是做什么投资亏损,而是莫名其妙的就把钱给了不同的人。"奥斯冷笑了一声,"而那些接收他钱的人,也差不多是有命收钱没命花的主,一个两个全死了。"
安格尔接着往后翻,发现难怪那么多资料了,奥斯他们真的是做足了调查。
"这么勤奋?"安格尔赞许。
"都是申毅调查的!"奥斯微微一笑,"他之前想调查一直没线索,这次好容易找到了嫌疑人,可真是连他祖宗八代都查清楚了!"
安格尔微微挑眉,捧着资料详细地看了起来,片刻之后,皱眉,"奇怪了。"
"怎么?"莫飞凑过来,就和以往一样,安格尔也抬头,双目一对,两人莫名都有一点点尴尬。莫飞小心地看着安格尔,不太清楚他现在是怎样想的,总有些害怕,安格尔的心意他其实也能感觉到,但是不想去面对。
安格尔伸手,轻轻地摸了摸莫飞的后颈,就像以往安慰他的时候那样。
莫飞无比留恋这手心的温度,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两人短暂地一刹那交流了一下,彼此的心事早已经了解,都默契地不再多说什么。
"很奇怪吧?"奥斯适时地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氛围。
"嗯。"安格尔将资料合上,"其中有两个因为暴力事件入狱,后来在一起骚乱当中死亡。后边还有几个行为极端,导致跳楼的、打架致死的……都是暴力犯罪啊。"
"就跟拿钱买命似的,关键是这死法不得不叫人怀疑。"奥斯接着说,"很幸运的,我们在调查中遇到了一个比较有心的法医。" "
"法医?"安格尔好奇。
"嗯,那个法医解剖到了其中的几具尸体,因为有些地方比较古怪,所以留了个心眼,做了一些记录。"
安格尔接着看资料后方,法医出具的那几份死因分析报告。 ,
"未知药物?"安格尔皱眉,"胃部查出绿色不知名药物残留?"
"是服用了绿蜘蛛造成的么?"莫飞皱眉,"周文成还要给他们钱,会不会是在请他们做人体药物试验?"
"很有这个可能。"奥斯将车子停在了离开轮胎厂有些距离的地方,打开车门,从一棵树上,取下了一个装置,黑色的箱子,类似于环境调查时用来采集空气样本的箱子。
安格尔和莫飞好奇地看着他得举动。,
快速将箱子装进后备箱,奥斯又开车离开,并没有靠近那个工厂。
莫飞纳闷,"奥斯,我们不去调查?"
奥斯从后视镜看了看他们,"调查?调查当然是警方出面,怎么可能让你们直接进去打草惊蛇!这里申毅已经派人全面监视了,我要是给他出个乱子他非宰了我不可啊!"
之后,奥斯带着他们在工厂的外围开了一圈,让安格尔稍微观察一下。
莫飞还是不太明白接下来要怎么干,而且他也的确是有些心不在焉。
安格尔却是完全了解了奥斯的目的,"你接下来,是不是准备开车去大学?"
"呃……"奥斯明显地迟疑了一下,然后看安格尔,一副奸计败露的样子。
"去学校?"莫飞微微皱眉,"是去找周文成教授?"
"那什么,不是正巧么……"奥斯战战兢兢看安格尔。
之前,他和申毅商量了一下,怀疑周文成教授所在的这个所谓轮胎厂,很有可能实际上是一个制造绿蜘蛛的工厂,说白了就是制毒工厂。对于绿蜘蛛这个毒品,众人对它的了解实在太少,而且这东西尚未在市面上开始流通,只是处于试验的阶段,因此对于其定性很困难。这究竟是毒品,还是毒药?而且周文成是精神方面的专家,根据法医对死者体内绿色药物成分的分析,发现每个都不一样,似乎还在试验阶段,这都为了试验什么呢?
因为谜题太多,而周文成显然只是一个股东,只是这制毒工厂的一个成员,真正的幕后组织有多庞大,无人得知。就算真的将周文成抓住,也只是打草惊蛇而已。因此奥斯和申毅研究再三,觉得最好是能派人接近一下周文成,这样可以了解更多的内情。
而众人想来想去,觉得莫飞可能是最好的人选。
不过……申毅和奥斯都担心的一个问题是——如果求莫飞帮忙,以他的性格应该会很爽快地答应,可莫飞这关好过,安格尔那关却是难过的。安格尔绝对不会容许让莫飞涉陷,因此奥斯本想兜兜圈子或者先斩后奏。
安格尔靠在窗边,双眉微皱,显得很是不情愿。安格尔通常都以莫飞的监护人自居,虽然莫飞早就超龄了,可没爹没妈的孩子没人疼不是,莫飞几乎让他做什么他都会去做,所以经常让人觉得很好说话,这时绝对不行的!
莫飞倒是觉得没有太多不妥,看安格尔,"不如让我去吧?总觉得有很多事情跟我有关,却没有查清楚。"酷乐猫
安格尔摇头,"会很危险!"
奥斯赶紧说,"没事,我们就是说说话,不用深入敌人内部什么的,我们的交情,也不可能让莫飞去冒险的。"
安格尔的情绪倒是稍微缓和了一些,摸着下巴想心思。
很快,车子停在了周文成所在大学的门口,奥斯回头看安格尔和莫飞,双手合十拜托道,"只进去一下下,我们会全程监听的。"说着,递了一个小窃听器给莫飞。
莫飞接了,看安格尔。
安格尔微微皱眉,赌气一般说了句,"你的人生当然你决定,为什么每个决定都要问我。"
奥斯和莫飞对视了一眼
莫飞问,"那……你想不想我去?"
安格尔瞪他。
"我参考下你的意见。"
"自己决定。"安格尔懒洋洋回答。
莫飞对奥斯点了点头,下车…….
安格尔也下车。;
莫飞不解地看他,"你也去?"
"当然!"安格尔嘟囔了一句,"你决定你得,我决定我的。"
奥斯嘴快,忍不住问,"你俩这是要分手啊?"
"才没!"莫飞赶紧摇头,回头看安格尔"不会分手的,哦?"
安格尔箭莫飞那么着急,叹了口气,伸手摸摸他头发,"当然。"
莫飞似乎长出一口气,彻底安心了。
奥斯摇着头,戴上耳机在车里听,这两人都老夫老妻了,还学人起什么波澜?好好在一块儿不挺好的么。
步入校园,莫飞显得对周围环境很好奇,在学校里拿着书本走动的都是和他年岁一样的学生,有的甚至比他更大。 C
安格尔跟在后边瞧着他,沉默不语。
问了几个同学,周文成似乎还挺有名气的,他的办公室在东边一座教学楼的二楼。
安格尔和莫飞走了上去,就发现办公室的房门关着,通过玻璃窗往里望了望,里边没人。酷乐猫
"白来一趟。"安格尔说的是遗憾,脸上却露出得逞的笑容,拉着莫飞,"我们走吧?"
