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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
(78)
Cbox! 碎碎念[留言板]
《大叔要嫁》作者:羡宇幸(VIP完结)
1
1、登记~ ...
作者有话要说:撒花~
《大叔要嫁》正式登录~
原本是计划早点出的~
拖到现在~
迟来了的说~
小幸挥帕~
欢迎夏叔~~~
o(∩_∩)o~~~
玫瑰色的墙,粉橘色的天花板。
粉色馨香的香水百合,古典浪漫的欧式装潢。
身穿黑色套西的众MM们一对一坐在那为一些顾客介绍着什么,一夏探头进去扫了一眼,转身要走,被人伸臂拦下了。
"去哪?"
"我看还是算了。"
"算了?什么算了?怎么能算了?"
沈武眼睛瞪得好夸张。
他把一夏往里一推:"你之前是怎么跟我说的!忘了你这么久以来受的窝囊气了,是不是?"
今天一夏在办公室里又被讥讽了。
那个高傲撇嘴的鬼巫婆说了什么来着?
她拿着杯咖啡,趾高气扬地站靠在流理台前,扬起尖得有点过份了的下巴,撇目鄙视着,对静静坐在茶水桌前喝着水的他:"我真的好佩服你啊,你做人一点压力都没有的吗?像你这样的岁数,一个能看上你的人都没有,你家里人难道就没跟你说些什么吗?呵~我要是像你这么个岁数,还像你这么"卖剩下",留着浪费空气,我还不如死掉算了~"
这种尖酸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事源很久之前的一次相亲会。
一夏的上司突然找到他,说有人对他有意思,要他去坐。
上司太热情,碍于工作,碍于情面,一夏推不掉,最后只好跟了去。
没想到,那天出现的女人竟然是办公室人人避如蛇蝎的高傲的她。
一夏婉拒之后,像这样的刻薄,从此开始了。
那些恶意的讥讽,平时一夏都会默默忍受。
不管身边的同事们怎么说,一夏总觉得男人应该有男人的风度。
但是后来她越来越过份,看一夏好欺负了,每每看准了时机,什么都能呛到一夏身上。
人的忍耐毕竟是有限度。
今天,还没等其他人为他抱不平,心情不好的他便很反常的先暴走起来了。
今天,他指着她那张厚粉苍白的脸发誓,吼:"我就娶给你看!"
公司的同事们马上力挺,甚至给出了掌声。
平时关系最好的沈武最为积极,趁着中午午休有时间,马上就把他拉到这里来了。
一夏没能站稳,被他推一把一个趔趄撞到了迎来接待的MM身上。
MM本能地起手一挡,一夏站定了尴尬一笑,沈武指着一夏,对那MM:"小囡,就是他。"
一夏和MM闻言皆是微怔。
MM眉一挑,目光转到了一夏身上,开始对眼前男人进行打量。
三十多岁。
眼睛大大,挺鼻,下巴漂亮,是个标准的甲字脸。
碎碎的短发整洁轻柔,没有特别的打扮,一身套西,一身平淡。
MM心里有底了。
她展开笑容,说:"你跟我来。"
一夏看看沈武,想走的,但是见沈武又上来推他,只得转身,跟着小囡进去了。
一夏看了一下价目表,很贵。
他眉头一蹙,抬起了头,问:"这里……都这么贵吗?"
"什么?"小囡凑了过来,眉一挑:"哎呀,不贵。我们这是什么地方啊,信誉保证,你看看那墙上的,要是不好,武哥敢带你来吗?"
小囡指的那一面墙上,大大小小挂满无数相架,里面全是一些新人的甜蜜合照,看那些人笑得这么幸福,一夏也扯起了嘴角笑了一下。
但是……
低头看看这价目表,笑容淡了,他的眉头又簇到了一块。
小囡看他这样,给他指了两个适合他的套餐,听到有人在叫,小囡抬头看了一眼,拍了沈武一把,示意沈武帮一夏拿个主意,便急急忙忙地往另一边走去。
沈武问他怎么样,一夏摇头,说:"不知道。"
沈武看他一个字一个字地在那看,觉得无聊,看一个MM正朝自己招手,呵呵一笑,起身过去了。
那是沈武一直想追的女孩。
一夏跟沈武出去吃饭时曾经打过照面。
一夏看他在那越聊越眉飞色舞,转脸看小囡也在那忙,便悄悄站了起身,往门口走去。
走的鬼祟,怕沈武发现,他脚步很急,没注意看人,在门口直接就和人撞到了一块。
一夏一个趔趄,被人抓着手臂一拉,稳了一稳,四目相对,一怔。
一夏撞到的是一个二十没几的年轻人。
乌黑的头发,刚毅的五官。
他很高,很壮,年纪轻轻的身上就满溢着一股霸气。
那个男孩定睛看到他,愣了一下。
薄唇轻抿,那个男孩的眼神变得很复杂。
他打量了一夏很久,似肯定,又似疑惑,一夏的手臂抓在他手里,想挣开,却被男孩紧紧抓住。
一夏眉头一蹙。
他想开口问,不想,肩膀被人从后面拍上,他转身,看到沈武,微怔。
"想逃?"沈武伸手把他往店里扯,一夏不想去,伸手想往男孩手臂上借借力,不想那男孩却在这个时候松手了。
一夏被重新塞回到了位置上,沈武看他要起来,往他鼻子上一指,一夏受了警告,想来沈武也是为了他好,已经离开了椅子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沈武看他安分了,眼睛又瞄到自己心上人的方向,那个女孩对沈武馨笑,拿过一个玫红色的文件夹向这边走来,一夏以为是那女孩负责接待他,不想,人还没来到面前,一个黄色的文件夹往他面前一摔,在门口被他撞了一把的男孩既粗鲁又漫不经心地往他对面一坐,把夹在右耳背上的笔拿了下来。
"叫什么?"
男孩翻开了文件夹,看都不看他,问。
一夏眉头一蹙。
男孩等不到答案,抬头,看男人蹙眉看着自己,问:"怎么?"
这地方放眼过去,工作人员全都是MM,大家都是一对一在那聊着,一夏看看别人的,再看看自己面前的,眉头紧了几分,问:"你是这里的职员?"
男孩眉头一簇,看了他一会儿,手往裤子后袋一掏,丢出一张工作牌证,说:"不要介意,兼职而已。"
一夏看了工作卡上的名字一眼:顾家。
"你是工读生?"
顾家眉头一下夹紧了几分,又看了一夏一会儿,扬了扬下巴:"现在是你征婚还是我征婚?"
顾家的意思是:关你鸟事。
一夏微怔,指了指自己:"我……"
顾家垂下了眼眸,目光回到登记册上,提笔:"叫什么?"
"纪一夏。"
记一下?
"嗯。"顾家应一声,笔尖移到了姓名栏上等着了。
可是等了很久,一夏没再开口,顾家眉头微微一簇,抬起眼眸看向了他。
怎么了?
一夏觉得奇怪,以为他是没听清楚,又说:"纪一夏。"
顾家又等了一会儿,两人你看我,我看你,顾家眉头夹紧了,笔一转:"说啊。"
呃?
说什么?
一夏莫名。
他又重复了一遍。
顾家有点火了。
他笔一丢,大声:"记一下,记一下,你老让我记一下,你到底叫什么啊?"
一夏一愣。
大家都因为顾家的大声看过来了。
顾家的恶劣态度引起了沈武的不满,沈武刚想开口,拿着本文件从顾家身后走过的小囡伸手就给了顾家脑袋一记"爆栗"。
顾家回头一瞪,看是小囡,脸上缓了下来。
他回过头来,一夏凑了上来,对他:"纪律的纪,一二三的一,夏天的夏。"
顾家微怔。
"哦。"
他这才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拿起笔把名字写到姓名栏上。
"性别?"
"……"一夏眉头微微一簇,又舒展了开来,答:"男。"
他怎么直觉眼前这男孩对自己意见很大呢?
这态度……
难道是因为自己刚才差点撞倒他?
"岁数?"
"啊?"
一夏回神,眉一簇,看了看周围,想说找小囡换人过来,但是顾家不耐烦了,又问:"岁数!"
"啊?"
一夏看回到他脸上,又瞥向沈武原先站的位置,沈武已经走开了,他认命,低声:"三十……"
"多少?"
顾家双眸一下抬起来了。
顾家并不是没听清楚,他定定地看着一夏,让一夏很心虚。
沈武曾经教过,要争取优势就要耍心机,真实年龄千万别上报。
一夏脸上起了淡淡的晕,扯了扯嘴角,不好意思,说:"一……"
顾家还是看着他,像是在等着他坦白,一夏更心虚了,看了看周围,小声:"二……"
"多少?"
顾家问得干巴巴的。
像盘问似的。
一夏瞥了不远处的沈武一眼,看顾家还是看着自己,没动笔,又说:"三……"
顾家突然好想笑。
他坐正起来:"多少?"
一夏抬起头来了。
他看顾家一脸似笑非笑盯着他。
他低下了头:"四……"
顾家不再问了,嘴角一扬,提笔填上:"三十五是吧?"
一夏微怔,抬头。
一夏觉得意外。
听顾家的语气好像一开始就知道他几岁了似的,一夏蹙眉,开始认真打量这个人。
他很肯定自己不认识这么一号人。
想罢,末了,以为是自己多心,收起了疑惑。
顾家继续:"职业?"
"文员。"
"文员?"
顾家抬起头,一夏点点头,说:"行政助理。"
这个职位有分等级。
从高到低,地位和收入跨度非常大。
奇怪的,是顾家没有细问,只是照填了下去,又问:"有没有结过婚?"
一夏摇头。
顾家抬头瞧他一眼。
"收入呢?"
一夏不太想说,但是看顾家一直在那等,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便报了个大概的数。
这个收入实在不高,顾家看他一眼,随手一记,挪了挪身体,坐轻松了。
"大叔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吗?"
突然被人称作大叔,一夏眉头一蹙。
但是看对方态度,叫他改口,怕会惹来嘲讽。
一夏心想算了,反问:"例如呢?"
"例如?"顾家想了想,举例:"房子?"
一夏有住的地方,不过那是旧房子,是他双亲留给他们兄弟俩的。
一夏摇头:"没有。"
"车子?"
一夏是坐公车上班的。
他摇头:"没有。"
"票子?"
一夏的弟弟正在读大学,虽然学费不用他给,但是吃和花销大都是他负责。
积蓄的话,不多。
一夏摇头:"没有。"
一夏被问得越来越没自信了。
看顾家那表情,就知道他这种三无人员基本上会被秒杀淘汰。
顾家也觉得已经没有再细问的必要。
他应酬着,背部往椅子上一靠,提笔画起了涂鸦,随口:"大叔觉得自己有什么优势是这个岁数的男人没有的?"
"处男。"
大叔第一反应。
(— —b ……)
来不及自豪,一夏发现,顾家抬起了头来,满额黑线地看着他。
?
??
一夏扯了扯嘴角,觉得气氛不对,看看周围,发现大家都停下来了,静鸦鸦的,都很无语地瞥着他。
一夏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他脸刷地一下,绯绯的,咧开了嘴,对顾家他们僵硬地笑了笑,彻底地,尴尬了……
—————————————————————————————————————————
~~~
2
2、第一次(一) ...
作者有话要说:大叔的第一次相亲~
撒花~
正式拉开序幕~啦啦啦~
后来沈武几乎笑死了。
工作的时候在笑,下班之后在笑,就连回到家给一夏打来电话时也在笑。
"你笑够了没有?"
一夏很恼怒。
电话那头知道一夏快生气了,"嗯嗯"两声,沈武硬是把自己的笑意压了下去。
[小囡说,叫你明天中午上她公司去看照片。]
"哦。"
一夏不想去。
因为今天已经够糗了。
但是钱都已经交了,不去的话又太矫情。
一夏说:"你明天陪我去看看吧。"
[没问题啊,我很乐意的。]
一夏当然知道他乐意。
只要有那女孩在,就算是龙潭虎穴他也照样跟着去。
[对了,去婚介所的事你要不要跟你弟弟报备一下?]
"不用了。"
[为什么?长嫂为母啊。你跟他说一下,让他去帮帮眼,挑好了,以后日子也过得融洽一点。]
"反正就是不要,你别跟他提,知不知道?"
沈武觉得奇怪了。
[有什么关系?]
一夏张口,听门口玄关处有动静,眉一蹙,转过头去,唤了一声:"纪昊。"
"什么?"那头应了一声。
一夏对电话这头:"挂了。"
[好。]
一夏刚把电话放下肩膀就被纪昊从后面搭上了。
松软的浅发,俊朗中略带孩子气的脸孔,纪昊胸膛往一夏背上一压,问:"在和谁打电话?"
"沈武啊。"
纪昊眉一挑,看了那电话一眼,又问:"聊的什么?"
又来了……
一夏瞥他一眼,没有回答,挣脱了起身,往厨房走去了。
纪昊今年刚上的大学,兄弟俩年纪上相差了十几岁。
旧时家里环境不好,老头子又突然失去了谋生能力,纪母的身体一直不好,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刚满一岁的纪昊被两老送给了一对同姓的无法生育的夫妇。
那对夫妇的家庭条件非常富裕,收养纪昊不到半年便全家一起移民到了国外。
纪母一直很后悔这件事,一想起来就叹,一想起来就叹。
大家都说这个小儿子算是彻底没有了,可是不想,就在三年前,才刚满十六岁的小纪昊竟自己孤身一人背着个小背囊漂洋过海,找回来了。
那时候开门听到的一声"哥"让一夏彻底愣傻了。
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不是在做梦。
纪昊的养父母后来也赶过来了。
怎么劝纪昊都不肯回去。
两老拿他没办法,临走留下了一大笔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把他托付给了一夏,然后就又漂洋过海,回去了。
其实一夏至今都想不通。
他每天醒来,对家里的失而复得依旧感觉不可思议。
当年他是看着纪昊崩哭着被人抱走的。
那时候纪昊还那么小,照理说是不可能记得他们的。
但是他又真的回来了。
而且一回来就找到了自己,不但对家里以前送走他的事不记恨,而且还很乖。
除了……
"哥……"
又来了……
一夏的背脊被纪昊贴上了。
他的腰被纪昊从后面搂上。
纪昊总是很习惯地做着这种亲昵动作,屡教不改,一夏每每被他这么黏着,很头痛。
他从一夏颈间探出头来,想看今天晚上吃什么。
一夏把摘好的菜放洗手池里过了一下水,纪昊看他不理他,瞥了身旁的冰箱一眼,另一只魔爪悄悄地往那边伸过去了。
还没碰到,一夏就像背后长了眼睛似的,说:"不准吃。"
"我饿了。"
纪昊想吃薯片。
一夏瞥了他一眼,说:"要吃饭了。"
纪昊鼓了鼓腮,有点无趣,走出去了。
"哥~我饿了。"
"快了,快了。"
"哥,我很饿了~"
听纪昊撒气似的在客厅里乱嚷嚷,一夏手忙脚乱,应道:"很快了,很快了。"
"哥!"
一夏无措,热锅直接丢下青菜,滚油遇水,溅了起来,一夏一下被烫,火了,直接:"你嚷嚷什么呀?"
一转身,对上一张大花脸,一夏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他眼睛眨巴眨巴,很是意外地上下扫了眼前人一眼:"连……连子?"
"什么时候来的?"
一夏看她一脸的妆花成那样,眼又这么肿,想了想,小心翼翼问:"你又失恋了?"
一夏那"又"字说得特别地重,连子瞥他:"你怎么知道?"
"哼~"驻在厨房门口的纪昊嗤笑,讽:"全地球人都知道。"
连子是一夏的初恋。
当年年纪不大相当的两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开始的,一夏云里雾里地就被连子给甩了。
两人的关系仅仅只到牵手的阶段。
照常来说没什么刻骨铭心可言,分开了,就合该没事了。
可是连子有什么事都爱找上他。
搬家啊,失恋啊,和谁吵了啊,心情不好啊,都找他。
一夏又似是对她情愫未了,总是任其予取予求。
沈武对此很有意见,总是说一夏的终身是被这个女人耽误了。
"你给我滚!"
连子对纪昊一声吼。
纪昊眼睛一瞪,冷冷:"这是我家!"
一夏看他俩又要上演火星撞地球了,赶紧一摆手,要纪昊出去。
纪昊扁了扁嘴,走了。
一夏想安慰连子两句,手机响了。
他赶紧熄火接电话。
刚"喂"了一声,只听那头:"是处男吗?"
"……"一夏满脸黑线,放远了手机看号码,不认识的,他挂掉了。
什么人啊?
到处问别人是不是处男。
一夏又想起了婚姻介绍所里的事。
心情糟糕,他刚要对连子开口,手机又响了。
"喂?"
"处男大叔……"
"……"一夏看了一下手机号码,又是他。
"你谁啊?"
"顾家。"
一夏微怔。
他一时无措,看了连子一眼,看连子盯着他,他走开两步,问:"有事么?"
"今天晚上相亲哦~"
呃?!
一夏紧张了。
他看看连子,背过身去:"不是说让我明天上去看照片吗?"
一夏不想去。
这照片都还没看,相什么亲?
"下午我们一女顾客相中你了,她说今晚有空,想见你。"
"可是……"一夏又看了连子一眼:"我今晚没空啊。"
连子正等着借肩膀呢。
连子看他没时间理自己,悲从中来,吸了吸鼻子,抹着一张花脸出去找纸巾去了。
一夏目送,听手机那头报上地址和对方的特征,没听准,急了。
"可是我今天晚上没空呢。"
"大叔,你别忘了,你是签了协议的。当初是你自己说只要是晚上就一定有空的。我们现在安排了你又不来,按照规矩,我们会照样划掉你的这一次机会,拒绝一次就少一次,钱你都已经交了的,你亏不亏我们都不会退的,要来不来,你自己决定。"
一夏犹豫了。
他往厨房外瞧了一眼,挂了电话。
连子都已经坐在沙发上捧了一堆纸巾等着他了。
连子看他走出来,她伸出手想要他快点过去。
一夏郁闷了很久,伸手过去,不想,是直接把她的手压下。
"你……要不要明天再哭?"
连子反应不过来,猛一抬头,愣了一把,眉一簇:"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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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3、第一次(二) ...
纪昊和连子都看着他。
一夏有点慌了,一时无措,找着理由,结巴:"因为……因为我要出去买东西。"
"现在?"
"对啊……"一夏对上纪昊目光,点头。
可是他又觉得这个理由很怪异。
他目光游移了一会儿,抓起了连子手里的空纸巾盒,对俩人:"纸巾啊,纸巾快没了啊,我必须去买,不然待会她哭崩了找不到怎么办?"
这纸巾盒里的纸巾并不是用完了的。
是被连子整堆抽出来了。
连子低头看着自己怀里这一大堆,疑惑抬头,一夏心慌,又赶紧找理由:"还有今天新闻说盐抢没了,我要顺便去备货,还有……还有酱油……"
"你是打算到下面小超市转一圈吗?"
"对啊。"一夏马上:"就是这个意思。"
"你等我。"一夏转身走去了。
不过他不是往门口,而是往房间。
连子和纪昊觉得莫名其妙,面面相觑,房门关上又打开,从里面出来的一夏让俩人微怔。
一夏穿着翩翩走出来了。
这套西装他平时是绝对不会穿的。
只有参加婚宴啊,什么大喜事,或是什么重要的事才会拿出来穿上的。
俩人看着,满脸的问号,一夏扫他们一眼,心里虚,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一夏往玄关走去了。
连子看纪昊,纪昊看连子,纪昊走到了玄关,看一夏在努力抛光着鞋子,眉一簇,问:"哥,你没事吧?"
呃?
一夏回头,不解:"什么?"
"你……"
纪昊打量他:"你穿成这样就是为了下去买瓶酱油吗?"
一夏微怔,他转头,看纪昊:"没错啊。"
"……"纪昊无语了。
连子走来,一夏出去了。
一夏大叔太反常,连子眼睛眨巴眨巴,不可思议问纪昊:"今天失恋的那个是我没错吧?"
纪昊瞥她,末了,摇头:"不像。"
连子一双黑污眼皮又眨了两把,挠了挠头发,莫名其妙,往厅里回去了。
一夏叫了计程车,来到目的地时已经迟到了。
他怕对方等不到他已经走了,下了车就奔了去。
气喘吁吁地进到里面,在西餐厅门口守着的接待员跟他说今晚这里的西餐厅不开放。
"我……"一夏喘着气,手挂在了接待小台上:"我约了人在里面等的。"
明明人就已经来了,怎么可能不开放呢?
接待员听一夏这么一说,眉头一簇。
他打量了一夏一会儿,犹豫了一下,拿起对讲机对里面问了起来。
一夏没注意听他说话。
一夏曾他问话的这当会儿走开了喘口气。
一夏刚缓过来,肩膀被人搭上。
一夏转过身来,接待员礼貌地对他笑笑,问:"请问,您约的那位朋友今天晚上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服?"
一夏一怔。
要确定这个的吗?
里面不会是相亲大会进行中吧……
"蓝……深蓝色。"
接待员微怔。
随即,他笑了,手往里面一送:"请。"
一夏觉得莫名其妙。
一夏想想,又觉得忐忑。
里面不会是Table for six吧……
还是……
一夏对他回以礼貌一笑,心里紧张,有点想走人了。
但是想想自己受的那些气……
他深吸一口气,整了整衣服,顺着接待员的指引往里走去了。
进到里面,灯光柔和。
以紫色为主的豪华装潢在鹅黄灯光照耀下,平添不少浪漫柔美。
让一夏意外的是,里面竟然只有两个人。
这么大的一个地方,竟然只有两个男人。
钢琴师坐在钢琴前轻弹着。
柔柔的旋律从他指尖溢出,在空气中迂回,营造着非常惬意的气氛。
长桌一端坐着一个人。
深蓝单西,白色裤子。
那人很年轻。
他戴着眼镜,高鼻,薄唇,精致下巴,气质很温文,正静静地坐在那低着头,品着红酒,看着一本什么书。
一夏愣了。
一夏无措了。
是不是……
来错地方了?
一夏马上就掏出手机找出顾家的号码打了去。
可是顾家的手机关机了,打不通。
一夏回忆了一下顾家之前说的话。
没错啊,是这里没错啊。
深蓝色的衣服,虽然穿的是男人,可是也没错啊。
(— —b ……)
一夏扫了周围一眼,目光回到男人身上。
长桌边,除了男人两侧旁各有一张空椅子之外,男人正对面一端也有一张椅子。
可能……
也是来相亲的。
莫非……
女同胞们都补妆去了?
一夏犹豫,往男人走了去。
一夏在男人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男人抬头看到他,微怔。
"你……"一夏打量他,问:"是工作人员?"
男人眉头微微一簇。
"那个……"一夏看他不说话,又问:"也是来相亲的?"
男人没说话,眉头化开了。
一夏看他这般,先是为自己找对地方松了一口气。
但是看看周围,一夏料想这里会很贵,再看看对手(那个男的)……
完了,自己估计是来陪坐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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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4、第一次(三) ...
一夏对男人抱歉笑笑,起身又给顾家拨去了电话。
顾家的手机依旧是关机。
一夏郁闷了好一阵,回过头来,看侍者上来准备为自己摆上餐具,赶紧过来了。
另一位侍者看他走来,为他拉开了男人身侧的椅子。
一夏无措,眉头簇了起来,男人起手,示意他坐下。
一夏看了男人很久。
男人始终保持着微笑。
一夏又瞥向了侍者,那侍者的手始终贴在椅背上,并没有因为他的犹豫而放开。
他想了想,走到男人身侧坐下。
"那个……你来了很久了?"
男人点头。
"那……"一夏看了看周围,问:"其他人呢?"
一夏这一问,惹得男人正眼看他。
一夏这才发现对方的眸子是墨绿色的,微微有些惊讶。
对方的嘴角延展开来了。
却不说话。
一夏无措,末了,不死心又问:"我是说……那些来相亲的女士们呢?"
男人就只是微笑,闻言,还是没有说话。
一夏眉头一簇,开始怀疑坐在他旁边的这个是不是哑巴了。
"你……"一夏指了指自己的嘴巴,问:"是不是有问题啊?"
男人微怔。
他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一夏看他这样,觉得很有可能,便又问:"那你是不是连耳朵也……"
一夏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听不见?"
一夏此时想着难怪这么帅都还要来相亲,原来有缺陷。
可是一夏左右看了一下他的耳侧,没有辅助听力的仪器,再看看他这人,也没有备有什么类是与帮助书写语言的东西。
一夏放弃了。
一夏有点后悔出这个门了。
白走了一趟,家里那半生的菜不知道黄了没有。
刚才忘了提醒纪昊了,也不知道他会不会自己先端饭吃啊。
还有那连子……
一夏要站起来。
他想要离开,却被男人制止了。
一夏的肩膀被摸上,对方力度看是轻柔却带着不可抗力,一夏有些微讶异,眉头微微一簇,带着疑惑,又坐下来了。
琴声骤止,弹钢琴的男人从表演台上下来,走到了男人身边。
一夏发现,这弹钢琴的一边耳朵里反而带着耳塞。
他走过来弯□在男人耳边细声说了什么,男人嘴角淡淡漫漫,瞥了一夏一眼,那目光有点耐人寻味,末了,笑开了。
一夏这一看就知道男人不是聋子了。
他觉得有点莫名其妙,起身想要离开,却被一侍者过来挡住,伸手请他坐下。
搞什么?!
一夏有点恼了。
他瞪向男人,钢琴男看了一夏一眼,又重新回到表演台上,一夏看男人示意他坐,想了想,又坐下了。
"既然都已经来了,那就吃完了再走吧……"男人终于开金口了,柔柔懒懒的声音让一夏一怔。
一夏蹙眉,一夏想追问,两人身旁走来了三位侍者,把食物端了上来,把要谈的话打断了。
一位侍者把冻开胃菜放到了一夏面前。
一夏眉头一蹙,抬头想说他并没有点东西,刚张的嘴,却发现男人面前放下的和自己的是一样的。
这菜单……是婚介事务所包的不成?
一夏眉头微微一挑,想问,看男人惬意自在靠到了椅子上,又没有问。
一夏自觉问不出什么。
看男人刚才的态度就知道了。
一夏又想走人,男人似是洞悉了他的意图,在他有动作之前,就先开口了。
"菜都已经上来了,你不会这么不讲义气丢下我就走了吧?"
那感觉就像在说,大伙都走了,一夏这会儿也要丢下他。
一夏眼睛眨巴眨巴,不动了。
男人看一夏不走,拿起银具开动了。
带着疑惑,一夏就只是看着他吃,没说话。
男人轻尝一口,看一夏没在吃,眉头微微一簇,停下手,问:"怎么?"
一夏眉头一松,赶紧:"这相亲,怎么就只有你跟我呢?"
男人眉头舒展开来了。
他放下手里银具,反问:"你觉得呢?"
"……"一夏蹙眉。
如果说是一对一,对方等不到人,发脾气先走了,他可以理解。
可是现在看椅子数量,很明显,应该是预备着二对二的。
这里气氛这么好,眼前这帅哥又年轻又帅,照理说,那些美女们不该舍得这么早走的呀。
"是不是,你把人给气走了?"
这小子看上去斯文温和,可是那态度,十问九不应。
一夏觉得,一定是他把美女们都得罪了。
男人笑了。
笑起来,一张精致温文的脸好好看。
一夏看得都有点愣神了。
末了,对上男人的玩味目光这才瞬地回过神来。
一夏尴尬了。
他脸上淡淡热热,不好意思笑笑,把目光挪了开去。
男人笑容扩大了,末了,凑过来,对他道:"你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陪我吃完了我再告诉你。"
呃?
一夏微愣。
男人声音太柔,一夏有种被人哄着了的错觉。
一夏点头了。
男人又再笑开。
一夏不知道他有什么这么好笑,心里觉得怪怪的,拿起了银具,在他手势催促下,开动了。
菜式陆续更换。
口感细腻,视觉精美,一夏静静吃来,心里盛赞。
男人不同于他。
每每都只是浅尝。
男人只要蹙眉,站在一旁候着的侍者就会不安。
男人只要把银具放下了,侍者马上就会很紧张。
一夏不知道男人在挑剔些什么。
总之,他觉得很好吃。
男人看他越吃心情越好,主动和他攀谈起来了。
其实男人就只是开了个头,话匣子一开,一夏马上就来了兴致。
一夏一直在说,男人一直在笑。
他只会点头或是随便应一声,然后就一直都是在笑。
好几次,一夏看他这么好笑,很疑惑。
但是一夏问他有什么这么好笑,他又摇摇头,不说。
即便是如此,一顿饭下来,十三道菜,气氛非常融洽。
吃到最后,男人很满意地擦了擦嘴角,目送侍者收起餐盘,他摸过了酒杯,看一夏一双眸子静静看着他,又笑了。
一夏是在等他给出答案。
这小子说吃完了就告诉他这事是怎么回事。
男人侧了侧身,坐轻松了,凑近他,柔声:"你真的想知道?"
一夏点头。
"看不到人,其实原因很简单……"
男人对一夏勾了勾手指,一夏凑近了过来,男人贴近了几分,热热气息喷在了一夏敏感的耳朵上。
他嘴角淡淡漫漫,在一夏耳边柔声:"你走错地方了……"
哦……
一夏叔第一反应。
随即,他一惊:"啊?!"
一夏难以置信,眼睛眨巴眨巴。
看男人煞是认真的点了点头,一夏直接晕菜。
男人又笑起来了。
一夏好崩溃啊。
他就说这小子一晚上下来不停地笑,笑什么呢?
现在再看,一夏这才明白过来,自己被人耍了一通,杯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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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HOHO~
小幸奔走~
5
5、担心~ ...
夜,灯火昏黄。
一俊逸少年弓腰坐在小超市门外正对着的路边铁栏杆上,背着光,叼着烟,时不时向四处张望。
路过的行人目光都为他停驻了。
正当那些路过的小女生们兴奋地猜着他是不是在等人的时候,他盯上了一架计程车,目光一下清明,跳下了铁杆丢掉了烟,摸了两颗口香糖丢嘴里,往那边走去了。
"哥!"
纪昊走得很慢,浓重的薄荷味在口腔里扩散。
付了钱从车上下来的一夏闻声抬头,看纪昊向他走来,刚想开口,末了,看纪昊脚步那么缓,眉头便是一簇。
"拿来。"
"什么?"
纪昊刚站定,眼睛眨巴眨巴,嚼着口香糖,好看稚气的脸上一脸的无辜。
一夏瞪他了。
一夏伸手就要往他裤袋里淘,纪昊赶紧一退,被他扯了回来,伸手一摸,人赃并获。
一夏马上就把烟和打火机收缴了。
他直接就塞给了那计程车的司机。
司机一看是好烟,呵呵一笑,毫不客气地说了声谢,扬长而去。
纪昊怒瞪那走远的计程车,刚要撒气,一夏理都不理他,往家的方向走去了。
"我已经长大了!"
纪昊赶紧跟上,对一夏这一严管意见很大。
一夏不理他,继续往前,纪昊上前来拉住他,不忿:"我已经成人了!"
"就算你八十岁了,在我面前就一小王八蛋!"
一夏的骂让纪昊一怔。
纪昊突然的,不火了。
他笑嘻嘻追上又走远了的一夏,撒娇说:"哥,今天晚上你要陪我睡!"
纪昊的话引得正好路过的人侧目。
一夏瞥那好事的俩一眼,问纪昊:"想干嘛?"
"孵蛋啊~"
八调子的音量,纪昊说得好大声,一夏看大家都看过来了,伸手想要给纪昊一记"爆栗",纪昊头一缩,好看的脸上满是稚气天真的笑,一夏心里的气恼被他那灿烂的笑容化开了,一夏装作没好气地瞥他一眼,扬起了嘴角,往楼上踱去了。
回到家里,一夏才知道连子不打算走了。
连子说要在一夏这里住上几天,一夏犹豫,以为纪昊会有意见,可是不想,纪昊却没说话。
一夏为此松了一口气。
刚才突然丢下他们,一夏知道他们晚上这顿没吃好,挺内疚的,换了衣服,听连子嚷嚷着好饿,一夏直接就进了厨房,给他们煮宵夜去。
纪昊原本说要洗澡的,看他进了厨房,澡也不洗了,马上进去,又黏着了他背上。
"哥刚才丢下我,去哪了?"
"背后灵"下巴抵在一夏肩膀上,声音幽幽。
一夏想来有点气,不想提,看水煮开了,把面拆出来丢了进去,没理他。
纪昊的手摸到一夏胸前来了。
一夏眉一簇,转头,耳廓扫过了纪昊的鼻尖,纪昊热热的气息喷在了一夏的脸颊上。
一夏的唇浅浅润润的。
纪昊看着,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
他越凑越近,摸在一夏胸前的手越压越紧,一夏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眉头一簇,刚想开口问的,却听:"你再不放手我喊非礼啦!"
纪昊和一夏皆是一怔。
两人转头,看连子双臂环胸,正站在厨房门口挑着眉定定地瞪着他俩。
一夏挣开了。
应该说是纪昊把他松开了。
纪昊被一夏说了两句,满是怨气瞪向了连子。
连子挑衅似的扬起了下巴,纪昊眼神一凌,想要发火,可是他瞥了一夏一眼,嘴巴动动对连子骂了句没声音的"新三字经",往厨房外出去了。
"你好意思不?"连子进来,对一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责备样,说:"俩兄弟在厨房里摸来摸去的。"
这话说得难听啊。
什么叫俩兄弟在厨房里摸来摸去。
一夏眉头簇紧了。
他转脸看向连子,想要说什么,末了,化了去,就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在国外长大的。"
"是呵。"连子嗤笑:"在国外长大的就可以摸来摸去了呵。"
一夏听了,眉头蹙得更紧,但是他知道连子只是有点看不顺眼,并无恶意,所以伸手把锅盖盖锅子上了,没再说话。
连子站到了他身旁,看他面前什么多余食材都没有,便去开了冰箱,弯□,把香肠之类的拿了出来。
她一边唸着自己要吃什么,一边往怀里塞,末了,突然地,她转头,问:"他摸你,你有快感吗?"
一夏正好看煮沸了要掀锅盖,被她这么一问,人一愣,手一烫,锅盖"乒乒乓乓"掉到了地上,纪昊闻声过来,又被一夏赶了出去,一夏捡起锅盖往洗手池里一放,眉一竖,对连子抱怨起来了。
"你在胡说什么?"
一夏都不知道她脑壳里装的什么了,这么离谱,什么乱七八糟的。
连子倒不觉自己这一问有什么问题。
她眼睛眨巴眨巴,无辜了一通,说:"本来就是嘛,你以为男人摸男人就没感觉么?你弟弟多大了,你以为他还是几岁的小孩摸着你好玩么?"
一夏有点恼了。
他张口想说,连子知道他接受不来,直起身来,抢先一步,改说:"告诉你,赶快给他找一小女朋友。他这个岁数的孩子对男对女感觉最朦胧了,他又是从小国外长大的,性格上不拘小节得很,别说我不提醒你……"
连子把东西往橱柜上一放,啰嗦:"他要是摸着摸着觉得男人也可以,到外面找一带棒的玩,到时候你可别哭啊。"
一夏怔住了。
一夏知道这当然有可能。
一夏虽然生活一般,见识一般,但是一夏又不傻。
一夏开始忧虑。
甚至一夏开始怀疑。
纪昊平时总是对他这摸那摸的,一夏在想:会不会,纪昊还没回来之前就已经弯了?
一夏心里一下沉甸甸了。
他在想要不要打个长途过纪昊养父养母那问问,正想着,客厅里,纪昊面前,一夏随意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的,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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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连子的曲线提点~
一夏叔开始担心了~担心~
小纪昊幽怨:我只是摸摸,没别的意思的……
咯咯~才怪~
6
6、坏~ ...
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听着厨房动静的纪昊想都没想就替一夏接了。
手机键一按,纪昊还没开口,电话那头凶巴巴就吼:"是处男吗?"
"……"
纪昊无语了。
纪昊拿远看了看,是陌生的号码,他以为是那些无聊人士的骚扰电话,直接切断。
那头,等不到对方回应的顾家一怔。
他有点莫名其妙,末了,以为一夏是怕被他骂,眉一竖,又拨了过去。
再接通,又问。
纪昊眉头一簇,想骂,不想,手里的手机被抽走了。
抽走手机的是连子,纪昊仰起回头,连子叫了一夏,一夏出来看她把手机递上,便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了手机。
纪昊对连子这一多事恼怒。
他瞪了连子一眼,以为一夏会很快就切断通话,不想一夏听着脸色一变,解释:"我去了。"
一夏声音很低,又急又委屈,引得气氛紧张的两人侧目。
"明明就是你关机!我找不到你!"
一夏说着,抬眼发现连子俩皆在看他,他扯了扯嘴角无声干笑,往阳台避走了。
一夏在阳台上和顾家辨,恼气。
顾家觉得他在狡辩,更生气。
"你还能再传奇点不?"
"莫名其妙就去错地方,莫名其妙人家还留你吃饭!你是分不清裙子和裤子有啥区别,还是你以为那带棒的下面少了那么一点点?我打电话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我早告诉你手机快没电了,叫你到了之后就给杨小姐打电话。听不准你不问,走错地方你还坐下来陪人家吃饭!还一男的!我靠!T娘的老子一晚上坐在那被人用蛋白质(唾液)从头喷到脚!我说,你脑袋里都装什么了?"
顾家好凶。
一夏根本插不上话。
一夏觉得委屈,把手机放远了,任由他骂。
一夏在那等了很久。
等手机那头没有了声息,一夏这才拾起手机,贴耳听了听。
顾家那边一片静寂。
一夏忐忑,想开口,又怕自己不小心再"点燃"那"炮仗",末了,俩人就这么不说话,很久,一夏在想要不要把通话切了,突然,顾家说:"明天上来看照片。"
"哦……"
一夏微怔,应了一声。
"是中午哦。"
"好。"
手机那头又陷入了沉默。
一夏听着,静静地,挂也不是,开口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末了,他刚要张口说要不就这样,不想,顾家又说话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
一夏以为他说的是自己放鸽子的事,眉一蹙想开口,却听:"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听人三言两语就答应陪人吃饭。"
一夏微愣。
一夏眉一簇,解释:"不是的,那时候……那时候是因为……"
"以后我直接去你家接你!"
一夏懵怔。
"以后给你打过电话你就乖乖在家里等我!"
感觉好怪。
"什么叫乖乖在家等你?"
一夏不服,一夏刚要辨,顾家在那边直接就:"挂了。"
手机里头马上就传来了通话切断声。
一夏好愣。
他感觉顾家这话的意思是在将就他的无能。
他看着手机,好久,才蹙眉抱怨:"至于吗?"
一夏是男人啊。
不就找错了一次地方么?
就因为这样,就被人看扁了么?
一夏郁闷。
一夏转过身来,看纪昊就站靠在阳台门边,微怔。
"换洗的衣服我顺便帮你拿好了。"
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纪昊与一夏对视,目光里满是探究。
一夏不想他知道自己去了婚介所的事,心里有点虚,目光游移,避开了纪昊的视线,点头:"哦。"
"是你先洗还是我先洗?"
"我吧,你不是饿了吗?快去吃面。"
一夏说着,还是没有看纪昊。
他绕过纪昊进了客厅,中途纪昊想要伸手拦下他,但是想了想,纪昊并没这么做。
因为连子那讨厌鬼在。
无论他想对一夏做什么,她都会掺合进来搅局。
问不出什么,肯定事倍功半。
纪昊不想做无意义的努力,所以没再说话,转过身来跟随一夏的脚步,进厅里了。
一夏进来,连子已经把煮好了的面条上桌了。
连子拿碗在那勺着,看纪昊坐下来了,便把手中装好了的那一碗放他面前。
纪昊看了看那面条,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不用说,那肯定是连子趁一夏不在厨房的时候丢下去的,纪昊眉头一簇,想讽她还能再杂食点不,看一夏拿着干净衣服从房里出来,他的注意力又一下子回到了一夏身上。
一夏看到那碗东西,眉头也是一簇。
他停下来伸手拿勺搅了下锅里的,笑了。
他就知道。
因为连子每次煮东西都这样。
她每次都会先想有什么是想吃的,然后煮的时候就像巫婆配药似的,全倒一锅。
一夏手拍纪昊肩膀上了。
因为他看出了纪昊对眼前食物的嫌弃。
"快吃。"
一夏怕他撒气,哄似的给他拿上了筷子,纪昊接过,很怨气地扫了一眼连子,夹起那煮得糊烂没汤的面条往嘴里塞去,一夏看他安分,摸了摸他那一头浅色的碎发,进浴室去了。
浴室的门一关,纪昊手上的筷子就拍桌子上了。
"你好意思不?"
纪昊把吃进嘴里的都吐了出来,骂连子:"都快30了,煮个东西还弄成这样!"
"怎么的?我乐意!"连子眉一竖,应:"你哥吃了半辈子都没说过我呢,你要咽不下一边凉快去!"
纪昊火了。
他想吵的。
可是他心思却不在这里。
他很是恼气地闭嘴瞪了她一眼,起身进了房间,几乎是马上,他就拿着一堆干净的衣服,往浴室走去了。
连子不管他,低头专心吃。
纪昊瞥她一眼,敲了敲浴室的门。
"怎么?"
里头传来一夏的应声,连子瞥向他,原本还老神在在想着一夏经过她提点之后是肯定不会开门的,但是,不想,纪昊开口说出的话却让她脸上变了颜色。
"哥,你刚才拿衣服的时候不小心把内裤落地上了。"
"啊?"
浴室里头的一夏一愣。
他查看了一下放在一旁的衣服,内裤,还真的没有。
"哦。"
一夏第一反应就是开门伸手,要纪昊递给他。
那门一开,冒着热气的湿溜溜手臂往外一伸,连子心里"咯噔"一下。
果然。
满是稚气的俊朗脸孔对她做了个淘气鬼脸,纪昊坏坏一笑,硬是挤开了门,往浴室里钻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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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纪昊清唱:大叔乖乖~把门开开~
大叔探头出来:不开门行不?
连子远目:笨……
7
7、折腾~ ...
一夏没想到纪昊会直接挤进来,很意外地退了一步。
"你……干嘛?"
"洗澡啊。"
纪昊把T恤一剥,年轻健实的上身展露出来,脖子上系着的白水晶吊坠一闪一闪的,一夏看着,压迫感太重,不由得又退了一步。
一夏退的这一步,让正要脱裤子的纪昊动作定住了。
"哥,你怎么了?"
纪昊在一夏眼中读到了复杂情绪。
他莫名:"你在怕什么?"
怕?
不怕。
纪昊是自己弟弟啊。
有什么好怕。
一夏其实是想起了连子说的话,很在意自己后来的猜测。
这一切都还未来得及被证实,本不该听风就是雨。
但是……
一夏一想到纪昊可能是……
"快出去,等我洗好了再换你。"
一夏的话让纪昊脸色微微一变。
"为什么呀?"纪昊不满,上前:"我们之前不也试过一起洗的吗?"
是试过一起洗,而且纪昊还在他身上乱摸来着。
"出去,快点。"
一夏眉一簇,拉来浴巾把自己身下围上,便要赶他。
纪昊看一夏是横了心要他出去,眉一簇,眼珠子一转,一个灵活转身避开一夏站到了花洒下面。
热水,从头淋下。
压耷了浅软头发,沿着强健结实的肌理潜入到了牛仔裤里,把浅色的牛仔裤浸成了极深颜色。
纪昊全身都湿了。
他抹了把脸,把湿答答的头发往后一拨,低头看看自己,对一夏无奈一耸肩,一夏看着,眉头一下蹙紧了。
他都湿成这样了,难不成还要把他丢出去晾着等么?
算了。
一夏心想反正自己已经洗得差不多,不如自己出去算了。
他转身拿自己的衣服想要出去,不想刚摸上东西就被纪昊猛地扯了一把,一个趔趄一下撞到了纪昊胸膛上。
衣服散了一地,被迅速浸透。
热水迷蒙了一夏的双眼,他挣扎,被纪昊箍紧。
一夏慌了。
一夏一张嘴马上灌进大量热水。
一夏死挣,心里冒火,混乱中的一瞥,看清纪昊,一愣。
纪昊正定定地看着他。
任由热水浇下,纪昊的目光深邃,脸上,是一脸的深沉。
一夏被他震慑了。
这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应该有的表情。
这种……
成熟中略带残忍的眼神……
一夏一手抓他臂上了。
另一只手拍到了水阀上。
热水骤停,一夏定睛一看,纪昊脸上压根不深沉,幼稚之余,还带了那么点淘气坏笑。
一夏又是一愣。
紧接着,气急败坏。
一夏叔从不向弱势力低头的!
(— —b ……)
二指钳一出。
往纪昊两边帅颊一掐。
纪昊一张好脸一下被一夏拉了个圆扁。
纪昊吃痛,眉一耷,臂一松,一夏成功挣了出来,刚要训,突然地,门被人从外面敲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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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字数少了点~
明天继续~
吼吼~
8
8、抓包~ ...
"一夏。"
"什么?"
一夏松手了。
他转身,只听连子又敲了敲门,说:"长途电话。"
长途?
一夏微怔。
那一定是纪昊养父母打来的。
一夏赶紧把一条干净的大毛巾扯来了。
他随便给纪昊擦了擦,赶纪昊出去接电话。
纪昊极不情愿,拉下毛巾一脸不耐走出去了。
一夏快速穿好衣服,想要趁机问问老人家关于纪昊性向的事。
他抹着头发跑出来,纪昊不在,连子吃着面,手往阳台一指,一夏赶紧过去了。
阳台上放着不少杂物,纪昊拿着电话,裤子湿答答的,坐在阳台最边的那张破长藤椅上,用外语在那说着什么。
一夏扫他那裤子一眼,眉头一簇。
一夏转身回去了。
这电话一般没一小时是不会挂的。
纪昊在外面这么个晾法,还非冻着不可。
一夏进房开柜,给他找了条睡裤。
他出来进了阳台,对纪昊示意了一下,纪昊有些莫名,看看那裤子,站了起来,看一夏解开他裤扣子,笑了。
纪昊手揉到一夏腰上了。
一夏刚洗完澡,香香软软的,纪昊一副很稀罕的样子,整个人贴了上来。
一夏支肘撞了他一把,拉开他的裤链,看他又黏上来,不耐了,把裤子往他怀里一塞:"自己换。"
纪昊一听,嘴一扁。
"快,进去。"
一夏把电话拿过来了。
虽说纪昊一男的,没啥好看的,但是老楼龄的楼普遍密集,对面放眼还是能看过来的。
一夏省得他裸体示众,把他往屋里赶,纪昊看电话被抢,先是一愣,他要拿回来,一夏伸手躲过,他没办法,只得乖乖进去了。
"你好,是珮姨么?"
一夏拿起电话开口,不想,电话那边一片静寂。
一夏微微一愣,觉得奇怪,刚要张口,只听那头突然:"一夏么?"
声音很愉悦,带着关切与和蔼。
一夏听着一笑,末了,看了看自己身后,往阳台深处走去,站到了藤椅边处,问:"你俩老在那边还好吗?"
"好,好,一切都很好。"珮姨问:"昊仔还乖吗?他有没有听话,他脾气很不好的,是不是常欺负你了?"
"没有。"一夏摇头:"我常欺负他。"
珮姨笑了。
一夏也笑了。
一夏想了想,犹豫了一下,始终还是开口了。
"珮姨,我想问你件事。"
"什么事?"
"那个……关于纪昊的,无论如何,还请您不要介意。"
一夏这么说,那头沉默了一下,末了,珮姨紧张:"怎么了?"
"我……我想问一下,纪昊他……他以前在那边有没有交过小女朋友了?"
那头似是有些莫名,问:"你这么问,是……"
"我……没有,纪昊他在这边一直没交女朋友,其实……其实他这么小没有女朋友很正常的,不是,我是说……他以前是不是……不是,应该说连以前包括现在是不是……那个……我是说他或者……"
一夏紧张,一夏不知道那头会不会被他吓到,说着有点语无伦次。
一夏说了一大堆废话,不知道哪跟哪的,末了,他一提气:"GAY,我就是这个意思!"
"What?"
"What?"
电话里,电话外,响起了双重的声音。
一夏微愣,回头,看纪昊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慌了。
"我只是……我只是……"
纪昊一脸不善,一把把一夏手里的电话夺去了。
他对电话那头说了什么,像是在解释,又似在辨,一夏被抓了包,有点尴尬,又有点惶,没有逗留,往里去了。
屋里这会儿连子刚倒来冰水。
她往沙发上一坐,把水一放,看一夏一脸囧样坐到她身旁,问:"怎么了?"
"刚才我趁纪昊换裤子,和珮姨聊了一下。"
"哦。"连子捧起面碗,摸来了遥控器,问:"然后呢?"
"我问珮姨纪昊是不是弯的,结果被他听到了。"
连子一惊,眨巴眨巴眼睛看向一夏,一夏与她目光相对,很无奈地,点头。
连子眼睛再眨巴眨巴,眉一挑,看了一下手里那碗面,凑近一夏:"他什么反应?"
"好像生气了。"
连子沉默。
她打开了电视,看了一下,末了,又问一夏:"我在厨房里跟你说的那些话他不会知道的,对吧?"
"你说呢?"
声音冷冷,两人一愣。
一夏和连子转过头去,纪昊就站在背后。
纪昊脸色阴沉,一夏看着,不知道自己该给什么反应。
一时无措,他看了看连子,看连子一脸自投罗网的挫败,只得又转过脸去,对纪昊呵呵一声,干笑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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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纪昊:瞪!~
9
9、惊醒~~~ ...
一夏以为纪昊暴走定了。
就连连子,也做好了大吵的准备了。
但是让人意外的是,纪昊就连竖根中指这么基本的动作都没做。
浴室门"嘭"的一声重重关上,一夏和连子面面相觑,忐忑坐等,很快,纪昊从里面出来,房门又"砰"的一声合上,两人被那老大的关门声震了两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纪昊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怎么办?"
一夏摇头。
连子瞥向那房门,又问:"那今晚你怎么办?"
一夏抬头。
"我不收留你啊。"
连子留宿,霸的是一夏的房间。
其实她想收留一夏的。
不过,她不想睡到半夜被人掀翻被窝就是了。
一夏不说话。
一夏去把餐桌上的东西都收了。
他拿进厨房里刷洗,连子看着,赶紧关了电视拿过面碗跟上。
一夏一直没说话,在那洗,连子也没说话,看着他洗。
屋子里的气氛很压抑。
明明就有三个人在,却一室静寂。
连子看了一夏很久,末了,把最后一个碗过清了,一夏才问:"我是不是做错了?"
呃?
连子双眼眨巴眨巴,眉头一簇。
不就质疑一下吗?
男子汉大丈夫,又不会死。
"我这么想……"
"你没有。"连子摇头。
她走出去,末了,又回来补充,说:"我也没有。"
连子洗澡去了。
一夏想看看纪昊恼成什么样了,去开他的门,这才发现他把房门锁了。
一夏起手在房门上轻轻地敲了敲,没有动静。
他又扭了扭门把,里面不给反应。
一夏心里郁闷。
他回到沙发前开了电视,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候着候着,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骤醒,厅里是一片黑。
电视已经被关掉。
厨房的灯还开着。
连子已经回房睡去了。
一夏皱了皱眉头,坐正起来,看了厨房那边一眼,目光回到黑黑的电视屏幕上,看到面前茶几上放着的冒着热烟的牛奶时,他微怔。
他就知道……
睡觉之前喝上一杯热牛奶是纪昊每天固有的习惯。
纪昊不单自己喝。
而且他每次都冲上两杯,监督着,要一夏也一定要喝。
一夏就知道他肯定会出来的。
不用说,这一定是纪昊为他备的。
一夏淡淡笑了。
他起身往厨房走去。
厨房里空无一人。
这让一夏有些微意外。
洗手池里,一个装过牛奶的玻璃杯静静地摆在那里。
水龙头的水一滴一滴地往下滴落,残余在杯壁边上的淡淡白痕被水滴和着,缓缓地落到了杯底,半白积水。
一夏把水龙头拧紧了。
他出到外面,又去敲纪昊的房门。
轻轻的两下,一夏尝试去开他的门,手抓上门把可以扭转,一夏开了门,鬼鬼祟祟地探头进去。
房里不黑。
朦朦的床头灯昏黄柔和。
纪昊趴睡床上,躺在靠墙的一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似是已经睡着了。
一夏放轻了手脚走过去,探到了床上,看了一下。
酣睡中的俊颜稚气平静,不像有什么负面情绪。
一夏松一口气,嘴角扬起了,在床上坐下。
那……纪昊到底是不是个GAY?
心情轻松下来,一夏突然地又开始想这个问题。
他又看向了纪昊。
再细想,觉得应该不是。
因为他记得,有一次他和纪昊在外面吃饭,纪昊一直盯着一个穿着清凉的美女,目不转睛地看。
一夏突然觉得,或许是自己多虑了。
或许,小纪昊平日的那些举动,只是在对他示好,只是在拼命地确认着自己亲人的存在。
想到这,他轻轻摸了摸纪昊那头软软的浅发,在他耳边小小声说了句"对不起",便起身去关了房门,熄掉了床头灯,在纪昊身旁睡下了。
夜,厅里的壁钟重重敲了三下。
一个黑影从电视柜抽屉里摸出了大串钥匙,进了连子所在的房间。
不久,一夏朦胧间感觉被人抱紧了。
他的脸颊被重重"啵"了一下,他迷糊中起手背抹了抹脸,迷迷懵懵地,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四个小时之后,屋里突然惊起一声女人惨叫。
一夏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喘气回神,听到连子房里凄凄哭声,心里"咯噔"一下,惊惶下床,开房门奔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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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纪昊:坏笑~
10
10、约~ ...
一夏奔到自己房间,傻眼了。
两个枕头,一个丢在床尾,一个躺在地上。
一室一床的凌乱。
连子只穿着一夏的一件白衬衫,衣衫不整地坐在被褥里,捂着脸,肩膀一抖一抖的,在哭。
一夏看着,心都惶了。
这种场景……
不会……
不会是……
纪昊把连子什么什么了吧……
一夏受不了这一刺激,脚一软,来到床前,伸手想要搭上连子的肩膀,末了,却放不下去。
此情此景……该说什么?
"那个……"
一夏刚开口,连子头一抬,一夏愕。
连子的脸被画花了。
黑黑的眼皮,黑黑的嘴唇,那都是黑色油墨笔画的,好大的两只熊猫眼加一小丑嘴,一夏张大了嘴巴,惊愕之余,失笑了。
"笑?!你笑?你还笑?"
连子像见了杀父仇人似的,一个枕头砸了出去,起手一把把他推倒了骑到他身上,居高临下,打着他,咆哮:"都是你!都是你!都是你!"
"你那死人弟弟怎么教的!什么人品!报复心这么重!我怎么去见客户?我好不容易才谈成的事,花了多大的功夫,加了多少班,多辛苦。今天眼看要签约的,你叫我这一张脸怎么办?我怎么出门?我怎么出门?就因为他我工作完蛋了我!"
连子哭得好惨。
一夏很无措,任由她打着,末了,被没完没了打疼了,坐起身来抓住了她的手。
连子一脸都花了。
哭着双眼红红的,更难看了。
一夏安抚着她,给她抹着泪说着好话。
连子不干,哭得更大声了,声音太扰人了,一夏受不了,摸来床头柜上的小日历点着给她看,连子哭着瞥了一眼,哭声瞬地止住了。
她黑黑眼皮眨巴眨巴,问:"今天星期六?"
一夏点头。
她抢过了日历,认真数了一下。
真的,今天是周末。
那……
就无关什么去人家公司签约之事了。
连子不哭了。
眉头也稍稍松开了。
一夏看她这一脸不知道要怎么才能搞干净的脸,挺内疚挺可怜她的,伸拇指给她抹了抹眼下的泪,不想,突然……
"你们在干什么?"
站在房门口的纪昊声音很冷。
两人闻声皆朝他的方向看去,看他拿着打包的豆浆油条站在门口冷冷盯着他俩,微愣。
纪昊是趁着一夏没醒,卖乖出去买早餐去了。
今天那小档的油条炸得特别的好,他买了好多,兴冲冲跑回来,还想着能赶在一夏没醒之前在一
夏脸上来个morning kiss呢。
怎知……
回到家,听到声音,走过来一看,正见连子衣不蔽体地跨坐在一夏怀里,一夏在哄着她,给她抹着眼泪。
纪昊的脸色好难看。
连子的脸色也在一瞬变化。
连子马上就下了床捡了枕头朝纪昊砸去了。
正打算铺天盖地来个大战的,连子刚抓上纪昊,脸色就是一变。
很快,"砰"地好大一声,她帐都没算,直接冲进浴室去了。
一夏不知道她怎么了。
他起身出来,到浴室门前敲了敲,觉得奇怪,看向纪昊,纪昊目光清冷,一张俊脸上一点情绪都看不到,直接把手上的往桌上一放,大力拉开椅子,坐下了。
没多久,连子把门打开了。
她对一夏勾了勾手,一夏凑近过去,她小声在一夏耳边说了什么,一夏听着,一愣。
一夏看向她了。
她抿了抿唇,末了,向纪昊方向走去。
纪昊以为她想找茬来了,眉一挑,眼一瞥,不想,连子绕过他,刚碰到门边,又跑了过来,又进了浴室。
纪昊有点莫名其妙,看向了一夏。
一夏一脸的复杂,末了,也进了浴室,梳洗了一番,出来换了套衣服,走到玄关,去穿鞋。
纪昊看着,觉得奇怪,看了看浴室方向,看一夏瞥他,便起身往玄关走去。
一夏想了想,要纪昊穿鞋。
纪昊不解,看一夏伸手示意要和他一起出去,他乖乖地穿上鞋,跟上了。
关上门,出到楼梯前,一夏抓上了纪昊的手。
纪昊眼睛眨巴眨巴,嘴角不经意微微扬起,贴近了,问:"哥,干嘛带我出来?"
其实一夏不想带他出来的。
因为一夏不是很想他知道自己出来做什么。
但是一夏怕不带他出来待会他要跟连子吵起来。
她们俩都是有火的人,再加上现在连子经不起折腾,一夏不敢把纪昊留在屋里。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不知道?"
纪昊一听,微怔。
一夏没有看他,牵着他,低低地,训:"三更半夜爬起来把一个女孩的脸画成这样,你怎么能这么恶劣。待会上去要给连子姐道歉,知不知道?"
"免谈。"
纪昊的声音不算冷,说:"谁叫她离间我们兄弟俩的感情。"
一夏停下脚步了。
一夏抬眼转脸,看向纪昊。
纪昊与他目光相对,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的,末了,问:"是不是如果我真是个GAY你就不要我了?"
一夏眉头一簇。
一夏在想纪昊这么问,是真的是个弯还是只是气话。
纪昊双眼带着怒意。
一夏眼睑垂下来了。
他说:"不管是不是,我都不会离开你,你是我亲弟弟,血缘这种羁绊,不是你说想没就没了的。"
纪昊一愣。
纪昊并没有因为一夏这一回答高兴,相反的,他脸上的表情很奇怪。
一夏看他不出声,又说:"再说人家连子也没说你是,是我自己……"
"我道歉。"
纪昊打断了一夏的话,那语气,惹得一夏抬头看他。
纪昊一脸的认真,对一夏说:"如果你发誓,你这辈子都不会离开我的话。"
一夏微愣。
一夏笑了。
"傻小子。"
一夏起手摸了摸他的手,牵紧了他的手,继续往楼下走。
一夏把纪昊这些话当作是小孩子宣布自己所有权的宣言了。
一夏不当真。
因为人会长大,环境、遭遇会导致心态不断变化。
纪昊将来要谈恋爱,要结婚,离别是一定的。
只是……
会在什么时候。
一夏和他下到了楼下那家24小时营业的连锁小超市。
一夏要纪昊在柜台前等等他,他去拿东西。
纪昊点了头,然后来到冰柜前挑了瓶汽水,扭开喝着,乖乖等他。
一夏去到了专卖药用品的那一栏。
他拿了什么,在那里看了一会儿。
他选定了,正想要去结账,走过去,看纪昊身边俩人,正在交接班,一夏一看那接班的人,愣了。
是他?
一夏那一瞬犹豫该不该过去了。
他看了看手上的东西,想着要不要放回去,然后到别的地方买,可是纪昊瞥到他了,冻得红润的嘴唇张开了,问:"怎么?"
纪昊以为一夏是看到自己还没吃早餐就喝冰的东西所以愠了。
那个接了班,正和同事在那说笑着的人闻声朝这边一瞥,正眼看过来了。
"这么巧……"
高大的身材,乌黑的头发,刚毅的脸上一双帅目炯炯有神。
这人正是顾家。
一夏与他视线对上了,只得走了过去,笑了笑,说:"……你是这里的职员?"
"不要介意,兼职而已。"
和初次见面的回答一样,顾家没有多话,对纪昊伸出手。
纪昊瞥了俩一眼,把汽水递给顾家,算钱。
一夏挺怕顾家会提上次相亲的事的,既然他不多话,那一夏就稍稍放心了。
一夏把自己要买的放柜台上了。
顾家和纪昊一看,皆是微怔。
验孕棒。
顾家和纪昊皆瞥向了一夏。
一夏看顾家没动,看了看纪昊,又看了看顾家,有点无措,脸在烧,问:"怎么……"
两个年轻人的目光一改,碰到一块了。
俩人收回视线,纪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但是顾家那目光就很耐人寻味了。
东西买了,一夏在顾家那目光注视下,几乎是想撒腿就跑了的。
不想,刚到门口,顾家突然朝他叫了一声。
一夏和纪昊一起回头。
顾家对一夏:"待会吃过午饭你就过这来找我,我们一起过去。"
一夏和纪昊正好站一起的。
小纪昊一时间,还以为顾家是在跟自己说呢。
可是他不认识他啊。
小纪昊莫名转头看向一夏,看一夏已经走了赶紧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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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纪昊:陪大叔出来买东西~
小顾家:(V手势)偶遇~
11
11、遇见~ ...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为了我们的一夏叔,尽情地砸分吧~~~
"哥,你认识他吗?"
小纪昊跟出来,问。
一夏没有回答,继续往前,纪昊追来,又问:"他刚才是在约你是不是?"
一夏充耳不闻,专心往前。
纪昊看他一副逃避的可疑模样,又追上来,一把拉过他,挡到了他面前。
"哥?"
一夏眉头蹙起来了。
才多大的事啊,在街上拉拉扯扯的。
一夏看了看周围,还早,路上没什么人。
一夏想避走,不想纪昊往他身前一挡,他一下被逼到了墙脚边。
一夏有点火了。
他眉头一紧,抬起头来,纪昊正好低下头去,两人极近对视,一张俊脸在前,一夏微微一怔。
如果不是纪昊没有下一步动作,任谁看着,都以为纪昊是准备要吻他了。
"哥你在心虚什么?"
纪昊就是这样。
至从两年前发生了一段不怎么愉快的事之后,只要是事关一夏的,他什么都想知道,什么都想管。
一夏只当纪昊是想对他了解,把他这个亲人把握住。
但是,像这样的追问和管束,有时候让一夏很头痛。
"哥?"
热热的气息喷在了一夏的唇上。
纪昊觉得一夏怪怪的。
问什么,答什么就好了啊,这么神秘,走得这么飞快,他心里藏着什么?
纪昊不满一夏走神,伸手把一夏的脸扳过来要一夏看着他。
"有什么是哥不能跟我说的么?"
纪昊的双眼很清澈。
没有丝毫质问的焰势,带着一点点的不安与忐忑,稚气的俊脸上,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就像即将会被人丢弃的小狗一般,带着一点可怜和猜度,看着一夏。
一夏对这样的眼神最没有免疫力了。
可是,他又不想说。
没啥大不了的事不是么?
他嘴巴张了张,末了,说:"包括刚才,我才见过他两次。"
一夏的意思是:他和顾家其实没纪昊想象的熟。
纪昊睫毛一抖一抖的,看了一夏很久,见他不像在说谎,只道一声:"哦。"
因为他被一夏的双唇吸引了。
一夏的双唇很润。
颜色淡淡的,一张一合,润得就像糖果。
"哥……"
"嗯?"
纪昊突然在一夏的嘴角亲了一记。
一夏一愣。
"好吃。"
得手的纪昊笑得跟个小恶魔似的。
他看一夏想要起手教训他,马上撒腿直奔楼上。
一夏又是气,又是窘,看了看周围,街道清冷,还好没人,他心里庆幸,暗骂了一句,往上踱了去。
纪昊被一夏"爆栗"对待了。
喃着只是morning kiss,走进屋里,纪昊搓着脑袋,一脸的委屈。
一夏没理他,把东西交给连子的时候,看连子一脸凝重,有点担心。
但是,末了,连子从浴室里出来,一脸的轻松。
她对一夏摇了摇头。
一夏看了,宽下心来,淡淡一笑,可是还没来得及乐,很快,连子又在那鸦鸦鬼叫了。
她脸上的油墨去不掉。
一脸的黑,用什么擦,都不行。
一夏后来想到用药用酒精。
毕竟那东西就是专门去脏东西的。
可是脸终究不比手脚,那皮肤太嫩,使劲地折腾了好一会儿,擦下来的不多,但是皮肤已经泛红疼痛,不行了。
一夏看了看那桌上一堆用过的棉花,双眼瞥到纪昊身上了。
因为连子一直都在死瞪着纪昊。
但是纪昊就跟个没事的人似的,一会儿薯片,一会儿汽水,就像打酱油路过的,在厅里走来走去,就是不过来帮忙。
连子伸手摸来那玻璃酒精瓶就想往他砸去。
纪昊看到,下巴一扬,那挑衅的拽样让连子恨得咬牙切齿。
"嘭"的一声。
瓶子被砸到桌子上了。
不是连子不敢扔。
是她知道,扔了,倒霉的,要收拾的,还是一夏。
气氛跋扈。
一夏看连子这一收手,知道她顾着自己呢。
赶紧的。
他把纪昊拉开,看了看墙上的钟,把纪昊往玄关塞,干笑,对连子说:"买菜,时间不早了,你那先歇一下,我们去买菜,给你做饭。"
连推带拉的,纪昊被一夏请出了门口。
纪昊最讨厌菜市场了,想说不去,一夏知道他想说什么,马上说:"超市。"
纪昊听了,看一夏非要他跟着的,只好跟上了。
一夏一路上都在啰嗦。
他在教训纪昊。
从家里唸到上小巴,再从小巴唸到超市。
说到纪昊烦了,纪昊抱怨:"你有完没完啊?"
"我不就是画了她的脸吗?过几天就能干净了的,有什么了不起的。"
纪昊的不驯让人侧目,也让一夏眉头一簇。
一夏不满瞪着他,说:"你半夜三更摸钥匙进一女人的房间你还不服气了是吧?"
纪昊也是眉头一簇。
他张嘴想辨的,但是想来怕话说得难听了一夏要好几天不理他,他把心里的火压了下去,悻悻地把脸别开了。
一夏看他这样就知道不能再说了。
再说的话,纪昊非飙火不可。
一夏回过了身去。
纪昊推着购物车在后面跟着。
逛了一阵,谁也没说话。
一夏看蜜汁牛肉有特价,在雪柜那看了很久。
他那夹子挑了好一些,要纪昊扯塑料袋子给他,一塑料袋子递了过来,他伸手一接,装好了往购物车一放,头一抬,一转,发现购物车后面站着的人并不是纪昊,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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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12、约~ ...
"一夏。"
黑色的衬衫,黑色的休闲裤,一身品味打扮、举止从容的年轻男人对一夏露出了久别重逢的欣喜的笑。
这人长得稳重帅气。
引得在一旁的一个年纪蛮大的老阿姨现出了星星眼。
但是,就因为这个很帅的男人,一夏整个人都僵住了。
施炎……
是施炎……
一夏有种想逃的冲动。
这种冲动毫不掩饰地表现在了脸上。
连自己的购物车都顾不上,他很慌张地转脸,去寻找纪昊的身影。
施炎看他这样,双眸微微一黯,他上前来想留住惊惶中的一夏,一夏吃一惊一退,一下撞进了一个人的怀里。
那人倒是接得很顺手。
摸上一夏腰上一扶,这一收,一夏一下贴到了他身上。
"在找我么?"
柔柔的声音,满是宠溺,就像是在问自己的可爱情人是不是见不到自己有点六神无主那般。
一夏惊讶转头,对上一张笑容可掬的斯文脸蛋,意外了。
眼前的是上次要一夏陪吃饭的人。
温文的打扮,优雅的谈吐,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王子一般,风度翩翩。
看到他,一夏和施炎的眉头皆簇紧了。
一夏是因为对方的自来熟,而施炎则是看到两人紧贴在一起,瞥向一夏,目光很复杂。
"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施炎似是认识这个男人。
一夏没说话。
但是接触到施炎如迫人般的眼神,他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因为,他的腰突然地,被大力搂了一把。
一夏知道这是男人在暗示他闭嘴。
一夏眼睛眨巴眨巴,看向吃着自己豆腐的男人,男人的笑容更大了,但是也没有说话。
施炎脸上现出了挫败。
他对一夏开口:"一夏,借一步说话,好吗?"
一夏没动。
那表情,就像他要是跟他去了,会被他吃掉了似的。
施炎很郁闷。
他心里叹了一口气,耐下了性子,瞥看好戏似的男人一眼,对一夏:"我刚回来,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想跟你叙叙旧,还有……当年的事……"
一夏的脸刷白了。
施炎和男人都看见了。
施炎改了话,继续说:"……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解释和道歉的机会。"
施炎说完,一夏还是不开口。
一夏依旧是惶惶的,一脸的恐慌。
施炎没办法,只得把自己的名片给了一夏,然后走了。
"老情人?"
男人这一问,惹得惊魂未定的一夏侧目瞥向他。
看一夏这表情就知道不是了。
那男人呵呵一笑,也没放开一夏,走转一步,另一只手翻了翻一夏购物车里面的,问:"中午打算吃什么?"
这么问,就好象一夏是和他一起出的门,准备为他打点午餐似的。
一夏刚张嘴,男人就被一尤物扑上了。
36D的身材,一身名牌打扮,浓妆艳抹,香水熏人。
那个女人挽过男人的手臂贴到了自己胸前,娇怨地问:"又说要自己做意大利面,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一夏一看,眉头一蹙,如嫌弃男人一般,把男人还搂在他腰上的手拨了开去。
男人的眉头微微一簇。
他就像吃了个瘪,解嘲似的嘴角微微一提。
一夏推转购物车走了。
男人也没开口留他,目送。
一夏倒不忘恩负义,因为他有回头看那男人。
但是他看到男人身边那尤物带着打量盯着他,一夏也没多话,隔空无声对男人道了声谢,走了。
男人嘴角那微微温文的笑延展开来了。
他瞥了身边的女人一眼,女人笑问:"怎么?"
男人没说话,目光渐渐的,有点耐人寻味了。
一夏终于找到纪昊了。
纪昊正埋首专摆膨化食品的货架,怀里一大堆,拿着一罐大罐的薯片,在那看生产日期。
一夏走过去就是一记"爆栗"。
小纪昊吃痛,回头一瞪,双眼一下如大型犬般汪汪,莫名的,大叫:"你干嘛?"
"没有薯片你会死吗?会吗?"
一夏是气。
一夏刚才想找他救命呢,偏偏他就不在。
竟然会在这里遇回那个家伙……
当年听说他辞职出国了,一夏还撒花欢呼的说,现在……
不安的一夏坚决决定以后不来这家超市买东西了!
"走了。"
一夏扯纪昊。
纪昊对一夏这一怪异态度莫名奇妙。
他把怀里一大堆的零食丢购物车里,一夏难得地没有骂他,纪昊双眼眨巴眨巴,把一夏的去路堵住了。
"哥你怎么了?"
一夏对上清澈双眸,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该说吗?
也不知道施炎走了没有。
要是说了,纪昊待会会不会发飙似的去找。
刚才要是纪昊在,那他就不用怕了。
但是要是现在惹事的话,一夏又不想。
一夏摇头。
一夏招手,让他来推购物车。
一夏紧紧地跟着他,时不时看看周围,往结账的出口走去了。
在家吃过午饭,连子因为花脸,躲回了房间,一夏在厨房里洗着碗,突然接到了顾家的电话,盖了手机,眼睛往外瞧去了。
"纪昊。"
"什么?"
纪昊在厅里看警匪片,只是应了一声,并没有在意。
一夏眉头微微一皱,又叫:"纪昊!"
"什么?"
纪昊知道一夏是真有事了。
他把画面定格,然后进了厨房,迎面就是一张布,一看,一夏把围裙套他身上了。
"干什么?"
小纪昊向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
他看一夏帮他把围裙系起来了,有些莫名,无措问:"要干什么?"
"把碗洗了,我要出去。"
一夏刚要走,就被纪昊一把抓扯回到自己面前了。
"去哪?"
纪昊想起了一夏和他今天在楼下遇上的顾家。
纪昊堵住了一夏,热热的气息落在了一夏的唇上,一夏抬眸,觉得小王八蛋又来耍性子了,眉头微微一簇,说:"怎么?"
"你约了楼下便利店的人,对不对?"
纪昊凑了上来,一脸的猜疑,声音低低地,气息更热了。
一夏的脸被烫得有点绯绯了。
他微微别开脸,双唇润润的,一张一合,却没有说话。
"哥,你记不记得你以前向我保证过什么?"
一夏双眸转过来了。
他和纪昊对视了很久。
末了,他摸上了纪昊的脸,小声:"乖,把碗洗了。"
一夏出去了。
纪昊目送,双眸深邃。
一夏没有回头,不知道纪昊此时站在背后看着他,是什么表情。
玄关大门轻轻合上,纪昊眼中蒙上了一层愠气,一把扯下了身上的围裙,砸到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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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13、照片~ ...
一夏出到外面,顾家正背靠灯柱,等着他。
顾家看一夏来了,转身走去,一夏缓步跟上,到一偏僻扎堆停车的地方,顾家把钥匙淘出来了。
一夏停下脚步一看,一大堆扎堆停放的摩托车里,一架黄色的大黄蜂,好帅好惹眼。
顾家走到车旁停驻,一夏看他低头解锁,不由得走近了,对他赞道:"好帅啊~"
"呃?"
顾家开始还以为说他呢。
他眉一挑,抬头,看一夏的目光是往下的,看了看这大黄蜂,明白过来,呵呵冷笑:"帅是吧?"
说完,顾家两手一伸,往大黄蜂身侧一架,一驾小自行车扛了出来,一夏一看,傻眼了。
"帅就上车吧。"
顾家说着,还真踏自行车上了。
一夏看着,再看看那大黄蜂,一退。
"怎么了?"
顾家看他这般,上下扫他:"市侩了是吧?"
一夏看看那大黄蜂,再看看那自行车,又一退。
市侩谈不上。
因为一夏不是识车之人。
不过……
就算再怎么不识车,也不会穿着一身的整齐套西跳一后面没有半人高的自行车车尾上吧?
再说了,他又不是妞,路途这么遥远,他就那两腿纠结地坐在后面任由顾家拖牛似的往前踩,被一路的三姑六婆们观赏过了,他一老大男人以后还要不要在这一区混啊。
一夏干笑了。
他手往外一指:"我等你,我打车。"
说时迟那时快,顾家还来不及开口呐,一夏直奔出去,拦一出租,扬长而去。
自行车踩了几步,顾家"别啊,别啊"地追出来,看一夏真丢下他了,汗……
"什么人呐?!"
顾家目送,下了车把自行车推回了原处上锁。
"一点玩笑都开不起!还丢下我……还好没真是驾自行车呢……"
小顾家把那大黄蜂开了出来,仰天长啸:"靠~~~"
一夏来到的时候顾家已经坐在那里等他了。
一夏愕。
如果不是他一来顾家就阴恻恻地眈着他,他还以为,眼前这顾家家里有一双生的兄弟呢。
"现在自行车的性能都这么好吗?"
一夏这一问,惹得顾家眼中放出了杀他死光。
一夏其实不是故意的。
一夏完全没有拿捏他的意思。
一夏只是好奇。
好奇这比他还要快的顾家是怎么来的。
一夏眼睛眨巴眨巴,有点无辜,有点不解,刚要再张口,他肩膀突然被人重重一拍,他头一转,小囡救驾似的对顾家笑着,把一本子资料送到了一夏面前,一把把一夏从椅子上拔了起来,推一边,把一夏"抢"走了。
"今天周末,来挑对象的客人多,你是自个人,自己照顾自己啊。"
小囡给一夏翻了几页,对着那厚厚的本子拍了拍,一夏看她们好忙,点了点头,放行了。
小囡走后,一夏在那看了很久。
末了,他觉得有点无聊,目光扫过周围,看到茶水间,过去了。
小囡不是说自己照顾自己吗?
一夏想喝水,不想劳烦她们,自己动手去了。
进了茶水间,一夏找来干净的一次性纸杯,刚要装水,顾家如幽灵般进来了,往他身侧一站。
一夏动作一顿。
他瞥他,问:"你要?"
顾家脸色不好,不冷不热说:"过来完善一下资料。"
原来如此。
一夏点头,给顾家倒了杯水,看顾家在茶水间小圆桌上坐下。
"身高多少?"
一夏报了。
"学历呢?"
一夏也报了。
顾家眉一挑,抬眼:"你学历这么一般,也能进这么一家大公司工作?"
一夏微怔,呵呵一笑,拿过一个新一次性纸杯,说:"这有什么好奇怪。"
"吃我父亲的老本嘛,我父亲以前就是在那做的。"
其实那家公司还未被收购前,并没有现在这么有规模。
他父亲很年轻就进去了,很拼,很受赏识,为公司做过很大的贡献。
那时候眼看父亲就快升迁,生活就要发生突进似的的飞跃了,不想,出了意外,他父亲失去了劳动能力,生活像是在一瞬间变灰崩落,他的世界,真的,从此改变。
因为养不活小纪昊,不想小纪昊和家里一起造孽似地熬,一夏狠着心找了一户有钱人家,把一直被自己捧在手心的小纪昊送出去了。
因为是他养家,纪母知道他撑得好辛苦,所以泪落心头却没有反对。
送走小纪昊,他开过价。
他收了人家一笔大红包。全都花在父亲的医院药费单上。
他每次想起小纪昊那惨哭就很伤心,他不敢让家里知道,一直躲起来埋着声音哭。
那段岁月,他完全是一个人在熬。
家里要生活,他从早到晚,跑好几份不稳定的兼职。
父亲公司的老总来探望,看他这么辛苦,就收了他,在公司里,为他安排了一个位置。
十几岁的孩子,其实做不到什么。
老总就让他挂名在公司,给公司送送信,送送文件,跑跑腿。
一夏做了三年,开始报名读夜校。
几年之后,考到了学历,他看公司招人,便填表去面试。
老总看他勤奋,就把他聘了。
后来做了很久,公司被人收购,一夏以为自己将面临失业,怎知人事并未有什么大变动,但是后面进来的全都是人才,公司的门槛因为发展渐渐高起,一夏成了老臣中的老臣,不能炒又不够资格升迁,原位不动混到现在。
这些,都是以前的事,对现在的一夏来说,云淡风轻,不值得申诉。
他的声音很淡,笑容也很淡,他给自己装好了水,喝着水一转身,一愣。
顾家就站在他面前。
大眼瞪小眼。
一夏看他越欺越近,背往橱柜一贴,一阵紧张。
"你干嘛?"
"你……真的是处男?"
一夏又一愣。
一夏眉头微微一皱,看着顾家,不知道顾家这么问是什么意思,问:"这很重要吗?"
"你是不是认为,没/上/过女人,就是处男?"
一夏再一愣,想了想,双眼眨巴眨巴,抬眸:"什么意思?"
顾家把自己的手机摸了出来。
他让一夏看了一张照片。
一夏不在意地瞥了一眼,愕。
"你……"
一夏脸色骤变。
小顾家看他脸上几度变化,嘴角微微一提,坏坏地微笑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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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4
14、留影~ ...
一夏马上就伸手去抢手机了。
但是顾家的动作比他更快。
闪了一把,顾家把手机塞回到裤袋里,一夏眉一竖,推了他一把,顾家一个踉跄退了开去,看一夏上来摸他裤袋,他铁臂一搂,一步往前,一夏一下又被压得撞到了橱柜上。
"你跟踪偷拍,你好无耻!"
一夏背后很痛,人很恼,而且很惶。
他企图挣开顾家的手,摸上顾家的裤袋,顾家任由他摸,一脸的笑意,却没有阻止。
一夏乱摸了一通拿出了手机,他急着解锁要找到那张照片,顾家伸手把手机抽了回去,一夏伸手要不到,更惶。
"你拿这个想干什么?"
他的心慌全都写在了脸上,顾家笑,问:"你觉得呢?"
顾家凑过来了。
热热的气息打在了一夏润润的唇上。
距离如此之近,如此暧昧,一夏侧了侧头避开,瞥向了他。
"现在,给你一个坦白的机会,你跟他……"
"这只是一个morning kiss……"
一夏的意思,是顾家如果想拿这张照片来勒索他,那是打错算盘高估了。
"是吗?"
顾家嗤笑,小声:"那……是他勾引了你,还是你勾引了他?"
"这是我弟弟呀!"
问非所答,一夏一火,手一伸,顾家突然地,退了开去。
一夏一怔,看向了顾家瞥的方向,看小囡拿着杯子走了进来,一夏马上把手收回来了。
顾家在小圆桌坐下了。
手机把玩在手中,那种淡定,就好像这里什么事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小囡看一夏紧蹙着眉看着顾家,觉得奇怪,走近电热壶前取水,问一夏:"怎么了?"
一夏看向她,摇头:"没什么。"
"那本子呢?"
小囡转过身,背靠橱柜,问顾家:"挑得怎么样了?"
"他还没挑呢。"
顾家插话,画着涂鸦玩着手机,说:"这么大岁数了,没什么优势,还挑什么挑。"
一夏火气上来了。
小囡喝着水,完全没发现,她抬眸,笑:"什么呀,你看看他这张脸,这就是本钱啊,怎么挑不行。"
一夏一听小囡夸他,脸上微微地缓了缓。
可是正因为小囡的这句话,一夏突然地,奇怪了。
其实一夏身边周围的人都说一夏看上去挺年轻。
所以他那天上来登记,才厚着脸皮照着沈武的提议报了小数。
但是,顾家似是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年龄,而且还……
"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的?"
一夏突来的一问让小囡和顾家皆是一怔。
小囡看向了他。
顾家抬头,双眸平静,淡淡地,也看着他。
一夏一直看着顾家。
一直在等他说话。
但是顾家看了他很久,最后,却只是嗤笑。
一夏眉头一蹙。
一夏心里马上就否定了。
所谓可能认识,百分之百的不可能。
他不可能认识这么难缠的人。
又嚣张!
又粗鲁!
又爱装傻!
一夏想要小囡赶紧出去。
因为,他的心思又回到了照片上。
但是小囡貌似察觉了气氛不对,人赖着不走,还开了口。
"我说,一夏你要不要跟我出去,我给你找个MM,给你详细介绍几个合适的让你考虑考虑?"
"不用了。"一夏扯了扯嘴角:"你忙,我不急的,先自己看。"
"这样吗?"
小囡眼珠子一转,主意打到顾家身上。
她刚想开口,外面突然进来了人。
那MM催着小囡快出去,小囡看看顾家再看看一夏,看顾家盯着她,只得呵呵一笑,走了。
小囡走后,茶水间曾一度静默。
顾家的手机就在小圆桌上。
一夏眉头蹙得老紧。
"说吧,你想怎么样?"
其实就这么一张被小纪昊吻上的照片,一夏又不是什么名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一夏是怕,怕流出去会给小纪昊惹来麻烦。
"你拍这个拿到我面前秀,你什么意思?想要钱么?"
顾家又嗤笑了。
那嚣张,让人怒。
他不屑:"这照片不是我拍的好不好?"
"再说了……"眼眸一转,顾家背靠到了椅子上:"我有说过问你要钱么?"
一夏微怔。
一夏不解。
一夏蹙眉:"那你想怎么样?"
"不就拿来逗逗你吗?你不爽我删掉就好啦。"
小顾家突来的顺从让一夏愣。
一夏疑惑。
顾家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把照片重新亮了出来,晃了晃,说:"不信,你看。"
顾家当着一夏的面,按了Del,把照片删了。
一夏不解。
一夏盯着那屏幕,那照片确实是没了的。
一夏刚想开口问他到底在玩什么,突然听小顾家凑到他耳边,小声:"smile~"
呃?
一夏头一转,唇上一热,那手机光闪咔嚓一下,一夏两眼一睁,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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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顾家:哈哈~
小纪昊:磨刀!
夏叔:(— —b)……
15
15、好奇~ ...
待一夏反应过来,顾家已经走开了。
因为,顾家的手机突然响了。
顾家走开两步接电话,一夏想要上前夺手机,看他听着那头脸色渐变,抢不是,不抢也不是。
"Cao你Niang!你还要再赌大点不?"
顾家对着手机那头叫嚣。
那气焰,负气得很,狂得不得了。
一夏被他吓到了。
顾家不知道听着那头在说着什么,瞥了一夏一眼,往外走了去,一夏想喝住他,看他这么凶,又犹豫。
可是,就只是犹豫了这么一下下,一夏再追出来,顾家已经不见了。
小囡说顾家刚才直接出门去了。
小囡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一夏一脸的急,问:"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
一夏摇摇头,快步奔出门去,小囡叫不住他,奇怪了。
马路上,车水马龙。
大街上,行人很多,顾家却不见踪影。
一夏站在路边朝四周看了很久。
找不到,他负气,心里很不安,他上了小巴,往家里回去。
一夏后来一直都在想着顾家的事。
他惦记着自己被照下的照片,就算在做着饭,也都是神不守舍。
小纪昊察觉他不对劲,隔个几分钟就借口进厨房拿零食,观察着他。
末了,待小纪昊确定他一定是有事,准备逼供的时候,一夏的手机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一夏,电话。"
出来上厕所的连子瞥了厅里茶几上放着的手机一眼,嚷嚷一声,进了浴室。
一夏闻声应了一句,想来可能是顾家,手赶紧在围裙上擦了擦,看小纪昊挡着他了,一把小纪昊赶了开去,快步走到客厅接电话。
"是一夏吗?"
手机那头传来的是小囡的声音。
一夏失望了,但是忐忑的心又稍稍安定。
"是。"
"今天晚上有约哦。有个MM今天晚上想约你出来坐坐呢~"
"今晚?"
怎么总是临时通知的?
一夏眉头一簇,感觉到视线,回头发现小纪昊倚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走远了几步,低声:"可是我今天晚上没空呢。"
一夏不喜欢做没计划的事。
"你今天晚上要忙什么?"
小囡追根究底,一夏其实根本没有什么要忙的,不善于找借口,一时张了嘴却回答不出来。
"你今天晚上要忙什么?你说出来,我们可以就一下你的时间。"
"那个……"一夏急了一通,张嘴,却被小囡打断。
因为,小囡猜到其实他是不想出来。
"出来吧,一夏。不吃饭,单找个地方喝杯东西也行啊。这MM人长得挺好的,人又温柔,又好说话。她是自己开花店的,平时就爱看看书什么的,无论是个性、背景还是爱好,都是最最适合你的了。"
"这样吗?"
一夏听着其实很心动。
感觉背后视线强烈,他又回头,看小纪昊向他走来了。
他又挪了挪,小声:"那就喝东西,晚上八点方便吗?"
"方便,那我待会跟她约了地点就发给你哦。"
"好……"
一夏应了一声,看纪昊就站在自己背后,把通话切断了。
"谁打来的?这么神秘。"
"只是一朋友。"
小纪昊眉头一蹙,看一夏绕过他走去,转身,追问:"你今天晚上又要出去吗?"
"只是出去一下下。"
一夏说着进了厨房。
小纪昊正要抗议,连子从浴室里出来,鄙视他了。
"要不要叫你哥买个育婴带背着你?"
"干你鸟事啊!"
小纪昊眉一竖,并不恋战,他急急走进厨房,差点和端着热汤走来的一夏撞到了一块。
有惊无险,一夏瞪了他一眼。
一夏宣布开饭,小纪昊张嘴要唸,但是看一夏忙进忙出,只好拉开椅子,乖乖地在桌前坐下了。
晚饭,一夏只是匆匆吃了几口。
他放下碗筷便拿过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出来,马上就钻进了房间。
一夏打开衣柜挑衣服。
他衣服不多,寥寥几件,拿过那套平时只会在喝喜酒时穿的珍藏,想想又怕厅里的两人察觉什么,又挂回到了柜子里。
小纪昊进来了。
看他挑了平时穿的丢到床上,小纪昊也坐到了床上。
"哥……"
"嗯?"
一夏开始褪衣服。
他解开睡衣的扣子,准备把睡上衣剥掉,小纪昊看着,原本打算抱怨的话卡在喉咙里了。
一夏的动作不算快,结实光洁的肌肤一点一点地露了出来,沐浴露残余的甜味香香的,满是光泽的柔韧肌肤若隐若现,小纪昊静静地看着,略显稚气的阳光脸上,睫毛轻动。
末了,他嘴角一扬,突然大手一捞,一夏一下不备跌到他身上。
"你干嘛?"
一夏的衣服正好褪到手臂上。
他这一跌,等于是半坐到了纪昊的大腿上。
一夏要挣扎起来,纪昊伸手一箍,一夏赤Luo着的上身一下贴到了纪昊结实的胸膛上,挂在手臂上的睡衣一下被纪昊扯了去。
"哥今天晚上不可以不出去吗?哥不在,我很无聊啊……"
小纪昊拿来了床上的干净衬衫,一脸"为哥哥服务"的模样,一夏看他这样,也没挣扎了,定定坐稳在小纪昊大腿上,说:"我很快就回来的。"
"不出去不行吗?"
衬衫的衣架被拆出来丢到了一边,衬衫被纪昊拿在手上,就像是在挟衬衫以令一夏,他一手圈着一夏,另一只手在那装模作样地单手解着衬衫的扣子,一夏看他磨蹭,站了起来,拿过衬衫,迅速套上了。
"我很快就回来了。"一夏快速换了裤子,想要拿西装外套,但是想了想,又没拿,而是转过身来揉了揉小纪昊的俊脸,安抚他:"回来给你带宵夜。"
一夏不想穿得太正式。
不然,小纪昊疑心,又死黏着他。
小纪昊看留不住一夏,好看的眉毛皱起来了。
"我要吃好吃的。"
"好,好。"
"我要吃双份。"
"好,好。"
"我要吃楼下鱼记的烤虾!"
"好……"
一夏顺口一答,末了,微怔。
他看向了小纪昊。
楼下鱼记的烤虾很好卖的。
而且那店铺的生意很好,一般十点就一定卖光关门的了。
一夏不知道小纪昊是不是故意的。
因为小纪昊如果真要吃那个,一夏九点不到半就必须往回赶了。
可是现在已经快八点了。
一个小时多一点……
一夏张口,想要他换别的,但是小纪昊没等他问便起身径直走出房间,走前还丢下了一句:"你要是食言不买我就离家出走。"
(— —b)……
一夏:汗~
一夏郁闷。
一夏其实很宠这失而复得的弟弟的。
[(— —b)……虽然时常实施"爆栗"…… ]
一夏知道小纪昊很喜欢吃一些高热煎炸的东西,估计他也不是故意的。
一夏只得说"好",答应了。
一夏在出门之前收到了小囡发来的信息。
选的地方还好,其实不远,一夏松一口气之余,出门了。
他过到路对面,在路边站牌下等小巴。
等了一会儿,他有点无聊,看了看时间,开始向四处张望。
天已经黑了。
老旧街区,灯光不济,不过还好,对面便利店的灯很光亮。
一夏无意中扫到便利店外,看到了顾家的身影。
他是从街的另一边走来的,便利店门口有一很瘦很高的中年男人在那蜷缩站着,倚着铁管栏杆抽着烟等着他。
他一来就把手里的牛皮纸袋拍那人胸膛上了。
那人又是点头又是哈腰的,还拍上他肩膀夸他似的。
但是顾家似是对这个人很厌恶,挥开他手,戳着那人的胸膛,在那骂。
一夏好奇,想深究,小巴却在这个时候到站了。
一夏的视线被挡住,小巴的门打了开来,有人下站,司机看一夏磨磨蹭蹭不上车,问:"你是不是上的?"
"是,是。"一夏连忙道歉,他上了小巴,找了位置,转头看马路对面,顾家在那对着那中年男子破口大骂。
车子缓缓开动,待完全看不到,一夏好奇,猜想着那两人关系,回过头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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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小纪昊(可怜兮兮):烤虾,知道不?
小顾家:@#*……%##@
大叔:好奇
16
16、真相? ...
天突然下起了毛毛细雨。
雨一点一点砸湿了小巴的玻璃,一夏看着,不由得侧仰着,抬头看了看天。
他没有带伞。
而且穿得还是遇水会变透的白色衬衫。
待会下车,还要走一大段路,要过了天桥才能到达目的地。
狼狈再所难免,一夏眉头微微蹙起,看街上为躲雨而乱窜的人们,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早知道,就坐计程车了。
一夏郁闷。
听到提示到站,一夏微怔抬头,看车上一些人鱼贯出去,他看了看外面,犹豫着,跟上。
出到车外。
下车的人有伞的、没伞的,或快步,或奔走,全都鸟散。
他起手遮头,站到了可以躲雨的商铺门前。
他仰头看天,又目测了一下离天桥的大概距离,看看自己周围,往相反方向走了去。
50米内,有一家便利店。
他心里庆幸,去买了把伞,看快要迟到了,赶紧往天桥走去。
一夏觉得虽然有小小阻滞,但起码路程还算顺利。
就在他的心情重新好起来的时候,他来到目的地门前一个大转弯头一抬,看到站在酒店门前的人,不禁一怔。
帅气的面孔。
一身有型稳重的绅士打扮。
站在酒店门前似是等着谁的高大男人正是一夏避之如蛇蝎的施炎。
一夏不由得退了一步。
怎么办?
一夏视线慌乱地瞥到了一边。
找地方躲起来,等他走了再进去?
可是……
还有几分钟一夏就迟到了。
一夏在想要不要先打个电话,慌乱中拿出手机,人被施炎看到了。
"一夏?"
一夏猛地抬头,施炎看真的是他,很意外,甚至还有点惊喜。
薄唇微微上扬着,他快步向一夏靠近。
一夏惶了。
一夏跟随他的脚步后退,末了,刚想转身逃走,却被施炎拉住。
"一夏。"
雨伞掉地上了。
两人暴///露在毛毛雨中,头发,衣服上被投射的灯光罩上,上面铺满了很多"白糖"(毛雨)。
一夏的脸色很难看。
他企图挣脱,但是手臂被施炎紧紧地抓着,一夏很紧张,抬眼看他,声音不稳,说:"你想干什么?"
施炎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意外。
紧接着,便是失望。
"我以为你是来找我的。"
施炎的话让一夏微愣。
一夏根本就不知道施炎住在这家酒店。
一夏不知道施炎那天在超市有没有说过。
或是说,施炎又说,但是一夏太慌,根本没有记。
这个,一夏完全没有记忆。
一夏只想施炎放过自己。
他又企图抽回手臂,但是施炎很平静地看着他,就是不放。
两人的衣服已经湿了。
门童在酒店门口看着,想着要不要给两人送去雨伞,但是看看地上静静躺着朝天开的那把伞,再看看两人之间的气氛,又打消了念头。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一夏被雨砸得有点冷了,抬眸看施炎:"你到底想怎么样?"
施炎静静地看着,末了,淡淡:"我想你跟我走。"
一夏一愣。
一夏还没反应过来被就扯了去。
施炎力气很大,脚步也很快。
一夏被强行带进了酒店,被塞到了电梯里,想走又被施炎堵住,惊慌了。
一夏被掳到一很大的豪华套房里了。
施炎把他推了进去,他想跑,又被施炎以身做挡,推了进去。
"你想干什么?!"
一夏吼得好大声。
一夏看施炎逼近,摸出手机想要打电话求救,但是被施炎大手一抢,手机被施炎直接丢到了一边。
"我警告你啊,你不要过来!"
"一夏……"
施炎的声音很有挫败感。
他把湿掉了的西装外套脱掉,放到了一边,问:"我需要的只是一点时间,只是一点点时间,你就让我向你道个歉,让我把当年的事解释清楚,好吗?"
声音听上去诚恳,但是眼前的施炎稳重中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帅气的眉微微簇着,一双好目盯着一夏,他在等待一夏的点头,要求一夏给出答案。
好汉不吃眼前亏啊。
一夏眼睛看向了施炎身后有点远的门。
一夏点头:"好。"
施炎脸上缓下来了。
他解开了脖子上的领带。
他看一夏身上的衣服是湿的,想叫他脱掉,但是看到一夏眼中的提防,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走到酒柜前,拿过杯子和酒,一转身,看不到人,发现一夏已经趁他不注意移到了房间玄关处,他脸色一变,快步过去刚要张口,不想一夏猛地一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人,一愣。
那是个很美艳的女人。
她本想伸手按门铃的,门突然就开了,她看到一夏,很意外。
"我未婚妻。"
施炎已经站到了一夏背后。
一夏听着,又是一愣。
未婚妻?
未婚妻??
看美女微笑着举手对自己打了招呼,一夏眼睛眨巴眨巴,转过身来:"你不是……"
"不是。"
施炎的脸色很不好。
一夏惊诧。
他又看眼前美女,美女侧了侧身,绕过一夏登堂入室,一夏看她熟门熟路直接进了里面,心里更惊讶了。
"你……我……"
"我那天喝醉了。"
施炎把杯子和酒放到了一边,对一夏:"我不是故意的,我做了傻事,我喜欢的是女人,我那天是真的喝醉了。"
"如果不是纪昊及时赶到……我……"施炎叹了一口气,很诚恳道:"我一直很想向你道歉,我一直很想向你解释,想求得你的原谅,但是正巧我外公出事了,我临时临急地就上了飞机,
我……"
一夏起手打断了施炎的话。
一夏转脸抬眸看他。
施炎不是GAY?
施炎不是GAY?!
一夏突然地,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
一夏走了。
施炎上前,一夏却带上了门。
施炎脸上现出了无奈。
他摇摇头,往厅里走去,美女正在厅里吞着云吐着雾,看他进来了,问:"没搞定?"