莫飞只好跟着他回去。
可两个人刚刚走到拐角处,准备下楼梯的时候,却听到办公室里边,传来了"嘭嘭嘭"的声音,还有刺啦刺啦,十分刺耳的、类似于指甲刮擦什么金属的声音。
莫飞回头看了一眼"什么声音?"
安格尔莫名的,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一拉莫飞的手,"走了。"
莫飞只好点头,但这时候,电话响了起来。
莫飞接起来,是奥斯打来的……
"什么声音啊?"奥斯那头透过窃听器还是能听的十分清楚。
哦,办公室里没人,不过好像有些声音。
"没人?周文成不在?"奥斯惊喜,"太好了,你们等下啊!"
安格尔和莫飞不解地对视了一眼——等什么?
没一会儿,就看到奥斯兴匆匆地跑了过来,到了二楼两人身边,小声说,"你俩帮我把门!"
安格尔和莫飞一惊,"你要干嘛?"
"嘘嘘,我早就调查过了,一般老师这个时间不在呢,肯定上课去了,一时半会儿回不来的!要是真的回来了,还能挡住他。"说着,他拿出万能钥匙来。酷乐猫
"警察这样不好吧!"安格尔皱眉,拉住奥斯,"里面好像还有声音,可能养着狗什么的。"
"真的?"奥斯贴着门听了听,不解,"没啊,有狗早就叫啦。"
莫飞和安格尔对视,这……看一眼倒也是好事,先了解一下这个人。
"我又不偷东西。"奥斯笑嘻嘻对安格尔说,"一会儿我打开门,你呢,用你那神奇双眼帮我扫一眼,看看这周文成究竟有什么秘密。"
安格尔皱眉,"我又不是神棍!"
"客气什么!"奥斯说着,已经听到"咔哒"一声,大门打开了。
就在奥斯要开门没开门的一刹那,忽然
"嘭"一声巨响,大门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撞开了。奥斯一个趔趄往后仰,幸好反应快,没直接从阳台被撞出去。安格尔和莫飞也一愣。大门瞬间撞击在墙上后又反弹了回来,又是"呯"一声,一样东西阻挡住了大门再一次观赏。
安格尔和莫飞在那一瞬间,看清楚了那东西——是一把带血的斧子。
50、杰克的不满05 伤
这重重的一下撞门而出,三人都没什么准备。
奥斯被撞了一下仰面摔出去,幸好被栏杆挡住了,但是一看出来的人,他也是愣了一下。
谁都不会想到从平静学校的办公室里,会走出这样一个浑身是血,拿着斧头的怪人。
众人透过办公室打开的大门,就看到里边血泊之中也躺着一个人,碎成一块一块身首分离的样子,让众人确定那人已经死了。而且奥斯也认出来,似乎就是周教授……
三人下意识地,好好打量一下拿着斧子的男人,他的打扮怪异之极,穿着破烂的黑色衣服,还披着一件半身斗篷,手中拿着一把带血的斧子。不知道是因为身上血污遮住了面孔还是因为感觉太过肮脏,根本分辨不清他的具体年龄和样貌……似乎是个疯子。
只是,现在没有时间给他们发愣,那人手里磨得锃亮的斧子滴着血,一双眼睛不怀好意地看着众人。
碰巧这时,有个女生捧着书似乎是准备来交作业的,一看到眼前的情景,惊呆了。
拿斧子的人脸上带着笑容,双眼癫狂,像是服食了什么药物,他抬手举起斧子对着奥斯就一斧头砍下去。
奥斯一转身躲开,伸手掏枪,那人却回过头,对着莫飞和安格尔过来了。
"安格尔!"莫飞一把挡住安格尔,但那人的斧头到跟前,安格尔拽着莫飞就往后躲。
女生尖叫着被空了出来,站在楼梯口跟那拿着斧子的疯子对视了一眼。
那人举起斧子过头顶……
就在斧子落下前,莫飞冲过去撞开了他。
安格尔对那吓傻了的女生喊,"快跑,赶紧报警。"
女生连滚带爬就往楼下逃,但太过紧张,手脚不太协调。
"安格尔,快走。"莫飞抓着那人的斧子,两人纠缠起来。
那疯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力气大得惊人,莫飞竟然制不住他。
奥斯拿出枪,但那人和莫飞纠缠在一起,他瞄不准。而此时莫飞又不敢放手,毕竟那人手里有斧子。
安格尔在一旁看情形,也不肯走,总不能把莫飞一个人留下。
这时候,突然那疯子大吼了一声,一脚踹开莫飞,举起斧子,奥斯开枪射击……然而两枪击中那人背部,他却完全没反应,举着斧子直直冲着安格尔和莫飞砍了过去。
莫飞一把拿起阳台上的一个花盆砸向那人……哐当一声,整个花瓶在那人的头部碎裂,鲜血直流但那疯子似乎完全没痛觉,斧子还是对着莫飞落了下来。
"莫飞!"安格尔大惊,叫了一声后,莫飞往下一躲,顺势一勾那人的脚踝,绊得他一个趔趄。随后莫飞似乎也暴躁了起来,冲过去,双手抓住那人手中的斧子柄,抬腿用膝盖撞击那人腹部,随后一个头槌,和他缠斗在一起。安格尔从隔壁的办公室抽出一张折叠椅来丢过去。
莫飞一把抓起椅子就开始猛抽那人,打得他斧子也丢了,包头哀叫。
奥斯拿着枪,惊骇地看着莫飞瞬间失控,双方处境也调了过来。
那疯子原本的疯狂和莫飞失控的怒火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了。莫飞一点都没受伤,那疯子从大人变成了被莫飞狂揍。
奥斯一看情况差不多了,收了枪阻止,拿出手铐,"莫飞,算了算了,再打他要死了。"
莫飞却是停不下来。
"莫飞!"安格尔在后边本来有气,心说不知道哪里跑来的疯子,打死他得了。不过莫飞这样也不是办法,眼看着楼下,刚才的女生已经叫了体育老师和不少男生过来,安格尔赶紧叫了一声。
通常,安格尔的话对于莫飞来说就好像命令一样,莫飞不多的几次失控,安格尔都能第一时间阻止他。然而……
这次似乎不起作用,莫飞并没有停,而是继续动作。
安格尔见不行,也有些担心……最近莫飞情绪很不稳定,而且虽然那人是疯子,但打死他莫飞也有责任。
"莫飞!"安格尔上前拉住莫飞的胳膊,"等一下!"
莫飞猛地一甩手……
安格尔是什么体质?说白了也就比纸片儿稍微厚一点。
此时莫飞正是暴怒的时候,被他用力一甩,安格尔往后两步退开去,重心往后一仰。这走廊在二楼,扶手只到腰部,安格尔就感觉身体向后一扬,那扶手完全没有阻止他飞出去的身体。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从二楼……摔了下去。
"安格尔!"奥斯一惊,扑过去一把没抓住,只扯到了安格尔的衣领子,这一把,倒是把安格尔大头朝下的姿势正了过来。
不过……二楼到地面只一瞬间,就听到"嘭"一声。
"呀啊!"