施炎没说话。
他只是把自己的上衣脱了。
有力的肌肉线条露了出来。
他拿过了一条大白毛巾,对美女道:"把你老公叫出来,我们去喝一杯。"
"好啊。"美女笑开,目送他进去,摸出手机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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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17、过去~ ...
一夏并没有赴约。
而是直接出了酒店,上了回程的计程车。
一路静静,他看着车窗外投射过来的五光十色,心中似是平静,却又似是过于平静,一切,皆是难以言喻。
他回到家,纪昊看到他一身狼狈,微微一愣。
一夏把炸虾忘了。
纪昊却没有撒气,只是静静地拿来了干净的毛巾和替换的睡衣,什么都没有问。
一夏洗了个热水澡。
他从浴室里出来,电视已经关掉,灯也已经关掉,厅里一片静悄悄的,他抬起转头看了一下墙上挂的钟,现在还不到十点。
一夏想了想,掏了钱,往玄关走去了。
他想到楼下问问,还有没有炸虾。
门刚打开,一夏突然意识到自己应该拿把伞,他又关上门回到厅里,经过纪昊的房间时他探头看了一眼,发现纪昊已经躺在床上了。
怎么……没喝牛奶就倒床上了?
一夏双眼轻微眨了眨。
他想了想,去锁了大门,回到纪昊的房间,关上房门,在纪昊身旁躺下。
灯光昏黄,纪昊双眼闭着,一张睡颜稚气之余,非常俊朗。
一夏看着,伸出手,拇指在纪昊脸上摸了摸,纪昊眼睛缓缓睁开了,挪了挪,睡近到一夏身边。
"哥今天晚上怎么了?"
纪昊的声音很低,很柔,让人听着,很舒服。
一夏的手摸到了他软软的头发上。
他就像个被摸得很舒服的大型犬一般,又欺近了几分,侧身贴近了一夏。
"哥……"他摸上一夏的另一只手了。
他微微引颈,调整了自己的睡姿,热热的气息喷到了一夏脸和脖子上,低声:"哥淋过雨,手好冷……"
身上也很冷。
纪昊又动了动,企图以体温温暖一夏。
一夏微微笑了开来,看他这般,也主动拉近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睡到纪昊怀里了。
纪昊怀里很暖,而且,很踏实,很有安全感。
一夏留恋他的体温,和属于他的清新阳光气息,不由得,又往他怀里缩了缩,纪昊看一夏这么主动,笑了开来,拉过被子,把两人都盖上了。
"我今天晚上……见到施炎了。"
被窝暖暖,一夏突然低低开口。
一夏很明显察觉纪昊的变化,抬头:"……被他吓到。"
"他有没有做什么?"
纪昊的语气就像在问明天的天气好不好一般平常,被窝里的手沿着一夏的腰线抚上了一夏背后。
一夏贴在他怀里,体温渐渐回升,摇摇头,没有说话。
一室的安静,昏黄床头灯下,被窝里没有一点动静。
末了,过了很久,一夏突然又低低地说:"我可能误会他了……"
不是……
不能算是误会。
如果当初他和施炎没有喝个烂醉,那件事可能根本不会发生。
施炎以前和一夏很好的。
两人年纪虽然差上一截,但是俩人却好得无话不谈。
那时小纪昊很反感施炎。
总是对一夏说施炎不怀好意。
一夏以为是小纪昊嫉妒哥哥被分摊了,以为是小纪昊不懂事,结果,那天他和施炎出去,喝高了,就出事了。
一夏完全不记得醉酒之后的事。
他醒来,只看到暴怒的纪昊,和衣衫不整的自己。
一夏惊愕。
后来他才知道施炎对自己做了什么。
庆幸的,是小纪昊及时找到酒店的房间,救了他。
后来,施炎千方百计找到他。
他惊惶,他难以面对,所以称病,请了大假。
后来施炎就消失了。
从别人的口中,一夏知道,他出国了。
时间一去这么久,没想到,今天又得到了这么一个答案。
只是喝醉了……
这么说,是不是就意味着,两人还可以是朋友?
明明就是发生了,但是就因为是无意,就能心平气地和回到原点吗?
一夏突然笑了。
嘴角淡淡地扯了扯,心中的裂痕依旧,他埋首纪昊胸膛,伸手把纪昊搂紧了。
夜
纪昊在熟睡的一夏唇上印上了轻轻一吻。
厅外的时钟敲下三点,他悄然起身,缓缓摸来手机,走出房间,冲了杯牛奶,站到了灯火朦朦的阳台上。
他拨通了一串号码。
只响了两下,那头传来了一个成年男人的声音,急切,并且毕恭毕敬问:"Mast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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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砸票啦~
18
18、搬~ ...
第二天一大早,一夏就被吵醒了。
一夏微微支颈转头,小纪昊一头软发蓬蓬,正埋首在他背上,甜甜酣睡。
是连子么?
这么早在干什么?
一夏眉头微微一簇。
怕会吵醒小纪昊,他起床的动作非常地轻缓。
一夏慢慢小心坐起,看小纪昊没啥动静,低头找来拖鞋,往厅里踱了去。
厅里没人。
连子的房门紧闭着。
阳台的落地玻璃门透进来的晨光是清爽的,一夏抬头看了墙上的闹钟,现在还不到早晨7点。
那是谁?
一夏想着,突然又听到"咚"的一声。
声音很大,而且紧接着,是叫骂。
一夏觉得奇怪,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往大门走去了。
一夏没想到隔壁一大早就在搬家。
好几个体格健硕的男人在那里进进出出,东西抬得磕磕碰碰的,一会儿撞水泥围栏,一会儿撞墙,发出很大声响。
这怎么行。
这时间还早,很多人都还在梦乡里,这么早搬家,这不是故意扰人吗?
"我说……"
一夏想问问那主人家在哪,可是上前来开口,大家都在忙活,根本没人理他。
一夏又走近了几步,看大家忙得很,赶紧拦住一个从里面出来的,问:"我说,师傅……"
那人瞥了他一眼,听到有人吆喝,赶紧接手帮忙去了。
一夏眉头蹙紧了。
不就问一句么?
这么难么?
一夏又堵住一个,张口:"师傅,这家搬来的……"
"别挡路啊!"
后面突然一吆喝,一夏猛一回头,看一大大的衣柜直朝自己撞来,他吃一惊,往后一退,被人一拉,粗话马上就在他耳边响起了。
"你TM干嘛?#¥%*&,没看大家都在干嘛吗?"
一夏一大早就被人吵醒,现在还被人喷,脸色和心情直线往下。
他耐下了火气,抓住了那个骂了他想走的,问:"这家主人呢?"
那人没有回答。
只是扫他一眼,往楼下一指,接手帮抬了去。
一夏往楼下去了。
东西陆续往上搬,狭窄陈旧的楼梯道几乎无缝可入。
一夏避着,躲着,闪着,挤着,好不容易来到楼下,看好几个壮汉在一大货车尾不断忙活卸下家具,一夏过去扫了一眼,看不出哪个不是搬家公司的人,眉头一下又蹙起来了。
人呢?
到底是哪一个?
那些人都搬得热火朝天地,一身T恤汗湿非常,有的干脆连上衣都没穿,光着膀子了。
"师傅……"
"诶,走开,走开!"
"你站过来碍地方做什么,要是撞了你可别要我们赔!"
那些人忙活得累,根本没空理会一夏。
一夏看那家具不断地往上搬,数量不少,稍稍提高了声调,大声:"我找雇你们的那个人。"
那些人看向一夏了。
有一个人停下了手活,抹了一把汗,嚷:"这不就在上面吗?"
上面?
一夏微怔。
一夏往上面看了看,对他们:"你们的人说在下面。"
那些人不耐了。
有人转过头来,对身边的一夏:"你看到这像有吗?"
是不像。
全都是忙得脸红彤彤的人。
给了钱让别人干活的人哪里会这么拼命啊。
一夏看那拥挤楼道,烦躁了。
他好不容易花一顿功夫挤了上去,又抓了一个人,那人直指楼下,一夏火了。
到底谁呢?
不就想找到人叫他歇停了迟点搬,有这么难吗?
一夏爆发了。
一夏往走廊一堵,嘴巴一张,刚要飙,突然地,"呀!"的一下。
因为
他身子突然腾空一起,心一悬,竟被人从后面直接打横抱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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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19、护稚~ ...
一夏吃一大惊,双手乱舞,一下箍到抱起他的人的脖子上了。
他定睛一看,见是顾家,气得不打一处。
"你干嘛?放下!"
"好啊。"
顾家手一松,不是放,而是直接要撒手,一夏差点就要跟水泥地来个狼狈的亲密接触,脸刷地一下青青,缠在顾家脖子上的手一下箍紧了。
顾家看他这般,嘴角扯起坏坏一笑,他把一夏抱回到了屋里,把一夏放到搬运工刚放下的电视柜上。
一夏气得不轻啊。
身边那些搬运工都对他俩侧目打量,他瞪着顾家,咬牙切齿,喷:"你有毛病是不是?"
这么早就来搬家。
还要在这么多人面前整他。
顾家嗤笑。
"不想丢脸就不要碍道。"
顾家丢下一句话,就要走,一夏一把拉住他,说:"叫他们停下来!"
顾家瞥他。
"现在才几点啊!"
一夏说着看电视柜上放着一大圆钟呢,正好,拿过来放自己面前,教育般地一指:"这个时候来扰扰攘攘,你有毛病么?"
"我看有毛病的是你吧?"
顾家转正身子来了。
"我花钱请了人说好要在八点半前完全搬进来的,你叫他们停下来,待会他们走了,你给我搬么?"
"可是大家都还在睡啊!"
"是哦……"
顾家突然醒悟一般。
"那请问……"他双眼眨巴眨巴,凑向一夏。
越来越近。
突然:"关我鸟事啊?"
好大声。
一夏眼一眯,满脸的黑线。
眼前之人,性格如此恶劣……
一夏已经无语了。
顾家看电视被搬进来,要一夏让位。
一夏打死不让,还坐到了电视柜正中,顾家一看,知道他和自己杠了起来,又应酬他来了。
"滚!"
一夏还以为顾家这回会跟自己认真谈了呢,没想到顾家过来就直接一字诀,一夏气得连话都不想
跟这人多说了,手往电视柜面一拍,说:"要走可以,昨天的照片拿来!"
一夏对阻止他晨早制造噪音这件事都已经绝望了。
可是这不行,那一定行吧?
顾家听一夏说要照片,过来了。
可是……
顾家不仅仅是过来,顾家还越凑越近,一张帅气拽拽的脸在一夏面前渐渐放大,一夏的心脏频率随顾家的靠近逐级加快,一夏越来越往后退,越来越往后缩,背上一凉,后脑勺一下撞到了墙上。
一夏怒了。
一夏想扳回那势,想要问他想怎样,可是,不想,顾家却在他喷他之前先开口了。
"想要么?"
热热的气息喷在一夏的唇上。
那感觉,那语调,暧昧魅惑。
就像……
在问一夏是不是想要……那个。
在场的人都侧目了。
因为大家听到这句话都遐想连篇了。
一夏的脸刷地一下通红,末了,又刷得一下铁青。
臭小子!
臭小子!!
臭小子!!!
一夏快要爆血管了。
"那我要你是不是给?"
一夏嚷嚷得好大声。
可是,刚刚嚷完,一夏就后悔了。
因为看着两人的众搬运工们个个的眉都耸起来了。
一夏连脖子都红了。
他咬牙切齿更正:"我说的是照片!!!"
这会儿,所有听到的人都以为一夏被顾家拍了啥不雅的照片,就连顾家这当事人都听岔了意,眉头一下挑起来了。
一夏好想死啊。
今天这对话算是丢人可谓丢到家啦。
一夏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解释,该怎么收场。
幸好,顾家杀气大。
顾家双眼往看着他们的人一扫,那些人个个像是突然充了电回魂一般,赶紧转过身,眼不见为净,又再忙活起来了。
"想要可以啊。"顾家嘴角一提,对一夏:"请我吃饭。"
呃?
一夏抬头,顾家站直了起来,说:"吃完了我就……给你。"
顾家的话还是这么暧昧。
那语调,让一夏叔有种想要狂扁人的冲动。
但是……
要淡定。
一夏深吸一口气,问:"真的吗?"
就这么简单?
一夏想了想:"你不会一顿就吃得我破产的,对吧?"
顾家呵呵一笑,说:"你自己看着办。"
谈话结束,一夏被顾家"请"走了。
他回到屋里,看墙上的钟,指向八点,听纪昊房间好大动静,忙走了进去。
纪昊的睡衣睡裤全都脱了丢在了地上。
他就仅仅穿着一黑色的内裤,站在柜子前,烦躁地找着什么。
一夏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他怕连子突然出来,要是撞见纪昊这样很不好。
"找什么?"
"我要洗澡。"
一夏闻言,知道小纪昊的头又痛了。
这就是一夏刚才出去要那些人停工的原因。
小纪昊虽说现在都是准点睡觉的,但是可能长久以来的生物钟怎么调都调不过来,他下半夜乃至早上睡得都不怎么踏实。
只要他晨早太早被人吵醒,头就会很痛。
痛得他要去洗冷水逼自己清醒过来。
一夏以前没听说过头痛淋冷水有用的,但是不可否认,这很有效。
但是小纪昊现在还年轻,这样做看似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是老是这样,老了可是要烙下病来的。
一夏把他拉过来了。
一夏哄着他,要他再睡睡,但是隔壁不适时地又传来扰人的撞击声。
让一夏恨得咬牙切齿。
小纪昊听话躺下去了。
他眉头紧紧地夹着,脸上青青白白的,满是冷汗,抱着一夏的腰,把头紧埋在一夏胸前,咬唇睡下。
一夏知道他头痛得辛苦。
一夏侧身半躺着,轻轻摸着纪昊一头软软地头发,安抚着他,让他静静安睡。
顾家那边果然是八点半之前就搬完了。
接下来,那边静悄悄的,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一夏松了一口气。
纪昊的呼吸渐渐平稳。
一夏拨起他的头发,探了探他的额头,凉凉的,全都是冷汗。
一夏放手呵气给他搓了搓,他的额头渐渐回暖,他收紧了两臂,抱紧了一夏,在一夏怀里沉沉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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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更了~更了~嘿嘿~
20
20、无题 ...
时针走向10点,一夏家里的门铃被按响,久等没有反应,顾家还想再按,门突然被打开了。
顾家不在意瞥来一眼,被连子吓了一怔。
连子推了推脸上的大墨镜,把口罩拉拉正,在门后面问:"找谁?"
顾家往里面看去了。
连子往他面前一挡,看他好眉好貌一帅哥,不像是坏人,又问:"找谁?"
"处男呢?"
连子一愣,眉一蹙:"啥?"
顾家还真老实不客气,推开了门径直就进了里面。
连子可没这么好说话的。
她眉一挑刚要张口,往里打量的顾家突然转过身来,问:"大叔呢?"
大叔?
连子又一愣。
这屋子里能称得上大叔的就只有一夏了。
"找一夏的是吧?"连子开始打量眼前这个人。
高大,壮实,举手有力,双目有神。
连子蹙眉。
连子在想一夏什么时候惹了这么个人,顾家察觉连子在打量他,放松了自己,一下瞥到了连子脸上。
这一瞥,很有煞气。
连子虽然戴着墨镜,竟也不自觉地转眸避了开去。
这人厉害。
连子不管了。
连子勾勾手指,要顾家跟她来。
她走到纪昊房门前,敲了两把,房里没有动静,她扭锁门一推,往里一看,愣。
一夏和纪昊都睡着了。
纪昊的睡衣睡裤丢在地上。
床上,一夏被纪昊半压挡着,纪昊埋首一夏颈窝,搂着一夏,结实的背肌和手臂暴//露在外,身上的被子仅仅盖到了腰下,一床凌乱。
这样的场景,就像……
连子双眸转向顾家了。
任谁看到都是愕的场景,连子还没来得及关房门送客,顾家就已经自个转身了。
话都没丢下一句,顾家径直往玄关走去。
连子还没来得及出声送客呢,门"砰"地一声,直接关上。
连子张开的嘴闭起来了。
真尴尬……
她心里抱怨,转头看向纪昊房间,睫毛轻微抖了抖,走过去,把门轻轻合上了。
一夏知道顾家来过是在下午,在纪昊出门练球之后。
纪昊每个星期天下午都会和一帮好友到小公园打篮球,一夏送他出门,到阳台去收晒干的衣服,连子站到了他背后,静静看了他很久,才把这个告诉他。
连子深知一夏脸皮不厚,可没把俩人开房门看到的告诉一夏。
只是说顾家来过。
一夏对顾家曾今到访很是意外,想了想,看看隔壁阳台,门是紧闭着的,一夏不知道他突然杀过来的用意是什么,又想了想,问:"他有留下什么话吗?"
一夏怕顾家过来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连子摇头。
一夏一听放心了,他也没再说什么,抱着一大堆衣服,进去了。
不久,一夏接到了纪昊往家里打的电话。
纪昊说晚上有聚会,不回来吃饭,一夏听着也没什么,折着小件的衣裳,说:"在外面不许喝酒,知不知道?"
"哦。"
"要早点回来,知不知道?"
"哦。"
小纪昊很乖地应着,一夏又在电话里嘱咐了纪昊几句,正要把电话挂掉,突然,纪昊问:"哥,我刚才打的你手机你怎么没接?"
手机?
"有么?"
一夏第一反应是去找自己的手机。
他的手机没响过吧。
他看了一下周围,心里"咯噔"一下。
他突然记起,他的手机昨天掉在施炎那,忘了拿回来了。
"哥?"
"……"一夏心慌了。
"哥!"
一夏六神无主,问:"什么?"
"你怎么了?"纪昊察觉到了一夏情绪上的变化,问。
"没什么,这不人就在家里么,还能怎么?"
一夏在想自己要不要去问施炎要回手机。
但是,他不想见到他。
一夏没有心情和纪昊多说了。
他随口嘱咐了几句,心里不安,把电话挂掉了。
去……找施炎要手机?
不。
一夏心里马上否决。
他起身。
去通讯营业厅把SIM卡报失!
一夏马上开柜换衣服。
他急急忙忙出了门去,快步踱下楼梯,一个转弯角往下,无意一抬眼,看到了顾家。
一夏脚步定住了。
楼下第一条阶梯上来后,是个非常大的缓步级。
此时,顾家就站在那缓步级上,很粗鲁地把一个黄色的牛皮纸袋拍到了一个人身上。
那人一夏曾经见过。
很高很瘦的一个中年男子,和上次一夏等车时看到的是同一个人。
顾家的态度很差。
声音也很大。
一夏听到了"赌"字,很是八卦地往后一退,躲进了拐弯处,竖起了耳朵吃力听着。
一夏很好奇俩人的关系。
但是,他没想到,顾家突然一转身理都不理那男人往楼上踱来,一夏看到,本能地,一慌。
一夏怕被抓包马上就奔上去往自己家掏钥匙了。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自己是要出门的,他动作一顿,一转身,不想,顾家已经往这边回来了。
"找我?"顾家问。
一夏微怔,抬头,顾家就在眼前。
末了,一夏否认,摇头:"没有啊?"
"没有?"
顾家瞥那大门一眼,再看看一夏手上拿着的钥匙,嗤笑了一把,问一夏:"还是……你打算用你的钥匙开我的门?"
一夏一愣。
一夏看看手里的钥匙,再看看左右,还真是!
一夏吃瘪了。
他干干地扯扯了嘴角,尴尬地把钥匙收了起来。
"那个……"
顾家掏钥匙直接进屋。
一夏看他没理会自己,便快步跟了进去。
屋子里的装潢很现代化。
一夏早上来时还是乱糟糟的一片,现在看来,门一关,完全看不出置身在一栋老旧的楼房里,这品味,让人刮目相看。
一夏颇为欣赏地扫过了周围,末了,对顾家说:"你去我们那边找我有事吗?"
顾家微怔。
他转过身来,询问似的看向一夏,一夏手指了指自己家方向,说:"刚才……听说的。"
一夏是老派的人。
认定了凡是新搬来的邻居之间都应该相互打声招呼拜访一下。
所以,他觉得顾家可能只是照传统来做。
可是自己那时候还在睡,显然是怠慢了。
顾家走去倒了杯水,末了,喝了一口,没理一夏。
一夏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跟进来的。
看顾家的态度,就可以知道。
一夏往门口走去了。
他打算走人,客气一回头,开口:"打扰……"
"那个真的是你弟弟么?"
一夏微怔。
什么意思?
顾家转过身来,看一夏不解看着他,淡淡,问:"那个其实是你男朋友,对吧?"
男朋友?!
双眸,由不解变成了瞥。
这年头这些个臭小子们的脑袋装的都是些什么?
一夏不解释,直接开门出去。
不想,他刚把门带上,突来不远唤了他一声,他听那声音耳熟,转脸一看,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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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21、选~ ...
来的人一夏认识。
高大,白净,粗眉,双眼深邃,是个外国人。
那人来到一夏面前,又用不是很标准的中文叫了一夏的名字,他脸上满是不好意思,打着手势正要问,一夏摆了摆手,说:"她就在我家。"
来人其实是连子的男朋友。
他只要出现,连子铁定要收拾包袱回去了的。
这次闹了几天?
一夏想了想,瞥那人一眼,去开了自家的门,要他进去。
那人脸上现出了酒窝。
他很抱歉地笑了笑,往里头去了。
一夏并没有跟他进去。
他们的事自己解决,一夏不方便在场的,于是按原计划下了楼去。
一夏没想到,刚下到街道,一驾深蓝色的车子便缓缓来到了自己面前,驾驶座的车门突然打开了,一只深棕的休闲皮鞋从里面踏了出来,一夏一看,施炎一身休闲打扮出现自己面前,一夏一下慌了。
"要出门吗?"
一夏有种想逃的冲动。
但是他看到施炎拿出来的手机,他又没有走。
施炎薄薄的嘴唇轻扬着,他走到一夏面前,很从容地看着一夏。
一夏拘谨,点了点头,目光往下,小声:"谢谢……"
一夏不想这么别扭的。
但是一夏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一夏拿过手机,走又不是,不走也不是,末了,他说:"我有事要做,我……"
"我有空。"
一夏微怔,抬头,施炎淡笑:"我陪你。"
一夏一下紧张起来了。
"不用。"
一夏转身就走,却被施炎抓住了手肘。
一夏的反应很大,他手臂一收,没能挣开,一夏抬眼,双眸中的惊惶神色让施炎眉头微微一蹙。
"一夏。"
"松手。"
一夏声音不大,这让施炎眉头微微一挑。
一夏很怕他。
不只是怕,有的是排斥,但又不是厌恶,是尴尬。
施炎脑中突然闪过了一个想法。
他的双眼闪过了一丝微讶。
"一夏……"
他猜测,求证:"你是不是……"
突来的一声车鸣,打断了施炎的话。
两人的目光被吸引了去,一驾黑色的车子缓缓靠边,停在了施炎车子前面,副驾驶座下来一黑西装男,开了车后座的门,对一夏一比手:"纪先生。"
一夏一愣。
施炎看着,眉头一蹙。
一夏看向了施炎。
觉得奇怪,他又看向了那个黑西装男。
那男人又向他示意,这很明显,的确是在请他上车。
这车子里的是谁?
一夏没有这么有背景的朋友。
一夏再看看施炎,不管了。
他挣开了施炎的手,也没敢看他,说:"我有约,先走了。"
一夏快快几步,直奔车上,施炎脸色已经变了,想开口,黑西装男已经把车门合上。
那黑西装男看向了施炎。
施炎的脸色很难看。
他对施炎略微轻微点了点头,开了副驾驶座的门,进了车子,要司机开车。
车子在施炎面前扬长而去了。
施炎看着,双眸渐渐蒙上一层愠色。
他手机骤响,他转身摸出手机接通,也不知道那头说了什么,施炎的脸色骤变,他瞥了一夏离开的方向一眼,快速回到车里,调转车头,往另一个方向驶去了。
一夏在车子里,看着身侧坐着的人,很是意外。
"是你。"
眼前的这个,正是上次要一夏陪他吃饭的年轻男人。
他倒是没抬眼看一夏。
他翻着手上的美食杂志,满是兴趣地翻着,一夏看他这般,转头看向了车后。
施炎已经离开了。
一夏松一口气,对年轻男人:"刚才谢谢你了。"
他轻轻拍了拍前座,对前面司机说:"司机先生,麻烦你在前面放我下车。"
那司机和副驾驶座上的西装男闻声,皆一下瞥到了车前的小镜上。
年轻的男人还是在那翻杂志,没出声。
司机没停车,继续往前开。
怎么了?
一夏看司机这般,很不解看了看身边的年轻男人,看他没理自己,他又对司机说:"司机先生,麻烦你,我想下车。"
没人理他。
一夏的眉头蹙起来了。
不会是上了贼车吧?
年轻男人还是在那看,一夏转头对他,刚想张口,那年轻男人突然竖起了手上的杂志,往上面一指:"泰国菜,怎么样?"
一夏的话到嘴边一窒。
一夏定睛对杂志一看,是一家新近开张的店的推介。
什么意思?
要他陪吃饭?
要他请吃饭??
还是问他这家店的泰国菜好不好吃???
一夏没吃过。
一夏开口,发现车子缓稳停下来。
一夏以为司机要放他下车,刚想说谢,无意地往窗外一瞥,一愣。
说着泰国菜,一夏没想到,车子还真的就在这间店门口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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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22、意外 ...
"你……"
"古乐。"
一夏微怔。
一夏这才反应过来对方在报自己的名字,点点头,说:"你……是打算叫我请客还是……?"
一夏这一问并不是吝啬。
上次一夏吃的那一顿,其实最后是古乐付账。
一夏虽然被耽误了时间,但是,那一顿真的很贵,所以就算古乐叫他回请,一夏认为,这也是应该。
但是一夏没带多少钱出门。
他出门的原意,只是去一趟通讯营业厅。
一夏又看了看店面,在想要不要给沈武电话,暂借点钱送来,不想,古乐开口:"我请。"
一夏微怔。
一夏转头看向他,末了,摆摆手,干笑:"不用……"
无功不受禄,上次已经吃人嘴短了,所以被耽误时间的事才郁闷着没发火的,这次,能免则免了。
"不喜欢吗?"
古乐倒是很好说话的样子,他问:"那喜欢什么?"
"越南菜?日式菜?印尼菜?还是……"
"住家菜。"一夏心里满是问号,不知道他这般殷勤为哪般,干巴巴笑着,客气回绝道:"我只喜欢住家菜。"
一夏这一说,不到一会儿,笑容就僵住了。
因为,他真的被带到超市里来了。
什么……
状况?!
一夏看着眼前的一堆洋葱,郁闷。
"怎么样?"古乐站到他身旁,拿着一个洋葱把玩着,问:"想到要做什么了没有?"
做什么?
一夏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落跑。
还真上了贼车了。
悲催啊。
可是他就一大老爷们,一没有财,二没有色,这一年轻俊生,这么黏着他,图他什么?
一夏想走。
但是在看到他另一边身侧站着的高大黑西装男,他放弃了。
一夏不想在公众场所被人拧小鸡似的逮回来,一夏很安分,推过身边那架空的购物车,往超市深处走去了。
"晚饭打算做什么?"
"菜心炒牛肉。"一夏没好气地答着,一转身,看古乐拿着一盒什么在那和黑西装男专心致志地研究着,突然地,有种想跑的冲动。
这是个好机会不是吗?
一夏犹豫了一下,松开了推车的手,鬼祟侧身往后一退,看古乐没注意,猛地一个转身,一下和转弯迎来的女人撞到了一块。
"呀!"
那女人的购物篮被撞掉了。
一声尖叫引来了众人的侧目。
一夏慌了。
他手忙脚乱帮那女人捡起东西,两人头一抬,一夏和她皆是一愣。
"是你啊?"
那女人双眸一下现出了不屑。
一夏心里"咯噔"一下,刚要做被涮的准备,果然……
"你是出街忘带眼睛了还是根本就没眼睛啊,走步路都要害人!"
女人嘴角撇到了一边,如同平日在公司里见到一夏那般嘴脸,板起了脸,一把把一夏手里拿着的抢了回去,嫌弃一般,砸到了购物篮里,说:"也对!看你挑人就知你眼神好不到哪去了。过个周末出来都要遇到你这种人,带衰!没事就不要出来碍着个地球转啦!"
女人说完瞪一夏一眼,高傲地走了。
古乐看完热闹,走近一夏,笑问:"认识?"
一夏尴尬一笑,说:"是同事。"
"哦~"古乐目光随那走远的女人看去,耐人寻味的笑在嘴角淡淡漫了开来,鹦鹉学舌一般,低低:"同事~"
女人结过帐大包小包的出了超市的大门。
她走出到街道大马路旁,伸长了脖子左右看了看,车水马龙,她想要打车,不想,刚要举手,她背后突然被人大力推了一下。
她一个不稳,跌出了马路,紧接着,刺耳刹车声,尖锐惊叫声,大马路上的人突然嘈杂起来了,大家都跑了过来,围到了一块。
差点就被碾的女人坐起在大马路上,劫后余生,吓得花容失色,失控惨哭。
车上的司机从车上下来,挤进了人群里,看女人脏兮兮的,手脚破伤,百叫不应就只会坐在那哭,赶紧掏出手机,报警。
此时一夏的东西也都买齐了。
他和古乐他们出到超市外面,看那里这么多人,不由得好奇引颈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黑色的车子缓稳地在他们面前停下。
古乐温柔一笑,把一夏微微一带,示意他上车,一夏看这般,只好把好奇心收了回来,乖乖地上到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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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23、谋~ ...
"你会送我回去的,对吧?"
一夏下车,颇为担心地打量了四周。
这里别墅林立,冷冷清清,除了他们四个,一个多余的人都没有。
一夏担心待会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从这里走出去,他看向古乐,古乐却只是笑,没有答话。
一夏看他这般,就知道再问他也是不会开口的,便就不再说了。
房子,一点住过人的痕迹都没有。
到处,一尘不染,全是奢华全新的红木古色装潢。
一夏进来就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眼睛睁得老大,看着,很惊讶。
看跟班和豪车就知道古乐有钱了。
只是一夏没想到,古乐年纪轻轻,能这么有钱。
是家里给的吧?
一夏看向古乐。
古乐把手上的腕表一解,往一个方向一指,对一夏:"厨房在那边。"
一夏眉一蹙。
一夏想开口说什么的。
不过,一夏想了想,又认命了。
他乖乖地往那个方向走去,提着大包小包的黑西装男跟在他后面,赶鸭子似的,把他往厨房里送。
这里其实不是古乐住的地方。
这里除了电视和酒,没有其他的什么娱乐。
古乐开了电视,到酒柜前拿出一瓶威士忌,摆出杯子正要倒酒,从厨房抱了桶冰出来的黑西装男把手机递过来了。
"他在哪?"
古乐接过手机,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施炎的声音。
古乐听着,好看的嘴角淡淡漫漫,说:"在厨房。"
那头施炎沉默了。
末了,施炎问:"你想干什么?"
"我?"古乐玩味一笑,要黑西装男帮他拿过一高杯子,把冰夹到杯子里,起身:"我看你三番四次地哄他,哄得这么辛苦,好奇了,所以拐回来研究一下啊~"
那头施炎又沉默了。
末了,古乐拿过杯子进了厨房,看一夏在那忙活,站到了一夏背后,柔声:"可乐呢?"
"可乐?"
一夏的声音通过手机传到了施炎的耳朵里,施炎帅气的眉头微微一蹙。
一夏回头,看古乐拿着一杯冰在他眼前晃晃,他往几个塑料袋子找了找,把那一大瓶的可乐从食品堆里翻了出来。
"我帮你倒。"
古乐说。
一夏看他凑得这么近,觉得奇怪,看了看他另一只手拿着的手机,点头,说:"好。"
古乐出去了。
电话那头,施炎淡淡:"你玩他没用的。他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住家男人,就凭他,你在我这里是拿不到好处的。"
"是吗?"
古乐呵呵一笑,出来就把手机往黑西装男那一抛,黑西装男一接,直接把通话切断,那头,通话成了忙音,烟雾袅袅,施炎嘴里叼着烟,很是深沉地坐在那里,双眼微微地眯起来了。
一夏完全不知道两个男人之间的交谈。
他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宣布开饭。
古乐就坐在饭厅里。
那支大支的可乐就摆在饭桌上,已经去了一半。
一夏和黑西装男陆续往外端出弄好的菜,末了,一夏要黑西装男叫司机进来吃饭。
黑西装男看了古乐一眼,点点头,走了出去,古乐目送,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地,温文地笑了开来。
"你的。"
推给一夏的杯子是和古乐手中矮杯完全不同的高身杯。
杯子挺高,能装350毫升,是平时喝水的那种。
古乐又拿过可乐瓶再给他添了一点,把一杯完满多冰的送到了一夏面前。
一夏在厨房里其实熏得有点渴。
他"哦"的一声,也没多想,拿起来就喝。
可是灌下去,他又觉得很呛,味道有点怪。
不会是过期的东西吧?
一夏一口气灌的,差不多已经喝完了。
他买之前明明就有看过生产日期的,怎么会是这个味呢?
"你有没有觉得这可乐味道有点怪?"
一夏问古乐。
古乐摇摇头。
一夏看看杯子里剩的,再看看那瓶子里的,刚要拿过瓶子来比对,怎知黑西装男和司机都进来了,一夏见这般,赶紧把那剩下的喝完,把杯子可乐一律收到了客厅茶几上,开饭了。
古乐没什么架子。
四个人吃饭,倒是不觉得拘束。
但是吃着没多久,一夏感觉,自己的肠子火辣辣地烧着。
怎么回事?
是因为空腹喝了冰的东西么?
一夏的意识是清醒的。
因为,大家在说什么,他听得懂。
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有点晕乎乎。
他感觉,自己随时都要闭上眼睛了。
古乐看他眼神有点溃散,凑近了,问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一夏觉得自己不对劲。
他对古乐他们摆了摆手,说:"你们吃。"
一夏把筷子一放,起身去了厅里。
他很热,感觉有点晕乎,坐在那看了一会儿电视,觉得自己越来越难受。
一夏瞥向那瓶可乐了。
一夏想喝水。
这宅子就跟没人住似的,连杯热开水都没有,一夏坐起身来,往杯子里倒了可乐,往自己喉咙里灌。
这可乐的味道真的不一样。
可是因为加了很多的冰,舌尖被冻麻了,是什么味道,一夏根本尝不出来。
一夏灌了两杯,两颊绯绯,坐在那懵懵的,待古乐他们吃完饭过来,他已经完全倒在沙发上了。
"可乐加威士忌加冰,这样都中招。"
黑西装男把一夏搬回到房里,丢到床上了。
古乐在一旁看着,嘴角满是笑意,对黑西装男说:"把衣服扒了,拍张照片发给施炎看看。"
黑西装男点了点头。
他膝盖压到了床上,伸手摸上一夏衬衫一扯,刚要剥,不想,古乐的手机突然在这时候响起。
古乐拿出来接通,不知道听那头说了一句什么,他的嘴角一下大幅度扬了起来,切断了通话,说:"不用脱了。"
黑西装男抬头,看古乐这么好笑容,了然一般,从床上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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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谋(二) ...
可乐……
那瓶可乐……
那个味道……
那个味道是……
是……
酒?!
一夏骤醒。
他猛一睁眼,陌生帘帐,陌生环境,惊得他一下弹跳坐起。
外面的天已经大亮。
他的衣服完好,身旁也并没有人。
一夏惊惶打量四周,一切平静自然,他恐慌过后,不由得,有点疑惑。
仔细回想,昨晚那瓶可乐确实是有问题的。
可是,再看看现在,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
怎么回事?
一夏很迷惑。
他和古乐没有利害关系。
至少,在一夏的认知里头,俩人之间的确是这样。
但是,那有问题的可乐……
又是因为什么?
没有事情发生……
会不会……
是其实发生了,自己却还不知道。
一夏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可能被禁锢了。
毕竟,他等于是被半强迫带到这里来的。
他从床上下来,试图去开门,门把很容易就被转动了,这,让一夏很意外。
一夏身处的是客房。
而周围的六个房间都没有人。
一夏不安踱向楼下,看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在那频频转台,不禁微怔。
"那个……"
这人闻声转过脸来。
这人正是昨天开车送他们来的那个司机。
司机看到一夏,笑了开来,很客气站了起来,说:"你醒了。"
一夏摸不着状况,扯了扯嘴角勉强笑了笑,那人把遥控器放下了,说:"乐少临走吩咐了,让我在这等,等你醒了我开车送你回去。"
呃?
呃?呃?
一夏一头雾水了。
"送我回去?"
司机听一夏这么问,觉得奇怪,问:"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
能走难不成还赖在这么?
昨晚的遭遇,一夏心里满是问号,但是看眼前司机,既有礼又客气,一夏不敢多问,只得又扯起了嘴角,客气说:"那就麻烦你了。"
一个小时之后,一夏在自己家楼下下了车。
他对司机说了谢,目送车子离开,转身往巷子走去。
同一时间,马路对面一驾停靠路边许久的车子里头,一男人拨通了手里的手机。
手机的那一头声音响起,他拿开了嘴上叼着的香烟,对手机那头淡淡:"已经回来了。"
那头,施炎听着,嘴角微微一扬。
话没多说,他直接切断了通话,突然放到他手臂上的手惹得他眉头微微一挑。
"怎么?谁的电话?"
施炎淡淡一笑,对身边老者说:"一个朋友,约我去打kolf。"
老者身旁另一老者听了,"呵呵"一笑,羡慕道:"老裴,你就好啦,阿炎都这么大了还愿意跟在你身后,陪你出来喝早茶。你看看我们这几兄弟里有谁能有你这种待遇的?所以啊,要说有福气,那当属就是你了~"
被称作老裴的老者和施炎皆是淡淡一笑。
裴老爷子瞥了施炎一眼,对那老者说:"我听说奀仔也从国外回来了?"
"是啊。"老者叼着烟斗,抱怨:"原本打算要他回来帮忙处理新赌城计划,跟阿炎学点东西,可是刚到地一转身就跟野马似的不知道混哪去了。都不知道我那儿子平日里是怎么教的儿子的!"
裴老爷子笑了。
他说:"有志气是好事,你有什么好愁的。年轻人,玩完了最终还不是会回来。就像阿炎当年,我也由着他只身一人回到这里来的……"
说着,他又瞥向了施炎。
末了,他对老者说:"现在不也好好的么?"
"何况有你在这亲自看着他,这么多人你都管得了,自己家的小野马,必要时,你还怕拿他没办法么?"
老者听了,点点头,爽朗一笑。
施炎脸上并没有什么多余表情,点了根烟,吸了一口,烟雾缓出,嘴角微微扬着,陪了个笑。
老者看着,笑容延展。
他把烟斗拿了下来,正想要问施炎新赌城计划的进展,不想,包厢的门不合时宜地,被人推开了。
"HO~裴老,鲁公,怎么这么巧啊?"
进来的是古乐。
笑得温文,出现得突然,让俩老人家脸色微微一变。
相反,被打扰的施炎眼眸中并没有一丝意外。
他看都不看古乐,吞云吐雾,没有什么表情,一脸的淡淡。
裴老爷子的眉头微微一蹙。
他瞥了施炎一眼,再看看老者,带着疑问瞟到了古乐脸上。
古乐手一摊,轻松解释:"我过来喝茶,部长说你们都在。"
"作为晚辈……"古乐老实不客气往空位上一坐:"我怎么敢不上来问候你们一声啊~"
闻言,施炎吐着烟,一脸似笑非笑,瞥到了古乐脸上。
这头,一夏彻夜未归,回到家,看纪昊沉着脸静静如雕像一般坐在沙发上,惊讶他没有去上课之余,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无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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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哄~ ...
"纪昊……"
一夏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叫了声,小纪昊并没有理他。
他走到沙发后面,摸了摸纪昊一头松软碎发,低声:"怎么没去上课?"
纪昊还是不理他。
一夏不安了。
一夏摸上小纪昊的脸,弯□凑近他想要好好跟他说话,不想,纪昊却别过了脸去。
一夏眉头微微一簇。
他想开口,家里电话却在这个时候响了。
"喂?"一夏走到沙发旁,接了电话。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的是沈武的声音,沈武一听是一夏接的电话,马上:"一夏你搞什么啊?手机又不开,纪昊一大早打电话吵醒我要我给你请假啊!"
一夏闻声,瞥向了纪昊。
纪昊压根不看他,直接起身,往房里走去,只听"砰"一声震响,纪昊的房门被重重砸上,一夏看着,眼帘垂下来了。
"我没事。"
"那你是不是来上班?还有啊!小囡说……"
"你照帮我请假吧,其余的我到时候再跟你解释,就这样了。"
一夏把电话盖了。
一夏去敲小纪昊的门。
门没有锁,一夏探头进去,看小纪昊整个人裹在了被子里,他想了想,走了进去。
"纪昊……"
纪昊捂在被子里,不给反应。
一夏伸手去拉被子,又扯不开去。
一夏叹了一口气。
他起身摸出手机,手机早已经没电。
他回头看了小纪昊一眼,走出去找来直充,给手机充电。
一夏回到房间,连子的行李已经不在了。
这是一夏早料到的事,连子有给一夏留纸条,一夏拿起看了,扯起嘴角淡淡一笑。
他拿过衣服去洗澡。
洗完出来,他原本想要关门补眠的,但是想想,又走到充着电的手机前,试图开机。
也就半分钟,一夏看着秘书台发来的提示短信,微讶。
一夏往小纪昊房里去了。
他又拉了拉小纪昊的被子,小纪昊还是不理他。
"你不要这样。"一夏使出了他的杀手锏。
一夏上到了床上,和小纪昊抢被子,哄着:"我不是故意关机不听你电话的。"
一夏和小纪昊较着劲,说:"我手机被你打到没电了。"
小纪昊越扯越来劲,一夏犟不过他,有些愠了。
一夏松手了。
他抿着唇瞪了眼前这被蛹很久,末了,杀伤力不够,他只好起身回房,刚在床上躺下,他的房门就被人推开了。
小纪昊抱着个枕头走了进来。
二话不说,先来占窝。
一夏一下被他挤兑到了墙边,看小纪昊埋头进枕头里,一夏双眼眨巴眨巴,莫名了。
"你这是干什么?"
小纪昊还是不说话。
一夏郁闷啊。
一夏凑近他,看他不排斥,便往他怀里钻,企图把他从被茧里剥出来,小纪昊把一夏纳进了怀里,被子没能扒去,一夏却被小纪昊整个压上了。
一夏被吻了。
不是如平日那般蜻蜓点水,小纪昊着着实实地吮上他的双唇咬上了他。
一夏脑子瞬地如闪雷劈炸。
他眼睛睁得老大,想要推开纪昊,却被抓住了右手压在了头顶上。
他左手一下抓到了纪昊有力臂上。
他推拒不开,纪昊微微侧过了头,变换了角度,深吻上来。
一夏的衣服被撩起,腰被大手摸上,纪昊把他一挑,将一夏往自己怀里送。
一夏惊惶了。
因为纪昊的舌头在他口中肆虐开来了。
一夏的脸越憋越红,被纪昊吻得又羞又怒,末了,被纪昊揉得呻吟出声,一夏恼得要飙,突然地,纪昊却放开了他。
"没意思……"
在一夏要怒喷之前纪昊先发了话。
低低的一喃,一夏听着,话语一窒,人也一愣。
什么意思?
什么叫做没意思?
被拿了便宜还要被人说没意思?!
一夏火气了。
一夏想要吼叫他滚,但是小纪昊却在他吼出声之前埋首在他颈窝里,睡了。
一夏那口怨气一直纠结到下午。
他坐在公司茶水间里,火气不小,可是想想,又拼命在那叹气。
"怎么了?"
一个女同事拿过洗好的杯子走过来八卦。
一夏摇头,女同事看他不想说,往他肩膀上一拍,出去了。
很快,沈武就进来了。
他看一夏一副既郁闷又精神不振的样子,问:"怎么,都请了半天假睡了一大懒觉了,你还没回神呐?"
"睡得着就好了。"
一夏差点因为纪昊那句话一口气噎死,一直烦躁到现在。
"纪昊又烦你了?"沈武从公用橱柜里拿出一包薯片,拆开咬了一片,问:"他又怎么了?"
一夏觉得今天的事有点难以启齿。
一夏摇摇头,沈武看他这般,往他手臂上一记:"说啊。"
一夏瞥他。
一夏坐正起来了。
一夏半请教半抱怨,说:"你说,现在的小孩是不是都这样啊,他……"
一夏一抬眼,看沈武睁大着眼等着,话来到嘴边,又犹豫。
不好吧。
说出来搞不好纪昊会被人当作是变态。
一夏勉强笑了笑,退缩道:"还是没什么了……"
沈武看他这样,瞟他了。
"你啊,我该说你什么好啊?失而复得固然是珍贵,但是你这么个宠法……"沈武恨铁不成钢:"要什么给什么,说什么就是什么,还爱护短,你啊,你迟早出事啊你!"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勉强地扯了扯嘴角,心里掂量着,复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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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来客~ ...
下班时间,一夏和沈武分开走之后,一驾黑色的车子在前面路边缓缓停下。
一夏抬眼,看到车子,微微一怔。
他认得,这是古乐的车。
副驾驶座上下来了男人,笑容可掬地为他打开了车后座的门。
一夏走来,眉头微微一蹙,开口:"那个……你……"
"叫我阿路吧。"男人笑说:"乐少今晚想邀你吃饭,叫我过来接你。"
一夏闻言,这才意识到古乐其实不在车上。
一夏疑惑了。
一夏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工作的地方的?"
一夏从来没和古乐提起过。
一夏猜疑,阿路却只是微笑,没有答话。
一夏想了想,往后一退,说:"我不去了,我晚上还有事。"
可乐的事让一夏后怕。
虽然不曾发生过什么,但是一夏对古乐这个人有所保留。
而且……
一夏的戒心起了。
一夏的拒绝让阿路眉头微微一挑。
阿路笑开,语气很客气,道:"乐少说一定要请到你,你不去,我们接不到人,很难交代的。"
一夏的眉头一下蹙得更紧。
一夏想要绕过阿路离开,却被阿路以身堵住。
阿路看一夏脸上现出了愠怒,想要开口,却被人从后面拉了一把,推开了。
阿路一个趔趄,背脊一下撞到了副驾座的车门上。
两人皆往动手的那人一瞥,看清是谁,皆是一愣。
"施先生。"
施炎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
他没有说话,而是要一夏随他走。
一夏很是犹豫地看了阿路一眼。
上次为了躲施炎才上了古乐的车。
这次要是再上去,不知道又要被带到哪,会遇到什么。
一夏跟着施炎走了。
阿路想拦一夏,但是碍于施炎,又不敢造次。
一夏上了施炎的开篷跑车,扬长而去,阿路目送,坐回到车子里,给古乐拨去电话了。
施炎一路开车很沉默,一夏看着车外街景,很拘束。
末了,施炎瞥向了一夏,又转眸看回到前面,问:"你和古乐是怎么认识的?"
一夏微怔,转过头来,想了想,说:"算不上认识。"
一夏只和古乐吃过两顿饭。
而且,是第二次见面才知道对方的名字。
一夏对古乐这个人一无所知。
要说认识,只能说在街上见到的话知道对方叫什么。
施炎不说话。
一夏想了想,说:"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很喜欢找我吃饭。"
俩人不是朋友,一夏和他又没什么利益关系,古乐爱找他吃饭,这是一夏想不通的。
"你旺他啰。"施炎摆转方向盘,淡淡一笑。
古乐能在羿龙楼"碰巧"见到俩老头子是施炎告知他的。
在古乐要阿路剥一夏衣服时,施炎正巧打来了电话。
那时候施炎只丢下了一句话:俩老头,明早会在羿龙楼喝茶。
施炎说完就挂了线。
古乐得到了他想要的,便叫阿路住手了。
这些一夏都不知道。
施炎当然也不打算说。
半开玩笑的一句,一夏听了,只是回以淡淡一笑,不说话了。
一夏在自己家楼下下了车。
他临走说了声谢,转身要走,却被施炎叫住。
一夏回头,施炎道:"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见古乐。"
施炎这么说,一夏眉头微微一簇。
一夏疑惑,施炎淡笑,说:"他背景比较复杂,不见为好。"
一夏点头。
古乐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
一夏觉得,如果日后没什么事,还是不要有什么交集比较好。
"还有就是……"施炎顿了顿,说:"你不想看到我,我以后也会尽量少在你面前出现。"
一夏微微一愣。
其实一夏真的不想见到他。
但是,他这么说,一夏要是说好,又好像显得一夏太什么。
毕竟,施炎刚刚才帮过自己。
施炎淡淡一笑,开车走了。
一夏目送,心里陈杂,往巷子踱去了。
一夏回到家,纪昊不在。
一夏围上围裙做了一桌子的菜,打算和纪昊好好谈谈,坐在那等了很久,纪昊依旧不见回来。
大钟敲下了八点。
一夏担心,给纪昊打去电话,纪昊不接。
一夏坐了一会儿,实在担心了,又打过去,这回接通了。
"喂?"
手机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听到手机那头有欢呼声,一夏眉头一蹙,问:"纪昊呢?"
"纪昊!纪昊!"
女孩在那头叫,末了,女孩对一夏说:"你是纪昊的哥是吧?他现在在参加我的生日会,在和人拼着劲呢,他说他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一夏听着,眉头簇紧了。
"你叫他来听电话。"
女孩"哦"的一声,估计是那边的人玩疯了,在那怪叫,一夏没等到纪昊接电话,因为纪昊那边,突然把通话切断了。
一夏再打,手机已经关机了。
一夏不知道是纪昊还没气完故意的,还是纪昊的手机没电了。
一夏心里愠气,看着桌上那一堆的菜,有点火了。
"叮咚"
门铃这时响起。
一夏心情不好,来到玄关,探看了一眼,外面并没有人。
一夏觉得奇怪,开了门,眼一抬,看到眼前站着的人,微微地,有些意外。
"要不要请我吃饭?"
一手拿汽水,一手拿芒果的顾家把手上的大芒果直接塞一夏怀里,毫不客气,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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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顾此失彼~ ...
一夏看着自己怀里的芒果,很惊讶。
他抬头:"你去哪里买的,这么大。"
一夏的惊异是正常的,因为这个芒果足有一个男人两手掌这么大。
这么大的芒果,先天太足,可以说是可遇不可求的。
在那左看右看的顾家回头瞥他一眼,说:"去拜访的时候楼上阿姨送的。她说是自己老家产的,没有泡过催熟剂,送我了。"
一夏没想到顾家的人缘这么好。
这才刚搬来的,就收到了这么有分量的礼物。
不过想来这也算是必然的。
因为顾家人长得好,礼数也周到,初来乍到,年纪轻轻的,就懂得逐家去拜访,和周围的邻里打关系。
"你们家的人呢?"
顾家发现一夏家只有一夏一个,奇怪了。
一夏听他这么一提,心情不好,说:"该走的走了,该回来的不回来。"
顾家双眼眨巴眨巴,末了,嘴角了扯起来。
他扬起了下巴,问:"那要不要请我吃饭?"
照片的事,一夏当然记得。
顾家说只要请他吃饭就会把照片还给一夏。
一夏瞥了他一眼,往桌子那边一指:"就现在了,现成的,我去给你拿碗筷。"
一夏进厨房去了。
顾家倒是不客气,来到饭桌前看着都有些什么,拿起一夏的筷子夹了片肉直接就往嘴里送。
一夏进了厨房才觉得自己犯傻了。
明明纪昊今天晚上就不回来了,顾家用那双碗筷不就好了么,他还进来拿什么。
一夏怨了自己一声,回到厅里,看顾家在那逐样逐样地试,眉头簇起来了。
"那我的筷子啊。"
顾家闻言抬头,菜送到嘴里,一脸无辜,伸手:"还你。"
一夏看着,郁闷。
这什么跟什么?
他吃过,顾家吃过,然后他再拿回来接着吃么?
一夏把他手里筷子抽掉了。
一夏把原本为纪昊准备的放他面前,进厨房又换了一双新筷子出来。顾家在桌前坐了下来,抱怨:"这和想的不一样,我原本还想着会是一顿贵价的烛光晚餐来着。"
刚说完,灯突然灭了。
顾家微怔头一抬,一夏拿来两支很短的白蜡烛"笃笃"立在了顾家旁边,打火机一点,坐下:"吃!"
"……"顾家无语了。
两支短白蜡烛。
没有纹路,直直的那种。
顾家看着,觉得眼前这"烛光"晚餐好晦气。
他这才发现一夏的心情还真不是一般的差。
顾家盯着一夏,看一夏埋头闷声嚼着,突然地,嗤笑。
一夏闻声抬起了头。
手机闪光灯"咔嚓"一下。
一夏一愣,看顾家把拍下画面的手机摆在了两根蜡烛之间,眉头一蹙。
"你还要再坏点不?"
黑色幽默,追悼会似的,老派的人最忌讳的,一夏愠怒了。
一夏伸手抢不来手机,顾家躲开他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看一夏想骂,竖了食指在自己好看的唇前,哄着,一夏瞪着他,没骂出来。
"不要这么小气嘛。"
顾家当着他面把刚拍的照片删了,说:"我道歉。"
一夏的心情更坏了。
一夏直接拍下筷子不吃了。
一夏离开桌子走了去,顾家看他这般,知道自己玩出火来了,觉得没意思,也不吃了。
一夏在沙发上沉默了很久,顾家走来,问:"我听楼上的阿姨说你那弟弟是几年前冒出来的?"
知道是弟弟了么?
不说是小男朋友了么?
一夏眉一挑,瞥他,末了,说:"不是冒出来,是回来了。"
顾家把灯打开了。
厅里一下大亮。
他走到桌前,把蜡烛吹灭了,一夏看他这般,又走到桌前坐下了。
"你那里是租的还是买的?"
"租的。"
一夏重新拿起筷子,闻言抬头,看了顾家一眼,点点头。
其实一夏猜到的了。
顾家这么年轻,怎么可能有钱买房。
"你还在读书对吧?"
一夏这一问,正嚼着肉的顾家头抬了起来,末了,点了点头。
"在这附近的,你和我弟是同一间大学么?"
顾家双眼眨巴,又点了点头。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觉得,顾家和纪昊年纪看上差不多,但是要是论世故,论独立,顾家这人要比纪昊强得多。
"你住这里,不住校,你家里人知道吗?"
顾家抬眼,许久,才说:"他们不管的。"
"你没有说?"
顾家微微一笑,说:"他们不想听。"
一夏想起了那个高瘦的中年男人。
顾家读书之余还打两份工,每次见到那个男的都在骂。
一夏在想,也许顾家家境不好,债务缠身,要帮家里背黑锅。
一夏突然觉得有点同情他了。
一夏心里突然有了个想法,张嘴想问,但是又觉得很突兀。
顾家似是看出他有话想说,问:"怎么?"
一夏犹豫了很久,怕这边突兀了,到时候纪昊那头又不高兴,心里一直提醒自己不要提的,但是,嘴巴不听使唤,最终还是开口了。
"外面吃不好,自己煮又太麻烦,要不……你在我这搭伙?"
顾家微微一怔。
一夏看他这个反应,以为他不会答应,正要松一口气,不想,顾家却说:"好啊。"
一夏微怔。
顾家问:"一个月该给你多少?"
一夏犹豫了。
一夏有点后悔了。
他不知道纪昊会不会不喜欢,但是抬眼,看顾家这样,又不好反悔。
一夏说了个最基本的数字。
顾家有些意外,问:"这么点就可以了吗?"
"一个人能吃多少?搭伙不就是为了吃好点又能省点钱吗?"
一夏说完,顾家点头了。
顾家看一夏神色不定,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我那时间不好说的,我把我那边的钥匙给你,你做好了就给我盛一份端过去放我冰箱里,我那有微波炉,我回来直接热了吃。"
一夏放松下来了。
这不失为一个两全的好办法。
这样,一夏可以帮到顾家,又不怕纪昊不高兴。
一夏点头了。
一顿饭下来,气氛渐渐愉快。
顾家吃完并没有马上走,而是搜出了纪昊平时玩的TV game,也不客气,接上电视玩了起来。
纪昊那头说了今晚不回来的,所以一夏就由着他了。
一夏把纪昊那些零食全都搬到了厅里,俩人一边吃着,一夏看着顾家玩,聊得挺欢乐的,时间过得很快。
大钟重重敲下了十一点,一夏抬头看了一眼,把剥好了的糖丢自己嘴里,看很多东西都已经吃空了,便拿过顾家送的芒果进了厨房。
芒果端出来已经削成了块,一夏在顾家旁边坐下,顾家瞥了一眼,看过肉莹润润,张大了嘴,要一夏喂。
一夏瞥他。
一夏看他手是真的没空,勉为其难,送了一块进他嘴里。
顾家嘴一合,眉头一蹙,"哇"的一下:"好酸啊!"
顾家抽来纸巾把芒果吐掉了。
酸得难受,他眉头蹙得老高,整张帅脸皱到了一块。
一夏赶紧拿来那袋糖果,一倒,空的。
一夏这才想起,最后一颗已经被自己吃掉了,他张开嘴,指了指自己口里的,还没来得及说话,双眼一下睁大。
因为顾家突然伸手搭上他的脖子,他被往前一带,顾家堵上他的嘴伸舌进来捞了一吸,一夏嘴里的糖就这么被顾家霸道抢走了。
一夏完全愕了。
顾家含着糖,继续打游戏。
一夏在那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恼怒要火,不想,却听到玄关那头传来声音。
纪昊回来了?!
一夏头一转,果然是纪昊。
纪昊进到厅里来,心情好像很不错。
但是当他抬头看到顾家,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
一夏察言观色,心里慌张,马上就赶人了。
顾家被一夏大力拍了几下,转头一瞥,看到了纪昊。
他马上就明白了,倒也识趣,放下东西站了起来,对一夏:"时间不早,我要走了。"
一夏干干地笑了笑。
他起身把顾家往外送,顾家走到纪昊面前,纪昊目光锐气,非常不善,一夏看着,心惊肉跳,赶紧把顾家往门口推。
顾家看了一夏一眼,又瞥了纪昊,嗤笑一声,绕过纪昊往玄关走去了。
顾家穿好了鞋子,刚要走,一夏突然把他叫住。
顾家回头,一夏看了屋里一眼,伸手小声:"照片!"
没想到关键时刻一夏还是没忘,顾家觉得好笑。
他摸出手机,找出那张照片在一夏面前晃了晃,问:"看着啦~"
一夏点点头,以为顾家是要当着他的面把照片删掉,不想,顾家按了几下,再在一夏面前晃晃,一夏定睛一看,手机显示的却是正在发送。
顾家的手机发送完毕,一夏丢在客厅的手机突然响了,一夏一怔,瞥那边一眼,再看回来,顾家已经带上门走了。
呃?
呃?!呃?!
什么意思?!
这……
那照片……
那照片还是没有删掉啊?!
说好了请吃饭就给他,一夏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被人耍了。
一夏追出去,刚踏出家门,他脚步一煞,突然的,心里"咯噔"一下,大惊。
糟了!!
纪昊有看他手机的习惯……
一夏一慌,赶紧改了方向,拔腿往屋里客厅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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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避~ ...
一夏到底还是迟了。
手机被小纪昊怒砸地上。
一夏奔进来,纪昊已经"砰"的一声把房门关上。
一夏惶惶往地上一看,去敲纪昊的门,纪昊这次完全不给一夏解释的机会,门怎么敲都不开,已经下锁了。
一夏敲不开纪昊的门,低头把地上所有的手机碎片都捡起来了。
他拼凑了一下,把外壳重新合上,试了一下,开不了机,一夏往纪昊房门那瞧了一眼,叹了一口气,把SIM卡抽了出来。
一夏在沙发上守了一夜。
大钟重重敲下四点,一夏熬不住,坐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这一夜,纪昊不曾开门出来。
第二天早上,一夏骤醒,去开纪昊的门看看,却发现纪昊已经不在家里了。
"唉……"
一夏拿着杯咖啡,站在办公室茶水间重重叹了一口气。
坐一旁看着杂志的沈武闻声往他脸上一瞟,不耐说:"不就是碗筷被人用了,零食被人吃了,电玩被人玩了吗?至于吗?"
还有哥哥被人亲了……
这个一夏当然不敢说。
一夏看沈武一眼,又:"唉……"
这回沈武直接瞪他了,说:"你够了啊,这公司里的A4全让你叹飞了!"
可是一夏愁啊。
一夏不叹气还能做什么啊。
一夏不出声了。
他拉开椅子,坐到了小桌前。
"不过你别说啊,你们家那小子忒小器的,那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沈武投诉:"我上次不就赢了牌高兴赖你身上箍了你一把吗?他M的,那小子到现在看到我还瞪我呢……"
沈武说着,看一夏两眼无神,一副快要倒下的模样,觉得没意思了,停止了抱怨,拍了一夏手臂一把,说:"我看你还是趁现在睡一下吧,一晚没睡的,你不要以为你二十年工龄了不起啊,要是下午上班打瞌睡被抓到一样要捡包袱走人的。"
一夏摇头了。
一夏感激他的关心。
一夏说:"我还要趁午休去问问手机怎么样了。"
沈武眉头一挑,说:"都摔成这样了你还想着能救活啊?"
一夏扯了扯嘴角无奈一笑,把咖啡喝掉,洗了杯子,往外走去了。
一夏出了公司便上了天桥。
在另一边路上,下到桥来,头一抬,一夏微微一怔。
及目不远,阿路下车走到车后面开车门,古乐精神奕奕,笑容可掬,伸出手来,把一个装扮美艳的女人扶下了车。
美女挽上古乐的手,灿烂笑开来了。
两人不知道在那说着什么,美女撒着娇,摇着古乐的手臂,两人说得眉飞色舞的,好开心。
他们面前是个大型的购物天地。
正是一夏要去的地方。
一夏有个同学在里面开了一家店面,是电子产品类的,一夏的手机正好是送到那里修去了。
一夏看到古乐,脚步一停,一时间,人有点不知所措了。
一夏往回退到天桥上面了。
他打算等古乐和那美女进去之后,他再后脚进去。
庆幸的,古乐和美女的脚步并没有停驻多久。
俩人在那你侬我侬了一会儿,往里潇洒迈步。
司机把车开走了。
一夏松了一口气,从天桥下来。
午休的时间很短,他时间很赶,加快了几步,赶紧往购物中心进去。
连上几层扶手电梯,一夏要继续往上赶,没想到,在一家高级时装店外,一夏竟又看到了古乐。
真是不顺……
一夏眉头一蹙。
古乐正背对着往这边来的一夏,在和阿路说着话。
在阿路没有发现他之前,一夏低头装作无视,快步踱过。
一路忐忑,没听到有人叫他,一夏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夏不知道,其实古乐已经认出他来了。
古乐压根就没想过要理他。
古乐甚至觉得连打个招呼都没有必要。
因为一夏对他来说已经没什么用了。
上次会去惹一夏,他是为挑衅施炎,为了能在新赌城计划上面掺上一脚。
后来要阿路去请一夏,那是因为事情有不错的发展,他心情大好,才想要慰劳一下一夏这"功臣"。
不过后来阿路没能把人接来,他倒也不遗憾,就这么算。
所以,古乐甚至更乐意一夏没有发现他。
因为他懒得应酬。
他和阿路说了声,瞥一夏离开的方向一眼,往店里进去了。
古乐没想到的,后来和阿路在一地方坐下来打发时间,又遇上一夏了。
一夏的手机修好了。
虽然外壳上有了永久的裂痕,但是还能用,这让一夏很高兴。
他一路试手机,和沈武打着电话,沈武要他到一家店帮忙打包,一夏进了里面,把要买的都买齐了,临走一转身,切断通话的他正好跟古乐视线对上。
古乐看到他,心里一下有点不爽了。
他觉得一夏阴魂不散,以为一夏这会儿是要过来烦他了。
他不耐将要被打扰,别开了脸去,可是不想,一夏垂下了眼睑,竟装作不认识一般从他身边走过。
古乐眉一挑,微微地,意外了。
他转身看向一夏离去的方向,一夏离开,连头也没回,古乐受了这般冷遇,心里有些微愕然之余,有一丝丝什么被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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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29、宠~ ...
一夏回到公司,试过给纪昊打电话。
纪昊的手机一直都是关机的,一夏又叹了一口气,看沈武一脸同情地看着他,微微扯了扯嘴角,抓过鼠标,专心工作。
下班的时候,一夏出到门口,意外地发现古乐的车就停在公司楼下。
沈武看他那表情,看了车子一眼,问他:"怎么?"
一夏摇了摇头,说:"没什么。"
这么巧停在这的吧。
一夏没有忘记今天去打包与古乐视线对上的事。
那时候古乐明明就看到他了,但是古乐也并没有叫他,一夏估计,古乐其实也不是很想和他有什么交集的吧。
一夏微微一笑,被沈武搂过了肩膀拍了一把,微微一怔。
"走,请你吃饭。"
一夏被带得脚步一乱,稳下来后,说:"不用了,我还要回家做饭呢。"
"做什么饭!他一定回家吃的吗?每次他耍性子,你回到家忙活一顿结果还不是自己一个人坐在那白等一晚上!"沈武一脸恨铁不成钢,说:"你的态度要强硬起来,知道吗?他这么不听话你还顾他做什么?你就该饿着他,饿到他听话为止,知道吗?"
一夏苦笑。
一夏被他连带着走了好几步,挣脱开来,说:"真的不用了。"
"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就算纪昊不回来吃,家里还有一个等着吃啊。"
一夏这话让沈武的动作停下了。
沈武双眼眨巴眨巴,奇怪:"这才几天啊,连姑奶奶又大战了?"
"哪里啊。"一夏看沈武调侃连子,没好气瞥他一眼,笑:"我隔壁新来了一租客,哦,对了,你也认识的,是小囡公司帮我登记的那小子啊,我说了让他在我家搭伙……"
一夏还没说完,一边脸颊就被沈武大力捏上了。
一夏吃痛,一掌把他手拍了去:"你干嘛?"
"看看你是神经线没长好还是没脑子啊。你没感觉的么?你怎么老把那些对你差的人往怀里揽,你是博爱还是欠蹂躏啊?"
一夏瞪他了。
大瞪特瞪。
沈武看他这般,笑开了,往他肩膀搂上一拍:"不要生气啦!实话实说嘛。"
一夏收回"凶狠"目光,叹了一口气。
真是上辈子欠这些人的。
一夏挣开肩膀上的掣肘,走了去,沈武赶紧跟上,说:"今晚我去你们家吃饭。"
"不行!"
"菜我买好不好?"
"说了不行!"
两大男人一前一后像俩耍宝的小孩一般一问一答,越走越远了。
一直坐在车里透过侧镜看着他俩的古乐双眼一眯,眉头微微地,挑起来了。
沈武到最后终究是不能成功攻进一夏家。
沈武原本是想着替一夏好好训纪昊一顿的,但是一夏说想跟纪昊两个人坐下来好好谈谈,既是这样,沈武也不勉强他,打了个电话,约了人,便走了。
一夏又做了一桌子的菜。
全都是纪昊最爱吃的。
可是从七点开始等,一夏等了很久,纪昊始终不见回来。
顾家有给一夏发信息。
一夏看了信息之后,捧着给他留着的好大一碗,往屋外踱了去。
一夏在顾家门口正对的走廊栏边花盆下拿到了顾家留的钥匙。
一夏进到屋里,给大碗上了保鲜膜,塞到了下层的冰箱里,然后拿过顾家摆在电视机上面的伙食费,退出去,把门锁好了。
一夏回到家又等了纪昊很久。
纪昊没回来,一夏不断地给他打去电话,结果都是关机。
一夏有点火,满腹的闷气。
他颗粒未进,坐在那里,却不觉得饿。
天色,越发墨色。
大钟重重敲下深夜两点,桌上的菜早已变冷,一夏之前一夜没睡好,熬不住,等着纪昊,在沙发上寐过去了。
客厅久久静寂。
时间流逝,一夏突然被一惊雷炸醒。
一夏坐起,朦朦看向阳台,一道闪电把黑夜划亮,雷声滚滚,一夏揉了揉眼睛,看似是要下雨了,眉头一蹙,赶紧起来收衣服。
大雨,很快就倾盆落下。
阳台外延的防盗网上,铁皮被雨砸得"噔噔"作响。
一夏把收回的衣服衣服放到沙发上,看了一下时间,大钟显示的,是深夜四点。
一夏又给纪昊打去电话。
他很担心。
这么大雨,他不知道纪昊现在会在哪。
电话按下,不久,里面传来了铃音,纪昊终于肯开机,一夏拿着话筒,欣喜了好一会儿,突然地,一愣。
他听到纪昊的手机铃声了。
那歌隐隐约约地唱着,一夏眉头一簇,把话筒放在了小茶几上,侧耳倾听,往那声音走了去。
一夏听到那声音是从小纪昊的房间里传来的。
一夏试图转动门把,门没上锁,一夏开门探头往里看,小纪昊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在床上躺着,已经睡着了。
一夏的心这会儿真真放下来了。
他轻手轻脚走进去,来到小纪昊床前,低声叫了他两声,看他没有反应,给他拉上了被子。
小纪昊的睡颜很稚气。
俊俏的脸上是淡淡平静,一双眼睛无害地闭着,睫毛长长的,有点无辜,更有点趣致。
一夏的嘴角延展开来了。
眼前的纪昊让一夏想起了以前纪昊婴儿的时候。
一夏轻轻揉了揉小纪昊那一头略微浅色的松软碎发,弯□,在小纪昊光洁的额头上轻轻地亲了一下。
小纪昊的眉头微微蹙了一蹙。
这个小细节,一夏没有发现。
闪电再次划过天空,一夏看向了窗外。
他起身走到窗前小心把窗户关上,看了小纪昊一眼,轻轻地带上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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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
30、抓~ ...
第二天,一夏醒来,去纪昊的房间看了一下,发现纪昊不在床上,微怔。
一夏在想纪昊是不是又耍性子早走了,听到浴室里有声音,一夏走过去,看小纪昊迷迷糊糊站在镜前刷着牙,温润一笑。
一夏去给他准备了早餐。
一夏出来,看他摇摇晃晃进了房间,便把食物摆在了桌上,进浴室梳洗。
一夏刚出来就被小纪昊啵了一下。
奶香一下在一夏嘴角蔓延开来,纪昊看自己唇沿上的"白胡子"蹭一夏脸上了,又凑了过来,舔了去。
一夏眉头微微一蹙。
一夏下意识转过脸来,纪昊的舌头一下舔到了他的唇上。
两人微微一怔。
四目极近地对视,小纪昊双眸渐渐有神,嘴角微扬,吮上了一夏的唇。
"Good morning……"
小纪昊声音低低的,带着磁性,似是哄着一夏一般,吻过了,捧着杯牛奶半迷糊半清醒摇摇晃晃走开了。
一夏的眉头蹙得老紧。
他想计较,但是却不知道该怎么算账。
唉……
又被吃豆腐了。
还是习惯不了。
但是,又能怎么样?
一夏叹了一口气,进房去了。
一夏昨晚没洗澡。
他看还有点时间,拿过换洗的衣服进了浴室。
可是门还来不及关上,小纪昊就挤了进来。
"干什么?"
一夏眉头一竖。
小纪昊把T恤一剥,一丢,说:"洗澡啊。"
一夏眉头蹙得老紧了。
即使光线不强,眼前纪昊胸前挂着的吊坠依旧耀着寒光。
一夏看了那吊坠一眼,抬眸:"出去。"
"才不要。"小纪昊拒绝:"要是一个一个洗我们都得迟到。"
这个倒是真的。
一夏在那犹豫,纪昊倒是快速,三下两下,站到了花洒下面,热水从头淋下,一夏看着,虽不是很情愿,但是也没再说什么。
一夏也把衣服脱了。
纪昊在那抹泡泡,一夏拿过洗发水,在那洗头。
泡沫水滑了下来,一夏闭上眼在那揉着头发,突然地,动作一顿。
一夏感觉到了视线。
似是有人凑得很近,在看着他。
一夏想睁眼,眼睛一下微微刺痛。
他眼睛马上又闭紧了。
他伸手想要摸来毛巾擦一下,但是摸了很久,却摸不到毛巾在哪。
一夏心里满是问号。
他马上就把手伸向了花洒下位置,但是很奇怪的,他明明听到花洒落水声,但是手却接不到水。
怎么回事?
一夏心里有点慌了。
他开口:"纪昊?"
"嗯?"
一夏闻声一转脸,看不见,却感觉到纪昊的呼吸,微微一愣。
"毛巾呢,递给我。"
一夏忐忑伸手,摸了上去,触上了纪昊结实的胸膛,再往上摸,一夏摸上纪昊的脸,发现纪昊真的离自己很近,眉头一蹙。
这臭小子……
又想干什么?
"纪昊?"
"嗯?"
慌张不断升级,一夏等不到自己要的东西,刚张开嘴,突然被猛地扯了一把,一下站到了水里。
热水,从头淋下。
一夏原本提着的心定了定。
一夏在想自己刚才一定是摸错方向了。
他急忙要把头上的泡沫冲掉,突然的,眉头又微微一簇。
纪昊站到他面前了。
两人被水冲刷着,纪昊低下头侧过脸在他耳边:"哥,你那里很漂亮呢……"
那里?
一夏动作一顿,末了,心里"咯噔"一下,瞬地,又羞又怒。
"你干什么?!"
浴室传出了歇斯底里的大叫,很快的,又是一片静寂。
不久,客厅的大钟重重敲了八下。
低喘,求饶,气愤,浴室里满是炙热,一夏挣脱不去无力靠在纪昊的身上,这一天,注定迟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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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
31、心事~ ...
"啪"的一声,一本文件直接拍到了一夏身上。
一夏被吓得一警,抬眼看到一张焦得不得了的巫婆脸,心里一慌,刚要张口,就被人喷了。
"你幼稚园毕业的么?阿拉伯数字都不懂么?"女人怒戳着那本文件:"打少一个零你都敢给我,你是瞎了还是想害死我?"
女人的声音好大。
大声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了。
一夏打开文件看了一下,微愣,抬眼,抱歉扯了扯嘴角,说:"我……"
"我什么?"女人不给他说话的机会,双手交叠,瞪:"要么十分钟之后把东西从新交上来,要么就经理办公室见!"
女人说着踱着高跟鞋气冲冲走了。
沈武目送着她,一脸不屑,看她走远,从位置上站起来了。
"什么东西,刚从医院出来就发威。"
"什么?什么?"
一个女同事八卦:"你说她上次请假是进医院?"
"进医院?不会是去做那个什么什么吧?"
"P啊~"一个年轻女同事笔头对那一边说话一边耸眉坏笑的年轻男同事一指:"说是被人推出了马路,还报了案呢。"
"哈哈~"
又一个男同事走来加入了,靠到一边,说:"推的那家伙还真是造福人类啊~"
"找死!她要是折回来听到,你就等着为人类献身吧~"
办公室里头越来越热闹,沈武看一夏耷拉着脑袋一脸惆怅,大力按了他后脑勺一把,问:"昨晚扭着了?"
"你想死是不是?"
一夏的头抬起来了。
差点脑袋磕桌上的他瞟了沈武一眼,末了,叹一口气,在电脑上改了个数字,点击打印,走到打印机旁,继续惆怅。
沈武看出来了。
一夏很恼。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夏今天这个样子竟带了点桃花绯绯的。
沈武好奇了。
沈武跟过去,靠到他旁边:"我说……你是不是遇到什么好事了?"
好事?
一夏双眸游移,瞥向他。
今天早上,一夏在纪昊手里泄了。
一夏又是窘,又是恼,现在连想死的心都有了。
"你看看你这眼尾,那春……"
"闭嘴!"
"不是哦~不信……"沈武被打断,没注意到一夏的脸色变化,叫了一年轻女同事,指着一夏,对那女的比划:"你来看看,他看上去明明就……"
"啪!"
好大的一声。
一夏手上的空文件夹拍到了打印机上。
办公室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集中。
沈武被他吓到,微微地,一愣。
一夏瞪了沈武一眼,话都没说就往办公室外走去了。
"阿武你要死了,一夏生气了。"
女同事煞有其事地往沈武指了指,沈武莫名中有点慌。
末了,他往外一看,赶紧跟过去。
一夏进了厕所。
他很烦。
无心工作,更不想下班。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是不对的。
他不知道回到家要怎么面对纪昊。
他拼命地泼水洗脸,听闻声音,抬脸看是沈武进来了,抹了把脸,往厕所格走去。
一夏被沈武堵住了。
沈武看他衣领全湿了,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挺担心地,问:"你怎么了?"
"我没事。"
一夏其实想一个人静一静。
但是他看沈武还是堵着他,心里叹了一口气,又走到镜子前来了。
"有什么心烦事你就说出来啊!"沈武有些不满,又有点担心,埋怨:"遮遮掩掩,藏藏掖掖,你还当不当我是兄弟啊?"
一夏双眸抬起来了。
可是话到嗓子,却说不出来。
能说什么?
告诉他自己的弟弟总是性骚扰,是个□狂么?
一夏眼睑垂下去了。
水珠在发尖处凝结,滴落到了洗手池里。
沈武看他一脸的复杂,想了想,有点猜到什么似的,试探问:"是不是因为纪昊?"
一夏双眸又抬起了。
双眼透过镜子看着站在他后面的沈武,一夏脸上现出了无助,不过,那只是一瞬,无助化作了无奈,一夏点了点头。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教好他……"
一夏的声音很无力,甚至让人听着有点想哭的感觉。
当年是一夏亲手把纪昊送出去的。
纪昊能够回来认祖归宗,这个,一夏曾今认为是上天的恩赐。
但是久了,一夏发现这和所想的不一样。
纪昊虽然不承认自己是个GAY。
而且总是对他毛手毛脚的。
今天的事太出格了。
两兄弟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
已经触到一夏的底线了。
"他又做了什么?"
一夏没有说话。
沈武看他沉默,眉一蹙,说:"一夏,你有没有考虑过把他送回去。"
沈武这句话让一夏一愣。
一夏第三次抬起了眼眸,还转过了头去,看向了沈武。
"他是你弟弟没错。但是,你们没有必要一直在一起的。他可能更适合在那边生活,你把他送回去,过年放假再飞过去看他,也是一样的。"
一夏听到要送走纪昊,心里的不情愿一下生起了,有点慌,无措:"其实不一定要这样的。其实……其实……"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情况其实还不至于要这样呢!他又不是不听话……他只是……只是……"
一夏抬起眼眸,与沈武对上,说不下去了。
末了,一夏摇头。
一夏不同意送走纪昊。
一夏当年亲手把小纪昊送给了别人。
这么残忍的事,一夏没有办法做第二次。
纪昊现在这样,是他的错。
一夏觉得,如果当年如果自己没有把纪昊送出去,纪昊就不会男女不分,不会是这个样子。
这,让他觉得很对不起父母。
一夏的内疚感让沈武很无力。
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沈武也没办法做什么。
沈武往一夏肩膀上一拍,安慰了他一把,沉默了。
一夏中午没有和沈武一起吃饭。
他想一个人静一静,独自一人,在街上游荡。
不久,一双精致皮鞋在他眼前出现。
一夏抬头,看到挡住了他去路的人,微微地,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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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
32、赌约~ ...
站在面前的是施炎。
施炎淡淡微笑着,站在他面前目光温和,看着他。
"怎么……怎么这么巧?"
还沉浸在苦恼中的一夏瞬地,有点慌。
一夏无措地看着他,施炎微微点点头,说:"一个人随便逛逛,没想到遇到你。"
"……"
一夏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了。
他脑子里不断想着,垂下了眼眸,末了,眼睑抬起,说:"我……"
一夏想说自己有事要先走,但是施炎比他更快,打断他的话,问:"有没有兴趣找个地方坐一坐?"
呃?
一夏微怔,反应过来,眉头微微一簇。
施炎说过以后会少在他面前出现的。
一夏想开口拒绝,末了,最后就只是摇摇头。
一夏很客气,很礼貌地说:"我还有事,对不起,先走了。"
一夏不等施炎给出反应便低头绕过施炎走去了。
施炎并没有拦他。
而是转身目送。
一夏如芒在背,走路的姿势越发僵硬,末了,他看平时坐回家的那一路小巴往前面小巴站处停靠,他赶紧跑了过去,随着人队上了车去。
一夏在小巴坐下,回头看了一眼,看施炎就这么静静站在原地,不禁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人摆脱了,一夏想起纪昊,眉头又重新夹了起来,回过头,继续郁闷。
直到小巴不见,施炎才收回了视线。
他转回身来,想要往前,却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电话。
手机里,传来了古乐满是嘲讽的声音。
那头戏谑:"被人拒绝,是不是很不爽?"
"……"施炎眉头一蹙。
不过那只是一瞬,施炎的眉头舒展了开来,淡定环视了周围,找不见古乐的踪影,淡淡:"你心痛?"
那头的古乐微愣,随即便是大笑。
也不知道说的是施炎这个玩笑,还是施炎拐人的功力,古乐对施炎挑衅:"真逊。"
"打个赌,你信不信?"古乐说:"一个月,我搞定他!"
"……"施炎听着,眉微微一挑。
面部表情没什么变化,施炎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如果不行呢?"
"我退出新赌城发展计划。"
这正是施炎想要的。
因为那些老头子们不想凑他一起玩。
古乐笑呵呵的,说:"但是如果你输了,市价10%的价钱,我要你三区XX那块地。"
"……"
古乐所说的那块地市价不菲。
施炎似是在考虑,末了,他说:"成交。"
古乐把电话挂了。
他其实就站在天桥上,不远。
一脸的嘲讽,向不远的低处俯视,施炎就在那里,淡定地,走到了路边。
在一旁陪着的阿路觉得古乐这一赌太大了。
新赌城计划是古乐使了很多的劲,花了很大周章,好不容易找对了路才挨上门边加入的。
刚拿到,现在又拱手送出去。
阿路问:"你这么个决定不觉得太乱来么?"
古乐看向他,末了,呵呵一笑。
他转身往一边天桥楼梯踱去了。
他说:"我不会输。"
"……"阿路有点担心,如影随行,跟上脚步。
他们不知道,在转身的那一刻,施炎已经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方向。
施炎从容地收回视线,驻在了路边。
一驾轿车缓缓在他面前停下。
有人下车,恭敬地为他打开了后座的车门。
施炎坐了进去,帅气的嘴角带上了讽刺的笑意,淡淡自信地,扬了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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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33、搵笨~ ...
一夏一路惆怅,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坐着小巴回到了家。
他几乎天天都坐这趟车,那司机认得他。
司机看到站的乘客都下车了,唯独是一夏没有反应,回过头:"喂,到站了。"
一夏被身后坐的人拍了一下。
他猛地回神,回过头去,那人指了指司机,司机看一夏看来了,指了指外边,一夏往车窗外一看,是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一夏微微一愣,赶紧起身说谢,下了车。
一夏回到这里,一下,更郁闷了。
他看了看时间,抬头看了看自己住的地方,觉得既然回来了就该上去,又觉得犹豫。
一夏瞥向了一旁的便利店。
一夏想了想,还是踱上去。
他回到家,提前准备了晚饭。
他给纪昊留了字条,叮嘱他把饭菜热好了自己吃,然后拿过为顾家留的那一份,开了顾家的门,为顾家摆进了冰箱。
一夏刚把东西塞进去,便听到后面有声音。
他回头,看顾家T恤短裤很居家地站在他后面,微微一愣。
"你在家啊?"
"一直都在啊。"
顾家在家打电玩打到睡着了。
他一直坐在地上,靠在了沙发上,被沙发挡着,一夏进来没看见,但是进厨房弄出来的动静把顾家吵醒了。
顾家走近来,一夏让了开去。
顾家从冰箱里拿出了一罐啤酒递给一夏,一夏接过了。
顾家看了看一夏给他准备的,问:"午饭?"
"晚饭。"
一夏转身往厅走,说:"我今晚不回来吃饭,提前给你俩准备。"
你俩……
不用说,另一个肯定是那纪昊了。
顾家没说话,又拿过一罐啤酒,开了喝一口,随手关上冰箱门,往厅里踱去。
一夏在沙发上坐下。
他看了一下周围,很乱。
"你怎么都没收拾过屋子啊?"
一夏抱怨,无意中看到顾家丢在沙发压在抱枕下的手机,目光一下定住。
一夏马上想到了那张害人不浅的照片。
他摸来手机,想要找出那张照片删掉,不想顾家走出来看到,立马就把手机抽了去。
一夏目光随手机抬起,眉一蹙,说:"拿来。"
顾家往旁边小沙发一坐:"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私隐啊?"
"谁要看你的东西,你记不记你之前是怎么说的,你说了我只要请你吃饭你就把照片还我的!"
一夏在斥顾家没诚信。
顾家眉一抬,放下手里的啤酒罐,凑前了,认真:"你请我吃饭了,对吧?"
一夏点头。
"结果,我把照片发给你了,对吧?"
一夏点头。
这不结了么?
顾家手一拍,往后一倒:"那你还抱怨什么?"
一夏一口气涌上来,气结。
这都怪他自己当时不长心眼。
顾家说给,一夏第一反应就以为能把照片完全拿到手。
一夏不知道顾家留着那照片到底想干嘛。
心里不安,他抬头:"你要怎么才肯把照片删掉?"
顾家收到了短信,正看着,闻言,抬眼看向了他。
顾家张口,手机响了。
他接了电话,听电话那头说着,眉头微微一簇。
他站起来了。
他走开来进房讲电话。
一夏负气,但是一夏又没什么办法。
吵起来没意思。
一夏对顾家这人的脾性并不算很了解。
要是把顾家激怒了,也不知道顾家这人会怎么样。
一夏心烦得要死,站起身想走,但是抱枕掉到地上,一夏捡起来看了周围一眼,又是眉头一蹙。
年轻人就是这样。
什么东西吃完用完就随手一丢,到处都是。
一夏开始给顾家收拾。
所有的空啤酒罐,花生壳,薯片碎屑之类的都被一夏扫进了垃圾袋里,一夏去找来扫把想要扫扫地板上的东西,但是找了很久,只有吸尘器。
一夏环视一圈,这才发现,顾家这里真的很现代化。
什么家务工具都是电器类的。
饮水机、微波炉、吸尘器、洗衣机之类云云,甚至还有洗碗机。
住在这里,就算是个家务白痴都能游刃有余。
一夏认真地到处转转,数了他的所有家电,微微地,诧异了。
这房子的业主他认识。
一夏知道,这些电器都是很好很贵的牌子,齐全程度,不可能是业主提供的。
一夏在惊讶顾家哪里来这么多的钱,正在想,他的肩膀突然被人搭上,他一转身,看顾家凑了上来,一愣。
"你想干嘛?"
一夏瞪他,顾家呵呵一笑,说:"家就拜托你了,要勤奋啊。"
什么?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看顾家往门口走了去,低头一看自己拿着吸尘器的吸嘴呢,马上明白了,抬头:"别想!我当初说包你搭伙没说过要包你家务的!"
顾家闻言,转身回来了。
他站在了一夏面前,高大的身材让一夏心里一怯。
"那你的意思就是说有报酬才会帮我收拾对不对?"
"那当然了。"
其实一夏原意不是这个意思的。
他的意思是顾家不要使他使得这么理所当然行不行。
但是被顾家这么一引导,一夏第一反应就是这句话。
顾家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小声:"真是……"
说完,低下头在一夏的唇上"啾"的一下。
亲完,顾家既委屈又无奈一般,还一手拍上一夏肩膀:"我的初吻已经给你了,你要好好收拾哦。"
说完,他转身走了去。
一夏完全愣在了那里,末了,反应过来发现吃大亏的其实是自己,怒:"你哪来的初吻啊!"
"今天的~"
顾家乐呵呵丢下一句出门了。
一夏气的不打一处。
末了,他又觉得自己问错。
因为……
不对啊!
这关是不是初吻什么事啊?!
一夏张嘴,才意识到自己没有机会纠正了。
顾家已经出门,一夏恼在心里,怒在脸上,被人当了凯子,快要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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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34、缠~ ...
一夏没有傻到真的乖乖给他收拾房子。
一夏找来了卷纸,疾笔大字,写着一句"新三字经",直接把它压垂在电视机上。
一夏气冲冲回了办公室。
满是火气,在办公室坐了一个下午。
大家都不知道他怎么了。
大家看他的脸色,想上前问问,却都被沈武以暗示的方式挡掉了。
一夏一直沉浸在对顾家的恼气里。
直到沈武拍上他的办公桌,指了指腕上的表,一夏才突然发现,竟然已经到了下班时间了。
一夏突然慌了。
他这一回神,才想到了纪昊。
他不想回去。
不想面对纪昊。
他看沈武要走,赶紧起身叫住了他。
"你今晚陪我吃饭,好不好?"
"啊?"沈武微微一愣,面上现出了为难。
"你约了人了?"
"……约了……"沈武手往一个方向一指,一夏明白,他是约了婚姻介绍所那边那个喜欢的女孩。
"你走吧。"
一夏不为难他。
可是沈武又觉得这样好像太不仗义了,拿出手机想要把约会的事推掉,但是一夏拦了他,说:"别,我没事,你走吧,好不容易约上了要是这么就推了以后要再约就难了。"
沈武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他往一夏肩上一搭,说:"要不这样,我和她吃完饭我就来陪你,好不好?"
一夏点头。
一夏其实不指望沈武能陪他。
不过如果一夏不答应,沈武担心,肯定又要打电话去推掉约会的。
沈武在他肩膀拍了一下:"那待会电话联系哦。"
"好。"
一夏又点头,把他赶了。
一夏在办公室坐了好一会儿,他没事做,觉得自己是不是该打个电话叫个外卖,手机刚拿起,就响了。
打来电话的是纪昊。
手机拿在手里,一夏不安,内心慌乱,不想接,又不敢按掉,任由它响。
手机响了很久。
末了,好不容易安静下来,一夏刚要松一口气,不想,这头他的办公电话又响了。
电话的声音在静寂的办公室里头很响亮。
一夏看了一下来电显示,见又是纪昊,非常无措。
一夏心里很慌。
连手都是颤抖的。
那电话铃声就像是追命的喊声,一夏听它不停地在那响,坐立不安,想要喝水却打翻了杯子,慌乱收拾了一阵,受不了,拿着杯子去了茶水间。
一夏在茶水间坐了很久。
电话声在这里也能听到,虽然声音不大,但是一直在响,不曾停过。
一夏觉得自己被逼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很苦恼。
他坐在那抓着自己的头发。
末了,他猛地起身,往外走了去。
他进了电梯。
下到了公司楼下。
车水马龙,看行人脚步匆匆,他一时间恍神,竟想不到自己该去哪。
一夏在大道上蹲下了。
路上的行人看他这样,不知道他发生了什么事,微微走避,纷纷侧目。
一夏不想回去。
他面对不了纪昊。
他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办,他很无助,很想哭,却在双眼模糊之时,被人轻声一唤。
一夏慌了。
一夏双眼大力眨了眨,抬起头来,看到古乐,微微一怔,站起来了。
"在干嘛?"
古乐只有一个人,脸上满是好奇。
一夏很无措,也很慌,笑了笑,说:"没有,掉了东西。"
"……"古乐没有说话。
因为他看一夏双眼红红的。
一夏看他探究一般盯着自己,很不好意思,张口又想用打发施炎的那一招(……还有事),不想,古乐先说:"我特地来找你的。"
一夏的话被堵,微怔。
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那他那个有事先走就行不通了。
他俩没什么交情,也没什么交集,一夏不想和他有太大的干系,也觉得古乐找他不可能是有什么大事。
一夏垂眸,又抬起,有点不自然,问:"你……找我什么事?"
古乐一直看着他。
没有说话。
一夏被他盯了好一会儿,心里没底,有点紧张,更不自然了,问:"到底什么事?"
古乐嘴角扬起了,说:"走,去吃饭。"
一夏听了一愣,眉头微微一簇。
一夏摇头了。
他想叫古乐有事就直接在这里说,看古乐伸手想要来揽他手臂,他赶紧起手,往后一退,避开了。
古乐看他拒绝得这么明显。心中略略不快。
但是他没表现出来,依旧是一脸笑意,问:"边吃边说不行吗?"
一夏猜度着,看出来了。
古乐找自己应该是没什么事的。
一夏在想,这人怎么老爱约他吃饭,摇头,说:"我约了人,赶时间。如果不是什么急事,那就请改天吧。"
"不好意思。"一夏对古乐抱歉一笑,看不远正好来了计程车,赶紧拦下,上车走人了。
古乐目送,脸上依旧是笑,但是待一夏走了之后,古乐脸色沉了下来,双眸瞬地被戾气蒙上了。
一夏坐车其实去得不远。
不到一会儿,他就下了车,在街上漫无目的地逛着。
他突然看中了一家小饭店。
小小的一个店面,人声吵杂,个个拼台,有斯文的,有纹身的,各路人,都凑到一堆。
一夏看他生意这么好,走进去了。
他找个比较静的地方拉过凳子坐下,下了单,接过碗,拿过一次性的筷子等着菜,左右瞄了瞄,突然有一人过来拼桌在他旁边坐下,一夏目光收回往他一看,见是古乐,一下,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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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
35、邀约~ ...
"这里的东西好吃吗?"
古乐这一问,一夏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夏不知道他想干什么,一直看着他。
古乐拿过菜牌,看了一下,起手叫来人,要下单写几个菜。
来的人一看他衣着不是一般的光鲜,意外了一把,看了一夏一眼,再看古乐,见古乐开口了,赶紧把耳朵上别着的笔拿下。
古乐点完,看那人走开了,便拿过筷子,拆了包装,在那等着了。
这时,一夏的菜上来了。
这毕竟是人家打开门做生意的地方,一夏就算不待见古乐,也不可能霸道地把他赶走。
一夏想着要不自己走人算了,但是菜又陆续上来,全齐了,一夏也不可能说不吃就走人白送钱给人花,想了想,一夏自己吃自己的了。
一夏只叫了一菜一肉,他夹了一口进嘴里,见古乐看着他,突然地,有点尴尬。
因为这不是待人处世之道啊。
怎么说眼前的人是认识的,一夏这么做,觉得自己好像又太过什么了。
一夏把菜往古乐那推了推,说:"你的还没来,吃这个吧。"
"哦。"
古乐倒是没有客气,伸了筷子过来,直接开动。
古乐的自然和不骄作让一夏有点意外。
这么小的一家小饭店,油烟满地,瓷砖铺砌的地板凹凸不平,是黏的。
水和着灰尘和油泥,一痕一痕,人又多,又吵,又杂,卫生条件和环境其实都不怎么样。
像古乐这种巨款少爷从小吃好穿好一肚子娇气根本就不应该会踏足这种地方。
但是,古乐什么都没嫌,大大方方,没挑饭碗没洗筷子,很自然地就坐在了这里。
一夏突然觉得这年轻人其实还行。
起码,他不是什么傲气的娇滴滴份子。
古乐的菜陆续上来,古乐把新上的菜全都推到了一夏面前,招呼一夏。
一夏看他这么客气,挺不好意思,淡淡一笑,点点头,继续开动。
这一顿饭,倒是没让一夏觉得窝火。
毕竟之前两次吃饭都留下不好回忆,一夏觉得相比之下,这次还行。
"以后我约你,你出来么?"
吃完,一夏出到店外,古乐突然这么问。
一夏微怔,看了他一眼,问:"出来做什么?"
"吃饭。"
一夏听着,突然好奇心就上来了。
"为什么你总是约我吃饭?"
这是一夏一直纳闷的。
他想要答案,古乐听着却微微一笑,说:"人不都得吃饭么?"
这倒是。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开始犹豫,该选择哪边作为自己离开的方向。
他想了想,看向了自己的左边,起手跟古乐道别,往那踱了去。
古乐扯了扯嘴角,跟在了后面,一夏走过了一个街口,觉得不对,回过头来,看古乐就在后面,问:"接你的人呢?"
"还没来。"
还没来不是就应该站定在一个地方等么?
一夏想了想,又继续走,走了很久,他发现古乐还是在他后面几步跟着,眉头蹙起来了。
"你跟着我做什么?"
"要不要去喝一杯?"
一夏的眉头蹙得老高,拒绝:"不要。"
"不肯去,是因为酒量很差吗?"
一夏回头:"所谓的酒量差是因为我只喝啤酒,不喝洋酒。"
这听在古乐耳朵里,就像在找借口。
古乐说:"不单是酒量差,而且还很容易上当。"
古乐这句话惹得一夏站定下来了。
一夏听他这么一说,几乎是马上就可以肯定,上次的可乐确实是他的杰作了。
"什么叫很容易上当?上次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我一时对你没戒心!"
一夏脸上起了愠色,质问:"你上次到底想干什么?"
"莫名其妙灌倒我,现在又这么缠着我。我一把年纪,吃的盐说不定比你吃的米还多,就被你耍了这么一回,我在你眼里就该死的单纯了么?"
在古乐看来,单不单纯跟年纪大不大无关,与经历复不复杂有关。
所以……
他笑。
"那……你这个不单纯,又不是很容易醉,而且完全没有目的地的老男人,敢不敢……"古乐低头收住了笑意,又抬起了头来,淡淡:"跟我去喝一杯?"
一夏微怔。
完全没有目的地……
他的脸上有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一夏郁闷。
古乐在等待一夏给出反应。
一夏看了看他,觉得其实如果长个心眼,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一夏点头了。
古乐好看的唇扬了起来。
他走了上来,与一夏并肩同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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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
36、扇~ ...
古乐选择落脚的是一间很热闹的酒吧。
一夏一开始还觉得挺有安全感的,但是一坐上吧台,看背后灯红酒绿,很多年纪很小的年轻人猜拳的猜拳,傻笑的傻笑,还有的走路东歪西倒的,倚在了墙上,半死不活地抖着,在那吐。
一夏一看就知道那人是吃了什么high过头了。
一夏眉头一簇,马上就说要换地方,古乐眉一挑,没说什么,又把一夏带到了另外一处。
相比刚才那间酒吧,这间算是比较静的。
一夏看着还算满意,和古乐在那坐下,一夏自己一个人去上厕所,站在小便池那刚把裤链拉下,突然一个满身酒气的外国男人从他后面探头出来。
一夏被吓了一跳。
他赶紧转身,一把把粘他身上的人推了开去。
那人估计是喝傻了,脚步不稳,往后一个趔趄再往前一个踉跄,一下把一夏压倒在了小便池那。
一夏被高大的男人以体重压住了。
那男人在他脖子上呼着热气,对一夏上下其手,一夏被摸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抓狂了一把,正要发狠推开他,不想,还没发力,身上的重量就没了。
一夏一愣。
一夏一看,古乐动作堪称斯文,直接一把就把那大猩猩一般的男人揪起踹到了洗手池上。
那男人的脑袋一下和镜子来了个最亲密接触,镜子应声破碎,一夏看着那血,傻了。
"起来。"
一夏一怔,瞬地回神,看古乐伸手等着自己,赶紧借力站了起来。
古乐看一夏这么狼狈,稍稍地,露出了一点嫌弃之色。
"这个……"
一夏当然不介意他的嫌弃。
因为一夏知道自己背后很脏。
但是现在问题是……
"我们……怎么办?"
那个外国男人已经没有了动静,一夏的慌张和古乐的冷静形成了鲜明对比。
古乐只是淡淡地瞥那碎掉的血镜子一眼,对一夏:"走了。"
"啊?走?"
不是应该报警吗?!
一夏六神无主,惊慌失措,被古乐抓上,扯去了。
一夏被古乐带到了附近的酒店。
一夏原本不愿意的,说是要回家,却被古乐强行推进了浴室。
浴室的侧玻璃门被大力拉上。
一夏不愿意呆在这里,忐忑不安,开浴室门走出去,却发现古乐正好出去,把大门带上。
他去哪?
一夏奇怪了。
一夏在想,古乐是不是要去给他买替换的衣服,想着,一夏看看自己这臭烘烘的一身,很是嫌弃,打消了要走的念头,进了浴室。
一夏洗完澡出来,古乐已经在厅里。
古乐很随性,双脚搭在茶几上,在那喝着啤酒,看他出来了,往自己身旁的位置一拍,示意他过去坐。
一夏这一身浴袍穿得挺别扭。
这浴袍很短,只到大腿的一半,女人穿还好,可能可以到膝盖,但是对男人来说……
一夏想着这酒店的浴袍怎么这样,走过去,看眼前的扑克牌和好几打罐装啤酒,一愣。
"这么多……"
"嗯。"古乐点头,摸来电视遥控器换台,说:"不是说好了要喝酒么?"
"哦……"一夏没看到有能替换的衣服,抬眸:"我以为你刚才……"
"什么?"
算了。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在想,那衣服臭成那样,脱下来是穿不上的了。
他看向一边的电话,刚想着要不要打电话叫沈武给自己送套衣服,房间门铃突然响起,古乐起身去开门,后来进了浴室把一夏衣服里的钱包之类全都搜了出来,把衣服交给服务员带走了。
"那个……"
"洗好了明天就会送过来。"
换言之,他们要在这里过一夜。
衣服都已经被人拿走了还能怎么着。
一夏只能:"哦。"
一夏开始打量这里。
这附近最贵的一家酒店。
一夏觉得,仅仅是为他换洗这一身开的豪华房,很不值。
一夏不知道,在他左看右看的时候古乐也开始打量他。
施炎一直想染指的人。
肤色不算白。
个子不娇小。
脸蛋虽还行,样子不可爱。
古乐还真没吃过年长的这一型。
无论男女,他平时都爱找些年纪样貌都很嫩的那种。
古乐不知道自己待会儿啃不啃得下。
但是为了能赢,怎么说都得试试。
古乐为一夏开了一罐啤酒。
古乐递给他。
一夏伸手要接,古乐的手却一缩,一夏双眼眨巴眨巴,古乐示意:"坐过来。"
"不用了。"
一夏坐的是单人座的沙发。
一夏穿着浴袍呆在这么陌生的环境挺不自然的,觉得这位置挺安全。
古乐没有为难他。
又把啤酒递给他。
一夏拿来喝了一口,想起刚才,眉头微微地,蹙起来了。
"那个人……"
一夏在想,刚才那件事会不会很大条。
毕竟那个人撞得满头都是血,他们就这么走了,那人要是死了,他们会很麻烦。
古乐却不给反应。
他看着电视,喝着啤酒,似是并不当刚才发生的作一回事。
一夏看他这样,不说话了。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
又不可能说特地跑回去说报警的。
古乐这般态度,一夏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一夏喝着啤酒忧心着,看古乐又开了一罐啤酒继续喝,再看看桌上的空罐子,这才发觉古乐喝啤酒跟喝水似的,些微惊诧了。
"我说……"
古乐闻声看向一夏。
一夏看着那东歪西倒的七八个空罐:"你也太能喝了吧。"
所谓人不可貌相,一夏今晚算是见识到了。
古乐一身斯文,举止优雅,不但力气大,酒量也大。
他突然觉得古乐这人外表和内在完全不一样。
一夏觉得,古乐这人,让他好奇了。
古乐只是笑。
他没有说话。
他看着一夏手上的那一罐,有点瞧不起的意思,一夏想起古乐之前讽他酒量差,不服气,大口喝。
一晚上下来,呆久了,一夏渐渐自然了。
他和古乐玩起了牌。
兴致高了,喝多了,渐渐地,一夏一脸绯绯,醉醺醺的,说话声渐渐变大。
"输了,输了……"
一夏傻笑着,头很晕,摇摇晃晃从沙发上站起来,跌跌撞撞地想要走,却被古乐拉了一把,跌到了古乐身上。
"去哪?"
喝了这么多,古乐的双眼依旧清明。
一夏摔疼了,从他身上挣脱开来,抬眸对上了古乐双眸,末了,视线落在了古乐的唇上,小声:"……厕所。"
古乐放手了。
一夏这个模样,古乐敢肯定,他已经醉了。
一夏挣扎站起,摇摇晃晃,浴室门就在眼前,肚子里火烧一般,感觉自己想要去的地方很远很远。
一夏蹲在地上了。
他很晕,很难受,喘着,末了,改了方向。
他摸上了床,铲着被子,在床上躺下。
睡姿太随意,短短的睡衣变得松垮,下摆也被掀到了腰上,一双长腿露了出来,一夏完全没有顾上,而是很难受地,蜷缩着,把头和小腿以下都埋进了被子里。
古乐走过来了。
解去扣子,把腕表脱下,衬衫褪了一丢,斯文伪装下的一身年轻精塑露了出来,他两臂支在了一夏头的两边,俯身看了一夏一会儿,问:"你还好吧?"
古乐的声音很轻柔。
听起来,就像是小纪昊在说话。
纪昊……
一夏已经神志不清了。
他忘了自己在哪里了。
他喃喃,对俯视着自己的"纪昊"抱怨:"……很晕……"
"……"
"是吗?"
古乐拉开了一夏的浴袍带子,潜入了一夏的袍子里,摸上了一夏的腰。
一夏的身体很柔韧,触感,比古乐想象的好。
古乐的手缓缓地沿着一夏的腿滑了下去,渐渐地,嘴角上有了笑意。
看来应该还能吃得下……
他柔声在一夏耳边:"除了晕,你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适?"
一夏的眼睛已经合上了。
他想摇头,但是头很重,很难受。
他在古乐的摸索下越来越热,肌理渐渐滚烫,头不自觉地仰了起来,忍不住轻喘。
一夏出乎意料的敏感让古乐些微意外。
古乐看着身下的一夏,突然地,觉得很满意。
他的唇印在一夏的脸上上了。
一夏侧躺着,身体感受着古乐的探索开发,微微颤抖着,古乐越摸,觉得这手感越是中意,古乐觉得一夏的反应很有意思,轻轻扳过他,一手摸到他小腹上下探下去,双唇一路沿着他的锁骨,吮到了他下颚上。
一夏此时已经混混沌沌了。
被掠夺,他表现出来的根本就只有无措。
"呃……"
一夏喘着,忍不住发出了声音。
他摆脱不了身下的炙热,不自觉地咬起了下唇别过脸隐忍着,古乐看他这般,坏笑一笑捏上他的下巴低头咬上了他润润的唇,不想,一夏突然毫无预警地一巴掌扇了过来,"啪"的一下,直中古乐脸颊,古乐脸上一下热辣辣的,一时间,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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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
37、错想~ ...
一夏哭了。
古乐都还没反应过来说要还手呢,一夏竟然就哭了。
他低低地哭着,抱上了被子,把头埋进了被子里。
"……你不可以喜欢我……你不可以看上我的……"
一夏的声音很低,但是古乐还是听到了。
谁喜欢他?谁看上他了!
古乐被打,很生气。
他脸色很难看,俯视着一夏:"喂!"
一夏肩膀轻微颤抖着,不给反应,古乐不耐烦了,一把捏他下巴把他的头转了过来:"喂!"
一夏很不清醒,下巴很疼,双眼却没能睁开。
一夏的眉头紧紧皱着,他想摆脱掣肘,手软软搭上古乐的手臂,却什么都做不到。
一脸怒气的古乐突然恶劣地笑了。
因为一夏仰躺了开来,古乐眼前一下春光无限。
古乐骑上去咬伤他的唇了。
古乐强行撬开了他的嘴,强势吻上去,一夏喘不过气,胸膛渐渐起伏,脸上越来越红,渐渐地,发出了嘤咛。
古乐解开了自己的皮带扣子,沿着一夏的唇一路吻下,舔上了一夏的胸膛。
一夏迷蒙中颤栗,呻吟,突然:"……昊……"
古乐的动作一顿。
古乐抬头。
一夏低低地,喘着,喃:"……昊……"
古乐的眉一竖。
古乐扳过他的脸,看他一直在那低声喃着,很恼怒。
古乐一巴掌就扇到了一夏的脸上。
这力度比一夏打他的还要大,一夏的脸被扇得别到了一边,火辣辣,却给不出反应,古乐看着,脸色渐渐地阴沉下来了。
一夏第二天醒来整个人都傻了。
他睡袍敞着,里面什么都没有,就这么压在了古乐身上。
最让人傻眼的是古乐也什么都没穿,被一夏压着,睡梦中,是眉头紧蹙。
什么状况?!
一夏看那一床的凌乱,很慌。
一夏起身,看看古乐,再看看自己,他越发慌张,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赶紧离开床,躲进了浴室。
怎么回事?
是不是自己喝醉了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他站到了洗手池前,拼命地回想。
他抬眸,透过镜子看到自己受伤的唇和红肿的脸颊,愣。
不会是真的吧……
一夏下意识就觉得自己昨晚借醉行凶,对古乐怎么怎么了。
(— —b …………)
一夏好慌张。
他六神无主,走出浴室,听到有人按门铃,赶紧绑了浴袍,走过去。
衣服送来了。
一夏千谢万谢把服务员送走后,慌失失把衣服穿上。
一夏原本想着,等古乐醒来,要怎么道歉,但是他冷静不下来,又怕自己应付不来,还没等古乐醒来就逃跑了。
他一路回来,觉得自己很卑劣。
他一直沉浸在惊慌与自责中,就连在便利店门口与顾家擦肩而过也没有注意到。
顾家奇怪了。
顾家转身,想要叫他,不想,店里的人在叫自己,顾家往店里一看,再看看进了巷子的一夏,很是不解地,进店里去了。
回到家里,纪昊不在。
一夏很庆幸纪昊没有像上次那般坐在家里等他,拿过衣服进浴室里洗了个澡,洗着洗着,他又觉得很疑惑。
没吃过猪肉不知道猪怎么走路么?
低头看看自己,这像是做过么?
其实一夏不敢肯定。
男人和男人……应该怎么做?
一夏站到镜前,把水蒸气抹掉,看到自己的唇伤和肿着的脸颊,突然地,又觉得一定是发生了没错。
不然,怎么被人打成这样。
可是想想。
不对啊,古乐力气不是很大吗?
怎么可能会被自己压到身下?
一夏对着镜子,满是疑惑,还没想通,家里的电话就响了。
一夏出去接了电话。
那边传来了沈武的声音,抱怨:"你在家啊?"
"我……刚回来。"
"你昨晚去哪里了?我打你手机一直没人接,打你家里,又一直是忙音,昨晚半夜你家纪昊差点把我家的门踹烂了,今早回来你手机就在桌面上,我还以为你这么早来了呢,结果找来找去到现在都不见你人影。"
"……"一夏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
一夏想了很久,说:"你帮我请假吧。"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一夏眉头蹙起,心里掂量,想到了什么,想要沈武帮忙,但是又犹豫。
"沈武……我想问你哦。"
"什么?"
"那个……男人和男人要怎么才知道有没有……"
一夏说着停住了。
一夏有点难为情。
他怕沈武接受不来。
他话卡了半天,沈武那头:"你到底想问什么?"
沈武是个直男不是么?
一夏摇头。
末了,想着沈武是看不见的,一夏开口:"没什么,帮我请假。"
"半天么?"
"嗯。"
"好。"
一夏想盖电话了。
末了,听电话那头还有沈武的声音,一夏又把话筒放到了耳边,不想,门铃响了。
"还有什么等我回去再说吧。"
一夏把电话放下,走去开门。
门一开,是一条长长的,写着"新三字经"的卷纸。
一夏一怔,抬眼,顾家站到了他面前,一脸不爽看着他:"讨债!"
一夏眉一竖。
"滚!"
一夏说着倒是没有关门,径直往屋里走了去,顾家嗤笑了一把,带着苦大仇深一卷纸,关上门,跟着一夏往客厅踱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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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38、被堵~ ...
一夏放他进来,是因为突然看到他,想着问不知道的还不如问知道的。
纪昊的主意他是不敢打的。
顾家总是调戏他。
一夏在想,这顾家的性向肯定也是那个那个的了。
一夏往沙发上一坐,顾家看他脸肿唇上伤,凑了过来,问:"你昨晚被人强/暴了?"
一夏:汗……
一夏瞥他。
乌鸦嘴……
一夏一个抱枕直接飞他脸上。
顾家接过,在一夏身边坐下,一夏看他直勾勾盯着自己,一副很认真等着答案的模样,也不知道是因为红肿红的脸,还是不好意思红的脸,他很不自然,对顾家小声:"我昨晚好像把别人强/暴了……"
顾家微微一愣,末了,别过了脸去。
抿着唇,腮帮子鼓鼓的,很明显,顾家在忍着笑。
一夏一看。
什么意思啊?
看不起他是吧?
一夏怒了。
"我说的是真的!"
"好像?男的女的?"
一夏微怔,神武不再:"男的。"
"噗"
那就更不可能了。
能把他打成这样的人还能被他压在身下?
那秦始皇和曹操早打起来了。
顾家的态度把一夏惹恼了。
一夏抬头,SHOW出脸上的"证据"。
顾家抱着百分之百的不信,细细看了一下,看久了,脸色渐渐有点难看。
一夏的唇真的是被人咬破的。
脸颊红肿,还带着指痕。
"你昨晚……"
"喝醉了,所以不知道后来发生过什么事。"一夏很自责,抱怨:"一早醒来就是赤/luo/裸地压在别人身上,没胆子搞清楚,所以溜了。"
"我连女人都没碰过啊,竟然遇上了男人。我说,你应该知道这男人跟男人有没有那个,要怎么才……喂!"
一夏惊惶。
他的腿突然被顾家抓起了。
他刚洗的澡,穿的是睡衣,人往后一摔,橡筋睡裤和内/裤一下就被顾家扯到了大腿上。
"你干什么?!"一夏羞愤了。
他挣扎,又被拉得往后一倒。
他惊恐,他莫名,他死命起身要送顾家一拳,不想,顾家却在摸过他之后住手了。
"你没被怎么样啊。"
顾家一脸的不解,研究完了一般,对羞怒的一夏:"可是为什么那人把你折磨成这样啊?"
一夏气得快爆血管了。
一夏负气挣脱开来,把裤子拉上,顾家看他这样,嘴角浅浅扯起,逗:"你确定你们俩真的有发生吗?"
"谁知道啊!"
顾家刚才摸他后面了。
一夏连脖子以下都是红的。
一夏现在算是知道男人和男人是怎么做的了。
他咆哮,窘得想杀人,揪起顾家就往外推,顾家看他来真的,倒是没有没有跟他犟,被他连推几把,顺着他的意,出门了。
门"砰"的一声大力关上。
刚才的事,让一夏很恼。
本就不该问他的!
一夏怨气自己没事找事,可是想想,又觉得不对。
要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把别人什么什么,那一定要去看那个被压在身下的人吗?
可是……
他总不能像顾家刚才对自己那样对待古乐吧?
(— —b ……不被PIA飞才怪……)
难道,像他这种在上面的一方,单方面,真的看不出来吗?
一夏想到了网络。
他心里一亮,往纪昊的房间踱去了。
下午,一夏乖乖去上班。
上午在家上网搜来的东西太冲击了,现在坐在办公室里,那画面,一幕一幕,还是不停地在他脑子里转。
一夏连做事的心机都没有了。
想想那看到的视频,那人被两个人一同进入,明明在流着血,却一直在那浪/叫。
一夏脸红红的,胡思乱想着,沈武看他不太对劲,伸手探向他额头,吓了他一跳。
"你干什么?"
"我问你干什么才是真的。"
沈武指了指一夏桌面的那本计划:"又不是色//情周刊,你怎么看得这副德行啊?"
一夏惊栗。
他一手摸到脸上,脸好烫,他尴尬:"没有吧……"
没有这么明显吧?
他的脸中午被冰敷过,已经消下不少。
唇上的伤虽然有点显眼,但是还好,没人问。
"我说……"
沈武凑近他,一夏看他一脸神秘,也凑近了几分,等着,沈武看了看两边,小声:"你昨晚被人强/暴了?"
这台词这么熟的?
一夏眼一眯。
汗……
一夏张口,沈武怕他发飙,忙解释:"不管我的事啊,是她们叫我问的。"
沈武说着出卖似的一指,坐在一边的同事们都汗了一把,突然地,变得好忙,说:"呀~为什么这个错了呢?呀~为什么时间过得这么快呢?"
一夏彻底汗了。
一夏没好气地扫了他们几个一眼,低下头,懒得理他们了。
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又到了下班回家的时候,一夏这次已经没有了再跷家的勇气。
他和沈武一路搭上电梯,走出公司,忽然一人出现,在公司外面把他拦住。
一夏看到来人是古乐,很意外。
古乐居然对着他笑,这看在一夏眼里,微微的,竟有那么一点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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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
39、尴尬~ ...
古乐张嘴,一夏抢先一步,说:"明天好吗?"
古乐微怔。
古乐其实是来道歉的。
因为昨晚一夏跟他在一起,一夏的脸被打成这样,不用说,肯定关他的事。
他借口都已经想好了。
就等着现在拿出来晃点一夏。
一夏眼中却写满了对他的怕。
要他明天再来。
古乐不知道这算不算一夏的缓兵之计。
不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一夏身边的沈武似是也已经察觉了一夏有异,瞪向他。
古乐只得礼貌的笑了笑,不强求,点头,说:"我明天找你。"
古乐走了。
沈武说要陪一夏回去,让沈武奇怪的,一夏竟没有拒绝。
沈武生疑了。
沈武觉得,刚才那个年轻男人对一夏似是很有威胁性。
他在小巴上,凑近一夏,问:"那个人是谁?"
"一个朋友。"一夏说完,想了想,补充:"不是很熟。"
"哦。"
沈武察觉一夏似是有所隐瞒,再问,一夏还是那一句:"一个朋友。"
"哦。"
沈武看他是真的不想说,便也就不问了。
一夏回到家,纪昊已经回来了。
一夏从纪昊身边走过,纪昊一直看着他,不说话。
一夏觉得他眼神怪怪的,想问,又怕纪昊撒气不理他。
一夏进了厨房。
从冰箱里拿出食物,他拿过围裙在自己腰间绑上。
想起厅里的,一夏心里不是一般的郁闷。
他真的已经不知道要怎么样才能跟纪昊好好相处了。
想着,他的腰突然被摸上,这让一夏的背脊微微一僵。
"哥……你的脸怎么了?"
小纪昊的声音很轻柔,带着忐忑,小声探究问着他。
一夏被他这么一"勾搭",很意外,听他的声音,突然地,又一醒。
他依稀记得,昨晚,好像有听到过小纪昊的声音。
喝醉酒认错人?
那昨晚他到底对古乐做过什么?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转过脸来,对上小纪昊大犬一般汪汪的双眸,心一下全软了。
他就知道……
这一双电眼。
这么一张俊脸。
即使被狠吃了豆腐,一夏实在气不起来。
一夏真不知道该拿这小家伙怎么办。
他心里烦躁了一把,从小纪昊怀里挣脱开来了。
"哥……"
"不用你管!"一夏把菜篮子往洗手池一丢:"走开。"
"……"
小纪昊的脸嘟圆了。
但是貌似他心情还不错,很听话,没有闹,走了出去。
一夏目送他出去,在那摘了一会儿菜,觉得有点不对劲。
纪昊不喜欢他人间蒸发。
如果他不接他的电话,他一定会发飙。
纪昊更不喜欢他在外边过夜。
要是发生了这种事,纪昊一定会跟他冷战。
沈武之前才抱怨过纪昊差点踹飞了他家的门。
可是为什么纪昊现在看起来这么平静?
一夏奇怪了。
一夏甚至不安了。
一夏瞧了外边一眼,开口:"纪昊?"
"什么?"
小纪昊探头,确定一夏有在叫他,又走了进来。
一夏观察他很久。
末了,一夏问:"你是不是有什么要跟我说?"
纪昊眉一簇,不解。
他也看了一夏很久,末了,摸上一夏的唇,心疼:"哥这里怎么了?"
小纪昊的手像带上了电,触上一夏,竟让一夏心里狂跳。
"哥?"
一夏把纪昊的手打掉了。
一夏脸上浮起了淡淡绯霞,又把纪昊赶了出去。
一夏在想,应该没有什么事。
但是纪昊的态度,又着实让他奇怪。
一夏花了点时间做好饭,想着要纪昊帮忙,叫了两声,没听到纪昊有应声,出到客厅,却发现纪昊不在。
去哪了?
纪昊的房间里传来声音。
房间的门是虚掩的,没有开灯,声音隐隐约约,一夏竖耳听着,觉得怪怪的,走了过去。
门一推开,一夏一愣。
一夏中午在网上看过的视频全屏开着。
正在看着的纪昊抬眸看到开门投射在墙上的光,电脑椅转了过来,看到一夏一脸尴尬,稚气又俊朗的脸上,嘴角坏坏地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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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
40、逗~ ...
一夏没等纪昊说话,"砰"的一下就把房门关上了。
他倚在门上,很心慌,想把纪昊和所有的一切都困在房里,摸上门把,却又发现做不到。
一夏就像个受惊了的猎物。
他快步进了厨房,拿过大碗,在厅里饭桌上摸过钥匙,就往大门走了去。
走廊上,一夏连按门铃很久。
他看顾家确实是不在家,开了门,直接往厨房走。
一夏把东西放进冰箱,突然听到背后有声,吓了一吓。
他猛地转过来,看顾家擦着头发看着他,微愕,移开了视线,说:"我以为你不在家……"
"我在啊。"
一夏的样子很慌。
顾家觉得奇怪,弯身抬头,瞧他:"你怎么了?"
"没有。"
一夏绕过他走出厨房,顾家跟着他的脚步,问:"被强/暴的家伙找上门来了?"
一夏瞪他了。
一夏咬牙切齿地对他:"一点都不好笑。"
顾家"呵呵"两声,进了浴室,出来看一夏坐在沙发上不走,又奇怪了。
"你怎么了?"
"你已经问过了。"
一夏不想理他。
一夏对今天顾家剥他裤子的事还有怨念。
但是,现在在家里坐着等他的更让他怕。
他知道小纪昊一定是误会了。
他一定会以为他上网找那种东西看是因为他。
一夏没办法解释啊。
如果一夏照实说,后果肯定是不堪设想的。
顾家拿了罐啤酒倒在了一夏旁边。
一夏瞥他,他与一夏目光对上,坐正了,凑了过来。
"借窝?"
一夏点头。
顾家的嘴角提起来了。
他视线落在了一夏唇上,末了,又抬起来,与一夏四目相对,说:"在我这借窝是要以身相许的……"
"去死!"
一夏直接。
顾家被骂笑了。
他微微低低头,又抬了起来,末了,把啤酒一放,起身:"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啊。"
一夏的回答让顾家脚步一刹。
顾家回头:"不要了吧?"
一夏眉一蹙,转过头来:"那你又问?"
"因为我做人很客气啊。"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顾家现在已经倒地身亡了。
一夏瞪他,再瞪他,叹一口气,回过头,说:"不用了,谢谢。"
"好。"顾家的欢快答复惹得一夏又瞪他了。
顾家刚把大碗捧出来,门铃响起。
毕竟是顾家的家,想必也是顾家的客人,一夏完全没有要去开门的意识,往浴室走去。
顾家开门看到纪昊,一怔。
他抬眉:"什么?"
纪昊没开口,想进门。
顾家往前一挡,眼睛往旁一瞧,没说话,纪昊看他这般,问:"叫什么?"
"顾家。"
莫名地,纪昊一怔。
纪昊打量他:"不像啊。"
这话让顾家眉头一下簇起来了。
什么意思?
"你叫什么?纪昊!"顾家很不爽:"你长得像记号吗?"
挑衅。
纪昊俊脸一下沉了下来。
"你拽屁啊!"
纪昊声调也提起来了。
顾家看他这样,下巴一扬,嚣张:"怎么?放你哥出来咬我啊~"
顾家刚说完,嘴巴马上被PIA,力道不大,他一愣转头,一夏凶神恶煞,凑来:"你当我狗呐?"
"我……"
顾家食指往自己一指,一夏都不听他解释,推了纪昊一把,带门出去了。
顾家看着被大力合上的门,眉头皱着,低头想了一会儿,抬眼:"我是这个意思吗?"
一夏在门外贴着顾家的大门不肯走了。
他很火,但是这火不是因为顾家。
"哥……"
纪昊伸手要拉他,他手臂一甩,扫开了纪昊的手。
他竖眉抬眼,正要爆发,不想,他们这层楼道一老邻居回来了。
老邻居一上来,看两兄弟站在昏黄灯光下,觉得奇怪。
俩兄弟是同时看到她的,一夏硬是耐下了火气,纪昊笑了开来,对老邻居打招呼,叫:"潘奶奶。"
"诶~乖。"
老人家很喜欢小纪昊的,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她脚步不大利索,慢慢踱来,眯上老眼看了那门牌一眼,对一夏:"夏仔,摸错屋了。"
一夏尴尬。
一夏干笑:"是,眼神不好。"
一夏赶紧离开顾家那门。
"这楼道的灯太朦了,旧了,就是不好。"
老人家指画着,颤颤巍巍走来,纪昊伸手扶上她,八十几岁的老脸一下又笑开了,抬头看看纪昊,说:"昊仔很高呢,我家那幺孙都不知道怎么搞的,营养天天补,一直都长不高……"
老人家又看了看纪昊的高度,很满意,问:"昊仔这么高,平时都爱吃什么?"
"哥。"
一夏脚步一软。
一夏靠了一靠,回头,看老人家和纪昊都看着自己,抬眼一看,自己家门,这才知道,纪昊是在叫住自己别再往里呢。
"不是吃我,不是吃我……"
一夏小声念着,开门了。
纪昊继续扶老人家往隔壁去,如恶作剧得逞的小孩,坏坏又得意地抿起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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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记忆~ ...
回到家,纪昊并没有对一夏怎么样。
一夏满心的警惕,吃饭,洗澡,到最后坐在厅里,小纪昊都没黏他。
眼看十二点将至,一夏暗暗松了一口气。
一夏刚起身想要回房,突然挡在他面前的纪昊让他呼吸一窒。
"你想干什么?"
"哥……"
"嗯?"一夏眉头紧紧皱着,很是提防地看着他。
"你能不能解释一下,你和隔壁那个家伙是怎么认识的?"
一夏微怔。
一夏心虚。
一夏在那指手划脚一番,点头:"就是这么认识的。"
"怎么认识?"
小纪昊的不解在一夏眼中看作是了不依不侥。
一夏眉头一蹙,有点恼,大声:"你管不着!"
一夏说完就回房PIA上了门。
抖了抖被子,他刚爬进被窝里,门突然开了。
一夏抬眼一看,满腹的危机感,小纪昊抱着大枕头进来,转身把门下锁了。
"你想干什么?"
"我要跟哥睡。"
一夏慌了。
一夏听着感觉小纪昊是说:我要睡哥。
一夏想要下床,却被扑倒了。
"哥和隔壁那家伙是怎么认识的?"
又问?
一夏微怔,看看纪昊,一脸认真,觉得奇怪,说:"你认识他?"
纪昊没说话。
纪昊与一夏四目交汇很久,一夏读不懂他眼中是什么情绪,纪昊突然:"不认识。"
一夏不知道纪昊这一说是真是假。
因为纪昊说完,埋首在了他颈窝上。
一夏全身都是僵硬的。
他很怕纪昊会对自己怎么样。
他提防着,很久。
夜,很静。
纪昊完全没有了动静。
一夏以为他睡着了,挪了挪身体,却被纪昊箍住。
"哥……"
纪昊小声。
一夏警觉,微微侧了侧脸:"什么?"
纪昊没应声。
夜,静静的,等待让人不安。
"你想说什么?"
一夏又小声问。
纪昊还是不给反应。
一夏以为他是梦言,但是挪了挪身体,又被纪昊箍住。
"哥……"
一夏又警惕了。
他这次没有问纪昊,而是继续想要动。
但是纪昊却抬起了头,蹭了蹭,双唇贴上了他的耳朵。
一夏抓上纪昊手臂的手被纪昊反抓住了。
纪昊带着他的手一路下探,一夏摸上他身下,吸一口冷气,想抽手推开他,却被纪昊压上。
"哥不是已经有那么一点点觉悟了吗?"纪昊的声音低低的,满是磁性,他小声:"上网搜那种东西,不就是开始想要接受了么?"
"才没有!"一夏想解释,但是张开了嘴,却说不出话。
如果不说,说不定纪昊还会放过他。
依他所知的,如果他坦白,纪昊不知道会怎么样。
纪昊看一夏欲言又止,淡笑着,支起脖子,含上一夏的喉结了。
一夏抽气,心里一恼,直接一巴掌就盖到了纪昊脸上。
打过纪昊和一夏皆是一愣。
突然有什么在一夏脑中闪过。
一夏忽然觉得,这个,他好像做过。
可是……
会不会是……古乐?!
一夏惊讶。
但是还来不及细想,纪昊就抱上他压了上来,高大的身材,窒息的压迫感,一夏睡衣被解,惊惶失措,推不开他,慌乱下,火大了,怒:"你给我滚!"
纪昊的动作一顿。
纪昊抬头看他,坐了起来,那表情,一夏突然地,有了失言的心惶。
但是,他们是两兄弟不是吗?
这样,是不对的不是吗?
一夏咬上唇了。
他也坐了起来。
末了,像是为这么久以来的苦恼做下决定,他抬头,忍着翻滚着的情绪,一双眼睛红红的,说:"没办法相处,我真的……我要送你回去,回珮姨那里去。"
有什么在纪昊双眸中流转。
一夏看他不出声定定地看着自己,很不安。
"纪昊……"
纪昊没有动。
就只是定定看着他。
"纪昊……"
一夏伸手想要抓上他手臂,却被他大力甩开。
纪昊拉开被子转身就要下床,这让不安的一夏惊恐。
仿佛是一松手就又会失去,他想都没想,一把扑上去,把纪昊抱住。
纪昊就定在了那里。
即使什么都不说,依旧能感觉到他满是愤怒。
"对不起……对不起……"
一夏慌了。
一夏看他又是要走,紧箍着他,埋首在他肩背上。
一放手,自己在这世上失而复得的唯一亲人……
就没有了。
纪昊沉默。
末了,他肩背上感觉到了湿意,眉头微微簇起,眼中的怒渐渐消散。
"哥?"
他转过头来,一夏慌张松手,很尴尬地抹去自己脸上的泪。
纪昊看着他,脸上的稚气不复存在,他拉下一夏的手,很认真地对一夏说:"以后不许赶我走。"
"好。"
一夏的声音很低沉。
这么大的一老男人还哭,他觉得挺丢脸的,他头低低别过脸去,纪昊把他的脸捧了起来,要他看着自己。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会再有第二次。"
一夏微怔。
纪昊在等他的答案。
一夏点头:"好。"
纪昊笑开了。
脸上一下满是稚气。
"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伤害。"
大犬般汪汪的双眼又出现了,他撒娇:"哥要补偿,要亲亲我。"
一夏眉一簇。
一夏想拒绝的,但是看他已经积极把额头伸过来讨要了,又好气又好笑,两手捧上他的脸,双唇轻轻地碰了一下。
"还有这里,这里。"
一夏有求必应,在纪昊高高的鼻梁上印了一下。
"还有这里,这里。"
一夏双唇朝纪昊双唇凑上去了。
可是就差那么一点就贴上,一夏突然反应过来,眉一簇,往耍心机的纪昊脸上一掐,一张俊脸一下圆扁了。
"竟然得寸进尺?"
"嗯?嗯?哥怎么可以这样……"
纪昊吃痛,一下眼汪汪的,大犬被掐成了小狗狗。
一夏看着,郁结一扫而空,笑了开来,被纪昊扑上来压倒了。
夜,厅里的钟重重敲下了三点。
纪昊站在阳台,抽着烟,借着昏黄灯光看着一张老旧照片,若有所思。
照片是一张宴会照。
一个打着小蝴蝶领带的小男孩笑咯咯地,摸着另一个男孩的头,那个被摸头的男孩很不爽地斜瞥着笑着的男孩,另一处不远,一个身穿白色小西装的男孩,一只手被大人紧握着,一双大大的眼睛,看着两小孩这边。
是他么?
纪昊沉思,听到细微声音,瞥隔壁阳台一眼,不见有动静,回头看看厅里,见一夏从房里走出来,他赶紧把手上的烟随手灭了丢楼下。
"怎么又起来了?"
一夏问。
看他动作慌乱,觉得奇怪走过来。
纪昊一时手忙脚乱,照片飞了出去,纪昊"诶!"的一声,没抓住,照片飘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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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捡~ ...
一夏过到来时,照片已经飘摇消失在黑暗中了。
他闻到了烟味,瞪向了纪昊。
"你又抽烟?"
"两口,就两口。"纪昊不敢否认,因为被抓包还撒谎,一夏会生气。
纪昊黏上了一夏。
一夏没好气地瞥他,不想再理这屡教不改的小家伙,转身要走,却被纪昊伸手搂了回去,背后一下贴到了纪昊的怀里。
"哥……"
一夏回过头来,被纪昊吻上的嘴角。
一夏微微别开脸,纪昊抬眸看着他,嘴角微微地,扬了起来。
"哥,我想永远跟你在一起。"纪昊的声音很低,带着诱惑磁力,好看的唇贴上了一夏的耳朵,柔声:"你愿不愿意把自己交给我?"
一夏一愣。
一夏抬眸,转脸,与他视线对上,心里怦怦地跳。
一夏的手握到纪昊搂着他腰的手臂上了。
一夏把他的手臂往下压,纪昊手臂受力,把一夏箍得更紧。
"愿不愿意?"
"纪昊……"一夏不是不知道一步步妥协的后果,但是一夏只是希望能拖时间,能找到既不需要纪昊离开他,两兄弟也不会如纪昊期待的那般结果。
一夏看着他。
俊得过份精致的面孔,双眼有神却很温柔,一夏看着,很喜欢,却又突然为自己的想法很惊慌。
"纪昊……"
一夏被吻上了。
纪昊逮住了他的唇,夺走了他说话的机会。
一夏挣扎,纪昊稍稍放开了箍在他腰间的手,把想逃开的一夏拉近自己,一手捏着他的下巴掠夺着,一手带着强势,抓着一夏的手臂,要一夏抱上他。
一夏整个人被往前带,身体失衡紧紧地贴在了纪昊身上。
纪昊的吻,追逐变换着,撩得一夏直发软。
一夏渐渐迷失了。
任由他需索,一夏很无助地用手抵着他。
纪昊很满意一夏变乖,越发深吻,伸手潜入一夏衣服里,轻轻一捏,一夏一下低低出声。
一夏这一出声,凑巧,隔壁顾家那边的屋子不知怎么的,灯亮了。
纪昊看见了,眼一眯,摸着一夏的手放了出来,一把伸手,突然把一夏打横抱起。
一夏被吓了一惊,瞬地回神。
"纪昊!"
他不会是想把他抱回房那个那个吧?
一夏突然后悔了。
他刚才在干什么?!
勾引自己的弟弟么?!
一夏自责,而且慌乱,看纪昊真的抱他往房里去,赶紧挣扎下地。
毕竟是一个男人的体重,纪昊没抱稳,被一夏"逃"了。
小纪昊看他躲得远远的,先是不解,但是马上,就明白了。
"哥。"纪昊上前,看一夏退了两步,便说:"我没有想做什么,我只是想抱你回房啊。"
一夏不想怀疑他的,但是一夏怕。
"哥……"
小纪昊委屈了。
一夏看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又觉得他好可怜。
一夏为自己的矛盾恼躁了。
他瞪了小纪昊一眼,自个走回房里,纪昊看一夏并没有关上房门拒绝他,微微一笑,乐呵呵地着进了房,把房门关上了。
第二天,纪昊上学前到楼下寻照片。
那地上很脏。
垃圾一袋一袋地,随地丢在那里,纪昊忍着那气味,低头在那仔细找了很久,末了,他的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纪昊回头,原来拍他的人是从楼上下来的一夏。
一夏觉得奇怪,问他:"在找什么?"
"没有啊。"
小纪昊摇头。
"那还不去上课?"
小纪昊看了一下时间,眉头一蹙:"哦。"
纪昊往街道走去了,一夏好奇他刚才在看什么,也低头在那看了几眼,没看到有什么特别的,也往街道走去了。
不久,小巷出现了一个男人。
他抽了一口烟,低头在纪昊找过的位置随便找了找,末了,接到了电话。
"怎么样?"
"没什么特别。"他又抽了口烟,说:"昨天下班时间,古少没接到人。"
"因为什么?"
"可能是因为他拒绝了,他后来跟自己同事走了。"
奇怪的是,那纪昊当时也有去到纪一夏公司附近,他开始以为纪昊是去接那纪一夏下班的,眼看着就快走到公司门口了,那纪昊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又改道走了。
"……"
施炎那边没说话。
男人看找不见什么,对纪昊一大早在这翻垃圾的举动很是疑惑。
他临走时随脚踢了踢挡路的垃圾,突然地,看到了什么,微怔。
他弯身捡起来了。
照片脏兮兮的,带着湿湿黏黏的菜叶屑,照片里面的人,他认了一番,眉头微微一簇。
"我想……"他很疑惑,对电话那头的施炎说:"有样东西,你有必要……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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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43、是谁~ ...
施炎看到那张照片,眉头蹙得老紧。
他坐在老板椅上,食指抵在了人中上,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
捡到的人不确定纪昊当时是不是在找这张照片。
但是这张照片,会出现在那里,又绝不可能是偶然之事。
施炎一身黑色,气息沉静,让坐在一边沙发上的人们气氛压抑。
大家手里都拿着文件,静悄悄地,观察着他,刘秘书看他突然有了反应,马上轻松扯嘴一笑,想说大家可以继续开会了,怎知,该走过来主持大局的施炎却拿过披在老板椅背上的黑西装外套往外走了去。
俩驻在门口的保镖为施炎推开了门。
然后随同离开。
刘秘书看施炎竟然丢下这么重要的计划案走了,急着就想站起来张嘴喊他,不想,被身边的秘书
长起手,在他肩膀上一压。
刘秘书眉头紧蹙着,缓了动作,转头看向秘书长。
秘书长淡笑,对大家说:"继续。"
大家面面相觑,末了,皆点头。
刘秘书看这般,只得又黏回沙发上,把文件夹打开了。
施炎去了一家顶尖的西餐厅。
他去到那里,便有人带路。
他一路径直走去,经过服务区,上到楼上,穿过一侍应为他恭敬打开的落地玻璃门,在正吃着东西与美眉调笑着的古乐身旁坐下。
古乐看到施炎有点意外。
他的笑容缓了缓,末了,慢慢嚼着口里的东西,他嘴角微微地扯起了,带着笑意,看着施炎。
"找你有点事。"
施炎看着那个美眉,对古乐开口,美眉原本挂在脸上的灿烂笑容一僵。
美眉看向了古乐。
她在犹豫自己是不是应该出去,却在有动作之始,左手被古乐的右手握上。
"什么事?"
古乐一脸轻松。
美眉看古乐表态了,心放宽了,大方坐在那里。
原本她想要自己吃自己的,任他们聊,但是感觉到视线,她抬头看施炎沉默看着她,她心里微微地,紧张起来了。
她知道,她应该走。
但是就算走,也不能违古乐的意思。
她抿了抿唇,拿餐巾印了一下唇,凑近古乐,小声:"我想去一下洗手间……"
古乐把她的手放开了。
她很紧张地瞥施炎,拿下餐巾,站起身小声:"Excuse me……"
她往包间的厕所去了。
古乐目送,末了,看门关上了,他在那笑。
"你把我的妞吓坏了。"
"心疼吗?"
施炎为自己点上了烟。
古乐听了,笑得更欢颜了。
施炎唇上抿着香烟,没拿下来,就这么吐了一口烟,从上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个被封口的透明塑料袋子,放到桌上,移到古乐面前。
古乐原本还在乐呵的,垂眸一看,看到那照片里的人,脸上的笑容一下消失了去。
古乐眼中闪过了一丝情绪。
但是他没给出反应,只是不笑了,把叉起的小牛扒肉往嘴里送。
施炎没说话,他抽着烟,观察着古乐的微表情。
古乐看他一直看着自己,无声嚼着,与他目光对视着,还是没说话。
施炎等了一会儿,嘴角一扬,开口了。
"这个……"施炎的手指很轻地敲了敲照片上那穿着白色小西装被人紧紧地牵着手的小男孩:"……是你,没错吧?"
古乐又把一小块肉放进了自己嘴里。
他慢慢地嚼着,垂眸看着施炎所指的,目光淡淡地,好像施炎说的那个根本就不是他似的。
"这个……"施炎又轻轻地敲了敲那个被摸头,一脸不爽的小男孩,很肯定:"……是阿鲁公的孙子。"
"那这个……"施炎点了点那个摸着别人的脑袋笑咯咯的可爱孩子,抬头看古乐,问:"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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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
44、殇~ ...
作者有话要说:
小幸蹦出来~
\(^o^)/撒花~~
祝大家~端午节快乐哦~
o(∩_∩)o~嘿嘿~
古乐并没有答话。
好看的唇紧闭着,他腮帮子一动一动嚼着,抬眸,看着施炎。
施炎与他对视着,在等他答案。
末了,他放下了银餐具,起手招来了侍应,在侍应耳边说了几句。
侍应听着,看向了施炎。
施炎瞥向他,侍应赶紧收回了目光,对古乐点头,走了出去。
古乐看着那张照片,拿餐巾擦了擦嘴。
施炎又往那个笑咯咯的男孩那点了点,古乐抬眸,对上施炎目光,也没说什么,只是半带讽刺地扯了扯嘴角。
侍应回来了。
把账单递给了古乐。
美眉也在这个时候出来了,眉头微微皱着,看施炎盯着自己,很忐忑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古乐抬眸看了施炎一眼,在账单上利落地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施炎看着,眉头微微一簇,末了,又舒展开来了。
美眉看古乐站起来赶紧也站了起来。
她拿过自己小巧精致的手包,细腰被古乐搂上,配合古乐的脚步,往侍者推开的玻璃门走去。
施炎在那抽着烟,也没挽留,末了,鼻腔喷出了白烟,他从容:"他就是King,对不对?"
古乐的脚步微微地,一顿。
施炎并没有回头看他。
"我好像见到他了。"只是把那烟灰弹进眼前的高雅瓷器里,他淡淡:"在一个朋友那里。"
古乐微怔。
那一瞬,他意外抬头,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在别人发现之前已经消失了去。
他走了。
施炎眉一挑,目光穿过烟雾落到那张照片上,眉头微微皱起来了。
酒店里,花洒下,古乐一身精塑,站在热水里,双目紧闭。
他脑子里尽是哭喊,乱糟糟的一片,如影片一般,不断回放。
二十年前,灵堂上
"不是这样的!"
文件散落一地,白纸钱上,一个穿着黑色,头戴白花的女人凄厉哭喊着。
随即,很大的一声。
那女人被一老妇人扇倒在了地上。
"贱/货!"
"你这个丧门星!你这个扫把星!你背夫偷汉!你让我儿子养便宜儿子你还克死他……贱货!"
老妇人哭骂,怒不可竭,整个人都是抖的,指着女人,咬上了牙,伸手去狠狠地,狠狠地踢着打着一拳一拳锤在了倒在地上痛哭着的女人身上。
"不可能的!"
周围的大人们都冷眼看着。
谁都没有来劝阻。
在一旁的小孩看到自己的母亲被打,冲了上来,被老妇人一巴掌盖倒在了地上。
"不要!"
女人惊惶了。
她哭嚷着,扑过去抱紧了自己的儿子。
拳头和脚不断落在了护稚的女人身上。
老妇人气喘,不解恨,抢过旁边一男人帮她拿着的实木拐杖,一棍一棍地,往女人的背上殴了去。
孩子哭了。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妈妈的头在流血,他妈妈的背在痛。
老妇人使力过度,喘不过气来,心跳太快,头直发昏,往后一倒,被另一牵着孩子的女人赶来接住。
"妈。"
"奶奶。"
那年纪很小的小孩也跑来了。
老妇人抱住了冲进她怀里的小小孙子,指着面前哭着的一大一小:"赶出去……"
那老妇人连手都抖了,哭:"把这个贱人给我赶出去!"
"不要……"
女人已经被打得直不起腰来了。
她奄奄一息,抬眼,似晕又醒,看上去,灵堂上大大的,是她深爱的丈夫的照片。
她怀里的孩子被人绑架了。
丈夫为了救出儿子,在交赎金的时候不幸被绑匪刺死。
在生者,痛苦不已。
出殡之日,众人面前,竟冒出了一份荒唐证据。
直指她的儿子并非丈夫的亲生儿子。
这……是多大的冤屈。
最心爱的人的最后一程,从此,天人永绝,但是,她连去送的资格都要被剥夺。
她……
"……我求求你……求求你……"
女人和孩子都被几个保镖拖出去了。
她们被丢出了大宅,扔在了大道上。
女人爬回去,对着铁闸哭求着,但是,没有人理会。
女人哭得很惨,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孩子坐在她身旁,凄凉哭喊着,摇着她,很无助。
他拍上那厚厚的铁闸了。
小手拍得好痛,他叫着奶奶,叫着叔叔,叫着一直和自己很亲的小堂弟的名字,求他们救救他们,却没人应。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孩圆圆的脸上脏兮兮的,哭得歇斯底里,连气都喘不上,突然……
"在想什么?"
记忆瞬地散去。
被热水浇着的古乐的颈肩被一双白嫩柔手捏上,他睁开了眼,侧身一把把眼前的女人搂到了自己面前。
女人身上的真丝白色吊带睡裙被淋湿了。
古乐托起她,把她压在了墙上,迎颈吻了上去。
热水和热情交替,女人馨声呵笑着,双手双腿盘上了古乐,低头把自己送上。
古乐却仅仅只是吻。
末了,一番调/情,情/欲渐浓,古乐却放下了她,抽过大毛巾往外走了去,这让她很意外。
"乐?"
女人心慌了。
她低头看看自己,身上已经完全湿透,但是古乐他,竟然没有做他该做的事。
女人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哪里不好,让古乐反感了。
她赶紧来到镜前审视自己,没看出有什么问题,再出去,却发现古乐已经换好了衣服,带上门,出去了。
一个小时之后,青草地上,古乐在一张轮椅前蹲下了。
"妈……"
他双眼满是别人从未见过的温柔。
面对着眼前完全不给他反应的憔悴妇人,轻轻拨开她脸上与她年纪完全不相符的苍苍白发,他的嘴角,淡淡地,轻柔地漫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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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45、试探~ ...
往后那三天,一夏都没有等到古乐。
心里的疑惑随一夏脸上的红痕渐渐消散,原本就该跟古乐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他慢慢地选择把这件事淡忘了。
这天休假,一夏特地买了一尾很大的鱼回来,准备做大餐,小纪昊在家找不到乐子,又黏到了他身上。
"出去。"
一夏右边肩膀一挣,小纪昊的下巴抬了起来,末了,又压在了他肩膀上。
"你这样不辛苦吗?"
明明就长得比他高这么多,还弓着背把自己的下巴挂他肩膀上……
一夏利落地把鱼开膛破肚,小纪昊闻着那味道,好看的眉耷拉下来了。
"好腥啊……"
"你不走,就摸你脸上。"
一夏头都没抬,淡淡威胁着。
这一招很有用。
小纪昊露出了怕怕的表情,摸上冰箱,挖出零食和汽水,挪了窝。
"纪昊?"
不到两分钟,一夏在厨房里叫起来了。
"什么?"
小纪昊探头出来,双眼眨巴眨巴,一夏回头:"去,到下面便利店给我买包盐。"
见鬼了……
明明出门的时候就想着要买盐的,竟然忘了。
小纪昊点点头,往玄关走去,一夏快步走了出来,手往围裙上一擦,往袋子里掏出零钱递给小纪昊说:"拿着。"
一夏是怕他没零钱。
小纪昊一看一夏的手,腥得很,眉头一夹,摇头。
"哎呀,嫌弃是吧,这鱼腥味去不掉的了,今晚你回你自己房睡。"
小纪昊一听,赶紧接过那零钱。
他安抚似的在一夏脸上偷"啵"了一个,往外出去了。
纪昊并没有马上去买盐。
他又站回到了自己家阳台楼下的大概位置,在那找照片。
其实他已经不抱希望了。
这几天,他一直再找,今天环卫工还过来清扫过,估计那个照片是找不回来的了。
但是他还是走过去随便看了看。
脏兮兮的地方,湿湿黏黏的,没有收获,他才往便利店走去。
今天这个时间正好是顾家当班。
顾家说了声欢迎光临,抬头一看是他,脸上的积极热情马上就没有了。
"需要什么?"顾家的话很随性。
纪昊瞥他一眼,也觉得不爽,往里走了去。
纪昊拿过盐就出来了,末了,看顾家瞥他一眼,随手结账,他看了看柜台面前简易架上的商品,嘴角微微一提,随手摸了一包,丢在了柜台上,说:"这个我也要。"
顾家一看,是避/孕/套。
顾家抬眸看了他一眼,拿过来,一看:"草莓味?"
"我哥喜欢,不行啊?"
顾家一听,抬眸。
纪昊给了钱,结了帐,看顾家一脸不爽地眈着他,他淡定拿过东西就走,一转身,嘴角抿着坏坏地笑开来了。
纪昊往回走,刚进到巷子,就发现自己的鞋带松了。
他把东西放怀里,蹲□去系,不想,突然有人在他身后叫了一声:"King!"
纪昊一怔。
他眉头一簇,并没有回头,也没有给出反应,很平静地系好了鞋带,拿过东西,往楼上。
巷子口有人走出来了。
那人对手机那头:"他没有反应。"
没有反应?
难道不是他?
老板椅一转,施炎挂掉了电话,看着那照片里那笑咯咯的,五官与神色都与纪昊有几分相似的孩子,眼一眯,眉头微微一簇。
站在巷子的那人看施炎把电话挂了,他也走了。
他不知道,纪昊就站在走廊不显眼的位置,看着他。
直到男人消失,纪昊才摸出了袋子里的避/孕/套揣自己裤兜里,往家走去。
一夏听到开门声,走了出来,喊:"纪昊?"
"什么?"
纪昊脱了鞋子走进来,一夏接过了东西往里面去,不想,又被纪昊贴上。
"你是背后灵么?"
一夏不爽。
纪昊双爪贴着一夏的腰,在一夏侧脖子上亲了一记,小声:"我刚才在下面遇到可怕的事了,我需要安慰……"
一夏的动作顿住了。
他转脸,紧张:"怎么了?"
"我……"纪昊凑近一夏,热热的气息惹得一夏的耳根子微微泛红,故作可怜,小声:"被好色的老头跟踪了……"
一夏一愣。
真的假的?
一夏开始还紧张了一把,末了,一看纪昊这大犬一般的身形,明明就是一巨狼,一夏眼一眯,吼:"不要给我装猪!"
好吧。
骗不到同情,小纪昊嘿嘿两声乖乖出去。
不然,今晚上他的枕头一定会被一夏丢外边去了。
放假总是惬意的。
因为俩兄弟都喜欢窝在家里,没什么事情做。
中午吃过饭,收拾过了一夏就窝在沙发上看电影。
小纪昊吃得太饱,饭气攻心,仰躺在沙发上,长腿挂着沙发扶手,脑袋枕在一夏大腿上,昏昏欲睡。
一夏一边看着电影,一边摸着纪昊那一头松软的头发,给他顺着。
小纪昊犯困,但是又一副不是很想睡的模样,时不时就动一动,给点反应,好看的眼睛合上又睁开,长长的睫毛一扑一扑,脸上更显稚气了。
"哥……"
"嗯?"
一夏顺着他的头发,没看他。
他微微扬起脸,小声:"我觉得,会有人想把我们俩兄弟分开。"
一夏手上的动作一顿,低头:"为什么啊?"
纪昊其实很认真,但是带着困意的脸蛋懵懵的,让一夏看着,又觉得像是稚嫩的小孩在撒娇。
"因为你……"
小纪昊声音很低,说:"因为喜欢你,所以会说我是坏人,不让你喜欢我。"
一夏笑了。
就像是被小孩子的童言逗乐的一般。
一夏看他是真困了,摸上他的脸,柔声:"快睡……"
小纪昊似有若无地摇头,但是却撑不住,闭上了眼睛,在一夏怀里,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小纪昊更显稚气了。
一张好脸,让看着的人母爱泛滥。
一夏电影都不看了。
轻轻地摸着他这张俊朗干净的脸,嘴角柔柔笑着。
一夏在想,他们家的"出品",若说好看,他的长相也只能算是整洁干净,五官端正而是。
若说是好苗子,只怕小纪昊这,算是出类拔萃的一个了。
一夏后来也睡着了。
坐靠在沙发上,任由纪昊枕着,俩兄弟都不知不觉进入了梦乡。
纪昊做了一个梦。
梦境混乱,他突然睁开了眼,第一眼看到一夏,一愣。
足足是花了一分钟,纪昊才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他悄悄坐起,抬头看看大钟,离开了沙发,摸过手机,往阳台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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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
46、逮~ ...
第二天,一夏上班,看平日活跃的沈武难得沉默。
沈武眉头紧锁,时不时就在沉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很多人都过来问一夏,一夏不知道,也不好猜,所以一律摇头,不评论。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武终于开口了。
他第一句话就是:"她向我借钱。"
谁?
一夏微怔。
一夏抬头,末了,对上沈武双眼,突然明白。
还会有谁,不用说,一定是沈武最近追求着的,小囡婚介事务所的那个女孩。
这才多长的时间,他们好上了?
"多少?"一夏问。
沈武说了个数字。
原本提着勺子把饭往嘴里送的一夏一听,惊讶抬头了。
"这么多?"
那不是一个小数目。
一夏听着,很诧异。
"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沈武苦恼,低头搅了搅,说:"她老爸病了,说是等着救命呢。"
一夏嚼着饭,眼睛睁得大大的,不说话了。
这不是小钱。
要是有这么一笔钱,在市中心可以买到一套很好的房子了。
"你说,我借不借给她?"
一夏闻言,惊诧:"你有么?"
"就是没有啊……"
沈武郁闷:"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每个月拿多少花多少。"
那就是啰。
这还有什么好想的。
一夏瞧他一眼,低头吃着,看他把那饭菜都搅得不成样了,眉头一皱,拿勺子在他面前敲了敲,说:"好好吃饭。"
沈武微怔抬头,末了,笑了。
"你以为我是你们家那混小子呐?"
"什么混小子?"一夏不满:"我们家纪昊乖得很。"
"嗯~"沈武点头,讽他:"最近没气你了是吧?"
才怪。
什么没气他,是还没气死他。
但是就算是这样,一夏还是不喜欢别人没事骂纪昊。
一夏又示意他:"好好吃饭。"
沈武不说话了。
他低头把饭送嘴里,眉头蹙得老紧,嘴巴动都没动,一夏看着就愁了,问:"你很想帮她?"
沈武抬眸,末了,点点头。
"那……"
一夏张着嘴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沈武突然抬头,问他:"你有没有?"
一夏微愣。
一夏明白过来沈武是想问他借,一夏想了想,说:"小钱我就有。"
一夏有点老婆本。
不多。
对沈武那笔钱来说,那是九牛一毛的。
沈武很苦恼。
他说:"那钱我实在没有啊,但是医药费这东西,应该可以借点先堵点的,你说对吧?"
一夏点头。
一夏看沈武一脸期盼地看着他,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可以啊。"一夏说:"不过要还的。"
因为不止是他的,连纪昊的老婆本一夏也一并存了的。
沈武千谢万谢点头了。
他对一夏又是拜又是谢,还承诺分多少期每个月一定会按时还钱,一夏看他松了口气,淡淡笑了。
一夏晚上回去看了自己的存折。
现在没什么人会用这么老式的东西了,但是他觉得这比银行卡实在。
他数了一下位数,叹了一口气,把存折放下。
其实钱不多。
但是好歹是存了很久的。
对沈武要的数是杯水车薪,但是,却是他的全部财产。
一夏想帮沈武。
毕竟,是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好友。
一夏想了想,往纪昊房走去了。
纪昊在玩电脑,看一夏进来,马上转了椅子,抿嘴笑着,伸手做要抱抱状。
一夏没好气瞥他,末了,目光落在了纪昊桌子摆着的陶瓷大猪上。
纪昊也察觉到了的一夏目光。
他疑惑,把大瓷猪抱到自己怀里,问:"你干什么?"
这只猪是纪昊从那边过来的时候带过来的。
那时候他的小背囊里什么多余的东西都没有,就是一瓶水,一袋证件,和这只猪。
一夏平时搞卫生时擦过无数次。
那瓷猪太大,本来就有点分量,里面不知道塞了什么,摇不出声来的,但是从缝隙里看,里面装满了,塞了很多。
一夏坐到床上。
看着那瓷猪,他问纪昊:"你有钱不?"
纪昊不解。
但是看到一夏拿着折子,问:"你要多少?"
一夏说了个数。
纪昊听着,也没什么该有的反应,又问:"你要来做什么?"
一夏把沈武的事说了。
其实他没想要烦到纪昊。
因为这根本跟纪昊没关系。
纪昊听完,摇头:"我没钱,不过……"
这是一夏早料到的。
纪昊能有什么钱。
纪昊学费是养父母交的,平日的零用钱是一夏给的。
一夏摸摸他脑袋,出去了。
纪昊其实还有下半句没问呢。
他想问一夏是不是真要打算帮沈武帮到底了。
其实一夏不知道,他那大瓷猪里面,全都是签了名却未填数额的……
支票。
纪昊想说一夏要是决定了他就挖猪肚子给一夏拿一张。
但是看一夏出去了,他双眼眨巴眨巴,觉得一夏是有其他决定,倒也不勉强,把大瓷猪放回到桌上。
一夏出来听大钟敲下才想起自己还没给顾家送吃的。
他赶紧把折子塞裤袋里,把饭菜给顾家送去。
又是按了门铃没人应。
一夏这次按了很久,确定是真不可能在家了,往里进去。
结果,顾家正在打游戏。
要死了……
一夏不满,把饭菜直接送他面前放下:"你就不能过来应一下门吗?"
"这个时候除了你还有谁?"
顾家坐在地毯上,连头都没看,应着一夏。
一夏不想理他,转身就走,一个不备被顾家抓上一拉,一下失衡,跌撞在了顾家身上。
"你干什么?"
一夏摔疼了。
两个大男人撞到一块,骨头撞骨头,怎么可能好受。
一夏怨气,要爬起来,却被顾家往怀里一带。
"你干什么?!"
一夏怒。
顾家对一夏的愠怒视而不见,问:"你很喜欢草莓,呵?"
一夏一愣。
什么意思?
看顾家一脸恼气,一夏双眼眨了眨,对顾家:"还好……"
一夏在想,自己好像没得罪他。
但是,顾家……
"还好?"顾家的手一收,把一夏箍近自己:"那就是用过了?"
一夏糊涂了。
一夏很不解看着凶巴巴的他,末了,问:"什么意思?"
一夏背后一空,他一惊,不稳往后一跌,不想,被顾家俯身压上。
"你干什么?"
这句话一夏进门已经说了第三次了。
从一开始的气,到怒,再到现在的惊。
顾家手摸上他裤子了。
直到顾家解他的皮带,一夏才意识到,顾家是要脱他的裤子。
"你干什么!"
一夏挣扎要起来,和顾家拉锯战一般,脸色渐渐因为怒气和窘意涨红。
一夏一脚踹到了顾家腿上。
顾家定了一定,大手一拉,把挣脱开去的一夏拉回到身下,一夏还要踹他,脚被扯着根本使不上力,一夏被他制上,气喘吁吁,累得不动了。
"你干什么?"一夏喘着。
"干[你]!"
一夏一愣,想来顾家应该只是开玩笑,可是,他抬眸,对上顾家满带怨气的双眼,心里不由得倒吸一口气,大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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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47、寻来~ ...
一夏猛地摸来东西就敲顾家头上了。
顾家"诶!"的一下,一夏一看是遥控手柄,死不了人的,把心一横,使劲地往顾家脑袋上砸。
"喂!喂喂喂喂……"
顾家被他敲得抱头败退。
他想抢过一夏手里的东西,又被一夏砸得更猛。
顾家吃痛,被砸得火大,伸手一抓,一把扯过那手柄电线,大力一扯,直接扔了开去。
东西"啪"地一下掉地,顾家抬眸,那凶劲,吓得已经成功坐起来了的一夏一颤。
"那……是你先惹我的!"
顾家霸气外露,揉着脑袋,一双好眼瞪着一夏,像要吃人似的。
一夏好歹是个男的。
一大老爷们,怎么可能露怯。
他强撑端起那个势,末了,看顾家没动作,猛地一挣,爬起来就跑,还没来得及迈大步,却被顾家扑来一抓,两人一下摔到了沙发上。
一夏被顾家那体重一压,闷痛。
他起不来,起腿想要踹顾家,却被顾家抓住了他的腿,架了起来。
"放了我!"
一夏猛挣。
高大的身材巧妙制约着他,顾家就像根本没使力似的,轻松起身,抬起一夏的腿,往自己腿上一拉,一夏下/半/身一下全挂在他那,一夏一个挺身扬手要给他一拳,却因为顾家突然往后一倒,他一个失衡,反扑往前,一下骑趴到了顾家身上。
一夏慌乱撑上他肩膀要爬起来,腰却被他箍住。
一夏要破口大骂,顾家突然亮出来的东西让一夏一愣。
存折?!
一夏下意识摸了自己的裤袋。
什么时候掉的。
顾家一手箍着一夏,一手翻开来,一看那银码,眉一挑,说:"这么少?"
一夏怒目。
一夏要抢回来,顾家却起手避了开去,一夏一拳狠砸顾家胸口处,顾家吃痛,吐气搓胸,一夏腰上力道一松,马上抢过那存折,爬了起身。
顾家痛得从沙发上滚下地了。
一夏原本已经走到门口了,回头一看,顾家被沙发挡着,没见起来,突然地,一夏没来由心慌。
怎么了?
是不是自己刚才那一拳太重了?!
这家伙……
会不会心脏有问题……
然后被自己那一拳怎么怎么……
一夏不安。
一夏叫了顾家一声。
沙发那边没有反应,一夏想了想,把存折放回裤袋里,又往沙发前面走了去。
顾家此时就躺在沙发前的地毯上。
软软地,侧趴着,一点反应都没有。
一夏有点慌了。
一夏又再叫他,看他没给反应,有点失措,跪到地上想要把顾家扳过来,顾家却突然腾起,一个漂亮翻身,成功把他重新压到地上。
"你……该死的!"
一夏扬手就要给顾家一拳,却被顾家抓上手压在了毛毯上。
一夏的侧脖被舔上了。
一夏的耳朵被轻咬。
一夏狠挣不开,想要大叫,不想,却被顾家强势一带,双唇被顾家堵上。
不要!!!
"……呜!"
门口,传来动静。
有客人,不过没有按门铃,而是直接拍门。
地毯上躺着的两人被沙发挡着。
一直传来挣扎呻/吟,沙发都被撞歪了,却不见一夏能从那里站起来。
门口的声音渐渐大了。
拍门声很大,整扇门震得直抖。
纪昊觉得不对劲,渐渐开始烦躁,长腿一伸,正想要踹,不想,门却在这个时候打开了。
"想干什么?"
顾家看他脚提在那,眉一蹙。
纪昊眉头也一蹙,打量顾家,一身整齐,他问:"我哥呢?"
顾家嗤笑。
顾家抬下巴,讽:"要给你买个育婴带不?"
纪昊瞪他,推他一把,进了里面。
顾家转身,双手插袋在那站着,纪昊搜不到人,火大,问:"人呢?"
顾家没有答话。
他的嘴角是上扬着的,拽拽地,双眸瞥向了浴室。
纪昊马上就敲响浴室的玻璃门了。
里面传来了东西掉到地上的声音,纪昊听着,紧张大声:"哥?"
"我在上厕所!"
里头的一夏嚷嚷。
纪昊微怔。
他觉得奇怪,又敲了敲,里头一夏像是不耐烦了,说:"敲什么,都说了我在借厕所。"
纪昊的脸色缓下来了。
他还在外面站着,里头一夏说:"你先回去了,我上完就回去了。"
纪昊不想走。
纪昊瞪顾家一眼。
顾家倒是没意见,把门虚掩,走到沙发前,收拾那一堆酒罐子和垃圾。
沙发被顾家推正了。
东西被顾家丢塑料袋里,纪昊又敲了敲门,听一夏的声音似是想骂人了,纪昊只好对着门说了一声,瞪顾家一眼,走了。
听到大门被重重合上,一夏整个人滑落在了地上。
他衣衫不整,满脸潮红。
他抱着自己,额头抵着那玻璃门,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刚才……
刚才如果不是纪昊……
一夏双眼发热,在那低喘。
其实他刚才就想不顾一切冲出去,跟纪昊回去了。
因为顾家就在外面。
纪昊走了,单凭他自己,他无法保证,他可以平安无事踏出这间屋子。
但是,如果他就这样走出去,纪昊一定会大怒。
一夏不想纪昊跟人打起来。
他不想纪昊因为他而受到任何伤害。
一夏收紧自己已经被扯破的衣服坐在浴室地上,转过身,背靠着门,蜷缩着,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办,突然地,敲玻璃门声吓得他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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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
48、助~ ...
"出来。"
顾家的话隔着玻璃从一夏的背后传来。
那声音听上去很冷。
一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手背抵着紧抿着的唇,闭眼皱眉蜷缩着,不想,又被敲门声吓得一颤。
怎么办?
怎么办?
怎么办?
一夏很紧张,暗暗握紧了拳头。
又再听到敲门声,他心里想着大不了就那样,站了起来,一鼓作气把门往侧一推,一夏吸一口气抬头,顾家却不在门外。
呃?!
一夏眼一睁,很意外。
一夏探头,扫屋子一眼,没有发现顾家的身影,一时间,很奇怪。
那……是不是意味着他没事了?!
一夏赶紧往门的方向摸去。
他脚步不稳,挨了矮柜一把,心里一提,这么大动静,竟不见屋里有反应。
怎么……
与预计的落差太大,一夏很失措。
他莫名,手刚摸到门上,他突然想起,探手进裤袋摸了一把,存折不见了。
存折呢?
一夏眉一簇,犹豫了一把,看看周围,快步原路返回。
浴室里遍寻不获,一夏探头出来,还是没看到顾家,悄声走到沙发背后,低头一看,吸一口冷气。
顾家就睡在沙发上。
冷冷地,看着他。
一夏差点就撒腿了。
但是,一夏还是成功地把自己给稳住。
因为顾家那表情,就像不想见到他一样。
"你还不走?"
顾家的态度很差。
语气,也很冷。
一夏当然想走。
但是,他的存折……找不到,一夏又……
"我东西不见了……"
一夏无措。
他很紧张,怕顾家会突然起身扑向他。
他双手紧紧地抓着沙发顶,看了顾家,很久。
其实一夏是怀疑又被顾家拿了。
一夏没有明说。
他瞄了茶几和地毯,没找到,目光又回到了顾家身上。
顾家没理他。
一夏在那里等了很久,拢了拢自己被撕破的衣裳,犹豫了再三,这才:"……你快还我……"
顾家那双眼睛一下瞥到一夏脸上。
只是瞥,却吓到一夏,一夏微微一退,末了,想了想,觉得还是去报失算了,正打算走,不想,顾家却说:"等一下。"
一夏看顾家坐起来,很惶。
但是顾家没有走向他,而是进了房间,一夏先是疑惑,后又以为顾家把拿走存折放房里了,便站在那里等。
顾家出来,手一扬,一夏猛地一接,抓到裤子,一件T恤直接挂一夏头上,一夏抬眼,一愣。
什么?
一夏把T恤拉了下来,微怔,末了,眉一簇:"存折呢?"
"换上。"
顾家不想他这个鬼样子从自己地盘走出去。
一夏火气上来了,说:"我的存折,还给我。"
顾家不耐,走近沙发,说:"换上。"
一夏一把把衣服扔沙发上了。
他心想大不了去挂失,不求他,转身刚要走,人突然悬空,一下被人抱起掷在了沙发上。
一夏大慌。
一夏差点从沙发上弹了下去,慌忙稳住,挣扎起身,却被凑过来的顾家吓得一窒。
"你知道吗?"顾家近距离盯着他,一张帅脸满是冰冷,说:"你现在给我的反应就像是个处男。"
言下之意……
他肯定一夏不是。
一夏没听出来。
一夏慌张,看着他,说:"我是……"
"不过……"一夏声音颤抖着,微微摇摇头,说:"……不欢迎品尝。"
顾家微怔。
突然地,嗤笑。
他引颈亲了一夏一下。
一夏眼睛睁大了,蹙眉抹过自己的唇,很气又很怯地看着他。
顾家又亲了一夏一下。
一夏出手想挣开他,却不成功。
顾家盯着一夏看了很久。
末了,他微微侧脸,抓开了一夏的手,双唇轻轻地又贴在了一夏的唇上。
这次是吻。
一夏眉头紧紧地皱着,脸上因生气而涨红,但是他避不开去,他的唇还被顾家成功撬了开来。
顾家的舌/头伸进去了。
一夏大惊,很青涩,又羞又气,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对付他。
顾家的舌/尖深深浅浅试探,渐渐地,眉头化开,嘴角渐渐扬了起来。
很快,顾家便结束了这个吻。
好看的唇在一夏的唇角吮了一记,顾家高高的鼻梁贴着一夏的脸颊,咯咯在笑。
一夏感觉自己的腰被顾家摸上了。
那大掌很有热度,轻轻地揉着一夏的腰,一夏怕痒,"嗯"的一声,手一下抓在了顾家臂上。
顾家要吻上一夏的鼻梁,一夏的脸一偏,避了开去。
顾家看着,倒是没有不满,低声:"看着我。"
呼吸,就喷在一夏的唇上。
一夏很窘,注意力完全落在了顾家摸着他的手上,末了,感觉顾家的脸越凑越近,只得转过脸来,看他。
顾家真的很帅。
刚毅的脸上,一双眼睛带着极强的侵略性,黑得发亮。
一夏连耳朵都在烧。
他回避顾家的视线,但是被摸得发软,又忍不住抬眸,怨气看着他。
顾家见了,笑。
一夏看着,心里怒气,他张嘴,想要顾家放了他,却又被顾家吻上。
这一吻,缠绵悠长。
顾家的温柔让一夏诧异。
顾家的吻功更是让一夏的心越来越乱。
一夏渐渐安静了。
被牵引,被挑/逗。
紧绷着的一夏渐渐忘我,放松了下来,顾家察觉,加深吮了上去,抓上一夏衬衫的手悄悄且巧妙地,把衬衫褪下来了。
顾家的离开,才让一夏惊觉自己上身已经光了。
顾家在他侧颚亲了一记,把T恤塞他怀里,一夏糗死了,赶紧把T恤套上。
顾家离开了沙发。
他帮一夏找存折,没看到有,便进了厨房。
一夏赶紧趁他进去把中裤也换上了。
顾家出来,提着几个塑料袋,他把里面的垃圾往地上一倒,拿脚踢了几下,拾起了,往一夏方向一丢。
一夏一接,正是自己的存折。
一夏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看顾家蹲□在那重新处理垃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顾家似是察觉一夏的无措。
他抬头,看一夏一脸不知如何是好看着他,眉一挑:"你还不走。"
"哦……"
一夏站起来。
一夏整了整沙发上那套坏了的衣服,眼睛又瞄到顾家那里,顾家抬头,看他这般,问:"你随身带着存折做什么?"
一夏微怔。
一夏看顾家朝他走来,想退,却看他抢过自己手上的破衣服塞垃圾袋里,又放松了下来,说:"因为想起要给你送饭,所以随手放进口袋。"
顾家已经转身要走的,听了,瞥他:"要用?"
一夏点头:"打算……全借给朋友。"
这么多钱,要全借出去?
顾家想了想,转回身来了,问:"谁?"
一夏抬头,看着顾家,顾家看他不想说,正准备转身,一夏赶紧开口:"你也认识的。"
顾家又转回来了。
他还是那个问题。
谁?
但是他不打算再说一次。
一夏看他表情就知道了。
一夏说:"你们婚介所不是有一女孩叫小馨的么?她父亲病了,欠了很多的钱,所以我朋友问我借钱帮她。"
顾家眉头一簇。
他似是回忆了一下那个人,突然一伸手,把一夏的存折抢来。
"这么有闲钱还不如送我!"
一夏急了。
一夏想抢回那存折,但是对上顾家视线,又一退。
他不想再为这本东西上钩第三次。
一夏站定不动了。
伸手,问他要来。
顾家倒是不为难他,把存折还到他手上。
一夏临出门看了顾家一眼。
顾家进了厨房,没有理他,一夏想起刚才,很窘,带上门出到了外面。
一夏不敢就这么回去。
这一身,纪昊看了,肯定要出事。
一夏往楼下去了。
白衬衫、黑西装裤,其实什么款穿着都是差不多的,一夏随便找一家商场换下这休闲的一套,出了更衣室,来到柜台刚想要买单,摸上裤袋,一愣。
"这套衣服帮你收起来么?"
"等等……"
一夏拿过女销售员那条裤子,摸了裤袋,又是一愣。
里面只有一本存折。
他刚才换裤子,钱竟忘了掏出来。
看女销售员还在那温和地笑着等着他,他尴尬了。
身无分文,他看看自己身上这一套新衣服,脸红张口想要解释,不想,突然一张银行卡从他后面递了出来,女销售员赶紧接过,一夏意外回头,施炎一脸笑意淡淡,对一夏:"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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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49、聊~ ...
施炎的打扮总是那么合时宜。
利落的款式,特别的剪裁,一身挺拔,看上去风度翩翩。
"……怎么……"
一夏想说怎么这么巧,但是看到施炎身后不远站着的女人,话到嘴边,又没有问。
女人拿着手机,在施炎身后打着电话。
她察觉到视线,转眸看向一夏,与一夏对上,她很有礼貌地,对一夏微微一笑。
一夏对她点点头,女销售员递来了衣服。
一夏伸手接过,对施炎:"这次真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女人正好打完电话,过来了。
她对一夏大方伸手:"Alina。"
一夏握上她的手:"纪一夏。"
两人握过手,女人对施炎说:"不好意思,看来我要放你鸽子了。"
施炎眉一蹙,无奈一笑:"意料中事。"
女人抱歉一笑,安慰一般抱上施炎,漂亮的脸蛋在施炎脸上轻轻贴了一下,拍了施炎的手臂,对一夏道:"那,接下来阿炎就拜托你了。"
"啊?"一夏微怔。
一夏想开口,女人已经对一夏摆摆手,走了。
一夏看回到施炎这里,施炎淡笑,邀约:"去喝杯东西?"
一夏不想去。
但是施炎刚刚帮了自己,就这么拒绝,会显得他很什么。
一夏点头。
施炎看着,淡淡笑了。
一夏被带到了久违的海边茶座。
这是施炎以前介绍给一夏的地方。
他们以前很喜欢来这里。
但是至从发生了那件事之后,一夏再也不曾踏足这里。
两人在茶座上坐了很久。
一夏很拘束,一整个晚上都没有怎么说话。
直到下到沙滩上,坐在那里看海看了很久,一夏看施炎满怀心事一般静静地对着海,想了想,开口了。
"你……有心事?"
以前两人好到无话不说。
现在的静默,是鲜明的对比。
施炎淡笑,转头看向一夏:"有吗?"
有。
一夏看得出来。
施炎虽然还是施炎,但是笑容却比以前淡多了。
一夏不敢问,因为怕施炎嫌他多管闲事,因为看施炎身边的一切就知道,他今非昔比,一夏垂眸,末了,笑,说:"日子过得这么滋润,还烦?"
施炎的笑容更淡了。
他淡淡讽刺地扯扯嘴角,声音很低说了一句,一夏微怔,抬头:"嗯?"
"没什么。"
施炎说着,目光又投到了海上。
其实刚才施炎说的话一夏有听到。
施炎说:乞来的。
一夏不明白施炎为什么这么说。
以前施炎手头也很松动。
但是不会像现在这样,有大钱、有名车、有美女。
但是施炎以前看上去比较快乐,不像现在,即使两人对视,一夏都不知道施炎在想着些什么。
一夏静默。
两人在沙滩上静静坐了很久,施炎还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看着海。
刀刻一般精锐的五官此刻看上去更加不真实。
在光影的笼罩下,一夏身旁的他更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
一夏坐久了,看施炎一直没有动静,问:"你上次说……你外公出事了……"
"假的。"
施炎的话让一夏微愣。
一夏很意外。
"还有所谓的未婚妻,也是假的。"施炎看着海,淡淡:"刚才那个,其实是我姐。"
一夏微愕。
一夏不解,问:"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要告诉我?"
如果不告诉他这一切。
一直说下去。
说不定,他就会相信……
然后……
两人的关系……
"已经回不去了……回不到以前……"施炎收回目光看向他:"不是吗?"
一夏沉默了。
的确。
已经回不去了。
一夏的心里有根刺。
不管施炎怎么解释,怎么说,那根刺都会不断地提醒着一夏,发生过什么事。
施炎看一夏这样,淡笑。
他凑近一夏。
"一夏。"
"嗯?"
一夏抬头,两人四目相对,施炎一张稳重帅脸就在眼前,施炎淡淡笑着,说:"其实我很喜欢你。"
一夏微愣。
那一刻,这句话就像一轻柔的海风拂过心底,浅浅的波纹一圈圈漫淡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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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50、冲突~ ...
一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
施炎早就知道,一夏会有这样的反应,所以他没有要求一夏答复,只是淡笑。
他看了一下时间,轻松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一夏微怔,看施炎站了起来,便点点头,也站了起来。
回到楼下,一夏转身要进巷子,但是想了想,又煞住脚步回头。
"改天出来……"一夏有点不自然,说:"……还你衣服的钱,还有……请你吃饭。"
一夏后面的话让施炎微微有些意外。
但是一夏既然这么说,也就意味着,一夏不会再逃避他。
这是一个结束。
也是两人关系的新开始。
施炎笑开了。
他点头,拿了一张名片递给一夏。
一夏接过,施炎说:"我等你电话。"
一夏点头。
施炎走了。
一夏目送车子离去,看了看名片,淡淡扯了扯嘴角,往里走去。
一夏上到楼上,顾家的门是开着的。
他听到吵架声,走过的时候好奇往里看了看,不想被一突然冲出来的人撞上,人一下重重磕到了水泥围栏上。
一夏很痛。
一夏推开那人。
那人拼命向他道歉。
他抬眸一看,见是顾家之前一见面就骂的那个高瘦中年男人,很意外。
顾家一直在屋里叫骂。
他甚至还踱到了屋门口,背对着,没发现一夏,对着屋里吼:"cao你妈就是一超龄儿童!*&#¥%#¥!也给老子滚!"
一夏明白了。
这高瘦的中年男人是被顾家扔出来的。
屋里那被骂的也不知道是谁,一夏上前,顾家没发现他站在背后,骂着又走了进去,一夏面前一空,往里一看,见纪昊和顾家动起手来,吃一惊,赶紧进去护着纪昊推了开去。
"哥?"
原本一脸怒气的纪昊突然看到他,很惊讶。
顾家已经气得不轻,满眼的怒火,高瘦男人走进来看他这般想劝,手还没碰上顾家肩膀,顾家食指往他鼻尖上一指,死瞪着他:"滚!"
高瘦男人很怯。
他缩了缩,对顾家:"你再……"
"你去死!马上去!"顾家很凶指着外边:"你不要再让我看见你!不然等你死了埋了老子照样挖出来鞭尸!!"
高瘦男人不说话了。
他往看着自己的一夏和纪昊瞧了一眼,眉头簇了簇,还想对顾家开口,却被顾家揪着衣服往外"送"。
"……不……那个……顾……"
高瘦男人很慌。
顾家直接把他往外一丢,他一个趔趄倒在了长廊,顾家回过头来对纪昊和一夏做了个大大的手势,怒目:"滚!"
纪昊已经找回一夏,当然不会留在这里。
他牵上一夏的手往外走,一夏看那高瘦男人跌跌撞撞爬起想要进来,伸手想扶他一把,男人又被顾家轰了出去。
一夏看顾家这么凶,也不知道是说他好还是不理他好。
一夏想着改天再把衣服还他,不想纪昊刚踏出这个门,一个不备,一夏突然被猛扯一把,门"砰"地一声合上,纪昊和高瘦男人都被隔在了外面,顾家很生气,瞪着一夏,喷:"你刚才到底上哪去了?"
顾家真的很凶。
一夏看着,都觉得心怯。
门外被纪昊拍得震响,一夏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一套,示意自己是去买衣服。
"你哪来的钱?"
顾家把一夏从头扫到脚。
一夏微怔。
想必是顾家已经发现自己的钱在烂掉的衣服里没拿出来,一夏向他伸出了手。
顾家耐下火气,把钱掏出来拍到一夏手上,怨怒,骂:"他M的,你弟就是一变态!是又吠不是也吠!老子专职帮他看人的吗?一没看见你就拜神不见鸡似的,在老子地盘上撒野,M的,有本事拿狗绳绑……"
"啪"
很清脆的一声。
一夏愠怒,一巴掌拍到了顾家嘴上。
虽然打了,但是力道不大。
顾家愣了一愣,看一夏脸色难看,这才发现自己把一夏给骂了。
他不是有意的。
绝对!
他看一夏要开门走人,赶紧拦人,一夏一把把手上的袋子塞他怀里,顾家慌手接过,瞄了里头一眼,看一夏要走,伸手一捞,一个转身,背部一下撞压在了门上。
"你干什么?!"
袋子掉在了地上。
一夏被他从背后抱住。
门被敲得很震,顾家背靠着以体重压着,一夏开不得门,想要挣开,却被顾家扳过脸来亲了一记。
一夏一愣,愠怒反手一掌拍到了顾家嘴巴上。
力度不大,顾家被打,很有意见瞥一夏一眼,他又在一夏嘴上啵了一记。
又亲,一夏又打。
再亲,一夏再打。
第四次,一夏火大了,要给他来一记狠的,成功挣脱转过身来,却又被箍进怀里,双唇被顾家咬上。
该死的!!!
一夏气到不行,左右开弓,这回是"啪"的一下双响,顾家脸上一麻,丢开他摸上两边脸颊,惊怒:"你不用这么狠吧?"
"打死活该!"
一夏话音还没落,顾家背后猛地一震。
顾家往前一个小踉跄,又压了回去,一夏一看就知道纪昊踹门了,赶紧推开顾家,要出去。
"想走?"
顾家往他腰上一搂,拦住他:"问过我没有?"
一夏已经很火了。
看着快要被踹开的门,一夏又急又火,问:"那你想怎么样?"
顾家指了指自己的脸颊,一夏赶紧:"我道歉!"
那扇门又再被踹。
那锁头"噔"的一下,顾家却像个没事人,好像被踹的压根不是自己家的门似的。
一夏想去开门,被顾家抓过手拦下扯到了一边,一夏火冒三丈,拨开他的手,怒:"想干嘛,说!"
顾家两边脸颊麻麻的,鼓起腮给一夏看,红得很。
一夏没好气瞥他,刚想开口,怎知,那门"咵"的一下被踹开来,顾家后面受力太重,往前一个踉跄,一夏看他猛地来个泰山压顶,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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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
51、伤~ ...
夜,大钟敲下十二点,满屋子的刺鼻药酒味,一夏的手肘被摸上,倒吸了一口冷气。
"痛成这样,要不要去看看医生啊……"
一夏闻言抬眸瞪上了纪昊。
一夏的手伤是顾家撞倒摔地上造成的。
换言之,就是小纪昊童鞋暴走后造成的。
一夏抽回手,抢过药油,转过身去不理他,小纪昊眉一耷拉,张嘴要抱怨,但是看一夏整个人被怨气笼罩着,又软化下来了。
"我不是故意的……"
纪昊伸出手指,挠了挠一夏的背,看一夏不肯理他,他只得起身,往厨房去。
他去煮鸡蛋。
刚才他和顾家打起来了。
外眼角和嘴角青紫,还痛得厉害。
纪昊拿锅装了水。
他把俩鸡蛋放进水里,站在那里等了很久。
纪昊觉得一夏和顾家有奸情。
不然,顾家不会趁他不注意,把一夏抢回去,把门反锁。
也不知道俩人刚才在里面做过什么。
他站在外面拍了这么久一夏都不开门,纪昊越想就越是负气。
"你还煮?"
一夏看他这么久不出去,进来一看,水快没了,眉一皱。
纪昊懵醒,看那锅里的水已经没了一半了,找不来勺子,赶紧拿了双筷子,要捞鸡蛋,一夏看他连用具都拿错,赶他走开,找来一滤勺帮他把鸡蛋捞起来。
"先烫哪?"
最后变成了一夏照顾他。
一夏看他往嘴角指,把蛋剥了,包了干净的纱布,一下印到了他眼角上。
纪昊被烫得一跳。
他捂着眼角站在那,委屈:"哥是故意的……"
一夏听了,眉一竖。
"过来!"
一夏看上去很火。
纪昊看他这样,不想过去,但是最后,还是妥协了。
一夏按他坐下,凑近细细地看了一下他眼角的伤势。
还好,只是有点发青。
一夏拇指又在他嘴角上摸摸,看纪昊躲着,大犬汪汪般可怜看着他,他叹一口气,缓了脸色,问:"是不是很疼?"
"如果说是的话是不是可以有那么一点点安慰……"
纪昊可怜兮兮的话让一夏一时间不知道是好气还是好笑。
刚才他和顾家都摔在了地上。
顾家摔在了他怀里。
纪昊进来一看二话不说就动手了。
两个都是年少气盛的人,狼虎斗,一夏摔的本来就够痛了,拉不住,纪昊一拳揍到顾家脸上,结果顾家一个趔趄,把一夏带倒了,害一夏手肘又一次重重撞到了地板上。
顾家也是伤得不轻的。
但是最伤的却是一夏。
一夏无奈,教育纪昊:"以后不许这样了。"
也不想想,他和顾家是为啥躺在地上。
还不是因为他踹门么?
结果他倒好,一看到,暴走了。
纪昊伸手搂过一夏,要往怀里带。
一夏不想坐他怀里,微微挣了挣,坚持了一会儿,看纪昊满眼汪汪的,只得坐了上去。
纪昊背靠沙发的扶手侧坐放直了腿。
一夏就跨坐在他腿上,给他烫着伤。
细心的纪昊在搂一夏的时候就发现了。
一夏身上这条裤子的材质和刚才出门穿的那一条不一样。
长长的睫毛轻微抖动着。
纪昊不动声色看着。
衬衫的细节也不一样。
他抬起头,抬眸看着一夏,一夏看他这么安静,问:"怎么了?"
纪昊不说话。
一夏放轻了手劲,小心给他烫着,问:"很疼吗?"
纪昊的手沿着一夏的衣扣边缘往下滑,盯着被白色隐藏的暗花细节,双眸渐渐变化。
"哥……"他低声:"你刚才去哪了?"
一夏的动作一顿。
一夏突然意识到纪昊可能察觉了什么。
但是看纪昊的表情,又不大像。
一夏轻轻转着手里的鸡蛋包,说:"有朋友找,所以出去了一下下。"
"是谁?"
"那个人……"一夏目光移开了,瞥向右边,末了,又回到纪昊脸上,说:"是公司以前的同事,你不认识的。"
长长的睫毛停止抖动了。
藏在衬衫下摆里的皮带也不一样……
纪昊的眼中,暗光涌动。
"他特地来到这里找你?"
"嗯?"
一夏微怔,末了,看到茶几上静静地躺着的自己的手机,想起自己是没带手机出门的,略略慌张点头:"是啊。"
"很急的事吗?也就两步路,怎么不先回来跟我说一声再出去呢?"
一夏没有注意到纪昊的变化。
一夏微微一笑:"下次不会了。"
一夏保证。
一夏低头摸摸他的嘴角,凑近来探看,小纪昊微微侧过脸想要吻上一夏,一夏伸手抵上他的胸膛想要推开他,却被他抓开手搂上来引颈吻上。
小纪昊突来的强势让一夏微愣。
但是小纪昊没有得逞,他被一夏手里的热鸡蛋烫了一跳。
"哥……"小纪昊捂着被烫的唇,眉头簇得好紧。
一夏觉得他怪怪的,摸摸他脸,要他自己烫,便起了身,去洗澡。
出来之后,一夏擦着头发,看厅里没人,去敲了敲纪昊的房门。
纪昊出来,看一夏进浴室要洗衣服,就说:"先让我洗澡吧,衣服我帮你丢洗衣机里。"
一夏点头,走出到客厅。
纪昊进去关上门后,走到一夏换下的衣服前,仔细找了一下。
这套衣服是新的。
纪昊看着,双眸起了淡淡的愠色。
他摸了摸一夏的裤袋,把钱拿出来放到了一边。
他搜到了施炎给一夏的名片,拿着看了很久,一双好看的眸子,暗光流动。
他把名片丢在了放钱的地方。
他把自己的衣服剥了,连同一夏的衣服一起丢进了洗衣机。
开了水阀,倒进了洗衣液,
纪昊拿着那张名片,看了很久。
"纪昊。"
"什么?"
一夏敲了敲玻璃门,问:"你怎么连衣服都不拿就进去了啊?"
"我忘了。"
纪昊的话让一夏眉头一蹙。
真是一分钟都不能省心。
一夏转身放下手里药酒去给纪昊拿衣服。
五分钟之后,一夏又站回到了浴室门前。
"纪昊。"
"什么?"
一夏敲了敲浴室门:"开门。"
一只湿湿的手探了出来。
一夏看着眉头一簇,拉过自己肩膀上的毛巾随意帮他擦了两下,把衣服塞他手里。
浴室的门重新合上。
一夏奇怪纪昊为什么这么安分,搓着头发,又往沙发走了去。
浴室里,纪昊盯着那张名片静静看着。
他还没开始洗澡。
他想把那张名片撕烂,但是想了想,又没有这么做。
他找了东西,把名片上最后的两个号码磨成了纸茸,然后往名片上倒了洗衣液,连同找出来的钱一同丢进了洗衣机里。
那洗衣机已经蓄满了水,开始缓缓转动,纪昊看着,把洗衣机的盖子拉上,开了水阀,嘴角轻扬着,站到花洒下。
不出纪昊所料,被破坏过的名片被洗衣机洗得面目全非。
一夏看着从衣服堆里掉出来的,很愁。
"你怎么就没想帮我掏一下裤袋呢?"
纪昊捧着薯片从厨房走出来,说:"我忘了。"
一夏把那些钱全都捡齐了丢到茶几上,细细看了一下,还好,起码拿出去还能用。
但是施炎给的那张名片……
一夏突然又觉得,还好纪昊没有摸他裤袋。
一夏觉得自己大意了。
他看向纪昊那边,纪昊在那啃着薯片看着电视,一夏把洗烂的名片放自己睡衣口袋里,然后把衣服抖了抖,挂起拿到阳台去晾。
"这么晚了还吃。"
一夏进来看纪昊还在那看着电视。
他看了一下大钟,抢过纪昊手上拿着的,赶纪昊:"去,喝牛奶,刷牙,睡觉。"
"哦。"
纪昊很听话,往浴室走去了。
他先刷了牙,再喝了杯牛奶,然后回到一夏房里。
"在看什么?"
一夏看他进来赶紧把手上的名片揣进口袋里。
名片已经洗烂了。
有几处地方已经完全不认得。
一夏也死心了。
他往厅外走去,把名片丢进了垃圾桶。
他去刷了牙,喝了纪昊给他冲的牛奶,回到房里。
一夏刚坐上床纪昊就凑近来把头埋在了一夏身上。
一夏摸了摸他那松软的头发,他又往一夏身上蹭了蹭,问:"哥今天晚上出去其实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呢?"
一夏微怔。
一夏没想到,纪昊还在围着这个问题打转。
看一夏没有回答,纪昊伸手抱住了一夏的两条大腿。
他抬起头,问:"怎么了?"
一夏不喜欢纪昊这样。
虽然有时候看起来像是事事关心,但是有时候一夏又觉得,纪昊是在事事把握。
就像纪昊是在企图把他紧握手里,让他透不过气。
"不要问了好不好?"
一夏又摸了摸他的脑袋。
头发松松软软的,手感非常的好。
纪昊原本还想说什么的,但是脑袋被一夏轻轻亲了一记,安静下来了。
嘴角漫开了心满意足的笑,稚气在俊脸上洋溢,他引颈起身,在一夏脸上啵了一个,蠕动着,睡正了自己的位置。
一夏看他妥协,淡淡一笑,关掉床头朦朦灯火,拉过被子,躺下了。
第二天一大早,纪昊感觉有人在拍他,懵醒。
他第一反应是看向窗外,天只是灰蒙蒙的亮。
搞什么……
他眉头紧蹙起来,睡眼惺忪,对自己这么早被吵醒很有意见。
他迷迷懵懵瞥向一夏,看到一夏表情痛苦,愣了一愣,睡虫一下散了,坐起:"哥?"
一夏满脸是汗。
"我的手……"一夏一只手抓着他,示意自己的另一只手,摇头:"……没知觉……"
纪昊愣。
一夏说的正是摔地上撞伤的那一边手。
纪昊赶紧挪位试了一下,还真是,纪昊抬眸,彻底慌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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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
52、险~ ...
一夏一大早被送进了医院。
年轻医生蹙眉看着X光片很久,末了,眉头一松,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哦……"
一夏和纪昊松了一口气。
怎想,年轻医生补一句:"要上石膏而已。"
呃?!
一夏和纪昊的心一提。
年轻医生看他们俩眼睛睁得老大,再看看那X光片,摆手:"大惊小怪做什么,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哦……"
一夏和纪昊想着可能真的只是小事。
"就是要休息上两三个月。"
呃?!
年轻医生的话让一夏和纪昊惊惶了。
年轻医生看俩人这样的表情,又说:"哎呀,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然后年轻医生转身,说:"给你开一张休息三个月的医生纸。"
这都还算没什么事……?
一夏和纪昊互瞥,汗都冒出来了。
纪昊拿上一大堆单去交钱。
一夏坐在走廊上等他,看到一熟悉身影,微微一怔。
那人是顾家。
他戴着一轻装墨镜,和一老医生拍着肩膀有说有笑在那聊着,末了,无意中看到一夏,有点意外。
顾家往一夏这走来了。
看纪昊在离远的窗口排队,他看一夏扶着手,问:"怎么了?"
"还不是因为你!"一夏刨他一眼,懒理他,转过脸去。
顾家在一夏面前蹲下了。
这让一夏很意外。
他看了一下一夏的手,问:"医生怎么说?"
"要上石膏。"
顾家身形高大,蹲在一夏面前摸着一夏的手臂,惹人侧目。
一夏被身边同样坐等的人看得很不好意思,轻轻碰碰顾家:"起来。"
"嗯?"顾家抬眸。
看一夏的表情,他马上就知道是什么事,双眼往两边一扫,即使隔着镜片,那杀气依旧让所有的好事目光瞬地鸟散了去。
顾家站起身,拿过放一夏腿上的X光片袋子,把一夏拉了起来。
一夏不知道他想干嘛,想叫上纪昊,却被他半推半拉赶着走。
一夏被他带回到了原本的那间骨科医生办公室。
那个之前在走廊上和顾家搭肩膀说笑的老医生就坐在原先帮他看X光片的年轻医生的那张办公桌前。
一夏一愣,那老医生看顾家带了个人来,再看看一夏那手,问:"怎么了?"
"你给他看看。"
顾家把X光袋子放桌上,要一夏去坐办公桌侧边椅子上,顾家问:"说是要上石膏。"
一夏疑惑。
一夏走到椅子前,看看顾家,再看看那拿X光片出来看的老医生,坐下时无意中的一瞥,看到那年轻医生走进来,他刚想开口,老医生开口了。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一夏的心一下提起来了。
他可没忘刚才那年轻医生说完这句话之后下文是什么。
他赶紧看向那老医生。
"也就是小伤。"老医生眉一簇,抬头:"谁叫你上石膏的?"
一夏一愣。
告不告发他好啊?
一夏瞥向了站到老医生身旁的年轻医生。
一夏这一瞥,老医生和顾家全都瞟到那年轻医生身上了。
"你怎么看的X光片啊?"
"哈?"
那年轻医生慌了。
他忙躬身对着X光片朝老医生一番解说,老医生眉头越蹙越紧,指出这错那错把他训了一顿。
一夏不解了。
一夏看向了顾家。
顾家此时已经瞄到什么了。
他无声走到年轻医生身边,在他白袍后面下摆处,拿到了一样什么。
一夏奇怪。
一夏微微侧身想看,但是老医生要他把手伸出来,他没看成。
老医生给他试了一下:"有没有感觉?"