四周被骚乱引来的学生惊叫了起来,纷纷求救。
奥斯见外边还有个防雨棚,直接从二楼跳了下去,踩着雨棚跳到了安格尔的身边。就见安格尔仰面平躺在水泥地上,已经失去了直觉。
"叫救护车!赶紧!"奥斯边喊边查看安格尔的情况,发现还有气,但不知道伤势如何。这安格尔身轻如燕的,还有个遮雨棚挡一下,估计不会摔得胳膊断腿断的吧,更何况只是个二楼啊。
奥斯再仰起脸的时候,就见莫飞站在二楼上,呆呆地站着,双眼望着下方。
这一双眼睛,还有那神情,奥斯莫名不安也觉得心痛,赶紧说,"他应该没事的。"
莫飞的神色渐渐地暗淡了下来,脸上浓浓的伤感看得人揪心。
学校里也有医生,赶过来给安格尔检查。
奥斯一听那医生说身体没什么问题,就是可能有局部骨折和脑震荡,马上送医应该没生命危险。
奥斯松了口气,就看到莫飞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他身边。
奥斯拉住莫飞,"你照顾安格尔,我去铐住那人。"
"……嗯。"莫飞机械地点了点头,到了安格尔身边。安格尔静静躺在那里,莫飞伸手轻轻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有呼吸,胸膛还在微微地起伏着……
这时,救护车的笛声响起,还有奥斯叫来的警察,以及听到了消息赶来的申毅等人。
奥斯将那疯子铐住,拽着只剩下半条命的人从楼上下来。
安格尔被送上了救护车,莫飞跟上,回头看到的,正是申毅在严厉地训奥斯,认为他太冒险,带莫飞和安格尔两个非警务人员在无任何支援的情况下从事那么危险的调查行动。
奥斯一句话也不说在那里挨骂,还解释什么,归根结底自己的错,而且大错特错,除了害惨安格尔,还害惨了莫飞。莫飞失控将最关心的安格尔弄成了重伤,莫飞的心里,恐怕比安格尔伤得还重。奥斯那个懊丧啊,他俩本来关系就有些怪,再加上这么一出,火上浇油了……
莫飞陪着安格尔进入急诊室,医生做了一些检查后,说安格尔可能伤到了内脏,要全面检查,而且左手有骨折。
莫飞抓着医生问安格尔的手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他是画家。
医生告诉他骨折应该不会造成这方面的影响,就将莫飞关在了冷冰冰的手术室外面,走廊里寂静无声,莫飞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不多久,一个小护士经过,见莫飞站在正中间,就小声问,"先生,你要不要换件衣服?"
莫飞愣了愣,低头,才发现衣服上,手上都是血。血不是自己的,当然也不是安格尔的,是刚才那个疯子的。一想到那个拿着斧子失控的疯子,莫飞忽然觉得和自己,似乎也没什么区别!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感从心底升起,莫飞从来没有,这样讨厌过自己。
"莫飞。"
艾玛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莫飞心头又是一紧,抬头看,艾玛急匆匆跑了进来,脸刷白。她刚听说安格尔受伤进了医院,吓得六神无主,可一看到莫飞的情况,更加纠心了起来。
"莫飞。"
"艾玛。"莫飞低声说,"抱歉……"
艾玛见莫飞的样子只能用心碎和憔悴来形容,她也根本没想要怪他些什么,毕竟,安格尔受到伤害,最伤心难过的,其实是莫飞。
"怎么样了?"
很快,申毅、奥斯还有九逸和齐家兄弟也赶了过来。
同时,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医生走出来,手里拿着检验的一些结果,边问,"谁是安格尔的家人?"
艾玛走上前,"我是他奶奶。"
莫飞低头跟在后边……他不是安格尔的亲人。换句话说,如果今天艾玛不在,安格尔需要手术,他都没法签同意书。他保护不了安格尔,无论是什么时候。
"安格尔怎么样?"奥斯问。
"我没事。"
这时,手术室里,一个小护士推着一辆轮椅走了出来。安格尔左手打着石膏,右手托着下巴,边跟身后的护士说,"不用坐轮椅那么夸张吧,我又没有瘸。"
"你还要再留院观察一天。"护士警告安格尔,"老实点!"
安格尔望天。
医生笑了笑,"没事了,幸亏摔下来的时候被一个遮雨棚阻挡了一下,内脏没事,左手骨裂,很快会好,轻微脑震荡,出了脑袋后面撞出个包无大碍,观察一天后就能出院。"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艾玛过去托着安格尔的脸亲了一下。
安格尔尴尬地仰起脸,正看到一旁的莫飞……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汇,说不出的复杂。
那护士笑嘻嘻问安格尔,"你要吃什么不?我们医院的伙食还不错哦。"
奥斯纳闷,问安格尔,"认识的?"
安格尔望了望天,"不知道。"
小护士瞪了安格尔一眼,热情地跟众人打招呼。原来她之前身陷某个案件,幸亏安格尔的帮忙才能脱身。
奥斯见莫飞还呆呆地站在一旁,就用胳膊轻轻一捅他,"什么人啊?"
莫飞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认识。
"这是安格尔以前帮助过的一个人,大概五六年前的事情了吧。"艾玛告诉两人,边陪着安格尔去病房休息了。
莫飞跟在后边,五六年前,自己还没有进入安格尔的世界,那五六年之后呢……一点用都没有的自己,要以怎样的身份,陪伴在安格尔的身旁?
……
51、杰克的秘密01 模仿案件
十分幸运的,安格尔伤得并不重,除了骨折的左手和脑袋后那一个大包,其他一切正常。留院观察了一天之后,在那位小护士的"欢送"下,安格尔被接回了家里,安心养病。
养伤的日子,过得还算平静,天气渐渐冷下来,艾玛开始改换冬天的行头,晒被子之类的力气活。都是莫飞在做。
奥斯他们抓住了那个拿斧子的疯子,周教授已经死了,绿蜘蛛的线索也就此断了。
周日下午两点左右,阳光正好,安格尔坐在沙发上,靠着艾斯的背,打上石膏的胳膊正在恢复中,有一些痒痒。
窗外,莫飞在挂一条毯子,阳光照在毯子上,颜色鲜艳了起来。莫飞轻轻地拍了拍,就有灰尘扬起。
安格尔托着下巴,出神地看着。
"安格尔。"艾玛拿着药过来给他,"莫飞这几天有些奇怪。"
"嗯。"安格尔轻轻地点了点头,"他每天在收拾东西、洗衣服、整理房间、做饭、拆看信件… … "
艾玛看安格尔,"你觉得莫飞不快乐?"