一夏微愣,点头:"有。"
"一晚上血液不通,你早上应该是睡麻了而已。"
一夏一怔。
老医生摸了一下一夏的手骨,力气不大,但是力道到位,一夏突来吃疼一缩,老医生收了手,对一夏:"不过你真的要休息一段时间啊。"
老医生说完,对顾家:"他要上绷带,挂脖子的那种。你这段时间要看着他。"
老医生说着又对一夏说:"你这边手尽量少动,这段时间最好不要提重物,有什么实在要做的,就找人帮忙……"
老医生指了指顾家。
一夏瞥了顾家一眼。
老医生重新给他写了单。
一夏点头谢过,起身准备出去,顾家突然往地上一指:"咦~?谁的?"
一夏还没来得及转头,那年轻医生已经快步走来,捡起夹回到衣服上。
一夏一看,一愣。
实习牌?!
一夏眼一眯,抬眸,年轻医生摸摸鼻子,尴尬笑了。
一夏出来,被顾家追上。
一夏瞥他一眼,往前走着,开口:"得意了?三败俱伤。"
"你说什么啊?"
顾家刚说完脸上的墨镜马上就被一夏拔了去。
"喂!"
顾家伸手来抢,一夏把墨镜拍他胸膛上,他赶紧戴上,又跟上来。
顾家眼睛旁也有淤青。
而且,伤得比纪昊的要重。
"我不帮你做饭了。"一夏说。
顾家权当他是手受伤了要求放假,说:"你不帮我做,我去帮你做啰。"
一夏的脚步一刹,瞪他。
顾家一脸笑意,说:"你不吃,你们家那个超龄儿童也要吃的,对吧?"
超龄儿童。
一夏刹住脚步转过身来瞪他。
顾家笑,末了,说:"哈~说起来又奇怪了,昨天对着他久了,我总觉得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可能以前是认识的哦。"
"我不认识你。"
一夏和顾家闻声齐刷刷看去,纪昊脸色很青,站在那里,眈着顾家。
一夏赶紧到他身边去了。
"头很疼吗?"
一夏担心地问。
今天起得太早,纪昊的头痛又发作了。
"我没事。"
纪昊牵上一夏没事的那只手,顾家看着,很不爽,却没有说话。
"那个钱是不是交了?"
"没有。"
纪昊手上的单还很全,说:"我看不到你,找你来了。"
还好。
不然就白交了。
一夏把手上的单给他,说:"医生说了,我不用上石膏。"
纪昊有点意外。
他接过一夏手上的单,一夏看向了顾家,末了,对顾家:"刚才谢谢了。"
顾家对上一夏目光,淡淡一笑。
他有点半带玩笑,转向纪昊,眉头簇着,说:"我真的觉得你好面善哦。"
"我之前从未见过你。"
纪昊瞥他,拉上一夏就走。
一夏回头看看顾家,跟着纪昊走了。
很面善。
这是有可能的。
但是认识,一夏觉得不可能。
之前纪昊一直在国外,一夏觉得,他们俩不可能曾经有过交集。
一夏没有察觉,纪昊转过身去的那一瞬,紧抿了双唇,而顾家也在他们走远之后,笑容变淡,渐渐地,脸上认真起来了。
晚上,纪昊在阳台打电话,一夏在厅里打电话。
钱的事,一夏中午已经让纪昊去银行提了款送去给沈武了。
沈武在电话那头很兴奋,说什么和小馨有了个浪漫的晚上,一夏听着,淡笑,末了,说:"看来你真找到了。"
"那是。"
沈武说:"不怕你笑话,我是真的觉得姻缘到了。虽然认识的时间还不长,但是,我已经认定了要跟她过下半辈子的了。"
这个一夏知道。
不然,一夏也不会借钱给他。
"这么有活力,那请假的事就拜托你了。"
"嗯。你放心吧,我会尽量帮你要多几天假的。我明天下班去看你哦。"
"不要麻烦了。"
"什么话,兄弟俩,跟我来什么客套话。"
一夏笑开,听后面有声音,回头一看,是纪昊进来了。
一夏对沈武:"我不跟你说了。"
"好,明天见。"
一夏把电话挂了。
纪昊过来,坐到了一夏身边。
"还疼不疼?"
一夏摇头。
纪昊凑上来:"疼的话要说哦。"
笑容在一夏唇上淡漫,一夏微微摇头:"只要不动,就不疼。"
纪昊把一夏抱上了。
鼻子贴着一夏的脸颊,嗅着一夏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气息,末了,侧脸亲到了一夏脸颊上。
"纪昊……"
一夏察觉到了纪昊的不安。
纪昊有些急躁,沿着一夏的颈线一点一点地吻上去。
"纪昊……"
一夏看纪昊要解自己的睡衣,有点慌。
他手一抬,又很痛。
"不要……"
单凭一只手,一夏推不开他。
一夏的睡衣被解开,人被推到沙发上,纪昊压上来摸到一夏胸前,轻轻咬上一夏喉结,一夏一颤。
一夏一巴掌拍在了纪昊脸上。
只是拍,力道不大,但是,是一个警告。
纪昊被他打得动作一顿,一夏看他停下来了,赶紧挣扎坐起,拉过自己被半褪的睡衣,末了,抬眸看纪昊定定地盯着他,心里发慌。
"纪昊……"
"给我。"
一夏抬眸。
他惊惶看着纪昊,他张口,纪昊却突然缓了脸色,说:"对不起。"
一夏很意外。
一夏看纪昊又凑上来,很紧张。
但是,纪昊却没再重复刚才的要求。
他只是侧脸轻轻吻了一夏。
吻过,两人距离极近对视,纪昊的声音很柔,目光暖暖,对着一夏,如魅惑一般,幽幽:"哥,任何人都不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你……"
那一瞬,光在一夏眼中涌动。
一夏心里很复杂。
复杂到,连手机响了,都没有接。
手机显示的是顾家的名字。
顾家走在大街上,拿着手机等了很久,末了,那头变了忙音,顾家觉得奇怪。
他把手机揣裤兜里了。
他准备过马路,怎知刚踏出去,突然一驾车子急速朝他冲来,吓得他往后一跳摔在了人行道上。
那车子打了个大弯很快速地扬长而去,但是刚出到街口,却被一部车子狠狠从侧撞上。
顾家惊魂未定看着,不想,一驾房车来到他面前,缓缓停下。
车门打开,漆黑发亮的皮鞋踏出到路面。
顾家抬头,看清居高临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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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问~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是爆发式的三连发哦~o(∩_∩)o~这是三连发的第三章,直接点到这一章来的亲们要退回到后面两章,不然会接不上哦~撒花~
第二天中午,沈武来看一夏,看一夏一脸闷闷不乐,担忧问:"医生说你的手没救了?"
正在冲茶的一夏微愣。
一夏眉头一簇,转脸:"你胡说什么呢?"
"那你干嘛一脸快死的样啊?"
"啊呸呸呸。"
一夏很大意见瞥他:"乌鸦嘴。"
沈武心情太好了,讨喜似的嘿嘿一笑,刚要说话,手机来了短信。
一夏看他回了短信一脸风采,单手把茶递给他,问:"蜜运?"
"那是。"沈武赶紧把茶接过,喝一口:"先说明啊,跟你和连姑奶奶那段情可不一样。"
一夏不解了。
"我和连子那时怎么了?"
"嗨!"沈武想说,但是想了想,又不说。
一夏在他身旁坐下。
一夏问:"晚上忙着约会吧,中午这么点时间挤来看我。"
"不是的。"沈武被茶烫了一下,拿开了,解释:"这不中午纪昊那小子不是一定不在嘛。"
一夏明白他的意思,抬眸看他一眼,淡淡一笑。
原本想要说纪昊坏话的,但是听到玄关那有响声,沈武脸色微微一变。
一夏抬眸,朝玄关:"纪昊。"
"什么?"
纪昊脱了鞋子,提着打包的袋子进来了。
他看到沈武,微微有些意外,他开始还以为玄关那双鞋是谁的呢,他把东西放到饭桌上,对沈武:"过来看我哥?"
连沈武哥都不叫一声……
沈武有些抱怨。
一夏看他脸上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一夏淡笑拍了拍肩膀,算是安慰,便起身往饭桌走去。
"不是说了我冲个速食面就好吗?"
一夏现在是独臂侠,所以不开伙。
"我买了哥喜欢吃的。"
纪昊在讨功劳,拿出饭盒,打开来给一夏看。
俩人在小声说小声笑,沈武看着,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眼。
见鬼了,怎么觉得两人像在谈恋爱呢。
沈武摇了摇脑袋,双眼眨巴眨巴,转回身去,继续喝茶。
一夏进厨房拿筷子。
刚转身就被纪昊拥上来了一个大大的热吻。
一夏很有意见,挣开来,蹙眉抬眸:"你没看到沈武就在外边吗?"
"有什么关系,他又不进来。"
纪昊刚想要再吻上去,不想……
"一夏啊……"
黏在一起的两人转头,三个人皆是一愣。
沈武双眼眨巴眨巴,一夏很尴尬。
纪昊倒是没什么,不着痕迹放开一夏,抽了一夏手上的筷子,走了出去。
"沈武……"
一夏慌了,想解释,但是沈武却转了身,自言自语说:"见鬼了,蜜运中的人见了什么都觉得有[女干]情。"
一夏汗~
一夏讪笑。
一夏庆幸,还好沈武神经大条。
他跟着沈武,步出厨房,沈武出到客厅,便说:"我要走了。"
沈武对一夏指了指大钟:"不然就迟到了。"
"好。"
一夏把他送到了门口,末了,多口问他一句:"那剩下那笔钱你打算怎么办?"
沈武穿好鞋子站起来,摇头:"还没有办法啊,手术费真的不少,到时候她那边实在不行,我再帮她想好了。"
一夏点点头。
也只能这样。
沈武走了。
一夏回到厅里,发现纪昊在听电话。
打的是家里的,讲的是外语,应该是长途。
纪昊听着电话那头喋喋不休,看了一夏一眼,脸色很难看。
纪昊往阳台走去。
电话那头,讲了很久,纪昊渐渐有些不耐烦了,用的竟是中文,打断了对方的话。
"我不知道他是鲁公的孙子。"
纪昊说。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是太生气还是怎么,沉默了一段,说:"那好,那你为什么叫人开车去撞他,给我一个理由。"
"……"
纪昊沉默。
"当初你说要回那边玩,我准了。去了你又说要留几年,我也准了。你现在是想怎么样?你说。"
"……"
纪昊还是很沉默。
那头等了很久等不到答复,说:"你明天就给我回来。"
纪昊眉头一簇,急:"No way!"
"我已经是成年人!我有自己的思想,会为自己行为负责。即使是您……"纪昊激动,(外语)大声:"……您也无权干涉!"
纪昊火大把通话切断了。
他感觉到视线,抬眸一看,看一夏定定看着他,一下意外。
"哥。"
"嗯?"
一夏的外语其实很不灵光。
纪昊刚才讲得又快,一夏辩不得什么词。
一夏不打算多事追问。
毕竟,这是纪昊和那头的对话。
看纪昊这么不忿,一夏可以猜到,那头刚才在教儿子。
"饿了。"一夏转身往里:"快来吃。"
一夏刚回到里面,身体一下悬空,被纪昊打横抱起来了。
一夏心一提,回过神来已经坐在了自己床上。
"纪昊!"
纪昊欺上来,乱吻着他,剥他的衣服。
一夏大慌,想要挣开他,看他压上来堵自己的嘴,气不过一巴掌就扇到了纪昊脸上。
纪昊一愣。
一夏也一愣。
"纪昊……"
一夏慌张摸上他被扇红的脸,不想,纪昊突然又强压上来把一夏的手箍住。
"你要干什么?"
纪昊那近似粗暴的撕扯让一夏彻底慌了。
一夏的睡衣硬是被他扯了去,睡裤眼看着也要失手,一夏挣扎,连受伤的手都用上了,吃死力推不开纪昊,一夏被怒火蒙眼又一巴掌盖在了纪昊脸上。
纪昊的动作一顿。
纪昊被连续扇了两次,俊朗稚气的脸上,一边脸颊通红发麻。
他眈着同样满脸通红喘着气怒瞪着自己的一夏。
那双眼,满眸的恨。
他突然起身,往外冲了出去。
房间里,满床的乱,一夏衣衫不整坐在那,整个人都是抖的。
纪昊……
"纪昊!"
一夏从床上爬起来了。
他往外走去,纪昊已经不在家里。
一夏一脸痛苦挫败,沿着墙边跌坐在了地上,这才发现,自己受伤的这一边手,钻心地痛……
之后几天一夏都没见过纪昊。
一夏曾试过在厅里整夜坐着等他,但是纪昊彻夜未归。
一夏打他的电话,总是关机。
去学校找他,又见不着人。
一夏自己孤零零地捧着速食面在家里呆坐了好多天。
每天醒来,他突然有错觉,觉得在这世界上,他依旧是孤独的一个。
纪昊的回来,只是他的梦。
一夏回去销假了。
他重新坐在了办公桌上。
他的手还是架在缠绑脖子的绷带上,人有点精神恍惚,总是坐在那里发呆。
沈武不知道怎么的,这几天都在唉声叹气。
一夏看他这样,吃饭的时候多口问了他一句。
他说:"我见不着小馨啊。"
他抱怨:"她这段时间为了筹钱连续打几份工好忙好忙,叫她出来见个面她都没时间。"
一夏淡淡扯扯嘴角。
也不知道纪昊现在在做什么,一夏想见他,也是见不着。
"吃完饭你陪我去婚介所见见她好不好?"
沈武突然开口:"你顺便去挑挑照片,那顾家不是专门负责你吗?好像很久没叫你上去了吧。"
一夏微愣。
一夏现在才发现自己好像好久没见到顾家了。
不会是这段时间没饭菜供应饿死在家了吧?
一夏突然觉得:糟了。
一夏下班赶紧拿钥匙进了顾家家里。
里面空无一人,看样子,像是顾家有好几天没回来过了。
去哪了?
一夏觉得奇怪。
一夏在屋里走了一圈,没看见有什么特别的,往外踱去了。
日子又继续过下去。
一夏打纪昊手机都打得发火了,去学校又找不着他,最后耐不住,想给纪昊那一边的家打去长途电话,又找不到号码,只得上网要了电讯公司的通话记录,对着前几天打到家里来的电话重新播了回去。
"喂?是珮姨吗?"
那头传来的是外语。
说得很快,他听不懂。
他又继续问。
那边的人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把电话盖了。
一夏眉头一蹙,又打了过去。
这回又是外语,但是一夏跟她鸡跟鸭讲没多久,那边的电话被人接过了。
"找谁?"
一夏微愣。
这女人说的是中文,听声音,已经有一定的年纪。
但是,她不是珮姨。
"您好,我想找珮姨,想找纪昊的妈妈。"
"……"
那头沉默。
一夏觉得奇怪,问:"您好,还在吗?"
"有什么事,你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啊?"一夏微怔。
末了,一夏反应过来,说:"纪昊跟我吵了架之后已经好几天不见人了。我去学校又找不着他,电话打过去又是关机,我想问一下,他是不是回去您那边了。"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说:"没有。"
对方回答得太简短,一夏也不知道接下该说些什么。
他不好意思笑笑,对那头:"那如果纪昊他……"
"为什么?"
一夏微怔。
"什么?"
"为什么吵架?"
对方这么问,让一夏有点慌。
一夏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砌词。
对方却没有耐性去等。
对方见一夏没说话,淡淡:"挂了。"
呃?
"哦。"一夏还没来得及说拜拜,那头就已经是忙音。
"是什么人?"
一夏觉得对方太过奇怪,把电话放下了。
电话的另一头,眼睛细长,双唇轻抿,瘦且修长的手把电话放下之后,慵懒华贵的老妇人看向了站在一旁的穿着黑衣戴着墨镜的高大男人。
那个男人往她面前一站,恭敬地躬了躬身。
她眼眸转动,缓缓一瞥,动作慢得让人发慌,轻轻挥了挥手。
那人点点头,往外走了去。
她接过佣人递上来的花茶,放到唇边,眉头微微地,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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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54、建议~ ...
一夏找不到纪昊,六神无主。
他想去报警,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又觉得纪昊不会有事。
一夏又等了很多天。
他希望沈武能帮帮他,但是看沈武最近比自己还要烦,又不好意思烦他。
纪昊的手机依旧是关机。
问了学校,也说没有看到他来上课。
一夏找借口为他请了大假,每天在彷徨中度过,这天路过警局,突然有点想进去,刚迈步,却被人叫了一声,微怔。
一夏转头,看到的是施炎。
施炎的车子在路边缓缓停下。
施炎看了警局一眼,问他:"怎么了?"
一夏摇头。
施炎叫的这一声把他进去的打算叫没了。
施炎注意到了一夏被绷带托着的手,示意,说:"上车。"
一夏抬眸:"去哪?"
施炎淡笑:"你说去哪就去哪。"
一夏抿了抿唇,看了身后的警局一眼,上了施炎的车。
车子缓缓驶离,施炎瞥一夏一眼,看回到前面,问:"去那里做什么?"
"纪昊不见了。"
一夏的话让施炎有些微惊讶。
但是施炎没表现出来,而是静默了一会儿,又问:"什么时候的事?"
"已经很多天了。"一夏很无助。
施炎没有再说话。
一夏犹豫了很久,想了又想,才问施炎:"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
"……"
施炎瞥他一眼,没有说话。
一夏有点紧张,说:"他和我吵过架就跑出去了,现在也不知道在哪……"
一夏其实不想麻烦施炎。
但是他自己实在是已经没办法。
如果施炎拒绝了,他也不会怪他,因为,这毕竟是自己家的事,没理由烦着他。
施炎突然把车停下来了。
一夏看了看外面,陌生的街道,觉得奇怪。
"为什么……"
一夏刚要问,一转头看施炎凑了过来,微怔。
"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
一夏被施炎近距离看着,无措,想开口,施炎问:"其实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再找我?"
一夏摇头。
施炎凑得太近了。
这让一夏很紧张。
一夏伸手想要推开他,但是施炎的目光落在一夏被绷带托着的那只手,自己退开了。
"怎么弄的?"
一夏微怔。
他看施炎盯着自己受伤的手,说:"自己摔地上了。"
施炎抬眸,发现一夏在回避自己的目光。
施炎看他这般,没有追问。
施炎把车子发动了。
一夏看施炎一路都没有再说话,静默了很久,对施炎:"名片……被洗衣机洗烂了。"
施炎没说话。
一夏看他:"所以不知道该怎么找你。"
施炎一直沉默。
一夏看他这样,也只得沉默。
一夏一路看着街景,从繁华到清幽,施炎的车子缓缓停下,施炎突然说:"我就住在这里。"
一夏微怔。
一夏看探窗外,是高楼。
施炎凑近他:"以后常来看我,好不好?"
一夏转脸,才发现施炎靠得很近,微微一愣。
"好不好?"
施炎的气息喷在了一夏唇上,一夏感觉自己的脸颊热了,有点尴尬,点点头。
"为什么?"
"呃?"
一夏一时不解。
"为什么吵架?"施炎问。
一夏脸色一变。
他有点慌,摇头:"没什么,只是小事。"
"……"
施炎知道他在撒谎,但是没有戳破。
施炎知道纪昊对一夏有想法,从很久之前,就知道。
那时候只要是提及他,纪昊就会对一夏发脾气。
施炎去找一夏,纪昊那敌意是□裸的,好像恨不得撕了他。
想起以前那些片段,施炎退了开来,嘴角讽刺一提。
"一夏,你有没有想过去那边找他。"
一夏一愣。
一夏想了想,才明白施炎说的是珮姨那边。
"纪昊没有回去。"一夏说:"我前几天才给那边打了电话。"
施炎淡笑,说:"你不许他们故意撒谎吗?"
一夏不解了。
一夏扯了扯嘴角,说:"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
施炎对一夏:"兴许是纪昊让他们这么说的呢。"
一夏微微有些意外,末了,双眸垂了下来。
也对。
其实这么说来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纪昊还在生气……
如果纪昊跟她们说不想接到他的电话……
一夏不知道该怎么办。
施炎看他很无助,凑过来:"要不,我陪你上去找他?"
一夏抬头。
他看向施炎,说:"你这么忙……不好吧?"
"不忙。"施炎淡笑,说:"我平日都没什么做,很有空的。"
施炎的热心让一夏有些微疑惑。
施炎看一夏把自己的顾虑全都表现在了脸上,一时间,觉得有点好笑。
"我没有别的意思。我这几年一直在那边生活。所以,对那边还算熟。"施炎笑笑,说:"如果你打算自己一个人孤身去找他,那还是不必了。语言又不通,孤身一人背井离乡,我怕到时候纪昊回来了,你却丢了。"
那也是。
一夏淡淡一笑。
一夏其实还有顾虑。
他觉得,其实可能纪昊根本就没有离开这里。
一夏想了想,看施炎在等他做出决定,犹豫了一把,最终还是只说:"我考虑一下。"
施炎看他这么决定,淡淡笑笑,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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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55、寻~ ...
作者有话要说:不知道为什么~
小幸贴上来后打开~版面上无字显示~
很干净的一片绿~
大家要是也看到这种情况请不要慌张~
可能是JJ抽了~
俺明天上来看到还这样滴话俺会找人求助去~
要是打开没事就最好了~
能正常显示滴话万岁~
撒花~
按爪~
小幸狂奔~
后来一夏请施炎吃饭。
吃完了一夏拒绝了施炎的进一步邀约要回家,施炎看他心事重重并没有留他。
施炎把一夏送回到巷子前,一夏临下车,被施炎抓住。
一夏抬眸,施炎问:"我可不可以上去?"
睫毛轻微抖动着,一夏有点慌,摇摇头。
施炎把手收回了。
一夏看他很失望,眉头轻轻地簇了簇。
他看施炎没说话,想了想,对施炎解释:"……我是怕纪昊已经回来了。"
这是一夏的真心话。
纪昊看到施炎,不知道会不会动手。
毕竟,以前有过不好的回忆,如果撞上了还真不好说。
施炎点头,表示理解。
一夏对他微微扯扯嘴角,想下车,又被他拉住。
一夏转回头来,不想,眼睛一下睁大。
施炎凑过来吻了他一下。
这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
柔软的唇瓣轻轻触碰,施炎吻完微微退开,看着一夏,等着他的反应。
一夏呆静看了他一会儿,末了,慌失失开了门下了车,什么都没有表示。
施炎目送一夏走进巷子,微笑开来了。
没有厌恶,没有大骂,一夏这样的态度对施炎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答案。
想起那次醉酒。
其实……
是一夏喝醉之后先主动吻上他。
再看看一夏现在的反应……
施炎的笑容渐渐放大。
一夏往里消失在了黑暗中,施炎收回目光发动车子,打灯摆转方向盘,离开了。
一夏一路上到楼上,心情都无法平伏。
他的心跳得很快。
他很难为情,而且,又很矛盾。
一夏一路心烦意乱,踱回到顾家门口,突然听到好大的一声,一夏一愣,抬眸转眼看向那门,微微有些奇怪。
回来了?
一夏本不想理的,但是里面突然的,又传来一声。
那声音,就像抽屉被拉出来掉到地上,一夏眉一簇,想了想,拍了拍门。
"顾家?"
屋里的动静一下没了。
一夏竖耳贴着门听了很久,静悄悄的,一夏越听心里越悬,想着是不是有贼,末了,又敲了几下。
"顾家?"
走廊上的灯光昏黄朦胧。
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旧楼就是这么寂静。
静得,就像随时都会有危险的事情发生,但是不会有人相助。
"顾家?"
一夏又叫了一声。
里面没有反应,一夏心惶退了开来,摸出手机想报警,不想,门突然被打开了。
一夏抬眸,一愣。
屋子里走出来的,是那个高瘦的中年男人。
"你……"
一夏往里探看,高瘦男人有点慌,不自觉移了移位置,挡住了一夏的视线。
一夏察觉抬眸,探究似的看着他,高瘦男人说:"我……等他回来。"
一夏微怔。
对哦。
这人好像是顾家的什么人。
一夏顿时觉得自己多事了。
一夏对他笑笑,说:"我一开始拍门没人应,还以为他家里糟贼了呢。"
高瘦男人脸上划过一丝什么,现出了不自然的笑。
一夏看他这般,也没再说什么,对他笑笑,就打算往自己家走。
但是他刚走去一步,突然又停了下来,高瘦男人看他转回身来,有点慌。
"那个……请问你是他什么人?"
一夏只是好奇。
那个男人慌了一把,末了,笑说:"……儿子。"
"呃?"
一夏一愣。
那男人赶紧改口:"他是我儿子。"
"哦……"
一夏点头。
一夏打量他。
男人顿时有点紧张了,问:"怎么了?"
"嗯?"一夏抬眸,末了,说:"没有。我就是想告诉你,他已经很多天没回来了,你今晚未必能等到他。"
男人微愣。
但是,很快,男人像是松了一口气,轻松:"这个我知道……"
"哦。"一夏点头笑笑,回去了。
他进到屋里,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想想,又觉得自己好笑。
难道说因为人家老爸长得鬼祟就批死人家不是俩父子吗?
一夏想。
一夏放下猜疑,往各个房间搜了一下,纪昊还是不见人,一夏叹一口气,拿过要换洗的衣服,往浴室走去了。
夜,一夏继续在等待中度过。
电视开着,画面一直在转换,一夏眼定定地看着,其实根本不知道上面演的是什么。
大钟重重敲下十二点。
一夏转脸抬头看时间,心里暗叹,往纪昊的房间走去。
房间是空的。
一夏在纪昊的床上坐下,很惆怅。
"爸,妈,纪昊不听话啊,怎么办?"
夜半的自言自语。
一夏的声音低沉,飘渺。
一夏的眼眶热了。
他静坐久了,双眼眨巴眨巴,眼泪涌满眼眶,却始终没有落下。
一夏开始搜纪昊的东西。
所有的一切纸张,一夏希望能找到一些类是好友电话号码之类的线索。
他翻箱倒柜一番,在书架面前找了又找,突然一本记事本摔了出来,一夏捡起,看到从里面飘出来的东西,一夏一愣。
这记事本并不是日记,但是里面飘出来了一张照片,一夏拾起,定睛一看,一怔。
这是纪昊和一个年纪与纪昊差不多的男生照的照片。
照片里的纪昊,是刚从那边过来时的模样。
照片里,两人看起来就像是情侣,最重要的,纪昊的笑容是大大的,因为那个男生正亲着纪昊的脸。
一夏心里莫名地,揪了一下。
他反转照片背面,照片背后用蓝色的油墨笔画着两颗被箭穿透的心,而且还写着TO:纪昊。
纪昊有小男朋友。
一夏完全愣住。
心里的感觉难以言喻,一夏看着这张照片,照片里的两人很是甜蜜,一夏突然地,有种被欺骗了的感觉。
回忆纪昊以前对他所说的所有,一夏坐到了床边。
是愤怒,是嫉妒,是轻松,是解脱还是疑惑,一夏说不准。
一夏在那里静静呆坐了很久。
直到他把心中的震惊收拾,他重新看回手中这张照片,一夏突然觉得,这个轻吻着纪昊脸颊的年轻人很眼熟。
一夏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一夏在脑中极力搜索,没有答案。
他见过……
莫不是学校里的同学?
一夏把记事本放回到书柜上。
他几乎马上就可以肯定,找到这个人,就能找到纪昊。
但是他没有了心情。
他心里很复杂,复杂到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他突然觉得他不该去找纪昊。
至少,不该去打扰他们。
一夏心思混乱,已经没有了等待的心情,出到厅外,关了电视,回房合上门,大被蒙过了头,他倒头大睡。
一夏闷了整整三天。
三天之后,是周五。
沈武问起一夏纪昊的事,言语间听一夏透露了照片的事,惊讶了一番,对一夏:"那你不去找他?"
一夏摇头。
说不定人家正你侬我侬呢,自己在那瞎急什么,傻折腾。
沈武对纪昊的事还是很惊诧的。
他说:"这么好一苗子,竟然是个……"
沈武看向一夏,看一夏垂头丧气地,闭嘴了。
末了,他看不下去了,对一夏:"唉呀,他喜欢男人又不是你的错,你这个样子是为什么?"
沈武说:"我觉得吧,也许他以前在他养父母那边就已经是这样了,不然怎么特地跑回来呢?肯定是那边的人接受不了,他又不让人管,才奔回来找你的。"
"这么说哦,他对你这么好就是怕你会送他回去。我那时候就奇怪呢……"沈武笃定道:"从小就没记忆的,而且之前也没在一起生活过,你俩兄弟的感情怎么可能这么好,任何人想来,都觉得不正常啦。现在一分析,嗯~嗯~原来有目的的。"
一夏不说话。
没有说是,也没有反驳。
沈武看他愁着一脸,受不了他了,拍了他手臂一把,说:"走!"
一夏抬眼:"去哪?"
"请假啊,回家拿照片,我陪你去学校找那男的。"
一夏脸上马上就是不愿意。
沈武看他这样,火了,问:"你是不是不想要弟弟了?"
一夏抬眸。
"吵了架而已,现在割袍断义了么?"沈武说:"你找到他,因为什么吵的,直接解决,以后他爱住哪住哪,省得你心烦,对吧?"
一夏突然觉得沈武说的也在理。
什么事,都该弄清楚。
沈武看他似是动摇了,拉他起来,一同去找人拿假条签了,请了一个上午的假。
俩人拿着照片去扫描,到学校,折了半边,把纪昊隐去,单单是露那男孩的脸,让纪昊学校很多人看过。
老师包括学生,没有人认得照片里的人,俩人遍寻不获,泄气了。
下午,天下起了雨。
他们回公司正常上班,一夏静默,沈武一进部门里就拿着文件夹在那扇,一女同事回来看见了,调侃:"沈武啊,吃了不该吃的东西吧?这中央空调还不够猛呐?"
在场大家都笑。
沈武眉一竖:"P啊,回去勾搭你老公去,老子找人找不着,烦着呢。"
沈武这么一说,女同事经过他桌前看到那打印的照片,"哟"的一下。
大家都围过来了。
看新奇似的看着。
一夏这才反应过来纪昊那照片纸还在沈武那呢。
他赶紧起来,拨开那些人,抢过那张照片纸。
这照片影响不好……
一夏后悔自己刚才没要回来折好揣口袋里了。
"是谁?"
大家三八。
沈武完全不觉得有什么所谓,直说:"一夏的弟弟啊。"
"呀,一夏你弟弟长得不错啊。"一年轻的女同事兴奋,但是想想,蹙眉:"可是……怎么他亲着个男的啊。"
"被亲那个更不错啊。"
"诶,对了。"沈武对另一个说话的女同事一指,说:"被亲的那个更不错的,才是他弟弟。"
"沈武。"
一夏有点责备地看着他。
纪昊还年轻啊。
还有机会走回正道。
现在被沈武宣传开去了,以后得怎么办?
"哇,那个被亲的是你弟弟啊,你弟弟长得好俊啊。"
俩年轻女同事都兴奋了。
但是兴奋里,带着一点可惜。
沈武指了指她们:"再俊也轮不到你们,姑娘们,想想自己几岁了……"
沈武刚说就被人拿文件夹拍了。
他躲了躲,看那之前调侃他的女的也伸手来打了他好几下,他一烦,拨开她手:"哎呀!你都嫁了,你怨什么呀。"
"不是啊。"那女的看沈武要避开,赶紧扯他臂上衣服把他扯住。
那女的说:"一夏的弟我上星期好像在哪见到过啊。"
她这一说,一夏一愣。
一夏还没反应,沈武就凑上去了。
"在哪?"
"那XX区山顶那间xx疗养院啊。"
"切~"
大家听完一下嘘她。
那间疗养院是出了大名的贵价养生地,进去的全都是些啥人物家里的老人,一夏就一普通家庭,他弟弟又这么年轻,怎么可能会出现在那里。
"不是啊,那天我陪我老公去看他老总的老妈,我真的在那看到一个年轻人,很像他啊。"
"很像?"
女同事点头,说:"虽然我当时只看到他半边的侧脸……"
大家汗……
侧脸。
而是还是半边的。
但是女同事滔滔不绝,说:"长得很好看的,大概这么高……"
说着,她手比划了一下,一夏看着,确实是纪昊的高度。
"长得这么好看,又这么年轻,还没穿制服,当时我就好奇了,问那里的护士,结果人家说那不是她们的工作人员,是花了钱进来的住客。"女同事说了手一拍,问:"你们说,那是什么地方,住着一大堆老婆子老爷子的,他年纪轻轻跑进去住,是不是很怪?"
大家已经鸟散了。
她看没人捧场,看向沈武,沈武也只是呵呵一声,放下手中的文件夹,坐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一夏。"
"嗯?"
一夏应一声。
但是女同事看着他,想来又觉得不那么肯定了,摆了一下手,笑说:"算了。"
女同事走开了。
刚才说的话,却让一夏陷入了思考。
其实那家疗养院一夏知道在哪里。
一夏以前受人所托给人送东西,曾经和纪昊一起进去过。
纪昊那时候还说那里环境很好的。
那时候一夏开玩笑说要他看看价目表再说,纪昊却说他肯定住得起。
住得起……
当然不会是因为一夏。
一夏甚至觉得,纪昊说不定真的就躲在那里。
沈武看他沉默,一开始并不为意,末了,想了想,沈武惊诧,问:"你不是真的打算去看看吧?"
一夏没说话。
沈武觉得难以置信,伸手在他额头探探热,一夏眉一簇,躲开:"你干嘛?"
"你忆弟成狂啊?"沈武很肯定:"那是不可能的好不好?"
一夏还是没说话。
末了,他看沈武一脸担心看着他
55、寻~ ...
,他淡笑:"没有啦,怎么可能?"
沈武对他这一说半信半疑。
一夏很安静,回了自己座位。
下午,雨越来越大。
明明还未是天该黑的时候,天却阴沉沉的,似是即将入夜。
一夏拿着那张照片纸,在落地窗前站了很久。
他真的很想马上找到纪昊,让纪昊看看这张照片,听纪昊是怎么解释。
他趁沈武去厕所的时候要了假条。
他填完之后便出了公司,招手上了计程车,对司机解说一番,往女同事所说的那间疗养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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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56、窝着~ ...
一夏去到目的地,大风和着雨,已经大得让人睁不开眼。
他进到里面,俩女看护的其中一个看他被淋得很狼狈,给他拿了不少纸巾,问:"你是来找谁?"
"找一年轻人。"
一夏接过纸巾,一看自己身上已经湿透了,一时间,擦不是,不擦也不是。
那一大堆的纸巾全被一夏用在脸和头发上了。
但是那水滴,还是沿着发尖滴落在地上。
他对俩女看护:"他前段时间就在这里住了的。"
俩女看护听闻互看了一眼。
俩人一下就都猜到了一夏想要找的是谁。
但是……
另外一女看护问一夏:"那你说,他叫什么?"
她们都怕一夏是瞎撞的,
一夏张嘴,看到走廊那头出现的一抹身影,不由得,一愣。
"在那!"
一夏说着就朝那奔去了。
这么突然,俩女看护互看了一眼,一女看护赶紧跟上。
白色的衬衫,蓝色牛仔裤。
一夏一路看那人往里,一夏追去,看到楼梯,直接往上。
那人上去就进了一间房间,一夏上来看门要合上,赶紧冲了过去,一夏往将合的门上一撞,里面的人往后一退,和一夏一起抬眸,皆是一愣。
"是你?"
一夏退出了两步。
大概的高度……
长得很好看……
一夏心里暗想,那女同事说的人莫非是他?!
古乐看到一夏出现在这里,很意外。
一夏一副挫败的表情更是让他奇怪。
"怎么?"
古乐可不认为一夏出现在这里是来找他的。
但是,那女看护也奔来了,喘着气,见俩真是认识的,就对古乐说:"他说他是来找你的。"
古乐一听,更奇怪了。
根本就没人知道他窝在这。
何况他跟一夏算什么交情,他来找他做什么?
"我……"一夏被古乐瞧得有点尴尬,他摇头:"找错了……我……"
"进来吧。"
呃?
古乐已经进去了。
门没有关上。
一夏无措,看了身旁的女看护一眼,看女看护一直看着他,只得伸手推门,进去了。
一夏刚关上门转身就被一飞来的大毛巾罩住了头。
他把毛巾拿下,古乐把一套干净的衣服搭在了沙发上,对他说:"内裤我不借啊。"
一夏微微地有点意外。
古乐和他说熟算不上,这样对他,算不错的。
他挺感激,微微抿了抿唇,点头,说:"贴身的东西,借也不合适。"
一夏这一说惹得古乐眉头微微一挑,但是古乐没说话,而是开了电视坐在那看。
很多地方都被水淹了。
外面风大雨大,新闻里的报道员站在街上,很狼狈。
一夏打量了这里,发现这里格局并不大。
他目光落在了新闻上,看电视反应出来的画面,眉头一蹙。
"你还不换?"
古乐瞥他,问。
一夏全身湿得厉害,当然想换,但是……
"我去厕所换。"
一夏示意伸长双腿挡着了他的古乐让让路,但是古乐却没让,说:"在这换好了,又不是没见过。"
古乐的意思是男人和男人其实没必要遮遮掩掩。
但是一夏却会错意了。
一夏想起了那次醒来看到的……
一夏的脸色微微有些变。
他张嘴想问个究竟,但是他终究还是没有问。
古乐看他这样,最终还是给他让了路,一夏对他点头道谢,往厕所里把门关上了。
古乐给一夏的是T恤和橡筋的裤子。
还好,一夏身材保持得不错,穿着也合适。
一夏不知道自己那换下来的湿衣服怎么带走,因为没有袋子。
一夏走出去,想问古乐能不能借他个袋子,刚开的口,房门就被敲响了。
古乐去开门。
一男看护看了一下房里的一夏,对古乐:"是这样的,我们下山采购回来的人说山路发生泥石流,路被截断了,我们已经打电话对外求救,上级要求我们每间房都奔走通知一下,如果来了探亲的,就告知今天晚上下不了山了,要留宿的话就要到服务台前登记。"
下不了山?!
一夏闻言有点慌。
他看向了电视,里面全是雨水淹埋的画面,一夏忐忑看向古乐,古乐关了门也没说什么,又回到电视前坐下。
这狂风暴雨的,一夏原本还想着走呢。
没想到出了泥石流。
一夏不安。
古乐毕竟跟他不熟。
而且古乐也不见得说今晚愿意让他留在这,一夏一时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到床前微微拉开百叶帘看向了外面。
那天色,已经接近晚上。
院子里的大树被风刮得枝叶摇曳。
一夏看着,很郁闷。
他收回目光看向古乐。
古乐和他之前见到的不一样。
古乐依旧是一派公子哥的斯文脸蛋,但是在这里貌似整个人都很放松,多了几分随意。
"那个……"
古乐闻言,转头看向一夏。
一夏张口,突然又有人来敲门,一夏话语一顿,只听古乐说:"进来。"
原来是送餐的人。
这里的人倒是很细心,很周道,古乐不曾吩咐的,他们就准备了双份。
古乐看一夏站在那蹙着眉不说话,坐到沙发上,对他示意,说:"过来吃饭。"
又是吃饭……
巧的,他每次看到古乐,古乐都叫他吃饭。
一夏看了看电视还在播的各区的状况,看看窗外,郁闷了半晌,往沙发那走过去了。
一夏没想到泥石流的事这么严重。
新闻每天都在播着当局的挖掘进度,一夏在疗养院足足待了三天都还下不了山。
迫于无奈,第二天晚上一夏打电话给沈武要他帮忙请几天。
沈武气愤他当时的冲动,在电话那头骂他骂得厉害,一夏想辩,但是手机却突然没电,一夏看手机已经自动关机了,一时间也找不到充电器,一夏也就罢了。
古乐在这里,真是名副其实的养懒。
他睡醒了就吃,吃完就看电视,看久了又睡,睡醒了又继续看电视。
这里的女看护们拍门也拍得勤。
一会儿送餐来了,一会儿收衣服去洗了,一会儿又送餐来了,一会儿又来还衣服了。
古乐年纪轻轻的就这么荒废,一夏有点看不过去。
那女看护们每每进来,裙子短短,双眼泛着汪汪的光,一夏当然知道这是因为古乐,看着,又叹气。
一夏不想管那么多。
一夏就当没看见,也学着古乐,窝在这里。
古乐没让他睡沙发。
所以一夏没事就窝在床上。
一夏总是在床上看那些通过电脑向图书室借来的书,古乐总是坐在床尾看一些很无聊电视剧,古乐要是睏了,要睡觉了,爬上来就直接抱了过来,一夏起初还惊恐的,但是后来发现,原来古乐睡觉的时候有抱被子的习惯,为了自己想睡的时候能有被子盖,一夏每每只得由着他,任他熊抱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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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57、窝着(二) ...
又过了一天,天已经不下雨。
外面被冲刷过的草地翠绿翠绿的,一夏看着挺喜欢,想下去转悠转悠,回头看看正在看电视的古乐,想邀上他,又犹豫。
要不要叫上他一起去?
一夏觉得开口作邀约的话又很怪。
因为别看他这几天都住在这里,其实俩人也没说上过太多的话。
一夏想了想,拿过床头柜上的书往外走去。
古乐双眸盯着电视,目不转睛,根本就不关心一夏的去向。
一夏看着,睫毛轻动,他手紧抓锁上,轻轻地,把门带上了。
一夏先去了图书室。
其实这些书是不需要一夏专程过来还的。
房间里有菜单电脑,每餐想吃什么,想看什么书,都可以点击订下,会有专人送到房间里来。
一夏的出现,让图书室的管理人员有些诧异,一夏还了书又借了其他,捧着书,往楼下去了。
地院很大很大,周围被绿色包围着,是个天然的大氧吧。
到处都有人走动。
两三成伴,估计也是和一夏一样,觉得待不住了,出来散散步。
一夏想找个地方坐。
但是地院里的木长椅和石凳都还是湿的,一夏没拿纸巾出来,好不容易找了一处比较干爽的,刚坐下,抬眸便见到了古乐。
驼色的长裤,白色的T恤,古乐提着一个小塑料桶,脚步挺悠闲的,往楼后面走去。
他去那干什么?
一夏觉得奇怪。
一夏起初没多想,而是看了一会儿书,可是久了,也不见古乐出来,一夏实在是好奇,想了想,便起身,也往那边去。
一夏去到墙边微微往里探头,目光刚好与古乐对上,一夏看着,不由得,一愣。
"你还不过来?"
古乐这话说得一夏莫名其妙。
一夏站出来,这才看到,院里的一女看护正倚在墙上。
女看护看一夏出现了,脸色很不好。
她有点尴尬,又有点嫌一夏,抿了抿嘴,看向蹲在一旁的古乐。
古乐没有理她,而是对一夏说:"你还不来帮忙?"
一夏都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回事。
他走过去,看那女看护瞪他,他双眼眨巴眨巴,不知道哪里惹的她,想张口,古乐却对他说:"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
女看护挺生气地瞪一夏一眼,走人了。
一夏在古乐面前蹲下,目光随女看护一路。
直到那女看护在转角消失了,他才回过头,无措问:"我是不是不该来?"
一夏觉得自己的出现好像搅黄了他们什么好事。
古乐没说话,只是低着头拿着一小铁锹在一堆土里又挖又翻。
一夏奇怪,问他:"你在找什么?"
古乐头都没抬,低语着:"……我种的萝卜没了。"
一夏一愣。
一夏一时间,竟吃不准他是不是在说笑。
可是看他在那翻呀翻的,一夏问:"什么时候下的种啊?"
"好多天了,早该发芽了的……"
一夏看他翻得认真,簇眉凑上去帮他看了看,除了一堆土,什么都没有。
一夏想说话,但是抬眸看古乐这个样,又觉得有点好笑。
现在的古乐就像个正在做劳作的孩子。
拿着个小铁锹,好看的眉皱着在那仔细翻着,那张斯文好看的脸蛋上仿佛写着:我的萝卜呢?我的萝卜呢?
古乐察觉一夏没有动静,抬眸。
一夏与他目光对上,视线一下错开。
古乐没说话。
他看着面前的土,脸上现出了失望。
他把小铁锹上的土敲掉,放回到桶里,站起来了。
一夏看他站起来,也赶紧站起来了。
古乐提着小塑料桶,走了。
一夏跟来几步,却没有随他回去。
一夏又回到了自己原先找的地方,坐在那里看书。
看了大概有两三小时,突然一滴滴小雨从天而降,一夏抬头往头顶上的树桠看了看。
他见真的是下雨了,赶紧往大楼走去。
回到里面,一男看护走过来拦下他,很有礼貌地向他递上了两张卡。
一夏微怔,接过来一看,卡上的字是手写的,是两张简单的邀请函。
"大家困在这里都觉得很枯燥。我们院长、各管和一些住客商量过之后决定今天晚上在二楼大堂开一个Party,一来是缓解大部分被困客人们的焦躁情绪,二来是希望借互动增进这里住客的感情……"男看护恭敬道:"如果可以的话,还请您们能赏脸,按时参加。"
一夏不习惯男看护这种客气。
他有点无措,微微扯扯嘴角淡淡一笑,点点头。
一夏把邀请卡夹在了书里,他往楼上踱去,来到房前开门那一瞬,抬眸看到里面,一愣。
古乐盘着腿,就坐在床上。
刚才在地院看到的那个女看护,也在床上。
女看护翘着双臀,双膝和双手都撑在床上,护士制服的领口大大地对着古乐打开着,[忄生]感的黑色蕾丝胸/罩外露,整个胸/部呼之欲出,一夏看着,赶紧把目光移开了。
"对不起……"
非礼勿视,他马上就低头带上门想出去,不想,古乐却开口,说:"去哪?"
古乐那声音挺高的。
而且,人也看向了一夏。
那女看护被一夏这么一撞进来本来挺尴尬的,古乐现在又这样,那女看护的脸上一下变得很难看。
一夏没走成。
出去的人变成了女看护。
女看护走出来时一边整着衣服,一边瞪着一夏。
她怨气得很,从一夏身边走过的时候一直瞪,一直瞪。
直到绕了过去,她"哼"的一声,很大力把门关上。
走廊刚好一女看护走过,看她衣衫不整,一下惊诧开来了。
"小小,你真敢勾啊?"
那女的问。
那女看护小小拉下自己的裙脚,没好气瞥她一眼,没说话。
那女的看她脸色这么臭,嗤笑,说:"看样子就知道没被看上。"
那小小火了,停下脚步瞪了她,末了,她收回目光,怨:"原本好端端的,被那突然回来的死老
兔子搞砸了。"
"什么什么?"那个女的双眼一下发亮,八卦:"你是说那个留宿的男人是个GAY?"
"不然他平日被男人抱着睡干什么?犯/贱哪?"
小小的话说得难听,惹得女人侧目瞥她。
那女的说:"说不定你看中那个也是。"
"才怪!"小小瞪她了,末了,缓了脸色,说:"刚才我在他面前一点点解开,他看得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你说是不是?"
小小想来就生气。
"两次三番坏我好事……"小小咬唇:"不给点颜色你瞧瞧我对不起我自己!"
在房里的一夏打了个喷嚏。
他刚才被门震了一下,挺郁闷的,把书往床头柜上一放,看还未到吃饭时间,想睡一下。
刚打侧躺下,古乐也窝到床上来了。
古乐从后面搂上他,一夏回头,古乐的呼吸就喷在一夏脸上。
一夏感觉他握上了自己的手。
一夏被纳进了他怀里,一夏蹙着眉瞥他,问:"你不抱着东西是不是睡不着?"
"是。"
古乐的回答简单有力。
一夏无话可说,没好气,任由他贴上来,自己静静睡。
一夏感觉自己背后被完全贴上了。
一夏觉得,有点热。
古乐在他背后动来动去,一夏被折腾得没办法睡,末了,又转脸看向了古乐。
除非是晚上,不然古乐就算睡了,也不许人关电视。
电视还在播,一夏垂眸看看,问古乐:"你干嘛呢?"
古乐的脸埋在下面,没答话。
一夏定定瞥了他很久,古乐突然问:"想说什么?"
"都送上门了,刚才为什么不要?"
古乐的火肯定被刚才那MM挑起来了,一夏是这么认为的。
古乐把头埋在了一夏背上,软软的黑发丝窝在了一夏后颈,古乐学着老头说话,慢悠悠地抱怨,说:"这不都一把年纪了么?还怎么做啊……"
一夏被他逗乐了。
一夏心情一松,转过身来问他:"其实你为什么要花钱住这种地方啊?"
一夏记得,古乐不是有栋挺好的房子的吗?
"习惯一下……"古乐的脸埋进了枕头里,幽幽:"老了就搬过来住。"
一夏听着微微一愣。
一夏问:"那你家里人呢?"
古乐安静了。
一夏在那等着,久了,没见他回答,轻轻摇摇他,发现他竟然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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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58、被害~ ...
这一觉,睡到天黑。
吃饭的时间都不曾有人来打扰,直到天空"轰"的一声巨雷,这才一下把一夏惊醒。
房间里没开灯,电视还在开着,有限的光在不断变化,他整个人迷蒙蒙的,起手肘轻轻撞了撞身边躺着的,手有点疼,他声音沙沙,低声问:"……几点了?"
一夏等不到反应。
他的手从绷带里出来了,摸摸身边:"……纪昊?"
一夏还是等不到反应。
一夏迷迷糊糊坐起来了。
他看着周围很久,这才突然想起自己现在在哪。
一夏紧张转头看向了古乐。
古乐双眼紧闭着,还在睡。
一夏松一口气,爬起来,进了浴室。
不想,他出来时,古乐已经起来了。
古乐正坐在床上对着电视。
整个人也是迷迷朦朦的,就像个迷糊娃娃,好像用手指一戳就会倒下去。
一夏看着觉得很好笑。
因为,这与以前古乐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像。
以前的古乐总是笑容可掬。
但是凡事都很强硬。
斯文的外表下寸步不让,甚至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残忍,让人有时候禁不住提防和畏惧。
现在这个看上去和他完全不一样。
看上去脸嘟嘟的,半迷糊半醒,有点装大人的小可爱,带着那么一点点憨厚和任性。
古乐看一夏出来,摇摇晃晃进了浴室。
一夏回到床前坐下拿过床前柜上的书,里面掉出了两张卡片,一夏这才记起,疗养院办Party的事。
一夏把东西捡起古乐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重新爬上床,整个人软趴在了床上,一动不动。一夏把卡放枕头上,轻声问他,道:"今晚上的邀请函,去不去?"
古乐摸了一张看了看,一把把它扔了开去,纸片飞开掉地,一夏微微一怔,去捡起来,看古乐已经蹭着摸开了被子把自己整个包住,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答案。
真的完全是一老头儿的生活。
除了看电视,吃饭,发呆,就是睡。
一夏在他这几天都没见他跟外界联系过。
别说打一通电话,一夏甚至都挺怀疑古乐身上到底有没有手机这回事。
一夏不管他。
任由他晒鱼似地摊着。
一夏去洗了个澡,带上门出去,来到二楼大堂,发现Party早已经开始了。
二楼大堂很热闹。
露天的设计,顶上是圆弧形的玻璃雨棚,周围是透明的全景式落地玻璃幕墙,虽然是室内,却让人有置身室外的感觉。
外面风雨摇曳。
时不时就会有闪电劈过。
但是在大堂里头开着音乐,还有表演,已经完全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舞台上的人滑稽的表演惹来阵阵笑声。
一夏接过递来的果汁,喝着,坐到角落处,看着表演,原本觉得挺有意思,但是渐渐地,一夏坐不住了。
一夏觉得很热。
他心口闷闷地,觉得有点恍惚,又有点莫名的兴奋,他有些慌,手捂上心脏,发现自己的心跳动得很快。
大家都在玩,在笑。
到处都是欢快的交谈,没有人发现一夏不对劲。
又过了一会儿,一夏气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摸上脸颊,发现是滚烫滚烫的。
一夏无意中抬眸对上了一张脸。
小小一脸幸灾乐祸,正站在人群里,眈着他。
小小随即被人叫走了。
糟了!
一夏低低喘着,越来越热,紧抓着自己胸口上的衣服,心里有了猜想。
他赶紧丢开了手中的杯子。
杯子倾倒桌上。
颜色好看的果汁浸染了桌布。
他站起身来,突然一个男人走到他面前,伸手摸上他,他慌张,避开那人,那人突然伸手箍到他腰上,像是要把一夏往会场外带,一夏紧张加气愤,把那人一推,脚步错乱,离开会场往房间走去了。
房门被撞开,正在静静看着电视的古乐被打扰,淡淡瞥向了突然回来的一夏。
一夏此时已经有点兴奋过头了,血液上脑,头很晕,他沿着门滑到了地上,古乐看着,微微一怔。
古乐慢悠悠下床走到了他面前。
古乐也没扶他,而是蹲了下来,看了他很久,才问:"你怎么了?"
一夏要气死了。
一夏怒:"还不是因为你!"
有得吃都不吃,害他得罪了人。
一夏挣扎往锁把借力要爬起来,不想,人一偏,竟摔到了古乐身上。
古乐一接,一夏身上被蹭,一下呻吟出声。
古乐的动作一顿,一夏又羞又气,推开他,往前倒到了床上。
古乐关上门。
坐回到电视前。
一夏觉得自己快要受不了了,气喘得很,怒:"……什么地方……竟然能搞到……"
那种东西。
古乐转脸看他,一脸的平静。
末了,古乐说:"这里是疗养院,不是养老院,有那种东西有什么奇怪。"
这里环境好,是养生地,很多有钱的老头都喜欢来这里小住。
来,当然不能自己来。
那些人大多都会带上自己的"干女儿"。
老头们年纪大了,那方面自然是不比年轻人。
那些"干女儿"们年轻又漂亮,老头儿有了心,自然要有力。
这里的疗养院是打开门做生意的,就很"体贴"地为客人备着那种药。
那东西是给老头吃的。
一夏还是壮年,被强劲的药效折腾得不轻。
一夏喘着,都快哭了,全身都泛着绯红,身下已经一塌糊涂,他又羞又气,一双眼睛逐渐迷离。
怎么办……
总不能说跑出去见到女的就压上去解决吧?
他不知所措,唇红润润的,喘得辛苦,伸手,摸到了古乐手上。
"你干什么?"
古乐这一问,让一夏针刺般撒手。
一夏其实没啥意思。
他就是想,求古乐给他想想办法。
"我……"
一夏的身体颤抖着,又窘又尴尬。
他爬起来想去浴室解决,但是古乐定定坐在那里刚好挡着他了,他摸索着,跨过古乐双腿要下床去,身下却被古乐的膝盖轻轻碰了一下。
"嗯!"
一夏就这么泄了。
他一手抓在了古乐T恤上,喘着,古乐看着,竟突然觉得,这样的一夏很漂亮。
"……对不……"一夏很羞恼,想道歉,不想,他的腰突然被古乐摸上。他微惊抬眸,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被古乐吻上。
这一夜,雷声轰轰。
闪电划破长空。
被照亮的一室里,一夏被古乐压在了身下,满是情/欲的两人忘我纠缠着。
激烈的喘/息和时不时就会传出的哭声隐隐约约在外边空旷的走廊上飘荡,偶尔经过的人听到了,面面相觑,都有些尴尬。
第二天一夏醒来全身都是痛。
但是身上的痛,比不上精神上的痛。
药效已经完全过去了。
他接受不了眼前发生的这一切,虽然,他昨晚很主动。
这件事……
不能让人知道……
他花了很长时间强迫自己镇定。
他怕吵醒古乐,小心坐起身来,难以启齿的痛差点让他飙泪。
他蹒跚强撑,摸进了浴室。
那么一小段的路,仿佛走了一个世纪。
不可以让人知道。
一夏心里唸着,腰部无力,很痛苦地撑着墙站到了花洒下。
不可以让人知道。
他腰部发软,定定看着被水冲刷沿自己大腿侧流下的腥红,滑坐在了瓷砖地板上。
不可以被人知道……
这件事不能让人知道……
热水,从头淋下。
水和着地上的一丝丝红流入下水道中,一夏抱住了双膝,埋着脸,在那颤抖着,久久无法抬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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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
59、养伤~ ...
一夏进去时没有拿衣服,所以出来时,只是简单套着浴袍。
他扶着墙缓慢走出,古乐突来的动静让他动作一顿。
古乐还没醒。
一身精塑有力的肌肉暴露在空气中,除了身下还盖着被角,其余的都已经被他隆在了怀里。
一夏看他没有了动静,才走出来。
他很轻地在床上坐下,看看这一床的乱,脸上烧得厉害。
走廊上突然很大动静。
一夏听到外面脚步来回奔走,觉得奇怪,又扶着起身往门口走去。
一小段路花了一大把时间,一夏吃痛,咬上了唇,刚打开门,抬眸,一愣。
有个男看护就站在他们门口,看样子,是准备敲门。
门还没敲就突然开了,男看护也是一愣。
"有事吗?"
一夏的这一身浴袍引得男看护打量。
男看护上下看着,见一夏尴尬地稍稍把门拢了拢,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很礼貌地说:"哦,我是来通知的,刚刚收到的消息,山路已经通了。"
一夏微怔。
男看护说完对他礼貌一点头,要走,一夏一手抓到了他臂上,让男看护一愣。
一夏看了看房里,犹豫了一把,小声问男看护:"你们……你们有没有车可以载我下山?"
男看护又是一愣。
他往里瞄了瞄,什么都没看见,他看一夏一脸的紧张,想了想,点头了。
一夏是坐他们的采购车下山的。
司机人很好,把他送到了巷子口。
一夏道谢之后便小心下了车,抬眸看看街道,看到停在一旁的警车,他眉头微微一簇,不安了。
出事了?
他们这栋楼是没有警察住这的。
一夏疑惑。
一点一点地挪着,他额头冷得厉害,人也难受。
好不容易上到楼上,看到好多邻居站在顾家门口,微微一怔。
"夏仔啊。"
潘婆婆最先看到他。
一夏走来,往里一看,低声:"这是怎么了?"
不会是顾家惹事了吧?
"遭贼了……"潘婆婆一脸的担忧,老朽瘦斑的手指了指顾家的房子:"被偷了好几天了都没人知道……"
偷?
"这楼,被贼看上了……"潘婆婆抱怨着:"……怎么办?"
一夏往里走。
顾家正在和警察说着什么。
顾家看到一夏,话一顿,蹙眉对他:"你这几天哪里去了?"
一夏看看周围,家具什么的都还在。
一夏问:"丢了什么?"
"没丢什么。"
顾家说着,又应了警察几句。
一夏再看了看周围,目光停留在了一掉地的抽屉上,一夏突然地想起什么,说:"你爸来过。"
正在说着话的顾家和警察闻言皆是一顿。
那一瞬,顾家差点还以为一夏在爆粗话呢。
"什么?"
顾家转头看向他。
一夏指着地上的抽屉,不敢肯定说:"我那天在门口听到有抽屉掉地的声音,后来我拍门没人应,想报警,怎知你爸就出来了。这个可能只是你爸不小心弄的。"
"我爸?"
顾家插着腰转过身来了。
"你见过我爸?"
一夏点头。
顾家不信,觉得莫名其妙。
他看了警察一眼,对一夏解释:"听着,我爸在国外……"
一夏微怔:"出国了?"
"嗯,二十几年前就出去了。"
一夏一听,又一愣。
"我明明……"
"你见到谁了?"
"那个被你骂的……"一夏站久了腰不是很舒服,一夏后面的话全都省到手势上了。
但是这已经足够,顾家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
顾家好恨。
"我就知道是他!"
一夏不着痕迹扶着沙发背倚了上去,那警察却发现了,问:"你没事吧?"
一夏惊一惊抬眸,看顾家和警察皆看着他,尴尬扯扯嘴角,转移话题,对顾家说:"那人明明说你是他儿子。"
"你有脑子吗?我什么时候说过他是我老子了?"
顾家很生气,好大声。
一夏火也来了,靠着沙发背,说:"我怎么知道,他说是你儿子!"
警察一愣,一夏发现自己说错了,赶紧纠正:"不……他说是你老子!"
"我老子?"
顾家手指往外一戳,怒:"那种人渣也配是我老子,我什么时候说过那人是我老子了?要是我老子会端我的窝吗?这种话你都信,你有病是……"
顾家还没骂完,一夏就听不见了。
因为他突然眼前一黑,倒在了地上。
声音由呱噪逐渐变得静寂。
一夏的世界突然变得很静很静。
哥?
一夏听到纪昊在叫他。
哥。
一夏在黑暗中找不到纪昊的位置。
哥。
一夏突然睁开了眼,进入眼帘的第一个人不是纪昊,而是顾家,一夏的头痛渐渐清晰,很痛苦地呻吟出声。
"醒了?"
顾家一手撑着脑袋,正侧躺在他身边,看着他。
"纪昊呢?"
一夏声音低低,满带着难受。
"我怎么知道?"
顾家的声音满是不爽。
一夏转脸看他,看了很久,才明白自己刚才是做梦了。
这里是顾家的房间,装潢很现代,让一夏差点认不出自己是在旧楼里。
一夏的额头被摸上,顾家说:"你刚才额头很凉,你到底怎么了?"
"起得太早了……"一夏淡淡答着,头很晕,反侧身去,背对他,被顾家伸手臂抱住了。
"别……"
一夏以为他想做什么。
但是顾家并没有。
他只是起身欺近他,说:"你睡一会儿,我给你熬粥好不好?"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昏昏欲睡。
顾家在他背上亲了一记,给他盖好被子,起身出了房去了。
一夏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好。
他迷迷糊糊,醒不来,但是又睡不沉。
他感觉自己身上很痛。
慢慢地,人更昏沉。
他知道顾家曾经来给他探过热,他想张开眼,却怎么都无法清醒过来。
下半夜,他才在顾家怀里沉沉睡过去。
第二天醒来,已经是晚上。
一夏没想到自己一醒来就见到了沈武。
沈武挺担心地坐在床边,把一夏惊了一惊。
一夏第一反应是不是自己的事被人发现了。
一夏猛地坐起来,头一阵晕眩,沈武赶紧扶他,一夏缓了一缓,靠在了沈武帮他支起的枕头上,问:"……你怎么来了?"
"你这样明天怎么上班啊?"
沈武很担忧地看着他:"你要知道,你的年假用来抵你那些请假,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一夏的工龄很长,所以年假也比一般的员工长。
但是再长也不过只有十五天,花光了,再不回去上班,那公司的人就有话可说了。
"我明天就回去……不,后天……"一夏抬眸,看沈武为难,便改了口,说:"明天。"
"后天吧。"沈武帮他掖了掖被子,说:"我看你明天也未必能退烧。"
一夏不说话。
一夏很心虚。
他摸了摸自己额头,已经没有那么烫了,他说:"明天吧,我明天可以了。"
沈武沉默。
一夏看他不是很对劲,问他:"你这么晚找我有事吗?"
沈武张口,欲言又止,末了,说:"不就是来看看你回来没有吗?"
对了。
一夏想起自己的手机没电了。
一夏沉默。
过了一会儿,一夏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边?"
沈武指了指外面,说:"我按门铃的时候你邻居正好出去买东西,所以叫我进来的。"
"对了。"沈武指了指搭在椅子上的衣物:"他还叫我进你家给你拿了这个。"
一夏一看,是睡衣和贴身衣物。
正好。
一夏浑身都是冷汗。
他要沈武扶起他,把他送到浴室里头了。
一夏没敢让沈武进去。
因为他自己知道自己的事。
一夏在里面褪下裤子,那里面的红让一夏难受。
还好长裤没有透……
一夏坐在那强打着精神把衣服洗了。
他实在是难受,洗了个简单澡,末了,开了门,让沈武把他扶回了房里。
"你到底怎么了?病成这样?"
沈武这一问让一夏很心慌。
一夏双眸游移,末了,也不敢看他,垂着眸子说:"被雨淋的。"
"哦……"
沈武第一反应是一夏一定是太心急,在恶劣环境下下的山。
"那干脆就后天……"
"明天。"一夏抬眸,说:"明天你顺道过来,和我一起去上班。"
沈武眉头蹙起了。
他看一夏这个样子想劝他,但是想想,又点了头。
后来顾家回来了。
三人一起吃了晚餐。
一夏只喝了点粥,沈武吃完饭后没多久就说要走,一夏也没留他。
"怎么了?"
顾家房里也有电视。
他开了给一夏看,洗完澡之后出来,看一夏一脸萎萎地,对着电视发呆。
他搓着头发坐到一夏身边,一夏看那水一直往下滴,张开干无血色的唇,说:"……快去吹干。"
"哦。"
顾家往厅外去了。
一夏又一脸萎萎地看着电视,末了,自言自语了。
"我怎么总觉得有什么事……"
顾家刚好拿着电吹风进来,抬头:"什么?"
"没什么。"
一夏是觉得沈武看上去像有什么心事。
但是,这不关顾家的事。
一夏把对沈武的忧心放下,问顾家:"你这段时间去哪了?"
"回了趟爷爷家。"
准确来说,是被抓回了爷爷家。
那天他差点被车撞了。
但是那车倒霉,驶出路口就被别人的车狠撞了。
那时候他惊魂未定,一驾车子来到他面前,车上下来人他抬头一看,愣了。
那是他爷爷的心腹。
每天都跟在他爷爷身边的。
他既然出现在这,那不用说,顾家已经知道车子里还坐着谁了。
结果还真是。
那人叫了声少爷一让开,他爷爷就坐在驾驶座里半带气愤瞪着他。
结果,他就被拧着耳朵"请"回去了。
被关了好几天,他是好不容易才逃跑出来的。
没想到一回来,家里竟是那个模样。
想来顾家就生气。
但是他吹着头发看向坐在床上的一夏,他的脸色又缓下来了。
他把吹风机关了。
收了手里的放好,他人坐到了床上。
"这么快干了没有?"
一夏问着,看顾家把脑袋伸过来了,便摸了一下。
那质感,一夏在笑。
"笑什么?"
"老人家说头发粗的人脾气很差……"
顾家眼一瞥,假装危险眈着他欺上来:"那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火了然后很粗鲁地什么什么你?"
一夏被他那样子逗乐了,求饶说:"老人家说头发浓密的人其实很温厚。"
"嗯,这倒是。"顾家被赞,坐正了。
一夏看他这样,忍不住笑了。
晚上,俩人在床上躺下。
一夏的腰被顾家搂上,很不自然地,挪了挪。
这一挪,扯到了痛处,一夏身体一僵,顾家察觉了,开了床头灯坐起来,问:"你怎么了?"
"没有。"
昏黄灯下,一夏慌忙掩饰。
他说:"就是睡久了,睡不着。"
顾家没说话。
他坐靠在床边,太过安静让一夏心慌。
"其实……"一夏找话题问:"其实你到底丢了多少钱?"
"不多。"
顾家淡淡:"我会叫他儿子还我的。"
一夏觉得奇怪。
他眉一簇,缓慢翻过了身来,问顾家:"他到底是你什么人?"
顾家眉微微一挑,他笑:"以前叫姑父,现在就不知道了。"
"这家伙很多年前就和我姑离了。以前是个穷小子,迷了我姑之后拿着我们家的钱创他的业,那时候我爷爷就说这家伙不是个好人,我姑还偏不信,结果那家伙有钱了,意气风发,自我感觉良好就到外面去找一个、两个、三个。我姑那时候跟他吵被他揍了还不敢让我爷爷知道,后来还是我小表弟捅出来的……我爷爷气得不得了,就说要他一只手一边脚,后来还是我姑跪在地上求的情呢。得了便宜也不见悔改,他说要跟我们家走着瞧,没想到,这头一转身,那头就生意失败,还没两年,他所有的东西都败光了……"
一夏听着,微讶。
末了,一夏问:"你看他可怜,所以接济他?"
"哪里。"顾家嗤笑,说:"那是我姑瞒着我爷爷叫我拿给他的。"
一夏静默了。
过了好一会儿,一夏说:"你姑还爱着他。"
"有什么用,赌得厉害,这种人不死都对不住地球人。"顾家很风凉地说:"你别让我看死他,他这次肯定是欠大了才想到谋我的,要是他敢直接去找我姑要,被我爷爷知道,不出三天,肯定得从海里捞上来。"
顾家这么说把一夏吓到了。
一夏问他:"你们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顾家言语一滞,看着一夏,支吾了一番,说:"养鱼的。"
"养鱼?
59、养伤~ ...
"
一夏根本就不信。
顾家想了半天想不到解释,说:"反正就是养鱼的。"
一夏瞥他了。
一夏权当他刚才说的那些什么海里捞是气过头吹的大话。
一夏看着他,想起了纪昊。
一夏声音低低,说:"都不知道现在在哪……"
顾家微怔。
顾家已经从沈武那听说纪昊的事了。
他摸了摸鼻子,说:"关于你弟……"
一夏抬头。
一夏以为顾家知道纪昊什么消息。
但是顾家看他一脸期待,又不说话。
"怎么了?"
一夏紧张。
一夏以为纪昊出了什么事。
但是顾家久了,看他这样,说:"其实,你有没有试图去确认过……"
"确认什么?"
一夏不解。
顾家双眸移开了。
爷爷警告过的……
他双眼瞥到了一夏身后床头柜上的钟。
他突然:"哇,原来这么晚了的。"
"要睡了,要睡了。"
顾家放下枕头拍了拍,对一夏:"明天要上班呢,晚安了,晚安了。"
说着,顾家睡下了。
一夏觉得莫名其妙,看了看那个钟,也缓慢地躺了下去。
顾家摸了一下一夏的额头,还在烧。
顾家把灯灭了,大臂一挥,把手巴在一夏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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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
60、揍~ ...
第二天,一夏跟沈武回公司上班。
一夏人还有点混沌,刚坐下来要整理自己脖子上挂得太紧的绷带,就听到了尖酸刻薄的话。
"哟,我们的老臣子终于'肯'回来上班了?"
那"肯"字说得特别地重,不用抬头,都知道说着话的是一张巫婆脸。
又来了……
一夏身体不适,连坐都坐得不自在,没理她。
旁边沈武抱不平,站起来,问:"现在是不是病了请假都不让啊?"
巫婆脸双手环胸,轻蔑上下扫沈武:"是真的病了才好啊,要是装的……"
还没说完呢,部门一资历比较深的女同事回来了,文件夹一把"啪"到了桌上,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接上话说:"是不是装的……"
女同事抬眸看了巫婆脸一眼,垂眸说:"都就得给贱人骂死……"
巫婆脸一怔。
"……你!"火大,她脸一转,对着那女同事:"你骂谁是贱人?"
那女同事眉一耸,微讶一般对着她。
大家皆是眉一耸,一下都看着她。
她承认自己要骂人?
这不就等于她自己认了贱人么?
那巫婆脸气不过,瞪大家一眼,手一挥,踩着高跟,走人了。
"哦~~~~"
大家欢呼。
一夏挺感激,扶着凳子站起要谢她,沈武先搭上女同事肩膀了,说:"何姐,威武啊。"
"那是。"何姐蹭开了他的手,了不起说:"老娘就不信了,凭着这么多年的资历,老娘治不了这贱精的嘴?"
何姐对一夏:"你放心啊,三天病假,其余年假,我这样帮你报上去,算下来你都还剩季度假呢,不慌。"
一夏淡笑。
办公室的兴奋似是被点燃了。
大家都缠着何姐说要怎么怎么拼凑出长假,一夏扶着椅子站了起来,拿过杯子,往茶水间去了。
中午外出,一夏买了消炎片和止痛片,沈武问拿来干什么用,一夏不好意思说,很尴尬。
"你不要问了。"
一夏和他步出药店,沈武刚开的口,肩膀突然被人一抓,被俩凶神恶煞的男人推进了巷子。
一夏一惊,刚要嚷嚷,不想突然被人一拳揍到了肚子上。
他吃了一记闷痛,伤口被牵扯,还被推了一把,脑袋撞到了墙上。
"……你们干什么?"
沈武被三个男人揍了。
一夏忍痛上前救人,也被连带,被拳打脚踢了一通,揍倒在地上。
一夏也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久。
一夏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他醒来的时候,看到了施炎和沈武,人已经躺在了医院病床上。
沈武看他醒了,很欢喜。
施炎定定看着他,脸色不好看。
一夏不知道施炎这是怎么了。
他很晕,被施炎扶着坐起来,他看沈武满脸都是伤,手还挂着绷带,问:"你怎么样了?"
沈武很内疚。
他说:"都是我,如果不是因为我欠了高利贷你也不会被人打。"
一夏愣住了。
一夏难以接受,问:"为的什么?"
沈武这人不嫖不赌,家里条件也还不错,不可能需要大钱。
一夏突然想起了那个小馨。
"你……"
沈武点头。
一夏要气死了。
帮人也要量力而为,沈武这样,不是打着灯笼上茅坑——找屎(死)么?
"钱呢?"
"早就连你的给小馨了。"
"那……那之后呢?"
沈武摇摇头。
一夏一阵晕眩。
施炎扶着了他,说:"你就休息吧,事情就不要管了。"
怎么可能不管?
沈武就等于是他兄弟啊。
一夏想骂,但是很晕,施炎赶紧要他躺下,沈武要去叫医生,却被一夏抓住了手。
"……欠了多少?"
"你别问了。"沈武急:"你再问,要爆了血管,我哪找人赔给你弟啊。"
一夏这一听,就知道借了不少了。
一夏气得冒泡,想训他,施炎看着,就说:"沈武今天也伤得厉害,你就让他躺下吧。"
一夏这才发现沈武也穿着医院的衣服呢。
沈武点头:"对,对,我也被打得好惨,还好后来遇上了施炎……"
但是他屁股刚挨上旁边那张床,看一夏眼睛闭着,眉头蹙得紧紧的,又起来了,说:"我去给你找医生。"
说着,他穿着蓝胶拖啪嗒啪嗒跑出去了。
施炎看一夏难受,把一夏搂怀里来了。
"你还好吧?"
"……还好。"
可能是之前脑袋撞墙上了,醒来有点晕。
一夏从施炎怀里挣脱出来,施炎看着,也没有为难他,而是放开了。
一夏缓缓躺下,动作很慢,但是依旧很痛。
施炎看着,突然:"一夏。"
"……嗯?"
"我想问你一件事。"
一夏没说话,等着他问。
但是等了很久,一夏没见施炎有反应,觉得奇怪,又缓缓坐了起来。
"怎么了?"
施炎静静地看着他,一双眸子满带深邃,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夏看他这个样子,很慌,掩饰着,扯了扯嘴角莫名一笑,问:"怎么了?"
施炎凑近他,用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问他:"医生私底下悄悄跟我说,你那里受伤了……"
一夏的脸色变了。
一夏心里惊涛翻滚,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的事被施炎知道了。
"是谁?"
"没有。"一夏脸色苍白得很,摇头。
"一夏?"
施炎察觉一夏的情绪不对。
"没有。"
一夏拉起被子要睡,逃避。
施炎眉头蹙起来了。
"是不是古乐?"
一夏一愣。
为什么?
为什么施炎马上就能猜到是古乐?
一夏的脸色更难看了。
那张受了伤的脸,被逼问得快哭出来一样。
施炎马上就误会了。
他第一反应就以为古乐使了什么手段。
他整个人都是阴沉的,"咻"地一下站了起来。
一夏惊惶,看他步出病房,想拉他,却没抓住。
"施炎?"
一夏慌了。
一夏想下床去,却差点摔了下去。
沈武正好和医生进来,赶紧冲进来把他扶住。
"施炎……施炎……快……"
一夏想叫沈武去追他,但是沈武眼睛眨巴眨巴,看向门口,问:"怎么?"
一夏一怔。
一夏看着沈武,沈武什么都不知道,一夏怕沈武会细究,摇了摇头,算了。
那边,很快,古乐在会所前接到了电话。
"在哪?"
电话是施炎打来的。
那语气,就像对着杀父仇人似的,古乐眉一挑,下了车,说:"迟到了几分钟而已,不用死吧?"
"古乐!"
古乐一怔,转头,被人狠拳一记揍来,一个踉跄。
俩人身边的人全都紧张了。
一支支[木仓]拔/了出来,他们对峙着,惊得会所外所有的人脸上都变了颜色。
有女人惊叫,在那的人都纷纷走避。
古乐被揍得不轻,揉着好看的下巴,挺火气,又挺冤枉的,对施炎嚷:"为什么呀?"
"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知道!"
古乐一下了然,脸色微微一变。
施炎怒冲冲上车走了。
阿路他们纷纷收回了枪。
施炎的人也紧跟着上了车。
阿路看着远去的车,说:"这么快就知道?"
古乐脸色很不好看,瞥他一眼,揉着自己的下巴,进了会所。
其实那件事古乐根本就不打算跟施炎说。
古乐光裸着上身,背上被人按摩着,玩着手里的手机,脸上还痛着,一脸的不爽。
那个美女按摩师看到古乐手机里正播着的视频被吓到了。
手机里,小小在男人堆里惨哭着,那声音虽然没开,但是单看那画面,就让人心寒。
女按摩师手一压,一时大力惹得古乐起身眼一瞥。
她手都抖了,很惶退一步看着古乐,古乐看她一副快要哭的模样,摆摆手让她走,那女按摩师赶紧出去了。
"其实他真的是死好命。"阿路趴在古乐隔壁的那张按摩床上,脸朝着床头那特别设计的窟窿埋着,说:"那妞原本找了三个男的炮制他的,这样他都逃得掉。"
"是人家兴趣缺缺而已。"
之前抓了的其中一个男的说了,一夏年纪太韧了,不是喜欢的类型,所以一夏挣脱走了,那男的也没去追。
古乐和一夏搞到一起完全是意外。
虽说古乐也不爱这一型的,但是不可否认,吃着,还感觉挺好的。
"我想知道他现在人在哪。"
古乐这一说,让阿路眉一挑,满是意外地抬头看向了他。
此时,房间的门被推开了。
一长得很美艳的女按摩师走了进来。
古乐看到她,心情一下好起来了。
他把手机视频关了。
女按摩师对他魅惑一笑,走到他一旁小声说了什么,一双柔手缓慢地捏上他的肩背,把他按到按摩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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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
61、十分钟~ ...
夜,月光透过玻璃窗洒落在病床上。
一夏静静侧躺着,对着玻璃窗发着呆。
纪昊现在在做什么?
施炎这么火大,是不是找古乐算账去了?
沈武欠了高利贷这么多的钱,怎么办?
一夏垂眸。
之前沈武被他审一审什么都招了。
一夏没想到,沈武被哄了哄,竟猪头到去帮那小馨做了巨额借贷的担保。
要命的,是那些高利贷找不到小馨她人在哪,所以,找沈武开刀来了。
沈武说唯今之计,只得瞒着家里,把家里之前买来预备他以后结婚用的房子卖掉。
可是这利息一天天算很厉害,一夏担心,还不清那钱,不用多久,这件事就会被沈武家里的人知道。
到时候估计要闹翻天了吧。
到时候沈武就更被家里那几房人看不起,说他没出息了。
一夏心里很烦。
他埋脸枕头里想睡,不想,他被子突然被人掀开了,一温热的胸膛贴着他的背躺下。
他被人从背后拥上,微微惊了一惊,转过头去,看清是谁,一愣。
一夏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自己已经睡着了自己不知道。
因为,他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哥……"
软软的浅发,汪汪的孩子眼,在自己面前的,就是纪昊没错。
"哥……"纪昊很小声地叫着,抱紧了一夏。
一夏被他抱疼了,微微侧身挪了挪,小心翻过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沈武打不通我手机给我发了信息。"
热热的气息喷洒在一夏唇边,一夏知道,眼前的不是梦。
温热涌上了一夏眼眶,高兴,但是一夏却有很生气。
"你走。"
一夏说气话。
一夏别过脸,末了,缓慢动着,要翻过身去。
一夏的动作被纪昊制止了。
一夏吃疼,瞪回到他脸上,小纪昊委屈,低声:"哥,不要这样,不要这样……"
说什么不要这样……
如果不是为了找他,他就不会上那该死的疗养院。
一夏眼泪都落下来了。
纪昊不知道一夏心里的怨,以为一夏单纯是在为上次的事和多日不见他而生气,搂紧了一夏,求和:"我写检讨……我给哥写检讨不行么?不行么?"
纪昊这段日子躲人去了。
躲的不是一夏,那边的人说了要他回去,他不肯,那肯定会派人过来抓他。
他手机设了拒绝所有来电,其实一直开着呢。
他怕一夏还在生气,又怕会被人查到在哪,没敢给一夏打电话。
后来看到沈武发的信息,他就赶紧过来了。
"哥……"
纪昊亲到了一夏脸上。
他吻着一夏的泪被一夏推拒,收紧了手臂,箍紧一夏,害得一夏身上更痛。
"诶!"
一夏痛呼了。
纪昊赶紧撒手,看一夏痛的都龇牙了,一下慌了。
"伤哪了?"
"你别管。"
一夏低声喝着,纪昊眉头耷拉,嘟着脸,好可怜。
"哥……"
纪昊声音一下提起了,一夏一惊,捂上了他的嘴。
一夏怕病房的人被吵醒,支颈想要看看沈武,却发现,病床与病床之间的帘帐早就被纪昊拉张开来了。
"哥很痛吗?"纪昊压低声音,高高的鼻子在一夏鼻梁上蹭着,小声:"哥哪里痛?"
纪昊的手在一夏身上乱摸。
从上身,到身下。
一夏的臀被摸了一把,被一夏拍了开去。
"哥哪里痛?让我亲亲就好了。"
一夏的脸绯绯了。
因为纪昊的手探进到他裤子里。
一夏想要拿出他的手,却被他反握住。
纪昊一点一点地亲着一夏的唇,带着一夏的手摸向了一夏腿间,想要深吻上,一夏却别过头避开了。
"哥还在生气吗?"
现在低声说着话的小纪昊就像个满腹不满又委屈的汪汪狗狗。
这张俊得不像话的脸上,稚气又无奈,一夏看着,心软得不得了,很郁闷。
"你不要再骗我了,我已经知道了你的事了。"
一夏低声幽幽,头低低的,没有发现纪昊脸上的变化。
情绪从纪昊眼中一闪而过,一夏没有发现,纪昊的脸色变了。
"你都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还来哄我……"一夏抬头:"你到底想干嘛?"
纪昊此刻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他很安静,看着一夏。
一夏看他这样,心里难受。
他权当纪昊是默认了,很艰难地就着力,把纪昊的手拿了出来,翻过身去。
纪昊盯着他的背,看他刻意疏远地挪开了距离,静默了一会儿,伸手摸上一夏的腰却被一夏拨开了。
虚情假意,一夏不稀罕。
一夏觉得自己是个笨蛋。
平时纪昊说什么他就听什么,他竟然会为此烦恼,居然会信。
一夏的眼泪吧嗒吧嗒地落在了枕头上。
一夏觉得,就纪昊现在这态度,他不但是愚蠢了,而且亏大了。
"哥……"
纪昊的声音低低幽幽。
他问:"他们是不是已经找过你了?"
谁?
一夏不解。
一夏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正常,但是却已经哽咽,说不出话。
一夏只得闭上嘴不回答他。
纪昊以为他是默认了,坐起身,企图要把一夏翻过来,一夏犟着不肯动,却被纪昊很大力地扳过来了。
一夏吃痛,想骂,却怕会吵醒隔壁床的沈武,没敢吱声。
一夏觉得自己泪流满脸很糗,要挣脱,却被纪昊抓着两臂压在了床上。
"他们跟你说了什么?"
纪昊居高临下,俯视着一夏。
白水晶坠子从衣服里吊挂出来,隐约发着寒光。纪昊整个人背着月,被阴影笼罩着,看上去很戾气。
"……谁?"
一夏这一问,让纪昊微微一愣。
纪昊双眸软下来了。
但是他没有放开一夏,而是依旧这么压着,贴近一夏:"是谁造的谣,谁?"
纪昊的无辜和气愤,惹得原本因为觉得自己很糗而别开脸的一夏火大瞪到他脸上来了。
一夏抬眸:"你还装!那照片都从你记事本掉出来了你还装!"
纪昊一愣。
纪昊慌了一把,放开了一夏,一夏看他这样,火得不得了。
一夏张嘴想骂,但是感觉裤子里头有异样,他心里慌了一把,怕纪昊察觉什么,想起身去厕所看看,好不容易爬起来却被纪昊拉了一把,被纪昊箍进了怀里。
一夏好痛。
一夏知道自己一定又流血了。
他痛得脸皱成了一团,揪紧了纪昊的T恤咬紧了唇。
纪昊以为他是太生气了不肯说话,低声:"哥,你这么介意是不是因为爱上我了?"
一夏心里一颤。
但是已经痛得不敢开口说话。
一夏看纪昊不肯放他,干脆把脸埋在了纪昊胸膛里。
纪昊脸上柔柔笑开了。
他在一夏的头顶上亲了一记,把一夏搂得更紧了。
这头,一夏怕纪昊知道,忍痛埋脸,装睡。
那头,古乐正坐在一张红木办公桌前,玩着别人的拆信刀。
办公室里有几个人被揍着。
站在办公桌外的一个脖挂粗金链腕戴大金表的发福男看着,整个人都是抖的,说:"阿……乐少啊,乐少,你这是……你这真是……"
古乐没说话。
他拿着拆信刀在那自个玩,把人家未开的信件一封封地打开来看。
那发福男看古乐不理他,又苦又无奈说:"……他们去收债的,'轻轻'地'碰'債仔一下,是很正常的啊。"
"对啊,很正常啊。"古乐抬眸,惹来发福男赔笑,但是他话一转,说:"但是他们打的不单是欠债的那个哦。"
发福男笑容垮下去了,一脸为难,古乐老板椅一转,对发福男:"动错了我的人,被我'轻轻'地'碰'回一下,也是很正常,是吧?"
古乐笑得好好看。
发福男那笑,比哭还难看。
古乐往椅背上一靠,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
阿路进来,把手上的东西丢几个正在揍人的男人手里,那些人接了,把那三个被揍惨了的人架了起来。
发福男一看,那些人把他那三个手下的手掌并拢合起,往他们手里塞了大炮竹。
他一惊,看那些人拿胶纸把那炮竹粘死在三人手上,慌了。
"……乐少,啊乐少……"
古乐没理他。
"乐少!乐少!"
古乐冷冷瞥他一眼,往门口出去。
发福男没能追出去。
他被阿路踹回到了屋里。
所有的事,都丢给了留在那处理的人。
古乐出来和阿路站到了街上,等着司机启动车子开过来,却有另一驾车子此时缓缓地在两人面前停下。
车门被打开。
原本懒懒的古乐瞥到车子里坐的,微微一愣。
"十分钟。"
车子里的中年男人淡淡微笑着,说。
古乐眼睛眯起来了。
阿路觉得古乐态度奇怪,好奇想看看车里坐着的是谁。
但是古乐没有给他机会。
古乐上了车,丢下了阿路扬长而去,阿路觉得奇怪,看自己车子来了,便也上了车,叫司机赶紧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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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62、探望~ ...
"连你都在这出现了,这么说King到这里的传闻是真的啰?"
黑色的房车,缓稳在山边路道停靠。
车厢里
古乐半带轻蔑讽意的话惹得中年男人淡淡微笑。
中年男人拿起烟斗缓缓抽了一口。
末了,他问:"你没见过他?"
"没有。"
古乐很直接。
也很老实。
King在这里的事还是施炎告诉他的。
如果不是施炎拿着照片来问他,他还不知道。
中年男人的眉头蹙起了。
他静静地吐着烟,很忧愁。
古乐没看他,双眼一直对着车窗外。
末了,中年男人抬眸,对古乐:"其实,我想你帮我个忙。"
古乐依旧盯着车窗外。
等久了,没见中年男人说话,这才不耐烦瞥向他。
中年男人知道古乐这是在耍小孩脾气。
毕竟,古乐很小就被家里赶了出来,不免对家那边的人怨气。
如果不是他对古乐有恩,古乐也不可能肯给他面子坐到车上,他不计较古乐对他的态度,对古乐:"我想你在阿嬷的人抓到King之前找到他。"
中年男人看古乐不给反应,问:"可以吗?"
中年男人这一类是放低身段的探问惹得前面的司机透过倒后镜瞄向了古乐。
刚瞄上,司机发现古乐透过镜子瞪着自己,他怔一怔,赶紧收回了目光。
"为什么?"
古乐的意思是:既然都有人过来找King了,犯得着用得上他么?
"因为他闯祸了。"
中年男人叼着烟斗缓慢抽着,说:"前段时间他使人把顾阿鲁的孙子给撞了……"
鲁公的孙子?
古乐双眼眨巴眨巴,有些惊讶,又有点好奇。
中年男人知道他想问为什么,但是中年男人摇了摇头,没再往下说。
古乐眼中的好奇亮光熄灭了。
古乐又恢复了那不冷不热的态度,看时间到了,伸手摸上车门。
"明天我去看你妈。"中年男人看他要走,问:"你去不去?"
"没空!"古乐开了车门,说:"我妈也没空,你少烦她!"
中年男人笑了。
看古乐钻出车去,他又问:"那找King的事呢?"
"看心情!"古乐丢下一句话便重重合上了车门。
中年男人权当他答应了,含着烟斗淡淡笑开。
他回头看古乐上了后面跟来的那驾车,对司机淡淡:"走吧。"
司机点点头,把车开动了。
一夏将近凌晨才睡着的。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没看到纪昊,反而看到古乐,吓了他一跳。
古乐送来的果篮已经被沈武毫不客气地拆了。
沈武拿着一水果,正美美地啃着,和阿路聊着呢。
古乐看一夏见到他像见鬼似的,觉得很好笑,端着一小碟,问一夏:"要不要?"
一夏一看,是切成片的西瓜。
一夏摇头,微微坐起提防地看着他,末了,瞥向沈武:"纪昊呢?"
古乐不知道纪昊是谁,所以也瞥向了沈武。
沈武如突然想起来,"哦"的一下,往外一指:"他到外面给你买粥去了。"
一夏听着有些怕了。
他怕纪昊走了又不回来。
一夏想给纪昊打个电话。
但是刚拿起手机,就被古乐抽了去。
一夏抬眸,古乐凑近他:"疼不疼?"
一夏一怔。
一夏误会他意思了。
一夏以为他问自己那个地方疼不疼。
古乐正盯着一夏满脸的淤青,正想摸上去,却因为一夏的脸迅速变红又变白而停下手了。
古乐人很聪明的。
奇怪了一把,马上就知道一夏想歪了。
古乐笑眯眯凑了上去,一夏以为他想干嘛伸手推了他一把。
这一推,很大力。
惹得沈武和阿路都看过来了。
一夏看沈武和阿路都看着自己,脸一阵红一阵青。
一夏闷气地瞪上古乐,怨得不得了,用那两人听不到的声音,小声:"你想干什么?"
"没有啊。"古乐一脸笑意,逗他,学他小声,说:"就是来看看你。"
一夏都不知道自己造的什么孽遇上的这个人,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随便在街上找个人就问到了。"
古乐的不正经惹得一夏很不满。
但是同时一夏又很惶。
怕纪昊回来问起他是谁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你走好不好?"
一夏声音低低问。
古乐眉一挑:"为什么?"
"你走好不好?"
一夏还是那句话。
古乐看了他很久,突然笑了。
古乐退开来了,用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说:"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啊?走了?"沈武和阿路对着本杂志聊得正欢呢。
一听,转过头来,古乐起来转身,与沈武目光对上,说:"还有事。"
"那再来啊。"
沈武这句话没把一夏噎死。
古乐呵呵一笑,转头对一夏做了个无声的吻。
一夏的脸一下脱色的白,古乐看着,觉得很有意思,笑着往沈武肩膀上一拍,走了。
古乐刚出去就沈武就坐一夏床上了。
蛇果上狠狠啃一口,沈武问一夏:"你去哪认识的这么俊一哥们啊?"
一夏瞪着他口里使劲嚼的。
末了,一夏不想理他,掏他口袋拿了他手机。
一夏给纪昊打去电话。
纪昊的手机依旧是提示无法接通。
一夏不知道,纪昊已经回到了医院楼下,与古乐迎面走去。
人太多,古乐在和阿路说话,没有注意。
纪昊也走的急,根本没对行人在意。
两人在相隔的人群间擦身而过。
纪昊几步追上电梯,往里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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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
63、问题~ ...
纪昊上到病房里,看沈武正扶着一夏往厕所走。
纪昊赶紧过来了,问:"上厕所?"
"扶他去上药。"
沈武口快,一夏惊了一惊,抬眸看纪昊,果然,纪昊眉头蹙起来了。
"什么药得到厕所里上?"
纪昊问。
一夏慌了一把,怒瞪沈武:"上什么药,上厕所。"
他刚才给沈武说漏了嘴的,说叫沈武扶他到厕所上上药。
那药是医生给他自个拿着的,说是什么时候有空的就多涂点。
沈武那时候也没问是什么东西,没想到现在沈武直接爆出来了。
纪昊半信半疑,他伸手把东西递给沈武,要换自己陪一夏去。
但是一夏不让。
一夏对自己床方向一指,对纪昊:"买了什么你去给我摊开吧,我去开个小而已,很快就回来了。"
既然一夏这么说,纪昊也不坚持。
纪昊提着东西往床走去,一夏又瞪沈武,沈武被他怪罪得莫名其妙。
一夏进去了很久。
直到纪昊来拍门了,他才从里边出来。
他走路的样子有点怪。
他看纪昊打量,有点慌,就对纪昊说:"我头很晕,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一夏的意思是他懒得走了。
纪昊马上就蹲下了身,要背一夏。
一夏对纪昊这一体贴欣慰了一把,趴上他的背,被纪昊抱着两腿往上一背,一夏一下呼痛。
"哥?怎么了?"
纪昊回头问。
一夏正咬着纪昊T恤呢,摆摆手。
纪昊觉得奇怪了。
他把一夏背到床上放下,一夏赶紧调了调坐姿,纪昊转过身来,看了他好一会儿,拉椅子坐到一夏面前了。
"哥,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一夏一愣。
一夏惶惶地与他对视了很久。
一夏抿了抿唇,看了沈武一眼,把纪昊拉近过来了。
一夏小声在他耳边说:"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都是吃速食面和街上小食,结果上火了,上不出大号……"
纪昊微微一怔,微微转脸看着一夏。
"所以……"
"所以我问医生开了那个……"一夏做个捏东西的手势。
一夏心里不安,说着谎,脸很红。
纪昊看他的手势,一脸了然,再看一夏一脸的绯绯,纪昊以为一夏是不好意思,居然信了。
纪昊还说,用药不好,待会要去给一夏买点润肠的水果之类的,一夏听着,心里惶惶地,人更忐忑了。
纪昊给一夏和沈武买了很多日用品,还有从家里拿来的一些东西。
沈武把烫滚的热粥全都打开来摊着,纪昊把包里东西拣出来,末了,动作突然一顿。
"哥。"
"嗯?"
纪昊是突然记起的,停下手,问一夏:"为什么你的衣服会晾在隔壁阳台上。"
一夏的心被问得一颤。
沈武直接:"哦,你不在家你哥病了嘛,隔壁帮忙照顾了,那天我也在啊。"
沈武这么一说,一夏扯扯嘴角,抬头看纪昊。
纪昊看着他,问:"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昨天和大前天啊。"
沈武又代答了。
一夏心里越来越慌,假装镇定,说:"那天顾家家里被偷了,我去看热闹,结果昏倒了。后来发高烧,就在顾家那休息了一下,沈武来了,给我拿了衣服,顾家那时候不在家,我全身都是冷汗,借了浴室换了就洗了要沈武就地给我晾起来。"
"……"纪昊不说话。
一夏挺慌张的,怕多说多错,根本就不敢再说什么。
但是纪昊后来也没有再问什么,就只是说装水来,给一夏梳洗。
这也正合一夏的意。
因为一夏不敢站起来了。
这个时候走路姿势不对劲的话,纪昊会联想到一些事情。
这样会害纪昊误会了顾家。
肯定又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一夏静静坐在那,由着纪昊来为自己服务。
梳洗过后,他捧起粥在那吹着,纪昊倒了水回来看见了,把一夏的粥拿过来了。
纪昊勺起吹了一下,尝了一点,觉得温度还可以,便把勺子送到一夏唇边。
一夏抬眼,没有吃。
沈武一看,乖乖,两兄弟你看我我看你的,沈武双眼眨巴眨巴,一直看,他们俩兄弟也一直在那看,沈武再看看床前柜上完全被冷落了的另一碗粥,开口了。
"你们不用这么'恩爱'吧?"
沈武说这话是无心的。
他知道纪昊喜欢男人。
这么说,是觉得兄弟两人之间有些暧昧在迂回,所以说的刺话。
因为,沈武觉得看不惯。
一夏听他这么一说,不肯让纪昊喂了。
纪昊为此不满瞥向了沈武,沈武自己吃自己的,没对纪昊作出反应,也没再说话。
后来沈武去上厕所。
纪昊趁这个时候吻上了一夏。
紧紧地吮着,纪昊拿开一夏手里的粥想要搂他进怀,却被一夏挣脱开来。
粥撒了一些。
一夏慌忙抽来了纸巾擦着。
"哥……"
一夏的拒绝让纪昊一双孩子眼汪汪的,嘟着脸,很怨气。
一夏抬眸看了,很心软,但是想起那照片,一夏张口,想说要亲就亲照片那人去,又觉得自己这么说很小气,最终还是闭了嘴,没说话。
"亲一下?"
纪昊不死心。
一夏再抬眸,末了,继续低头擦着。
纪昊看一夏这样,怨气更甚了。
他一把抢去一夏手上的粥,吻上来,一夏慌一把推他,怒叫:"纪昊!"
"怎么了?"
沈武刚好出来看见。
一夏很尴尬,瞥了满是怨怒的纪昊一眼,抢回粥,不说话。
沈武甩掉拖鞋上到自个病床上,问:"对了,纪昊,你的小男朋友是哪里人?"
纪昊一怔。
纪昊看向一夏。
一夏静静地喝着粥,不说话。
"哥……"
纪昊眉头蹙起来了,因为一夏依旧是低头喝着粥,不说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沈武神经大条,没注意到两人间的不妥,想着免纪昊尴尬,故作随意轻松说:"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照片你哥和我都看过了,也都接受了,你大方说,没有人怪你的哦。"
纪昊盯着一夏不说话了。
纪昊在想,是不是如果他今天不交代,以后一夏都不让他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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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
64、想法~ ...