"他一天天长大,会一天天更加不快乐。"安格尔捧着茶杯,自言自语地说着,边喝水吃药,含含糊糊总结,"这些活不该是他干的。"
艾玛抬起头,就见莫飞正在往里面看,透过玻璃,可以看到他看的是安格尔,神情有些复杂。
这时,莫飞的手机似乎响了,他掏出手机看了看,略一迟疑,但还是接了起来,走到了晒着的被子后面接电话。
"莫飞最近经常这样子接电话啊。"艾玛还挺好奇,以前莫飞有什么事情都会跟他们说的,最近有些神秘。
安格尔放下水杯,看艾玛,"我们可能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艾玛不太明白。
"准备没有莫飞的生活。"安格尔低声说了一句,站起来伸懒腰,"想吃松饼。"
艾玛拉住安格尔追问,"你刚才说什么?莫飞要走么?"
安格尔微微挑起嘴角。
"他去哪里?去很久?"艾玛紧张,"他走了还回不回来?"
安格尔摇了摇头,"不知道呀。"
艾玛神色有些焦虑,也有些伤感,"你伤心么,安格尔?"
安格尔盯着外边的莫飞,"有时候太幸福,就会一直怕失去幸福,以至于明知走不到最后,还要硬撑下去。"
说完,安格尔站起来,转身上楼去了,艾斯没精打采地跟在他身后,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呜的声音,似乎也有些伤感。
艾玛抬起头,看到莫飞正心事重重地走进来,手上拿着电话,微微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莫飞?"艾玛叫了他一声。
莫飞抬起头,才发现房间里只有艾玛一个人,就问,"安格尔呢?"
艾玛指了指楼上,边问,"你们,出什么事了么?"
莫飞站在那里,似乎有些犹豫,最终摇了摇头。他转身正想上楼去,门口来了一辆车,申毅和奥斯从车子里下来,快步跑进画廊。
"莫飞!"奥斯进了画廊,没像以往那样叫安格尔,而是第一个叫莫飞,莫飞也被他吓了一跳。
申毅一眼看到了莫飞手上的手机,皱眉,"他给你打电话了?"莫飞张了张嘴,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
"谁… … 打电话?"艾玛不明白怎么回事。
申毅盯着莫飞看了良久,"你答应了?"
莫飞没说话,似乎是迟疑。
"答应了。"
这时,楼上传来的安格尔的声音。
众人仰起脸,莫飞睁大了眼睛看着安格尔,神情是说不出的沮丧。"安格尔,你知不知道对方是谁?"奥斯仰起脸,"你确定?"
安格尔却是十分平静,"莫飞想去的。"
莫飞皱眉,"我可以留下来。"
安格尔神色依旧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你想去的。"
莫飞沉默良久,"那你想不想我去?"
安格尔微微地笑了笑,"我只知道,你是想去的,其他的,我想不想并不重要。"
"谁说不重要?! "莫飞似乎有些烦躁,"你的每一句话对我都很重要。"
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一一很少看到莫飞这样… …
"我知道。"安格尔点了点头,伸手轻轻地招了招,"莫飞,过来。"
莫飞立刻上楼,到安格尔面前。
安格尔还挂在胸前,打着石膏得手特别的刺眼,刺得莫飞的心也莫名就隐隐地作痛。
安格尔伸手轻轻抚摸莫飞的下巴,"三年。"
莫飞微微一愣,"什么三年?"
"三年。"安格尔只是重复了一遍,"我只给你三年时间,你要抓紧啊,莫飞。"
莫飞为难地站在安格尔眼前,"那你这三年要怎么过?"
"我会照顾安格尔的。"
这时,楼下的艾玛插了话,"虽然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但是莫飞,只要你想做,就去做吧。"
莫飞低头,艾斯正坐在安格尔身边,抬着头,瞧着他。
莫飞看安格尔,紧张,"那你要等我啊,不可以走掉!"安格尔笑了,轻轻地点点头。
奥斯看申毅,像是问一一怎么办?
申毅皱着眉,只是还没等他说话,安格尔从楼上走了下来,说话的语调冷淡了几分,"你一直那么照顾莫飞,于是这个原因么?"
申毅役说话。
奥斯问安格尔,"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安格尔抽出了一直以来受到的皇冠卡片,"那个家族的家徽,就有这个皇冠。"
"什么家族?"艾玛没听说过。
"是个很有趣的家族。"安格尔笑了笑,到了沙发前坐下,"并不是什么金融帝国、也不是企业大亨,但绝对是个历史悠久的大家族。是诸多家族之中最神秘的一个,他们经营的业务,也是独一无二。"
"什么业务独一无二?"艾玛不解。
"监护。"安格尔说着,看了申毅一眼,"这也是你死盯着对方不放的原因吧?为什么隐瞒我们?"
申毅皱着眉头,"安格尔,你让莫飞回到那个家族的决定是错误的。"
安格尔坐下,"对错,不是你我说了算的。"
说完安格尔转换了一个话题,问申毅,"那个斧头男调查得怎么样了?"
"化验出来,他服用了一些新成分的绿色药物。"
"新成分?"安格尔挑了挑眉头,"就是说绿蜘蛛有了很大的改进了?"
"现在周文成死了,线索都断了。"奥斯到了沙发边坐下,"工厂那边也已经搬走了。"
"那也不尽然,不还抓到了个疯子么。"安格尔倒是也并不惊讶,"我想见见斧头男。"
"我们找精神病专家鉴定过了,他是个疯子。"奥斯道,"我们问了半天也没线索,你要去找他?"
安格尔点头,站了起来,"他应该很乐意告诉我,他来自哪里。"
奥斯和申毅无奈,只好按照安格尔的要求,带他去见那个拿斧子行凶的怪人。
到看守所再见到那人时,他那一身血污已经洗掉了,胡子拉碴的脸也被清理干净了,出人预料的… … 这是个外国人,黑发,棕色眼睛,年龄大概在三十岁上下。
安格尔站在单反玻璃后面看着他,微微地挑起了一点嘴角,"他叫什么名字?"
"他没说,不过我们通过他的指纹,查到他是英国人,全名叫修恩? 杰克。"
"杰克啊。"安格尔似乎很满意,"他的指纹会有记录,是个惯犯么?"
"通缉犯。"奥斯微微一耸肩,所以很奇怪他是怎么通过海关逃到这里来的。"
"总会有法子的。"安格尔问,"他犯了什么罪?"
"杀人。"奥斯拿出厚厚一叠资料来,"一段时间沸沸扬扬的黑杰克复活案子,就是他干的。
"开膛手杰克?"莫飞好奇,接过资料翻看,"真的学人开膛杀人啊。"
"真没品味。"安格尔打开门,走进了审讯室里。
莫飞跟着他进去,坐在镣铐加身的杰克对面。
杰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处于一种状况外的诡异状态,说话听不到,问话不回答,不知道是他原本就有病,还是药物的作用依然在。
安格尔坐下后,也不说话,只是打量杰克。
杰克也抬起头,看着安格尔。
对视了良久,安格尔托着下巴,很感兴趣地问,"你真的觉得自己是开膛手杰克的后代?"