"是同学。"
纪昊的声音很低,答得不是很情愿。
他一直在注意一夏的反应,一夏的睫毛微微颤了颤,还是低着头,没有说话。
"同学?不对啊,我和你哥去你学校找过,没见有这一号人物啊。"
纪昊的眼睛一直盯着一夏。
一夏手上的动作已经停下来了,似是在竖着耳朵等着纪昊的答案。
"以前的同学……"
纪昊这么说着瞥向沈武:"已经没有联络,以后也没办法再联络了。"
一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多心了。
但是纪昊的语气,隐约透着难过。
一夏抬头看他,发现他目光又重新回到自己身上。
一夏心里很复杂,把手里的粥放下了。
"哥……"
纪昊摸上一夏手臂,被一夏不着痕迹避开。
一夏感觉,纪昊很喜欢那个人,很喜欢很喜欢。
那他这样对自己又是为什么?
一夏抬眸看他一眼,拉过被子,不说话。
纪昊看一夏侧身背对自己躺下,一时间,也不说话。
纪昊看向了沈武,沈武看两兄弟之间气氛这样,想缓和一下,对纪昊一摆手:"不用担心,你哥没介意。那天他不是带我去你学校找你吗?也没多大的情绪啊,不一直很平静吗?"
"不就是喜欢上了男人吗?兄弟之间能有多大的事,你哥不会怪你的。"沈武站起身把饭盒收拾,说:"你们家有俩兄弟,你以后不结婚的话还有你哥呢,以后你哥结了婚生个大胖儿子,不一样是给你们家传宗接代么?"
纪昊眉头蹙起来了。
他看着一夏的背,不说话。
沈武出去丢了垃圾回来,看一夏依旧闷声背对,小声对纪昊说:"你哥其实很好说话的,联络不联络的,你要真喜欢你就再找那孩子,带回来给你哥看看,那孩子要是品性好,你哥很快就能接受了的,不愁。"
沈武权当纪昊刚才说的什么以后没办法联络是单纯应付一夏的。
他觉得,那是纪昊想要平息事情对一夏说的虚话,他觉得一夏也听出来了,所以一夏才会背对着纪昊,不说话。
沈武不理这俩兄弟了。
他摸来一蛇果,拿过杂志,在那啃着果子看。
沈武在想,那送礼大方的古乐什么时候能再来啊,古乐那边被他唸得眼眉直跳,奇怪了一把,一转身,推门进VIP房,挂上大大的笑容对VIP房里坐着的三人:"裴老,鲁公~"
房里的三人闻声皆抬眸转脸。
看到古乐的那一瞬,裴老爷子和施炎的脸色皆不好看,鲁公却只是淡淡瞥他,没有什么表情。
"你不要告诉我,今天也这么巧?"
裴老爷子喝早茶被打扰,那语气,很不悦。
"哪里。"贴了个冷屁股的古乐笑容依旧灿烂。
他往施炎肩膀上一拍,说:"我今天专程是来找炎少的。"
施炎眉一挑,微微侧头瞥向他。
古乐弯下腰凑近他,用只有施炎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如果你不想我今晚骚扰他的话,待会儿过隔壁。"
施炎脸色一变。
古乐直起身来,笑容依旧,对裴老爷子和鲁公说;"不打扰你们了,慢慢聊啊。"
只有鲁公给他反应。
但是古乐却一点都不介意,一脸笑容出去了。
"你最近跟他走得很近么?"
面对裴老爷子的质问,施炎连眼都没抬,淡说:"没有。"
"没有?"裴老爷子冷着一张严肃的脸,说:"那在XX会所门口把枪,又是因为什么?"
施炎没说话。
施炎早就料到裴老爷子会知道。
他从桌上盒子拿出烟,放到嘴里点着了,不说话。
"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吧?"坐施炎对面的鲁公帮施炎说话,开口:"年轻人,不就是动动拳头么?你和我年轻的时候也没少动手。"
"这不一样!"
裴老爷子眼睛瞪得老大,说:"他古乐是什么人?出身低,出手辣,又记仇,一有爹生没娘教的痞子!"
裴老爷子的话惹得施炎瞥他。
鲁公听了也淡淡看他一眼,末了,瞥向施炎,没说话。
其实鲁公对古乐这年轻人还是蛮抱欣赏态度的。
古乐小时候很苦,苦到试过在天桥底下和乞丐抢饭吃。
后来十几岁开始学人收手下,占地盘。
再到后来富贵了,一直混到现在。
像他这种遭遇的人对被人欺负这种痛肯定是刻骨铭心的。
所以今时今日,有仇必报、寸步不让的个性,也没什么好奇怪。
古乐背后应该是有人在撑着。
不然,当年他们俩母子被人赶出来之后,也不可能有能力回到这边。
更别说,凭他带着一疯婆子能够双双活下去。
欣赏归欣赏,鲁公知道裴老爷子的个性,自然不会为古乐得罪他。
施炎还是不说话。
无论裴老爷子怎么怒,他都已经习惯了。
所以他继续抽他的烟,保持沉默。
一个小时之后,施炎出现在古乐的包房里。
包房里有好几个人,吃着在那聊得欢眉飞色舞。
施炎的出现让众人的话一下滞住。
施炎往一个空位上一坐,把手上的烟盒丢桌上,抽着烟,不说话。
大家看他这样,面面相觑。
大家都很识趣。
阿路找了一借口,带大伙出了房间,施炎看房间门合上了,抬眸问古乐:"想干嘛?"
古乐把手上原本敲碗的筷子一丢,说:"找你问个人。"
施炎没说话,而是在那吞云吐雾。
古乐看着,嗤笑,问:"你之前说在一朋友那看到King,是哪个朋友?"
施炎微怔。
施炎抬眸,盯着古乐,没说话。
古乐在等答案,也没说话。
末了,施炎说:"我并不认得他。"
King对施炎来说,只是一个传说。
他从来没见过King的真面目,以至于他以前一直见着纪昊,都没认出来。
那张照片的确可疑,但是不代表……
古乐没跟他废话,扯了扯嘴角,照样不说话。
施炎知道,古乐特地来问肯定是有原因的。
施炎心中突然冒出一想法。
一个,可以把纪昊从一夏身边拔走的想法。
可是之前裴老爷子给过他警告,不许他趟浑水。
施炎淡淡看着古乐,考虑着,一双好看的帅眸在烟弥中微微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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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食盐童鞋打算借乐小狼把小记号除掉~
喵~
65
65、目的~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短短的一个下午好多亲们离一夏叔而去……伤心……这到底是为什么呢?是一夏叔不好还是小幸不好……
夜
是满月。
一夏倚在窗户边看着月亮,静静的,一动不动。
他被人从后面拥上。
纪昊像孩子抱绒娃娃似的把一夏微微架起,让一夏双脚离开了拖鞋踩到他两脚背上,再微微向前,把两人身体重量靠到窗边,把一夏揉进怀里,埋头蹭蹭。
一夏抱起来又暖又软。
纪昊很喜欢,紧紧拥着,恨不得把一夏揉进自己身体里。
"不要这样……"一夏眉头蹙着,声音低低,转过头来,看两床间的帘帐又被纪昊张开了。
纪昊在一夏唇角吮了一记,小声:"沈武出外边打电话去了。"
一夏沉默。
一夏回过头去,不说话。
纪昊把好看的下巴抵在一夏肩膀上很久,柔声:"哥,那个人……我带你去见他好不好?"
纪昊感觉,一夏身体一僵。
"那……"纪昊又问:"我带他来见你,好不好?"
一夏不说话。
纪昊感觉一夏的手摸上了自己的手,企图掰去,纪昊收紧了手臂,把一夏抱得更紧。
"哥,你是不是吃醋了?"
纪昊的声音很低,很柔。
他把一夏的脸转过来,双唇贴着一夏的脸颊:"你是不是不高兴?"
一夏垂着眼。
一直不说话。
纪昊看着,一脸的委屈,但是心里其实有那么一点点高兴。
"哥……"
纪昊吻过他的脸颊,低声问:"我以后只看着你……"
一夏心里微微一颤,抬眸,纪昊亲上他的眼角,柔柔:"只要你……"
"你去找他吧。"
一夏突然说的话让纪昊一怔。
原本大好的融融气氛急转直下,纪昊失措:"哥?"
"我看得出你很喜欢他。"
"哥……"
纪昊慌了,一夏却淡淡,说:"我累了,放开我。"
一夏身体难受,心里更难受。
一夏挣脱开来,回到床上盖过被子直接睡下,纪昊对一夏给出的这一反应很慌,又很气愤。
"哥,你不要这样。"纪昊来到床前。
"你回去吧,不用陪我了。"一夏闷声:"加床要加钱,不加床这床又太小,躺在一块两个都睡不好。"
一夏这话说得纪昊心里的火琤琤地直往上飙。
"你为什么要这样!你干嘛要把我推给别人,你明明……"
一夏几乎是跳起来的,去捂纪昊的嘴。
纪昊这话说得好大声,大到把外边打电话的沈武都引回来了。
沈武看帘帐挡着,愣了一下。
他把帘帐一拉,看一夏在捂纪昊的嘴,奇怪,问:"怎么了?"
"没事,撒气呢。"
一夏慌忙回头看沈武,纪昊趁机拉下一夏的手,一口啃到一夏手上。
一夏一下痛得吸气,沈武一看,乖乖,这哪是撒气,这撒疯呢。
沈武不管了。
沈武又继续出去讲电话。
一夏被咬痛了,却没吭声。
他任由纪昊咬,但是纪昊也没执着,而是大抱一夏往后一倾,把一夏带坐到自己身上。
"疼不疼?"
纪昊一脸知错的样看着一夏的手。
一夏看自己手上的牙印,没好气瞪他,说:"不咬了吗?"
纪昊嘟着脸,气愤:"谁叫你不要我了!"
纪昊的声音太大,惹得一夏扬起手做了个要打他的手势。
纪昊一双好眉耷拉下来了。
但是他还是很气,抱紧一夏。
一夏被他折腾痛了,挣一挣,被他抱得更紧,火:"纪昊!"
"你记不记得你以前是怎么说的?"
一夏一愣。
"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不会再赶我走的!"
一夏慌一把,辩:"我又没说要赶你走!"
纪昊不说话了。
他瞪着一夏,脸上写着:明明就有!
一夏好郁闷。
一夏很无奈。
一夏眉头紧紧蹙着,两手放在了纪昊肩膀上。
"听着。"他低声:"你已经是大人了,不可以再这么任性了。"
纪昊没说话,只是引颈吻上他。
一夏怕沈武会突然回来撞见,很紧张,但是没有拒绝。
一夏很笨拙,僵在那里,纪昊很喜欢他给出的反应,与一夏唇齿厮磨着。
一夏被他抱得很痛。
但是他又不敢告诉纪昊自己的痛。
一夏的眉头一直紧紧的,末了,听到动静,惊了一惊。
沈武拉开帘帐时一夏已经从纪昊身上下来了。
沈武看看他俩,一个坐床尾,一个坐床头,沈武问:"吵完了?"
一夏的脸很红。
沈武以为那是给纪昊气的。
沈武看了一下手机上的时间,还这么早,沈武对纪昊:"我饿了,纪昊,能出去给我打包个宵夜回来不?"
纪昊瞥到了他脸上。
纪昊刚要张口抱怨,一夏急忙开口,说:"我也饿了。"
纪昊双眸回到一夏脸上。
纪昊脸上缓下来了。
"哥想吃什么?"
"绿豆沙。"
"我也是。"沈武得寸进尺,嬉笑说:"要是能有炒面之类的就最好了。"
纪昊接令。
纪昊临走对一夏说:"哥,跑腿前你先亲亲我。"
沈武微怔,看着他俩。
一夏很尴尬,瞥沈武一眼,对纪昊抱怨:"真是的……还没长大呐?"
这话其实是抱怨给沈武听的。
一夏在纪昊额头上啵了一个,纪昊满心的欢喜,乖乖启程了。
沈武看纪昊出了门,"啧"的一下。
"真是的。"沈武抱怨:"你这是要宠他宠到什么程度。"
一夏干笑。
"我告诉你,这样的话他永远都长不大。"
"哪里。"一夏皱眉笑着,说:"你不眼见着他挺独立的么?"
什么事都敢一个人去做。
而且,思想也很独立,不爱听话。
这是一夏很愁的。
但是无法解决的事,一夏又不愿意多想。
一夏抬眸:"对了,你那边怎么样了?"
"还能怎么样……我已经找人帮忙放盘了……"沈武说到这个,脸上一扫轻松,很郁闷,说:"临时临急,也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那你以后住哪?"
"就是这个问题啊。我想尽量找个买来放租的业主,这样我再重新租住那套房子,这样家那边的人就不会察觉,你说对不对?"
沈武这么说,一夏只得一笑。
一夏觉得哪里有这么好的事,不抱希望,说:"我看你还是找定地方落脚的好。"
沈武的脸垮下来了。
久了,他说:"其实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为什么这么说?"
一夏张嘴,可是这话不是从一夏嘴里蹦出来的,沈武眉一挑回头,一夏抬眸,两人看到古乐,皆是一愣。
"是你啊?"
沈武说。
古乐点头:"是我。"
古乐一脸笑容向一夏走来了。
一夏一看到他,整个人都紧张兮兮的,如进入随时作战状态一般,盯着他。
古乐看一夏像只竖起毛了的猫咪,觉得很搞笑。
他走到一夏床前,往一夏身边一坐,问沈武:"你有房子要卖?"
沈武眼一亮:"有兴趣?"
"有~不过……"古乐笑着,狼爪已经悄悄摸上一夏的腰了,转脸柔声调戏一夏:"是不是你带我去看啊?"
一夏脸色一变。
一夏不着痕迹伸手,要掰去他的爪子,满脸愠气问:"你到底想干嘛?"
古乐的笑容扩大了。
他手一使力,一夏身侧猛地一下贴到了他身上。
沈武看着一怔,古乐凑近一夏,在一夏唇边柔声:"你弟弟现在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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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
66、慌张~ ...
一夏一愣。
一夏觉得奇怪,问:"你认识他?"
"不认识。"古乐否认。
"那你找他做什么?"
"提亲啊。"
古乐笑得很不正经,说出来的话惹得一夏瞥他。
沈武也乐了。
他听手机声响,摸出手机一看,对古乐:"爱说笑~"
沈武接听电话,穿着蓝色人字拖鞋啪嗒啪嗒地又跑出去了。
只剩下一夏一个人对着古乐,一夏盯着他,更紧张了。
"不要再这么看着我,再这么看小心我……"古乐凑近一夏小声:"……强//暴你。"
一夏的脸刷地一下脱色。
一夏惶惶收回目光,想要远离古乐,古乐却箍着他,不让他走开。
"还疼不疼?"
古乐的声音就像在哄情人,柔且小声。
一夏不买他的帐,起手要挣开他,却被古乐推倒了,压在了床上。
"你想干什么?"
一夏惊惶。
古乐看他这样,觉得有趣的很,好看的唇漫开着,却假装可怜,又忍不住笑,说:"不要这样嘛,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何况我们还在一起睡了这么~多个晚上,你怎么可以这么绝情对我呢?"
什么睡了这么多个晚上?!
一夏差点被他这话噎死。
"你去死!"一夏气愤:"明明就只跟你做……"
一夏咬到舌头了。
一夏窘迫,改口,怒"明明就只是一晚上!"
古乐看他那样,心里快笑死了。
古乐逗他,故意用很暧昧的语气说:"你忘了?你每晚上都对我说'不要'、'好热'、'疼'、'轻一点',你忘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
一夏脸红。
一夏气结。
古乐睡觉总是抱着他。
除了觉得热会调低空调的度数之外,其余一律不妥协。
一夏那时手肘还挂着绷带呢,不让被抱还不行,手肘不被碰疼,古乐都不知道轻一点。
一夏想起来就恨。
古乐又笑了。
古乐放松了自己,侧身躺倒在他身边。
一夏想离开,却又被抱上,两人的距离很亲密,一夏被他蹭着埋首进颈窝里,瞧了门口一眼,很紧张。
"起来……"
一夏说。
沈武随时都可能进来。
最要命的,是纪昊随时都可能回来。
古乐没说话。
一夏暖暖软软的,他抱着正舒服着呢。
怎么肯轻易放手。
"快起来!"一夏的手摸到他箍在自己腹前的手臂上,往下按。
一夏推不开古乐的手,看古乐压根无视自己的诉求,心里又有点火了。
"你尊重一下别人好不好?"
"医生怎么说?"
呃?
古乐突然蹦出的这一句让一夏一愣。
"医生说明天可以出院了……"
一夏知道他在问什么,但是一夏又不是为了那个住进来的。
古乐看着他,一直看着他,一夏的视线移开又忍不住看回来,只好老实交代:"医生给了药,让我自己擦……"
纪昊一直在这守着他,他上药的时候都是随便抹的,不敢在厕所呆太久,怕纪昊会再起疑心。
"那药呢?"
一夏警惕:"你想干嘛?"
"我帮你擦。"
一夏听着又一愣。
但是一夏很快反应过来了,因为古乐可不会这么好人。
"不用你这么……"
一夏的唇被堵上了。
古乐以快速动作架一夏坐起,摸到身下一把把一夏裤子扯下去。
一夏那个地方被古乐轻轻按了一按,痛得狠吸一口冷气,古乐失望小声:"很肿呢……"
一夏严重走光了。
一夏气愤加慌乱,想要挣脱,古乐钳制他,止住了一夏拉裤子的动作,问:"药呢?"
一夏狠瞪着他。
"不快点,那家伙要进来了哦。"
一夏知道古乐说的是沈武。
一夏犹豫了一把,从口袋里掏出了药,交给古乐。
一夏知道,自己是骑虎难下。
照古乐的个性,如果他不妥协,就算天亮了再天黑,他照样还得跨在古乐身上。
古乐正要把药打开,一夏突然抓住他。
"那个……"
一夏示意那帘帐。
古乐嘴角一扬,放开一夏。
一夏起来,下了床,装作要拉帘帐,手一摸上就想往外跑,不想却被古乐重新逮住,压回到床上。
"听话。"古乐的声音还算温柔。
古乐哄情人似的,柔柔问:"知道不听话的后果是什么吗?"
一夏身体一僵。
古乐笑了。
笑得很好看。
到最后,一夏还是得乖乖跨在他身上。
一夏刚刚跨上,突然传来的声音让一夏一惊。
啪嗒啪嗒,那是沈武的拖鞋声。
沈武跑进来,看到帘帐,一愣。
"一夏?"沈武双眼眨巴眨巴:"干嘛呢?"
"没什么,在说一些事。"
一夏慌张,说着。
沈武很想问:说什么事,得这样。
但是他没问。
而是拿了卷纸,啪嗒啪嗒,往厕所冲了。
古乐的动作还算轻柔。
但是一夏还是很痛。
一夏双手紧揪着古乐的衬衫,把脸埋在了他肩膀上,从耳根子和脖子都是红彤彤的,由此可见,一夏的脸有多红。
古乐喜欢看他这样的。
古乐明明都已经帮他擦好了,却没有放开他,一夏察觉不对劲,抬起头来,被古乐大大地啵了一下。
一夏瞪他。
古乐咯咯直笑,放开了一夏,让一夏自己拉上裤子。
一夏窘迫,拆了湿纸巾给古乐擦手,末了,问:"你是不是真的对沈武的房子有兴趣?"
古乐点头,问:"你弟弟是不是回家了?"
一夏觉得奇怪。
"你找他做什么?"
"没什么。"
古乐看时间已经不早,起身丢掉擦过手的湿纸巾,说:"我明天再来。"
"我明天出院了。"
"那我明天去你家找你。"
一夏抬眸,不解且不耐烦,问:"你为什么缠着我?"
"你想听到什么?因为爱?因为喜欢?"古乐嗤笑,他拉开帘帐,凑近一夏,轻轻地似有若无地在一夏唇前啵了一个,说:"我期待我们的下一次……□。"
一夏气结了。
一夏要发飙,但是古乐却潇洒地离开了。
一夏对着枕头狠锤狠锤,突然察觉有人,气愤抬眸,一看,他一怔。
"哥。"
古乐才刚走。
纪昊就已经站到了病房里头。
这时间……
纪昊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
一夏心里一悬,看纪昊面无表情看着自己,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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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
67、伤害~ ...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纪昊的声音很低沉。
他定定看着一夏,等着一夏的回答。
一夏慌忙摇头。
他不知道纪昊到底听到多少。
他不敢猜度,抱着侥幸,他全部否认。
啪嗒啪嗒的拖鞋声,沈武跑回来了。
沈武一看纪昊,眉一耸,说:"我都去完一趟厕所了,你手上东西还没放下呐?"
?!
一夏一惊。
纪昊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武去上厕所……
那他?!
一夏惊慌了。
他眼睛睁得大大的,站起刚要张嘴,纪昊却已一把把手里的东西塞沈武怀里,把沈武推了出去。
病房的门被锁上。
任由沈武在外扭锁拍打,一夏冲过来要开门,却被纪昊推了一把,摔在了沈武的床上。
纪昊沉静得让人恐惧。
一夏看他过来,心中惊恐,赶紧退着从另一边下了床,往后退着:"纪昊,你听我说……"
"还有什么好说?"纪昊声音幽幽,抬眸看着一夏,激动:"还有什么好说啊!"
刚才的一切,其实他全部都看见了。
他躲着,他忍,他给一夏最后的机会,但是到头来,一夏却还是选择了骗他。
"我是不是看起来很傻很容易骗?"
"纪昊……"
"在你的眼里,我的智商是不是等于零啊?"
活动桌被推倒地上,纪昊的激动让一夏害怕。
一夏摇着头,看纪昊逼近,一步步退着,后面碰到了墙,一夏微怔回头看了一眼,转脸想解释,却被纪昊一把抓,丢到了床上。
一夏的病服被撕破。
双手被残破的衣服绞在床头。
一夏死命挣扎扯动,双腿乱蹬,裤子却被撕开,被扯开去,纪昊跪在了一夏两/腿/之/间,掰开了一夏的tun,一夏气得脸色涨红,大怒:"纪昊!"
"你真的骗我……"
"没有!啊~!"
一夏受伤的地方被纪昊大力按上。
一夏痛得眼泪直冒,拼命摇头。
纪昊看着他的痛苦,怒火冲天,咬牙切齿叫:"你还想狡辩?"
一夏被纪昊折腾哭了。
他拼命地摇着头,挣扎着,纪昊钳制着他的腿俯身吻上了他的泪,一路吮着却怎么也不肯听他解释。
"纪昊……你听我说!我和他不是这样的!纪昊……"
一夏支颈避着他,看到纪昊在他身下的动作,愣了一把,惊恐。
"不要……"
一夏看纪昊拉下了裤链,惊惶摇头:"不要……"
"哥……"
"不要……"一夏拼命起腿,企图摆脱他,却怎么都挣不开。
"不要!"
一夏感觉纪昊抵上自己了。
他挣扎不开,激动,哭喊:"爸妈不会原谅我们的!纪昊,不要……做错了就回不了头的了,纪昊!"
巨痛。
床单被血染红。
一夏眼前一黑,拍门声,纪昊在耳边的说话声,渐行渐远。
绝望,如剑狠狠插入心底。
泪,落入心中,在一夏的心里化开成血,渐渐地铺染开来了……
古乐去PUB混了一晚上。
第二天下午,他整个人萎萎的,陪着一MM去逛名店。
没逛多久,他投降了。
卡直接交到MM手上,他找了一处比较休闲的地方,和阿路坐在那里,聊起了天。
"你不是真的打算泡他吧?"
说话的是阿路,说的是一夏,古乐听着嗤笑,喝着东西,没什么精神,并没有说话。
这是一家自助的店。
要喝的东西要到柜台那点才有。
阿路看自己的喝完了,往柜台走了去,古乐放下杯子,透过玻璃无意中的一瞥,看到一个身影,着实一愣。
纪昊就定定地站在不远处看着他。
古乐与他目光对上,纪昊缓步往后一退,站上了扶手电梯处,古乐几乎是马上就站了起来,往店外奔了去。
阿路端着东西回来,看不到古乐,一下奇怪。
他抬眸,看古乐上了往下的手扶电梯,莫名了一把,赶紧追出去。
"阿乐?"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古乐从阿路的视线里消失了。
阿路觉得奇怪,心里意识不对劲,赶紧也往下,朝出口大奔。
古乐跟追纪昊一路,来到了偏僻小巷。
见不着人,古乐想了想,这才发现情况有异。
糟了!
他被人'钓鱼'了。
他往后一退,警惕对周围扫视,听到声音,猛一转身,不想脑袋直接挨了一闷棍。
钝痛,来不及看清到底是谁古乐就已经倒下。
再醒来,破屋旁,他浑身是伤,时间也已经到了晚上。
他被人当沙包腾空吊着了。
他头上和嘴上都是血。
双手被捆,手上的肉都已经挣烂了,连绳子上都是糊糊黏黏的血。
"咳……咳……King……?"
纪昊手里套着钢环,正站在他面前,眈着他。
古乐挣了挣手上的绳子,绑得结实,根本没办法挣开。古乐心里满是怒火,无奈脑袋已经混沌,想要逃,却又反应迟钝。
"……king……"
"你不该碰他……"纪昊幽幽,抬眸:"他明明就已经拒绝了你,为什么……为什么你还要碰他?"
医院那次,纪昊其实不是第一次见古乐。
之前古乐曾经去过一夏公司接一夏,他也去接,正好被他撞见。
那时候他没有现身。
因为怕古乐在一夏面前认出他。
后来一夏没有跟古乐走,他松了一口气之余,看一夏跟沈武上了车,赶紧改了道,搭了计程车在一夏回到之前赶回家。
纪昊做梦都没想到,在自己消失的这段时间竟被古乐钻了空子。
他接受不了。
更不愿意听一夏那如同狡辩一样的解释,只觉得眼前的人……
该死!!
纪昊走到大树底下,一脚踩着树身支撑重量,把缠在树身上的绳子解了开来。
古乐整个人往下坠了一坠,又被纪昊咬牙拉得更高,双脚离地更远,吊到了半空。
纪昊在古乐脚下摆上了生铁油桶。
往里面填进杂物,倒上汽油。
他点着了烟,抽了一口,抬眸瞟向古乐,突然地,把烟扔了进去。
遇火,油桶里的东西"轰"地一下,把周围点亮了。
纪昊往后一退,看火舌窜起,直烘古乐脚底,缓缓地,又退了一步,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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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
68、顾家VS纪昊 ...
一夏醒来已经完全认不得自己在哪。
他手上扎着针,吊针管子里的药一点一点的往下滴着,他昏昏忽忽转脸,看到纪昊就静静睡在他旁边,双眼朦朦,又闭起来了。
一夏再醒来已经是晚上。
纪昊正静静坐在床上看电视,一夏双眼微微睁开又闭上,隐约听到电视声,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很快,便听到纪昊在叫他。
"哥?"
一夏的头很晕。
"哥?"
一夏的身上很痛。
纪昊轻轻抚着他的脸,在他耳边柔声叫着,看他能给自己反应,俊朗的脸上一下泛开了非常稚气的笑。
"哥……"
一夏醒了。
他张开眼帘看看周围,依旧不认得这里是哪。
他瞥向了自己身边,吊针还在打,但是应该是换了药水,颜色已经不一样了。
"哥,你终于醒了。"
纪昊的语气有难掩的高兴,那张脸,就像个孩子,稚气而且欣喜。
但是一夏高兴不起来。
一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一夏眼眶红红地,别过了脸去,没有说话。
一夏觉得自己的世界崩落了。
沈武肯定已经知道他俩的事。
医院里头的人肯定也在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一夏甚至不敢想那些人会用什么样的目光看他。
他甚至想挖个洞,让自己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一夏很快便发现自己不是在原来的公立医院里。
厚木的地板,明亮的装潢,超大的嵌墙液晶电视里画面不断变换,一夏缓慢扫过周围一眼,目光落回到纪昊脸上,心里微微地,有些惊讶了。
"……在哪?"一夏的喉咙干得很。
那声音,好不容易挤出来的,听上去比老朽的木头断裂声还要难听。
纪昊看一夏肯跟自己说话,轻轻抿嘴笑着。末了,他低头在一夏耳边:"我帮你转院了。"
惊诧在一夏心中扩散。
看看这里的装潢级别,这里得花上他多少钱?
"哥,我知错了。你不要不理我。"纪昊的手轻轻地摸着盖在一夏身上的被子,忐忑地说着。
一夏别过了脸去不理他,纪昊看着,眉耷拉下来了,低头把下巴驻在了一夏耳边的枕头上,静静地趴在一夏身边,不说话。
电视正在播新闻。
之前一夏一直在睡,所以纪昊把声音调得很小。
电视的画面在不断地变化,一夏突然听到什么,转脸对上电视机,看到古乐的照片,微微一怔。
"昨天晚上一队参加露营训练的大学生在XX山一间废弃的破屋前面发现一个被绑在树上烘烧的男人,有人立即灭火并且报警,救护人员同警察赶到现场发现被绑的是逆鳞集团的主要负责人之一,伤者头部同身上多处受伤,送往XXX医院进行抢救……"
一夏双眼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
担架下地声,救护人员的奔走,电视画面上记者的闪光灯不停地在那闪着,还有好多警察和一些身穿黑西装的人在现场维持秩序。
一夏看着,背脊发凉。
他瞥向了他身边的纪昊。
纪昊的额头正贴着一夏的头侧,静静地看着电视上的画面,脸上一点特别的反应都没有。
一夏突然埋怨起自己来了。
一夏觉得自己冤枉了纪昊。
纪昊也就一小孩个性,人也简单,不可能,也没本事去做这么个打人放火的事。
但是一夏忆起纪昊暴怒时的那个模样……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突然地,变得不敢想。
纪昊看完了新闻,在一夏耳边小声:"哥饿不饿?"
一夏没说话。
纪昊没有放弃,摸上一夏被子半抱着他,说:"我去给哥找点吃的好不好?"
一夏还是没说话。
纪昊看他这样,一双好看的眉又耷拉下来了。
纪昊玩起了一夏的头发,撩拨着一夏,想惹一夏看他一眼,但是在那弄了很久,一夏脸上虽然很痒,却还是不愿意理他。
"哥……"
"全都……为了你……"
一夏很艰难地挤出声音,双眼发红,低声说出来的话惹得纪昊双眸一抬。
"不是你……我就不会上疗养院……就不会……得罪那个看护……就不会……"
一夏的泪落下来了。
心里有了裂痕,一切都已经无法回头,这让他难以接受。
纪昊吻上了一夏的泪。
他脑中思索着一夏说的话,静静地想着,末了,他柔声:"哥,我错了,我错了不行吗?"
纪昊是很容易就认错的人。
至少,他对一夏是这样。
他总是先服软。
然后千方百计把一夏哄过来。
一夏以前觉得他还挺听话。
但现在看来,纪昊并不是真正的知错,而是只想让他消气。
一夏双目闭了起来,眼泪不断滑落,纪昊看着眉头蹙起来了,很心疼,抱紧了一夏。
一夏之后能够到处走动,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
古乐的事几乎每个时段的新闻都会提及。
因为古乐出事,很多地方都出现了械斗。
警方这头忙调查,那头忙抓人,还要被人逼着要结果,专门为了安抚,开记者会对外界作出了绝对承诺。
一夏很想去看古乐。
一夏很想知道到底是谁打的他。
一夏知道自己对纪昊这般怀疑是不对的。
但是他坐立不安,想知道,却又没办法出去。
他被软禁了。
在这个不大像病房的病房里。
纪昊每天都会在这里陪他,除了时不时会出去一下下,其余的时候都黏着他,窝在这里。
一夏从开始的不愿意说话到后来的大发脾气,纪昊总是很无辜地看着他,似乎完全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错。
一夏后来没办法了。
因为他甚至试过骗取护士和医生信任要逃离这里,几次三番,纪昊总是很'巧'地全日守着他,渐渐地,一夏才发现,其实自己早已经被出卖了。
一夏看完新闻报道,走去开了窗。
风把窗帘吹起,一夏往外看着,高处远景一目了然。
开门声,一夏回头。
进来的人并不是纪昊。
医生和护士进来,关上了门,对一夏和善一笑。
一夏看了看那医护小推车上的东西,再看看他们身后的门,很安静地回床,坐下了。
纪昊今天回了家里。
他把邮件和收费单全都拿了,一路上楼,一封一封拆开。
回到楼上,顾家正好出来倒垃圾,两人眼睛一对上,脸全都拉下来了。
纪昊没理他。
而是摸出钥匙绕过顾家去开自己家的门。
顾家转过身来看他,末了,开口:"你哥呢?"
纪昊手上动作一顿。
他转脸抬眸,没应他。
纪昊开门进去要关门,门却被顾家伸手撑上了。
他抬眸,眼中闪过一丝愠怒,倒是冷静,抬脸问:"想干嘛?"
"你哥呢?"
顾家很久没见一夏了。
前两天他在街上见到沈武,沈武听他问起又是摇头又是叹气,一夏的手机又一直是在关机状态,顾家怀疑一夏出事了。
"关你P事?"纪昊不耐烦看着他,问:"你以为你是谁啊?"
纪昊的话让顾家的火气铮铮上来了。
他别过脸去让自己情绪缓了一把,转回脸来,开口:"我现在怀疑有人被非法禁锢在家,行不行?"
纪昊突然放手了。
顾家撑在门上的手一下收不住,人一个踉跄,撞门进了屋。
纪昊脱鞋进了屋里,把分类出来的水电物管缴费单摆一边,顾家跟进来看一眼,往房间走去,一个一个推门看看,一夏并不在里面。
"我哥留在你那的衣服……"纪昊转身对顾家:"还给我。"
顾家正瞄着房里角落处呢。
他闻声转脸,想了想,问:"你哥到底去哪了?"
纪昊的眉头蹙起了。
顾家找不见一夏也没走,而是来到沙发前坐下,纪昊看他这般,没有理他,而是进房收拾自己的东西。
纪昊从大瓷猪里挖出一张支票。
他打算去银行一次过把这房子几年的费用都预缴掉。
顾家在那坐了很久,看纪昊完全不理他,又站了起来。
顾家走来纪昊刚好出来。
顾家看了他手里的支票一眼,说:"走了。"
顾家来到玄关穿鞋,纪昊对着他的背冷冷盯着,末了,纪昊突然开口:"不要想着动用其他方法也能够找到他。"
顾家皱眉回头,想了想,微微抬起了下巴,动着嘴唇,并没有发出声音,说:关你P事!
纪昊脸色一变。
顾家要走,纪昊上前一步,说:"你是不是想要和古乐一样的下场?"
想起上次差点被车撞,诧异古乐和一夏的关系,顾家眉一挑,火气上来了。
"冒牌货,你再敢动老子试试看!"
顾家并不认识古乐。
只是小时候在宴会上见过。
长大之后,他是通过施炎记起有这么一个人,但是顾家一直在国外,和古乐不曾有过交集,自然没有交情。
"你以为老子是你那挂名堂哥么?你以为你现在站着的谁家的地盘?别以为你们家在外是那啥就了不起了,回到这里,就算是你阿嫲也得照样对我们家客客气气!"
顾家手往他一指:"老子现在告诉你,你哥我要定了!你有种就去把他杀了埋到自己家坟地里收着,要是敢对老子玩阴的,我找人去他面前爆你秘密,大不了一拍两散!"
纪昊气死了。
那心里的火熊熊地,他双眼眈着顾家,几乎能眈出血来。
顾家看纪昊一副想杀人的模样,倒是不走了,拳头暗收,提防站在那里,和纪昊对峙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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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
69、诱~ ...
让顾家意外的是,最后纪昊什么都没做。
纪昊转身丢下他进了房间,顾家微微怔了一把,看纪昊这般,便开了门,离开了。
纪昊回到医院一夏已经睡着。
他把门关上,小心放下东西,潜进被窝里拥上一夏,一夏被他抱醒了,迷迷糊糊回头看他一眼,继续睡。
"哥……为什么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小纪昊的声音很低,透着委屈,一夏依稀听来,脑子转不过来,微微皱了皱眉,却没有睁开眼。
"哥……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孩子气?"
纪昊抱怨。
"我明明就不想伤害哥,可是哥有什么都想要瞒着我……"
一夏被纪昊弄醒了。
一夏眉头皱了皱,反转身来,声音有点沙,问他:"……你放我出去好不好?"
"为什么?"纪昊摸摸一夏,说:"哥你不是还没好么?"
一夏不想跟他说话了。
一夏很烦躁,慢慢翻过身,又背对着他。
纪昊吻到了一夏的后脑勺上。
他低头在一夏脑袋上蹭蹭,说:"哥,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一夏不想说话。
一夏很怕自己会忍不住直接叫他滚。
一夏双唇紧紧抿着,末了,又翻过身来,再问:"放我出去好不好?"
纪昊的吻轻轻啵在了一夏内眼角下。
他看一夏没有抗拒,笑得很开心,也很好看,很有耐心地,声音低低地,对一夏说:"哥好了就可以回家了,好么?"
在他嘴里,一夏成了极不听话的病人。
一夏有点愠,抬眸看着他,纪昊把一夏收进了怀里,一下一下地吻着,一夏脸渐渐红了,很不好意思地侧脸躲避,看纪昊咯咯在那笑,一夏瞥他一眼,把脸埋进了枕头里闭上眼睛继续睡。
时间又过了一个星期。
一夏所在的病房对上一层,一个瓷杯直接飞到墙上,应声砸了个粉碎。
杯里的水溅得到处都是。
古乐头上包着,手上包着,脚上缠着,怒火大叫:"你儿子把我害成这样,你居然叫我不要追究,你是人不是?"
阿路看古乐突然捂着脑袋,一副痛苦模样,心里一慌,走过来劝:"你不要激动,不要激动啊。"
古乐头很痛,人有点想吐,视力也时清时模糊很不济。
但是他真的很气。
明明看人已经混沌重影了,但是他还是使劲去瞪跷腿坐在窗边暖黄色小沙发上的中年男人,咬牙切齿。
中年男人看他这样,很担心地走过来看他。
古乐挥去了他的手,大喊一声滚,那中年男人叹了一口气,说:"你不要这么激动。"
古乐一听,气炸想爆粗,但是人一晕,差点就睡倒下去。
阿路看他这样,赶紧按铃给他找了医生。
医生进来给他检测,对身后站着的护士交代了一番,道:"……准备静脉注输。"
护士点头。
中年男人看情况这般,又坐回到了沙发上。
他在那里坐着等了很久,看古乐情绪恢复不少,才开口,慢悠悠问:"他对你下手这么狠,你是不是在什么事情上惹他了?"
那一瞬,古乐脸上极不自然。
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正常,对中年男人大声:"我怎么知道我哪里惹着他了?"
很大声,而且还不敢看着对方,熟悉古乐如阿路和中年男人,马上就知道古乐这是心虚了。
"因为什么?"
中年男人淡淡问。
阿路想了想,突然记起,转脸起食指:"哦~是不是因为那个男……"
阿路的嘴马上被古乐坐起PIA了一记。
这一记并不重,古乐的手满是绷带,就只是推了阿路的侧颚一下。
阿路双眼眨巴眨巴,看古乐使劲瞪着他,他马上把手收起来,扁了扁嘴,不说了。
但是中年男人已经了然了。
中年男人眉头簇了起来,神色很担忧。
末了,他张口抬眸,说:"能不能换个方式追究?你……"
"免谈!"古乐一听他要私了,火了。
腿上包得老紧,他都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重新站起来,中年男人如此护短,他气愤不过,吼:"拿好处甩我?怕你老婆知道了溶了我?$%%#^&,叫她出来单挑啊!她以前为她儿子耍手段逼疯我妈,现在再为她儿子使一把过来逼我啊,看我会不会买她账,会不会怕她!"
"阿乐!"
"要不我再跟你玩大点,把老虔婆叫过来,看一下她最宝贝的唯一男孙……"
"阿乐!"
古乐越说越激动,中年男人也越来越激动,一声斥喝。
古乐话语一顿,人很晕,负气别过脸去,不理他,中年男人叹一口气,也微微别过了脸去,不说话。
整个病房里陷入了尴尬的安静。
阿路瞥向古乐,再瞥向中年男人,问古乐:"你要不要喝水?"
古乐这每天150ML输液打得他的肾都隐隐作痛了,古乐没好气瞪他一眼,不说话。
阿路想缓和一下气氛,张口打算问问中年男人。
不想,他一转脸,看到中年男人身后的窗外,一愣。
外墙维护用的吊篮缓缓地沿着窗户往下放,阿路看到站在吊篮里的人手里捧着的,微微一怔。
"你有没有看到?"
阿路问古乐。
古乐眉一蹙:"什么?"
难道是幻觉?
阿路想了想,晃了晃脑袋,眨巴眨巴眼睛,那四条钢缆还在,他嘴巴微张,想了想,诧异了。
楼下,一夏在床上坐着看电视。
他不知道古乐转院其实就住在自己楼上。
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每天只能自我安慰,营造安逸。
纪昊今天要考试。
不知道几点会回来。
一夏看电视看得有点无聊,把声音调小想要睡一会儿,不想,却听到了声音。
是什么?
敲玻璃声。
一夏抬眸,窗帘是拉上的,一夏觉得奇怪,想要躺下,却又听到了敲得更重的声音。
一夏更奇怪了。
这么高的楼层,难道是鸟?
可是什么鸟有这么大的力气?
那声音听来又像是拳头在敲。
一夏心里忐忑,起身走到了窗前,把窗帘往侧一拉,看到窗外站着的人,惊怔。
一夏赶紧开窗了。
顾家就站在外面,绑着安全绳,站在吊篮里,笑容灿烂,看着他。
"你……"一夏好惊讶。
一束好大的红玫瑰亮在了一夏面前,顾家自信满满,笑呵呵看着他,说:"亲爱的~要不要跟我私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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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
70、擒~ ...
一夏看着那束花,整个人都傻了。
这是哪啊,顾家竟然以这样的方式突然出现。
一夏在那愣了好久,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那花:"我不是妞……"
顾家眉一挑,"工具"一收,说:"那算了。"
"……不是啊!"
一夏看他作势要撤退,赶紧伸手拦他。
顾家瞥他一眼,转回身来:"说,嫁不嫁?"
一夏被他气得直冒泡。
一夏眉一竖,伸手,问:"不嫁你救不救?"
顾家把花束塞他怀里,往里指了指,一夏明了了。
这么大的一束花,拿着的话他又要顾一夏,不方便。
一夏把花捧回到了房里。
他找不到类似于花瓶的东西,只好把它放在了床中央。
花真的很漂亮。
朵朵盛开,如鲜红血腥,被满天星包围衬托着。
一夏做梦都不曾想过自己身为男人还能收到一份这样的礼物。
他淡淡一笑,往窗户去了。
一夏被顾家扶着,小心上了吊篮。
吊篮摇摇晃晃,一夏心里悬得很,紧紧地抱着顾家,让他为自己上安全带。
安全带上好,一夏看看房里,突然地,又不想走了。
怎么说纪昊都是他弟弟,他跟一外人逃了,一夏觉得自己这样做太对不起纪昊。
但是顾家看他又想回里面去,发火了。
"你知道我这一身多不容易吗?"风呼呼地,顾家大声:"你以为我今天弄个吊篮来就为了跟你say hi 呐?"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用力把窗合上。
窗户要在房间里面才能扣得住,吊篮摇得厉害,窗户留下了一条间隙,顾家没等一夏完全把它合起来就抓回一夏的手,要他放弃。
他拿过一夏的手圈到自己腰上。
吊篮缓缓地升了上去。
阿路正盯着窗户呢,看到一夏,更惊讶。
一夏紧紧地抱着顾家。
在上升的途中,一夏无意中的一瞥,认出了他楼上躺在病床上的竟是古乐,一下很是意外。
是他?!
一夏拍了拍顾家,指了指窗户,示意顾家能不能想办法放他进去。
顾家权当他又是后悔了,假装不懂,完全不理他。
阿路一路看他俩缓缓升上去消失,对古乐:"你受的伤还真是……不值啊。"
古乐正晕晕乎呢,莫名其妙瞥向他。
阿路不想再刺激古乐,摇了摇头,说:"没事了。"
古乐收回视线了。
他已经没有刚才这么难受,转眸瞥向了坐在小沙发上的中年男人脸上。
中年男人眉头一直紧蹙着,淡淡:"我知道我们夫妻俩欠了你……"
当年,古乐的父亲死了,丧礼上凭空出现了两份DNA报告。
报告证明,古乐并非亲生。
老人家看了,悲怒之下当众把古乐和古乐的母亲赶了出去。
其实真相他从头到尾都知道。
这件事,他的妻子正是幕后策划。
她说古乐的父亲死了,老阿嫲觉得孙子年纪小小就失去父亲很可怜,以后一定会独宠他。
以后争,不如现在争。
因为机会失掉,说不定就再也不来了。
他曾经劝,甚至骂,但是她这头说放弃,那头却背着他把两份捏造的报告匿名送了出去。
他妻子算计得没错。
丧子之痛让老人家彻底乱了心。
再加上古乐的母亲是大着肚子进门的,性格又太直,和老人家关系不好,所以老人家对报告深信不疑。
古乐两母子被这两份报告一军将死了。
古乐的母亲受刺激疯了。
是他把古乐俩母子送回到这来的。
古乐在他眼皮底下熬着长大,所以他对古乐来说,就意味着半个叔叔半个父亲。
"你能不能冷静一点,好好听我说。"
中年男人的眉头紧锁。
以前狸猫换太子的事,中年男人真的不想古乐再提。
因为,如果不小心传到老阿嫲耳朵里,老人家知道当年真相的话,他最爱的妻子,King的母亲,必死无疑。
"我知道我们很自私,没错。"中年男人走近床边坐下来,说:"但是他是你堂弟,你就不能……"
"他是我弟?他是弟我就该被他杀?"古乐不驯挑衅他:"再说了,堂弟?哼~有证据么?谁说的?"
"……说什么?"
突然,有人插话,说得慢悠悠,惹得房里的人皆是一怔。
大家都看向了门口。
门被轻轻推开,一身黑色,浓墨高雅,古乐口中的老虔婆慢慢地拄着拐杖走了进来。
古乐和中年男人看到她心里皆"咯噔"一下。
老人家脚步缓得让人心慌,中年男人起身去扶她,却被她避开,大家好不容易等到她在小沙发上坐下,她双眸缓缓往古乐脸上一瞥。
多年不见,老人家在眼前已经成人的古乐身上看到了自己大儿子的影子。
老人家疑惑,眉头一蹙,末了,瞥向了中年男人
"仲良……"
老人家对中年男人轻轻一声,中年男人马上就对她:"妈。"
"……找到King了?"老人家的话说得很慢。
仲良心里悬了一把。
他猜度,疑惑,摇头。
不说话。
鸠占鹊巢,古乐全当来的人都是透明的,要阿路扶他躺下。
阿路此时已经有点呆了。
毕竟他是一外人,不知道状况,但是看老太太带着的阵势,又觉得很厉害。
老太太倒是没对古乐这一冷待遇生气。
她倒是微微笑了一笑,慢慢开口,说:"等我抓到King,我叫他到你面前斟茶认错。"
古乐眼一瞥,又哼一声,嗤笑。
古乐的不善惹得老太太淡笑,也就一两句冷言冷语,她不计较。
老太太点头:"会抓到的。"
老太太说着,缓慢瞥向了仲良,意味深长地一笑。
仲良总觉得老太太做了很多的事,心里觉得不对,淡淡扯扯嘴角,不说话。
纪昊此时已经回来了。
他看到那一大束的玫瑰,先是怔了一怔,随即发现一夏不见,慌了。
怎么回事?!
他进了厕所,开了衣柜,翻了窗帘。
惊慌失措间抬眸,他发现窗户没有关上。
怎么可能?!
他打开窗,风呼呼地,什么都没有。
他走回到床边一把抓起那束花,看花堆里掉出一张卡片,慌忙捡起打开,里面写着:冒牌货,你哥被我娶走了,撒花~勿念~
纪昊气崩了。
花被他一把狠砸地上。
花瓣撒了一地。
他一脚踢开,开门去追,不想刚跑出到马路边,一驾黑色的七人车突然冲出来挡住他的去路。
纪昊吃一惊,往后一退,背后撞到了俩黑衣人,猛地一缩,一拳把一个揍了开去。
但是双拳难敌四手,再加上纪昊心太乱,被人从后面钳住,挣脱开来却被电棒击中,晕倒地上。
四个黑衣人迅速把他抬上了七人座的黑色车子。
车子开动,马上打转方向盘,往医院里,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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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
71、认错~ ...
半个小时之后,纪昊进到了古乐的病房里,很仇视地眈着他。
古乐看到他,杀人的心都有了,但是古乐瞥老太太一眼,倒是放轻松了自己,摆高了姿态,别过了脸去,不说话。
一杯茶递到了纪昊面前。
纪昊瞪了端茶给他的人一眼,别过脸去,不接。
那人是常跟在老太太身边的阿常。
阿常看他这般,也没敢把茶放下。
他看向了老太太,老太太的拐杖轻轻点了点地,在一旁的忠良蹙眉开口,叫:"King。"
自己老爸叫到,纪昊瞥向了他。
纪昊再看看老太太,见老太太盯着自己,眼睛还微微泛着锐光,纪昊脸上出现了不忿。
纪昊把茶抢过来了。
茶泼撒了大半杯,纪昊单手往古乐面前一送,茶杯倾倒,茶水撒到了被子上,古乐眉头一蹙,在一旁的阿路则是火大。
阿路要起来,被古乐压住。
古乐看了那已倒的茶杯一会儿,嗤笑,转眸,还是别过脸去,不说话。
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并不是因为古乐被老太太放在了眼里,而是因为最近频频发生的械斗事件。
古乐的人在外面到处砸别人的场子。
打架,斗殴,高举着为古乐寻真凶报大仇的旗号,很多人在很多地方撩起了火头。
外面现在乱到不行。
闹事的是一大群不要命的无赖,今天轰夜总会,明天捣麻将馆,久了,被扰得生意没法做的爷们渐渐地火了。
大家一开始还说以牙还牙。
但是这样,生意更是没办法做。
有道是和能生财,阻人发达犹如杀人父母,那些爷慢慢地,把怨气归咎到动古乐的那个人的身上来了。
众怒难犯。
原本就想逮人的老太太过来了。
她要在古乐玩儿够了作秀一般爆出King就是让大家倒霉的那个人之前把事情平息掉。
所以,就有了今天这个局面。
"我听说,你很大度的。"老太太慢悠悠地说着,眉一挑。
这话说得有技巧。
听得阿路两眉一耸。
古乐要是大度就有鬼了。
外面随便抓一人问问,谁不知道古乐心狠手辣,有仇必报。
老太太是故意夸他呢。
这是要给大家一个台阶下下。
古乐其实不买账,但是故意缓了脸色,瞥纪昊一眼,对老太太:"斟茶认错有个规矩,那就是……"
古乐看向纪昊:"要用跪的。"
纪昊一听,眼里的火一下铮铮的了。
他整个人明显绷紧了。
在一旁的阿常怕纪昊会突然把茶杯砸古乐脑袋上,赶紧伸手,暗暗用力,把纪昊手上的茶杯拨走。
阿常让身边的人重新倒来一杯茶。
他把茶换了,把新茶递给纪昊,纪昊这回打死都不肯接了。
这也正合古乐的意。
古乐压根不想跟他们讲和,微微示意阿路,叫他送客。
阿路刚要起身,老太太就开口了。
她对身边忠良说:"纪昊不肯跪,你去跪。"
古乐和纪昊听着,皆是一愣。
忠良点头,还真的走来把那杯茶接过。
这不合规矩啊!
虽说养不教父之过,但是这人要是往地上一跪,古乐和纪昊不都成了千古罪人了么?
古乐目光一路相随,看忠良真要跪自己面前,眉一竖,猛地弹起要对老太太爆粗,不想,小纪昊自个"扑通"一下先跪下了。
古乐一怔。
老太太嘴角一扬。
纪昊很怨气。
很恼怒。
他抢过忠良手上的茶,满是戾气地双手递到了古乐面前。
古乐一看跪的是他,倒是脸色一缓。
古乐把茶要了。
省得老太太再耍心机,他让阿路接了茶,摆一边。
古乐瞥老太太:"我要请看护,人,你们给我找。"
这很合理,老太太嘴角又微微一扬,说:"好。"
"就纪一夏吧。"
古乐这句话惹得纪昊眼眸一抬。
"看我这伤势,叫他过来伺候我,陪我吃,陪我玩,陪我睡,也就六、七、八个月吧,没准我玩厌之前就能好起来了。"
古乐笑得很坏。
小纪昊脸色一点一点往下沉,看古乐那一脸的坏,彻底恼怒了。
他一起,被忠良按住。
老太太脸上表情不变,说:"没问题。"
古乐嗤笑。
古乐说:"我累了。"
古乐的意思,是送客。
阿路站了起来,老太太也站了起来,纪昊后面站上来了俩黑西装男子,小纪昊拳头紧握,一直眈着古乐,听忠良叫他,这才负气地从地上起来了。
老太太出到外面,对阿常:"我要他(古乐)的DNA报告。"
阿常点头。
老太太缓缓地步向电梯,阿常看忠良从里面出来,便让了位,让忠良搀扶上来了。
这头,一夏没想到顾家把他带回了顾家自己家。
一夏的家就在隔壁呢。
这不走跟没走没什么区别吗?
"我说……"一夏看顾家摸钥匙开门,也不知道好气还是好笑,问:"你就没有别的窝了么?"
顾家闻言,嗤笑。
顾家为自己抱不平,说:"刚才也不知道是谁在天台上看到直升机脸都吓青了?最后搭一计程车,你还奢望人家凭一破车能把我俩送到天涯海角去呐?"
一夏瞥他。
一夏没地方去。
一夏看顾家进去了,看看走廊周围,看没熟人瞧见,便迈了步,跟着他后面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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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72、承诺? ...
"我绝不答应……"
大宅,属于老太太胞妹的地方,纪昊稚气俊朗的脸上一脸怒容,说(外语):"……他的要求,你们休想!"
老太太没有说话。
她品着茶,身边禄婶把刚烘出来的饼干放到老太太面前茶几上。
纪昊气呼呼瞪她,见她不给自己反应,转身便往大门走去。
他急着要找回一夏。
在顾家还没对一夏出手之前,必须找到一夏。
他刚踱出几步,身后突然:"他不是Han……"
这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一僵。
老太太瞥向了说话的人,纪昊转过身来,禄婶双眼红红地,脸上满是伤心,是怜惜。
"他不是Han……"
"阿禄!"
禄婶被老太太警告。
"就算长得像……也不是……"
"阿禄!"
禄婶有点害怕瞥老太太一眼,又看向纪昊,还想再说什么,老太太眉一竖,猛地起身伸手就是"啪"地一个巴掌狠盖了过去。
瓷壶"哐嗙"一下砸到地上落了个粉碎。
茶水和着茶叶,湿撒一地。
禄婶跌在了沙发上,眼眶里的泪直打滚,咽下了所有的话。
老太太气愤瞥向了纪昊,纪昊权当刚才什么都没听见,看着俩人往后退着两步,转身走了。
仆人给纪昊开了门。
待纪昊出去,仆人把门关上,老太太胞妹的媳妇蕙兰走过来把禄婶扶了起来。
"你是不是想他再病发要他再失控?"
老太太咬牙切齿瞪着这个当年随自己陪嫁,伴了自己几乎一生的女人:"你是不是觉得当年你们家还害我们家害得不够?"
禄婶微微抖着,老泪滑落,不说话。
蕙兰在禄婶手臂上搓了搓,安慰了几句,抬眸看看老太太,末了,劝着把禄婶带开了。
两个仆人过来收拾东西,阿常看老太太挪了位置坐下,上前来,说:"小少爷之前说自己不知道那人在哪估计是真的,我们的人到病房里搜过,结果发现了这个。"
顾家夹在花束里的卡片递到了老太太面前。
老太太看了,眉一挑,不说话。
老太太突然笑了一笑。
半带讽刺,她缓缓摇了摇头,抬眸对站在自己身侧的阿常说:"这个人,只怕是个祸患。"
阿常微微躬身,没说话。
老太太想了想,伸出手来,阿常赶忙接过仆人送来的拐杖递了上去。
老太太拄着拐杖借着力摇摇晃晃站起,在阿常的陪护下往楼梯方向踱去了。
一夏这边,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感觉好冷,搓了搓手臂,抬头:"行不行啊?"
顾家正在检查管道。
一夏澡刚洗了一半就没热水了。
他只来得及洗了个头,虽然天气不冷,但是身上全是湿的,这让他很难受。
顾家的手机响了。
他随手摸出来接,听了眉一竖:"休想!"
顾家转过身来看到一夏后一愣。
他赶紧改口,否认:"我是说我这没你要的人。"
但是明显顾家这弯转得来不及了,顾家听着电话,脸色越来越差,瞪着一夏,不说话。
一夏被他瞪得莫名其妙。
他看顾家这一电话不知道要听到何时,身上冷得受不了了,便起身把顾家往浴室外推。
顾家被他推出了浴室门外。
一夏把门拉上,把战斗澡洗了,换了衣服走出去,却发现顾家不见了。
去哪了?
一夏探头到处看。
房间里没有,厨房里没有,一夏一转身,被站在自己背后的顾家吓了一窒,一夏眉一竖,想训他,但是顾家却满是怒气,先开口了。
"你是不是偷偷给你弟打了电话?"
一夏一愣。
一夏摇头。
虽然他一直在内疚自己丢下纪昊跟顾家跑出来。
顾家半信半疑。
他上下扫一夏一眼,一夏正了正身上的衣服,顾家对他:"不准打电话不准踏出这里,知不知道?"
一夏眉头蹙起来了。
一夏不满。
他为什么要跟顾家走,是因为不想被困住。
但是,他没想到,出走的结果是从一个笼子里跳到了另一个笼子里,这个,他无法接受。
一夏不自觉看向门口了。
那一瞥,让顾家有了愠气,一把抓上了他的脸,要一夏正视他。
"不准走出这里,不准听电话,有没有听到?"
顾家很凶。
一夏心里慌了一把,妥协。
一夏虽然没见过什么特大世面,但是在大公司生存了这么久,很明白什么叫阳奉阴违。
一夏相信自己总会找到机会,扯开顾家的手,往沙发走去。
顾家看一夏这么听话,脸色缓了下来。
他走到一夏身旁坐下,看一夏一直盯着电视不说话,想了想,对一夏:"不准生气。"
一夏转脸看他,被他微微侧脸吻了上来。
一夏往后一退,刚要发怒,却被顾家一扑压倒。
一夏马上伸手摸来手里的遥控器了。
他想敲顾家的脑袋,顾家眼一瞪:"你敢!"
一夏动作一顿,一咬牙,直接敲顾家脑袋上,顾家吃疼,看一夏还要打,赶紧避开,气不过,一下咬上,把一夏的嘴堵住了。
一夏憋气要憋死了。
他被顾家深深吻上,打人的手又连连敲了好几下,最后完全顾不上了,定在了那里。
一夏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手里的遥控器被顾家摸着夺了开去,丢到了地上。
一夏的T恤被推上来了。
顾家双唇轻轻印着沿着一夏的颈线吮了下去,一夏的耳根再烧,赶紧挣脱坐起了,对顾家惶惶摇头。
"怎么了?"
顾家凑上来,摸上一夏的脸,在他唇上半强制地亲了一记。
一夏别过了脸,眼底下泛着绯绯,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顾家说着双唇贴在了一夏的脸颊上。
一夏没能推开他,被顾家收进了怀里,又问:"什么为什么?"
一夏坐在他腿上了。
一夏张口,想问,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该问什么?
问顾家这么做是不是因为爱他?
顾家年纪和纪昊差不了多少,这个估计是不可能的吧。
一夏想了半天,最后却只能摇头,小声:"我不喜欢男人……"
顾家笑了。
"说谎。"
一夏知道自己的公信力不足。
在顾家眼里,他任由自己的弟弟对自己予取予求,而在顾家不知道的背后,他和古乐又是那种关系。
但是一夏极力想恢复到正常的生活轨道上。
所以他才去相亲。
他想有个妻子,想结婚。
"纪昊……他是我弟弟……"
一夏这么解释,顾家点点头。
"我对他心有愧疚……所以我……"
一夏后面的没说,因为他看到顾家狂点头。
"你懂……"
顾家还是点头。
一夏想要离开他的怀抱,但是没能起来,双手抚上顾家的脸,问:"你真懂?"
顾家还是点头。
一夏突然觉得自己对牛弹琴了。
他张口想说算了,双唇却被顾家重重吮了一记。
"你不喜欢女人……"顾家高高的鼻梁贴上了一夏的脸,亲吻着一夏的嘴角:"因为很多年前你就已经答应把自己许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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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73、距离~ ...
一夏惊愕。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看着顾家,末了,眉一竖:"亏你想得出来。"
这话一出口顾家脸色就变了。
一夏以为他又会指着他耍宝开那些"没良心啊"之类的玩笑,但是顾家却丢下他,什么都没说,踱进房里了。
接下来的那几天一夏一直在留意隔壁的动静。
一夏一听到走廊有声音就去看门上猫眼,纪昊却完全没有回来过。
一夏开始担心了。
他担心纪昊不知道去了哪,有没有按时去上课,是不是到外面流离浪荡去了,他每每看完猫眼都是愁容,顾家越来越不满,每次都故意把杂志之类的大力拍到茶几上。
熬了好几日,顾家终于要出去。
他这段时间只要接电话就吵架,也不知道是和谁吵,所以手机最后干脆关机。
这天要出去补充家里的物资,他临走开了手机,千叮嘱万叮嘱一夏不许出门,一夏的头点了又点,这才把他送了出去。
顾家没有把防盗条锁上。
他还故意把一夏上次病倒落在自己家里的钥匙摆在了最当眼处。
一夏一直没从家里出来。
他躲着等了很久,很满意,略略放心,往楼下去。
顾家不知道,一夏在家里看着那串钥匙其实一直都在挣扎。
也许纪昊找不到他也是好事。
因为纪昊冷静下来的话可能就会明白他们俩兄弟这样是不对的。
但是小纪昊现在不知道怎么样。
饿不饿?
冷不冷?
有没有照顾自己?
会不会又把那些垃圾零食当饭啃了?
一夏越想就越心紧。
他想过隔壁看一看,心里斗争了很久。
一夏突然听到了门铃声。
是隔壁传来的。
一夏一愣,赶紧跑去开门,看到一打扮斯文的女人,又愣了一把,问:"请问你找谁?"
"请问这里是……"女人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问:"纪昊住的地方吗?"
一夏点头。
女人又按了按门铃,一夏急了,对她:"你有什么可以跟我说。"
女人觉得一夏奇怪,不解看着他,一夏这才想起自己站的是哪,微微扯了扯嘴角,无措:"我是他哥。"
女人很意外。
末了,她看看一夏那,有看看自己面前门牌,问:"你们俩兄弟一人住一间么?"
一夏摇头。
一夏赶紧去摸来钥匙,开了自己家门,把女人往里请。
女人进到里面,扫视一下周围,在一夏的客气招待下在沙发坐下。
一夏想给女人倒杯热水,却发现厨房的电热水壶是空的。
一夏只得把纪昊的存货摆在了女人面前,女人一看是啤酒,推了一把眼镜抬眸看着一夏,一夏尴尬一笑,心里对纪昊这批不知何时购入的存货抱怨起来了。
"你是……"
"我是他学校的指导老师。"
女人把肩膀上的挎包带拿下来,把小挎包很规矩地放在自己腿上,对一夏:"本来不需要亲自来的,但是联系不上你,还是走了一趟。"
一夏干干一笑,点头。
"学校方面……因为纪昊的长期缺课,校方要求见家长。"
一夏一怔,无措了一把,指了指自己。
"另外,最近有一帮人三番四次到学校找纪昊,还带着花圈拿着砍刀说是要为什么乐报仇,侮辱老师,打伤学生,对学校造成了严重滋扰。"
一夏听到古乐的名字又怔了一怔。
女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垂眸看了那罐啤酒一眼,对一夏:"再这样下去,我们校方会对纪昊劝退……"
"千万不要!"
一夏慌了。
他急:"有什么事情可以好好谈,纪昊还只是个孩子,有什么可以由我来解决的。"
如果被退学,那纪昊的前途就完了。
一夏眼巴巴看着这个女的,她想了一想,说:"希望事情真的能解决。而且纪昊已经成年了,希望他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不要为周围的人带来麻烦。"
"我能解决。"
一夏点头。
一夏看女人已经挎上了挎包带站起来,知道她要走,赶紧:"还有……就是能请你给纪昊补个假条,因为最近家里出了事……"
一夏看女人叹一口气看着自己,就像认定一夏在说谎一般,一夏垂眸,末了,改口,说:"我明白,请大假的事过几天我会亲自到学校去走一趟。"
女人点头:"那打扰了。"
一夏礼貌回以点头,把女人送出门了。
一夏心事重重。
他把家里该洗的洗,该刷的刷,所有的都干完了,还煮了饭,煮了水,把那些放在冰箱里的啤酒全没收。
一夏提着两打啤酒回到顾家家里顾家已经在家里坐着了。
顾家的脸色很难看,大门是故意留着不关的,一夏瞥他一眼,一脚把门带上,把啤酒放在了顾家身边,便进了房间。
顾家板着脸目送他进去,偷偷打开袋子看看里面的东西,眉一挑。
一夏心情不好,侧躺在床上不说话。
顾家掀开被子,在他身旁躺下,摸上他的背,柔声:"怎么了?"
一夏没说话。
顾家在他背上轻轻亲了一记,又问:"怎么了?"
"……想家。"
一夏这话让顾家一怔。
顾家沉默了很久,装傻从后面抱上一夏,逗他:"想我?原来是欲求不满呐。"
一夏的意思被曲解,不满地转脸瞥他。
顾家就是能惹他暴躁,惹他生气,一夏没好气地叹一口气,把脸埋枕头里了。
顾家摸上一夏的小腹。
他轻轻把吻印在了一夏的背上,手在一夏身上摸索着,越来越大胆。
一夏身上越来越热。
一夏忍不住发出了呻/吟,要把顾家的手挣开,却被顾家压上。
"……你要干什么?!"
"吃个头盘……"顾家欣赏着一夏的抓狂与羞愤,吻上一夏的唇角,手一直往下潜着,对一夏柔柔低声:"……顺便让你记起……我是谁……"
顾家张嘴把一夏的嘴堵上了。
一夏被钳制,敏感被挑逗,柔韧的身体上渐渐浮现了桃花绯绯的诱人颜色。
一夏不知道,门外,纪昊这个时候正往家门口走。
纪昊掏出钥匙开门进屋,闻到饭菜的香味,一怔。
"哥?"
纪昊欣喜若狂。
他奔进里面,看到一夏用冰箱储备做出来的一桌简单菜式,高兴地往厨房跑去,扑了个空,一怔。
"哥?"
纪昊叫着。
他转身,往房间,往阳台:"你在哪?"
纪昊找不着人,着急了。
他搜了衣柜。
一夏的衣服全都还在。
一夏什么东西都没拿,家里一切都还是原样。
纪昊出来,很慌张。
他不甘心,伸手摸了菜碟,发现还是热的,他想都没想便跑去玄关穿鞋,往楼下狂奔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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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最遥远的距离~
是近在咫尺却不知道就在身边~
74
74、算着~ ...
纪昊在街道上没能找到一夏的踪影。
他左看右看,选了一边方向,甚至探头去看路过的计程车,看一夏有没有坐在上面。
找了一通,他踱回了巷口,他很彷徨在那看着,末了,憋足了气,对街上的行人大声:"哥~!"
如心灵感应,一夏一震。
一夏猛地推开顾家要出去,顾家慌一把大臂一捞,把他箍了回来,问:"你怎么了?"
"我……我……"
一夏此时已是衣衫不整。
他眼下满是红霞,从心乱中回神,突然记起纪昊并不在家,一夏摇头:"没什么……"
一夏觉得自己产生幻觉了。
顾家看他不安得很,把他往自己怀里带,却被他推拒开来。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着,湿润了。
他怕顾家发现,背对着顾家,侧躺了下去。
顾家看他把脸埋进了手臂里,猜到是怎么回事,便也躺倒在了一夏身边,安慰着,结实的胸膛紧紧地贴着一夏的背,护婴似的,手在他腰侧轻轻拍拍。
一夏的泪沿着手臂滑落在了枕头上。
他不知道,纪昊此时也已经踱回到家里,拿起桌上的碗筷,装了一大碗白饭。
小纪昊坐下来狂吃。
他拼命地夹菜,拼命地扒饭,眼中的泪哗啦哗啦地落着,滴在碗里,和着饭菜一起咽到肚子里去。
这边,风卷残云一般,即使实在咽不下。
那边,古乐等了好几天都等不到老太太兑现承诺,火气渐渐地,上来了。
"你给那边电话。"
古乐这么一说,阿路马上明了,起身摸出了手机。
阿常此时正好拿过别人送来的,老太太要的,属于古乐的DNA报告。
他摸出手机接通了电话。
听阿路那头很不客气说着,他眉头一蹙,拿起牛皮纸袋,往楼上老太太房间走去。
阿常上到楼道上没注意,被突然从忠良房间里冲出来的秘书蔡苗着实撞了一把。
阿常手里的牛皮纸袋和蔡苗手里的文件和牛纸袋"啪"地一下掉撒地毯上,阿常瞥她一眼,蔡苗拼命道歉,慌张蹲身把东西整理好,把属于阿常的那一份递给阿常,便匆匆忙忙下了楼去。
年轻人冒失是常有的事。
阿常并不为意,目送蔡苗奔出大门,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牛皮袋子,切断了通话,往老太太房间走了去。
蔡苗出到院子马上就上了车。
她把怀里的文件往副驾驶座上一放,把车开出到外面比较偏僻的山道上,下车从车后箱拿出一小铁桶摆到路边,把那沓文件全拆了出来投了进去。
很快,属于古乐的高匹配的DNA报告被火舌吞没,化成灰烬。
蔡苗淡淡一笑,把一头丝滑秀发拨到后面,摸出手机,给忠良打去电话。
"已经搞定了。"
那头并没有说话,而是马上就把通话切断。
蔡苗的笑容变大。
她咬着下唇,为自己的出色完成任务得意不已,伸出手机对着正在烧着的铁桶里的纸便是"咔嚓"一张。
这头,她在想着,阿常都在老太太身边混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还这么笨。
那头,阿常的右眉一直在跳,看老太太把看完的报告丢一边,赶紧上前来了。
这份报告的DNA对比并不匹配。
老太太看着,也没啥反应,而是静静地在那喝茶。
阿常看了那份报告很久,开口:"乐少爷那边打电话过来,说如果我们没有诚意兑现承诺,那游戏就继续。"
老太太眉一挑,淡淡一笑。
修长白朽的手拿起了一边小茶几的古式电话,拨通了号码等了一会儿,那头传来声音,老太太的唇延展开来了。
不久,顾家的手机响了。
顾家翻个身摸来手机接电话,听那头说着,他眉一蹙:"说没有就没有!"
顾家突然意识到一夏可能已经睡着了。
他起身走出了房间,带上房门来到沙发前,眉一竖:"您敢!"
"您找人来搜试试!我马上就打电话去奶奶那告您状,说您老情人回来了,说您为那老妖婆要捣我的窝,说您老准备了梯子要爬墙了!"
"混账小子!"那头顾阿鲁气得不轻,吼:"你奶奶就在我身边,有种你现在就告!"
顾阿鲁吼完电话还真换人听了。
顾家听那头唤一声"小祖宗",先是一愣,末了,考虑了一下,问:"刚才奶奶都听到了么?"
"听到了。"叶环雨的声音很可亲,说:"今天晚上要回来喝汤哦。"
"不去行不行?"
"是我专门为你熬的呢……"
叶环雨的语气带哄,顾家马上就妥协了,乖乖捧场,说:"好。"
通话切断,叶环雨瞥到了顾阿鲁脸上。
那表情,并不是生气,却让顾阿鲁心里难得来了一丝丝慌张。
"怎么?"
顾阿鲁很大声很气恼。
摆出一副老爷子的架势,脸上不耐烦得很,却不如平时在外面威信,反而有点虚张声势。
叶环雨懒得跟他说。
她双手撑腿上从沙发上起来,顾阿鲁看她往厨房走去,一脸不爽,想了想,也往厨房踱了去。
"我没见过她。"
顾阿鲁看着叶环雨在那忙活,见她伸手要拿橱柜上的东西,便帮她拿下来,说:"她回来这么久我们就只是为她孙子的事通过电话。"
顾阿鲁年轻的时候跟纪昊的老阿嫲阿玉是青梅竹马。
他甚至是她父亲的重点培养对象,是未来的接班人兼女婿的第一人选。
他很爱她,但是女方却情投别处,嫁到了国外。
顾阿鲁曾经为此一蹶不振。
即使到了今日,依旧耿耿于怀。
叶环雨是他以前随便娶进家门的。
书香门第,性格温和,是阿玉的父亲牵的红线。
一开始顾阿鲁只是娶她回来摆。
顾阿鲁给老人家面子,也想告诉远在异国的那人,自己没有了她,一样有人爱。
新婚几年他天天出去混。
叶环雨在家为他打点一切,知道他所有的事,却一点怨言都没有。
顾阿鲁觉得这女人好欺负,他越来越过份,甚至还把女人带回家,变本加厉。
后来阿玉的父亲病逝。
他接管了所有的一切。
叶环雨突然把一份文件摆在了他面前,这才引得了他的正视。
那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上面说明,叶环雨会净身出户,这样的决定让当时的他很惊讶。
他已经在高位。
叶环雨稳坐正室,就算得不到人,也可以得到十辈子都花不完的钱。
她却选择了离婚,并在早年得志不可一世的顾阿鲁面前说:"因为在我的生命里,你只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过客。"
叶环雨说这句话的时候一如往常,很温和。
却如同一记重重的耳光扇在他顾阿鲁的脸上。
顾阿鲁这才发现,原来他自以为是地不当别人一回事,别人也压根没把他当作一回事。
顾阿鲁后来把离婚协议撕了。
他心怀敬重,从此把心放到了叶环雨身上。
小日子磕磕碰碰,叶环雨几十年如一日,对顾阿鲁不热情也不差,这反倒让顾阿鲁紧张,每事在叶环雨面前都耍不起大男人的威风,老夫妻,几十年如故。
叶环雨瞥顾阿鲁一眼,还是不说话。
她把倒出来的蜜枣递给了厨房刘妈,要她加到汤里头去。
顾阿鲁不满,想开口,却因为叶环雨把一颗蜜枣塞他嘴里,闭了嘴。
叶环雨把罐子扭上了。
她对顾阿鲁说:"今晚家囝不走了。"
顾阿鲁一怔。
末了,他了然,脸上有了笑容,往厅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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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75、左右~ ...
顾家晚上对一夏交代了一番便出了门。
因为一夏有前科,顾家怕他又会偷跑出去,临走时特地下了防盗锁条,一夏没好气抱怨,在家自顾自找事做。
一夏把顾家房里的床单换了。
他把所有需要洗的东西全都丢进了洗衣机里。
他把吸尘器搬出来,准备打扫地板,把随地丢着的东西收拾一番之后刚要把吸尘器的把头接上,门口突然传来的开锁声让他一怔。
回来了?
这才走了多久?
一夏抬头看看时间,觉得奇怪,往门口走去,随口:"是不是忘了什么了?"
防盗锁条一段一段往后退,一夏伸手开门,看到站在外面的人,一怔。
玉老太太那边,阿常接到了电话。
玉老太太此时正静静仰躺在洗发床上,睡着,一头银中带灰的长发泡在中药水里,帮她洗头的年轻女孩轻柔按摩着。
阿常向老太太走来。
他静静地在一旁站着,直到老太太睁眼看他,他这才开口。
"人已经被接走了。"
老太太没说话。
又闭起了眼睛。
阿常看看茶几那边正在摆放小点心的禄婶,看禄婶一脸心事重重,阿常开口,对老太太:"小少爷把人打得这么伤,那边把人接去怕是会折磨得很惨。"
禄婶手上一颤。
玉老太太听到了,缓缓睁开了眼,说:"这关我们什么事?"
玉老太太起手示意要起来,女孩赶紧放掉药水拿过干净毛巾帮老太太包住头发扶她坐起,玉老太太被搀扶着,走到镜前坐下,女孩熟练地帮她把头发弄干理顺,然后小心地,要把她的头发挽起来。
"不用弄了,你出去。"玉老太太淡淡说:"阿禄过来,帮我把头发挽起来。"
女孩赶紧把老太太的头发放下了。
女孩对老太太点点头,然后离开。
禄婶走过来,站到了老太太身后,接过老太太递给她的血骨梳,轻轻地,给老太太梳理头发。
老太太透过镜子静静地看着她。
末了,老太太问:"还在生气么?"
禄婶手上的动作一顿,末了,摇头。
老太太看着镜中的自己,叹一口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Han死了,你看到King这样很心疼。"
禄婶点头,说:"我那天的确是急了……"
禄婶轻挽玉老太太的发丝,手很巧,弄得很漂亮。
她从梳妆台上拿来一古典精致的纯铜簪子轻轻一定,整个发型就出来了,雍容华丽。
"很好看~"
玉老太太很满意。
禄婶脸上有了淡淡的笑容,轻轻帮她把特地留下来的几缕顺到前面,说:"那是因为底子好。"
老太太的头发保养得很好。
洗头时每每浸泡混合了人参、首乌等专人配置的药,不但柔软有光泽,而且现在渐渐地已经开始由白发转黑了。
玉老太太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鬓,说:"看相的跟我说,老了还长黑发,这样的人靠不了老公也靠不了儿子。"
她的意思是自己很辛苦,临老来无所依,因为老公早死,儿子又靠不住。
"能者多劳不是命。"阿常笑说:"这跟头发无关,跟本事有关吧?"
老太太笑了。
她抬眸,透过镜子看阿常。
末了,她双眸回到镜中发鬓上,问阿常:"你觉得那份DNA报告可信么?"
阿常微微一怔。
不行于色,他问:"您的意思是……"
"我那天第一眼看到他,就想起了忠正。尤其是那双眸子……"
老太太伸手被阿禄搀扶了起来,阿常把拐杖递上,老太太接过,一柱一柱,往碎花金嵌的古典小沙发踱了去,问:"你觉得呢?"
医院
古乐面前。
一夏被推跌在床尾,很心惶回头看身后的那几个人一眼,对古乐:"你们想干嘛?"
"把他给我扒了。"古乐开口。
一夏心一惊,看那些人真的过来抓他,他挣扎推开那些人躲到古乐身边,古乐往旁一推,一夏被人拖了出来,衣服三下两下被人扯破,一夏好不容易挣脱起来,摸上一旁果盘里的水果刀挥舞对着众人:"你们不要过来!"
古乐看着,嗤笑。
他问:"你以为你对付得了谁?"
一夏怒火得很,把刀刃往自己脖子一转,大声:"你是不是想把事情闹大?"
古乐眉一挑,还是笑。
"死了也得[女干]尸。"
古乐这么一说,一夏有点腿软了。
一夏咬牙伸手就想给古乐一耳光,却被古乐出手一拉,整个人一下摔在了古乐身上。
刀子被古乐夺去,被丢到地上,古乐很粗鲁地把他翻过来,抓上他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指指自己的头,说:"你看到没?你那个所谓弟弟做的!"
弟弟就是弟弟,什么叫所谓弟弟?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挣扎要起来,古乐双眼瞬地一下变狠,一夏吃一惊,几乎是马上:"我会赔偿!"
古乐没说话。
一夏坐起,求古乐:"钱,医药费,或者……或者……"
虽然他对纪昊是不是真的这么残忍至今还有所保留。
但一夏看那帮凶神恶煞的人一眼,说:"我可以留在这照顾你,直到出院,做什么都可以……"
只要古乐不为难他们俩兄弟。
最近的新闻一夏都有注意。
古乐对警方说他不知道是谁袭击了他。
由此就可以证明,古乐有私了的打算。
这私了是有很多定义的。
要么报复,要么谈条件。
一夏没有钱,但是古乐如果真的要钱,他可以去问财务公司借。
如果古乐不稀罕钱,一夏只得把自己赌出去,希望这样有用。
其实古乐不想跟他废话。
一夏只要被人整惨了,然后铺天盖地地爆出去,对King来说,一定会很痛苦。
但是这种痛,一下下就没得玩了,来得不够激烈。
那不如……
古乐改变主意了。
他笑得很坏。
重新靠在了枕头上,他对那些人:"你们出去。"
那些人面面相觑,末了,点头走了。
一夏看门被带上,松一口气,想要站起来,却古乐制住。
"……怎么?"一夏惶惶。
古乐摸上他已经被撕烂的衣服,一点一点往下扯,一夏心里一提,洞悉到他想做什么,紧张了。
"我……我那还没好。"
一夏说的是实话。
而且他不觉得,古乐都已经伤成这样了,还有兴致做那种事。
"那就用嘴。"
古乐的话让一夏的脸刷地一下脱色。
古乐凑上来微微侧头在一夏唇上抿了一记。
"不是说要你做什么都可以吗?"他很喜欢那柔软的触觉,轻轻地,又啵了一夏一下,伸手摸着一夏胸前,在一夏唇前,柔柔魅惑道:"那就让我试一下,未经调教的是什么滋味……"
这头,一夏满是屈辱,又气又无奈,泪几次在眼眶里打转。
那头,顾家要刘妈给自己装饭,想了想,对走去的刘妈说:"麻烦您老给我装一壶汤,我要带走。"
顾阿鲁和叶环雨互看了一眼。
叶环雨说:"喜欢就多喝点,自个家里吃饭还打包呢?"
"不是我喝。"
顾家念着一夏。
但是他马上就发现自己说漏嘴了,他赶紧改口,说:"不是现在喝。"
"那边就我一人,又不开伙,现在喝不下了,所以打包回去喝。"顾家这话是说给顾阿鲁听的,这声调特别地高。
顾阿鲁说:"这饭厅很大吗?需要这么大声说话吗?"
顾家不说话了。
他扁扁嘴,把小汤碗里剩余的汤喝掉。
顾阿鲁还要训他,但是叶环雨把手放在了顾阿鲁手臂上,顾阿鲁张开的嘴巴合上了。
叶环雨说:"你爸昨天给我打电话了,他说你要是玩完了就回去一趟。"
"什么玩,我是来找人的好不好?"
顾家夹了菜塞嘴巴里嚼着,末了,抬头:"他不是不管我的吗?"
顾家从小就游学。
家里背景比较特殊,大家都怕他被对头害了,根本不敢让他在一个固定的地方生活超过两年。
所以顾家养出了很独立的个性。
大大咧咧,谁都不轻易放在眼里。
"那人你找到了没有?"
"找到了。"顾家边吃边抱怨,说:"可是他都已经忘了我是谁了。"
叶环雨看向了顾阿鲁。
顾阿鲁垂眸看着顾家,说:"你也不想想这都多少年了,你那时才多大?你那时对他来说就是个屁。"
顾家不满,嚼着菜,腮帮子鼓鼓,头一抬。
顾阿鲁看他眈着自己,差点就火气了。
但是叶环雨按着他呢,那火硬是没有发出来。
顾家是个刺头。
要是吵起来顾家说不定马上就丢筷子走人了。
叶环雨想了想,刚要张口,突然看到大厅那边仆人走去开门,顾家的姑姑顾帷走进来,叶环雨起身:"吃饭了吗?"
顾帷脸色不好,对叶环雨:"你们吃,我没胃口。"
顾帷上楼去了。
大家看她这般,都知道是什么事,顾阿鲁说:"真该找机会灭了他。"
顾家嗤笑:"早该了。"
叶环雨难得的蹙眉,瞥他俩爷孙一眼,说:"你们俩胡说什么,那好歹是钩钩的父亲。"
钩钩是顾家表弟的小名。
顾家听了又嗤笑,但是没再说话。
叶环雨朝那边看了一眼,坐下了,对顾家:"钩钩不在家,你今晚就别走了,住家里,开解开解你姑。"
顾家眉头一下蹙起来了。
他犹豫,末了,问顾阿鲁:"钩钩去哪了?"
"和同学爬山去了。说是今晚有月全蚀,明天才回来。"
顾家不说话了。
顾帷从小就疼他。
去到哪都有联系。
现在顾帷这样,顾家留下来陪她说说话也是应该的。
顾家吃完饭就给一夏打电话。
但是过了很久,都没有人接。
顾家觉得奇怪,开始担心,但是想想,他门都已经下重锁了,何况当初千叮万嘱勒令一夏不许接电话的,顾家眉头一展,放下电话往楼上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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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
76、医院~ ...
待顾家发现一夏不见已经迟了。
家里乱到不行,一看就知道一夏是在毫无预警之下被人带走的,顾家火得不得了,打电话回家,有其孙必有其爷,顾阿鲁也来了回装傻。
"什么人?你那不是没有我要的人么?"
顾家气到不行,直接把电话咔嚓了。
一夏此时正躺在古乐的病床上。
病床很宽。
但是一夏觉得很挤。
古乐还在熟睡中,紧紧地贴着一夏,背后露空一大块地方。
一夏不敢吵醒他。
一夏想挪挪位置,结果脸一红,又没动。
古乐正含着他胸前的柔软。
像个在哺乳中睡着了的婴孩,一动不动。
一夏很羞愤。
但是他微微支起被子看看怀里的,又没办法。
昨晚一夏伺候不了他。
因为一夏嘴"笨"。
被古乐训着,"教育"了一晚上。
后来古乐根本起不了兴致,只得放弃。
让一夏没想到的是,古乐后来又换了一套新玩法,含着咬着,竟然就这么睡着了。
一夏听到床尾电视矮柜那边有声,一下支起了脖子,警惕地把被子微微拉起。
古乐整个人都是埋头在被子下的,阿路听到细微声音,转过身来看到一夏正在无措看他,笑了一笑,也不见尴尬,而是指了指矮柜上的东西,说:"新衣服,给你准备的。"
一夏点头。
一夏脸红红枕回到枕头上,低头探被子里头小心翼翼地想要把自己胸前从古乐嘴里拔离,却引来了睡梦中的古乐的不满。
古乐像个宝宝,好眉一耷拉,却没醒,而是下意识凑前来把一夏胸前重新吸进了嘴里。
一夏的脸轰的一下。
这算什么?
缺乏母爱么?!
一夏窘死了。
他又没有奶!
一夏真想给古乐一巴掌。
但是一想到古乐这人脾气乖张,背景又复杂,他硬是忍了,没有这么做。
古乐一直保持这样的姿势一觉睡到下午。
阿路一直都在房间里看电视,守着他们,曾经进来过的医生和护士们都没敢贸然打扰床上的俩人。
一夏后来也睡着了。
因为有阿路在,一夏不担心会被人掀被子。
他一直迷迷糊糊睡到日落西山,待古乐醒了,大家都梳洗了,一夏和古乐这才吃起这一天的头一顿饭。
"好笨啊。"
他们吃的都是盒饭。
虽然一看就是高级地方送来的,但是一夏觉得古乐还在康复期,营养会不够。
"电视剧而已,有需要这么激动吗?"
阿路的大声嚷嚷让古乐不适。
阿路瞥古乐一眼,摸来遥控器把声音调小了一点,看古乐丢下匙羹不吃了,说:"本来就是嘛!野仔怎么了?被家里赶出来怎么了(说的是电视剧男猪脚)?现在人家都说他是亲生的了,他还不赶紧打蛇随棍跟人家回去。你要是给我,就算明知道自己是野仔老子也照样挨车边装亲生!什么老娘勾有没有勾人那就是个屁,等拿了钱花了再决定!"
古乐的脸色渐渐难看了。
他紧抿着唇,死死地瞪向了阿路。
阿路和一夏完全没有察觉古乐的变化。
一夏听阿路说着,嚼着嘴里的,眉头微微一簇,说:"不能这么说,是人又不是狗,做人总得有点血性吧?难不成人家给你一狠耳光再拿骨头逗逗你,你连自己老娘都不要了给人舔鞋底?"
一夏这一说让阿路一愣。
一夏看阿路这样,突然觉得自己的话太重了,想缓和缓和,不想,刚开口,古乐却大被蒙头侧躺睡下,阿路和一夏皆看向了他,他们看他这般,面面相觑,阿路又赶紧把电视声量关小,一夏闭上了嘴,不讨论了。
一夏以为古乐这一睡自己就太平了。
但是没想到阿路走了之后,古乐又要一夏用嘴伺候他。
一夏很累,很窘,很生气。
他求饶抬眸:"可不可以……"
"不可以。"
古乐冷冷:"一个月也好,一年也好,你学不会你就每个晚上给我学,学到你有本事伺候到我能吞下我//射//的东西为止。"
一夏都快哭了。
但是一夏强忍着。
他知道古乐是故意的。
但是既然已经走到了这一步……
一夏问:"是不是我把你伺候好了,你就不再追究我弟打你这件事。"
原本瞟向电视的古乐眼眸一转,盯着一夏,末了,双眸出现了杀气。
一夏露怯,低下了头,古乐看着,突然嗤笑,说:"看心情。"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就当古乐答应了。
一夏决定要"发奋",刚凑上来却被古乐的膝盖撞了一把,一夏不备,一下被古乐起腿踹到了床下。
一夏摔痛了。
毕竟不年轻,骨头不比年轻人硬,他吃痛扶着手肘,好不容易爬起来看古乐已经大被蒙头背对自己躺下,一时间坐回到了地板上,很无措。
后来古乐不曾再提过要一夏用嘴伺候的事。
即使是一夏自觉,也会被他踹到床下。
一夏后来不敢再提。
一来是不想找踹,二来,他还没至于这么犯贱。
一夏后来都是默默照顾他。
所有梳洗、擦身、穿衣、去厕所,什么都是一夏负责。
古乐有时候懒起来连牙都是一夏帮忙刷的。
每每他一张好脸睡得迷糊的时候,粉嘟嘟的,张大嘴巴憨憨地盘腿窝在一夏面前,像极了迷糊宝宝,任由一夏折腾,都会让一夏时刻焦虑的心微微缓了缓,觉得又可恨,又好笑。
一夏很想念纪昊。
但是古乐从不让他踏出病房。
一夏曾经试过趁他不注意走出去,但是原本就该是空空的门前会突然出现几个彪形大汉,一夏只得退回来,然而古乐却从不责怪他,反而像根本不知道。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
一夏受到的待遇越变越好。
有时候他心情不好会忍不住对古乐飙火,阿路通常都会瞥看古乐脸色,但是古乐都不曾大动干戈。
一夏觉得小纪昊现在在外面一定很可怜。
孤零零的没人管,也不知道有没有出去跟人学坏。
一夏为了古乐能赶紧好起来,在病房里偷偷搭起了私伙。
他每天都会给阿路列清单,第二天阿路把材料带来,他就给古乐炖。
营养跟得上,古乐脸上的淤紫消散得很快。
医生说古乐的康复进度良好,一夏看效果不错,每天在病房里变着戏法给古乐炖,但是后来古乐不知怎的不肯配合了,又开始变着戏法玩一夏。
"快点喝。"
这天一夏在催促。
古乐不肯喝,左转头,右转头,嘟着嘴就是不妥协。
一夏捧着碗追着喂了这么久,就跟一保姆带小孩似的,一口都没能喂上,火了。
"快点喝!"
一夏把碗往移动台上一放,大喝。
在小沙发上窝在的阿路看两人耍着,咯咯直笑。
一夏瞥阿路一眼,对古乐:"你喝不喝?"
古乐抬眸,末了,低下头,继续翻他的汽车杂志。
一夏负气。
若是换做刚来的那阵子,一夏才不敢这样。
但是相处下来,一夏觉得古乐其实就是一披着狼皮的劣童,不硬碰硬就不会听话,态度渐渐地就越来越凶了。
一夏把移动桌移开了。
他坐在了古乐面前,捧过汤:"喝。"
古乐没理他。
一夏心情实在是不好,又说:"喝。"
古乐翻着,看着,完全没理他。
一夏火大,一把抢过他杂志,古乐不耐烦抬眼,看一夏主动欺上来跨坐在了他怀里,不由得一愣。
一夏感叹自己终于能把古乐的注意力吸引来了。
他把汤捧来,舀起送古乐面前:"喝。"
"你煮的东西很淡你知不知道?"
一夏微怔。
一夏自己喝一口,其实还好。
"没有的事,喝太咸对伤口不好,快喝。"
一夏又把汤舀起送到古乐唇前,阿路看着,想提醒一夏古乐会介意,要他换一碗,但是没想,古乐就这么就着一夏喝了。
"很淡啊。"
古乐吐吐舌头,手轻轻摸到了一夏大腿上。
阿路瞧见,眉一挑,放轻脚步往门口走去。
一夏神经大条,完全没发现,又尝了一口,蹙眉:"明明就刚刚好。"
古乐看门被轻轻带上,嘴角蔓延开来了。
"明明就很淡。"他凑近一夏,魅惑:"要不要确认一下……"
一夏一怔。
一夏这才发现怎么回事,可是已经来不及反应,汤碗一下被抢,他的唇一下被古乐堵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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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医院(二) ...
这次,一夏沦陷了。
平日里凶归凶,但是一夏对古乐到底还是打心底里畏惧。
古乐的坚持让一夏不敢抗拒。
所以即使是很疼,一夏还是咬着牙隐忍着,没敢发火。
无可否认,古乐在这方面经验过人。
一夏那里还没有痊愈,一开始痛得泪花直在眼眶里头打转,但是到了后来,慢慢适应下来,竟然没有见血。
"除了我,是不是有别的人碰你了?"
古乐的声音很柔,贴在一夏耳边低声问着,一夏转过脸来,鼻尖与他鼻尖碰上,一夏对上他的双眸,很尴尬。
一夏咬紧了唇。
因为古乐那故意放缓了的动作很磨人。
"是不是……"
古乐还在执着这个问题。
他轻轻地吻着一夏脖子上的汗水,又问:"是不是?"
一夏在这方面可以说是毫无进步。
古乐刚才认真看了一夏的伤口,除非是被人虐待了,不然不可能会伤成这样。
"是不是……"
"这不重……嗯!"一夏好痛。
一夏一手抓到了古乐结实的手臂上。
他知道古乐是故意的,避开了古乐的轻吻,羞愤低声:"你轻点……"
古乐的动作一顿。
古乐看了一夏很久。
一夏全身潮红,双眸迷蒙,胸膛不断地起伏着,带着点怨气,看着他。
古乐嘴角延展开来了。
"真可爱。"
他低头张嘴把舌头喂进了一夏嘴里。
深吻缠绵。
一夏有些微抗拒,双臂被他抓起,不自觉地配合着缠到他脖子上了。
一夏后来被累惨了。
古乐在这窝了这么久,被一夏养得这么好,精力难得有地方使,把一夏折腾得死去活来。
最后一夏体力透支,昏昏欲睡,古乐觉得没意思了,这才放开了他。
夜
月光透过窗户,照耀着床边一角。
床上非常乱。
古乐趴在一夏身边,双臂搭着枕头,一双好看的眼睛和顺地闭着,已经沉沉睡去。
他的身材很匀称。
被角只卷在了腰间,一身精塑肌理暴/露在没开灯却不算暗的房间里,泛着属于年轻人的淡淡光华。
一夏依稀醒来,正仰躺着,气息还是有点乱。
他翻过身,伸手摸到地上,把掉地上的,属于他的枕头捡起来,回过来的动作太大,腰上的酸软让他动作一顿。
一夏心火上来了。
一夏转脸看古乐,见古乐自顾自甜甜酣睡,一夏突然有想拿枕头PIA他的冲动。
但是一夏并没有这么做。
一夏没有忘记自己呆在这是以什么身份。
他求不来古乐的贴心,暗自叹着自己怎么这么倒霉,缓慢下了床。
他站到地上连腰都站不直了。
他就着自己,双手往后撑着,像个河虾,缓慢地,往浴室里钻。
一夏这个澡洗了很久。
他在热水里淋着,在想顾家再见到自己会不会大发雷霆,在想要怎么才能联系上小纪昊,不想,他突然听到外面隐约传来的声音,微微地一愣。
怎么了?
一夏赶紧关掉水阀拉过浴袍,顾不上擦干身体就穿上了往外走出去。
出来看到的,让一夏非常失措。
古乐正坐在床上哭。
哭得很惨,就像个小孩,很凄凉,让一夏莫名其妙,心里直慌。
这是怎么了?
刚才还好好的。
"古乐?"
古乐没理他。
一夏绑上浴袍带子走近来,看古乐满脸是泪,觉得奇怪,坐在古乐面前:"你哭什么?"
古乐一点反应都不给。
一直在哭着喊妈。
一夏细瞧,这才发现他是睡糊涂了,心情一松,给他抹去眼泪,搓搓他手臂,哄:"没事了,没事了,不哭了,不哭了。"
这么大的人,也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哭成这样。
一夏把他放倒回床上。
与其弄醒他,一夏觉得,还不如让他继续睡。
小纪昊以前也试过这样。
所以一夏还算有经验。
他被古乐紧紧抱着,也不慌,轻抚着埋在自己怀里的脑袋,轻轻吻着,柔声哄着古乐。
古乐很快就不闹了。
但是圈在一夏腰上的手却拉不开了。
一夏身上的水全都被柔软的浴袍和床单吸了去。
但是他头发湿答答的,这么被空调一吹,觉得越发的凉。
这样一晚上下来,肯定会得感冒。
可是一夏只要一动,古乐又再有反应。
再哭,又再闹。
一夏没办法。
他只得把浴袍褪去,罩在脑袋上代替毛巾对头发狠搓了几下。
浴袍湿答答的也不知道该放哪。
一夏够不着移动桌,只得一伸手,把湿湿的浴袍往地上丢了去。
古乐的气息渐渐匀缓。
一夏摸了摸他的脑袋,看他又再沉睡,帮他抹去了脸上的泪痕,拉来被子,把赤[衤果]的他俩盖起来了。
第二天醒来一夏的头很晕。
古乐还在睡,抱的却已经是被子,不是他。
他坐起来,一道热气直冲额前,他摇晃下地,不想脚一软,竟"扑通"一下,跌在了地上。
被子突然从天而降。
一夏被罩住,慌一把要扯下被子,突然听到阿路的声音,他微微一怔。
一夏拉下被子包着自己站起,见古乐一身赤[衤果],摇摇晃晃进了浴室。
一夏莫名了。
他不知道这被子是古乐下床时踹下来正巧罩住了他,还是古乐见阿路来了,怕他尴尬所以把被子推下来遮住他。
想罢,一夏看阿路正看着自己,赶紧把被子裹紧了,尴尬扯了扯嘴角,说:"早……"
"早。"
阿路倒是一点都不尴尬。
仿佛,早已经司空见惯。
一夏看床上乱成这样,脸红得很,赶紧按下服务键,便裹着被单,捡起浴袍进了浴室。
一夏纯粹是想着要帮古乐梳洗。
没想到,在浴室里,古乐扯开了他身上的被单,逮着他,又做了一次。
这次是名副其实的伺候。
要多S情有多S情。
一夏后来差点没脸踏出这个浴室。
再后来,一夏的日子渐渐变得,很无奈。
"是谁?"