"不是觉得,而是我本来就是!"杰克说话的时候,精神状态似乎处于一种不太平稳的状态。
"有什么凭据?"安格尔不解。
"这个秘密,我父辈保守了很多年,一代传一代,世代相传。"杰克看着安格尔,"在这两百年间,我们家族,一直沿用杰克这个名字,并且每一代的男人,都要做一件事情,向我们的先祖致敬。"
"做一件事情,你是指模仿开膛手的方式杀人?"安格尔摸着下巴,"你根本就是在说话,你是个孤儿。"
杰克脸色一变,看安格尔。
"你身上可役什么亲情的气味。"安格尔慢条斯理滴说。
"可我有家谱,开膛手杰克,的确就是我的先祖… … "
"是不是先祖都无所谓,和我之间在白教堂附近说的差不多,依靠现代社会的刑侦技术,杰克也会成了通缉犯。"
"可他们还是役抓到我。"杰克仰起脸,引以为豪的样子。
"这倒不见得渡重洋到这里来?。"安格尔摇了摇头,"如果没人帮你,你恐怕早就被人抓到了,怎么可能远渡重洋到这里来?"
杰克冷笑地看着安格尔,"这你就错了,我原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若非你胡说八道,我也不会抽空,过来教训你。"
安格尔轻轻一挑眉,"通常来说,犯罪并不是那么容易的,要做到连续作案又不会被抓,是很有难度的,特别,你是个蠢人还不是聪明人,背后肯定有人帮你的。"
"你说我不够聪明?! "杰克摇了摇头,"安格尔,你是不是觉得这世界上你最聪明?"安格尔一耸肩,"嗯,应该说,这世上,大多数人都比你聪明。"
杰克的神情越来越狰狞,"我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等你有这天再说吧。"安格尔轻轻敲敲桌面,"你原本在伦敦犯案的时候,就有人帮忙,杰克只是你的一个代号,是不是?"
杰克微微皱起眉,看着安格尔,保持着某种警惕。
"我翻查了最近几年世界各地的案件资料,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不断有一些怪异的案件,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巧合。"安格尔托着下巴,都是仿造两百年内发生的重大罪案。"
外边听审的奥斯和申毅对视了一眼一一都觉得惊讶,莫非背后还有人在操纵?这个杰克,不是单纯的疯子?
"模仿开膛手杰克的案件,在伦敦发生,有几个女人被害。"安格尔慢悠悠地说着,"模仿史上第一杀人王,亨利? 李?
卢卡斯的凶手也在全美范围内出现,连续作案的次数和亨利一样那么惊人,一百多个受害者遍布北美大陆。另外还有模仿当年的食人魔鬼罗斯托屠夫的案件,在莫斯科发生。还有模仿真实版的德州电锯狂,罗伯特?
科里森,当然不是指拍电影而是真的杀人。另外,洛杉矶的夜间狙击者,理查德? 拉米雷斯、小丑杀手约翰? 韦恩、绿河杀手加利?
里奇韦、校园王子杀手泰德、约克郡屠夫彼得… …
等等,都有模仿者出现,时间跨度也都在这二十年内发生,我实在很好奇,有什么人那么热衷于犯罪,那么痴迷于那些臭名昭著的恶棍杀手呢?"杰克沉默了良久,忽然哈哈大笑起来,边笑,便用脑袋撞击桌面。
莫飞深深皱眉,安格尔什么时候查到了那么多信息?还是他从很久以前就已经开始怀疑了?莫飞下意识地望向身边的安格尔,才发现一一他其实一直离自己很遥远。他可以一眼看穿自己的心,自己却对他一无所知。他们之间的差距,真的是天差地远,莫飞微微皱起眉头,越想,越是不安,与不甘。安格尔其实一直以来,都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需要他,如果只是照顾生活,自己这些年做的,艾玛也可以做到。莫飞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颗定时炸弹一样在安格尔身边,保护不了他,还会连累他。役有他莫飞,安格尔还是那个神棍安格尔,可以洞察一切的蛛丝马迹,聪明决定,独一无二!平凡的自己,怎么配待在他身边?
奥斯在外头猛记录,边问申毅,"老大,真的有这么多模仿犯出现?"申毅摇头,"我也是一头雾水,安格尔究竟知道了多少?"
这时,有一个小警员,白着一张脸跑了进来,到申毅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申毅惊讶地张着嘴,"什么?! "
"怎么了?"奥斯见申毅吃惊,赶紧追问。
"呵。"申毅干笑了一声,"说来你不相信,那个人竟然会直接到警局来。我现在迫不及待,想看他跟安格尔交锋了。"
52、杰克的秘密02 家族 ...
安格尔询问了杰克一些细节,虽然杰克什么都没说明白,但是安格尔也将案子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带着莫飞从审讯室走了出来,就见奥斯和申毅一脸困惑地看着他。
"安格尔,接下来什么情况?"
安格尔微微一耸肩,"嗯,他想杀我应该是突发状况,或者说私人恩怨,最近不少案子都是他搞的鬼,我怀疑他的雇主已经将他抛弃了,他来这里也算是试水吧……既然是弃子,咱们很难从他身上查到什么线索。"
说话间,外间的大门被推开。
申毅和奥斯回过头,看到一个秃脑门的矮个子老头慢悠悠走进来,两人一起打招呼,"局长。"
莫飞以前也见过这局长,挺和蔼一个人,总是笑眯眯的,对安格尔也十分客气,不过安格尔背后总用老狐狸来形容他,估计也挺不简单一人。
"啊,安格尔。"局长走过来热情地跟安格尔打招呼,"这次进展得顺利么?"
安格尔点了点头,目光则是被局长身后走进来的一个人吸引了
那人大概三十来岁,个字很高很高,有一米九吧,硬邦邦的感觉,黑发白肤色,高挺的鼻梁看起来应该是个外国人。戴着墨镜看不太清楚他的五官。这人走进来,一点脚步声都没发出来,轻轻按住门,似乎是在等待身后的人。
众人都下意识地望向门外,转眼,就有另一个人走了进来。
kulemao发布
这人年纪也不算大,三十多岁,十分的严肃。穿得西装笔挺的,戴着一副无框的近视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的派头。他缓步走进来,第一眼看到安格尔,微微愣了一下,最后视线越过安格尔,看他身后的莫飞。
安格尔从一个艺术家的角度来看,这个人的长相,与莫飞有一些结构上的相似,只是年纪大了至少十几岁。
那人也不说话,气场强大,进屋后旁若无人,只是单独打量莫飞。
看得莫飞有些不自在后,他转过脸,看到了一旁的申毅。
申毅对他轻轻点了点头,那人也微微一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莫飞,好久没见了。"局长跟莫飞问了个好。
莫飞点了点头,也跟他问好,在他过去的一段岁月里,大多警察都不太待见他,申毅奥斯和这位和蔼可亲的局长,算是例外。
"这位是……"局长要帮着莫飞介绍一下。
那人却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不用,他推了推眼镜,看莫飞,"什么时候可以走?"
莫飞微微地愣了愣,随后看安格尔。(
安格尔嘴角轻轻挑起,伸手拍莫飞的肩膀,"莫飞呐,不要跟没有礼貌的陌生人随便乱跑。"
莫飞立刻点了点头,安格尔不让他走,他是哪儿都不会去的。
来者皱眉,视线再度落到了安格尔的身上。
安格尔带着莫飞就出门了,像是准备回画廊。
"安格尔。"奥斯戳了他一下,"那里面那个疯子呢?"
安格尔想了想,"你把他关起来之后最好别派警员守着他。"
"为什么?"申毅和奥斯都觉得纳闷,"如果真有幕后操纵人,那他可能会被人灭口,还是说,他是弃子所以没人打他的主意?"
"我是觉得这样可以少死一两个警察,毕竟,给这种人陪葬不合算。"说着,安格尔看那个静静站在一旁的眼镜男,"如果有的人肯帮忙那就不一定了。说起来,要想人心甘情愿把孩子交出去,那起码也要展示一下学校是不是真的够实力,是吧?"说完,轻轻一推莫飞,"走了,回家吃饭。"
莫飞顺从地和安格尔回家。
申毅和奥斯一起转脸,看站在一旁沉默不语的眼镜男。
那人微微皱了皱眉头,问申毅,"里面的人是谁?"
申毅将大致的情况说了一下,眼镜男点了点头,对身边的高个耳语了几句,那人点头,出去打电话。
……
安格尔和莫飞回到了画廊。
莫飞有些担心安格尔的安全,"安格尔,除了那个杰克之外,不会再有人找你麻烦了吧?"
安格尔摇头,"不会啊,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找我麻烦。"
话音刚落,门口响起了门铃的声音。
艾玛从厨房跑出来开门,艾斯蹲在门口,虎视眈眈审视走进来的两个陌生的男人,正是刚才警局里边,和安格尔说话的两个黑衣西装男。
艾玛见两人古里古怪的,就问,"你们要买画还是委托工作?"
眼镜男推了推眼睛,开始欣赏四周围的画,刚迈开一步,艾斯对他叫了一声,似乎对他不搭理艾玛的无礼表示不满。
眼镜男低头看了艾斯良久,开口,"不错的狗。"
艾玛抬头看楼上换了衣服晃悠下来的安格尔,像是问他——这是谁啊?
安格尔瞟了眼镜男一眼,走到最后一集台阶,往下轻轻一蹦,只是没想到地板艾玛刚刚打过蜡,地毯下边发滑。安格尔一个没站稳,不出意料地往后倒去。
就在他一屁股坐在楼梯台阶上的瞬间,莫飞三两步蹿了下来,一把将安格尔接住。
"你没事吧?"莫飞无奈地扶稳了安格尔,这人真是叫人不省心。
安格尔觉得十分之没面子,拍了拍衣服裤子抬起头看,就见眼镜男正对着这边看,不过倒不像是在看安格尔的笑话,而是在看莫飞。他微微地挑了挑眉,"协调性不错,果然是有遗传的么。"
莫飞扶安格尔站好后,也下楼。
艾玛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是谁,不过貌似和安格尔他们是认识的,于是她就倒了两杯红茶出来。
眼镜男接了红茶,又看了看艾玛,问,"是您在照顾莫飞?"
艾玛愣了愣,心说这人还挺有涵养的,不过么……貌似是莫飞在照顾安格尔。
安格尔偶倒沙发边坐下,十分之大言不惭地接话,"一直都是我在照顾莫飞。"
艾玛有些替他不好意思,端着茶盘问,"留下一起吃饭么?"
"不用。"
"打扰了。"
安格尔和眼镜男同时回答。
眼镜男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完全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端着红茶喝了两口,"怎么看都是莫飞在照顾你。"
安格尔托着下巴打量他,"你是莫飞什么人啊?"
"叔叔。"眼镜男放下茶杯,"我叫莫秦。
莫飞从厨房端出了安格尔爱喝的红茶给他,自己拿着一杯咖啡坐下。艾斯立刻跳上沙发,趴在他身边。
莫飞轻轻摸着艾斯的毛,喝咖啡,不插话。
莫秦看了看时间,问安格尔,"你什么时候放莫飞跟我回去?"
安格尔架着腿托着下巴,"看你表现咯。" _
莫秦笑了笑,"你有兴趣的话,也可以一起过去。"
莫飞一抬头,似乎是精神了起来,满眼期待地看着安格尔。
安格尔微微有些心疼,伸手摸了摸艾斯的脑袋,看的却是莫飞,"我去干什么?"酷乐猫发布
"你是个人才。"莫秦很坦白,"而且我觉得莫飞似乎舍不得离开你。"
安格尔喝着红茶不做声。
莫飞虽然真心想,但是他隐约知道,安格尔不会愿意离开。随即情绪也有些失落起来……
莫秦微微皱眉,"我可以满足你的所有条件,只要你跟着我们去。"
安格尔托着下巴看他,"为什么呢?"
"我看得出来,莫飞很期待。"莫秦道,"算是我送给侄子的见面礼。"
"见面礼就免了。"安格尔道,"你好好照顾他就行。"
莫飞低头不语。
"你放心把他交给我?"莫秦低笑,"虽然他是唯一继承人,但毕竟那么多年没见,而且在家族之中毫无势力,不怕我趁机害死他,夺取大权?"酷乐猫发布
安格尔打了个哈欠,"那我不让他去了,你自己走吧。"
莫秦皱眉,安格尔还真是淡定。!
"你们……要带莫飞去哪儿啊?"艾玛终于忍不住了,端着点心出来,那个跟着眼镜男进来的高个子很礼貌地给她搬来一把椅子。
艾玛坐下,问莫秦,"你是莫飞的亲戚,来接他走么?"
莫秦点头,"是的。"
"莫飞哪里都不去的啊,他妈妈接他,他都不肯回去的。"艾玛不舍得莫飞离开。
"那个并非莫飞亲生母亲。"莫秦开口,"他虽然姓莫,但与那个莫家,完全没有关系。"
艾玛微微地张大了嘴。
"我来解释一下,其实莫飞是我大哥的儿子。我大哥原本有三个儿子,莫飞是最小的一个。当年大哥遇到一些变故,带着三个孩子遇险,莫飞当时还在襁褓之中,和他母亲一起遇难。他母亲也就是我大嫂过世了,莫飞也不见了。我辗转调查了很久,大概三年前找到了他的下落,从那时开始就一直在观察他。"莫秦说,"莫家经营一些家族业务,大哥刚刚过世,因为继承这个家族,除了需要有学识能力之外,还需要有一项特殊的天分。"
"天分?"艾玛不太明白,莫飞聪明能干,可这也算不上是特殊的天分吧?