三天过去了,古乐喝着一夏喂来的汤,又问。
一夏瞥他。
这几天古乐一直在问到底是谁碰了他,一夏每每总是沉默,现在已经变得有点不耐烦了。
不知道为什么,一夏觉得古乐其实已经心中有数了。
但是古乐就是在不停地问,就像,在确认。
"是谁?"
"不要问了。"
一夏柔柔说着,把最后一勺喂古乐嘴里,从古乐怀里站了起来。
阿路给古乐递上了一期新买的杂志。
古乐瞥了一眼封面,好看的眼睛莫名一亮。
他支起了杂志,问一夏:"正点吧?我的妞。"
一夏瞥了杂志封面一眼。
上面是一性/感模特,摆着诱人却不下俗的姿势,长得很靓丽。
男人都喜欢对杂志里的美女YY。
一夏以为他说笑呢,瞥他一眼,点头:"正点。"
让一夏没想到的是。
就在这一天的下午三点,这个封面女郎突然出现在了病房里面,而且还黏在了古乐身上,一向没有自由可言的一夏破天荒地,被阿路"请"到病房外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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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选择~ ...
靠病房走廊的百叶窗并没有拉上。
一夏透过玻璃,看到病房里头卿卿我我的俩人,眉头微微一蹙。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
一夏转脸问阿路。
阿路眉一挑,说:"起码三、五个小时吧?"
一夏眉头一缓,心里有了想法。
一夏凑近阿路说了什么。
阿路眉一皱,说:"不行。"
"只是回去一下下。"一夏说。
阿路摇头。
一夏求他。
数着好多的理由,还有保证。
毕竟是相处久了,也算熟,阿路倒是没有不近人情,最后:"两个小时。"
一夏狂点头。
一夏欣喜,不敢讨价还价。
"你要知道,被阿乐发现会有什么后果。只有两小时……"阿路警告他:"你不要害我。"
一夏保证,一再保证。
阿路往电梯口走去。
一夏赶紧跟上。
守在电梯口的两人伸手拦一夏,被阿路拨开了手,面面相觑,不管了。
阿路亲自开车把一夏送回到巷口。
他停下车,抽起了烟,一夏千谢万谢,往楼道奔去,不想,回到家门前,看门没关,听到里面的声音,他微微一愣。
一夏赶紧推门进去。
他跑到厅里,顾家此时正骑在纪昊身上,一拳一拳揍着纪昊。
"你干什么?!"
一夏怒喝冲上来,顾家闻声一愣,刚一转头,被纪昊一挺掀翻,一拳揍了开来。
纪昊一把揪起顾家,重拳一记,一夏从后面一把把纪昊抱扯开去,两人一看真的是一夏,皆是一愣。
"你们干什么?"
一夏气急败坏。
"你们竟然趁我不在打架?!"
小纪昊和顾家脸上全都伤。
一夏看顾家还想冲过来,赶紧转身抓住他双臂,把他推开。
"你们吵什么呢?还小吗?有什么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吗?"
一夏火气得不得了,瞪着眼前的俩。
顾家不敢相信一夏还真回来了,一把搂上他,一夏拍开他手,不想,纪昊冲上来一拳就揍到了顾家脸上。
顾家一个踉跄,火大,一把揪住纪昊。
顾家扬手一拳中了纪昊肚子,再补一拳,正要朝纪昊脸上来,一夏怒喝:"顾家!"
顾家的动作一刹。
扭在一起的两人被一夏强行拆来,一夏把顾家往大门口送,顾家被推了一个踉跄,一脸无辜,对一夏:"是他先动我的!"
"出去!"
一夏把他推出门去,顾家火气,吼:"是他先动我的!"
一夏"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几乎是马上,他就被纪昊紧紧地从后面拥上。
一夏挣开转过来,还没来得及训,就被纪昊重重吻上。
这个吻带着探究,带着悔恨,深深地吮着,就像要把一夏的灵魂噬出来一样。
一夏被他堵在了门板上,被他紧紧拥着,想要挣扎,脸上突来的触感,让一夏一愣。
一夏的脸上有泪。
准确来说,是纪昊在落泪。
一夏慌了。
一夏的手摸上了他的脸,一夏避开了他的吻,问:"怎么了?啊?伤哪了?哪疼了?"
一夏在纪昊身上摸索着。
纪昊哭得好可怜。
一张稚气的脸上充满了悔恨和彷徨,看得一夏心里直发疼。
"对不起……"
他觉得,他那时候应该下狠手的。
如果古乐死了,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纪昊抱紧了一夏。
一夏闻言心里微微惊诧,想来纪昊可能早已经知道这段时间他人在哪,泪涌上了眼眶,一夏无言,也抱紧了他。
一夏被纪昊抱回到房间里。
纪昊褪去了他的衣服,看他身上没有被虐待过的痕迹,才松了一口气。
纪昊的紧张让一夏很窝心。
一夏抹去了他脸上的泪,小声哄着,他抬眸与一夏双眼对上,微微侧脸吻上一夏,一夏也没有抗拒。
纪昊把一夏拥进了怀里。
他一下一下地吻着一夏,末了,柔声:"哥,我们永远都在一起好不好?"
纪昊感觉到,一夏明显一僵。
"哥?"
"我们是兄弟。"
一夏低声拒绝着,拉来自己被丢在一边的衣服想要穿上,却被纪昊制止。
"哥,如果不是兄弟,你一定会不要我了。"
纪昊这句话说得很肯定。
因为,每当一夏用这样的理由拒绝他,他都有把一切事情都告诉他的冲动。
但是他了解一夏的个性。
如果不是兄弟,莫说触碰,一夏以后都不会再想见到他。
"哥,我们就算在一起,也可以拥有我们的孩子……"纪昊吻着一夏的嘴角,柔声:"……我们的家庭,我们什么都不会缺的。"
一夏的注意力在纪昊的手上。
他被纪昊揉得发软发热,伸手按住纪昊的手,对纪昊:"不要说了……"
"是真的。"纪昊吻上他。
半带霸道,却又有点乞求的意味。
纪昊在他肩膀上、锁骨上种上一点点红印,柔声:"我愿意证明给你看……"
他把一夏抱到腰上了。
让一夏跨着他。
一夏知道他想做什么,慌了一把,想要挣开,但是摸到他脸颊上残余的泪,一夏很是心软地为他擦去,安慰着,任由他深吻上来。
一夏只许他做了一次。
做一次是做,做两次也是做,一夏很清楚他们俩的关系已经回不到从前,所以完事之后并不多想。
一夏跟他说了阿路在下面等自己的事。
一夏跟他说了很久,也劝了他很久,后来一夏洗了个战斗澡,临走前在他俊朗稚气的脸上亲了一记,不许纪昊送他,自己出门了。
一夏并没有走。
一夏从花盆底下摸出了顾家家里的钥匙,进了顾家的门。
一夏想给顾家道歉,看顾家在厨房里煮鸡蛋,他站到顾家旁边,说:"对不起。"
顾家瞥他。
脸上全是伤。
一夏伸手摸向他脸想看一下,顾家却避开了,往冰箱走去。
"你家那小子真不是东西。"
明明就知道一夏在哪,却死都不肯告诉他。
一夏眉头蹙起来了。
一夏张嘴想喝止他继续骂人,但是不想,顾家从冰箱里拿出了一样东西,递一夏面前:"香芋味的,要不要?"
一夏一愣。
一夏看着顾家手上的,是甜筒雪糕。
这个牌子的甜筒雪糕卖很多年了。
这个味道,是主打。
一夏眉头渐渐蹙起来了。
现在很少会有年轻人吃这个。
因为,在物质丰盛的年代,这个已经是很不济的老旧零食了。
他很认真地端详着顾家。
"干嘛?"顾家眉一挑。
一夏摇摇头,把甜筒接过。
一夏赶时间走人,刚转身出了厨房,突然一下腾空,被顾家抱进了房间里头。
"你干什么?"
一夏的衣服被扯开,顾家看到他身上的红印,脸色一变。
"你有没有一点羞耻心?他是你弟弟啊!"
顾家气死了。
虽然顾家知道纪昊不是一夏的亲弟弟,但是在一夏的认知世界里,纪昊是。
一夏拉回自己衣服,淡淡:"不关你的事。"
"P话!"顾家怒到不行,好大声,吼:"我老婆被人搞了,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一夏眉一竖,一巴掌拍顾家嘴上。
力气不是很大。
但是顾家却被激怒了。
"顾家?!"
一夏被压到了床上。
裤子被撕了去,一夏双手被皮带捆上。
一夏惊惶了。
"顾家……顾家!顾家!!"
一夏被强行进入。
痛,在蔓延。
因为刚刚和纪昊做过的关系,一夏身下即使没被好好扩张,也没有见血。
但是顾家没能完全进去。
一夏哭得好惨。
顾家看一夏这样,赶紧退了出来,把一夏拉着,坐起来了。
"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看一夏这样,顾家悔青了。
"我道歉行不?我给你跪洗衣板好吧?"顾家少有的心烦意乱,给他抹着泪,说:"不要哭了,不要哭了。"
一夏这段日子积了不少的怨。
工作没了。
两兄弟搞在了一块。
而且,还惹了这么多麻烦的人。
一夏爆发了。
因为,他不知道……
"……怎么办?……怎么办?"一夏哭着。
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父母,觉得连活下去的意义都没有了。
顾家彻底慌了手脚。
他把一夏护在怀里,末了,恼得很,骂:"你不愿意你又做?"
一夏摇头。
一夏泪狂落,却说不出话。
"你喜欢他,对不对?"顾家看他这般,心里突然有个想法,很不好受。
一夏就像被戳中了心事。
一夏想离开,却被顾家抓住。
顾家很认真,且气愤地看着他:"你爱上你弟弟了对不对?"
不然一夏不可能这么痛苦。
不然,他不会总是徘徊在舍弃和挂念之间。
一夏的脸埋在顾家胸膛上了。
顾家长这么大,第一次,心里这么难受。
那种想发却发不出来的怒,让他抓狂,让他愤怒。
顾家要一夏看着他。
顾家逼一夏看着他。
顾家对一夏说:"你听着,你们这样是不对的,你们这样下去,下到黄泉,你以什么面目去见你们父母,还有周围的人,如果知道了,你和他的一生都会被毁掉的。"
顾家在对一夏施压。
顾家在说谎。
但是顾家管不了那么多。
因为纪昊已经霸占了一夏心里的位置,他不这样做,他就得不到一夏了。
"跟我在一起好不好?"
顾家的话惹得一夏一僵。
"我带你走,远离他……"顾家游说:"这样他以后就可以有自己的生活,你也可以从这段不正常的关系里解脱出来,怎么样?"
一夏在顾家眼里看到了喜欢。
一夏心里忐忑,想了想,说:"可是……"
"他还有其他的亲人!"顾家打断一夏的话,打断他的"可是",说:"不像你,你明白吗?"
"他离开你不会死,不会没人照顾,他只是回到了他认回你之前,然后继续读书,出来工作,然后结婚,生孩子,你明白吗?"
顾家的话让一夏动摇了。
一夏突然觉得,这个,也许是个解决问题的方法。
但是一夏没有马上回答他。
因为,要跟顾家在一起……
一夏抹去了眼泪,淡淡:"让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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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
79、制造~ ...
与阿路原本约定的时间早已超半。
一夏要顾家解了他手上的皮带,换上了上次他留在顾家这边的衣服,收拾心情,快步往外赶。
出到门来,正好看到阿路站在一夏家门前,一夏慌了一把,说:"不要敲门。"
King不好惹。
所以阿路站在门前犹豫了很久。
刚才阿路一直在后悔帮了一夏这个忙,因为一夏随时可能不跟他回去,那到时候古乐一定会追究。
阿路闻声看向一夏,微微惊讶。
他看一夏从顾家的屋子里出来,先是愣一把,末了,看到站在一夏身后的顾家,眉头微微一蹙。
阿路知道顾家是谁。
他不想惹他。
一夏把顾家往里轻轻推了一推,要关门,却被顾家抓住。
"你什么时候给我答案?"
一夏闻声瞧了在等的阿路一眼,抬头:"回来之后。"
顾家松手了。
一夏垂下了眼眸,转过身,把门带上了。
回到车上,一夏向阿路道歉。
阿路看着车上显示的时间,忧心忡忡,想着扛不来,突然转了方向盘,飞车赶往另一个地方。
他们回到医院,是又半个小时之后。
美女已经不见,古乐正坐在床上,和背对百叶窗坐着的一个西装男说着话,一夏和阿路进来,扰了他们,两人的话一止,皆看向了门口。
一夏看到西装男是谁很惊讶。
他嘴巴微张着,末了,看向了古乐,古乐面无表情看他一眼,没有说话。
施炎对一夏会出现也颇为惊诧。
他站了起来,看一夏手里拿着的,末了,也不说话。
一夏把手上的东西提进了浴室。
阿路走到古乐面前,对古乐笑说:"见你没空,载他去市场买了明天煲汤的料。"
鲜活的,新鲜的料。
古乐没说话。
阿路察言观色,也不知道他信不信,施炎看俩人气氛这般,站起身,往浴室里进去了。
"你在这里多久了?"
一夏闻声转头,淡淡扯扯嘴角,回过头来挂好东西,说:"很久了。"
一夏其实在头痛眼前这活鸡该怎么处理。
一来是臭,碰了水又怕它会病。
二来,怕被医务人员发现了,会被投诉。
施炎瞥了洗手池旁的蔬菜、水果一眼,上前一步抓过一夏的手,转身:"跟我走。"
一夏微讶。
一夏赶紧扯住了他。
施炎回过头来:"你想留在这里?"
一夏摇头。
一夏走出瞧了外面一眼,微微掩上门,回来对施炎:"纪昊打了古乐,古乐说了,只要我在这照顾到他出院,他可以息事宁人。"
"那纪昊怎么说?"
一夏不说话。
施炎的眉头蹙得老紧。
他又抓上了一夏的手,要带一夏走,一夏赶紧拉住他,急:"你不要把事情闹大。"
"我把事情闹大?"施炎心里火气,讽刺一笑,对一夏:"就算古乐死了,纪昊他们家也完全有能力可以摆平这件事,为什么你要被人摆上台当玩偶耍这么傻,这件事关你什么事啊?"
施炎后悔了。
他这段时间都在国外,陪着无关的人,做着无关的事。
他还要再说什么,但是一夏不愿意听。
"纪昊是我弟弟啊,他是因为我才打人的。"一夏不方便说出打人的原因,闪烁其词,末了,说:"他还小,就是一普通的孩子,你说什么他们家可以摆平这件事,他养父养母是有钱,但是古乐又不要钱,我不管他的话,他是会坐牢的。"
一夏很无助。
施炎看着,想要搂他入怀,但是不想,浴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古乐就在了门外,淡淡看着他俩。
一夏看到古乐,不说话了,低下了头,往外走。
施炎很淡定。
他站在那静静地看着古乐,古乐也没说要上厕所,看一夏去了,末了,又瞟施炎一眼,也出去了。
古乐这样,施炎眉头微微一簇。
一夏出到外面很安分地坐在了病房最里面的小沙发上,施炎出来,看一夏坐得这么远,瞥向了坐回到床上的古乐,双手插袋,突然:"那块地……什么时候去搞定那些手续啊?"
古乐和阿路皆是一怔。
古乐看向了一夏。
因为不关自己的事,所以一夏并不在意。
"不记得了?"施炎瞥一夏一眼,"好意"提醒古乐:"你当初说如果你赢了,就以百分之十的价钱向我购买的那块地……"
有什么情绪在古乐眼中一闪而过。
古乐瞥一夏一眼,倒是没什么特别反应,笑了一笑,对阿路:"你搞定。"
阿路点头。
施炎瞥向了阿路。
末了,施炎对古乐:"走了。"
阿路看了古乐一眼,跟上了施炎的脚步,把施炎送出门去了。
施炎走的时候一夏的目光一直相随。
施炎对他淡淡笑笑,一夏回以一笑,点点头,末了,见古乐正在看着自己,一夏的笑容一敛。
一夏窝在小沙发上没说话。
古乐也一直不跟他说话。
时间就这么一点一点过去。
一直到了晚上快要睡觉的时候,一夏还是窝在沙发上,没有到床上去。
一夏知道古乐一直在看着他。
一夏很失措,很不自在,末了,往浴室踱了去。
一夏不愿意回床。
一夏在没事找事做。
一夏一想到那是古乐和那美女下午翻云覆雨过的地方,一夏就不想靠近。
他在浴室里洗这洗那洗了很久。
一直到病房里头没有了动静,他才走出来,看病房已经关了灯,古乐已经睡下,他才放轻了手脚,回到小沙发上,脑袋靠着墙,蜷缩坐着睡。
一夏做了个梦。
他梦到自己回到了从前。
他梦到自己在小公园看小孩们奔走玩耍,梦到一个小孩,坐上了长椅的另一端。
小孩身边跟着一个面无表情的男人。
那人给小孩买了个甜筒雪糕,小孩接过,可能是不喜欢的口味,所以瞟了那男人一眼。
小孩看向了他。
小孩突然对他递出了雪糕:"香芋味的,要不要?"
他微讶。
他和小孩并不认识。
他看了看递到眼前的甜筒,抬眸看向了站在小孩那边长椅旁的男人,男人就像一座大石膏像,站在那没有看他们,一动不动。
陌生人的食物不能接。
但是,对方却是个只有几岁的小孩。
他伸手要拿,不想,小孩的手一缩。
后悔了?
小孩扬起头,对他:"要的话,就陪我玩。"
他笑了。
后来他陪小孩在沙池里堆了两座的城堡。
第二天,他如往常,去了小公园。
年轻人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都是灯红酒绿,和朋友们疯在一堆。
他囊中羞涩,所以,在空闲的时候,就来这里坐。
没坐多久,小孩又出现了。
小孩又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长长的睫毛蒲扇蒲扇地,看着那些年纪相仿的小孩在追逐。
他想问小孩为什么不去跟那些人玩,不想,那个石膏像男又走来了,递给了小孩两个甜筒。
一个香芋味的,一个芒果味的。
小孩把香芋味的递向他,问:"香芋味的,要不要?"
他微怔。
他要接,小孩小手一缩,扬起圆圆的脑袋:"要的话,就陪我玩。"
他笑了。
那个下午,太阳落山之前,他们俩荡了一下午的千秋。
这样的事情持续了大半个月。
小孩每次都这样,用甜筒钓他,要他陪他玩,一直到……
"香芋味的,要不要?"
他再接过。
小孩的手一缩,突然坐近了,说:"要的话,要签字。"
签字?
小孩的语调其实还不是很准。
一夏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小孩从小裤兜里摸出一张折得很整齐的作业本纸,摊开,然后重新把它折成了小方框,朝石膏男伸手要来一支笔,小圆手指戳戳纸块上,对他说:"在这里……签了就好了。"
他疑惑。
他看看小孩,小孩的脸圆嘟嘟地,很认真地戳着纸块上,重复:"在这里。"
他把纸块打开了。
小孩想阻止,但是犹豫了一把,没这么做。
一夏看着纸里头的字,失笑。
蓝色双行本撕下的作业本纸上,用铅笔歪歪扭扭地写着几个大字:()要做阿家的新娘,立此为证。
字是没写错,但是有橡皮反复擦过的痕迹,估计是写错过问过别人改了的。
他抬眸看向了石膏男,石膏男对小孩这一举动一点反应都没有。
小孩有点急,蹙着小眉,脸粉嘟嘟地,说:"快签。"
"我是男的。"一夏对小孩小声说。
小孩不耐了,说:"我都不介意,你介意什么?"
一夏一愣。
话长了小孩就咬不正音,一夏听着,觉得好笑。
"快签,快签。"小孩摇摇一夏前臂,对一夏:"我明天就要走了。"
一夏微怔。
"去哪?"
"签,签,快签。"小孩在磨一夏,说:"我会回来的。跑得了……什么,跑不了什么,我的老窝在这里,你不用怕。"
一夏失语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还老窝……
一夏觉得小孩玩呢。
一夏觉得这纸反正没有法律效力,也经不住小孩一再磨他,最后还是满足了小孩的要求。
一夏在作业纸上面签上了大名。
小孩收好了纸,下了长椅,小手捧着一夏的脸,在一夏的唇上"啵"了一下。
这一啵,一夏懵醒了。
一夏迷迷糊糊皱起了眉,看一室静默,一夏调了调不适的睡姿,头靠在墙上,又睡过去了。
一夏不知道,此时正在对电视发着呆的纪昊突然收到一无号码显示的手机发来的一段视频。
视频看不到脸,听喘息和哭声,看肢体,只知道是一个人被人绑着,被强行做着那档子事。
纪昊原本心里就带刺。
看到之后马上想偏了,脸色刷地一变。
手上青筋突显,他强吞着怒气,末了,忍不住,另一只手上的杯子狠砸到了电视屏幕上。
家里防漏开关"啪"地一下,跳闸了。
从楼下看,屋里一片黑暗。
"你觉得真的有用?"
车子里的男人收回目光,问施炎。
施炎抽着烟,淡淡,不说话。
男人瞥他,末了,嗤笑。
施炎烟雾中看向了窗外,角度不对,其实看不到什么。
他吃饭的时候听说了顾家的事。
他紧紧地盯着顾家家里的方向,不说话。
他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来抢。
人太多了,那就应该先减一点……
"明天一定会出事。"
烟雾里,施炎淡淡。
他的话音刚落,楼上顾家的门就被敲响。
顾家踱来开门,纪昊满脸地杀气,眈着他,问:"想不想知道我哥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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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
80、斗~ ...
第二天一夏还是不跟古乐说话。
他煲好了汤就直接盛了摆在移动桌上,移动桌被推到古乐面前,古乐瞟向了一夏,一夏把一切都做好了,又重新回到了小沙发上。
阿路看看一夏,又看看古乐。
这汤平日都是一夏坐古乐怀里喂古乐喝的,今天的气氛不对,事也不对,阿路想让气氛缓和一点,不想,刚张口,古乐一扫,整个汤碗飞了出去,撞到墙上好大一声,汤撒了一地。
一夏和阿路皆被吓到了。
古乐怒瞥着一夏,开口:"滚!"
一夏一怔。
他站起身,见阿路快步走出了房外,这才发现原来古乐叫的不是自己。
他抿了抿唇想重新坐下,但看看古乐的脸色,一夏又坐不下去。
一夏去把汤碗捡起来了。
病房里的地毯被弄脏了,一夏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抬头见古乐站到了自己面前,微微一愣。
一夏起身,被古乐扯了一把推摔在了床上。
一夏惊惶,被他欺上来压住,古乐居高临下,阴恻恻问:"你到底有什么不满?"
一夏紧张摇头。
一夏想退,手却摸到了杂志,一夏瞥那封面一眼,看到昨天下午来过的那个女人的照片,闪电般缩手。
古乐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
他欺上来要吻一夏,却被一夏别开脸躲过。
古乐瞥向那杂志封面一眼,问一夏:"你介意?"
"没有。"一夏马上否认。
一夏还想要退,古乐却离开他,站了起来。
"我没有……"一夏摇头解释,从另一边下了床。
古乐紧紧盯着他,末了,好看的嘴角微微一扬。
古乐张嘴,门外突然传来很大的声音。
古乐心一惊,靠墙透过百叶窗往外一瞥,立马冲向了一夏,一把把一夏推向了窗口。
一夏反应不过来,被推了一大踉跄。
窗户被打开,窗帘一下被大风扬起,病房的门被人一脚踹开,原本应该守在电梯口的一大汉倒在门外,一夏见纪昊一脸戾气举着枪向他们走来,惊怔。
"纪昊……"
一夏还没来得及问就被古乐掐着脖子推向了窗外。
一夏重心一倒,双脚差点悬空,只听古乐对纪昊恶狠狠挑衅:"来啊!你敢开枪我就让他掂尸底!"
恶寒,由背脊生起。
一夏吃一大惊,恐慌中一把抓住古乐的手,古乐本能反应看向他,突然一声枪响,古乐一闪,一夏只觉得古乐的手一推,他一下摔了出去。
古乐和纪昊皆是惊怔。
古乐第一反应要扯住一夏,不想千钧一发,一夏被从天而降的人一把抱住。
极快的速度,一夏被抢拉出窗外,绳子一下顺滑下去,古乐往下一看,顾家双腿撑墙往下一溜,一枪击碎楼下病房玻璃,正好荡撞进去。
古乐眉一竖,一转身想追,吃一惊,又躲过了一枪。
他要往外赶,抓起热水壶就往纪昊甩去,纪昊一躲,被他迅速袭来,一拳把纪昊揍到了地上。
枪支脱手,古乐一看,改了方向,马上去捡。
纪昊看古乐冲来抢枪,来不及捡,一脚就把古乐差点到手的枪踢了开去。
枪滑进了浴室,两个人都争相去捡,扭打在了一块。
一番恶斗,纪昊被古乐以体重撞摔到浴缸边。
发狠的怕不要命的。
纪昊一摔,脑袋重重磕在了浴缸边上。
古乐烧红了眼,满身杀气盈溢,喘着大气,垂眸冷视着,末了,一把揪着纪昊的头发把纪昊的头扯起来,怒讽:"争,争,争,你什么都来跟我争!小时候你老妈为了让你住天堂就塞我俩母子下地狱,你被人众星拱月的时候我同只流浪狗在垃圾池争食,你不屑别人对你的恭维的时候我却在天桥下面跪求人家施舍!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以为有你老爸照着,我就不敢动你?你以为你拿支枪来问候我,我就怕你?天真是吧?矜贵是吧?我今天就放长双眼看看,你死了,老虔婆又能拿我怎么样!"
古乐一把把还在晕眩中的纪昊摁进了一夏杀鸡拔毛还没来得及清掉的鸡毛水里。
浴缸里,纪昊拼命挣扎。
后颈被摁掐,脑袋犯晕,纪昊没有着力点,死命抓扒古乐的手,在水里喷着泡泡却完全起不来。
古乐死死地把他的脑袋往下压。
手腕被纪昊抓烂了,血在水里散了开来,他竟不知道痛,咬着牙死命地把纪昊往水里压。
古乐的后脑突然被硬物抵上了。
他一怔转脸,黑乎乎的枪口极近距离对着他。
浴室里头被几个黑西装的人迅速占据,拿着枪指着他的人摆了摆枪头,要他马上站起来。
古乐松了手。
纪昊从水里挣了出来,软倒在了地上。
接到医院电话前来救人的忠良快步踱了进来,看到纪昊的惨状,惊讶了一把,眉一竖,一巴掌狠扇古乐脸上。
力气太大,古乐被扇得一摔。
没人理会古乐伤得怎么样。
纪昊被人迅速背了出去。
那些黑西装男很快便从病房里头消失。
古乐的嘴角被扇得流血,脸上指痕清晰,隐忍着,斜瞥着地上。
待一室静寂,他一把扫掉了所有的日用品。
手上的血一点一点滴落在灰色的防滑砖上,他滑坐在地上,紧咬着唇,满眼的恨,满眶的泪,久久打转,并未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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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
81、吵架~ ...
一夏的情绪很激动。
一夏被弄晕了,被强行架上车。
车子疾驰消失在街道上,一夏再次醒来,已经在一个小岛上。
"我要回去!"
"不准!"
"我要回去啊!"
"我说不准!"
顾家吼得好大声。
一夏被他推跌在沙发上。
一夏激动得很,吼:"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什么?你怎么可以唆摆纪昊做这种事!枪啊,你们拿着那东西大刺刺冲进医院,不是纪昊杀了古乐,就会是古乐杀了纪昊的!"
一夏认为是顾家在挑事。
纪昊这么乖,断不可能弄得来枪。
一夏认为是顾家利用了纪昊,要纪昊做了牺牲品。
一夏摇头,起身:"我要回去……"
"你要我重复多少次!"
"重复多少次又怎么样……我弟弟会被你害死,会被你害死的!"
顾家真的怒了。
顾家一把大力扯过一夏把他拉了出去。
一夏惊惶,一路被扯着跑跑跌跌,末了,走过林子,被顾家一推,重重摔在了沙滩上。
沙子是白色的。
在太阳底下,竟然泛着光。
"你去啊!"
一夏惊恐看看四周,碧海蓝天,一艘船都没有,顾家抬下巴对他怒:"你有本事,你就给我游回去!"
顾家转身就往回走。
不想,走远了他回过头,看一夏真的已经扑在了海里,吃一惊暗骂一句,转身撒腿又往这边奔来。
一夏怎么都不肯上岸。
顾家在那大骂,两人在那你推我抓,顾家被他掀翻了呛了水,气不过,直接把一夏按水里打晕了,拖回到岸上。
顾家快被折腾死了。
他摊在沙子上,喘着粗气,末了,赶紧起来撑过双臂,拍了拍一夏的脸,看他有反应,把他背起,往屋子方向走去。
一夏后来发烧了。
一直在说胡话。
一夏醒来之后不肯吃药。
顾家怎么发火都没有用。
顾家后来把药捏水里给一夏灌,一夏昏昏沉沉地睡了一夜,第二天醒来,一夏踱出到厅外,见顾家在看新闻,走过来了。
一夏没想到小岛上也能收到电视信号。
一夏目不转睛地盯着,直至新闻结束了才往厕所走。
他进去之后顾家站到了门口。
顾家敲敲门,问:"你饿不饿?"
里面的一夏不给反应。
顾家硬是耐下了性子,对厕所门大声:"你刚才也看到了,没有关于枪击的新闻。"
一夏还是不给反应,顾家嚷嚷:"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又不是我要这么做的,你要怎么样才肯信我啊?"
顾家等不来答案,有点火了。
当初那主意又不是他提的,凭什么叫他背这个黑锅。
顾家怒目:"你再这样,你信不信我……"
"轰"
实木门侧推开来了。
顾家看到一夏,一怔,想张口,一夏却不理他,往沙发走。
顾家跟着他回到沙发上。
一夏摸过遥控器开始不断调台。
一夏开始看所有时间段的新闻。
包括语言上听得懂听不懂的,他都看。
顾家在一旁陪着,睡着了。
顾家一直睡,一直睡,突然懵醒,厅里一片黑暗,他一转脸,看到包着被子像幽灵似的坐在那的一夏,吓一大跳。
"我的妈呀……"他缓过神来搓眼抱怨:"你也太诡异了吧?"
一夏没理他,还是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这里可以调很多的台,各个地域的,一夏一个都不放过,一直在那看。
顾家投降了。
顾家摸出手机打电话。
过了很久,将近天亮,顾家才捧着手提电脑,来到一夏面前,问:"要不要看?"
一夏没反应。
顾家早料到他会这样,于是自顾自把电脑摆在一夏面前。
一夏一开始还不看它。
但是慢慢地,一夏目光下移了。
这是偷拍的片段。
上面有日期显示。
一共两段,一个古乐的,一个纪昊的,全都放给一夏看。
"看到没?"顾家戳着画面:"人家好好的。"
一夏的目光紧盯着画面。
纪昊在一个房间里发飙。
东西被乱丢一气,有几个人低着头受着他的气。
看那日期,的确是新的。
"他把古乐伤着了?"
一夏的声音很低。
顾家眉一挑,忿:"我被你伤着了!"
顾家把电脑一合,拿起就走,一夏赶紧起身扯住他,被他挣开。
"M的,我现在就去投案自首!"顾家凶巴巴对一夏咆哮:"真金不怕火炼,老子全都供出来,顶多是个从犯,老子就把事情摊开来看看,到底是谁耍的心机,谁弄来的枪,谁把事情闹大!"
一夏慌了。
"除了你还有谁?"一夏替纪昊辩:"我弟弟很乖的!"
一夏的意思是他绝不会相信。
"很乖的人凭啥把古乐送进医院?"顾家转回身来了,吼:"你是蠢,但你不是傻子,古乐是什么人,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你消失了多久就在那窝了多久……"顾家往外一指:"古乐当时的伤势,你有眼看吧?纪昊当时是揍了他吗?纪昊当时是没能干掉他!"
顾家把手提电脑往沙发上一丢,回房"砰"地一声砸上了门。
一夏被震得一颤。
低头看看那手提电脑,他坐回到了沙发上。
电脑屏幕被重新掀起,那片段一夏再看了一遍。
这视频,是从房子对面延伸偷拍的。
画面不是很清楚,纪昊在那发飙,摔着东西,还走来走去,看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再看古乐那段视频,隔着百叶窗,在窗角落拍上去。
古乐静静坐在病床上,仰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阿路很气愤,一会儿插腰,一会儿指手画脚,在那打着电话。
回想之前发生过的,一夏突然觉得事情不合理,所有的一切都不合逻辑。
他突然发现自己并不了解纪昊。
纪昊满是戾气举枪对着他的画面不断地在他脑中出现。
一夏心惊肉跳,突然发现自己根本不认得这样的纪昊。
为什么……
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一夏越想越乱,越乱越想。
他目光游移了很久,把电脑重新合上,开门进房,见顾家大被蒙头,他走来,在顾家身旁坐下。
他问:"你们……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顾家猛地一起身,看了一夏很久,挪开了视线,脸上微微地,有点不自然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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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
82、生活~ ...
"老子从不戳人脊梁骨的!"
顾家拉过被子又睡下了,一夏看着他,很郁闷。
"原本我和纪昊的生活一直很平静……"
纪昊的出现,在一夏一潭死水般的生活里滴入了清泉。
一夏一开始以为自己会不习惯,但是一夏发现纪昊在拼命适应他的生活时,又很安心。
"后来去婚姻介绍所,认识了你,又在相亲会摆了乌龙,认识了古乐,再后来,还遇回了施炎……再再后来,发生了很多的事。"
顾家在被子里听到施炎的名字,一怔。
顾家和施炎可以说很熟,但是顾家从未在施炎口中听说过一夏。
"为什么你们都围着我转?"一夏这话问出来又觉得自抬了身价,想了想,说:"为什么事情好像一下涌了过来,好像全都关我的事?"
一夏因此失业了。
二十几年的工龄,原本打算以后退休了有医疗福利,有退休金,以为老了就算还是孤零零一人也会老有所养,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人生有多少个二十年。
这么辛苦编织来的一切,就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牺牲了,一夏一直觉得冤。
他说:"纪昊开始不听话,古乐开始找麻烦……"
一夏觉得纪昊这么聪明,能伏击到古乐一点都不奇怪。
但是像古乐这样的性格,后来竟这么好说话,就非常地怪。
"后来纪昊还拿枪到了医院……"
顾家突然猛地坐起了。
那个凶,惊得一夏一下闭嘴抬眸看着他。
顾家瞪他。
一夏看他很气,想了想,要起身退出去,顾家看到,马上就咆哮了。
"你还真上年纪了!"
顾家怒:"又啰嗦,又孬种,又寡断!"
"问话问来问去问不到重点,看到人家比你凶你就世故了,讲你又不听,说你又不明,你叫老子以后拿什么跟你沟通,拿什么跟你沟通?"
"你有什么瞒着我?"
一夏突然的一句又让顾家一怔。
这刚才还骂一夏温吞呢,一夏突然这么直接,顾家又觉得自己答不上来了。
其实不是顾家不想说。
顾家对上一夏双眸就知道,一夏不会信。
关于纪昊不是一夏亲弟弟的事,顾家只知道有这么一件事,但是细节不明,前因后果他更是不知,而且没有实质的证据。
纪昊在这方面一直很小心。
从他明知道一夏在古乐那里,却死忍了这么久没去要人这点上就能看得到。
纪昊之前一直在极力避免与古乐在大叔面前发生冲突。
再加上一夏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甚至根本不知道有玉夫人这号人物。
没见过即是传说。
不管他磨破了嘴皮怎么说,那也是空口说白话,分分钟还会毁了一夏对自己的……
"枪是纪昊搞到的。"
顾家打算为自己平冤算了。
他继续:"那天晚上他收到了一条乱七八糟的视频,是关于你的,所以他来找我,说要救回你。"
"视频?"
一夏一愕。
顾家瞥他:"就是你被古乐绑在床上的那段视频。"
顾家想来心里就火气,刚才如果是他从正路进去,古乐现在已经在停尸间了。
一夏看顾家对自己这么个嫌弃一瞥,眉一蹙,说:"不可能!我什么时候被古乐绑过?"
"不用怕的……"
顾家拉过被子,打算躺下,很大量一般:"你又不是自愿,老子又没说一定不要你……"
顾家的态度把一夏惹毛了。
床旁柜放着半杯水。
一夏伸手一抓直接泼顾家脸上。
顾家惊得一下跳起,抹了把脸,坐起来,竖眉,吼:"你发神经啊!"
"古乐根本就没绑过我!"
这个是重点。
一夏是和古乐做过,但是古乐从来没绑过他,那段视频是假的。
"还死撑!新鲜热辣出炉,就在出事前的一个晚上!"
"那就更不可能!"一夏大声:"我睡沙发,古乐睡床,那天晚上我们什么都没做过!"
"那之前呢?"
顾家突然这么问,一夏一怔。
其实顾家在意的不是视频。
视频如何,事情如何,顾家不爽的,其实是一夏和古乐的关系。
看一夏的表情,顾家就已经知道。
他早就猜到。
不然古乐也不会被纪昊K进医院。
一夏到现在还在为古乐说话,顾家觉得,一夏和古乐之间一定是一夏自己送上门的。
顾家起身往外走。
一夏感觉到他的怒气,转过身来想问他去哪,不想,声音刚出口,顾家突然转身怒指一夏:"闭嘴!"
一夏的话被顾家吼没了。
一夏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很难受。
一夏在房里静静坐了很久,末了,走了出去。
此时的天已经大亮。
顾家就静静地坐在沙发上,不说话。
一夏出来,站在了沙发背后,说:"你送我回去。"
顾家没有反应。
"我不想留在这里。"
顾家还是不给反应。
"而且……"一夏顿了顿,低声:"……事隔这么多年,我想我已经不适合你。"
顾家双眸一下抬起了。
但是他还是静静地怄着气,没说话。
其实一夏说的没错。
无论小时候怎么期许,长大了,那就是个梦。
顾家的奶奶无时无刻不在跟他说,这个世界唯一不会变的,是人一定会变。
就算以前怎么记挂,多年之后,真的站到面前,才会发现,原来自己的思念一直停留在了很多年前的记忆中。
眼前的人,早该是自己不能接受的另一番模样。
一夏往屋外走去。
他出到沙滩,在林边静静坐下,等着顾家下决定。
一夏没有等到船。
过了一会儿,他头上多了把遮阳的大伞。
顾家把伞插进了沙子里,岔腿坐在他后面,从后面熊抱上他,不说话。
顾家的手在一夏胸膛上来回,一夏要起来,被他箍紧了。
一夏瞥顾家。
顾家埋首在他肩膀上,磨着。
一夏的手放到了顾家大腿上,淡淡:"为什么?"
"因为你很笨……"
所以不想放手。
没心机、没幻想,甚至,没要求。
这样的人,难得一遇,对久了,觉得太窝囊,难免会一肚子火。
但是即使近距离抱着,也很安心,不需要有所顾虑。
"做我的避风港好不好?"顾家抬起头,对一夏:"让我为你留下来,安安静静地一起生活,我们俩相互依靠,不需要再在人海里孤单漂泊。"
一夏的长睫毛一抖一抖地,垂眸遮住了眼中涌现的光。
他很感动。
但是,他没有因此昏了头。
顾家还年轻。
之所以这么执着,完全是因为还沉浸在童年时的记忆里。
他想说自己舍不得纪昊。
但是,最后,一夏却只是淡淡扯扯嘴角,把话了咽下去,不再提要离开的事。
收拾心情,日子一天天过。
渐渐地,两人的气氛融洽。
岛上没有多余的人。
顾家自称是这里的王。
他会用有限的资源来做无限的风筝,放给一夏看。
风筝从来没有飞起来过。
一夏帮他提着风筝跑了整整三个白天,结果顾家得出的结论,是一夏太重了。
顾家有一驾很新的自行车。
一夏为了证明自己其实很轻,把自行车搬到沙滩上,沿海岸线踩。
踩了两天,寸步难行,一夏越发来劲。
顾家拿数码机录着,看着好玩,趁着一夏不注意,光脚在沙滩上追着,突然往车尾上一跳。
意外发生了。
一夏和他都没有摔下去。
自行车的前轮完全腾空,后轮直接被深压进了沙堆里,整个看着就像个跃起了的马。
一夏好郁闷。
顾家好惊讶。
最后一夏要把车拔起来,顾家还不让。
顾家在那摆了个"威武"POSE,非要一夏给他照上一张,一夏在那板着脸瞥他瞥了很久,最后差点笑死了。
岛上很热。
一夏很爱做沙拉。
顾家总是喜欢过来帮忙。
第一次,一夏把青瓜交给他。
他手里垫了垫,洗了,拿起削刀,乖乖站到了橱柜边。
十几分钟过去。
顾家出到了外面。
一夏想来他已经削好了,过来收获。
左看,右看,上看,下看。
一夏把菜篮子都提起来了。
奇怪的是,橱柜上连块青瓜皮都没有。
第二次,一夏又递给他青瓜。
顾家接过拿去洗了,又拿小刀站在了橱柜边。
十几分钟之后,顾家离开。
一夏来收获,再看,再看,连橱柜都翻了,还是什么都没有。
一夏无解。
一夏挠头。
一夏觉得好诡异。
第三次,一夏开始留了个心眼。
顾家又很积极地跑来帮忙。
一夏又递给他一根青瓜,看着他站到了橱柜边。
一夏故意转身去忙活其他的事。
五分钟之后,一夏突击检查,冲过去一看,一愣。
青瓜又不见了!
一夏左找,右找,甚至搜了顾家身上。
正在一夏遍寻不获,百思不解的时候,顾家突然打了个饱嗝。
一夏汗。
一夏眼一瞥。
顾家摸了摸自己的胃,讪笑了。
日子一天一天,只知道早晚,不知道日和月。
生活难免小磕小碰。
一夏终究是挂念小纪昊。
好歹那是他弟弟。
他每每要顾家把手机给他,让他打个电话,顾家说什么都不肯。
被一夏磨了很久,求了很多次,顾家不耐烦了,干脆一听一夏问就奔出去。
有一次,一夏先发火了。
一夏窝在沙发上,不理他,也不做饭。
没过多久,顾家妥协了。
顾家走来把一推盖手机丢一夏怀里。
一夏一愣,捡起来一看,抬头。
假的吧?
顾家眉一竖,做手势:假的我就吃了它。
这什么手机啊?质感怪怪的。
一夏半信半疑把手机推开,按了一串号码,结果什么反应都没有。
一夏眉一竖,在沙发上跪起身,把手机往顾家胸膛一拍,比手势:吃掉!
顾家真的拿来吃了。
一夏吃一大惊。
因为,顾家嚼得还挺滋味。
一夏抢来仔细一看,是巧克力高仿。
一夏气得冒泡,追着顾家奔了出去。
俩人追打跑到了海边,一夏抓住他,却被他反扑,两人一下摔在了海滩上。
浪花,涌起拍打着两人,慢慢地,带走了一夏身下的沙子。
两人都湿透了。
顾家深深吻上了一夏,双手游走着,越发热辣。
一夏没有拒绝。
倒是顺其自然,伸手挂到了顾家脖子上。
两人没有注意到,越发昏暗的天空上,雷声轰鸣,乌云密布,气场压抑,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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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
83、攻击~ ...
作者有话要说:此章小幸修改了哦~在后面加了一点点~通知~通知~已经看过的亲们往后补看一点点哦~
o(∩_∩)o
大宅
"我要知道人在哪。"
纪昊紧抓着EVE,着急(外语):"妈咪你一定要帮我,我要知道他在哪,我不可以失去他的。"
"傻孩子……"EVE很担心劝他:"你再闹,你奶奶真的会生气的。"
"我不管,我要知道他在哪,我需要他!"纪昊很激动站起来:"我真的需要他啊!"
EVE的眉头紧紧地簇着,瞥向了站在一旁的禄婶。
她是专程为纪昊赶来的。
老太太说纪昊不受控制,情绪波动很大,要她过来陪他。
她眉头一展,抓上纪昊的手,拉他坐回到自己面前。
EVE柔声:"我去求Dad帮你……"
纪昊眼眸一亮。
EVE温柔笑了。
她抚上纪昊稚气未退的脸,说:"不过你要听话,喝了牛奶,乖乖睡,好不好?"
纪昊瞥向了禄婶捧盘里的牛奶。
他知道里面加了料。
里面有精神科药物。
纪昊没有发飙,他抱着一线希望,问EVE:"Dad真的肯帮我?"
"不知道的。"EVE不保证,说:"但是如果你不听话,那就一定不会。"
纪昊抿起唇来了。
他衡量了很久,最终妥协。
他把牛奶灌了。
Eve哄着,看他躺下,为他掖好被子,往外踱了去。
门被保镖锁上,禄婶跟在了Eve后头,末了,问:"你打算一直骗下去?"
"打算啊。"Eve捧了捧自己的头发,轻轻整理了一下,说:"不然,你有更好的提议吗?"
禄婶有点担心。
因为这样不是办法。
纪昊的情绪容易起伏,很不稳定。
就算真能哄一时,也哄不了一辈子。
禄婶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她不知道,在纪昊房间里,纪昊已经起身去了浴室。
他趴在洗手池前扣喉,在药力完全发作之前把所有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说到底,他是觉得所有的人都信不过。
他觉得,要找回一夏,只能凭自己的本事。
空腹喝下去的东西,他吐了一大轮,还是吸收了一点,脑袋有点混沌。
背靠橱柜,他缓缓坐到地上。
企图反抗药效对自己造成的影响,他气息缓缓,喃喃:"Han……"
正在床上熟睡着的一夏一震。
他猛地醒过来,睡一旁的顾家被他扰了,眉头簇了簇,声音有点不清,喃:"怎么了?"
"没什么……"
一夏做恶梦了。
他梦见纪昊拿枪指着他,还扣下了扳机。
梦里的纪昊一直在不停地说什么。
他一直很吃力在听,却一句话都听不清。
顾家大臂抱上了一夏。
"做恶梦了?"
"嗯。"
一夏淡淡答着,顾家箍紧他,埋头在他背后,说:"是这样的了,刚才不让我做,遭报应了……"
胡说什么呢!
一夏真想给他一嘴巴。
但是一夏被他拥紧了,翻不了身,一夏颇有怨言的瞥他一眼,闭上眼,继续睡了。
一觉睡到第二天早上,一夏朦朦翻了个身,发现顾家不在床上。
他听到声音,起身看顾家在抽屉里狂翻东西,眉头蹙起来了。
"怎么这么早……"
一夏懵懵坐起。
顾家还在那翻。
一夏听到客厅有声音,觉得奇怪,下床走了出去。
一夏出来,看到一个打扮很俗的胖胖女人在那摸着沙发四周看着,微微一怔。
"你是……"
女人闻声微微一惊。
这反应大了一点,一夏觉得眼前人怪怪的,问:"你是谁?"
有人来,那就是说有船。
顾家奔出来了。
他看一夏还在,镇定了一点,末了,说:"我钱包不见了。"
一夏知道顾家不是在为钱包慌张。
他是怕他知道有船,直接往船奔。
一夏还没张口,那女人好大的反应,说:"不管我的事的!"
一夏和顾家微怔。
他们当然知道不关她的事。
一夏看她这么极力撇清挺无语的。
一夏对顾家:"不是塞我枕头底下了吗?你忘了?"
女人对一夏的话有点疑惑。
女人眼里现出了一点点的鄙夷,开始猜度着一夏和顾家的关系。
这时,厨房俩男的出来了。
顾家进去拿钱出来给他们,其中一个男的想接,但是钱却被那女人抢了去。
女人数了又数,眼中那贪婪的光让大伙面面相觑。
其中一个男的对一夏讪笑。
一夏扯了扯嘴角回以笑容,瞥向了顾家。
顾家与一夏目光对上后,对他们:"数目对了吧?"
那个女的把钱揣兜里就往外走了。
连招呼都不打一声。
反倒是另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的在顾家肩膀上拍了一把,顾家回应似的在他手臂上拍了一把,也没有送,而是进了厨房。
一夏跟着进了厨房,看到一厨房的瓜果物资,说:"你雇他们多久来一次?"
"两星期吧。"顾家把东西点了一下,打算整理塞零度箱里保存,一夏看他在那动作,说:"其实这里不用船也通得出去对不对?"
顾家的动作一顿。
顾家蹙眉盯着他。
那种感觉,就像在看一个预备逃犯。
一夏无措了一把,解释:"我没有别的意思。"
这里有电,有网络,有信号,虽然顾家从不让他与外界联系,但是,这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
顾家不说话。
一夏知道他在想什么。
"我不会离开的,你放心。"
一夏已经想通了。
在这黏着顾家住挺好。
一来可以避开纪昊,让纪昊回归正途。
二来他没钱没收入,不出去做牛,在这做猪也不错。
一夏知道自己这么想很没志气。
但是之前一直窝在办公室里得过且过,现在要重新踏出茫茫社会,学历一般,年纪又大,只怕连初出茅庐的小孩们都斗不过。
一夏不想了。
一夏不知道,现在在另一个地方,有人在为他想着了。
咖啡厅里
Eve在喝着东西等着蕙兰。
不想,却见到了古乐。
古乐就在她面前坐下,笑容可掬地看着她,说:"Hi~"
Eve微怔。
心里带着提防,Eve放下了咖啡杯,靠到了椅背上,坐在那里,看着古乐,不说话。
古乐自顾自在那笑。
他手上还缠着绷带。
是暂时离开了医院。
他说(外语):"这么久不见,我以为你会认不出我来呢。"
Eve脸上露出了被人挑衅的愠。
但是她没发出来,满是敌意开口:"有什么,直接说。"
"我听说老虔婆今年打算在这边摆大寿。"古乐笑得很拽,说:"那也是,唯一的孙子神经兮兮不肯回去,当然得将就。"
"你到底想说什么?"
Eve双唇紧抿着,整个人已经绷紧到有点不稳。
古乐听她声音有些轻颤,嗤笑,也不打算跟她废话,凑近来故意压低声音说:"我和你儿子要的是同一个人……"
"你的儿子得不到是正常的,这是抢我的人的报应。但是如果我找不回那个人……"古乐抬眸,用中文:"……就会代你送一份大礼给老虔婆,包她大寿那天一定……又惊,又喜。"
古乐说完呵呵一笑,起身了。
他一转身,见到蕙兰和老太太,微怔。
但是很快,他笑容重新挂了起来,起手势对老太太打了个小招呼,走了。
古乐一让开,原本满是狠意盯着古乐的Eve与老太太目光对上,脸色刷地一下。
她很显慌。
她马上站起身来,看侍者为老太太打开了VIP房的门,赶紧提包走了过去。
老太太在椅子上坐下,问Eve(外语):"他找你做什么?"
"只是正巧遇到。"
其实不是正巧遇到。
古乐的消息很灵通。
专程过来要挟她。
老太太抬眸:"真的这么巧?"
"嗯。"Eve点头,垂眸。
古乐刚才说了。
那意思是如果她不帮他找出他想要的人,那就在老太太大寿那天揭发她。
Eve觉得自己当年没找人弄死古乐俩母子太失策了。
老太太瞥她,末了,目光落到了Eve的手上。
她发现Eve的手紧紧地捏着小手包,捏得指关节都已经泛白,双眸回到Eve脸上,看Eve脸上完全没有异样,淡淡地,不说话了。
事隔一天。
有人发现纪昊失踪了。
大宅那边,就像被捅了窝的蚂蚁,老太太正在和鲁公通电话,听到这个消息,微愕。
"人什么时候不见的?"
禄婶摇头。
老太太觉得这事简直荒谬。
她稳住了心神,对鲁公:"不和你聊了,有空再出来喝茶吧。"
鲁公觉得不是很对劲,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没有。"老太太淡淡:"只是有点睏了。"
"那好。"鲁公应了一声,把通话切断了。
老太太挂上电话,把身上的大围巾合拢,对阿常:"发散人到所有他可能去的地方,仔细给我搜。"
"是。"阿常走了出去。
老太太想了想,末了,突来的直觉让她微诧看向了自己刚刚挂上的电话。
顾阿鲁这边正要把手机交给助理。
他今天打扮比较旧式,穿的是唐装,兜里揣这东西会嫌重,刚刚往车里一坐,手一伸,想把手机递出去,不想,手机在这个时候响了。
顾阿鲁眉头微微一簇,接通了放到耳边:"喂?"
"Present……"
"轰"地一声,顾阿鲁侧后方的车子突然爆炸。
他的座驾差点被掀起,玻璃全部被震碎,保镖们被热浪冲击,耳鸣发昏,一时间,狼藉一片。
随后,顾家藏在衣柜里的手机被人打爆了。
厅里的电视插播新闻,现场惨烈,事情大条。
顾家什么都不知道,此时正拖着自己新做的风筝,在海滩上欢快奔跑。
好不容易风筝飞上了天,顾家笑容灿烂,正要得意,不想,一夏突然往海上一指,他转头看到海上竟出现了不请自来的快艇,笑容微微一敛。
看那些人的神色,顾家察觉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
他向那些人迎了去,有个男的从快艇跳下半游半跑来到岸边,对顾家指手画脚就是一顿。
顾家惊怔。
顾家马上奔回来对一夏:"我要出去一趟,你守在家!"
一夏很是意外。
一夏想问他出了什么事。
但是顾家完全不解释,把风筝线团往他手里一塞,往海里奔去。
很快,快艇调转船头急速消失。
一夏站在海边,觉得奇怪,末了,很担心。
晚上,大雨,顾家出现在医院。
医院里驻着很多人。
他寻得叶环雨,紧张抓上叶环雨手臂,问:"爷爷他怎么样了?"
"没什么事。"叶环雨摇头:"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怎么会这样!谁这么大胆?有没有查到是谁做的?是谁在太岁头上动土?"
叶环雨摇头。
叶环雨把大概的细节都跟顾家说了。
顾家听完,思忖了很久,突然一醒,大叫:"糟糕!"
外面,风雨摇曳。
一夏窝在厅里看着电视,末了,听到敲门声,觉得奇怪。
这岛上没有其他的人。
一夏警惕了起来,起身走近大门,真的听到了敲门声。
"谁?"
一夏问。
外面没有人回答,很急促地敲着。
一夏犹豫,稍稍把门打开,探头看清门口站着的落汤鸡,一下惊愣。
"哥!"
竟然是小纪昊?!
一夏一时间张大了嘴不知道该说什么。
纪昊稚气的脸上满是欢欣,他闪身走进屋里,伸手抓过门把,轻轻地,把门合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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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
84、带走~ ...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通知~o(∩_∩)o前面的一章结尾的地方续了一点点哦~没有补看的亲们要回头看看哦~不然情节会接不下来哦~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跟着别人的尾巴找来的……"
纪昊已经洗过澡。
此时一身顾家的衣服,他乖乖盘腿坐到沙发上,闭着眼睛,低着头,享受着一夏的贴心服务。
一夏正帮他搓着湿发。
一夏闻言动作一顿,回忆顾家离开时的情景,一夏问:"那你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跟着尾巴,那肯定是跟着来找顾家的那些人过来的。
顾家已经走了很久了。
这么说,纪昊也上岛来很久了。
一夏这一问,纪昊睁开了眼。
纪昊沉默了很久,说:"我怕屋子里有人守着,不敢进来,在外面看了很久。"
"哥。"纪昊抬头:"他没有伤害你吧?"
一夏无语。
怎么就说伤害了呢?
"不要胡说,顾家是好人。"
一夏在帮顾家说好话,近似责备的语气让小纪昊有点不高兴。
他伸手圈上一夏的腰,把一夏拉近来,埋脸一夏的肚子上。
"纪昊。"
"……什么?"
"你自己一个人,怎么过来的?"
一夏疑心。
纪昊不说话。
过了很久,纪昊才说:"我租了船过来的。开船的那人说只等我一小时,超过一小时他就走,走了明天再过来。"
"我不知道他明天还会不会来……"纪昊喃喃:"他要是不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纪昊说完,撒娇一般,脸在一夏身上蹭蹭。
一夏淡笑。
一夏满是宠溺地摸上他的湿发,手指轻轻把头发梳顺,一夏柔声:"你把我衣服弄湿了……"
纪昊放手定定坐好了。
一夏听闻电视声,知道是夜间新闻时间,想要转身看看,纪昊却摸来遥控器,调了台。
"怎么了?"
一夏觉得奇怪。
纪昊低声:"我不想看新闻。"
一夏随他了。
一夏又给他搓了头发,让他起来,把沙发摊开。
一夏进房间里给他拿了枕头,纪昊接过,问:"为什么不让我进房?"
一夏摇头。
一夏说:"顾家随时都会回来。"
纪昊是客人。
顾家回来看到纪昊霸了自己的床会不高兴。
"这沙发很舒服的。"一夏抬下巴示意:"今天晚上你就在这里睡。"
纪昊脸上现出了不满。
他瞥那简便沙发一眼,说:"外面狂风暴雨,他今晚不会回来的了。"
"就算是这样,今晚你也睡沙发。"
就算主人不在,做客人的也不可以喧宾夺主。
一夏看纪昊不高兴,摸上他脸要他看着自己,说:"不要这样,客人就该有客人的……"
"那哥睡哪?"
一夏微怔。
"哥是客人还是主人?"
一夏听纪昊这么问,眉头微微一蹙。
末了,一夏眉头延展开来,说:"我是客人,跟你睡。"
"好。"
小纪昊妥协了。
他把枕头放到沙发上,拍了拍,转脸:"那哥的枕头呢?"
一夏进房里,把枕头和薄被拿了出来。
纪昊一把把他搂过,把枕头丢到了自己枕头边。
纪昊欺身吻上来。
唇瓣还没碰上,脸颊就被一夏一掐,大饼似的拉了开来。
"嗯?嗯?哥干什么?"
小纪昊双眼大犬汪汪。
一夏训:"在别人的地方不许乱来!"
纪昊挣开,揉揉自己被掐得发紧的脸,投诉:"他明明就不在这里。"
"那也不行!"
纪昊的脸嘟起来了。
小狼爪子箍上一夏,他脑袋埋到一夏身上,一夏摸摸软软的浅发,缓了态度,说:"不要睡着哦,头发还没干。"
纪昊不说话。
一夏知道纪昊闹别扭了,哄他:"要不要喝牛奶?"
"不要!"
"那鲜果汁呢?"
"不要!"
一夏没辙了。
一夏不管他,拿过遥控器调台。
新闻正好放了半段,纪昊突然听到了顾阿鲁的名字。
纪昊抢过遥控器把电视关了,一夏怔了一把,问:"怎么了?"
纪昊一把把一夏压到了沙发床上。
"纪昊!"
一夏的唇被堵上。
吮咬着,纪昊一下一下地向一夏需索,一夏想推开他坐起来,却被他压紧。
纪昊只是吻他。
却像一头饿极了的狼,低着头,贪婪地吮含着一夏的舌尖,一口一口深入,挑逗掠夺着。
一夏的气息渐渐有些乱了。
纪昊越发恣意,把一夏的下巴往下拉,探索着,模仿着进出,吻得更深。
胸膛急促起伏,一夏的手抵在了纪昊的胸膛上。
纪昊抓开他的手,更发放肆,一夏被攻陷,手紧紧地揪在了纪昊手臂衣服上,鼻腔忍不住发出羞恼呻吟。
纪昊突然放开他了。
一夏还没回神,身体突然腾空,大吃一惊。
"你干嘛?!"
一夏被抱进了房里。
纪昊在顾家的床上抱了他。
激烈程度,几乎让一夏昏厥过去。
一夏被弄哭了。
一夏好几次想给他耳光,却身体酥麻,全身发软。
床单和被子都被弄脏,床上被弄得很乱。
一夏知道了他的故意,无力去追究,只得任由他了。
后来两人在床上小睡了一会儿。
纪昊迷迷糊糊爬起来,懵懵走去上厕所。
一夏见是个机会,强打着精神爬起来,快手把被套拆下,把床单揭了,全都推到了地上。
纪昊回来一夏已经把床单铺上了。
纪昊看看床单,再看看一夏,问:"哥要干什么?"
一夏没好气瞥他一眼。
一夏已经没有多余的气力去骂他。
一夏把纪昊推出去,又把脏被套之类的全都抱了出去。他把房门合上,说:"你快去睡。"
一夏示意沙发床。
纪昊看看那堆东西,问:"那你呢?"
"快去睡。"
一夏重复,往浴室走。
纪昊知道他是要去洗被套,后悔了。
"哥。"纪昊拉住他:"明天再洗好不好?"
一夏挣开了,往浴室走。
小纪昊闷气。
小纪昊是故意要留下"到此一游"的痕迹向顾家示威的,现在倒好,害得一夏这么晚了还要洗床单。
纪昊躺到了沙发床上。
他开了电视。
电视里正放着深夜电影。
他看了一会儿,被瞌睡虫包围,却又不甘心这么睡着,开始不耐烦,开口:"哥,我困了。"
"那你就先睡。"
一夏的声音从浴室里头传出来。
小纪昊跪起,双臂挂沙发上,下巴抵在了沙发背上,俊俏且稚气的脸上睫毛一抖一抖地,半撒气,半无力嚷嚷:"哥,我好困了……"
"那就快点睡。"
纪昊的腮帮子鼓起来了。
他摇摇晃晃起来,进了厨房。
没过多久,舔着奶白"胡子",他捧着剩半杯的牛奶从厨房里走出来。
纪昊进了浴室。
一夏透过镜子看到他,一转身,被他吻了上来,喂了满口的牛奶。
一夏一记"爆栗"直接敲纪昊脑袋上了。
纪昊被打,汪汪双眼对着一夏,既可怜又不忿。
一夏拿他没办法,说:"快去睡。"
"我还没刷牙呢!"
"不准刷!"
一夏快累死了,把他往门外推:"快去睡。"
"更年期……"纪昊一边走出去一边喃喃,一夏听到,眉一竖。
"纪昊!"
"什么?"
小纪昊猛地探头进来。
末了,看一夏一脸愠气,他摇摇头:"我什么都没说过……"
一夏火气。
但是一夏又无奈。
小纪昊长着一张叫人不舍得教训的脸。
俊朗,稚气,眼睛汪汪。
一夏知道小纪昊真的是困了。
小纪昊眼皮耷拉,眼睛很红。
"去睡了,去睡了。"
一夏放弃了手洗,把所有东西全都塞进了洗衣机里,调好电脑板,拉过纪昊,往客厅去了。
临睡前,纪昊给一夏捧来了一杯牛奶。
一夏把牛奶喝了,想着自己也还没刷牙,想起身,却被纪昊抱住。
"睡了,睡了。"
纪昊很困了,拍拍枕头,要一夏快躺下,有点迫不及待。
一夏拿他没办法,瞥了他一眼,由着他,躺下来了。
"哥……我们是不是该洗个澡?"
纪昊往大叔身上挤了挤。
"明天再洗……"
一夏脑袋一碰到枕头,也开始犯困了,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
但是他睡了一会儿,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强打精神睁开眼,问:"纪昊……"
"……嗯?"
"你怎么知道那个人会来找顾家?"
纪昊没了反应。
"……纪昊?"
纪昊没有回答。
一夏以为纪昊已经睡着了。
一夏意识渐渐飘远,窝在纪昊怀里,慢慢地,也睡过去了。
接近天亮,天刚放晴不久。
纪昊坐在房间床上,随手拿过床头的一本大本子,翻了一页,下笔写上:
顾家
我爱纪昊,决定和他在一起,一生一世。
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了,免得大家尴尬,勿念。
他写完把本子和笔丢在了床上。
他出到厅里,一夏还在熟睡。
他瞥向了茶几上的牛奶杯,嘴角微微一提。
他把沙发床上的两个枕头拿回到了房里。
他把牛奶杯洗好,回到沙发床前坐下,把一夏扶起,架着,背挂到了肩膀上背起,一夏竟然没有醒。
纪昊往门口走去了。
他瞥了屋里一眼,看看自己背着的一夏,用脚协助,把屋子的门重重地,带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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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对话~ ...
顾家赶回到岛上,扑了个空。
他把屋子搜了一遍,找不到人,在床上发现了本子上的留言,很生气。
他把那张纸撕了个粉碎。
不敢耽误时间,他马上就往回赶,待到再踏足医院的时候,看到施炎在病房外头站着,很意外。
"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
施炎今天穿了件浅灰色的衬衫,一条黑色的休闲裤,袖子挽着,打扮比较随意,驻在墙边,却惹得走过的护士每每注目。
医院里头不准抽烟。
施炎很无趣地站在那里,末了,走到一边的椅子上坐下。
裴老就在病房里头。
施炎只是个陪客。
作为小辈,尽尽礼数,所以只是进去随便寒暄了几句,就很识相地走出来,让老人家在里头说说话。
顾家看了他很久。
末了,他也走到他身旁坐下。
顾家想起那张纸条就有气。
他正想着大叔此时可能在哪,施炎突然:"查出是谁做的没有?"
顾家眉头一蹙,看向了他。
刀刻一般完美的轮廓上没什么表情,说不上关心,顾家想了想,说:"原来你认识纪一夏。"
施炎很显然地一怔。
"认识。"他手摸到了自己裤袋上,但是想到是医院,不能抽烟,他很无奈地把手放下了,说:"之前退休到一家公司做散仔(最低微的小职员),和他是同事。"
"怎么没听你提过的?"
顾家问。
施炎瞥他,呵呵一笑,说:"你也没跟我说过你认识他啊。"
施炎这一答案顾家不是很满意。
大叔曾经提过施炎。
那语气,顾家几乎可以肯定,大叔和施炎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他就是我跟你说的,要找到的那个人。"顾家对施炎察言观色,说:"我刚回来不久,就和他重遇了。"
施炎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蹙眉笑着,随口问:"那接下来你是不是准备玩私奔?"
施炎这话是当笑话说的。
呵呵两声,像是觉得很有趣,又像在笑顾家的执着和幼稚,语带调侃。
同时,在言语上,用的是你,而不是你们。
顾家沉默。
他静静地坐了一会儿,末了,瞥向施炎,又静静地看了一会儿。
施炎倒不在意他的回答。
施炎放松了身体,伸直了腿,在那干坐。
顾家心里纠结,末了,忿忿说:"本来就应该是的,谁知道TM的他身边跟着了个变态!"
施炎的眉一挑。
施炎瞥他:"你说纪昊?"
"纪什么昊啊,那根本就是个冒牌货好不好?"顾家竖眉嚷嚷:"他就是King,你在一夏身边待了那么久,你认不出来吗?"
"我没见过King。"
施炎这话让顾家微微一怔。
但是认真想了想,顾家双眉微微一耸:"那倒是。"
施炎跟他们不一样。
原先并不是这个圈子里的人。
论辈分,施炎不是孙辈,只能算得是裴老的半个儿子。
半个儿子,就是指拖油瓶。
施炎的母亲是裴老的四姨太,年轻的时候嫁给了施炎的父亲,结果因为丈夫烂赌,被逼到夜总会去坐台。
那时候施炎已经懂事。
声色犬马,他早已见惯。
他每天看着自己母亲对着人笑背着人哭,施炎的父亲还每隔几天就来骚扰他们,伸手要钱,给少了,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对他们俩母子就是一顿揍。
施炎的母亲因为一次很偶然的相遇被裴公看中。
俩人吃过几次饭,后来施炎的父亲觉得是条财路,借风言风语说事。
他拖着施炎的母亲扯着施炎去找裴公闹,还把施炎的母亲推出到路上,挡下裴公的车,开了个天价。
那时候同在车上的鲁公把这事当戏看。
裴公一生风流,被一个舞女搭上,只不过是一件很平常的事。
没有人想到,裴公很干脆,还真的签了张支票甩了出去。
第二天施炎的父亲就被人发现淹死在河里。
查过一轮,说是喝醉了酒,乐极生悲,踩错脚,出了事。
之后施炎的母亲就带着施炎跟了裴公。
与裴公多年,一直无所出。
不过被裴公信任,一直帮裴公打理社团的账务。
施炎从小经历太多,很珍惜前程。
他发奋读书,长大后成了裴公身边的猛将。
但是血缘的事实无法否认。
裴公自己本身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
第一个儿子很早前因为跟人斗殴被人打死。
第二个儿子裴少宥那时年纪还小,裴公打算"漂白",所以把很多事都交到施炎手上。
无论他做什么,让裴公有多称心,裴公都只把他当作外人看待。
这么多年,有裴公这个靠山,施炎对外一直是风光无限。
但其实,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只是裴公养在身边的很放心的一条狗而已。
江山怎么努力打下,最后都是裴少宥的。
眼看着裴少宥即将毕业,再加上裴公对施炎的态度十年如一日,不冷不热,施炎心灰意冷,便向裴公请辞,说即将功成身退,打算出去看看世界,裴公那时想到自己儿子马上就要回来了,当然立刻就顺着施炎给的台阶下了。
天有不测风云,人算不如天算,裴少宥才回来不到两年,一场车祸,成了植物人。
裴公悲痛之余,继承人的位置又空了出来,他权衡了很久,只得又把放走了两年的施炎召回来了。
结果施炎又跟到了裴公身边,一混就混到现在。
"M的,那个King简直就是个疯子!"顾家咬牙切齿:"为了抢到一夏,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完全不顾后果,天王老子都敢动!"
施炎打心底里惊诧。
他抬眸,眉一蹙:"你怀疑鲁公这件事是他做的?"
"百份之九十九点九!"顾家一脸恨不得把纪昊撕碎的模样:"M的A货,待哪天让老子抓到人,老子直接收他八字!"
施炎呵笑。
他终究还是抵不过烟瘾,把烟拿出来了。
他把烟叼在了嘴上,说:"要他的命……只怕你没他狠。"
走过的护士看施炎摸出火机,马上就向奔过来劝,却被顾家的暴跳如雷吓到。
顾家怒目:"你小看我?"
"不是小看……"施炎抬眸:"你跟他不一样,你手上干净,但是他……"
施炎嗤笑一把,到底是没把烟点上,拿了下来,说:"……真是杀过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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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86、来客~ ...
顾家听着很惊讶。
但是想想,现在是法制,纪昊要是真的杀过人,又搞得街知巷闻,断不可能没事人一样混到现在。
"道听途说?"
顾家猜测。
施炎瞥他一眼,淡淡:"听朋友说。"
"听说当时是King的朋友邀约King一起离家出走,结果两个被人绑了去,那伙人打电话要赎金,惊动了警方,King那边把俩人份的钱都付了,警方行动逮捕的时候一个人都抓不成,因为King满身是血抱着他朋友坐在地上,那七个绑匪……"
施炎抬眸:"……无一生还。"
"……"顾家有点难以置信,问:"那他朋友……?"
施炎摇头。
顾家很惊讶。
突然地,他又有点同情纪昊。
"那后来呢?"顾家问。
"死无对证,King的年纪又小,警方经过分析,说是绑匪分赃不均,出现了厮杀。King是唯一幸存者,当时做了心理评估,被送去接受心理治疗。"
顾家沉默了。
顾家从小就被家里送去游学,为的就是要避免发生像这样的事。
但是……
"既然是黑吃黑,你为什么说King杀了人?"
施炎呵呵一笑,说:"传的。"
顾家瞥施炎一眼。
"这也传得太不可思议了吧?"
一杀七,除非纪昊有精神问题,不然根本不可能做得到。
但是,说来,他又觉得纪昊这方面的确有点毛病。
纪昊这人平时看上去觉得没什么。
但是一旦被激怒,纪昊就非常狂躁。
就像上次去抢一夏,纪昊当时不像是去抢人,反而有点像去杀人。
顾家担心起一夏来了。
顾家在想,那猪头一夏死心塌地跟着一号危险人物现在都不知道在哪溜达。
他万万没有想到,一夏哪都没去,此时正躺在一夏自个家的床上,幽幽地,醒过来了。
一夏觉得自己的脑袋很沉。
他觉得自己很累,反应也很迟钝。
他感觉窗外光线刺眼,微微皱眉扫周围一眼,把埋脸在他胸膛睡得正香的小纪昊推了推,睡糊涂了说:"……纪昊,迟到了……"
纪昊被他扰了,皱了皱俊气的眉,把脸埋得更深,抱着他的腰,没有应他。
一夏看他这般,双眼又闭起来了。
一夏好累。
但是一夏还是没有放弃叫他,摸索着,揉揉他那一头松软浅发,往他稚气的脸颊上一掐。
纪昊的眉头一下耷拉下来了。
小纪昊懵懵抬头,蠕动着,潜上来,脑袋藏在了枕头底下,摸来大狗闹钟想要看看时间,却抱着大狗闹钟,又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睡,天昏地暗。
五个小时之后,忠良的助理蔡苗在古乐的病房里头出现。
白衬衫,黑裙子,一如往常自信。
蔡苗一见古乐,就开口:"人已经找到。"
古乐抬眸,痞痞一笑,没说话。
蔡苗看他这般,下巴一抬,说:"Eve说了,人就在家里,敢不敢去接,那是你的事。"
蔡苗简洁说完便离开了。
阿路嫌蔡苗太拽,不屑地撇了撇嘴,上前来,问古乐:"你去接还是我去接?"
古乐双眸转向了他,呵笑一声,瞥向了门口,对阿路:"打电话。"
家里
纪昊已经醒了。
他找不到平时叫外卖的那个名片,抱怨了一通,洗澡换了身衣服,戴上鸭舌帽带上门,往外快步奔了出去。
他想在一夏醒来之前打包回来。
但是他刚走不久,一夏就从房间里步了出来。
他被电话声吵醒了。
但是他清醒之后愣了一愣。
待他意识到自己该赶紧去接电话时,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一夏在床上坐了很久。
他很惊讶。
他睡之前明明还在岛上。
没想到一觉醒来竟然在家。
他第一反应觉得自己是在做梦。
但是他掐自己一把,很疼,又知道不是。
一夏因此很无措。
他下床走出厅外,遍寻小记号身影。
人没有找到,一夏看着家里墙上挂着的日历,发现日期停留在很久以前,微微一怔。
一夏突然有了错觉。
他突然觉得,也许之前经历过的才是梦。
也许他根本就没跟顾家上过岛上。
也许他和纪昊还没有过那层关系。
也许他并没有失业。
但是很快一夏就知道不可能。
因为他看向了沙发那边,小纪昊换下的原本属于顾家的那身衣服随意地丢在了那里。
一夏叹一口气。
一夏想不通。
一夏撕掉了那些尘积的日历,很是心累,进了浴室。
这个澡洗了很久。
一夏越洗,越发惊讶纪昊的神通广大。
袭击古乐时的枪从哪里来?
纪昊怎么知道那个人一定会来找顾家?
也就是一觉睡醒,他们怎么就回来了呢?
一夏在浴室里听到了门铃声。
一夏拉过毛巾走出来,瞥了一眼丢在茶几上的钥匙,以为是小纪昊回来了,很随意地走去开门。
"你去哪里了?"
一夏也没看,只是开了锁,然后踱回到房里穿衣服。
他想要跟纪昊坐下来好好谈谈。
但是只听门被关上。
然后没有了动静。
一夏得不到回答觉得奇怪。
他套上睡衣之后搓着头发走出来,刚要开口,看到站在他面前对着他微笑的人,微微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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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来见~ ...
沈武?!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很意外,有点紧张。
沈武如平常,左右看了看,问:"纪昊不在家吧?"
一夏摇头。
沈武马上松了一口气。
一夏看他这般,笑了,说:"用不着这样吧?"
"你体会不到的了。"沈武走到沙发前,说:"你弟弟给人很大的压迫感。"
沈武说完要坐,看一夏定定看着自己,没坐下,而是问:"怎么?"
"我以为你不会再认我这个朋友了。"
因为,纪昊在医院胡来的事,沈武肯定难以接受。
沈武沉默。
但是,很快,他抬头笑笑。
"开始是想不通,但是后来遇到顾家,又觉得没什么了。"
沈武这么说,让一夏觉得有点奇怪。
一夏不解,问沈武:"他安慰你了?"
一夏可不觉得顾家会这么煽情。
沈武手一摆,坐到沙发上:"哪啊,他只是说了一句:关你什么事啊~"
沈武学着顾家的腔调嚷嚷,末了,说:"后来我想想,也对啊。"
一夏微微笑了把,没好气瞥他了。
沈武就是神经大条,三言两语就会被人搞定。
也就是因为这样的性格,当初才会被人骗。
"对了,你想不想要回你的钱啊?"
沈武回头问一夏。
一夏走来:"你不打算还我了?"
"不是不还。"沈武一脸为难说:"有点麻烦。"
"那个古乐叫人来找我,说我那债务已经转他手里了。"沈武说:"他说如果想少还一点,就叫你去跟他谈。"
一夏刚坐下,闻言动作微微一僵。
敢情沈武今天专程是为出卖朋友而来的。
"你不要这样看着我啊。我不知道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我没答应他啊。"
沈武说的是实话。
其实他每三天就来按一次门铃。
纯粹是要来找到一夏。
"他有没有催你还款?"
"今天上午为止还没有,不过刚才有人给我打了电话。"
"他怎么说?"
沈武犹豫了一下,照实:"他说如果你能去见他,他心情好了,那笔债说不定就不用我还了。"
一夏觉得古乐语气不可能会这么好。
一夏认为,古乐当时一定是痞痞地说:见到人了,气顺了,那什么都有得谈了。
沈武对一夏:"一夏,你知道那套房子对我来说有多重要。我不能衰给我后妈看的,要是不是什么大事,你给他倒杯茶或是什么的,看看能不能……搞定他。"
"我要是搞不定呢?"
"那我就被他搞定啦~"沈武随口,末了,想想,呵呵一笑,改口:"也不一定。"
沈武想来还是不能勉强的。
自己的事情,终究得自己解决。
要是那古乐想要害一夏,他这样做,会变成了帮凶,他这一辈子都会不安乐的。
一夏想了想,开口,电话响了。
一夏拿起话筒,"喂"的一声,那头传来施炎的声音,让他微怔。
"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一夏是想问他怎么知道自己在这。
他离家好长一段时间了。
没想到施炎会打来这里找他。
"碰运气。"施炎说:"今晚上有空吗?出来吃个饭好吗?"
一夏抬眸看向了沈武。
一夏还不知道纪昊去哪了呢。
他扯了扯嘴角,说:"不方便。"
"有事要做?"
施炎问。
"是。家里来了客人。"
施炎沉默了。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僵持了很久。
一夏有点尴尬。
一夏想说挂了,但是施炎听他开口,便打断了他,说:"明天我们一起吃午饭好吗?"
施炎的锲而不舍让一夏为难。
"……"一夏想了想,说:"明天也……"
"一夏。"施炎再次打断他,说:"我这段时间遇到了很多不开心的事,想找个人倾述。"
一夏的话顿住了。
施炎问:"明天中午,我们到海边餐厅去,看看海,聊聊天,好吗?"
施炎的声音满带着疲倦。
一夏听着,觉得他一定是遇到什么不好的事。
"我明天再给你电话吧。"一夏退一步说话:"明天看情况再决定出来的时间,好吗?"
"好。"
施炎看到对面街上大步往回走的纪昊,把通话切断了。
他其实就在一夏家楼下的街道上。
正坐在别人的车子里。
他抽着烟,一旁驾驶座上坐着的男人问:"约不到?"
"不知道。"
他目光随着纪昊。
纪昊提着两大袋白色塑料袋装着的饭盒,快步踱进巷子,往楼上奔了。
一夏闻声起身开门,看到纪昊气喘吁吁的,问:"去哪了?"
"谁?"纪昊看到玄关摆着的鞋子,很紧张走进来,看到沈武,脸色一缓。
"这么有空啊?"
"这不周末了吗?"
纪昊没继续接话,而是把东西提进了厨房。
一夏进去看他买了什么东西,看纪昊一脸不爽,一夏轻斥:"不要这样。"
纪昊瞥他。
"哥。"小纪昊问:"他有没有跟你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事?"
一夏微怔。
一夏看他:"你指的是什么?"
小纪昊看了外边一眼,摇头。
一夏把盘子摆开,把他买的熟食倒了出来。
家里还有米,一夏挽起袖子准备煮饭,纪昊从后面抱住了他,把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怎么了?"
一夏感觉到他的不安。
纪昊没说话,过了很久,终究还是忍不住,说:"哥,如果有人跟你说我什么,你不要相信。"
"为什么这么说?"
纪昊把脸埋一夏肩膀上:"我怕会有人在你面前中伤我。"
一夏动作一顿。
他转头:"你胡说什么,沈武是自己人。"
"我又没说一定是他。"纪昊嘀咕。
一夏知道他闹情绪了,说:"把菜端出去,叫沈武留下来吃饭。"
"好。"小纪昊没有端菜,而是转身,直接出去了。
晚上三人吃的饭。
沈武几次想问一夏去不去见古乐,但是每每瞥纪昊一眼,又不敢问。
纪昊在不断地给一夏夹菜。
一夏的碗里堆得高高的,末了,把自己碗里的移到沈武碗里。
沈武这一顿差点没撑死。
他知道一夏的意思。
一夏也不想他在纪昊面前提起古乐这个人。
晚饭过后,沈武和一夏聊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决定要走。
小纪昊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一夏特地把沈武送到了门口,小声对沈武:"你让我考虑一下,等我电话。"
沈武的眼睛一亮。
沈武点点头,穿上鞋子,走人了。
一夏在愁明天中午和施炎吃饭的事要怎么对小纪昊开口。
他知道纪昊会不高兴,一晚上下来,终究是没讲。
晚上倒在床上,一夏看了他很久,问他:"你上次去古乐那里,那枪是怎么来的?"
纪昊搂着一夏没说话。
一夏摸上他脸,一定要他回答,他静默了很久,才抬头,说:"同学说认识人,给我搭线买的。"
一夏的眉头簇紧了。
一夏说:"以后不许跟那人玩,知不知道?"
一夏担心纪昊说的那人背景复杂,以后会带坏小纪昊。
"嗯。"
纪昊答应得好干脆。
他看一夏还想问,说:"我睏了。"
一夏的话止住了。
末了,一夏说:"这不几乎睡了一天一夜吗?"
纪昊不说话。
因为一夏马上就:"我们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我完全没醒的?"
"哥,明天是星期一。"
小纪昊的抱怨让一夏微怔。
"对了,你明天有课……"
"哥要我陪的话,我明天就不去了。"
稚气的腮帮子鼓了鼓,纪昊印上一夏双唇,轻轻地啄了一下。
"不行,你要去。"
一夏想起了上次老师的家访。
都大学了还被老师家访。
要是真被学校踢出来……
都不知道该怎么跟珮姨交代。
一夏要他保证:"以后不许缺课!"
"看心情。"
小纪昊话音刚落一边脸颊就被一夏捏上了。
小纪昊眉一耷拉,向"恶势力"低头,说:"好……"
一夏这一夜睡得不好。
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但是小纪昊完全不愿意再合作。
他直到天朦朦亮的时候才迷迷糊糊睡着。
后来被纪昊摇醒,听纪昊说了三个不。
不要出门!
不要出门!
不要出门!
一夏后来睡过头了。
他睡到将近两点才醒过来。
一夏起来纪昊已经不在家里。
一夏吃不准他是不是真的回学校去了。
一夏给施炎打去了电话。
一夏很不好意思,对电话那头道歉,说:"我想,你已经吃过午饭了吧……"
"还没有。"
施炎的话让一夏微怔。
随即,施炎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施炎淡淡说:"我现在过去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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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8、失措~ ...
一夏和施炎在一家餐厅坐下。
午餐变成了下午茶,一夏有点过意不去。
他想说这顿午餐他做东,一个侍者来到施炎身边,躬身凑来在施炎耳边说了什么。
只见施炎眉头一蹙,头一点,侍者站直身退了开来,施炎对一夏淡笑,说:"你先看看想吃什么,我去打个招呼,很快。"
一夏不解,扯起嘴角笑笑,点头。
侍者为施炎拉开了椅子,施炎起身扣上了西装扣子,往贵宾厅走去。
一夏目送,见前面引路的侍者为施炎推开了贵宾厅的门,一夏目及房内,看到坐在里面的人,不禁一怔。
一夏不认识裴公。
但是他认得坐在裴公怀里的女人。
那张年轻的面孔,正是上次在古乐病房里见过的那个杂志封面模特Miumiu。
贵宾厅的门缓缓合上,侍者上来挡住了一夏的视线,为一夏送上了菜单。
一夏抬眸,侍者一脸恭敬微笑向他示意,一夏接过菜单,侍者对他微微躬躬身,退开了。
很快,贵宾厅的门再次打开。
Miumiu一双高跟,踱到一夏身边,直接坐下。
一夏抬眸。
看到她,一夏的眉头微微一蹙。
"好面善啊。"Miumiu呵呵一笑,说:"我认得你,你就是医院里的那个男保姆。"
裴公他们有正事要说,所以她很识相,出来了。
其实她不用出来的,因为贵宾厅里头另有一个小茶厅,她完全可以去那里坐坐,但是刚才一夏看到她,她也看到一夏,所以就出来了。
一夏不想理她。
但是Miumiu一直带着讽刺玩味看着他。
被看久了,一夏心里有点恼,抬头:"你是打算来警告我吗?"
"嗯?"
Miumiu微愣。
一夏看她这样,心里一直警告自己不要多事,但是,他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身为古乐的女朋友,却坐在了另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你可不要乱说啊。"Miumiu两条修长美腿作二郎腿一翘,笑对一夏:"我和古少可是……清、清、白、白的。"
清白四字,她故意分开来一个字一个字的嚼,那戏谑的语气,惹得一夏侧目。
一夏不相信。
不过她说的是实话。
Miumiu和古乐识于微时。
很小的时候,她被人拐了,在街上耍杂技卖武讨钱。
后来因为饿得慌,逃出来,在饼店前抢别人的东西吃,被人追抓。
是古乐突然出现,带着她躲,救了她。
再后来古乐干脆收留了她。
她在破屋里照看古妈,古乐每天都出去捡破烂之类的,维持生计。
多年后,古乐风生水起。
Miumiu也被重新包装过身世,联系了学校,被古乐悄悄送到了国外。
没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
因为两人还是孩子时就有过约定。
终有一日,穷途末路,对方将会是彼此最后的一张坚强后盾。
所以那天下午,只是古乐一时兴起,打着泡妞的幌子把她叫过去叙旧,实际上,什么大家遐想的事,全都没发生过。
Miumiu看一夏的反应,哼笑。
她抬起了下巴,说:"换作你是女人,你也会挑个有权有势的码头靠岸了……"
Miumiu已有所指地看向贵宾厅方向,末了,收回视线,簇眉笑说:"怎么可能会去挑一个穷到只剩下钱的男人啊?"
穷得只剩下钱。
这样的评价让一夏听着,心里很不舒服。
他想为古乐说句话。
但是嘴刚张开,贵宾房的门被推开,施炎从里面走了出来。
Miumiu站起身来了。
她对一夏伸手"拜拜",与施炎擦肩而过时,不着痕迹地"电"了施炎一下。
施炎好看的嘴角漫开来了。
施炎解开西装扣子在一夏身边位置坐下,看一夏视线尾随Miumiu,问:"怎么了?"
"没有,就是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好好的一个年轻人,被她说成穷得只剩下钱,竟然……
"……喜欢老头。"
施炎微怔。
施炎微诧笑开,问:"你看中她了?"
一夏微愣,视线马上回到施炎脸上,辩:"怎么可能!"
施炎嗤笑。
一夏解释:"里面坐着的是老头,对吗?六十?七十?还是……"
"一夏。"
施炎打断了一夏的话。
施炎瞟了身旁站远的侍者一眼,对一夏:"里面坐着的是我的继父。"
"?!"
一夏一愕。
一夏赶紧:"对不起。"
施炎淡淡呵笑。
一夏看看站一边的侍者,凑近他,问:"可是那个女的还没有二十岁吧?"
施炎点头。
"不更好么?"施炎喝一口水,说:"摸摸就有钱收。"
一夏一愣。
一夏没想到施炎会说出这样的话。
施炎接过菜单想问一夏要吃什么,但是一抬眸,看一夏一脸的难接受,簇眉笑开来了,说:"你也是男人,你别告诉我你不明白。"
"明白。"
一夏点头。
男人嘛。
就算已经力不从心,对外耍耍威风还是要的。
就算是要靠药物来做那档子事都好,这么小一女朋友带出去,就算全世界都觉得他搞不定,他脸上还是有光的。
一夏是不服气。
这么老都能搂个嫩的,那自己呢。
一夏一想到自己身边全是些臭小子就岔气。
但是人比人逼死人不是吗?
谁叫自己没本事……
"你怎么了?"施炎觉得一夏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
一夏不敢说。
多糗啊。
一夏摇头,对施炎:"五点前我一定要回到家。"
施炎笑容微微一敛,但是很快就又挂上笑容,说:"好。"
餐桌上的气氛很愉悦。
后来施炎看一夏兴致不错,想了想,问:"纪昊知道你跟我出来没闹脾气?"
一夏摇头:"他不在家,上学去了。"
"哦。"
施炎看着一夏切割盘里的食物,说:"你宠他已经宠到怕他的程度了。"
一夏的动作一顿。
他抬眸:"没有啊。"
施炎淡笑,说:"真的没有?"
有。
一夏心虚垂眸,继续割盘中的食物,违心:"没有。"
施炎看他这样,说:"如果没有,你怎么不看我?"
一夏的动作又顿。
一夏把手放下了,抬头:"宠他是因为他是我弟弟。"
"一夏……"施炎柔声:"你这么做并不只是因为他是你弟弟。"
"你觉得是你亏欠了他,所以你宠着他,任他予取予求。"施炎说:"就算他要你的命,你都会给。"
"是又怎么样?"
一夏把餐具放下了。
一夏蹙眉:"那是因为他是我失而复得的唯一亲人啊。"
"……"施炎沉默了。
他看一夏又拿起了餐具,突然:"那如果他不是呢?"
一夏一怔。
一夏抬头,看着施炎。
施炎淡淡看着他,再也没说话了。
……那如果他不是呢?……
这句话让一夏困惑。
一夏不知道施炎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是一时口快,还是……
一夏心不在焉进的家门,看到玄关处的鞋子,微微一愣。
"纪昊?"
家里没人回应。
一夏知道纪昊肯定在家里。
说不定,现在正在沙发上生闷气。
还好。
他回来前去了超市。
一夏一吸气,大声:"哎呀!"
"怎么了?"
小纪昊马上奔出来了。
一夏汗~
还好……
算他有良心。
纪昊看到一夏大袋小袋,伸手一提,惊讶那重量,问:"都是什么?"
"洗发露、沐浴露什么的,饮料什么的,反正全是水就对了。"
一夏和他分摊着提进了里面,看看时间,问纪昊:"你怎么回得这么早。"
"因为早放学啊。"小纪昊蹲在地板上数着把东西全拿出来一件件摆地上。
可惜,没有他爱吃的薯片。
一夏看他一脸失望,说:"待会还有米和一些东西送过来,你自己的零食,电话到了你自己下去提。"
小纪昊双眼一亮,抬眸笑开,说:"好。"
一夏看他这样,宠溺笑开,把东西一件件拿来分类。
他问纪昊:"今天你去学校,老师怎么说?"
"没说什么啊。"
纪昊今天去找了学校里头的领导。
他打算对学校捐助一笔巨额的经费,条件很简单,那就是他一定能顺利毕业。
谈得很成功。
心情也好到了极点。
但是他回来看到一夏不在,那一瞬,惊慌失措了。
不过,还好……
"我要煮饭了。把东西都摆好。"
一夏挽起袖子站了起来,纪昊点头,懒懒且快乐应了一声:"好~"
夜里
厅里的大钟敲下了三点。
如往常,纪昊又站到了阳台上抽起了烟。
他手里拿着一张照片。
正是一夏曾经搜到的,那张纪昊被亲的合照。
纪昊静静地看着,末了,呼一口烟,对着照片说:"喂,忌日……又到了哦。"
照片里,另一个孩子甜甜地吻着纪昊,满是回忆,翻开了纪昊少年往事比较沉重的一页……
灰白,回忆
"我想去见一下我的亲生父母,你陪我去,偷偷地,好不好?"
码头,烈日下,两个孩子在伞下垂钓。
必经的河堤上,远远站着几个西装男,纪昊瞥那些人一眼,淡淡一笑,对男孩:"好。"
几天后
乘务人员面前。
"对不起,两位。由于年龄的关系,你们必须在起飞前三日提出乘机服务申请,确定接机人,并在家长的陪同……"
两少年听那一大串,面面相觑。
登机不成,他们出了机场。
站在那,他们垂头丧气,一脸茫然,正想要问对方接下来打算怎么办时,不想突来的变故让他们惊惶。
一驾车子突然来到他们面前。
门一开,他们吃一惊一退,正好奇是怎么回事,突然被白布捂住了口鼻。
很快,他们被身后俩男人塞进了车里。
车子扬长而去……
几天后
货舱
那帮人发生了争执。
对于是否灭口,大家分成了两派。
那些人吵着吵着,以前乱七八糟的恩怨都搬了出来,连原本定的分钱协议都打破了。
有人先开了枪,钱漫天撒开,之后,一片混乱。
纪昊和同伴,想趁乱逃走,不想,纪昊为了避流弹摔了一跤,被人抓着脚踝,活活拖回到了货舱里。
那人对纪昊抬起了枪。
就在纪昊以为自己死定的时候,同伴突然冲了回来,一把把匪徒撞倒在地上。
同伴因为义气回头,没了性命。
混乱中,纪昊抢到枪,开枪自保。
七个人,纪昊干掉了两个。
最后一个,杀了自己同伴的绑匪,手肘和膝盖都被打穿了去。
纪昊身上本来就流着弑杀的血。
一枪一枪,直到看那人痛苦死去,杀红了眼的纪昊渐渐冷静下来,慌乱把枪托的指纹擦去,重新抓起尸体的手,把指纹印上,把枪扔离开去。
这件事没人知道。
目睹至亲同伴的死,他难过至极,无法自拔,被裁定接受心理治疗。
几年后
望着蓝天上飞过的航机,他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我要代他去看看他的亲生父母。"
他那时候那个状态,这个要求,没人拒绝。
长辈们只求他完成心愿之后能够内心安乐,把他送上飞机。
他按照地址,寻到门前,不敢肯定那家人是不是还住在这里,忐忑中,按下了门铃。
门开的一瞬,纪昊一愣。
因为,眼前的人,除却年龄,跟自己从小玩大的同伴长得极其相像。
鬼使神差,纪昊呆在那很久,脱口而出,便是:"哥……"
"滋滋滋滋"
电流声。
头顶灯火闪烁,思绪瞬地从回忆中抽出,纪昊抬头看看那昏黄不定的灯泡,叹了一口气。
"你说过你很喜欢我……"
纪昊对着照片中的人,低声:"虽然我一直只把你当作兄弟看待,但是,你不要放弃啊。我很喜欢你哥,你要好好保佑我,让你哥代替你好好爱我,知不知道?"
纪昊那是半说笑的稚气语气。
他刚说完,抬眸,看到站在阳台上的身影,一怔。
一夏正静静地看着他。
一夏双眸幽幽的,面无表情。
纪昊的心一悬。
纪昊失措,心惶,开口:"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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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9
89、很可能~ ...
一夏静得让人心慌。
纪昊心中的恐慌升级攀爬,从阳台深处走出来:"哥!"
"你还不丢掉?"
一夏突然好凶。
纪昊一怔,随着他的目光看回自己手上,马上就把烟头弄熄了丢下楼下。
一夏瞪他一眼往厅里进去了。
纪昊看一夏这般反应,吃不准他刚才有没有听到自己说的话,赶紧跟了进去。
这天晚上,一夏没有再和纪昊说话。
一夏直接回了房里,掀被躺下。
一夏这般,一时间,纪昊不知道该不该问。
他犹豫了很久,待到立定心思要开口,却发现一夏已经睡着了。
为此,纪昊一夜没睡。
待到天明,纪昊开始困乏,浅睡中昏昏沉沉,他梦境混乱,一翻身摸不到人,瞬地惊醒。
"哥!"
"嚷嚷什么?"
纪昊闻声转头,一夏正站在衣柜前,把衣服从衣架上拆了丢给他,说:"快起来,要迟到了。"
纪昊看一夏态度与平日无异,心稍稍放下了。
一夏往外走了去,他抓起丢自己身上的衣服看看,快速地把衣服换了,往外走出去。
一夏不停地催纪昊去上学,纪昊吃完早餐出门没地方去,在家附近晃悠了一会儿,看大叔没有出门,便回了大宅。
天阴得慌。
一夏中午约沈武吃饭。
沈武看他一副食不下咽的模样,觉得奇怪,问:"你怎么了?"
一夏淡淡扯扯嘴角,摇摇头。
一夏这样,还说没事,沈武打死不信的,追问:"你弟又气你了?"
一夏抬眸,末了,垂眸,说:"没有啊。"
一夏回想昨天晚上的事。
睡到半夜,发现纪昊不在床上,他掀被下床,往浴室走了去。
他上完厕所,到厨房门口看了一眼,见不着小纪昊,他猜纪昊在阳台,走过去,正好听到纪昊的
后半句话。
……让你哥代替你好好爱我……
纪昊当时的声音很低,一夏听着,有几个字并不真切。
但是,一夏心里着实一顿。
再看纪昊发现自己时,十分慌乱。
一夏奇怪他的态度,心里不解,开始疑惑。
一夏后来是装睡。
他一整个晚上都在想着纪昊那句话。
……让你哥代替你……
什么意思?