"莫飞是三个孩子里边唯一有这种天分的人,也就是最像我大哥的一个。"莫秦不无遗憾地说,"而且比较不幸的是,莫飞的大哥已经去世,他的二哥先天不良身体很不好,完全无法继承家业。另外他醉心于音乐,是个与世无争的艺术家,所以可以继承家业的,只有莫飞了。原本大哥准备在他十八岁就接他回家,不过……"
说着,他看了看安格尔,"大哥说莫飞需要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段经历,于是让他继续留在外面,以至于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见到了吧。"安格尔微微地一笑。
莫秦一愣。
"那位经常看莫飞他们打篮球的老人,还有定时在附近拍照的人。"安格尔说着,又有些不解,"为什么留下那么多蛛丝马迹?"
"一开始我们只是观察莫飞。"莫秦道,"毕竟你的工作有风险,莫飞也不止一次遇到生命危险。"
安格尔挑了挑眉,没说话。
"但是最近索亚发现有人想要害你们,所以我让他制造了一些现场,给你们一些提示。"莫秦说着,指了指身边那个机器人一样的大高个,"莫飞,这个是索亚,从今以后他会跟随你,你让他干什么,他就会干什么,包括让他去死。"
莫飞皱眉,"我要他死做什么?"
莫秦笑了笑,"对属下要有必要的严厉。
"那你有没有查到杰克背后的是什么人?"安格尔问。
莫秦看了他一眼,神色稍微严肃了一些,"说实话安格尔,你的聪明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明白大哥为什么执意将莫飞留在你身边了。竟然可以通过一个不相干的人,找到这么多相关联的案件。"
安格尔摆了摆手,"马屁就不用拍了,说具体的吧。
"具体就是没有具体。"莫秦一笑,"我们家族的业务并不包括破案,而至于日后有什么业务要拓展,那取决于莫飞的遗愿,目前为止,继承才是最重要的。"
"说了半天也就是查不到。"安格尔嘀咕。
莫秦摇头,"安格尔,既然麻烦没找上你,我觉得你也别自己找麻烦,比较好。"
安格尔摸了摸下巴,看来……莫秦也并非一无所知,只是连他都觉得麻烦的对手,估计真是不简单了。
53、杰克的秘密03 暂别、尘封、等待 ...
莫秦留下来吃饭,艾玛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不过看着安格尔、莫飞和莫秦坐在一起面无表情地吃饭,她觉得很别扭,心里更是担心,莫飞就这么离开了,安格尔会不会很难过?
吃完了饭,莫秦很感兴趣地去楼上欣赏了一下安格尔的画,看到一房间都是莫飞的画像,莫秦微微地笑了笑,退出来。 酷乐猫发布
晚些时候,奥斯来了一趟,悄悄告诉安格尔,莫飞原先的家人都失踪了。
"失踪?"安格尔不解,"他弟弟不是要去留学么?"
"的确有他出境的记录,但是……"奥斯看了看不远处,站在窗边正和莫秦交流的莫飞,"我们多方打听,已经失去了那一家人的全部线索!"酷乐猫发布
"有人掩盖了他们的行踪,还是出了意外?"安格尔微微皱眉,想起了那个十分可爱的小姑娘。
"意外应该不至于,其实让人消失,活着比死了更容易。"奥斯说着,小声告诉安格尔,"杰克我们藏起来了,没人知道在哪儿。"
"你确定?"安格尔淡淡一笑。Kulemao发 布 奥斯微微一愣,看着安格尔,"啥意思啊?"
安格尔一耸肩,也没说什么,显然,对于杰克的命运,他一点都不在意。
"安格尔,你确定放莫飞回去?"奥斯担心,"莫家情况很复杂的……"
"我家情况也很复杂。"安格尔一脸认真地说。
奥斯无奈,安格尔不给他来正经的,"话说起来,莫秦年纪也不大啊,干嘛非要找飞飞接班?"
奥斯话出口,安格尔斜着眼睛看他,"你叫莫飞什么?信不信我放狗咬你!"* t
"你放狗咬我的次数还少么?"奥斯刚想坐着吃饼干休息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
安格尔转脸看门口,就见莫秦的那位保镖几乎也是在同一时间接起了电话。安格尔皱起了眉,轻轻摇头。
"我知道了。"奥斯挂掉电话的时候,神色也变得严肃了起来,一脸的费解,看着安格尔,似乎是欲言又止。
这时,莫秦的保镖也到了他身边,低声耳语几句,莫秦微微一愣,随后点了点头,回头,正好和安格尔了然的目光对上,莫秦轻轻地笑了笑,意义不明。
安格尔回过头,奥斯已经蹲在一旁,仰脸看着他,那样子像足了艾斯平日好奇的样子。
安格尔问他,"杰克死了?"
"你果然知道安格尔!"奥斯激动了,"能抓到凶手?"
"你就说他是怎么死的吧。"安格尔端着茶杯晃来晃去,"死在哪儿的?"
"我们本来是用个假象,让人觉得把杰克送去了看守所严加看管的,但事实上我们一直把他留下警局地下室的一个秘密房间里边,看守真的很严密!"
"那他是怎么死的?"
"刚才看守给他送饭,说发现地上有血迹,酷 乐 猫发布 打开门一看,他平躺在地上,脖颈被划开了,至于是什么划开的,没有找到凶器!"
安格尔想了想,"没凶器?指甲之类的也不是?"
"刚才法医检查过了,说是利器划开造成的伤,杰克浑身上下很干净,因为他极度危险,所以房间里边什么都没有,只有一张床垫,里头连根弹簧都没有的简单床垫。而且他穿了束缚衣还戴了脚镣,总不会自己把自己咬死了吧?而且咬自己脖子估计也有点困难。
安格尔笑了笑,这时候,莫飞和莫秦也走了过来坐下。
莫秦将手机放在桌上,给众人看,屏幕上有酷 一张 乐 照 猫 片,是一个黑衣人,从警局门口走出去的照片。
奥斯拿着照片看了良久,皱眉,"这个人……"
"时间是十分钟之前。"莫秦道,"就是黑杰克被杀的时候。"
奥斯惊讶,"可是……警局负责看守的警员都没有发现可疑的人,而且里三层外三层那么多守卫,房间又是全封闭的,这人怎么进去的?"
莫秦又接到一条视频,打开放在桌上。
众人皱眉看,就见一个黑衣人,潜入了警局之后,钻入一处阴井,然后阴井里头竟然也有镜头盯着,两端视频连接了起来,完整再现了那个黑衣人如何通过隔离室上方的通风口,开了一枪,杀死了杰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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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格尔看完后,笑着看了莫秦一眼,没多说什么。
奥斯可坐不住了,"开枪的?可里面没发现弹头啊!"