结合过去发生种种,一夏突然记起了施炎问的那一句话。
……那如果他不是呢?……
一夏的心慌极了。
但是,他又怕自己听风就是雨。
所以,此时的他很彷徨。
他放下了筷子,对沈武:"你慢慢吃。"
沈武眉一抬,眉头蹙了起来。
"你特地叫我过来吃饭,做了一桌子的菜,你又不吃。"
"我今天中午没什么胃口。"一夏笑笑,说:"不用担心,这是中午和晚上的份量,就算你吃不完,也不用觉得自己罪过。"
沈武呵呵一笑,末了,突然想起来,从裤袋里拿出一本存折:"还你。"
一夏微怔。
他回到桌前接过。
打开一看,里面只剩一些零头,一夏假装没好气,说:"我以为你把古乐搞定了?"
"我快被他搞定了。"沈武说:"那个阿路打电话给我,说这个星期再见不到你我就收拾包袱住酒店算了。"
沈武看一夏一脸为难,突然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自顾自解嘲一笑,对一夏一摆手,安慰:"你不要误会啦,我还不至于这么没人性。"
"不就一套房子吗?没有了可以再挣,他现在只要房子不要利息,说实在的,其实我已经赚到了。"沈武说:"至于要你出现的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别看那姓古的一脸笑容,但是心里狠得很,能不见最好就不要见,我把存折还你,再把房子送出去,就是要把事情结了,你的钱,我会一点点退回给你。"
"那你以后住哪?"
一夏担忧。
沈武拉来纸巾,抹了抹嘴,说:"住还不容易吗?我可以在公司附近找房住啊。大男人一个,又没拖家带口,睡哪不是睡啊?"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拿存折回房,把床旁小柜的抽屉整个拉出来搬到小柜面上。
他把存折放进了抽屉隔层缝里,再把抽屉塞了回去。
小柜上留了很多的木头碎屑。
一夏摸了一把,眉头微微一簇,去拿来了湿抹布。
"真是的,什么时候全放过来了。"
一夏低声抱怨,蹲下擦拭,抱起了摆在桌上的大白瓷猪。
纪昊一直都睡他这。
床上、衣柜里头、小柜子,还有书架都被纪昊占了去。
限量版的机器人、漫画书、乱扔的T恤,现在连平时最宝贝的大白瓷猪也驻进到大叔房间里,一夏抹着没好气扫了一眼这些"外来"的东西,叹一口气,不想,臂上一滑,大白瓷猪突然脱手,直接往下掉。
一夏吃一惊,一下呼声。
沈武奔进来了。
还好,因为高度问题,大白瓷猪没有碎。
一夏心有余悸,把大白瓷猪抱起来,心疼了一把,正要检查,不想,沈武突然:"装的什么,这么大只,竟然没碎。"
"要碎了就惨了!"一夏庆幸抬头:"要是碎了,纪昊发起脾气,可要闹死了。"
"不至于吧,大不了你再给他买一个~"沈武越看越觉得这猪可爱,捧过来看看,发现只是猪蹄的地方磕了一点点,手指摸了摸,问:"哪买的?"
"我怎么知道,他从那边带回来的。"一夏拿抹布包抹去小柜上拨好成堆的碎屑,看沈武在那鼓捣大瓷猪,说:"你不要搞他的东西,到时候纪昊要是知道了找你麻烦,我可不管啊。"
"切,你不说,我不说,他哪里知道啊。"沈武是觉得这猪好大,但是好轻。
他一来好奇,二来是想看看纪昊有多少私房钱,摇了摇大瓷猪,听不到什么声音,便单眼对着大瓷猪背脊上的缝瞧。
一夏看他一副童心未泯的好奇样,懒得理他,出了房间,去了厨房,刚把抹布丢进洗手池里,就听到了沈武的惊叫声。
一夏一怔,赶紧快步往房间里来。
一夏以为他不小心把大瓷猪给摔了。
但是过来,看到沈武坐在地上,手里捧着一堆折着的小纸块,又是一愣。
沈武抬眸看到一夏,惊讶:"你弟好有钱哦。"
"什么?"
一夏进来,沈武递来一张从猪肚子挖出来打开的,一夏接过看到愕了一把,把散在地上的一张张全部拆开,越拆,心中惊讶越甚,眼前这些,竟然全是……
"……支票。"
一夏脚软了。
他跌坐在了地上。
纪昊的养母家是有钱没错,但是仅仅只是有点钱,还不至于……
……让你哥代替你……
纪昊的话在一夏耳边响起。
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一夏难以置信,对着那堆纸块,摇头:"不会的……不会……"
他不相信。
他绝对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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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
90、失算~ ...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是补昨天的~
这一章是今天的~
啦啦啦啦啦~嘿嘿~
两个小时之后
施炎快步奔进医院。
好不容易在一张长椅上找到一夏,他松一口气,走近来,问:"你怎么了?"
"DNA鉴定……"一夏有点心神不在,神不守舍:"……在哪做?"
施炎一怔。
一夏在电话里问他在哪间医院有没有熟人,说得不清不楚,他看一夏脸色很难看,蹲下来,担心问:"你这是怎么了?"
一夏的眼眶泛红,六神无主。
一夏又问:"DNA鉴定……怎么做?"
施炎心里突然有底了。
他放松了下来,问:"谁跟谁的?"
他心里当然清楚是谁跟谁,他在装傻。
一夏抬眸:"我跟纪昊的。"
施炎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
而是站了起来,坐到一夏旁边,问:"发生什么事了?"
一夏把这段时间的怀疑全都说出来了。
林林总总。
施炎只是听,并不发表意见。
末了,待一夏说完,他问:"那你有没有带东西过来?"
"什么东西?"
"他的血液,毛发或是唾液。"
一夏摇头。
一夏现在心里都乱成糊了,那里还记得这些。
一夏突然不想验了。
他觉得自己的猜忌很无稽。
纪昊是他唯一的亲人。
纪昊不会骗他的。
他起身想要回去,却被施炎一把抓住。
"想不想解开疑惑?"
施炎问。
一夏一怔,又坐了回来,看着他。
施炎淡淡一笑,说:"要不……我们用个最笨的方法?"
一个小时之后
纪昊气喘吁吁奔进医院。
他拦了个护士问了几句,赶紧往打听到的方向奔了去。
"车祸?!"
纪昊惊讶了。
他紧抓上医生的手臂,紧张:"那现在他怎么样?我要见他!他怎么样?"
"你要冷静!"
医生反抓他手臂,安抚着,说:"你来得正好!他现在很需要血,但是我们血库这一型的血告急了,你是他的亲人,我希望你能帮上忙。"
纪昊愣了。
他和一夏的血型不合。
"要赶快。"医生对护士交代了什么,马上又进了手术室。
护士要纪昊跟她去验血。
纪昊慌乱中回神,跟上了脚步,一把抓住护士,说:"不用验了……"
躲在转角的一夏听着,心里一提。
护士眉头一簇,不解,问:"为什么?"
"因为……"
"King!"
纪昊一愣转头,一硕大的拳头直朝他脸上招呼过来。
这一拳,来得太突然,纪昊一个不备,被揍得摔到墙根上。
一夏和施炎皆是一愕。
一夏冲出去了。
顾家的出现太突然,还和纪昊打成了一团,一夏和医护人员冲上去劝阻不来,引起了很大的骚动。
施炎很火。
因为,眼看只差接下来的一句:因为!
因为他们的血型绝对一致!
还是因为他们的血型不一致!
施炎在一旁冷眼眈着,很负气。
末了,知道看到一夏差点被推倒地上,他才咬牙丢下手上的单西外套,走出去。
合大家的力,俩人被强硬拉开。
一夏收到施炎示意,不敢问究动手缘由,连推带扯把纪昊带离了去。
直到一夏俩进了电梯,顾家才被放了开来。
一挣脱,他就怒瞪施炎,对施炎咆哮:"你TM是不是有病啊!你不帮我就算了,你还帮他掣肘我?!"
"你还说!"施炎也非常恼火。
好不容易盼到纪昊自己亲口说出来,偏偏在这个时候蹦出了这么个程咬金。
"如果不是你?如果不是你我的心机就不会白费!!"
施炎难得咬牙切齿对一个人,怒指顾家:"纪昊不用等到抽血直接爆出他和一夏的血型根本对不上,一夏就不会跟那该死的假纪昊没事人似的回去!"
顾家一怔。
"你……"顾家突然醒悟,惊诧,问:"你谋King?!"
施炎心里"咯噔"一下。
EQ向来挺好的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发错火了。
没错,他是谋King。
因为古乐的关系,他早就猜得,King的血型。
"你是不是傻的?"顾家难以接受,竖眉怒目,猜度:"你明知道一夏怀疑,你明知道他逃避真相,你故意跳出来引导他?!"
"是又怎么样?"施炎恼:"我有做错吗?"
"你没做错!"顾家怒:"但是你为的什么?"
施炎一怔。
施炎瞥向他。
"说啊!"顾家咬牙质问:"我问你安的什么心啊!"
顾家很火,因为早已觉得不妥。
他上次问施炎,施炎说和一夏只是同事,说得滴水不漏。
但是没想到……
施炎耐下火气了。
他心里没有底气,什么都没说,转身要走,却被顾家抓上了肩膀,推开来要他面对自己。
"我在问你啊!"
施炎怒瞥他。
但是还是没有说话。
他走过去捡起丢在地上的单西外套,走了去,顾家意识到自己被耍,气愤不已,一脚踹到了一旁的等候椅上。
等候椅整排歪掉了。
顾家丢下了一句"Shit!",踱往了另一个方向。
在场的人被他吓到,纷纷为他让路。
大家面面相觑。
看当事人个个离去,大家也都作了鸟散,大都窃窃私语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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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
91、想知~ ...
病房外的长椅上。
钩钩带着耳塞,听着歌打着电动,不想,身旁突然震动,他惊一把转头,看到去而复返的顾家,微怔。
"干嘛去了?"
"寻仇!"
顾家看上去杀气腾腾。
他恶狠狠说完,看钩钩双眼眨巴眨巴看着他,眉一簇,凶:"干嘛?"
"寻谁?"
"当然是K字头的啊!"
M的!
天堂有路他不走,地狱无门自进来。
顾家原本打算回家小休一会儿,不想,出到外面,却见到纪昊迎面奔进医院。
纪昊跑的急,穿梭人群,没看到他。
他那时候牙一咬,铁拳一握,马上就折回头跟了回来。
钩钩想了想,手指头往一个通道方向戳戳,顾家莫名其妙,双眼扫他:"干嘛?"
"他奶奶刚走。"
顾家一愣。
他眉一竖,"咻"地一下起身就想冲进去,钩钩赶紧起来抓住他,说:"你想惹公公不高兴是不是?"
顾家瞥他。
末了,顾家耐下火气坐下。
他忍。
他就不信,之后找不到机会。
"你不要想了。"钩钩坐回到椅子上,把两边耳塞都拿了下来,说:"人家都这把年纪了,你还能动手打她不成?"
钩钩这么一说,顾家气不顺了。
但是钩钩说得在理。
顾家紧抿着唇,紧死忍,钩钩看他这样,往他肩膀上一拍,说;"安啦,不是有嫲嫲在吗?"
顾家眉一蹙,瞥他:"哈?"
医院花园里
玉老太太拄着拐杖,和叶环雨并肩走着。
一路缓慢迈步,眼看车子就快来到眼前,玉老太太脚步停下了,也没看叶环雨,微微抬抬下巴看看车子过来的方向,淡淡:"难道你没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叶环雨嘴角微微延展开来,说:"有。"
玉老太太微怔,转过脸来,视线落在叶环雨脸上。
叶环雨浅浅微笑着,说:"阿家说这次老头子之所以会出事,是有人要逼他现身。"
"……"
玉老太太静静地看着她,叶环雨淡淡:"因为……他未经那人同意,带走了一个人。"
玉老太太垂眸,末了,把视线投向了别处。
"其实没有必要闹得这么僵的……"叶环雨也把视线投向了前方,与玉老太太并排站着,声音柔柔:"大家都是自己人,是世叔子侄,如果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伤害彼此之间的关系,外面的那些世叔伯会笑我们,会说我们连自己膝下小的都管不了。"
玉老太太瞥向她了。
叶环雨与她目光对上,还是淡笑。
玉老太太脸上有了表情,似笑,又似感叹。
"其实我真的很服你。"
玉老太太说。
"从小在人面前,你永远不及我耀眼。"
"但是……"玉老太太话锋一转,转脸柔声对她感叹:"你却活得比我好。"
没有她漂亮。
没有她强势。
但是丈夫、孩子、孙子……无不敬重。
不像她。
眼前毕恭毕敬,但是在她背后……
玉老太太叹了一口气。
她有心事。
但是,不会对人提。
车子来到面前,阿常下车,为她开了车门。
玉老太太并没有马上动身,而是对叶环雨:"好好照看他。"
叶环雨点头。
玉老太太被阿常搀扶着,坐进车子里,末了,又探头出来:"事情,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叶环雨再点头。
车子稳稳开走了。
叶环雨目送,轻轻一叹,转身进了大楼。
玉老太太坐在车里,看着右边的车镜,静静地,沉默了很久。
末了,待出到大路,她突然问:"King今天是不是回过大宅?"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阿常恭敬:"回过。"
"现在还在不在?"
阿常掏出电话,打回大宅,简单几句,即切断了电话,回头:"小少爷已经离开了。"
玉老太太不说话。
阿常看她这般,回过身去,找到号码,拨通电话。
纪昊的手机响了。
但是现在他什么都顾不上。
他和一夏正坐在公车上,定定地看着一夏。
但是一夏看着车窗外,完全不理他。
"哥。"
一夏眼眸微微一抬,透过玻璃,依稀看到纪昊投射在上面的淡淡影子,也没回头,不说话。
"哥。"
小纪昊再叫他,见他还是不理自己,脸嘟圆了。
他的手直接摸到一夏胸膛。
一夏吃一惊跳起,赶紧抓下他的手,看看周围,低声:"你干什么?"
"哥没有受伤啊。"
小纪昊又要摸摸,一夏赶紧压紧了他的手,看坐自己后面的一对情侣带着好事疑问看着他俩,一夏瞪纪昊一眼,不说话。
车到站,一夏赶紧往下。
纪昊亦步亦趋,保持仅一步的距离跟着一夏,看一夏开门进屋,他怕一夏会把自己关在门外,赶紧伸手把门撑住。
"哥,你明明就没有受伤啊。"
小纪昊还是那句话。
但是一夏还是不理他。
纪昊觉得奇怪。
他跟着一夏进到房里,大白瓷猪静静地驻在小柜面上,房间里整齐依旧,没什么异样。
"哥。"
一夏走出去了。
小纪昊觉得不解,走出来,环视四周,又不觉得有哪里不对。
"哥。"
一夏像是有心再避他,进了厨房,小纪昊坐到沙发上,查看来电显示,又不见有什么不同寻常的电话曾经打进来。
小纪昊进厨房去了。
他一把拥过准备热菜的一夏,把一夏堵到了墙根上,一夏惊愣一把,想要挣开走避,却被纪昊打横抱起,走出厨房,放到了沙发上。
"哥,你是不是合着别人骗我?"
纪昊的声音很低。
一张稚气的俊朗脸庞上,带着不容被人忽视的认真。
热热的呼吸喷在了一夏唇上。
四目交汇。
明明就这么真实……
一夏垂眸,微微别开脸,心里复杂。
"哥……"
"什么是……"一夏打断了纪昊的话,抬眸:"……让你哥代替你好好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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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
92、恶意~ ...
纪昊微微一怔,脸上却没有太大的变化。
他柔柔低声,问一夏:"哥在怀疑什么?"
一夏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移开了目光,摇头,说:"没有。"
一夏好难过。
"只是……你太有本事……"
一夏抬眸再次与纪昊目光相对:"我……"
"你爱不爱我?"
纪昊突然冒出来的话让一夏微怔。
两人近距离对视着,纪昊的眼中,满是一夏无法无视的期待。
"纪……"
"你爱不爱我?"
已经没有再哥前哥后了。
一夏心里很慌,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纪昊轻轻侧头,凑上来,试探般抿了抿一夏的唇。
一夏垂眸看着,没有避开,纪昊嘴角延展开来,俊朗的一张脸蛋泛起了稚气的欢心的笑,又问:"爱不爱?"
一夏迟疑着,点了点头。
"是因为我是你弟弟所以爱,还是因为我是你男人所以爱?"
纪昊追问。
一夏目光游移了。
纪昊看他这般,又贴上来,要吮上他的唇,就在唇瓣刚碰上的这一刻,一夏嘴里突然蹦出:"弟弟。"
纪昊的动作一顿。
他抬眸,随即张嘴把一夏的唇含住。
纪昊吻得很粗鲁,就像在报复,一夏被他咬疼了,猛一把推开他,气愤:"有你这么亲人的吗?"
"因为哥嘴坏……"
一夏闻言眉一竖,起手就想给小纪昊一记"爆栗",但是一夏动作一顿,马上就意识到自己被纪昊牵着鼻子走了。
不是的。
不是爱不爱的问题。
眼前这人,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弟弟,才是最大问题。
该怎么问?
如果是自己误会了,到时候纪昊发飙,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走人,那这个弟弟就没有了。
"纪昊,我有事要问你,你要老老实实回答我。"
"哥要问我很多问题么?"
一夏微怔,点头。
"很多很多,非回答不可吗?"
一夏又点头。
纪昊微微抿嘴对着一夏一笑,笑容一敛,起身就说:"不要。"
一夏看他转身要走,急了。
一夏马上:"你要是不听话我就不……"
不要你了!
一夏差点脱口而出。
一夏知道纪昊最忌讳这个,突然地,话语一窒。
但是已经晚了。
纪昊转过身来了,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你打算再次抛弃我?"
"没有。"
"就像当年,任凭怎么哭怎么叫,你都不回头。"
"不是。"
"我真的这么惹你讨厌吗?"
"纪昊……"
一夏慌了。
一夏看纪昊要走赶紧把他拉住,却被他甩开了手。
一夏一时情急一把从背后抱住他,又被他挣了开来。
纪昊转身,对他:"其实你完全不必在意啊。"
"虽然没有了亲生父母,没有了亲生兄弟,日子一样过得很好。"纪昊怒极嗤笑,大声:"明知道自己身世,每天抱着一堆的钱,对着个大海眺望,想回来又因为年龄问题被人请出机场,好到不得了啊!"
"纪昊……"
"你拿了那个红包有没有每晚做噩梦啊?"
纪昊走到一夏面前:"钱全花出去了,所有的人却都离你而去,你有没有后悔啊?"
"我现在站在你面前,是不是每时每刻都碍着你的眼啊!"
一夏摇头。
一夏的泪已经禁不住哗啦啦地落。
纪昊知道自己说得过份,但是他紧抿着唇,别开了脸,坚决不道歉。
末了,他看一夏这样,很是内疚地把一夏搂入了自己怀中。
他无心揭一夏的伤疤。
他知道一夏当年已经是穷途末路。
但是他如果不逼一夏进死角,一夏就会逼他。
他亲吻了一夏的头发。
吻上一夏,他把一夏半拉半抱,带回了房间。
他要一夏跨坐在了他怀里。
他仰头亲亲吮过一夏的唇,柔声:"哥爱不爱我?"
一夏这次没有迟疑,点了点头。
"有多爱?"
一夏抿了抿唇,犹豫了一下,说:"很爱。"
一夏的讨好并不能让小纪昊满意。
小纪昊一双好看的眼睛现出了汪汪期盼,问:"那……是因为我是你弟弟所以爱,还是因为我是你男人所以爱?"
男人。
一夏想说。
一夏想极力讨好小纪昊,要小纪昊不要再生自己的气,但是一夏又怕这么回答,会让小纪昊对这段异常关系更执着,踩得更深。
"弟弟。"
一夏最后说。
一夏的声音几不可闻,但是纪昊的脸色还是变了。
眼中的汪汪期盼消失了去,一夏移开了视线不敢看纪昊的双眼,因为纪昊的眼中带有恨。
"把衣服脱掉。"
"呃?"
一夏一怔。
"你说你很爱我这个弟弟的。"纪昊面无表情抬眸:"那就把衣服脱掉。"
"纪昊?"
一夏慌乱了。
一夏摇头。
"你说你很爱我的……"纪昊的唇隔着衣服轻轻在一夏胸前啵了一个,他的手潜进了一夏的衣服里,摸上一夏柔韧腰身,很满意一夏随着自己的动作脸红抽气,柔柔迎颈吻上一夏的脖子,魅惑问:"……这样一点点要求都不可以吗?"
一夏最后妥协了。
他自己主动褪掉了衣物,还按着纪昊的要求,配合着纪昊,做了对着古乐一直没能做来的事。
这一次,纪昊非常温柔。
在感官上,引导着一夏,让一夏无措,狂乱。
纪昊后来紧埋在他身上,不愿离开。
一夏看他怒气已经平息下来了,松一口气,试着调整呼吸,想要他退开,却突然听到纪昊低声说了一句。
一夏一愣,原本推着纪昊的手变成了抓。
"你说什么?"
一夏全身都是绯的。
脸粉粉,却掩不住他的惊愕。
"我说,你凭直觉一点都没错。"
纪昊居高临下,很贪恋地俯视着他,抓上他的手,一字一字,凑到他唇边,柔声:"其实……我真的不是你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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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
93、禁锢~ ...
一夏愕了。
脑子里一片空白,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对于纪昊突来的这一出更是无法接受。
"纪昊……不要玩了……"一夏慌乱无措,抓着他,说:"你还在生气对不对?我……"
"是真的。"
纪昊的声音很柔。
平日里一双温柔汪汪的眸子此时竟带着残忍,欣赏着一夏脸上的急速变化。
他低下头,吮上一夏的唇辩,感觉到一夏的躲避,一把捏紧了一夏的手。
"……纪昊!"
纪昊撑起了身体,压制着一夏,缓慢地动了起来。
激情变成了折磨,他掣肘着一夏的挣扎,有力的背上汗珠滑落,他低下头,贪婪地看着一夏脸上因为自己不断变化的复杂表情,调息轻喘,魅惑问:"……是男人,是弟弟,有区别么?"
"……嗯!"
一夏呼吸凌乱,因为纪昊赋予的感觉,脸越来越绯。
纪昊贪恋看着,舔上他的脸,柔柔低声:"就算不是亲弟弟,你不也很有感觉么?"
纪昊突然用力,一夏反抓纪昊的手一下收紧了。
因为纪昊突来的一记,把一夏弄疼了。
"……放开……"
他摇头,眼中的泪拼命打转,施力企图要从纪昊身下逃出来,但是却被纪昊大力按压下去,陷进了床上。
"明明就很喜欢……"纪昊吻过一夏胸前,抬眸:"哥就是嘴坏……"
这个"哥"字,平日听来如撒娇亲切,现如今,每说一次,就像一个耳光,狠狠地扇在一夏脸上。
"……你真的不是纪昊?"
纪昊垂眸看着他,很久,末了,缓缓摇头。
为什么会这样?
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
一夏的泪落下来了。
身上的感官不由自己控制,一夏痛恨自己的敏感,气息凌乱,咬牙隐忍,末了,开口:"……在哪?"
纪昊当然知道一夏问的是什么。
一夏在问真正的纪昊现在在哪。
纪昊眼中划过了一丝情绪。
他很不满。
所以越发激烈。
纪昊如同泄恨,把一夏往死里做。
一夏后来完全失去了意识。
依稀醒来时,纪昊依旧是深埋在他身上,亲吻着他的泪痕,埋头苦干。
恍惚中,一夏听到纪昊的手机铃声不停地在响。
那声音,就像是催魂曲,一遍又一遍,在耳边回响。
"……不要……"
一夏无意识地摇头喃喃。
那声音几不可闻,他的手已经举不起来,身上的感觉却依旧鲜明,他感觉自己受伤了,因为很痛,但是纪昊还是不愿意停下。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很快,一夏感觉到了冰冷。
如同一滴泪落入死水,他再也给不出反应,带着绝望,闭上了双眼,彻底坠入了无边的黑暗……
一夏醒来,腕上多了一副手铐。
他是光着身子的。
身上的不适,和熟悉的摆设,让久久不能回神的他忆不起发生过什么事。
这不是一夏的房间。
一夏的床头是实木实心的,手铐根本无用武之地。
一夏现在是在纪昊的房间里,右手被铐在了床头上,脑子好久都无法运转,末了,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醒来,不知道已经是什么时候。
他大力挣了挣腕上的手铐,坐了起来,牵扯到身上的肌肉,僵酸得几乎呲牙出声。
纪昊!
不对,他不是纪昊。
一夏挣了挣手上的手铐,缩起手掌,想要从手铐里强行退出来,手上通红脱皮,却怎么也摆脱不了。
"……纪昊!"
纪昊打算禁锢他。
他很着急。
且不论纪昊是不是自己的弟弟,纪昊都无权这么做。
"……纪昊!"
外面完全没有给出反应。
一夏无意中地一瞥,看到床旁电脑桌上放着的水和面包,马上就知道纪昊已经不在家里。
怎么办?
怎么办?
一夏的心里突来恐惧。
纪昊……
那个冒充自己弟弟的人,那个假的纪昊,要把他当作性//奴关在这里。
他不要。
他不要!
他很激动地挣着腕上的手铐,摇得细金属管材质的床头撞到墙壁"噔噔"地响。
一夏的手腕受伤了。
从紫色红痕,到破皮染血。
一夏痛得眼泪哗哗地,带着期望,拼命扫视周围,想要找到能帮助自己的工具,却不知道,墙的另一边,顾家的房间里头,耳尖的顾家听到声音,奇怪了。
他回来拿点东西。
刚进的家门。
他的床头与纪昊的床头刚好是对着的,听墙那边声音,他眉一蹙,很气愤地,那东西往墙上敲了敲。
顾家是在发泄自己的怨气。
但是他拿上东西刚要踏出房门,突然地,又觉得不对劲。
隔壁有人?!
顾家一愣。
他赶紧回到床头这边,耳朵贴上了墙,细细听。
一夏这边也是一愣。
因为他听到了敲墙声。
顾家?
不可能这么巧会回来的。
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一夏也竖耳听起了那头的声音。
但是他什么都没听到。
一夏很失望。
他又继续挣动手铐。
那声音,是床头撞击墙身,在顾家听来,却像有人做那档子事做得太激烈,而致使床头不断地撞击着墙。
M的!
顾家怒火了。
顾家觉得自己的担心就是他M的犯贱。
他怒得一拳砸在了墙上,不再理会那边的动静,往外走了去。
出到巷口,他怒气难平,越想越气,拦来计程车竟然没有上。
他又折回去了。
他觉得,纪昊明知道他在找他,还敢大刺刺回来,还要在他隔壁搞给他听,太嚣张了。
顾家三步并作两步奔上楼去,来到一夏门前,就是一记狠踹。
厚实的大门震了一震,尘埃抖落,坐在房里的一夏被惊吓,也颤了一颤。
谁?
很快,第二脚。
邻居们被惊扰,有人探出头来了。
"看什么!"顾家好凶。
有人马上拿出手机,躲了起来。
顾家看有人想报警,硬是耐下了性子,踱着怒冲冲地步伐,往下离开了。
一夏静静在里头竖耳听了很久。
不再有动静,他很失望。
一夏期盼声音会为自己带来转机,但是现在看来,应该是无望。
一夏没想到,不到一个小时,顾家又再次出现。
顾家身边多了一个人。
那人拿着工具箱跟着他,来到门前,顾家往一夏家门一指:"就是这里。"
那人看了一下门锁,再看看顾家,有点迟疑,问:"这里真是你家?"
"废话。"顾家眉一挑:"不是我叫你来干嘛?"
那人打量他。
看他也不像是贼。
那人把工具拿出来了。
他很快就开了门,看顾家推门进到玄关,熟门熟路要往里面走,很放心地收了钱,收拾工具,走了。
屋子是不寻常的静。
顾家往里走。
来到纪昊房间门前,听不到任何声音,很疑惑。
他伸手试图扭开门锁。
他发现门没有锁上,猛地把门一推,看一夏独自一人,被铐在床头,紧裹被单一脸警惕地瞪着他,微微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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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4
94、竟然~ ...
酒店
贵宾房里。
顾家背靠着沙发背后,紧抿着唇,盯着坐在床上的一夏,很久。
一夏一直静静地不说话。
他很消沉,即便被顾家一直眈着,也没给出反应。
末了。
"去洗澡!"
顾家突然开口,一夏微怔抬头,看顾家转身从行李袋里拿出属于属于他的衣服,站了起来,走近上去。
"快点。"
顾家伸手把一件件衣服抽出来,见一夏伸手来接,却没有递给一夏,而是把衣服挂在了沙发背上,人走了开去。
一夏看他走开,心里突然觉得顾家对自己似乎有点嫌弃。
但是毕竟是顾家把自己救出来的,一夏在想,是不是自己多心,抱着衣服,进了浴室。
其实他身上并不脏。
估计是纪昊抱他回纪昊房间的时候时已经帮他清理过了。
一夏开了水阀,站到了花洒下,低头任由热水淋着,渐渐地,眼眶越来越热。
他还很清楚记得那时候的情景。
纪昊居高临下,抓上他的手,一字一字告诉他自己不是他弟弟的那个情景。
一夏心里是有很多疑问没错。
但是……
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那时候纪昊好残忍。
一边做,一边给出那样的答案。
瞬间的变化几乎让一夏崩溃。
一夏甚至无法面对。
水沿着肢体缓缓流下。
沿着瓷面往地势比较低的去水口汇集,旋转流去。
记忆,随水不断回转。
以前和纪昊相处的种种生活片段在脑中不断出现。
那时候的记忆就像利爪,无情地向一夏的心上挥来,活生生将一夏的心撕开。
一夏蹲下去了。
脸上已经不知道是泪还是热水。
头发耷拉在额前,把眼睛遮掉了一半,他咬着牙在那隐忍哭着,久久不能出声。
一夏自认这是报应。
当年把纪昊送出去的报应。
纪昊的回来,他一直觉得是他得到了上天原谅。
他从此有了心灵寄托,结束了孤零零一人活在这世上的无趣生活,
但是没想到,这只是更残忍的开始。
是更难接受的发展。
一夏咬唇痛哭着,头更低了下来,水沿发尖不断落下,泣不成声。
一个小时之后,一夏收拾心情出来了。
让他意外的是,顾家不见了。
房间里茶几上多了很多各式精美的食物,一夏寻视周围,连阳台都找过,却不见顾家的踪影,不免有点奇怪。
他回到沙发前坐下,看到一个盘子下压着一张纸条,拿起来看,是一串手机号码,一夏翻到纸条背面,白白一片,除了那个号码,什么都没有。
一夏心里又泛起了一丝感觉。
是顾家的嫌弃。
从刚才一路上一夏就觉得了,顾家甚至不想让他碰触到自己。
一夏把字条放下,又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了。
可能不是嫌弃。
可能是因为他又麻烦到他了,有点不耐烦,所以心生的一点点怨气。
因为,如果真的是嫌弃的话,顾家又怎么会送他来到这里,还给他叫了这么多吃的。
一夏没有地方去,不敢多想。
一夏一直在心里强调自己太过多疑,不要去想他。
但是,过不了多久,一夏几乎可以肯定自己的想法了。
一夏在那里住了三天,每到一定的时候就会有人送餐点过来。
但是除此之外,顾家再也不曾来过。
一夏打他留下的号码,要么就是不接,要么就是直接切断通话。
一夏频频试过好几次,发现每次都会是这样,一夏开始意识到什么,便不再试图联系。
一夏明白,顾家对自己这一切算是尽了道义。
对一个孤立无援的朋友,他已经算是仁至义尽。
一夏不愿去探讨什么时候自己在顾家心中的位置发生了质的变化。
也不埋怨顾家的打发。
因为一夏早已心里有数,对于年轻人的热度消散如此之快并不意外。
不过一夏觉得挺遗憾。
因为顾家人品很好,作为朋友,实在不错。
一夏在想:要不明天就离开这里吧。
他环视了周围,毕竟是酒店,很贵,而且一个人住在陌生的地方,很是不安。
他算到了明天是周末。
他打算明天中午再给沈武打电话。
来这住了三天都不曾踏出房外,他心想无聊,反正没事做,便收拾了东西放好,带上了房间的门。
一夏身上没有钱。
只是想下到酒店泳池那边走走。
但是不想,电梯下到楼下,"叮"地一声,如镜子般光亮的门缓缓打开,一夏抬眸看到站在电梯外面的人,微微一怔。
"一夏?"
施炎也是一愣。
电梯口没什么人。
零丁的一个,看施炎挡在那里完全没有进去的念头,见另一部电梯也到了,便抱怨了一句,换乘另一部电梯。
一夏想张口,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他赶紧按那个开门键,电梯门重新展开,一夏看施炎也在拼命按外面那个电梯键,不禁一笑。
施炎是来会朋友的。
后来他打电话推掉了那个约会,跟一夏到了楼上。
一番寒暄,施炎打量周围,追问一夏在这里的原因,一夏闻言转过身来,似是有些不想说,只道:"会在这里,是顾家的帮忙。"
"哦……"施炎又打量了周围,看不到有属于顾家的东西,便走到沙发前,把西装外套搭到了沙发上。
"为什么会要他帮忙?"
一夏倒水的动作一顿。
一夏牵强地扯扯嘴角:"因为不想见到纪昊。"
一夏把倒好的水的递给了施炎。
施炎伸手接过,问一夏:"又吵架了?"
"不是。"一夏摇摇头,在施炎身边坐下,淡淡扯扯嘴角,说:"他不是我弟弟。"
把水送到唇前的施炎闻言,双眸一抬。
一夏看施炎看着自己,摆摆手,无措:"我……没事。"
一夏觉得自己没事。
他不想再提这件事。
施炎看他这般,把水放到茶几上了。
"一夏?"
"不要说!"一夏很怕有人再跟自己说这件事,他受不了别人的安慰。
他吞咽下自己的情绪,抬眸,又回避着施炎的目光,苦苦扯开嘴角笑着,就像是在乞求,对施炎摇头:"我没事。"
施炎看他这般,不说话了。
末了,两人静默好久,施炎突然握上他的手,说:"我们去吃晚饭啊。"
"嗯?"
一张刀刻般的帅气脸蛋上温和笑开,他对一夏柔声:"下楼下西餐厅,陪我去吃饭。"
一夏答应了。
俩人去了酒店的西餐厅。
那顿饭,吃得很开心,甚至是为了逃避现实,喝得有点放纵。
一夏完全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房间。
待他懵懵自床上醒来,进入眼帘的第一个是顾家那一张暴怒的脸,他莫名其妙,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坐起发现身上凉凉,再看身边赤身裹被趴在他身边的施炎,这才吃了一惊,大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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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5
95、点破~ ...
"我……"
一夏想解释。
但是他一动,身下湿黏的感觉让他慌乱。
为什么……
"我……"
"去洗澡。"
"呃?"
一夏微怔,末了,看顾家走来一把把他从床上拉了起来,心里大慌。
"我没有……"
其实一夏不肯定。
因为一夏已经完全不记得昨晚的事。
但是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我……"
"去洗澡!"
顾家已经不想听他废话了。
顾家把他往浴室里推了进去,太大力,一夏往后一个踉跄,差点没有直接摔在了浴缸边上。
"你听我说……"
顾家把水阀打开了。
一夏要说的话他完全没有理会,而是又把一夏扯了起来,推倒在花洒下。
一夏狼狈摔在了地上。
水,从头淋下。
顾家转身怒冲冲出到浴室外,带上了门回到床前,一把抽了施炎的被子,把施炎往床下拖。
施炎摔到地上,一下被他折腾醒了。
一大堆的衣服铺头盖脸丢了过来,施炎吃了一惊,懵懵拉下衣服,却被顾家强行带起,把他推出了门去。
门"砰"的一声大力合上,走廊震响。
施炎赤身裸体抱着一堆衣服站在了房间外面,眼睛眨巴眨巴,感觉到视线,转头看向了右边,看隔壁房的房门前一MM正拿着房卡呆愕地看着他,微怔。
末了,他心里嗤笑。
施炎帅气的脸上现出了淡淡无奈。
尽管头发很乱,但是依旧丝毫不减他的魅力。
MM看着,再看他一身精索,两眼渐渐泛出了桃花一样的光。
"要不要……"MM突然开口引得了施炎的注意。
施炎抬眸。
MM娇惑笑着,问:"……帮忙?"
"好啊。"
属于男人的成熟性感笑容在施炎脸上延展,MM心花怒放,对他柔柔抛了个媚眼,施炎心带无奈"呵呵"一笑,摇摇头,打了个呵欠,跟在她身后,进了房。
顾家的房间里,浴室的门突然被人用力侧推开来。
门撞倒了门框,"噔!"的一声好大声,吓得一夏一颤。
一夏此时已经站起。
战战兢兢,他看顾家一脸想杀人似的看着他,惊惶提防往后退着,又重新退回到花洒下。
热水,把他的黑发重新冲刷。
额前的头发把眼前的视线掩盖了一半,因此而稍稍显年轻了的一张脸拼命地摇着,一夏紧张:
"我……我不知道……"
一夏惊惶无措,垂眸低头,在热水里很努力地去回想,却什么都记不起来,抬头:"我不知道……我只是……只是……"
一夏惊呼。
因为顾家突然搂过他,把他推趴到墙上。
紧接着,浴室里头传来了很大的玻璃摔碎声,还有什么东西突然被摔了出来,一夏大半个身体刚出的浴室,却被猛推一把,摔倒地上,被重新拖扯进去。
很快,浴室里传来了一夏求饶声。
声音开始很小,夹杂着委屈低泣和东西推撞声,但是,渐渐地,带着喘息,声音越来越大,变得情Se。
"你走开!"
如爆发一般。
浴室里突然传来了一夏的吼。
那声音似暴怒,又似隐忍,更如乞求,带着□,酥麻入骨。
之后浴室再也没有了能成句的话。
气氛开始变调。
空气中,满带桃Se。
一夏后来能解脱已经是在两个小时之后。
他很沉默。
他紧紧抱着腿包着被子坐在床上,顾家□着上身,背对着他坐在另一侧床边,双肘支膝,双手抓发,一脸恼怒。
一夏欲哭无泪。
事情会变成这样,不能说不曾预见,只能说是不应该。
但是就算发生了,他却不能因此而怎么样。
他是个男人。
除了嚎两声,自认倒霉,他还能跳出去,控诉全世界自己总是被男人扑倒么?
他很累。
他摸索着要下床,要去找衣服穿上,但是不想,顾家突然:"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很嫌弃你……"
一夏一愣,动作一顿,转脸看向顾家。
顾家依旧还是背对着他,说:"在记忆里,你很善解人意,很体贴,明明就很弱,偏偏就是喜欢强撑出一副强人的模样,去顺应别人,照顾别人,保护别人。"
"我一直都很想守护你。我觉得这样的你其实很可怜,很单纯,很寂寞,甚至很无依。但是……"顾家回过头来:"我回来找到你之后,我才发觉,我看少了你一件事。"
"我是你的第几个?"
顾家站起身来,比划着自己,满是讽意,问一夏:"第四个?还是第五个?"
"我已经知道的包括我自己在内就已经有四个。你做人可以做到这样……"顾家摇头,怒:"你知不知道,你真的让我觉得你很……"
"脏……"
一夏淡淡一个字。
顾家突然被说中,怔了一怔,知道这话很难听,耐下了怒气别过了脸去。
一夏定定的看着他,末了,突然:"……我不是灰姑娘。"
原来如此。
一夏突然明白。
难怪顾家会一直这么执着。
并不是因为回忆很美好。
而是因为……
同情。
顾家把自己看成了能够打救他的英雄。
顾家认为,他可以把他的境况完全改变.
所以……
才会这么执着眷顾。
自己那时候看上去真的有那么可怜么?
一夏突然苦涩一笑。
一夏的眼眶热了。
他抬眼,看顾家眈着自己,他垂眸,又说:"我不需要你所谓的守护。"
"刚才的事,就当从来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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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6
96、争吵~ ...
顾家愣了一把,怒。
"你现在发我脾气是不是?"
他看一夏静静捡起衣服穿上,怒一把过来扯掉他手里衣服扔一边:"你现在反过来怨我是不是?"
一夏抬眸看他。
高大的身材,站在床边,满是压迫感。
一夏别开了视线,双眸垂下不理他,而是站了起来,弯身去捡衣服。
顾家看他这般,更是恼怒了。
顾家一手把他拉起来,大力一把,把他推跌在了床上。
一夏看顾家要骑上来,吃一惊。
他赶紧后退,从另一侧床边下地,看顾家一脸戾气眈着他,不由得又往后一退。
"是你先对不起我!"
"我没有对不起你!"
两人斗大声。
一夏的不忿让顾家脸上的戾气更甚。
一夏看着,惶惶往后一退,大声:"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一夏其实不是想这么说。
但是,他偏偏就在惊慌下下胡乱开了口。
这话犹如点着了引子,顾家眼中的火瞬地熊熊燃烧。
"你不是我什么人?!"他怒得不得了,吼:"到了今时今日你还敢说我不是你什么人?"
"你以为作业纸比较儿戏,所以在上面随便签都不具法律效力?"
"你以为我顾家是那种唤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想怎么打发就怎么打发?"顾家手往外一指,咆哮:"老子上街差点被车撞飞是因为你!老子的爷爷现在还躺在医院是因为你!老子刚刚和朋友彻底翻脸也是因为你!而你呢?勾三搭四,见人就掰开腿,被我抓奸在床,嫌弃两句,就来个我不是你什么人?!"
"昨晚又被人干爽了就不认得我了是不是?今天一对比觉得我没他来劲就更厌恶了是不是?一看到年轻的你就迫不及待地岔开腿来试试!你弟也试!你同事也试!你TM这么贱,还自我感觉良好还吊高身段来挑?你以为他们都喜欢你什么?容易吃而已!吃干抹尽还不是拍拍屁股人走!最环保的那个结果怎么样?把你铐起来当性/奴养!到最后你唯一能待的地方还不是要靠我施……"
"舍"字还没出口,一声玻璃巨响打断了顾家的话。
顾家惶惶中回神,看向自己旁边,玻璃杯砸过的痕迹,玻璃碎了一地。
"M的!"
顾家怒不可遏,想要跨床逮人,但是看一夏马上拿起了床边小柜子上摆的烟灰缸,踩到被子上的脚一下又收回来了。
"滚——"
一夏的声音满是颤抖。
他手一挥,指向了门口方向,末了,却把烟灰缸硬生生砸到了床上。
因为一夏突然意识到。
该走的不是顾家。
是他!
一夏走去推开顾家把行李袋拿出来。
他把地上的脏衣服胡乱往里头一塞,捡起被丢的衣服,手忙脚乱地穿上。
"你要去哪?"
一夏的衣服怎么穿都穿不好,顾家还来跟他抢,他被一夏疯似地推了一把,往后一大踉跄,眉一竖又要破口大骂,这才惊讶发现,一夏的脸上全是泪。
"干嘛……"
顾家有点慌了。
他走近来:"你是男人对不对?"
一夏没理他。
"你不应该这么小气的?"
一夏还是不理他。
一夏当时一醒来见到那种状况已经很惊讶了。
他根本不记得晚饭之后发生过的事。
但是他现在很清楚,顾家现在是在用什么目光去看他。
看到人就会掰开腿……
一夏终究是把裤子套好了。
他随便一把抹去了自己脸上那丢人的泪,要去捡衬衫,却被顾家快一步捡了去。
"你听我说……"
顾家很慌乱。
他每次骂人都很口快,他觉得这个一夏应该要谅解猜对。
一夏抬眸。
"我只是……"
一夏伸手要抢回衣服,顾家手一提,一夏双眸追着衣服一抬,末了,他与顾家目光对上,他马上转身,从包里抽来了一件。
那件是T恤。
一夏很容易套上。
马上,他就提起行李包往门外走去。
顾家冲上来把一夏的包给扯了,一把丢到了一边地上。
东西一下从包里摔了出来,七零八落。
一夏想捡,却被顾家以身挡住。
"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一夏大声打断他,摆手:"没有必要!"
一夏只想走人。
他不需要挽留。
因为最近发生太多的事,他的神经已经绷得不能再紧,再不走,面对顾家,再听那些难听的话,他怕自己会暴走。
顾家"命令"他留下,一夏瞪他一眼,要净身出户,顾家一把他扯回来,不耐至极,想要大骂,却被他怒极出手,一拳揍到了顾家脸上。
顾家被打懵了。
他被揍得往后一退,摸上自己被揍的下颚,愕一把,眉一竖,大怒,吼:"你发神经啊!"
"谁要你的施舍?"
一夏咆哮:"谁要你的施舍!"
"你发什么飙……"
"你走开啊!"一夏的声音比顾家还要大,吼断顾家的话,好大声:"什么信誓旦旦,什么喜不喜欢,这个游戏你还要玩到什么时候?"
一夏朝顾家起手,拍拍自己心脏的位置:"我看上去真的这么可怜吗?我看上去真的那么需要你的救赎吗?"
"你觉得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你觉得我理所当然就应该一直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无助地站在原地,非常孤零,非常凄凉,只能等待属于你的施舍,你的给予,你的帮助!"
"你觉得我身边会有人陪伴是我的错,你觉得我心灵有寄托是我的错,即使发生的事情不是我情愿而且无法控制的也是我的错!我错在没有一直可怜兮兮、孤孤单单地活着等待你这个大英雄回来,我错在把你心目中那出完美得不得了的戏完全破坏你却不得不因为你当初的"伟大承诺"而继续'演'下去!"
"责任感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吗?还是说做王子高高在上打救别人的感觉让你甘之如饴?一次又一次看到我狼狈不堪的样子你是不是很快意?"一夏大声:"看到我铐在床头,你心里第一反应是不是:'哈,你也有今天'?"
"你觉得那是我应得的报应!即便是局面无法再控制,你的英雄梦却一次又一次地得以实现,但是你又因为一次比一次更嫌弃我而觉得难受!"
顾家咬牙,双唇紧闭了。
就像被戳中了心事,一夏眼眶红红瞪他,他却完全不否认,甚至还别过了脸去。
一夏的心好难受。
"你知不知道你那一刻真的很讨人厌?就在你打开房门,看到我被铐在床上的那一刻,你那时候的表情变化……"
竟是那么地明显……
所以后来一夏才感觉到顾家是在嫌弃。
所以往后的几天,顾家把他安顿在这里,就再也没有出现。
那今天,是为何而来?
一夏一边回想,一边呵呵地笑了开来。
他摇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以前是,现在也被剩下,但是我不觉得自己需要同情,更还不至于问你……"声音说到这已经变调,眼眶涌上了泪,一夏垂眸,隐忍了,再开口:"……乞!"
一夏走了。
顾家完全不再去拦。
听到门被带上的声音,他叹一口气,走到床边,坐到了床上。
嫌弃吗?
他不否认。
他觉得一夏和他当年认识的不一样。
没有再孤零零的,也没有再以他为中心。
进驻到一夏世界里的人越来越多。
尤其是King,成了一夏心里最重要的,这让他很厌恶。
他当时就觉得,摒除一夏的寂寞,像英雄一样改变他的状况,那个角色应该是他的。
所以一夏在别人身上得到了关心与欢乐的时候他曾今非常心里不平衡,甚至诅咒。
他曾几何时觉得一夏一定会有恶果。
伴随而来,他一次又一次在困境中把一夏救出来,一夏的地位在他的心里也起了质的变化。
他需要这样的一个人么?
一个,私生活乱到不行的人么?
他真的嫌弃了。
他真的逃避。
只是没想到,才三天,又落入这样的境地……
"缘尽于此……"
顾家双掌抹了一把脸,双手合十,抵在鼻尖,淡淡唸唸。
他觉得这样也好。
尽管内心很乱,但可能,这是上天给他一个选择的机会。
他在想,自己是否真的应该放弃,而两人以后亦不要再见面。
他很烦躁。
他不知道。
就在一夏离开酒店大概五百米的人行道上。
一夏提着行李快步走着,突然一个麻袋从天而降。
一辆七人座的车子急刹停在路边,两个黑衣大汉连抓带托把一夏弄到了车上,迅速上车,"砰"一声关上车门,极快速地,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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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97、吃饭~ ...
装着一夏的麻袋被扔在了一栋宅子门口。
因为不安分的关系,一夏刚才被人隔着麻袋狠狠地拳打脚踢了一顿。
一夏的脑袋被揍了。
人躺在麻袋里,直犯晕。
好不容易从晕眩中喘过来,他在麻袋里挣扎坐起,头顶上的结突然一松,一夏一下被强光刺了眼睛,眯眼一瞥,惊得一缩。
居高临下看着他的是古乐。
诡异的是,古乐正套着围裙拿,着勺子,一脸惊奇,打量着他。
一夏赶紧从麻袋里出来了。
站起来,脑袋一阵晕眩,他往后一靠,差点摔在了地上。
古乐并没有扶他。
阿路从房子里走了出来,给古乐递上了手机。
古乐拿过,只听手机那头传来了蔡苗高傲不耐的抱怨声,道:"不送到嘴边都不会吃!"
通话就这么切断了。
古乐嘴一撇,嗤笑,末了,抬眸,朝一夏比划了一下,要他进屋。
一夏不愿意。
一夏驻在墙边缓了气要走,却被古乐身后的两个大汗"请"了进去。
结果,这顿饭是一夏做的。
阿路说家里的佣人集体放假了,一夏愕了好久,看阿路客客气气地递上围裙勺子还给自己打打下手,一夏无语了好半会儿,一顿饭就渐渐地,成了。
一夏和阿路在桌上摆开了一桌子的菜。
阿路说,之所以要准备这么多,是庆祝古乐出院。
一夏注意到古乐的手上依旧缠着绷带。
之前明明好得很快的,怎么……
一夏不解,看大家都坐到了一块,给大伙乘了汤。
古乐依旧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大伙坐在一起吃,古乐跟那两个保镖有说有笑,讲得眉飞色舞。
阿路很客气地招呼一夏坐下。
他给一夏拿过了汤,一夏赶紧谢过。
刚想喝,不想,听到门铃响起,古乐的眉头微微一挑。
院子的门是开着的。
有人进来,一点都不奇怪。
其中一个保镖放下碗筷走去看看,很快,有人随着保镖踱了进来,大家抬眸,看清是谁,除了古乐,皆是意外。
"你鼻子也太灵了吧?"
说话的是古乐。
带着抱怨意味,古乐咬了筷子,眈着他,淡淡说着。
说的不是菜。
一夏在他这还没坐暖呢。
这么快就找上来了。
施炎吐了口烟,淡淡一笑。
薄薄的嘴唇微微轻扬,任谁都听出了古乐不欢迎他,但是他偏偏就是不识趣,拉开了一夏侧边的红木椅子,在一夏身旁坐下。
"饿了。"施炎看着桌上的菜说了一句,末了,转头看向身边一夏:"所以过来找吃的。"
一夏垂着眸,不说话。
一夏还在在意发生了的事。
古乐看一夏这般的态度,呵呵一笑。
他对阿路:"去,给炎少拿副碗筷。"
阿路点头,起身进了厨房,古乐抬眼看向施炎,看施炎一直盯着一夏,便对一夏说:"坐过来。"
一夏抬眸。
一夏和施炎都看着他,一夏抬头:"干嘛?"
"给我夹菜。"
古乐这么说引得一夏眉头一蹙。
一夏第一反应就想说:你自己没手吗?
但是,一夏看了施炎一眼,站了起来,把阿路的碗筷换到了施炎身边,自己拿过碗筷坐了过去。
施炎很自觉地跟着换位,又坐到一夏身边了。
古乐看他这么积极,满是嘲讽,嗤笑。
一夏因此瞥了古乐一眼。
阿路出来,看自己才走开了两分钟,位置就一挪再挪,眼睛眨巴眨巴好久,这才把碗筷递了过来,走到已经变化了两趟的位置上坐下。
施炎伸手装汤。
他看一夏小汤碗里已经几乎喝完了,问一夏:"我帮你满上?"
一夏微怔。
他抬眸,刚要客气,却听古乐对他说:"我要吃虾。"
一夏的注意力一下被古乐吸引了去。
施炎瞥古乐一眼,自觉献了殷勤,拿过小汤碗给一夏装上。
古乐的饭碗很不客气地送到一夏手边,一夏伸出筷子要给他夹一个,但是想了想,筷子上一松,一夏筷子转了方向,给古乐夹了个鸡腿。
"你老花了是不是?"
大家都看着他俩了。
古乐很无语地看着碗里的鸡腿,瞥他:"还是你不知道什么叫虾?"
大家都知道古乐不高兴了。
阿路想要补夹一个送古乐碗里给一夏打打圆场,不想,一夏直接给拦了,对古乐:"你想伤口发炎是不是?"
刚才一夏做饭时就发现了。
一堆堆的全是牛肉啊,虾啊,笋啊的。
不是什么贵价的菜,但是全都是蛋白质过高,会引起伤口发炎的菜。
阿路说古乐喜欢吃。
所以才买了回来。
一夏庆幸起码还有一只光鸡,熬了汤还可以做白切鸡,不然,有他在,古乐就只能捧着碗白饭看着别人吃。
古乐眉一耸,嘴一扁,看着白白的一大只鸡腿,没什么胃口。
他把筷子放下了。
不过起码他没有发脾气。
大家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一时间,面面相觑。
施炎看着他俩互动,抽了口烟,末了,突然:"我想在你这住几天。"
施炎说出来的话让大家一怔。
古乐刚好一口啃在了鸡腿上,一下抬眸,如狼眈着他。
施炎看他这般,呵呵一笑,说:"住的地方大装修,住不惯酒店,没地方去。"
古乐把肉撕下来了。
除了鸡肉的香味,咸甜酸辣一样没有,他眉头一簇,把鸡腿丢碗里,不咸不淡说:"没有房间。"
"那我就睡客厅。"
施炎倒是不客气,"退"一步说话。
一夏、阿路和俩保镖皆看向古乐了。
阿路当然知道施炎这么执着是冲谁来的。
但是一顿饭下来还要斗智斗勇,累不累啊?
阿路不理他们了,狂扒饭。
一夏给古乐递上了纸巾,古乐没有接,而是伸出手要一夏帮忙擦,一夏不满瞥他一眼,知道他个性差劲,不跟他计较。
古乐静静地看一夏给自己擦手。
那些人把饭一点一点往嘴里送,都在等着看古乐怎么打发施炎。
古乐突然就说:"可以啊。"
大家很意外。
"反正你都是躺我床上的。"古乐很不正经地一笑,抬眸对一夏:"就把你的房间让给他。"
这话说得下/流。
施炎脸色一变。
一夏的脸色也一变。
一夏手上的动作停下来了。
古乐拿过他手里的纸巾,继续帮自己擦了擦,对施炎说:"你爱住多久就住多久,大家这么熟,没什么好客气的。"
一夏看向施炎了。
他知道自己是走不掉的。
但是,最起码……
一夏低声求施炎:"你去住酒店好不好?"
"我……"
"哦,阿乐偷吃。"
阿路的话一下吸引了两人注意。
古乐此时正伸筷子,悄悄夹了笋炒牛肉。
这手来得贪,碗里已经有了,还没来得及送进嘴,这是第二趟。
一夏不满瞟他。
古乐自嘲呵呵,把手收回来,连同自个碗里的,全都贡献到一夏碗里去。
一夏连他那碗渗了笋汁的饭都换了。
古乐抱怨了两句,转眸与施炎视线对上,脸上狡猾且讽刺地一笑,让施炎看着,微微一怔。
施炎双眼微微眯起来了。
他原本还想着要不要离开,把房间还给一夏。
但是现在……
他把烟头一捻。
住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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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
98、玩~ ...
吃完饭阿路说要打扑克,一夏不想玩,被古乐硬是摁在了麻将台前,开了一台麻将。
上场的另外有阿路、施炎和其中一个保镖。
阿路一坐下,施炎就问:"打多少?"
阿路呵呵一笑,说:"照旧。"
照旧?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问:"那是多少?"
施炎正在点烟,随口报了个数。
一夏双眼一睁,马上就对古乐说:"你自己来。"
古乐正坐在一夏身旁,一手挂一夏椅子背上啃着果子呢。
一听,古乐瞥他,一夏被他瞥得不自在,解释:"我牌艺不好……"
虽说古乐先前跟他说过,赢了归他输了算古乐的,但是看阿路他们的手法熟练成这样,一夏敢肯定这班人全都是麻将"专业户"。
一夏赌艺不精,上场注定是被人宰的,古乐的钱一夏可不敢乱派,赶紧地,要下去。
一夏看古乐不说话,想要起来换位置,却被古乐一抓,扯回到了椅子上。
"开始啊。"
古乐这话声音不大。
是对大家说的。
也没有不耐烦的意思。
但是,一夏知道,自己要是坚持,古乐肯定马上就发脾气。
一夏转脸看看台前几位。
大家都在等着他。
未免扫兴,一夏只得识相留下,问:"谁做庄?"
施炎向他指了指麻将台中间的骰子盘,一夏看古乐一眼,伸手上去,把键按下。
这牌打得很快。
麻将台自动洗牌,一轮下来,一夏额头上的汗都冒了出来。
如他所料,他输了很多。
施炎是就着他打的,坐他上家,一碗水端得稳,下手并不是很狠。
但是阿路和那保镖就不一样了。
他们完全不留手,赢得直乐,笑得脸都快变形了。
一夏瞥向古乐了。
他几次想要古乐自己下场,但是看古乐一直啃着果子仰着头津津有味地看着电视剧,一夏既心慌又意乱,没有说。
家里另一个保镖突然走进麻将室。
他在古乐耳边耳语了几句,古乐眼一垂,正好往一夏刚竖起来的新牌上一瞧,呵地一笑。
施炎、阿路他们都抬眸了。
只见古乐把啃剩的果子丢进了垃圾桶里,抽来两张纸巾擦了擦手,把一夏面前的烂牌理了理,看轮到一夏了,就把其中一张牌拍出台上。
一夏的眉头一簇。
他不明白,这明明就是一对的,为什么古乐要拆开来打出去。
一夏正要问,但是古乐已经起身,快步往麻将室外踱了去,一夏目送,再回头,看看自己面前三五不成群的烂牌,突然地,明白了。
一夏开始做十三幺。
决定之后,一路摸牌,竟然一帆风顺。
阿路开始说自己的牌不上手了。
和施炎他们闲聊着,还开玩笑,问一夏这么菜,要不要跟他换牌。
古乐没多久又走进来了。
他一进门就派东西,朝阿路和一夏身旁的保镖丢来了方块。
阿路他俩各自一接,阿路嘻的一下,在麻将台下掰着数了一下,把方块往兜里一揣。
施炎看着,嘴角一扬,微微一笑,拿下嘴里的烟,问:"我的呢?"
古乐嗤笑。
古乐在一夏身边黏着一夏坐下,一方块往一夏胸前口袋里轻轻一塞,对施炎:"你今晚洗干净了到我床上躺着等我,我一定给你。"
在场的几乎都笑了。
除了一夏。
一夏好奇往自己衬衫口袋里瞧了一眼,看到那方块竟然是钱,微诧。
一夏看向了古乐。
古乐玩笑开得正兴呢,看一夏瞥着自己,乐呵呵地在一夏脸上"啵"了一下。
"哟!叫牌了!"古乐看一夏面前的牌,往台上一拍,问:"到谁了?"
"他啊。"阿路他们全在示意一夏。
一夏慌一把回神,想要伸手去摸牌,却被古乐拦下。
"我来摸,我来摸。"
古乐心情超好的,嚷嚷了,伸手就代替一夏摸了一张,拿回来大力一拍,牌都还没翻来看呢,古乐就大声:"自摸!"
大家一怔。
阿路乐呵了,不以为然大叫:"吓唬人呢,瞎嚷嚷。"
"如果是你怎么样?"
"如果不是你算不算诈糊?"
古乐一推牌,再把摸来的牌往上一拍,大家围观一看,愣。
"KAO!"
阿路叫得好大声。
古乐变成催债的了,又是门清啊,又是自摸啊,一项一项地跟他们算。
一时间,阿路哀嚎,小小麻将台上热闹得要死,古乐哈哈一顿,看一夏静静看着自己,末了,眉头一簇,笑问:"怎么了?"
"没有。"一夏摇头:"我想喝水。"
一夏起身出去了。
古乐眉一蹙,看了一眼身边满水的杯子,嗤笑了。
古乐知道一夏是因为看到自己出千了。
古乐在阿路面前那行摸了牌,拇指一抿,牌不是自己想要的,收回手时竟然在一夏面前的这一行牌阵里再摸了一把,来了一招偷龙转凤。
那全是一只手完成的。
那手法好自然。
一夏看见了。
但是其他三人,全都没有发现。
诈赌。
竟然还真让他摸到……
一夏心里唸唸,站到电热水壶前,正要倒水,不想突然被人从后面大力拥上。
一夏吃一惊,猛一回头,双唇被人狠狠堵上。
灵舌潜进来了。
贪恋地吮吻掠夺。
抱上他的人竟然不是古乐,一夏惊愕挣扎,硬是转身把施炎推了开去。
"你干嘛?"
一夏气急得很,一时间,他瞪过施炎,好尴尬。
施炎又再欺上来。
一夏一退,后腰一下撞到了橱柜上。
他往后一看,被施炎贴了上来,他别开了脸,感觉施炎的呼吸热热喷在了自己脸上,想要再推开施炎,这次竟没能得逞。
"这里是古乐的地方……"
一夏警告。
他的话让施炎的动作一顿。
末了,施炎突然嗤笑,很遗憾地说:"原来,你比较希望是他。"
"你不要胡说!"
一夏只是不希望被古乐抓包,搞得很难看。
一夏原本还对自己和施炎在酒店里发生的事半信半疑。
但是看施炎现在对待自己的态度,一夏几乎可以肯定,那天晚上,他和施炎的确是有事发生过。
可是……
为什么他脑子里不存在一点点记忆?
而且……
"古乐很听你的话。"
施炎双眸紧紧盯着一夏被吮得发红透亮的唇,淡淡。
一夏微怔。
一夏抬眸,摇头:"才没有。"
"没有么?"施炎欺近,身体贴紧一夏,双掌巴在一夏腰上,把他压靠在了橱柜上,又说:"你也很听古乐的话。"
一夏又是一怔。
热热的气息依旧喷在一夏唇上。
一夏吸进去的完全是属于施炎的淡淡烟味。
一夏双眸垂下来了。
耳朵好红,他还在企图挣开施炎的掣肘,只道:"……也没有。"
有。
古乐这人性格很乖张。
一夏见识过,所以很忌讳,不想惹毛他。
一夏心知,只是不承认。
但是脸上的阴晴就等于真相。
施炎看着,不再细问,而是双唇贴近了一夏的唇,压制住一夏的反抗,小声:"你昨晚说你很喜欢我。"
一夏双眸一下抬起来了。
四目极近,几乎成了斗鸡眼,一夏不信:"不可能。"
不可能?
施炎呵笑,魅惑:"和两年前的那次一样,你说……你很喜欢我。"
一夏的脸色刷地一下变了。
一阵青,一阵红,一阵白。
施炎静静地看着他的脸上变化,末了,微微侧脸,在一夏的唇角上轻轻吻了一记。
"一夏,我们的关系正在变化……"施炎放开了一夏,帅气的脸上满是性感的笑,柔声:"我希望你能考虑接受,然后……跟我走,好吗?"
一夏看着他,心里狂跳,好尴尬。
一夏后来连水都没喝就出去了。
不久,施炎也重新坐回到麻将台前。
阿路嚷嚷要报仇,但是古乐看看一夏,又看看施炎,察觉大叔有异,便站了起来说要洗澡,不再观战。
这一不观战,连一夏都被他带走了。
一夏的位置被另一个保镖补上,别人没有意见,但是施炎眉一挑,看一夏被带走,烟雾间,双眼一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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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99、突然~ ...
一夏被带回到了房里。
房间很大。
全景面对花园的落地窗,大得可以睡得下四五个人的西式圆床,雕花天顶,嵌墙电视,宽敞衣帽间,敞开式书房。
一夏微微打量,看古乐一边推门一边叫他,他犹豫了一下,朝古乐的方向走了去。
一夏没想到,双开门的背后,是一条通道。
短走廊上,灯光柔暖。
墙上挂着艺术画,走廊中段的位置是一大块的方形凹陷,那里摆设着一个比人还高的思想者石膏像。
一夏这时已经见不到古乐的身影。
他往前踱,好奇打量,走到短走廊的尽头,门是开着的,一夏一路进去一眼就看到古乐□站在花洒下,一怔。
结实,精塑,肌肤上泛着属于年轻人的光泽,古乐站在水里,双眼闭着,头发因水完全耷拉下来,那侧脸,那一瞬,像极了纪昊,惊得一夏倒吸一口冷气。
古乐抬眸,把额前的湿发往后一抹,从水里走出来:"怎么了?"
一夏僵硬摇头。
古乐看他这般,满是疑惑看他一眼,往浴池走了去。
一夏的目光紧紧跟随。
他以前和古乐在一块的时候,从来不觉得古乐和纪昊哪里相像,但是刚才那惊鸿一瞥,一夏越看,越觉得两人相像。
"脱了。"
一夏微怔。
古乐的语气像极了纪昊那天,此时正坐在浴池边,往水里倒着泡泡浴液。
这瓶东西是上一个妞留下的。
古乐心血来潮,整瓶倒了进去,水蜜桃的味道瞬间溢满整个浴室,浴池里的按摩水柱不断翻滚,丰富的泡沫越来越密,厚厚的一层,全浮在热水上面,很快堆到了古乐胸膛的高度。
古乐把瓶子随手放一边了。
他潜进浴池,不想太滑,一下没顶,赶紧腾起,弄得泡沫飞得到处都是。
他抹一把脸,摇晃了脑袋,又从水里摸着爬了出来,拿毛巾擦了眼睛,看一夏还傻傻驻在那,问:"你干嘛?"
一夏看他一头都是泡沫,挺无语。
一夏又不是白痴。
下水的话会发生什么事他又不是不知道。
一夏转身往门口踱去,不想,才迈开一步,突然有东西砸过来,一夏本能一躲,白格玻璃门"砰"地一声大响,一夏定睛看到正在地上打转的泡泡浴瓶,微愕。
"过来。"
那瓶子是古乐砸的。
古乐又再进到了水里,站在那,眈着一夏:"我叫你过来!"
一夏眉头紧紧蹙起来了。
一夏转身:"我待会再洗。"
古乐不跟他废话,只丢下一句:"你是想伺候我,还是想我找一堆人'伺候'你?"
一夏一愣。
一夏一想到古乐那个性,全身心都在发寒。
一夏可不想自己因为不愿在浴室里头做而落得那样的下场。
一夏只得往回走,来到古乐面前,开始褪自己的衣服。
一夏把衬衫口袋里的钱拿出来了。
一个很厚的方块。
一夏看了一下,这数目,他拿出去走在大街上,要什么,不太过分的,估计都能买到手了。
"还给你。"
一夏把钱放到了浴池边。
古乐没看,估计是又嫌那泡沫太多了,在那拼命地拨。
一夏走去淋浴了。
洗过澡过来,古乐已经换了一池的水了。
水里不知道又加进了什么东西。
和着空气里那水蜜桃的气味,闻起来特别地甜。
一夏滑进浴池刚坐稳,古乐马上就向他靠了过来。
一夏以为古乐是急着要抱他,不想,古乐只是拉他做了个垫背。
古乐的背压靠在了一夏胸膛上,他抓着一夏的手在自己胸膛上来回抹着,说:"好累……"
累就不要做。
一夏好想这么说。
两具赤/裸的身躯贴得太近,一夏有点不好意思,微微往后挪了挪,看古乐仰头枕在了自己肩膀上,便说:"你可不要在这里睡着了……"
要是睡着滑下去淹着了又是他的错。
"其实我对你挺好的吧?"
古乐瞥了那钱方块一眼,转脸。
那呼吸和水都喷在了一夏脸颊上,一夏很想避开的,却没能这么做,只是淡淡:"还好。"
古乐让人害怕的就是他那性子。
有些事平常人遇到一定会生气的,他不以为然,有些事是很小的事,不顺他的心的话,他就加倍偿还。
一夏不太知道古乐的事。
他觉得,古乐的性格会像现在这样,是古乐父母的责任。
一夏想问古乐是不是从小父母就很忙,都不怎么爱管他,但是想来这只是古乐的家事,要是古乐想歪了,以为自己在暗说他没家教,惹毛了他,又不好,所以闭上了嘴没有问。
手里的触感让一夏一怔。
"你不要乱摸好不好?"
一夏要缩手,却被古乐抓紧了。
古乐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很认真似的,转脸说:"我没有摸你啊。"
"可是你有在让我摸你啊!"
因热水蒸腾的关系,更因为羞愤,一夏瞪着古乐,眼下绯绯。
古乐听了,很痞地一笑,他放开了一夏的手,在一夏的脸上大大地"啵"了一个。
他转过身来要吻上一夏,浴室里的方便电话突然响了。
只听电话绿色灯自动亮起,嘟地一声,传来了阿路的声音,说:"乐啊,U哥打来电话,关于鲁公被炸那件事,有人把凶手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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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
100、妨碍了? ...
作者有话要说:收藏直线下挫……
为什么?
为什么?
小幸上来求问~
征求~征求意见~
古乐脸上有着很明显的表情变化。
他原本要吻上一夏的动作完全定在了那里。
一夏看古乐一直在观察自己,有点莫名奇妙,问:"怎么了?"
古乐的嘴角扬起来了。
他问:"你知不知道鲁公是谁?"
一夏眼睛眨巴眨巴,没有回答。
古乐看他这般,额头抵在他额头上,又问:"那你知不知道KING是谁?"
一夏还是没有回答。
一夏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满带疑惑,提防地看着他。
古乐嘴角延展开来,起身踏出了浴池,拿过大毛巾围到自己腰下,出去了。
一夏不解。
一夏目送他出去,放松了下来,软靠在了池边。
一夏突然觉得很累了。
他往落地窗的那一边靠了过去,转过身来,双臂趴在了浴池边上。
这里放着帘子。
帘子和浴池边缘,只剩下一掌竖起的高度。
他看着窗外,看着室外的静默,末了,闭上了眼睛。
他想要在古乐回来之前稍稍休息一下。
他想要养养神,因为这段时间他真的很累。
一夏没料到自己睡着了。
他后来做了一个很凌乱的梦,梦到很多孩童在玩,梦到自己正坐在家附近的小公园里的那张长椅上。
"签这里。"
圆圆的小手指在一张作业纸上指着。
一夏梦见自己签下了一个夏字。
一夏看到小孩在笑,笑得很开心,还"啵"了他一个。
马上,环境又变得不一样,变得苍白,眼前错落变化,叹气声,一切都变得很无奈。
一夏的怀里抱着小纪昊。
一夏的母亲在落泪。
一夏的母亲把小纪昊接过了。
一夏预见了是什么事,不愿意把小纪昊交给她,但是他怎么摇头,他都说不出话。
不可以。
一夏急得直落泪。
不可以。
他大声叫喊着,想阻止,场景变化,一夏却已经在病房门外。
小纪昊一直在病房里大哭。
一夏想要拍门,一个红色的封包却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一夏拼命地摇头。
他听不到那人在跟他说什么,只知道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上。
小纪昊被人从病房里抱出来,越走越远了。
小纪昊哭得好惨,好可怜。
一夏想去追,却隐约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叫道:"哥……"
是纪昊?!
"哥……"
纪昊?
"哥……"
纪昊!
一夏猛地一醒一回头,看到古乐一脸戏谑地看着他,一愣。
"怎么这么大的反应啊?"
古乐双手摸上他,欺上来了。
古乐的嘴轻轻地点了点一夏的唇,因为骤醒头痛的关系,一夏微微蹙眉,脸色有点难看。
"你刚才有没有叫过我?"
一夏的手抵在了古乐的胸膛上。
古乐坏坏一笑,问他:"叫你什么?"
一夏垂眸。
一夏听古乐这么说,猜想自己听到的声音单纯只是梦。
"你有恋弟情节对不对……"古乐的手在一夏身上恣意游走,柔声哄着,低低地:"……哥?"
一夏一愣。
一夏猛地就把古乐推开了。
古乐的脸色一变。
但是很快,他又扬起了笑容,重新黏到一夏身上。
"干嘛?"古乐调侃:"叫一声哥就炸毛吗?"
一夏瞥他。
古乐呵呵一笑,低头双唇印上了一夏的肩膀。
只是轻轻地亲了一下,一夏没有避开,看他抬起了头来,开口:"我今天很累……"
而且也很伤。
被打过的地方按下去很痛,一夏实在是没有心情做,只得乞求古乐高抬贵手,把他放一放。
"我也很累啊。但是……"古乐凑近他的唇,热热的气息,柔柔地,说:"……我现在很有心情,怎么办?"
一夏深吸一口气,不想再求他了。
他打开了双腿,对古乐:"那就快点。"
一夏那忍耐致死的委屈样把古乐逗笑了。
古乐要吻上他的颈间,一夏眼一闭,人一缩,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古乐嗤笑,说:"睡了。"
呃?!
一夏一愣。
古乐起身往花洒下走去了。
他淋浴,把身上洗了洗,看一夏还泡在那里,问:"还不想睡么?"
"不是……"
一夏赶紧从水里出来。
一夏走到花洒下,随便把身上香味洗了洗,看古乐像狼似地眈着他,他有点心慌,问:"你不是不想要吗?"
"谁说的?"古乐的话让一夏一惊。
古乐把一夏堵在墙上了。
他肆意地深吻着一夏,抓上了一夏的手,"教导"他如何为两人"服务"。
单单是用手,凭古乐的"功力",就足以让一夏狼狈羞死。
完事后,一夏全身绯绯,搭在古乐的肩膀上粗喘,古乐看着,突然:"我还很饿。"
一夏惊惶,一缩。
古乐看着,心里好乐呵,黏着又把他压回到墙上,坏笑着,低声:"真的很饿哦……"
那是说笑的。
所以很快一夏就从浴室里出来了。
一夏脸色不好。
他身上仅穿着一件超短的浴袍,走路时,差点走光再走光,对古乐的抓弄满是怨气。
反观古乐,一脸的笑。
他跟在一夏身后色狼一般观赏着,心情不知道多好。
这样的好心情,在出到房间来时,就烟消云散了。
当古乐和一夏看到施炎半/裸/上身正躺在那圆圆的大床上,先是一怔,末了,古乐站到了一夏面前,挡去了施炎的视线,说:"我kao!你干嘛?"
"你不是叫我洗干净了躺你床上等你的么?"施炎把烟一抿,呼出烟,看了一夏一眼,对古乐:
"所以就过来了。"
臭小子!
古乐无语了。
一夏看古乐瞪着施炎,而施炎则是一直在那抽烟沉默,这气氛暧昧,一夏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突然:"我是不是……妨碍你们了?"
"哈?"古乐眉一耸,反应挺大,瞥向了一夏。
施炎也瞟向了一夏。
但是,他却没什么大的反应,而是很肯定地对一夏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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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
101、谈论~ ...
施炎说完就把被子下的毛巾扯开丢出来了。
一夏一怔,古乐眉一耸,古乐看向一夏,一夏看看古乐,再看看施炎,往后一退。
人家把最后防线都拿掉了,这说明什么?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看古乐要伸手抓上自己,手一缩,又往后一退。
"我不打扰你们。"
一夏很无措。
他马上就转身绕过大床,赤脚下了两级阶梯往沙发那边踱了去。
古乐叫不住他,眼一眯,唇一抿,瞥回到床上,施炎静静地在那抽着烟,看好戏似的盯着他,末了,古乐竖拇指:"你强。"
"一向都很强。"
施炎才不客气呢,嘴角一扬,似笑非笑,淡淡的语气里透露着挑衅拽意。
古乐嗤笑。
他摇摇头,笑得好无语,插腰在那晃了两把,突然抓起被子一扯,一看,果然……
"你TM这么大条裤子你躺我床上学人包毛巾装B?"
古乐声音好大。
原本打算开门出去的一夏还以为要打起来了,双眼眨巴眨巴又走回到沙发前,探看这边。
因为角度不对,一夏没有看到施炎。
施炎被拆穿了,也不慌,这才真的在笑。
施炎身上这条裤子的主人其实就是古乐。
沙滩裤,浅色的,施炎刚才洗完澡进来"打劫"的,才刚套上他就听到他们从浴室里出来的声音,所以他心思一转,就直接倒在了床上。
施炎后来还真赖在古乐床上不走了。
施炎睡一边,一夏睡另一边,古乐睡在中间隔开了俩人,对施炎不停地直呼人渣中的渣滓,但是施炎听罢,竟然都是在笑,丝毫没有动气。
"我都不知道你们这么熟……"
熄了灯,一夏突然地一句话。
背对着古乐躺着的施炎一下睁开了眼,在等一夏的下一句。
施炎曾今劝过一夏,让他不要再见古乐。
施炎静静地在等,等着看一夏会不会拿来说。
但是他没等到一夏开口。
反倒是背对着施炎,拥着一夏的古乐抱紧了一夏,把脸埋进了一夏的颈窝里,深深吸着属于一夏的甜甜沐浴露气息,喃喃:"不熟……我们不熟……"
一夏不说话了。
施炎也没有说话。
一夏看着古乐,越看,越觉得他和纪昊有点相像,不自觉地,伸手摸上了他的脸。
古乐睁开了眼。
他抬起头,小声问一夏:"怎么?"
"没有。"一夏小声说着,收回了手,转身背对了古乐,把眼闭上了。
夜,深沉。
一夏进入了梦乡,呼吸渐渐地缓且匀。
施炎的手机突然震动了。
施炎看了俩睡着的人一眼,起身接了电话。
"喂?"
施炎往房间的小厅走了去。
电话里头传来了女人的声音,柔柔问:"已经睡了吗?"
"睡了。"
电话那头是沉默。
过了很久,电话那头说:"明天你过生日,过来吃个饭,怎么样?"
施炎沉默了好一会儿,末了,淡淡:"好。"
那头像是放宽了心了,说:"那我挂了。"
通话切断,施炎脸上现出了淡淡的笑。
他回到床边,悄悄躺下,不想,原本背对着他的古乐突然:"老头子?"
"老妈子。"
"干嘛?"
"吃饭。"
古乐把头转过来了。
啧啧称奇,他问:"还记得你生日啊?有点人情味嘛。"
古乐之所以这么说是有原因的。
施炎的生日,自从他母亲做了裴家的四姨太之后,就没再怎么陪他过过。
因为她每年的这个时候都要陪裴公去旅游。
所以,被丢下的施炎都是和古乐那帮人买醉度过。
"关你什么事。"
"切~"古乐嗤笑,一语双关说:"关心一下嘛,新人换旧人。"
施炎不说话。
末了,施炎说:"这么有空管别人的事,还不如先管管自己的事。哒哒鸣被抓了,他吞掉的货全都在你手上,你担心一下鲁公会不会叫人过来'问候'你还好啦。"
"哧~"古乐怕都没怕过。
古乐痞痞:"说真的,我以前挺佩服他,不过没想到,他自己的事,自己都搞不定。不就一小毛孩吗?这样都不敢动。"
"不是这么说的,玉夫人和他之间……在情在理,他都不想玉夫人白发人送黑发人。"
鲁公其实没受什么伤,施炎去看过,老人家,就是吓到了而已。
但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鲁公为什么要在医院住那么久?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坐到那个位置上,就一定要对那些敢对自己动手的人大开杀戒,要对所有的人有个交代,不然,以后他就没办法服众。
但是现在动他的是KING,是玉夫人唯一的孙子,鲁公对玉老夫人还有剪不断的情分,所以一直装死,还不让顾家的人动作,在那给玉老夫人一个处理的机会。
施炎眉一挑,一笑:"当初可能King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敢打的鲁公的主意。"
"女人啊……"古乐感叹:"为妞死,为妞亡,为妞被轰差点亡。"
施炎嗤笑。
"你文采还能再好点不?"
"没读过书,识字就不错了,还挑剔。"
古乐翻过身来,平躺着,末了,把一个抱枕拿来,坐了起来,背靠抱枕,半躺在了床上。
施炎摸来了床头一包烟,把一根叼进嘴里,并不点,而是说:"哒哒鸣死定了。他吃了这么多货,鲁公一直都没抓到人,现在玉夫人一出马,就被人当礼物送回去,鲁公也明白的,
KING的罪名也让他扛了,鲁公宁愿不要那批货也不会给他申辩的机会,我估计……他过不了明天。"
"不就好啰,解脱了。"古乐痞痞,说风凉话:"难为我,还要想办法去销这么大批货……"
得了便宜还卖乖,施炎闻言,瞥了他。
古乐感觉到他的视线,看向他,末了,眼睛眨巴眨巴,挺无辜问:"怎么?"
"要不要帮忙?"施炎想分一杯羹。
那时候那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古乐胆子再大,一个人也啃不下。
"迟点啰,你三我七。"古乐眉一挑,说:"风声这么紧,那货一时间也散不去的,你不找我,我迟早都要找你的了。"
施炎呵笑。
其实现在还是未知数。
还要看鲁公是不是真的不再追那批货。
要是查的话,没准哒哒鸣会把古乐供出来。
如果不供出来,古乐捡了一个大便宜,如果供出来,古乐死定了。
所以,古乐还在看形势。
末了,施炎说:"我猜这几天KING一定是跪在病床前。"
古乐听闻,呵呵低笑,摆了摆食指,说:"我猜……这几天KING一定是躺在病床上。"
不是猜的。
古乐就是知道。
此时的纪昊正趴睡在病床上。
前几天,他被人以半强迫的方式带走,被玉夫人扭送到鲁公面前,受了严厉的鞭笞,跪地认错。
现在他的背脊上全是伤。
他昏昏沉沉地趴在床上,背上很痛,发着高烧,睡得天昏地暗。
哥……
记挂着被锁在屋里的一夏,小纪昊无意识喃喃,苍白的唇无声淡淡。
一夏猛地一下睁开眼了。
因为,他睡着睡着,突然心悸,突然地,很不安。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会这样。
他转头看看抱着自己的古乐,古乐此时双目正和顺闭着,已经睡着了。
他轻轻拿开古乐的手坐了起来。
骤醒的他有点不安,有点彷徨,有点烦躁,末了,一时无措,他悄悄起身,往浴室的方向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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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102、当时 ...
一夏站到镜前泼水洗了把脸。
他脑子里一直在想着纪昊,但是又不断地告诫着自己那不是真的纪昊。
一夏的心里很乱。
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他想了又想,努力地去回忆,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打个越洋电话。
没错。
应该联系纪昊的养父养母。
家里的电话本上记着他们的电话。
一夏赶紧找自己衣服了。
还好刚才没有弄湿,他紧抓手上,刚要褪掉浴袍,突来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一夏猛地转身,看到施炎站在那静静地看着他。
不是古乐,一夏松了一口气,末了,牵强扯起嘴角笑笑,说:"……你会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对不对?"
一夏想要偷偷离开。
他希望施炎可以当作没看见,但是施炎却很直接,对他道:"你走不了的,你躲不过这栋房子的保全监控。"
只要有体温,走过某处时感应器的灯就会亮,然后,整栋房子就会警声大作。
一夏把衣服放下了。
一夏不甘心,但是不想把事情闹大。
他很失望,有点沮丧,施炎看到他这样,问:"要不,我们下去喝一杯?"
楼下,吧台上
施炎挑了一支洋酒,开了封,为一夏和自己倒上。
"没有啤酒吗?"
一夏这一问,引得施炎抬眸盯着他。
"你怕了我了?"
施炎嘴角微微一扬,笑问。
"有点。"
一夏直言不讳。
但是施炎垂眸看着杯中越来越满,接着又问:"还是比较怕古乐?"
一夏不说话。
一夏心里清楚,其实,两个他都怕。
怕施炎,是因为一次次喝醉,事情也一次比一次糟糕。
但是,关于古乐……
"我怕他是因为……他并不爱我。"
一夏脱口,突然又觉得自己这么说不对,忙解释:"我的意思不是说……"
"我知道。"
施炎打断他的话,要求他镇定。
古乐不爱一夏。
所以一夏如果做了什么让古乐不高兴的事,古乐会毫不犹豫地伤害他。
施炎往杯子里加冰,一夏看酒平线随着冰块满起,也放弃了解释,而是:"其实我很混乱。"
"我不知道我在哪方面惹了你们……"一夏说着突然对上施炎的视线,他又有点尴尬,避开了,摇了摇头,摸上杯子,说:"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你们要……"
"你说过你喜欢我。"
施炎从吧台里走了出来,站到了一夏吧椅边上。
一夏摇头,否认,施炎紧紧地盯着他,末了,笑开凑近来,魅惑柔声:"你两年前就说过你很喜欢我。"
"这不可能……"
一夏抬眸了。
黑暗中,他的声音是颤抖着的。
一夏的唇突然被施炎吻上,一夏往后退不得,被箍在吧椅上。
"你明明记得……"
施炎的声音低低柔柔,一双眸子在光线不足的吧台前炯炯发亮,诱惑低声:"你只是觉得我不应该记得……"
一夏的脸色在变。
很明显的,一点点在变。
一夏抿着唇别开脸被施炎轻轻扳了回来。
施炎的鼻梁贴着他的脸颊,淡淡的烟味在一夏鼻尖环绕,施炎柔柔:"你应该知道,你只要喝醉了,就会说真话……"
一夏身体一僵。
他抬眸,脸颊上,施炎的唇在轻轻厮磨着,记忆,在不断地回转……
两年前
"我喜欢你。"
一夏说完在咯咯地傻笑。
那一次并不是被纪昊救下的那一次,而是在之前。
那时候是在施炎租住的房子里。
施炎已经睡了,满脸酒红的一夏却还在那自各自兴奋。
"我喜欢你。"
一夏又说了一次。
但是看施炎没反应,他突然安静了下来,盯着施炎,看了很久。
"我很喜欢你。"
一夏的声音很低。
有点认真。
让人辨不得这是表白还是醉语。
一夏后来悄悄吻了施炎。
蜻蜓点水。
随后又觉得自己很可耻很傻,咯咯咯咯地在那笑。
其实这段记忆一夏依稀还记得,可能是因为他那时候还不算太醉,但是映象不深,糊里糊涂地,醒来想了很久,只记得一点点。
但是他没想到,施炎竟然不是真醉,后来再喝酒,发生了那样的事。
"你只要喝醉了,就会说真话。"施炎的手潜入了一夏的浴袍裙摆下,柔柔:"只要是烂醉了,
就更是随心所欲……"
一夏的呼吸很急,心跳快得难受。
他按住了施炎的手,很艰难张口:"你的意思,当年是我勾引了你……"
施炎双眸抬起来了。
他吻在一夏脸上,一夏微微侧头,末了,摇头:"那昨晚……也是我……"
一夏接受不了,突然一醒,说:"不可能……我们什么都没做!"
一夏洗澡时就发现了。
因为他……
"做了……"
施炎柔柔纠正。
施炎看一夏拼命摇头,魅惑一笑,把自己放在吧台上的手机拿来,很快,喘息声开始在黑暗中回荡。
一夏听出了是自己和施炎的声音。
让人尴尬,难以启齿,那热度让一夏的脸色一直在变。
一夏差点就抢过手机砸地上了。
但是,他的手被施炎及时按住。
"我很喜欢你。"
施炎把那段录音关了,贴近一夏魅惑低低:"如果不是因为纪昊,你早就已经属于我。"
一夏的眼眸在不断游移着,与施炎双眸相对,很失措。
施炎低头淡淡一笑,问一夏:"你知道为什么我当年突然消失了吗?"
一夏眉头蹙起了,紧紧盯着他。
施炎的笑延展开来了。
"那个纪昊……"好看的唇贴到了一夏唇上,施炎低声:"只能说,他真的是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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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
103、失望~ ...
一夏对施炎这一疯子论很不解。
甚至这一刹那,他还以为,施炎要诋毁纪昊。
他的手抵在了施炎的胸膛上,却被施炎握在了掌心里,被送到施炎好看的唇前,轻轻舔上。
这一挑逗让一夏微惊,尴尬地抽回了手。
施炎的笑在延展着,薄薄的嘴唇渐渐上扬,在一夏的唇角轻轻地印了上去。
一夏又避开了。
他的脸微微一侧。
不足的光线下,身体的线条被阴影所取代,施炎静静地看着,双眼越发地亮。
"想不想知道纪昊的事?"
施炎的话成功引得一夏转眸看回到他脸上。
施炎柔柔:"……所有的事。"
一夏当然想。
他抬眸与施炎静静对视,双眸微微游移着,他在犹豫,末了,他问:"你说的是真的纪昊还是假的纪昊?"
施炎淡淡微笑,反问:"你说呢?"
一夏双眸垂下又抬起了,他的心跳得很快,他很紧张,声音有点颤抖,开口:"……你说。"
施炎笑开了。
施炎侧脸吻上了他。
这次一夏没有避开。
一夏知道,如果自己避开,施炎就不说了。
施炎只是轻轻柔柔地在一夏的脸上吻了下去。
一夏腰间的浴袍带被施炎抓上了,带子被施炎轻轻一拉,一夏受惊,一下赶紧抓住,但是他与施炎目光对上,很不情愿地松了手,带子被施炎绕在了手指上,轻轻地扯开了。
浴袍随之松了。
施炎的手指轻轻在浴袍中间划下。
一夏的肌肤一点点暴露了出来,即使是在黑暗里,也感觉非常尴尬。
"……好了。"一夏抓住了他的手,问:"你到底说不说?"
"你很漂亮……"
施炎低低柔柔的声音满是魅惑,一夏的脸轰得的一下,满是红晕了。
一夏收拢浴袍要下地。
却没走成。
施炎双臂护着吧椅把他箍在了那里,让他很无奈。
"……你没有诚意。"被施炎赞叹露骨地打量着,一夏脸都不知道往哪隔,又羞又窘,别开了脸,对施炎发脾气。
施炎笑了。
施炎轻轻扳回他的脸,安慰似的吻他,看一夏又别开脸避开了,笑容缓了缓,逗他,低低:"那是因为你也没有诚意……"
一夏又正眼看他了。
一夏与他对视了很久。
一夏的目光落在了他的唇上。
人很紧张,呼吸也很乱。
一夏突然印上了施炎的唇。
第一次被一夏主动示好的施炎微微一怔,末了,在笑。
好笨。
这是施炎给出的评价。
因为一夏这个不叫吻,叫啃。
施炎柔声:"不是这样的。"
向来被动惯了一夏被他这么一说,脸又轰地一下。
他马上又想逃避了,却被施炎抓住了手臂,把注意力重新带了回来。
"你不想知道么?"施炎声音低低,笑容帅魅,问:"关于真的纪昊,也关于假的纪昊。"
一夏不情愿。
一夏又再犹豫了。
施炎不想一夏想这么多,不想一夏另寻他径,引导着,把握住了他的注意力。
一夏与他四目相对。
施炎刀刻一般的精锐脸庞上,那淡淡的笑,犹如魔鬼的诱惑。
一夏吻上他。
微微侧脸,很是忐忑,他只是放缓了动作,一点点往前,把自己双唇送到了施炎的唇前。
一夏的唇马上被施炎逮住了。
热辣如侵略一般的吻。
似是烟火,点燃了,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夏的浴袍被剥掉了。
掉落在了地毯上。
喘息声,激烈,隐忍,越发狂乱。
光线不足的吧台前,线条分明的两个人紧紧地黏在了一块。
这一夜,一夏又再失守了……
但是。
他通过这一方式,得知了很多自己不敢相信,而且一直无法探究的事。
施炎养父的小儿子当年发生的意外与纪昊有关。
顾家差点被车撞,还有顾家的爷爷至今还在医院的事,也跟纪昊有关。
还有古乐上次被人肉烘烤,还有……
一夏没能从施炎口中得到自己亲生弟弟的消息。
但单单是这些,一夏已经无法消化。
一夏还未忘记那天顾家骂他时说过的话。
因为他,所以顾家差点被车撞飞,因为他,顾家的爷爷现在还躺在医院。
一夏没办法接受。
即便是遭遇过像上次纪昊在床上的恶劣,但是小纪昊在一夏心目中并不是这样的,一夏甚至不愿意去相信。
施炎并不强迫他接受。
而是极尽温柔,安慰他。
一夏后来回到床上,一觉睡到了第二天中午。
带着梦魇,和凌乱记忆,直到被古乐摇醒了,这才得以从梦境中挣脱。
"为什么……"古乐也是刚醒,懵懵的,头发乱乱,皮肤好好,像个憨娃娃一般,看着缩成一堆的被子,说:"……我抱的是它。"
"你还好意思说。"
一夏有点心虚,但是更多的是抱怨。
昨晚他洗完澡再回到床上,被子怎么抢都抢不过来,只得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就这么睡下。
本该睡在古乐身边的施炎已经不见了。
问古乐,古乐挠了挠头,这才突然醒起,食指一划:"他生日嘛。"
古乐打了个呵欠,熊抱一夏,又倒了下去。
早睡早起果然不好。
他昨晚上早睡了,结果白天还是起不来。
他满带痛苦似的蹙着眉,埋首在一夏怀里,像个孩子撒娇似的蹭了两蹭,又再继续睡,一夏小声抱怨了一句,抚拨他的头发,目光落到原本施炎应该躺着的位置上。
没想到今天是他的生日。
应该说,昨晚过了十二点就是他的生日了。
没想到在施炎生日里,一夏和他在楼下吧台前做了。
算不算送了礼物?
一夏血气上脸,淡淡的,人也觉得很累,闭上了眼,也继续睡过去了。
生日照样是要忙活的。
施炎晚上七点才出现在了母亲马丽娴家里,去吃那一顿表面看上去不怎么热心,却非常期待的饭。
"来了。"
"嗯。"
施炎倒在了沙发上。
马丽娴一身休闲的居家打扮,仍旧让人觉得非常光鲜。
她看他摸出香烟叼到了嘴里,把手上的抹布放下了,对施炎柔声:"不要抽这么多的烟。"
施炎没说话。
但是施炎把烟拿下来了。
马丽娴淡淡一笑,对走来的凤婶说:"开饭。"
很快,菜被陆续端上桌面,施炎随马丽娴来到饭厅,看凤婶为自己端上了汤,问马丽娴:"就我们俩?"
马丽娴抬眸:"不好吗?"
当然好。
施炎淡淡一笑,坐到了桌前。
他不喜欢和裴老一起吃饭,因为每次吃饭,裴老总要有点什么拿来训他,挑出来说事。
马丽娴坐下来了。
"他出国散心去了。"她说:"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隔壁其他人不怎么会到这里来。"
施炎嗤笑。
马丽娴住的裴家大宅是别墅,每房妻妾连同各自的孩子各一栋。
平日里裴老在的话,各房都会相互走动。
装一装热心,扮一扮热闹嘛。
基本上要是裴老不在这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也不见,很正常的。
马丽娴不停地给施炎夹菜。
施炎埋头吃着,虽然没有太多的话,但是听自己母亲在身边唠叨,嘘寒问暖地,觉得心里很暖。
多少年了?
有多少年没能像现在这样,仅母子俩坐下来,没有打扰,好好吃顿饭了?
施炎心里开心,但是却有点伤感。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扒饭扒得太快,不想,被噎到。
马丽娴赶紧叫人送来了水。
轻轻拍着他的背,马丽娴看他咳得满脸涨红,埋怨:"真是的,都已经长大了,吃个饭还让人这么操心。"
施炎微微扯了扯嘴角。
他灌了半杯的水,马丽娴看他没什么事了,紧蹙的眉头舒展开来,她心里似是有什么掂量,有心事,说:"过了这个生日,你又大了一岁,年纪不小了,是时候找个人回来照顾你了。"
施炎微愣。
年纪不小?
他转脸看向马丽娴,有点莫名其妙。
施炎的年纪,要结婚的话,随便在街上找几个人问问,都会觉得太早。
他不明白,马丽娴突然这么说……
"你有没有想过,你以后都必须待在这个家里,待在老裴身边,为他鞠躬尽瘁,什么都得不到,却永远摆脱不掉?"
施炎闻言,眼中闪过了一丝什么。
双眸渐渐静默,他看着自己的母亲,突然觉得自己好像听出来了些什么,淡淡:"那又怎么样?"
"你是我生的,你受的委屈,我这做妈的心里很清楚。"马丽娴的声音很低,叹气,柔声:"你不甘心。但是他是老一派的人,无论你再怎么努力,他都只会当你是外人……都不会顾及你的感受。"
施炎沉默了。
双眸中原本满溢的温暖正在流失,施炎静静垂眸盯着桌下的双腿,在无声等待着马丽娴要说的后半部分。
"家里的人都知道,裴娜很喜欢你。"马丽娴的手放在了施炎的大腿上。
她说:"她就是脾气比较大一点,但是其实什么都好,你们又完全没有血缘,你若是也喜欢她,要不……考虑一下和她在一起?"
那语气,是小心翼翼地试探。
果然……
"如果你做了他的女婿,你就成了他的半个儿子……"马丽娴抓上了他的手:"那一切就都不一样……"
施炎瞟她了。
马丽娴在观察施炎的对这件事的反应。
施炎那表情淡然得很,静静地,没有说话,却,很失望。
施炎嘴角一扯,讽刺一笑。
他的手机响了。
他拿出来接听,听手机那头古乐吼着问施炎:"在哪?"
"你猜。"
古乐此时正在PUB里。
灯红酒绿,他玩得好high,身上是穿着性感绕着他挺身摸着的艳舞女郎。
环境太吵,他对手机那头乐呵呵吼:"我猜你待会一定有空!"
施炎笑了。
古乐对施炎报了地方,切断了通话,看一夏坐在角落冷冷瞥着他,一下心情大好,推开趴在自己身上的性感辣M,朝一夏卖乖扑来,不想,被一夏一推,往后一退,撞到一个人,三人抬眸,定睛一看,一夏见是顾家,着实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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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104、挑衅&质问 ...