"手枪可以发射的东西很多,未必一定要是子弹。"莫秦说完,看安格尔,"我这份答卷你还满意?"
安格尔托着杯子轻轻地点了点头,看莫飞。
莫飞不说话,坐在一旁,盯着手机里重复播放的视频发呆。
奥斯打断众人,"谁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拍到全过程?"
"我派人盯着的。"莫秦无所谓的说,"至于为什么杀手和盯梢的人都没被你们发现,那我只能说你们的警务人员能力有限。不过也可以理解,毕竟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
奥斯嘴角直抽,"你是想说,你要证明对方的确很强但是你如果愿意,也有能力干掉对方,所以莫飞跟着你没问题是吧?"
莫秦意外地一扬眉,赞赏地看奥斯,"你比外表长的聪明。"
奥斯好笑,"你怎么不阻止对方杀人?还有,如果不是用子弹杀的,那是什么?"
莫秦犹豫了一下,"阻止……对我并没有什么好处,我向来奉行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只要不是有人有意招惹我们,我们当然也不会招惹别人。保护什么人是你们警察的职责,再说了,像那个疯子也的确是不值得保护。"
"那你知道杀杰克的人是谁?",
"杀手。"莫秦回答,"还挺有名的一个,当然了……业界内的人知道,普通人不会知道他的存在。"
"能给我名字么?"奥斯拿出本子准备记录下回去办案。
"杀手怎么会有名字,你怎么不问家庭住址和个人履历?"莫秦皱眉看奥斯,"你是不是也需要训练训练?我怎么觉得你时糊涂时聪明的,派 派论坛人格分裂么?"*
"啪"一声,奥斯将指和笔都拍在了桌子上,"我说,你是莫飞的亲戚还是安格尔的亲戚?"
众人都一愣。
"我没听明白。"莫秦还挺坦诚的,"我和莫飞长相相似有很强的血缘识别度,我和安格尔有哪里相似么?"
"当然有了,一样那么尖酸刻薄!"奥斯收起本子,"你没一点信息可以透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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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秦皱了皱眉头,轻轻放下杯子,"我给你打个比方。"
奥斯望天,这小子和安格尔真的有点相似!对话起来怎么那么费劲,而且似乎每一句话都在显示自己比别人聪明!
"好比说一个马戏团养了很多凶猛的野兽。"莫秦不紧不慢地说道,"有一天,一只狼跑了出来,冲入人类的世界,遇到了一个看不顺眼的人,于是就开始伤人,最终被警察抓住了。"
奥斯听出他话里的含义,皱眉,"马戏团养了很多凶猛的野兽,也就是有很多像杰克这样的人?"
莫秦赞赏地看奥斯,最后对安格尔点了点头,"我一直觉得你作为侦探很聪明,但跟你搭档的警察有些笨……嗯,也许我是低估了长相比较笨的人的潜力。"
奥斯脸铁青,心说,纠正一下,这人不是和安格尔像,而是比安格尔还讨厌!那种高高在上的腔调啊,气死
安格尔微微一笑,"奥斯的确抓到了重点。
"那只狼被你们抓到后,不外乎一个结局,人道毁灭!"酷 乐 猫 发布
莫秦继续说,"马戏团方面的做法是在你们动手前解决了那只狼,在没有惊动你们任何一方的情况下,表示对方也想着要息事宁人了。
奥斯皱眉。
"所以,这件事情最明智的方法是就这么算了。"莫秦站起身。
奥斯不满,"你也说了马戏团有很多凶兽,现在不干什么,不代表以后也不会干什么。"
莫秦看安格尔,"我要说的都说完了,这个小朋友很有趣,不过天真了点,你自己解释清楚吧,为了他的安全起见,还是暂时停止调查为好派 派论坛。"
安格尔抬头看奥斯,"听到这句话的重点了么?"
奥斯撇嘴表示愤怒,"小朋友!"
安格尔笑了,"是暂时。"
奥斯自然是明白,对方的意思是,时机还没有成熟,想抓那帮人也很难。毕竟,安格尔整理出来的案子不过是冰山一角,对方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存在?为什么会组织那么多犯罪,培养那么多已经伏法的凶手?想不通,线索太有限了!
"差不多了。"莫秦对艾玛礼貌地点点头,"多谢款待。"说完,看了看手表,告诉莫飞,"行李不用收拾了,那里什么都有,带上你想带的就好,给你十分钟,告别一下吧。"说完,出门,坐进了车里等待。
莫飞有些无措地站在那里。,
艾玛紧张,"莫飞,你这就要走了?十分钟道别怎么够啊,再住一晚吧,我给你准备点东西你带着。"
莫飞张了张嘴,没说上话,回头看安格尔。
安格尔依然坐在沙发上,语气平顺,"你想带走什么?莫飞?"
莫飞沉默良久,对安格尔说,"你。"
安格尔笑了笑,拿出一眼东西,交给莫飞,"带着这个就够了。"
莫飞接过来一看,是画廊的大门钥匙。
莫飞抓着安格尔的手不放,不舍,但安格尔并没有挽留他,也就是说,自己没有留下来的借口。莫飞忽然明白了莫秦只给他十分钟告别的理由,要告别,多少时间都不够,对于自己、对于安格尔,都是煎熬!
众人都默契地离开了画廊,让两人独处。
奥斯出了门,情绪低落地回警局,走到巷子口,也不走了,靠在路灯边等着。九逸他们接到了他的短信,也都到窗边靠着,看到了下边的黑色轿车,以及画廊里昏暗的灯光。
艾玛给莫飞简单地收拾了行李,不忘塞进去几张他和安格的合影,好让莫飞时时记住,早点归来。3 c% b m; }/ c2 X
安格尔和莫飞单独坐在沙发上,身边,是情绪同样低落的艾斯。
安格尔摸了摸莫飞的头,"好好照顾自己。"
莫飞拿着钥匙,伸手摸艾斯的脑袋,"好好照顾安格尔。"
安格尔笑了,在莫飞的额头上轻轻留下了一吻,并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莫飞一一点头,牢记在心里。
大概十分钟后,安格尔站在画廊的门口,看着黑色的轿车消失在巷子口,带走了他的莫飞,只留下了一个等待的时限。
轿车一路驶离了众人的视野,消失在黑夜。
从此之后,S市警局再也没有安格尔这个咨询侦探出现了,画廊也挂上了暂停营业的门牌。
安格尔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之中,从此再也没有消息。奥斯他们从这天起,都养成了算日子的习惯,就当是安格尔和莫飞暂时离开,去进行一段长长的旅行吧。相信不用多久,两人就会归来。到时候,这个被暂时尘封的,杰克带出来的秘密,应该也会被解开,众人能做的,也只是期待,期待那个带着莫飞一起归来的,安格尔。"
作者有话要说:安格尔第二部完结。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2/01/07 at 下午2:46: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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