顾家看到一夏,也是一怔。
古乐的眉一挑,看顾家瞪着一夏,末了,站到了顾家面前,挡去了顾家的视线。
"看什么?"
顾家闻言,视线一下由一夏的脸上移到了古乐的脸上。
古乐痞痞抿嘴笑着,盯着顾家,一夏看气氛不对,想要起身,却被古乐往沙发上一推,又跌了回去。
"我问你……看什么?"
一夏很紧张。
因为顾家一直在瞪他。
正是因为这样,古乐很不爽,插着腰,对顾家逼近了一步,又问。
顾家瞥向了一夏。
他紧抿着唇,握起了拳头,最终却耐下了火气,面对眼前嚣张拽拽的古乐,并没有说话。
顾家转身走了。
一夏松了一口气,古乐"呵"地一笑,转过身来,一脸不正经指着一夏,大声:"要不要让成功保护了我们一夏叔的大帅哥啵一下?"
抱着辣M啃着薯片的阿路闻言,在那吃吃地笑。
一夏没好气瞥了古乐,末了,看古乐还真的一头扎进他怀里耍赖,被逗乐了,也一下漫开了笑。
但是这个笑容并没能持续。
因为顾家突然地又折了回来,一把推开了古乐,把一夏从沙发上拔了起来。
他扯着一夏才走出不到两步,很快,就被迫退了回来。
因为他们被人包围了。
顾家没想到这里有这么多古乐的人。
原本在这各自各玩着的好一部分人看到古乐被人推了都围了过来,没有二十也有十几,在灯光腥红的地方,黑压压的,看得一夏很惊愕,顿时,心惊肉跳。
"古乐……"
一夏惊惶转头。
被推倒在沙发上的古乐慢悠悠地从沙发处站了起来。
一夏一下被古乐扯去了。
顾家想要抢回一夏,被古乐大力一推,一个踉跄,差点扎进了人堆里。
"古乐……"
"小孩说话大人闭嘴!"
古乐对一夏不耐烦的一喝引得阿路嗤笑。
一夏瞪了看戏似地坐在那的阿路一眼。
阿路摆手示意一夏不要管了,一夏眉头一蹙,马上,很担心地看向了顾家。
顾家的朋友扒开人堆进来了。
加上顾家,才三个。
热辣的音乐还在播,台上的钢管舞娘看到这样的阵势,早已很无措地退到了舞台后面。
一夏很怕古乐会对顾家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他想再劝,却听顾家对古乐:"我劝你最好不要动我。"
"什么?黑//社会恐吓啊?我好怕啊~~不如……"古乐装模作样对周围惊叫:"……我们报/警啊?"
大家都笑了。
顾家的脸色好难看。
古乐痞笑,对顾家:"谁不知道你是鲁公家的小baby啊?So what?我对鲁公一向都很敬重,他老人家知道的~不过现在是你不给我面子哦~"
古乐食指直戳顾家心脏:"当着我的面抢我的人,鲁公这么德高望重,出来行走江湖这么久,自己的孙子……这样教的吗?"
顾家的脸色更难看了。
古乐垂眼看顾家的拳头越收越紧,嗤笑,问:"想打我啊?"
古乐挑衅:"然后哭着去医院说:爷爷,他们欺负我~这样啊?"
顾家好火大。
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他不能连累朋友,他硬是忍了,移开视线,开口:"我有话要跟他说。"
古乐闻言微怔,末了,瞥到了一夏脸上。
一夏站起来了。
古乐眉一挑,八卦:"说什么?"
一夏一下看到了顾家脸上。
顾家瞥一夏一眼,一下又瞪回到古乐脸上,末了,重复:"我有话要跟他说。"
"他"字是顾家特地强调的,但是古乐眼睛眨巴眨巴,存心是跟顾家过不去,嗤笑,问:"说什
么?"
顾家怒了。
他眉一竖,手臂一抬,一夏心里一提,顾家肩膀及时被人按住。
大家转眸一看。
施炎叼着烟,一身黑色,一手拍在了顾家的肩膀上,站在那里,眼神淡淡。
"干嘛?"
施炎摘下了烟,问。
顾家看到他更火大,肩膀一偏,施炎的手一下落空,施炎倒是不介意,收回了手,又问周围:"干嘛?"
大家皆看向古乐了。
阿路与施炎目光对上,明白施炎的意思,嘟囔了一句,放开了辣M从沙发上起来,对大家挥了挥手,要大家散去。
大家面面相觑,都在等古乐意见。
古乐眈着施炎,施炎对他做了个手势,古乐瞬地,微怔。
施炎的意思是提醒古乐别忘了那批货。
要是结下了梁子,哒哒鸣没有供出古乐还好,要是供出来了,小事变大事,古乐会被人趁机往死里整。
一夏圈上古乐手臂了。
顾家一怔。
半带强势,一夏硬是把古乐往沙发上揣。
古乐看他一眼,又瞥了顾家,算是找了台阶下,随便一夏把他拖了去。
那些人随即都散了去。
PUB里又再恢复了热闹。
施炎看向了顾家,淡淡提了提嘴角,对顾家:"借一步说话。"
顾家怒瞪他,虽不是很情愿,但还是走出了PUB。
两朋友去拿车,施炎和顾家站在了街灯下,施炎抽着烟,说:"古乐这人很难缠,你又何必惹他?"
顾家瞪他。
末了,顾家转过身来,指着他:"我问你,那天在酒店其实你什么都没做过,为什么要骗我?"
施炎微微一怔,白烟自鼻腔里缓出,末了,呵笑。
"我有跟你说过我当时和他做了吗?"
施炎这么一说,顾家一怔。
的确是没说过。
甚至,顾家根本没有给他机会。
但是……
但凡正常人,看到当时那个情景都会发火。
"你们当时是□的!"
"那又怎么样?两个男人喝醉了就这么睡一晚就一定有事发生吗?"
施炎脸上的无辜对顾家来说极为讽刺。
他两手一摊:"他没有解释吗?你也没有问我啊。"
顾家怒一把揪起施炎的衣襟:"那么说你当时是有心害无心了?!"
施炎从他手里挣了出来,说:"是你先入为主了。"
"我原本只是想骗一夏一个,没想到错有错着,而且……"施炎把烟头丢到了地上,踩熄了,对顾家呵呵一笑:"这么成功。"
成功?!
顾家一怔。
心,猛地揪了一下。
灯光下,顾家双眸中,尽是难以置信。
施炎又把一支烟点着了。
吐出淡淡白烟,好看的嘴唇魅惑扬起,他淡淡一笑,对顾家:"没得回头的了,该发生的我和他都已经发生过了。其实这件事也不能全赖我身上的。什么上当,什么误会,什么趁虚而入,那都是恼羞成怒的借口,身体上的感觉是最真实的,做没做过,我百分之一百肯定,一夏曾经试图向你解释过。"
施炎想起顾家以前对自己说过有多么喜欢这个和他订了婚的一夏,突然地,觉得很可笑。
施炎突然觉得有句话是对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一点解释都听不进去……"
施炎摇头,感叹:"由此可见,一夏在你心目中……"
他抬眸:"有多不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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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
105、每个…… ...
施炎的话音未落就看到了一夏。
一夏站在PUB门口,距离他们也就几步之遥。
一夏正在犹豫着要不要过来。
施炎对顾家已经无话可说,所以直接向一夏走了去。
他来到一夏身边,伸手摸上一夏的手肘就要把一夏往PUB里带,一夏拉住了他,犹豫着又往顾家看了去。
"你有话要对他说?"
"没有。"一夏摇头,看了看顾家,对施炎:"不过他好像有话要对我说。"
刚才顾家在古乐面前是这么说的。
所以,刚才一夏特地和古乐谈了,要古乐放他出来。
施炎瞟向了顾家。
顾家紧紧地盯着"黏"在一起的俩,眉头紧蹙。
顾家别开了视线。
他的朋友把车子开过来了,他马上就上前,坐了进去。
车子扬长而去,一夏微微意外,末了,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亏他刚才对古乐千保证万保证……
他回眸,看施炎正盯着自己,微微扯扯嘴角,转身往PUB进去了。
施炎跟了进去。
他随一夏步入里面,看到古乐玩得正HIGH,和一个辣M在沙发上热辣互摸,微微一怔。
这样的场面让一夏脸上一变,但是一夏什么都没做,一夏就当自己时运高看不到,特地疏远了,又重新坐回到角落处。
他很累。
心累。
他在想,小纪昊现在不知道吃了饭没。
他逃出来已经这么多天了,小纪昊会不会又跑到沈武家踹门去了。
他在努力地回忆那一串越洋的电话号码。
他想给纪昊的养父母打个电话。
他始终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珮姨的确是当年收养纪昊的人。
而珮姨俩夫妇几年前也是亲自来过这边,千劝万劝要纪昊回去的。
现在纪昊反而不是纪昊,而他的亲弟弟现在都不知道在哪了。
还有那个什么玉夫人……
"在想什么?"
施炎坐到一夏身边,凑近一夏耳边,柔柔地问。
一夏闻言转脸,脸颊一下碰到了施炎的鼻梁上。
一夏微怔。
一双眸子勾魂摄魄,施炎笑了。
他轻轻地在一夏嘴角"啾"了一下,距离太近,一夏鼻腔里全都是属于施炎的淡淡烟味。
一夏微微有点尴尬,有点窘,不安转脸瞥向古乐。
他的原意是怕古乐会看到。
但是不想古乐还真的就直直盯着他俩,一夏的心里"咯噔"一下,那一瞬,慌了。
他一下僵在了那里。
施炎察觉一夏的异样,转眸看来,一下与古乐的视线对上。
施炎倒是很淡定。
他转过脸来,正视着古乐,扯起了嘴角,略带挑衅,对古乐淡淡一笑。
古乐一把把身上的辣M推开了。
心里很不爽,他朝一夏他们走来,倒是没有发飙,而是一下坐下来,硬是挤在了两人中间,把两人强行分开。
"很Happy嘛。啊?"
古乐的语气满带嘲讽。
一夏尴尬,施炎却是在笑。
"今天我生日,要点礼物,很正常吧?"
施炎这话惹得古乐眈他。
那眼神,就像要吃了施炎似的,但是久了,却化作了一呵。
"不想玩了,回家!"古乐突然地这一喝,引得了无数的关注。
大家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很多人都觉得他扫兴,他也不管别人怎么样,起身就把一夏也拉了起来。
施炎看古乐耍横,起身一步,一手钳到了古乐手肘上。
古乐瞪他,末了:"松手。"
施炎看向了一夏。
他看一夏一脸惶惶看着他,他想了想,不想给一夏添麻烦,把手放开。
古乐对施炎还真的一点面子都不给。
带着一夏,他直接就往门口走了去。
抽着烟,烟雾中眯着眼,施炎只当古乐是发小孩脾气,扯了扯嘴角,轻呵。
施炎心里其实很窝火。
但是因为各种原因,他又不好发作。
他眈着古乐,抽着烟,静静站在那,一路目送。
直到一夏消失在人堆里,他再也看不到,施炎这才收回了目光,抿着唇,往朋友堆里回去了。
夜,古乐宅子的浴室里,水痕在大理石壁上荡漾,水声哗哗作响。
照明的大灯没有开。
小灯从人造石壁上照射过来,浴池里的水不断喷涌翻滚着,古乐背靠在浴池边上,一夏正坐在他怀里,一手扶着边缘,一手搭在他肩臂上,全身绯色,满身不知道是水还是汗。
古乐埋在一夏的锁骨上贪恋舔吮着。
一张俊脸,满是□,碎发的发尖紧紧贴在脸上,水珠一点一点地沿着干净秀气的脸上滑落,看上去,竟该死的性感。
"……你够了……"
一夏这话说得连底气都没有,又缓又抖。
因为,他被古乐折腾了很久,快要被古乐掏空了。
一夏已经分不出东南西北了。
他已经无法单单依靠鼻子呼吸。
胸膛激烈起伏着,他扬起了头,润润的唇微微喘着。
古乐死缠烂打,就是不肯出来,时不时就动几下,逗逗他,让他很抓狂。
他受不了,低头,古乐引颈,咬到了他绯绯的唇瓣上。
"你明明就很喜欢……"
一夏闻言,拼命摇头。
古乐声音低低,薄薄的唇贴着一夏的耳朵厮磨着,一夏抓在古乐肩臂上的手猛地一收,闭眼摇头:"……不要再……"
一夏快要累死了。
身体感官在不断折磨着他。
一夏把额头抵在了古乐的肩膀上,他拼命地选择忽略,忍耐,但是不自觉的收缩反而让古乐吸了一口气。
古乐笑了。
笑得好坏。
笑,引起了腹部的震动,连这么细小的牵动对一夏来说都成了折磨,一夏紧咬着下唇,末了,双手巴到了古乐脸上。
一夏好气愤。
他不许古乐笑。
这举动看在古乐眼里,好傻气,古乐看着,更乐。
古乐一手紧箍他腰上,另一只手捏上他的下巴,要他看着自己。
一夏拍开古乐的手,羞愤不已,刚别过脸,又被古乐捏过下巴,要他看着自己。
一夏火了。
"你……"
"我是你的第一个男人……"
古乐这句说得一夏一怔。
一夏不知道古乐这是什么意思。
因为,古乐的语气有点怪。
一夏水汪汪的双眸一下满带疑惑。
一夏以为古乐是打算旧事重提。
以为古乐因为看到施炎亲他,所以跟顾家一样,要来算他的旧账,查问他之后被几个人碰过,问他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滥。
一夏已经做好随时被古乐推开和嫌恶的准备了。
不想,古乐却问他:"你说,会不会也是最后一个?"
一夏着实一愣。
他昨晚才和施炎在楼下做了的,古乐这么说,一夏莫名地,很心虚,甚至莫名愧疚。
"……你什么意思?"
一夏声音有点沙哑了,眼下全是绯绯的红晕,被古乐双唇轻轻贴上。
一夏微微避开了,看古乐又想再来,只得起手来挡。
古乐抓下一夏的手,问:"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一夏双眼眨巴眨巴,看着他,有种难以置信,更有种难以言喻。
一夏的唇被吻上。
一记深深的吮吻,和平日的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在一夏心头慢慢泛开了。
一夏一时间有点慌乱,又有点无措,垂眸又抬眸,想了想,刚张口,却看到古乐在那笑。
那笑容,是嘲笑。
一夏心里瞬地一寒,突然明白了一般,心里一阵恼怒。
古乐堵上他的唇了。
在他没骂人之前。
一夏火大,挣脱不开,反而被他制服,被他紧紧纳入怀中。
浴室里,越发炙热。
他们不知道,在浴室外面,施炎早已经回来,正静静地坐在属于古乐的那张大圆床上。
烟,还是不离手。
白烟袅袅,施炎一双眸子很是深沉,无声无息地,盯着通往浴室的那道门。
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但是论发呆,他不是唯一的一个。
顾家此时也在发着呆。
他静静地坐在书桌前,看着这张当年由一夏签下大名,被他用相框镶装起来的"婚书",歪歪且用力的稚气字行间,那个"夏"字写得特别的漂亮。
顾家觉得好恨。
他很烦躁,把作业纸从相框里拆了出来,摸出打火机,把那张纸点上。
火瞬地把纸角吞噬。
火焰攀爬,作业纸一点一点化作灰烬。
顾家看着,突然就觉得后悔了。
他马上甩手,想要把火甩灭,不想手一疼,一松,带火的纸落到了地上。
他一脚踩了上去。
狠踏几下,救回来的却不到纸张的一半。
顾家伸手要去捡,但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顾家微怔。
他抬眸,看到眼前捡起他"婚书"的入侵者,一下,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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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106、来电~ ...
早上。
古乐起来见不到一夏,洗漱过后从楼上"梦游"下来。
他衣服扣得乱糟糟的,一张脸蛋憨憨如同娃娃,倒在了沙发上,像个小孩,枕着一夏的腿蜷缩着,又睡了过去。
"哟,找主哪?"虽然阿路早已习惯了古乐的没形象,但是现在看到,他还是不免惊讶取笑。
坐在一旁看着报纸的施炎闻言瞥了阿路一眼。
一看到古乐就想起昨晚的讽刺嘲笑,一夏不待见他,没好气拍拍古乐那张瓷憨娃娃似的脸,说:"起来了。"
古乐没理他。
"快起来。"
古乐充耳不闻,埋脸在一夏腹上蹭蹭。
一夏眉一竖。
他想骂人,但是想来动口不如动手,他把古乐撑着往侧推了起来,可是才刚放手,古乐又倒回到他怀里。
一夏火了。
他刚张的嘴,但是没有机会说,因为,仆人走了过来,说早餐准备好了。
"哦。"阿路应一声,首先往饭厅过去。
施炎放下报纸,对一夏示意。
一夏轻轻揪揪古乐的耳朵,看古乐没反应,说:"吃早餐了,快点起来。"
"……吃的什么……"古乐幽幽。
一夏没好气侧身,一边胳膊搭在了沙发背上,转头对饭厅那头提高声调问阿路:"今天早上吃的什么?"
"嗯?"
阿路嚼着出来了。
他举举手里的,数着:"面包、牛奶、炒粉、油条,还有……"
他往饭桌一看:"燕麦粥。"
"你听到了?快起来。"一夏催古乐。
"……我要吃太阳蛋……"
古乐埋脸,又蹭蹭。
一夏火都快被他蹭出来了。
一夏耐下愠气,说:"没有太阳蛋。"
"……我要吃太阳蛋……"
"不是说了吗?没有太阳蛋。"
"……那就给我做……"
"不做。"
"……我要吃太阳蛋……"
"说了不做就是不做!"
古乐瓷娃娃一样的脸嘟起来了。
他那声音半死不活的,抱怨喃喃:"……你都让我操劳了一晚上了,连个太阳蛋你都不肯给我补一下吗……"
一夏的脸"刷"地一下。
他猛地抬头,看阿路和施炎都看着自己,又羞又怒,气的不打一处。
一夏"咻"地一下就起来了。
古乐直接摔沙发下面去。
古乐云里雾里摸索着坐起来,迷迷懵懵地看了看周围,看不见一夏,问:"……人呢?"
阿路呵呵一笑,反问:"你说呢?"
古乐最后临出门前都没能吃上煎太阳蛋。
阿路说叫仆人去做,他不让。
他想吃一夏煎的,但是一夏被他得罪了,没下来吃早饭。
阿路一直在那笑。
笑古乐明知道一夏老套,还玩得这么过分。
古乐其实不能说是故意的,也不解释,就只是打个呵欠,但看施炎不说话一直盯着他,他又有点沉默。
施炎一直在想着一夏刚才对古乐的态度。
揪揪耳朵,揉揉头发,摸摸脸,这些动作非常地亲昵,一夏以前都只会用在小纪昊身上。
但是刚才……
施炎眼一眯。
末了,忽闻阿路在问自己,施炎微微一怔,敛下心绪,说:"怎么?"
"顺路送你回公司啊。"
"不用。"
施炎淡淡一笑:"我叫了司机,今天要去接机。"
古乐听闻,眉一挑。
"回来了?"
施炎点头。
阿路抬眸,多事:"裴老么?"
古乐眉一挑:"废话。"
阿路不解了。
"他回来需要你亲自去接机么?"
施炎淡淡一笑。
他抬眸,耐人寻味道:"去接,当然是有理由的啰……"
两个小时之后,机场。
下机的旅客从闸口处出来,马丽娴和陪同过来的司机仰望着,看到裴老的身影,马上就迎了上去。
施炎没有动。
他站在那淡淡看着,很快,一妙曼女孩一看到他,马上就丢下了行李,绕过人群,直朝他飞扑。
施炎一下把她搂住了。
女孩双臂挂在了施炎脖子上,很开心笑着,问:"有没有想我?"
"有。"
"有多想?"
施炎淡淡扯扯嘴角:"很想。"
女孩脸上笑开花了。
就像吃了蜜一样。
她马上就在施炎脸上啵了一个。
正向他们走来的裴老看见了,微愣。
"裴娜!"
裴老不满开口了。
施炎闻言看向他们,放下了怀里的裴娜,对裴老打了声招呼,裴老爷子并不理他,而是板着脸往前走了。
裴娜知道自己老爸不高兴,赶紧冲上前占了MiuMiu的位置,卖乖去。
MiuMiu被她逼得一退,高跟鞋不稳,差点扭伤脚踝。
幸得施炎手往她手肘上一抓,稳稳一扶,MiuMiu往他身上一靠,稳了一稳,一下就瞪到了远去的裴娜身上。
"没事吧?"
"没事。"
MiuMiu摇摇头,看施炎对她伸出了手,便把手上的行李小包给了他。
想来晚上陪裴老吃饭是免不了,施炎摸出手机,跟上了大家的脚步,拨通了古乐家的电话。
电话那头却是忙音。
施炎听着,有点奇怪。
家里就只剩下仆人和一夏。
一夏从楼上下来,看仆人一脸抱怨放下电话,也是奇怪了,问:"怎么了?"
"也不知道是谁在玩电话,连续打来好几次了,就是不出声。"
一夏莫名了。
一夏看到了电话上。
他在想,会不会是古乐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搞的什么恶作剧,但是想想,能被古乐得罪的,又怎会只是做些这么无聊的事。
"会不会……"一夏开口,小茶几上的电话又响了。
这回是一夏来接,一夏刚"喂"了一声,听那头一句,着实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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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107、欺骗~ ...
"纪先生。"
"纪先生?"
"啊?"
一夏猛地回神,慌乱看向仆人,仆人问他:"你还好吧?"
一夏神色有点慌张,无措:"还好。"
电话一直拿在耳边,一夏一直在干笑。
仆人看他神色有异,走近来问:"电话那头是找少爷的吗?"
"不是。"一夏第一反应,但是马上他又纠正:"因为那头没有声音。"
仆人觉得奇怪了。
既然没有声音,他一直拿着话筒作什么?
仆人一直站在那里不走。
一夏看她一直看着自己,扯了扯嘴角,把话筒放下了。
仆人还是没走。
一夏有点心虚无措,拿遥控器开了电视,对她说:"你去忙吧。"
"哦。"她点点头,往厨房走去了。
一夏目光一路跟随,直到确认她真的已经离开,这才再次拿起了电话。
他拨了一串号码,是刚才那个电话要他记的,目的就是看他什么时候方便再打回去。
那头很快便是一声:"喂?"
"你怎么找到这个电话的?"
"你那冒牌弟弟现在躲在我这里,你还要不要了?"
一夏很意外,也很紧张,长长睫毛一抖一抖,一时间,不知所措。
"是不是不要?不要我就叫他家里人来接走他。"
一夏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一夏张嘴半天,这才:"他怎么了?"
"受伤了。"
一夏眉一蹙。
一夏不是很相信。
"你……是不是骗我?"
那头直接就把电话盖了。
一夏愣一把,再重拨,结果没人接电话。
一夏六神无主了。
他又朝厨房看了去,见自己不在任何人的监视范围,便站起身来,上了楼去。
他需要钱坐车。
古乐上次塞他口袋里的那钱方块还丢在床头柜上。
一夏把绳子拆了,抽了两张,揣进了自己衬衫兜里。
他下到楼下,又朝厨房的方向看了去。
他轻手轻脚走到门口,手刚触到门上,几乎是马上,他身后不远便传来了声音,叫:"纪先生。"
一夏吃一惊转过头来。
仆人就站在距离他三步之遥的地方,问:"你要去哪里?"
"去……花园逛逛。"
"少爷交代过的,你不可以出门的。"
"我只是去花园逛逛。"
一夏更正。
一夏觉得,这屋子里就只有他们两个,他坚持要走的话,也不见得她能拦得了他。
一夏看仆人不说话,马上开门往外钻。
他奔出到院子外面,回头看看,见仆人没有追来,刚欣喜了一把,不想,跑到大院门口也就10步之遥的地方,他一下愣住。
两个保镖不知道是从哪里出来的。
其中一个抽着烟,另一个人手上拿着电击棒,惊得一夏一退。
"纪先生……"拿着电击棒的那个人问:"想出去啊?"
一夏点头。
一夏想叫两人行个方便,不想,抽烟的那个人说:"你自己知道自己的事,我们不想动手,你不要让我们难做。"
一夏闻言,又往后退了一步。
一夏突然想起了小柜子上的钱块。
"你们放我出去吧,我可以给你们钱。"一夏承诺:"我只是出去一会儿,我保证我一定会在古乐回家之前回来,他不会知道的。"
抽烟的那个人嗤笑。
另一个男的看了抽烟的那个人一眼,也觉得好笑。
他对一夏:"不如我们俩给你钱啊,然后你乖乖回屋里呆着去。"
"省得……"抽烟的那个人瞥身边那男的一眼,接话:"我们伤了你,乐少又怪我们不知轻重。"
那两个男人的眼眸又狠又亮。
立场非常坚定。
看样子,一夏就知道再强求也没有用。
一夏很恼气。
单看身形就知道自己不可能以少胜多,一夏放弃了反抗的念头,转身往回走了去。
他的回归仆人一点都不觉得意外。
她很体贴,为还未吃早饭的他端来了早已准备好的蜂蜜牛奶。
一夏抬眸,她淡笑。
那笑容原本无意,但是在一夏看来,却像极了取笑。
一夏负气起身,往楼上踱去了。
她目光相随,直到看不见,瞥那杯蜂蜜牛奶一眼,摇摇头,又往厨房走去。
一夏在房里窝了好一阵。
倒在床上自我厌恶,末了,他突然把主意打到了施炎身上。
该怎么说?
说想跟他吃午饭?
不行。
这样的话施炎会一直呆在他身边,他走不掉。
就说……和沈武吃饭?
一夏主意打定,马上就坐起,拿过床边柜上的分机给施炎拨去了电话。
施炎那头正在开会。
助理看他留在桌面的手机一直在震,看了名字后,走到小厅向秘书长报告。
秘书长听完想了想,在施炎耳边说了什么。
施炎眉一挑,看向了办公台那边。
他让大家看资料,合起了自己手上的那本文件,起身往办公台走了去。
他看了手机记录,发现一夏连续给自己打了三个电话,他想了想,觉得奇怪,打了回去。
一夏原本觉得没有希望了。
电话子机被丢到一边,他坐在床上盯着,好郁闷。
他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踏出这间屋子,正在他烦躁揪发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子机突然响了。
一夏微愣,马上拿来接通电话。
那头传来了施炎的声音,问:"一夏?"
"啊,那个……是我。"
想到自己要说谎,一夏突然地,一阵紧张。
"你找我有急事吗?"
"没有。"一夏脱口而出,末了,赶紧坐正了,解释:"其实是有……"
那头施炎没说话。
一夏知道他是在听自己说,低头又抬头,手不断地在自己大腿裤子上来回搓着,说:"我……我是想叫你回来接一下我。"
"我刚才给沈武打电话,沈武说请我吃饭,但是我刚才走到门口,有俩个人说我不能出去,所以……"
一夏的手心冒汗了。
因为施炎一向很精明的。
他不知道施炎会不会信。
"吃午饭吗?"
"啊?"一夏点头,但是想来施炎是看不到的,赶紧:"……是。"
施炎看向了小厅那里坐着的一大堆人,再看看时间,对一夏:"迟点可以吗?我在开会。"
"这样吗?"
一夏很失望。
一夏想说既然这样还是算了,但是施炎却说:"一个小时吧,我过去之前给你电话。"
"可以吗?"一夏听闻,很欣喜。
"只是跟沈武吃过午饭吗?"
"对啊。"一夏两只手都抓到了话筒上:"只是吃个午饭,聊聊天,你把我送到店门口放下就可以了,等吃完饭我就给你电话,然后你再接我回来。"
施炎那边没说话。
一夏急了,保证:"我不会跑,我一定会回来的。"
施炎呵呵笑了。
施炎说:"那待会我给你电话。"
通话切断,一夏心里"砰砰"地跳。
他有点坐立不安,突然有种负罪感,觉得自己很可恶。
他其实对自己能不能信守承诺没什么把握。
他怕自己再被纪昊锁起来,但是听闻纪昊受了伤,他又想去看看。
如果他走丢了古乐会不会对施炎做什么?
到时候会不会一言不合打起来,然后闹僵?
一夏不知道,施炎切断通话之后给沈武打去了电话。
沈武开始看到这个号码觉得奇怪,接通之后听到是施炎的声音,紧蹙的眉头一下展开来了。
"最近还好吧?"
"托赖啦,还不错。"
沈武的房子前两天古乐已经还给他了。
没有要他还一分钱,古乐只说是提前送他的生日礼物,那时候沈武听了,很惊讶。
"难得哦,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找一夏,但是找不着,想问问你最近跟他有联系过不?"
"没有啊。"沈武线条一向很粗,不清楚一夏和施炎的事,很诚实地说:"我也想找他啊,我欠他这么多的钱,打他手机关机,家里又没人在家,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我知道那个古乐都有在找他的,我想报警的了,但是没证据又不敢惹古乐那些人,想到处问问又没胆……"
"……"施炎沉默了。
果然不出他所料,一夏在说谎骗他。
施炎嘴角一扯,淡淡一笑。
他对沈武:"那我找他弟弟问问。"
"纪昊?不也一样不见了么?"
"应该找得到的。"施炎淡淡:"我找到顺便通知你。"
"好啊。"沈武点头:"到时候一定要给我电话。"
通话切断了。
施炎呵地一笑,给一夏拨去了电话。
"喂?"
"准备一下,我现在回去。"
"哦,好。"
电话那头一夏很欣喜地把通话切断了。
施炎摸出一支烟点上,抽了一口,看向小厅,把秘书长长招了过来。
他把自己台上的那份东西交给了秘书长,秘书长眉头一蹙抬眸看他,他拿过董事椅上的西装外套穿上,整了整,迈大步往门口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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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108、追问~ ...
墨蓝色的车子缓缓停在了一家小饭馆门前。
施炎看了一下时间,对一夏说:"三小时之后,我到这来接回你。"
一夏点头。
事实证明了,还是施炎厉害。
一夏能够从古乐宅子里出来,有点开心,又有点心虚,正打算开门下车,却被施炎制止。
"一夏。"
"嗯?"
一夏很紧张。
他以为施炎发现了什么,回过身来,问:"怎么了?"
"你有没有什么要和我说?"
施炎这一问一下让一夏更紧张了。
一夏无措得很,干笑开来,问:"你指的是什么?"
施炎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我会回来的。"
如果没有什么状况的话。
一夏发现自己说错了,赶紧:"我是说,我只是想和沈武吃个饭,我一定会跟你回去的。"
一夏说这话的时候脸一直在烧。
他甚至不敢与施炎对视,垂眸一直看着施炎手上的表,很不自然地在那笑。
其实一夏的本人意愿是一定会跟施炎回去。
因为如果他逃了,古乐一定给找施炎麻烦。
但是接下来的事谁都说不准的,他如果可以,他一定会回到这里等施炎。
"一夏……"
施炎凑过来了。
一夏抬眸,目光游移,末了,被施炎轻轻地吻了一记。
一夏的脸更红。
他与施炎的目光对上,施炎双眸深邃中满是包容,让他突然觉得很对不起施炎。
"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本不该欺骗他的。
一夏语气淡淡,带着愧疚。
施炎听着,好看的唇延展开来,他拍拍一夏的手,说:"待会见。"
一夏点头。
他下了车,在合上车门之前,弯身对施炎道:"我可能会迟一两分钟,你要等我。"
施炎点头,一夏笑笑,把车门合上了。
一夏进了饭馆。
直到确定施炎的车子已经走远了,才从饭馆里出来。
他马上就招手要了辆计程车。
他上到车上,报了家里的地址。
他完全没有发现,在计程车开动没多久,一辆泊在后面不远的七人座车缓缓起步,跟到了计程车后面。
车子在一夏家楼下的巷子前停下。
一夏给了钱,看了看周围,进了巷子,踱步往上。
来到顾家门前,他敲了敲。
不久,有人出来开门,顾家抬眸看到一夏,微微一怔。
"你说……纪昊在你这里?"
顾家没说话,只是瞥他一眼,放开了门,往里进去。
一夏看他这般,带上门,进去之后,把门关上了。
屋里全是药味。
那味道刺鼻得很,闻起来很苦。
一夏随他步入房间,看到昏睡在床上的纪昊,微微一愣。
随即,他愕。
他赶紧往床边过去了。
小纪昊全身都是烫的,趴在床上不省人事,背上和臂上,全是黑黑的药酱,一夏惊愕,心痛,唤不醒他,怒问顾家:"怎么会这样?"
"被人打的啰。"
被人打?!
一夏看顾家想出去,追问:"为的什么?"
顾家有点不耐转过身来:"为了我爷爷。"
一夏惊诧。
他难以接受,张了嘴老半天,眼泪在眼眶中翻滚,他抬头:"你们有没有人性的……"
他咆哮:"他只是个孩子啊!"
"我也是!"
原本又想走的顾家转过身来,高声:"那是不是杀了人都不用死啊?"
"你爷爷又没死!"
顾家气坏了。
他紧抿着唇,插着腰,一口气堵在咽喉里,伸手往一夏脸上一指,"砰"地一拳,砸到了门板上。
一夏被吓了一颤。
被他那戾气吓到。
顾家并没有对一夏动手。
而是转身走了出去。
顾家不想跟他吵。
正因为如此,一夏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应该这么说话。
一夏很尴尬。
他不安了很久,摸摸纪昊的头,看小纪昊的唇很干,想了想,起身往外走了去。
"我想要点温开水……"
一夏站在沙发后面,无措了很久,最终开了口。
顾家往后一瞥,没有看他,而是大力把杯子一放,起身进了厨房。
一夏往沙发前的茶几一看,看到茶几上放的是烈酒。
一夏往厨房走去了。
顾家正好出来,把一杯水递给他。
一夏接过,扯了扯嘴角,看顾家绕过他又回到了沙发上,一夏又走了过去,说:"我想要几根棉签。"
顾家瞟向他了。
他不耐烦说:"自己找。"
一夏没办法。
一夏看他在那一味灌酒不理自己,也不强求,周围转了一圈没找到,只得拿着水杯,进了房间。
一夏后来又去了厨房洗手,他想着用手指一点一点蘸水点在纪昊唇上算了,但是回到房里刚坐下,忽闻"喂"的一声,一抬头,一盒棉签丢到他面前。
顾家又出去了。
一夏拿过棉签盒,很沉默。
一夏并没有用棉签。
而是照样用手指蘸水,为纪昊湿润唇瓣。
纪昊的唇微微颤抖着,渐渐地,有了反应。
他的眉头微微一蹙,神志不是很清醒,呓语:"哥……"
"我在。"一夏的眼眶湿润了。
他揉了揉纪昊的头发,额头抵在了纪昊的脑袋上,小声:"我在,我一直都在啊……"
"哥……"
一夏的泪落下来了。
他心里很痛,很混乱。
他心里不断地挣扎着,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继续给纪昊蘸湿唇瓣。
他不知道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
原本日子一直都过得很好的。
偏偏却落到了这个地步。
一夏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是视线逐渐模糊,泪,最后还是不争气落下。
他在纪昊的脑袋上印了一记,紧咬着唇,别开脸擦泪,却发现顾家就站在门边,一时间,很尴尬。
顾家让开了位置。
一男一女走了进来。
男的提着一个小旅行包,一进来就对女的说给纪昊探热,一夏看了,微微一怔。
"麻烦你们在外面等一下。"
男人对一夏开口。
一夏看他打开旅行包拿出箱子,这才意识到他是医生。
一夏赶紧点头,往外走了去。
顾家又回到客厅喝酒。
一夏走到沙发背后,犹豫了很久,咬了咬下唇,对顾家:"刚才……对不起。"
顾家头一转,但是他并没有抬眸看一夏,而是回过头来,说:"算了,不稀罕。"
一夏就知道他会这样。
所以也没有计较。
一夏走到沙发前面,问顾家:"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家抬眸,看一夏坐到了小沙发上,呵地一声,没有说话。
一夏看他这般,有点急了,试探问:"我听说了你们的事,施炎……"
"闭嘴!"
顾家不想听到施炎的名字。
很是恼气地抬眸,他瞪到了一夏脸上。
一夏真的闭嘴了。
双眸带着期盼,他在等着答案。
顾家看一夏真的不再说话,眉头舒展了开来,瞥房间一眼,说:"是他来找我的。"
按顾家说的,那时候他在家里烧东西,纪昊突然就闯了进来。
纪昊手上有顾家的钥匙,估计是顾家给一夏的那一串。
那时候纪昊一脸的煞白,没来得及和顾家多话,只问了一句一夏在哪,就倒下了。
后来顾家发现附近多了很多陌生人徘徊。
他们都在注意这栋楼,看晚上一夏那里有没有着灯。
纪昊一直在发烧,而且越烧越糊涂。
开始顾家拿退烧药喂他,他还有反应。
只是没想到,到了下半夜,就恶化了。
后来顾家只得打电话找医生上来看他。
而且还得遮遮掩掩的。
"他打了退烧针没多久又会烧起来。拖到现在……"顾家拿出一包香烟抽了一支出来,叼到嘴上点着:"你最好把他送医院,不然没死以后也成个痴呆。"
一夏很担心地瞥向了房间方向。
末了,他问:"为什么要这样?"
"你们完全可以报警,没必要把人往死里打啊!"
顾家呵笑。
他拿烟的手往头发上抓了抓,转脸问一夏:"你是不是有病啊?"
"你有见过出来混的人靠报警解决问题的么?"
顾家往房间方向一指:"你护短,说我们没人性,算了,但是现在真正没人性的人是他,晒可怜就了不起了,我们就得为他做的事情买单么?"
"年纪轻轻,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啊……"顾家往自己一指:"跟他小时候玩过的,他怕我认出他来,怕我告诉你他的真正身份,他就找人来开车撞我;为了泄愤,他想都不想就可以把自己堂哥吊上去人肉烘培;为了找到你,在我爷爷出现的地方装上炸弹;你觉得我们寻仇的没人性,还是制造仇恨的他没人性,现在是不是认识他的人就活该要死的,是不是不顺他心就活该倒霉的,他现在有今天,是因为运气好,如果不是他曾外爷与我爷爷有恩,他还有机会活着睡在这里?!到现在你都还这么是非不分,恩怨不明,你是不是傻的?"
一夏沉默了。
一夏无话可说。
但是他突然一醒,抬眸:"你刚才说谁是谁堂哥?"
顾家微微一怔,看一夏好像真不知道似的,没说话。
"古乐是纪昊的堂哥?!"
施炎从没对一夏说过这个。
"不是亲生的,我不知道。"顾家不耐烦对一夏道:"你不要问我!"
一夏惊愕。
一夏在想,到底还有多少事他不知道。
一夏心绪正混乱,医生从里面出来了。
他向两人走来,一夏赶紧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医生对一夏说:"又打了一支退烧针,等一下看看成效如何。"
他低头对顾家:"如果他在这出了事,会给你惹来很大的麻烦,所以我建议,还是联系他家人送医院比较好。"
顾家低头抽烟,不说话。
一夏看向了顾家,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末了,一夏说:"打电话吧。"
顾家抬眸。
"不然一定会出问题的。"
一夏说完往房里踱去了。
他在床边坐下,看小纪昊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静静地趴着,他摸了摸小纪昊一头软软的浅发,在他耳边小声一句,看他完全给不出反应,蹙眉查看他的伤势。
一夏感觉到视线,抬眸了。
顾家此时正静静盯着他,看他对上了自己视线,才说:"我真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这么喜欢他。"
一夏不说话,而是继续察看小纪昊的伤势,顾家看他这般,转身出去了。
很快救护车就来了。
把小纪昊送进了医院。
住院的钱顾家先垫着了。
一夏说会还他,顾家却瞥他一眼,冷冷说:"我会问他家拿,不用你操心。"
一夏不说话了。
一夏陪在纪昊身边许久,才想起要看时间。
"我回去了。"
一夏对顾家说。
顾家当没听到似的,一夏没办法,又说:"你一定要通知他家里人过来。"
顾家还是不理他。
一夏抚了抚小纪昊的头发,在他耳边轻声一句,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一路心事,他走到手扶电梯旁,刚要站上去,手臂突然被人一抓,扯到了一边。
扯他的正是顾家。
一夏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微微一愣,末了,问:"你干嘛?"
"你要回的是古乐那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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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109、祸起~ ...
一夏点头。
"你……"顾家好无语,他气愤大声:"你现在算是怎么样?放任自己轮流让他们上吗?你是不是傻的?"
一夏心一提,看向了周围。
果然,大家都看过来了,都在打量他。
难受,自心中生。
压力,逼得一夏几乎透不过气。
一夏无法正视这个问题。
这个原本只是轻触会痛,但是现在已经溃烂入心,却无法解决的问题。
他看顾家想把自己往回扯,他挣开退了一步,差点插错脚摔下手扶电梯。
他被顾家猛地一抓,却似疯了一般大力推开了顾家。
他改走楼梯。
他的脚步很快,就像后面跟着的是吃人猛兽一般,却被顾家追上,被拦在了缓步区。
"你想怎么样?"一夏抬眸,看他又想抓上自己,马上就甩开了,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想你自爱一点!"
一夏笑了。
显得有点歇斯底里。
因为顾家总是这样,总是要把他无法改变的现实摆上台面,总是要他难堪。
"自爱……"一夏摇头,抬眸:"怎么自爱?"
"跟你回去就是自爱?然后被你关在屋子里,每天对着的人就只有你?"一夏好大声,怒吼:"你把自己的位置摆得这么高,其实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不是哦,有区别……"一夏突然意识到什么,瞟向他:"最起码,他们不会上完还对我说教,告诉我我这个人有多脏有多龌蹉!"
一夏推开顾家往下奔了。
但是他出了大楼门口没能顺利走出医院门口。
他被顾家逮住,被扯了回来,被熊抱。
年纪一大把,和一个年轻人在那死命撕扯,引得了无数人的侧目。
一夏气急败坏,唯一能动的前臂一拳一拳狠砸顾家背上。
顾家太高大。
力量的悬殊和气氛不对,让一些人停下了脚步。
他们面面相觑。
大家都觉得:这应该算是打架吧?
他们都在考虑要不要报警。
但是,不想,一夏突然出人意表地一记"爆栗",大家一惊,顾家大呼,一夏一下自由,挣了出来。
"哇靠……"顾家痛得不得了,狠搓脑袋,退一步抬头:"你平时都是这么对纪昊的吗?"
"对!"
多年练出来的对付不听话小P孩的方法。
万试万灵。
一夏晃动捏得很紧很紧的拳指,咬牙切齿,警告:"而且他从来不会向我挑战第二次!"
一夏转身就走了。
怎知又被顾家扑上。
大家惊呼。
因为不知道为什么扭打的状况突然变成了嘴对嘴。
人们,渐渐因不能接受而散去。
甚至,还有人漫骂。
十几分钟之后,当一切争吵都结束,医院社区凉亭处,一夏把一支冰矿泉水和一包纸巾砸到了顾家身上。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笨的!"
一夏的气还是难平。
而且,一夏觉得,顾家这次算是把他们俩的脸都丢到家了。
"你还有什么好气的?"顾家抱怨:"该气的那个应该是我好不好?"
强吻这种方法用来对付气急败坏的妞是万试万灵的。
但是他没想到,一夏这么狠。
他伸手轻触自己满是血的嘴唇,好痛。
唇肿起来了。
顾家既气愤又无奈,伸手向一夏亮起了血:"你看!"
一夏不看。
一夏当然知道他的惨况。
一夏刚才咬他咬得这么狠,肯定是血肉模糊了的,要是看了肯定会内疚,所以打死都不看。
一夏想走,被顾家起来拉住。
一夏被他抵在了亭柱上,眉一蹙抬眸:"你又想干嘛?"
一夏已经没有时间了。
一夏有点急,甚至有点心慌。
顾家低着头眈着他。
一夏心惶惶往后一贴,不耐烦:"你到底想干嘛?"
一张被冰水湿润了的纸巾递到一夏面前。
一夏微怔。
看看那张纸巾,再看看顾家,他眼中情绪千百转,刚想开口,顾家却抢先他一步,说:"我们不要再吵了好不好?"
一夏抬眸。
"是,我是心理不平衡,我蛮横了,我说话难听,我瞧不起人……"顾家耐下火气,数了自己一大堆,然后很认真对一夏:"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好不好?"
一夏定定地看着顾家,末了,问:"你又想让我跟你回去还是怎么样?"
"不可以么?"
"问题是现在决定权不在我这。"
一夏抬眸:"我是骗取了施炎的信任,让他带我出来,如果我不回去,古乐会和他大战的。"
"那关你什么事?"
"怎么就不关我的事?"
"你还要蠢到去在乎他们,你以为他们是真的喜欢你么?"
顾家又大声了。
一夏不想跟他吵,摇摇头,一手抓到顾家手臂上,把他往外推,说:"你明不明白,由始至终,决定权都不在我这,没有人试图去了解我的想法和感受,甚至我根本就无法决定自己在哪。就算我肯跟你回去,或许明天,后天,我又会被另外一个掳了去,你明不明白?"
顾家明白。
所以,他含起了下唇,不说话。
一夏推开他,转身要走,但是想了想,又回头:"你不要再趟这趟浑水了。你对我,应该也不是什么天长地久之类的?如果单单只是因为气不顺而执着,没必要为自己找麻烦,你说,是不是?"
一夏挺自嘲地一笑:"等他们几个也厌下来,而我又找不回我亲生弟弟的话,我就离开这里,去找个女人结婚,找份工作,安安静静地过。"
"到那个时刻还没来临之前,我乞求你……"一夏抬眸:"放过我!"
一夏走了。
顾家目送插着腰,烦躁不已,一股怨气堵在了喉咙里,末了,一拳打到了亭柱上。
一夏心里很难受。
他出到医院大门外边,走到比较边角的地方,看到计程车,伸手想招,不想,突然一手帕捂到了他的鼻子上,一夏惊惶挣扎,一股化学药味直冲鼻腔。很快,他整个人软了下去,他好像听到有人在惊叫,但是如水底扭曲的声音,整个世界都模糊不清,渐渐地,他闭上了眼睛,剩下的,就只有那一片冰冷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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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110、猜忌~ ...
"什么?!"
古乐的宅子里。
仆人们和俩手下并排站着,古乐一脸的难以置信,施炎则叼着烟坐在沙发上,垂眸看着茶几,眉头紧蹙。
"失踪?失踪!失踪?!你现在是不是跟我玩儿啊?"古乐往俩保镖那一指,飙:"他们说是你亲自回来把我的人带出去的啊,现在你回来跟我说他自己不见啦?!"
施炎抬起眸子来了。
"你以为我想的吗?"烟拿了开来,施炎对古乐:"我和他说好了三个小时之后在约定的地点接回他的,结果我在那一等就是三个小时又三个,他到最后都没有出现,你让我怎么办?"
施炎少有的大声。
阿路见了,再看看古乐,想打个圆场,古乐却对施炎一指:"你马上把人还我,我可以当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大家闻言,一下都看到了古乐身上。
"不然的话……"古乐怒吼一挥手:"我们俩走着瞧!"
施炎火了。
言下之意,是施炎故意把一夏藏起来然后跑回来装B来了。
"操你妈的*&¥%#!"施炎"咻"地一下站起身:"我TM要是真藏起他,我早快活去了,我还用得着回到这里来让你他妈操!"
一向绅士的施炎这一破口大骂让在场的众人大跌眼镜。
阿路赶紧把气崩了的古乐推开了,劝:"我也觉得不是炎少做的,不然他也不会笨到跑回来给你呛啊。"
施炎听阿路这么说,硬硬是吞了火气又坐了下去。
他烦躁地抽着烟,说:"我打电话问过,他根本就没有约人吃饭,他身上有钱,在我走了之后,自己坐车走了。"
古乐怒愤,一脚就踹茶几上。
他当然知道一夏为什么有钱。
那块送一夏的钱砖被拆散了就丢在床上。
古乐又是悔又是气,只觉自己拿了良心被人当狗肺,施炎看他这般,沉默了一会儿,淡淡:"他说如果他迟到的话一定要等他。"
古乐一怔,瞥向了施炎。
施炎说:"换言之,他是打算回来的。"
"问题是,他在哪?"
施炎摇摇头,狂抽烟,很郁闷。
古乐瞪着他,更是气愤。
"去。"古乐对阿路:"发散兄弟去他下车的地方逐间商铺逐个人给我问……"
"没有用的!"施炎抬头:"你认为他会是在那里流连不见的吗?那他拿钱做什么?"
施炎自问对一夏的个性很了解。
"如果他约了人来接他,他用不上钱的话,他是绝对不会用你一分一毛的。"
"那你说!"古乐紧抿着唇,插腰死忍着怒气:"怎么样?"
"如果不是想逃跑,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就说要出去的。"
施炎自烟雾中抬眸了。
他看向了古乐家的仆人们,问:"你们今天在家,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有啊。"一个仆人点点头,走出来,说:"今天家里接了很多奇怪的电话,拿起话筒是完全没有声音的,但是隔个一会儿又会再打来。"
施炎和古乐一下全明白了。
除了另外两个之一,还有谁?!
烟雾中,施炎眼一眯,低声:"他带的是大钞,不管去哪,都不会坐小巴。"
古乐觉得有道理。
"发散人去所有计程车公司问。"
古乐转脸对阿路:"看看有没有计程车司机今天在那个路段载过一个这样的人,问清楚在哪下的车。"
"哦。"
阿路马上走开打电话。
古乐查了来电显示,结果全是被屏蔽了号码的电话。
古乐气的不打一处,暗骂了一句,对施炎:"不是他们俩还能是谁?M的%¥#,阴险狡诈!"
施炎不说话了。
他烟抽得狠,又换了一支,末了,吐了一口白烟,察觉自己的手机在震,拿来看了一眼,抬眸对古乐淡淡:"他们那里,我去交涉。"
古乐一听,转正了脸来,半信半疑,盯着他。
"我不希望你把事情闹大,不然惊动了鲁公和玉夫人,对一夏……"施炎低头:"……没有一点好处。"
烦的事已经够多了。
如果因为一夏,闹得鸡飞狗跳,鲁公和玉夫人会毫不犹豫地"直接解决问题"。
想到这,施炎刀刻一般的精致双眼又眯起来了。
双眸更加深邃,盯着前方的小物件,若有所思……
裴老这一顿洗尘宴,施炎最后一个到,而且还是迟到,这让裴老非常不高兴。
"坐这。"裴娜给他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施炎向长辈们都打了声招呼,对裴公道了歉,解开西装扣子,在古木椅子上坐下。
"最近公司很忙吗?"
裴老这一问,施炎抬头。
施炎管的都是裴公已经漂白了的正行生意,他点头,笑说:"还好。"
任谁都看出裴公的不满,裴娜赶紧把裴公很喜欢吃又离得很远的琥珀虾球夹送到施炎面前的碟面上,施炎很会做人的,对裴娜淡淡一笑,把虾球夹进了裴公碗里。
裴公看看施炎,再看看裴娜,脸色一缓。
他开口:"就算是忙,也要记得吃饭,要注意身体。"
裴娜笑开了。
鬼灵精,带着一点帮上忙后的得意。
施炎淡淡地一笑,对裴公点点头,末了,把裴娜喜欢吃的菜夹到了裴娜碗里。
裴公的脸上缓下来了。
甚至还露出了细微的淡淡的笑。
全桌的人相互瞥了瞥,各怀心思,MiuMiu满眼的讽意让马丽娴甚觉刺眼,她心里不满,但是依旧是满脸的笑意,把菜夹到了MiuMiu碗里。
MiuMiu看到,有点意外。
但是裴公却对她们的融洽甚为满意。
裴公把筷子放下来了。
他抬眉,笑容满脸,对大家说:"我决定了,下个月初五,和MiuMiu摆个婚宴,正式把MiuMiu……"
他手抓上了MiuMiu的嫩手,宣布:"迎进门。"
除了施炎,大家皆是一愣。
连一直帮裴公管账的四姨太马丽娴都盼不来的婚宴,但是这年轻得让人心紧MiuMiu竟然能有这样的待遇。
MiuMiu笑得好甜,小鸟依人黏到了裴公的身上。
比MiuMiu还要大两岁的裴娜看着,一想到自己将会有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妈,直犯恶心,很是火气地一把把筷子丢在了桌面上。
施炎扯起了嘴角,暗自轻呵。
手机响了,他对大家说了抱歉,起身到了包厢的待客小厅里,接电话。
手机那头说了一大通关于一夏有可能接触过的人之类的,施炎很沉默,直到对方说完,他才说:"你找个人,二十四小时盯着古乐。"
电话那头静默了一下下,那人道:"有必要吗?"
施炎视线投向了饭桌那边,看众人陪笑,嗤笑一声,淡淡:"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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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1
111、质疑~ ...
叫嚣声,辱骂声,挑动杀戮。
昏暗的室内,哄闹火爆的人们情绪激动。
他们不断挥动手上的生死赌票,对着铁笼里的狠斗的人不停催促叫骂。
古乐就翘着二郎腿坐在二楼大玻璃幕后面,对这一场的精彩血博不为所动。
手机突然响了。
他把手机放到耳边,听那头说了什么,挂了电话,起身往门口走了去。
房间里围在办公桌前数钱记账的几个男人皆看向了他。
一个身材很魁梧,光光的头顶上带有诡异纹身的男人走出来问他:"走了?"
"有点事。"古乐随口答了一句,开门走了出去。
他下了环形的锈铁楼梯,看人群情绪越来越激愤,嘴角轻轻一提,轻呵一声,往出口走。
出到路边,他抽起了烟。
这里没什么人,是工业区,到处都有被废弃的仓库。
黑暗,静默,危险,荒凉。
他在暗黑静默中走来,站到朦胧的老旧灯下,看看左右,鼻腔呼出白色的烟雾很快被风吹散,他静静地等着,末了,看了一下时间。
灯突然闪了闪。
古乐抬眸,瞟向了那盏灯,破了的蜘蛛网在风下轻飘,他垂眸,因为突然有车灯照到了他的身上。
计程车来到他身边缓缓停下,车门为他打开,他丢下烟,踩熄了,然后上了车。
时隔二十分钟,计程车在一夏家的巷子前停下。
司机下巴对外扬了扬,告诉古乐他们:"我那天就是把他送到这。"
古乐抬眸看向窗外,一时间,眸子里满是气愤,他很沉默。
他直接下了车。
阿路把赏钱给了司机,也赶紧跟着下车。
古乐看了看旁边的便利店,又仰头看了各个楼层,一夏的家没有亮灯,他想了想,往楼上踱了去。
他根本就没想过试图敲门,而是直接从兜里摸出什么,轻而易举地开了门,进了里面。
家里一片静默。
一点人气都没有。
但是有一个房间里却亮着灯。
古乐看着一怔。
他眉一竖,马上冲了过去。
门被粗鲁推开,站在床前把东西往包里塞的顾家抬头看到古乐,猛地一愣。
古乐马上就向顾家扑来了。
他一手就想揪过顾家的衣领,顾家莫名一推,古乐被阿路连扯带拉劝了开来,古乐看到那个行李袋,火大得很,好大声对顾家吼:"他在哪?"
"谁?"
顾家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但是想来一夏在医院怎么劝都一定要回到古乐身边,顾家又很气。
"你发什么神经!"顾家双手往腰上一插,对古乐:"你TM现在是得了便宜跑到我面前扮拽是不是?"
顾家权当古乐是因为一夏出走的事过来找他们撒疯的。
顾家心里也火得紧,要是古乐再这么过份,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拳抡过去。
古乐看了床上的行李袋一眼。
他推开阿路,上前来,把行李袋抢去,把里面的东西全抖了出来。
好不容易收拾进袋子里的东西撒了一地。
里面全是一些衣物,日用品和书,古乐看着,几乎马上就肯定,这是为一夏准备的。
他把空了的行李袋往旁一扔,对双眼爆火的顾家:"把人还给我。"
"什么?"
"我问你他人在哪里啊!"
人已经不见了一日一夜。
顾家却在他面前装傻。
古乐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没有耐性,他直接把上来的阿路推了开去,从后腰摸出枪来上膛,让顾家一怔。
顾家往后一退。
不是他没种,而是他突然意识到事情和他想的不一样。
"这算什么?"
顾家被枪指上,手一摊,问古乐。
"一夏不见了。"
阿路的话让顾家一愣。
阿路在旁边其实挺慌的。
因为他是觉得古乐太过了。
要知道,顾家是阿鲁公的孙子。
只是为了一个一夏,这样做,和阿鲁公结下仇的话,不值得。
他看顾家一脸惊愕,转脸劝古乐:"不过……有什么可以好好说,对不对?"
话音还未落,外面突然传来动静。
大家一怔,皆警惕看过去,施炎来到房间,看到房里的两人,微微有些意外。
施炎视线落到了古乐的枪上。
他眼一眯,吐了口烟,走进来,问顾家:"一夏呢?"
"你TM去死!"顾家马上就对他破口大骂,吼:"一夏那天说了要跟你回去的!"
"他没有出现。"
施炎的话让顾家一怔。
施炎摇头,抬眸,说:"我希望你把他交还出来。"
"然后呢?继续做你们的禁脔,让你们尽情分享?"
古乐的枪被施炎执烟的手按下了。
施炎看了看一地的东西,抬头想说话,不想,门口突然传来了女人的声音,问:"有没有人可以告诉我,一夏在哪?"
大家一愣。
皆转脸看了过去。
连子拖着一个小行李箱和沈武就站在房门口。
沈武对这么一大堆的男人全挤一房间里很惊讶。
更惊讶的是,俩兄弟并不在家,沈武挺莫名地,问他们:"你们在干什么?"
古乐把枪收起来了。
但是眼尖的连子还是发现了。
她脸色微微一变,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问:"他们在哪?"
开始弯身收拾东西的顾家感觉到了大家的视线。
他抬眸,看大家都盯着他,他眉一蹙,末了,站起身,对连子:"医院。"
顾家是这么觉得的。
一夏不见了。
如果眼前的人没有说谎,那最大的可能,就是一夏在医院。
连子除了施炎,和那些人都不熟。
但是她对施炎,却是一脸的不善。
她把行李放下了。
一大群人,跟着顾家,去了医院。
因为连子听沈武说了关于一夏的事。
她刚下机不久,想叫一夏来接机的,却接到了沈武的电话。
沈武实在太担心一夏。
但是他没什么很厉害的人脉,也不知道该找什么人帮忙,最后给一向个性厉害的连子打了电话。
踩着黑色的高跟鞋,一身无袖围脖的深蓝色连衣裙,连子随大伙来到医院,看原本属于纪昊的病床上空空无人,眉一挑。
一堆帅男拥簇着一个女人来到这里总是引人侧目的。
连子也不理会众人的视线,指着纪昊的病床向一个护士询问,护士往一个地方一指,连子微怔看去,见一男护工搀着纪昊走来,赶紧走了过去。
纪昊看到连子,很意外。
他看到大家都围着自己的床站着,眼睛眨巴眨巴,长长的睫毛不停地抖动着,苍白干裂的唇虚弱开启,问连子:"怎么了?"
连子和男护工把他搀扶到了床边。
纪昊一脸提防地盯着他们,双眸满是敌意。
顾家把属于他的东西交给男看护了。
顾家问:"真的不通知你家里?"
纪昊摇头。
顾家看他这般,抬眸看了看各位,古乐与顾家视线对上,对纪昊:"你哥呢?"
纪昊双眼一下有了波动。
他很生气,紧抿着苍白的双唇,很狠地瞪向了古乐。
被挑衅,古乐马上就火了。
他正要对纪昊大骂,连子却扳过了纪昊的脸,问纪昊:"你哥呢?"
纪昊脸上缓下来了。
纪昊摇头:"不知道。"
"他有没有来这看过你还是怎么的?"
纪昊只道:"不知道。"
大家问不出什么。
因为纪昊什么都不肯说。
连子看众人脸上表情不一,突然地,觉得是真的有什么事。
她突然觉得……
"老实说,是不是你们四个人之中……"她抬眸,扫遍顾家他们,问:"谁把一夏藏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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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112、谈话~ ...
那一瞬,神色各异。
古乐插上了腰,很浮躁,上齿磨了磨薄薄的下唇,末了,他抬下巴:"是谁?"
大家都不说话。
沈武与施炎的目光对上,突然记起了什么,好奇问施炎:"你之前不是打过电话给我说你和一夏最近都联系不上的吗?"
大家一下全都瞥到了施炎脸上。
施炎扫众人一眼,淡淡:"那是因为一夏说,沈武要请他吃饭,但是他出不来。"
"So?!"古乐疑惑往沈武一指:"你明知道是假的你也……"
"我只是想博得他的好感!"
施炎打断古乐的话。
"只是希望他觉得我百分百信任他,值得他依靠!"施炎很郁闷,末了,无奈低声:"只是后面的事出乎意料……"
大家不说话了。
相互瞥着,大家各藏心事,末了,纪昊苍白的唇微微开启,声音很小,他说:"……一开始……是我去找顾家……"
纪昊这句话让大家都看向了他。
连子看他其实坐着挺辛苦的,伸手扶上他,想让他趴下,但是纪昊微微摇摇头,不肯。
男看护给纪昊倒来了水。
沈武帮纪昊接过,问过纪昊要不要喝,放到了纪昊的床头边的柜子上。
连子探了探纪昊的额头。
平日里俩人在一夏面前就跟猫狗大战似的,现如今看来,就像猫猫收起了利爪,狗狗低下了脑袋那般,很协调很平静。
连子瞥向了站在一旁的其他人。
古乐正紧抿着唇带着怀疑眈着顾家。
顾家接触到古乐的视线,就是一瞪。
顾家坦白:"然后我就想了办法,给一夏打去电话。"
"一夏曾今试图出门,但是被拦了回去。"古乐接话瞥向施炎。
施炎眉一抬,淡淡:"后来找了我,我把他送到小饭馆门前,就走了。"
"后来他就到了我那里。"
事情组织了起来,顾家抬抬下巴示意纪昊:"再一起把他送进了医院。"
"走的时候我跟他闹过。"顾家瞥向了施炎,有点恼,说:"他非要跟你回去。"
"但是,我没接到人。"
施炎说完,大家又沉默了。
连子看着他们,末了,说:"那你们四个人都有嫌疑。"
连子对古乐:"施炎接人走的时候你手下应该马上就告诉你了吧?你完全有可能是后来跟上,气不过,抓回了一夏藏起来。"
连子转向施炎:"你也完全有可能是放一夏下车之后一直跟着他,然后看准时机把他抓了,藏起来。"
"还有你。"连子对顾家:"你完全有可能是争吵之后,气不过,然后追出去,把一夏抓了,藏起来。"
"至于……"
连子垂眸看着纪昊。
纪昊并未因为她的视线抬头,而是嘴角淡淡扯了扯,不说话。
"至于他,完全有可能是装的,并不是看到的那么伤,只是为了让一夏出现,然后被他逮到。"
古乐这一补充的话满是讽意和恨意。
他不是没有见识过。
纪昊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做出任何事。
不择手段的方式,让人发指。
"可是,为什么要藏起来?"
沈武不解。
沈武看看大家,再看看连子,随后,他目光落到纪昊身上,突然地,很难接受般,说:"不会吧?"
大家都看着他。
大家都不说话。
医院里,纪昊和一夏发生过的事沈武是知道的。
沈武再看看顾家他们,他又说:"不会吧?"
沈武有点无措,有点乱了。
连子看他这般,一把抓上了他的手臂,对他示意镇定,摇了摇头。
没有答案。
也观察不出什么。
连子低下头想对纪昊说什么,沈武突然开口:"万一不是你们四个之中的一个呢?"
大家一怔。
"你想说什么?"
顾家这一问让沈武有点无措。
沈武看向了古乐,蹙眉对他们:"你们是不是觉得你们之间这样的关系很正常?"
"你们这么年轻,竟然和一夏,你们家里知道吗?你们的家里要是知道,你们不要告诉我她们很赞成哦。"
这样的关系是不对的。
这么多人混在一起更是乱七八糟。
沈武再怎么样,都觉得难以接受,所以,他摇摇头,慌张对连子说:"一夏会不会其实已经出事了。"
大家一愣。
"这不可能。"施炎否定:"因为还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
"很难说的。谁让人家把阿鲁公给炸了呢。"阿路说这话的时候是看着纪昊的,说完,便看向了顾家:"是吧?"
这话让纪昊、顾家和施炎都沉默了。
施炎难得露出了担忧的神色,他抬眸看向了连子,连子也是瞥着他,末了,他低头垂眸,说:"既然找不到人,大家又都没有头绪,那我们就先散了……回去看看。"
因为也只得这样。
连子抚起了纪昊的脸,问:"要不要我留下来陪你?"
纪昊摇摇头。
连子摸摸他的脑袋,在他耳边说了些什么,纪昊点点头,把头低下了。
出到电梯口,连子站在电梯门前,仰着头,不停地按着电梯键。
施炎就站在她后面,看她这般,眉头一蹙,开口:"连……"
"啪"的好大一声,让所有的人一愣。
连子已经是极限了。
愤怒,担忧,着急,更多的是无助,
她收回痛得发辣的手,紧抿着唇,眼眶中,满是气愤的泪光滚动着,她咬牙切齿:"你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她吼:"你根本就不应该回来!"
"……连子。"沈武赶紧把她护开了。
连子挣脱着,对施炎怒吼:"你明知道你只属于地狱,你明知道自己是只恶鬼,你偏要赖上一夏,偏要在他单纯简单的生活上划上属于你的痕迹!"
"还有你们!你们全都是!你们只是因为自己活得痛苦而希望这个老实人和你们一样痛苦,你们这些都是恶鬼,破坏别人生活的恶鬼!你们天杀的……"
对着大家狂吼的连子被沈武强行塞进了到埠的电梯。
电梯门合上。
怒骂声消失。
电梯门上的模糊镜面上,倒映出来,大家表情不清。
"这个妞……"阿路很惊讶看向施炎:"……爱着一夏。"
"这个不用你说……"施炎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把很多吞了下去,摸了摸自己的脸,微微抬起了下巴,低声:"我很多年前就知道。"
顾家闻言眼一眯。
他瞥向了施炎。
但是他什么都没说。
而是看到另一架电梯到了,径直往里,踱了进去。
夜深。
吧台前,白烟袅袅。
漆黑的宅子里,一个黑影坐在靠近窗前的吧椅上,不断地吞吐着。
他盯着桌上的一张纸,末了,嘴角一提,似是感叹地低声:"白纸,谁拿到不想在上面写画点什么……"
灯突然亮了。
深邃的眸子一抬,看到马丽娴,软化了下来。
"妈。"
"这么晚了,怎么还喝酒?"
马丽娴来到施炎身边的吧椅前坐上,看满屋的烟味,眉头微微一蹙。
"在想什么?"
"没有。"施炎淡淡扯扯嘴角,说:"只是不习惯这么早睡。"
马丽娴嘴角漫开了。
她摸上了施炎的手臂,叹一口气,说:"有时候看着你,心里特别有成就感。因为把你养得这么大,真的很不容易。"
施炎也笑了。
淡淡的笑容漫展开来,帅气的脸被马丽娴轻轻抚上,马丽娴满是母爱关注着他,问:"不开心?"
施炎摇摇头,把马丽娴的手拿下,马丽娴收回了手,依旧笑着,却又是垂眸暗叹,对施炎:"我知道裴娜不适合做我们家的媳妇。"
"她性格不好,又爱玩,但是……"马丽娴抬眸:"她真的能帮到你。"
"……就当是为了事业,为大局吧。"马丽娴柔声:"现在你就忍着她,把她娶到手再说,然后呢……"
马丽娴往施炎腿上一拍,低低柔柔哄着:"再找个自己喜欢的,金屋藏娇。"
马丽娴的话惹得施炎呵呵一笑。
施炎把烟捻进了烟灰缸。
马丽娴看着,继续:"但是现在不行。"
"因为我不允许,有任何的障碍拦路……"马丽娴抬眸,目光炯炯,看着施炎,低声:"知道吗?"
施炎捻熄烟头的动作一顿。
他双眸游移,一下瞥到了马丽娴脸上。
两人目光对上,施炎心生怀疑,眉头微微一簇,转正脸来,与马丽娴面对面开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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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
113、勾搭~ ...
"妈。"
"嗯?"
施炎看了马丽娴很久,末了,把烟头捻熄在了烟灰缸里,淡问:"你最近……是不是碰了我什么东西或是人了?"
马丽娴不说话。
她盯着一直不看她的施炎,久了,嘴角慢慢延展,逗趣一般,问:"你觉得呢?"
施炎目光一下瞥到了她脸上。
看她一脸带笑,他的盯着她,沉默了很久。
末了,施炎刚要张口,不想,手机响了。
施炎瞥了摆在吧台上的手机一眼,看到来电显示,末了,伸手在手机上点了二下。
那头传来了嘈杂声。
伴随着疯笑,静静坐在面前的马丽娴辨出了那是裴娜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簇。
施炎心里暗暗觉得有点讽刺,只是提高了声调,并未拿起手机:"喂?"
"喂~……大灰狼在家吗?啊哈哈哈……"那头说完之后满是疯笑,好像有好几个人对着手机撒疯似的,有男有女,末了,竟换成了男声,说:"大灰狼~大灰狼倒下了吗?"
施炎嗤笑。
施炎凑近了手机几分,问:"在哪?"
"……不知道啊,不知道啊。"
手机那头裴娜傻傻地说着,然后又是听到她不知道在跟谁说话,然后嘻嘻哈哈地一大通,呕吐声,惊叫,什么乱七八糟的,马丽娴竖耳听着,眉头越蹙越紧了,但是看施炎一直看着她,她脸色一缓,并不做声。
过了很久,有个男的替裴娜报了地址。
然后,通话就断了。
施炎看马丽娴要说话,便抢先开口,问:"在哪?"
马丽娴微微一怔。
末了,她缓和了脸色,又重新挂上了笑容,问:"你刚才没听清楚?"
"我不是说她……"施炎凑近她:"你知道我在说谁……"
光色,在马丽娴的眼中变幻。
马丽娴突然觉得自己儿子太有本事了。
有本事到,自己几乎抓不住的地步。
"他不适合你。"马丽娴说。
"那什么样的人适合我?"施炎柔柔问,嘴角一扬:"像裴娜这种跟谁都能回家的女人,比较适合我?"
马丽娴的脸拉长了。
她不高兴。
她瞟着施炎,嘴唇微抿,甚至有点生气。
她不知道怎么说好。
她知道施炎的不情愿。
但是她得为施炎为自己打算。
施炎这么多年来,为裴公做牛做马,一点该有的都没有得到。
而她,陪了裴公那么多年,新人一下换旧人,得到的也将失去。
裴公不小了。
各房都生下了孩子,但是就她无所出。
如果裴公突然出了什么事,那账本和钱就得全数交出来,而他们俩母子就只有被扫地出门的份。
"儿子,如果你看上的是一个女人,我可以帮你藏着,护着,但是你看上的是一个男人,这样,就算有裴娜没裴娜,我都会反对。"马丽娴直言:"我不可能认一个男人做儿媳!"
"他不会是,永远都不会是,我的正室是裴娜不是吗?"
施炎很肯定地对马丽娴哄着,话一转:"现在,他在哪?"
"我不知道。"
闻言,施炎的嘴角扬起来了。
马丽娴因此双眸紧紧地盯着他。
"不知道吗?"施炎柔柔问她:"还是,一个你认为我找不到的很安全的地方?"
"……"马丽娴沉默了。
她与自己的儿子对视了很久。
施炎眼中太过深邃,她什么都看不到。
马丽娴突然有了离开的冲动。
但是施炎的动作比她更快,一手紧紧地把她的手肘钳住。
她眉一蹙,很生气瞪着施炎。
施炎的态度依旧是淡淡,但是双眸已经变化,双唇微微紧抿,有着一种怒意。
马丽娴把他的手挣开了。
随即,她很生气下了吧椅,往楼梯的方向走了去。
施炎不能拿她怎么样。
他明知道如果真的是马丽娴,她是不会善待一夏的。
但是那是他的亲生母亲,他除了眼巴巴看着马丽娴踱上楼去,什么都没法做。
他沉默。
他看向了手机。
他摸出了一根烟,叼到嘴上点燃,深吸了一口,帅唇微启着,任由白色的烟雾缓缓地自口腔内钻出,很安静地眈着楼上。一阵烦躁。
他拿过手机了。
他下了吧椅,到沙发前茶几上拿过自己的车钥匙,开门往外踱了去。
不久,他在裴娜玩儿的地方出现,所到之处,看到一大帮人在人堆里玩HIGH了,眉头微微一蹙。
又K东西了?
施炎发现MiuMiu也在。
看得出是两帮不同的人,不知道怎么的,玩到了一块,MiuMiu无心加入,只是很大怨气坐在沙发上,瞪着人堆里的裴娜,还把上来搭讪的男人推摔在地上。
那男人火了,起来就朝MiuMiu发飙,却被施炎大力扯了一把,一脚踹了开去。
MiuMiu抬眸看到施炎,微微有些意外,但是想想裴娜在这,瞥了裴娜一眼,对在她旁边坐下的施炎,问:"过来接老婆啊?"
施炎对那低重的音乐挺反感的,大声:"过来接女儿啊~"
MiuMiu瞥他嗤笑。
施炎看裴娜倒在了地上,眉头微微一簇,起身走了去。
拨开人堆,施炎把裴娜"救"出来了。
他架着推着抱着,走过沙发,也把MiuMiu拉了起来,MiuMiu看他这样,见反正没啥好玩儿的了,也乖乖跟着他了。
其实裴娜已经辩不得人了。
被施炎钳着,一路拖拉扯抱,除了傻笑,她就是吐。
虽说满是酒气,MiuMiu还是很清醒的。
她刚好走到了裴娜侧边,被裴娜吐了一腿,一阵嫌恶。
"我艹你M,老娘这鞋还要不要?"
MiuMiu把鞋一踢,想把鞋脱了扔算了,但是施炎却拉住了她,说:"待会割伤脚她可不会赔。"
那是,总不能大街上赤着脚晃悠吧。
"你的车呢?"
施炎闻言,垂眸看了看她的脚。
施炎今天开的可是他的爱车。
他眉头微微一簇,呵笑一声,摇摇头,无奈了。
最后,三人一行拦了计程车,去了酒店。
MiuMiu把黏着裴娜呕吐物的衣服和鞋子全丢掉了,窝在浴室里头大洗特洗,施炎给一家名店打去电话,想要那里的人拿几套衣服过来,让MiuMiu将就着换。
电话打过去,施炎才发现现在已经夜深了。
他挺无奈,通着话一转身,看到像死了似的倒睡在床上的裴娜,心里不由得一阵火气。
那怒火,在深邃的眼眸中仅仅是一闪而过。
末了,他马上缓下了脸色,切断通话,走到床前,在裴娜身边坐下。
"裴娜。"
他拍了拍裴娜的脸,低低叫着。
裴娜没有给他反应,他又拍了拍她的脸,又低低地唤。
裴娜真的就像死了一样。
没有一点反应。
施炎伸手摸上了她的脖子,感觉到脉搏,他脸上缓了一缓,但是对上裴娜这一张妆容已经一塌糊涂了的脸,突然地,他心里又一阵愠气。
浴室的门突然侧推,"砰"地一下。
施炎脸一转,MiuMiu从里面走了出来。
她穿着浴袍,搓着湿发,抬眸一下与施炎满是火意的眸子对上,看到他掐在裴娜脖子上的手,猛地一怔。
施炎把手收回来了。
他知道MiuMiu误会了,站起身,说:"你来帮我把她这脏衣服脱了吧。"
MiuMiu看施炎走开,来到床尾,确定裴娜还是活着的,呵呵一笑,挑眉问施炎:"凭什么?"
施炎不说话。
而是走到一边,叼了根烟,点着了火。
施炎这一身线条非常完美。
结实精塑的光泽肌理包裹在剪裁一流的白色衬衫里,在灯光下,泛着属于男人的最有力魅惑。
MiuMiu看着,有些心猿意马了。
她从后面摸上了施炎的肩膀。
施炎微微一怔,转过身来,嘴上的烟被MiuMiu抢去,人被MiuMiu整个贴上。
施炎眉一挑。
"怎么?"
"脱她的衣服?这么说,在她醒来之前,我就该从这个房间里消失啰?"MiuMiu媚惑,环上了施炎的脖子,柔柔低低。
施炎笑了。
帅气的唇轻扬着,施炎这一反应,算是给了答案。
"你这么个使坏,我要是帮了你这个忙,我可以得到什么?"
"会失去一个有财有势的丈夫。"
施炎的话,让带着贪婪盯着他精塑线条的MiuMiu一怔。
MiuMiu抬眸定定看着他,末了,想离开,却被施炎搂上了腰,箍住。
MiuMiu的脸色在变化。
施炎看着,淡笑,问:"不好吗?刚嫁进去就死老公,分了家产,然后拿着一大堆的钱快乐逍遥。"
MiuMiu微愣。
末了,MiuMiu嗤笑。
"你真是……"
"外加……"施炎打断她的话:"一段完美的一夜情……"
MiuMiu瞥他了。
对上他一双深邃的眸子,她的心里竟然"砰砰"直跳。
她竟然有些脸红了。
无措让她气恼。
她微抬下巴,问施炎:"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帮我脱了她的衣服……"施炎在她的嘴角上轻轻亲了一记,拥上她柔声:"然后你想怎么样,不就怎么样啰……"
有力的臂弯和甜言蜜语永远都是灭杀女人的毒药。
尤其,是还要面对这么一个成熟且帅气的男人的时候。
MiuMiu笑了。
妩媚魅惑。
"想要我听话,可以啊。"
她丹唇轻启,一手缠到施炎的脖子上,一手摸上他结实的胸膛,紧贴着他,柔柔:"这,就要看看你到底有多少真'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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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114、惑~ ...
施炎丢在那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但是这头已经没有人有空去理会。
顾家在手机的另一头一直等待着施炎接通电话。
末了,他最后只得放弃。
他把手机揣回了兜里,伸手招来了车。
他正在懊悔。
刚才他在顾宅里由探问变成了大吵。
鲁公被气得不轻,气急败坏扬言要一夏从这个地球上消失。
顾家现在很担心。
一夏不见踪影,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要保护他,更是无从谈起。
他很烦躁,烦躁到下车时都忘了让人找回余钱的地步。
回到住处,他又拨通了古乐那边的电话。
奇怪的是,电话久无人接,顾家连拨了好几通,心里越来越恼火,末了,一把把手机扔到了沙发上。
他往阳台走去了。
原本只是因为心里抓狂,想找个地方透透气,不想,出到阳台,感觉到视线一转头,看到一个黑影驻在隔壁阳台上,猛地一怔。
"是你啊。"
那人是连子。
顾家被她吓得不轻。
连子闻言瞟向他,但是,并没有说话。
"你怎么进去的?"
顾家这一问,连子朝他亮出了钥匙,顾家眉头一蹙,末了,有点火,紧抿着唇点点头,不满:"这屋子还有谁进不去的?"
就他M一没门的笼子!
古乐也是这样,施炎也是这样,直来直往,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踩进属于一夏的地盘。
顾家往屋子里进去了。
不久,他又从屋子里出来了。
手上多了一打冰啤酒,他把一支打开,递向连子:"要不要?"
已经坐上了阳台护栏的连子扯了扯嘴角,伸手穿越了防盗网,把啤酒接过。
顾家也坐到了自家的水泥护栏上。
他喝了一口,看连子引颈就灌了大半支,微微地,有点惊讶。
但是他没有说话。
因为一来大家不熟,二来大家都心烦着,所以不想说话。
但是,顾家在介怀医院发生的事。
连子给了施炎一耳光。
那时候在大家看来,这颇有深意。
"你知道吗?"连子知道顾家那打量的目光满是猜想。
一支酒灌掉了,手指轻抹了一把嘴唇,她打开了话匣子,对顾家:"其实我在一夏把施炎介绍我认识之前我就见过他。"
"在一个客户的晚宴上,他没有带女伴,只带着一堆的助手。一出现,帅气,稳重,性感又成熟,当场就让整个宴会厅亮了起来。"连子说着,笑了一笑,对顾家:"主人家很客气很待见他,那时候他可以说是受到了超VIP的待遇。很多年轻的名媛美女们都觉得奇怪,这么好的一个男人是哪里来的,为什么没有女伴,而且,大家都因此无比兴奋。"
"然后……"连子接过顾家为他开的另一支酒,喝了一口,比划:"我一个朋友跟我说,这个人叫施炎,和各界都有关系,背景很深,人也深沉,是个不能招惹的男人……"
"所以你那天晚上并没有行动?"
连子听顾家这么随口接下的话,讽刺一笑。
她摇头,对顾家:"我那时候已经跟一夏在一起了,就算再多金,再吸引人,我都不会背叛他。"
"你知道吗?一夏是个很好的男人。他愿意为你煮饭,愿意为你洗衣服,甚至在你最需要他的时候他愿意为你做任何事。且不论他是不是真的事事都做得到,但是这份愿意奉献的心其实真的很重要。"
"当时很多人都不明白我为什么选了他。大家都说我收入比他好,和他的生活圈子也完全不一样,对于我们这些人来说,他就像是一张白纸,纯净,但是永远枯燥单调。"连子说到这,又笑了一笑,低头:"但是正因为他是一张白纸,稀有得……我从不把他介绍给我的朋友,我很怕,很怕他和那些人接触之后,他会变化,更怕会有人知道他的好,然后跟我抢……"
连子说到这又笑了。
给人以强势印象的她,在这时,反而显得有点不自信。顾家看着意外之余,微微地,有些感触。
"一夏把施炎当同事介绍给你?"
连子抬眸,末了,淡淡:"当作朋友……"
"我很意外。一个这么厉害的人怎么会沦为了一家上市公司子公司的普通职员。但是没想到,更意外的事情还在后头。"
一夏和施炎关系太好了。
那时候好到有一夏的地方就会有施炎。
"他们每天都腻在一起,连周末都会黏在一起。"
"我和纪昊很喜欢在一夏面前争宠。其实大家都没有恶意的,就像家里养的猫猫和狗狗,总是爱弄出点大动静来,只是想让一夏多紧张一下自己。无可否认这想法很幼稚,但是每次都很有效。"
"但是施炎插足这里之后,一夏再也无暇管我们了。施炎总是能找到一夏感兴趣的东西。一些一夏喜欢的地方,或一夏觉得有趣的事。一夏开始不归家,开始忙,只会时不时给个电话,问我们有没有按时回家按时吃饭。后来纪昊先发飙了,和一夏吵架,一夏心疼弟弟,不敢再跟施炎出去,施炎看他这样,结果就整天借口跑过来,窝在这里。"
"是纪昊吵过那一架之后我才发现……我越来越生气,直到纪昊的爆发,我才发现,施炎对一夏并不只是朋友那么简单。我开始观察,发现施炎对一夏真的很细心,你没办法想象,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吃鱼,把鱼刺全剔了,只是觉得有点冷,还没说出来,空调的温度马上就调高了,衣服都披上来了。"
后来一夏的公司办了个员工夏日乐。
同事晒出来的照片分发给各人,其中的一张是偷拍的,施炎和一夏酒后同睡在一张大床上,施炎从后面拥着一夏,睡得深沉,画面竟非常唯美和谐。
"后来我去找施炎谈判,我说我知道他的底细……"连子转脸看顾家:"你猜施炎怎么说?"
"他说他很喜欢一夏?"
连子摇摇头。
她低声:"他说,他以为会来找他叫嚣的是纪昊。"
"他说纪昊一直觊觎着一夏,而一夏,最终一定会在他们两个人之间选一个。"
"那我算什么?"连子的声调突然提高了。
她当时受了很大的打击。
她很崩溃。
这个明明是她的男人。
但是竟然有两个男人来抢,而且还把她摒除在外。
她当时很大声地对着施炎就吼了。
她很肯定地告诉施炎一夏不是个GAY,但是施炎接下来说的话让她无言以对。
施炎问连子,相恋这么久一夏有没有碰过她。
连子那时候连心都寒了。
连子不说话了。
她在那狂灌酒。
顾家也并不说话,只是在那里大口大口地喝。
闲聊最后因酒被喝光而散。
连子临进屋里之前,对顾家说了一句:"施炎不是好人。"
顾家当时微微一怔。
顾家直觉当时发生过什么事,但是顾家还没来得及细问,连子就已经进到屋里去。
后来日子一天一天过。
纪昊被人接回了家去。
连子住进了一夏的房子,等待一夏的消息。
古乐和顾家都有自己的事。
忙之余,总是一直在寻找关于一夏的消息。
一个星期之后,裴家突然对外宣布婚宴要大办。
裴娜对此很反感,直闯裴老的寝室,对裴老大声嚷嚷:"你有没有搞错啊!"
裴娜突然发飙,惹得裴老眉一挑。
一本娱乐杂志砸在了床上,MiuMiu此时也在裴老的睡房里,穿着长及小腿的浴袍,正坐在床边,往杂志上瞟了一眼,MiuMiu低喃一句:"大惊小怪。"
"你……"裴娜气愤往MiuMiu一指,大声:"臭三八,你明知道比我小你还哄我爸铺张来搞,现在全城都知道我有个比我小的妈,你害我没面子,害我被人取笑,你……"
裴娜说着就朝MiuMiu张牙舞爪来了。
MiuMiu吃了一惊,人往裴老身上一缩,裴老一搂,把裴娜喝住。
"出去。"
裴娜好恨地瞪着裴老。
裴老眉一蹙,再次:"出去!"
裴娜摔门而出了。
MiuMiu走去关门,回到裴老身边,见裴老拿起电话,拨了出去。
施炎正在马丽娴的宅子里看报纸。
末了,刚接通的电话,仆人就跑去开门,裴娜气冲冲地跑了进来。
"娜娜有没有去找你?"
施炎听电话那头说着,眉头一簇。
裴娜一进来就重重地坐在了施炎身边,施炎收回了目光,对电话那头:"有。"
"她刚刚为婚宴的事来我这闹了……"
裴老在电话那头说着,裴娜看施炎不搭理她,眉一竖,凑过来:"施炎?"
"她不喜欢MiuMiu,你是知道的……"
裴老那边还在说着,裴娜看施炎没在理自己,火了,嚷:"把电话挂掉!"
"你顺着她性子吧,好好陪陪她……"
"我叫你把电话挂掉!"
裴娜好大声。
就连从楼上下来的马丽娴也停下了脚步,看着她。
裴老把通话切断了。
施炎目光投在了裴娜身上,说:"是裴老。"
一听是自己父亲,裴娜坐正开来,不说话了。
马丽娴从楼上踱下来,问裴娜:"你们这是怎么了?"
"我们结婚!"
裴娜突然说出的话让马丽娴一怔。
"我要跟你结婚!"裴娜转过脸来,也不问施炎愿不愿意,就是这么傲气地看着他。
施炎淡淡嗤笑。
他抬头看向了正站在他们沙发后面的马丽娴,马丽娴对上施炎的眸子,末了,神色有些复杂。
"你问过你爸没有?"
马丽娴问。
裴娜抬眸就是一瞪,说:"他管得着?"
马丽娴抿了抿唇,末了,笑开。
"我煮了甜汤,去给你们盛。"
马丽娴说着走开了。
她进了厨房,拿起厨房墙上的座机,给裴老打去电话。
MiuMiu直接把通话按掉了。
她关了裴老的手机,拿过一颗药丸和一杯红酒,很是妖娆地往床那边踱了去。
她爬上了床,对裴老亮起了那颗药丸,然后把药丸交到了裴老手上。
"真的有用?"
"当然有用。"MiuMiu笑得娇媚,对裴老低声:"这个进口的保健药很有效的,在这边卖得都断市了,我好不容易托朋友在国外专程给我带回来的。"
"要知道……"MiuMiu柔声:"你好,就是我好嘛,对不对?"
裴老笑了。
把药丸送进嘴里,他接过了MiuMiu递来的红酒,一饮而尽。
MiuMiu看着,嘴角微微一提。
她接过了裴老递回来的空酒杯,放到了床边柜上,看裴老向她伸出了手,她妖媚一笑,解开了浴袍的带子,和裴老一起倒到床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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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
115、找到~ ...
马丽娴联系不上裴老,只得放弃。
虽说她一直都希望施炎能成为裴家的女婿,但是刚才看到裴娜对施炎这么凶,她又变得不是那么地情愿。
为什么总是这样?
为什么每件事都不能顺心?
要好前途就不能有好姻缘,要好姻缘就没有好前途,为什么只能在不完美的事上挑一样。
她叹了一口气。
仆人把盛好的甜汤端给她,她抬眸,仆人说:"实在不喜欢,就算了。"
"你少多事。"马丽娴瞥她。
末了,马丽娴没有心情,只是把甜汤放到托盘上,要仆人端出去。
仆人看她一眼,把甜汤端走了。
马丽娴收拾心情,挂上笑容出到外面,一抬眼,看到Alina从大门处进来,一下眉开眼笑。
"来了啊。"
"嗯。"Alina对马丽娴点点头。
施炎闻言转脸看到她,笑开来,问:"你老公呢?"
"出差了,你以为像你这么有空啊。"Alina笑答着,把一大堆的东西放到沙发边,人一屁股就坐到了施炎身旁的小沙发上。
马丽娴对放下了甜汤往回走的仆人说:"把我给表小姐炖的汤拿出来。"
"诶。"仆人点头,往厨房进去了。
Alina看施炎想点烟,看看完全不搭理自己直接起身走开往洗手间的裴娜,再看看马丽娴的脸色,低声:"怎么了?"
施炎眉一挑。
马丽娴走到施炎身边坐下,摇摇头,笑了笑,岔开了话题,问:"又拿这么多过来,都是些什么?"
"哦,对了。"
Alina拿过一个袋子递给马丽娴,说:"上次您说要的那个包到货了,我今天到店里帮您拿了。"
"还有你。"Alina拿了三袋子往施炎怀里一塞:"这个给你。"
施炎淡淡一笑。
不用看都知道又是Alina店里新到的衣裳。
施炎把袋子放茶几上,说:"我看你还是不要做生意了。"
"三天两头就过来派东西,赚的钱……"他点起了烟,说:"没准还没你送出去的多。"
"我孝敬姨妈,不行啊?"Alina伸手往那三袋子上一抓:"你不要,我省了。"
施炎嗤笑。
施炎把她要收回的袋子拿回来了。
这一拿,施炎无意中看到Alina裙侧的破损,眉头微微一簇。
"你裙子破了。"
正拿起茶几面上的烟盒的Alina微微一怔。
她低头一看,裙子不但勾破了,还蹭到了木屑和一些白色的粉末。
"不小心勾的。"Alina只是意外了一下下,拿过打火机,点起了烟。
施炎觉得这裙子烂得奇怪,伸手上去一细看,抬眸:"在哪勾的?"
Alina看向马丽娴了。
施炎随即也看向了马丽娴。
马丽娴像是突然明白过来,有点不自然,末了,笑了开来,对施炎:"你管她在哪里勾的,她衣服多到怎么穿都穿不完,这一件两件的你还替她心疼么?"
"不要研究了。"马丽娴看仆人把炖盅端出来,便对Alina说:"趁热喝,我下足了料,炖了很久的。"
Alina点头。
施炎疑惑。
这时裴娜已经出来了,裴娜打着手机,说话说得好大声,走到沙发前看Alina在那喝汤,觉得没意思,便伸手拍上了施炎的肩膀,对手机那头:"我一会儿就到。"
她对施炎拍拍:"起来了。"
施炎仰头,马丽娴眉头一簇,问:"去哪?"
"去找朋友玩儿。"
裴娜说着,就对施炎:"我去拿包,一会儿你送我过去。"
也没等施炎说好还是不好,裴娜就往外踱了去,仆人为她开门,大家目送她离开了,Alina这才蹙眉,对马丽娴嘴巴一张,马丽娴手指对Alina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末了,看Alina不说话了,她才笑对施炎:"儿子啊,去了。"
马丽娴在赶他。
施炎看了马丽娴很久,没说话。
马丽娴脸上一直都是挂着笑。
和施炎对视着,末了,施炎很无奈。
施炎摸来车钥匙起身出门了。
Alina和马丽娴目送,待到施炎走了,门被关上,马丽娴脸上这才拉长下来。
"姨妈,你对阿炎真狠。"
这是Alina的结论。
马丽娴闻言不说话。
隔了好久,她才对Alina:"其实裴娜对阿炎也不是很差吧?"
不是很差。
只是有时候会脾气很大。
马丽娴不敢再说什么为了儿子好之类的话。
她自己清楚裴娜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心里其实不怎么痛快,虽不发泄,但是不想再睁眼说瞎话。
天,开始下起了小雨。
施炎把人送到地方门口就算了。
裴娜说要他一起进去,他正好接了电话,便谎称有事。
裴娜为此很不满。
但是她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凑上来,对施炎:"那你走前亲我一下。"
施炎看向她了。
深邃的眼中情绪复杂。
他淡淡地一笑。
凑上前,他在裴娜的脸上亲了一记。
裴娜很满意他的表现。
她马上就箍上了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啵了一个。
带着满脸的笑意,她拿过袋子下了车。
目送她进去,施炎准备开车走人之时,施炎突然发现了车子地毯上有亮晶晶的东西。
施炎弯身去捡起来,发现是裴娜的手机。
想来裴娜掉了东西完全没发现,施炎微微有点不耐烦,临时下了车,往PUB进去了。
裴娜此时刚在朋友堆里坐下。
有人正凑在茶几前吸着东西,有人已经飘飘然在那,裴娜眉一簇,对身边一男的上下一扫:"死¥%#,又说这段时间被你老爸制水了?"(— — 水为财)
"我卖血拿的钱啊,行不行啊?"
那帮人全都在笑。
裴娜一个皮包直接砸那男的身上。
那男的呼一声疼,身边另一个人看着,笑嚷嚷:"打给你的时候说喝甜汤,不用说你今天又J仔送来的啦!"
有个新加进来的女的不明白了。
她问:"什么是J仔啊?"
那人笑了,嘻嘻哈哈指着裴娜对那女的:"你问一下她,她第四个老母以前是做什么的,你不就明白了啰!"
那女的还真凑上前,问裴娜:"做什么的?"
有人在那女的耳边说了一通。
马上,全场都在笑。
"说真的。"有个姐妹摇摇晃晃走来,一下摔挂在裴娜身上:"长得这么帅,要不要让姐妹我也分享一下?"
"你TM秀逗了!"裴娜把她推跌到沙发上,嚷:"那可是我未来的老公啊。"
"哦~未来老公?"
大家齐刷刷乐呵。
"那人家的未来老婆~"坐她身边的男用肩膀撞着她,调戏:"那你跟人家DO的时候有没有叫错我的名字啊?啊哈哈哈哈~"
裴娜又拿包包砸他身上了。
但是那是气得发笑砸的。
她们不知道,施炎就站在纱帐的后面。
他静静地站在那,隔着纱帐看着在那玩疯了的人,把裴娜的手机往兜里一揣,也没出声,而是默默地转身走了。
施炎后来又回到了马丽娴的宅子里。
外面开始下起了大雨。
他在那看电视看了很久,接了无数个电话,但是都没有出去。
马丽娴和Alina不知道在楼上房间聊些什么,过了很久Alina才下来,施炎听说她今晚不留在这,便起身,说是要送她回去。
一路上,施炎都没有说话。
Alina像是怕施炎问她什么,也不说话。
末了,直到Alina发现回去的路不对。
"你这是要去哪?"Alina转过脸来,对施炎:"才下那么点雨就左右不分了?"
"我想知道你去过哪。"
施炎这话说得很淡,淡得就像随口问问。
Alina眉一挑:"什么?"
车突然急刹了。
Alina身体猛地往前一冲,心里一提。
末了,确定自己没事,后面也没人追尾,她眉一蹙,对施炎:"你大雨天这样开车,你傻了是不是?!"
"他人在哪?"
施炎又问。
Alina眉头一下紧了,说:"谁?"
施炎不说话了。
施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Alina也不说话,反正她不赶时间。
但是静坐总是让人心里发慌,久了,Alina看施炎还是一直盯着她,她开口:"你不送我,我自己坐车。"
但是Alina开了车门一看,雨大的很,这边的路比较偏,天黑路暗,站在路边等车的话说不定还没招停车就被人撞飞了。
她马上就把车门关了。
她气恼瞥向了施炎,末了,大声:"你成熟一点好不好?"
施炎不说话。
Alina看他这样,更生气。
"那是一个男人!虽然我不同意姨妈把你和裴娜凑堆的做法,但是我不希望我弟弟将来要的是一个男人!"
施炎还是不说话。
Alina既气又无奈。
她问:"要是裴娜或是裴老发现了这么一个人存在,你打算怎么办?"
"货仓,哪里的?"
施炎问。
"你以为……"
"我问你哪里的?"
施炎好凶。
Alina被他吓到,一时间,惊惶漫上心头,她硬是把话咽了下去,把脸别了开来。
"我妈叫阿赤抓人是不是要做掉他?"
"不是!"
"那,他现在在哪?"
"……"Alina不说话。
"还是,你打算我拿个什么人来跟你换?"
Alina一愣。
Alina转过脸来,看他拿出手机要打,赶紧把他手机抢过了。
施炎瞥向了她。
Alina很气很气,怒:"你值得为一男人这么偏激吗?"
施炎闻言,敛下火气了。
毕竟是家人,他不可能真的做出什么过份的事。
车内一度陷入了静默。
他挫败感很重。
他一直盯着车窗外不断被雨刮挂去的雨水,末了,烦躁不已,一掌狠拍方向盘上。
Alina看他这样,其实很心疼。
而且那一夏她见过的,很简单的一个人,不应该无辜遭这样的罪。
但是事实上,她和阿赤俩夫妻能有今天的风光也全仗马丽娴的扶持得来的,做人知恩就应该图报,要她背叛马丽娴,这……
"姐。"
"嗯?"
Alina抬眸。
"我只是见见他。"施炎很认真地向她保证着,说:"只是见见他,可不可以?"
Alina心里又一阵愠怒。
她刚要对施炎一番教育,不想,刚张嘴,施炎就抢着说:"他不是个坏人,你也接触过的!整件事里他最无辜,你也知道的!"
"我只是希望见见他,我不会让你难做……"施炎很诚恳保证,问:"难道作为你弟弟的这一点点要求,你都不肯吗?"
Alina眉头蹙起来了。
因为施炎看起来真的很迫切地需要她的帮助。
她心里头很乱。
今天要是不帮这个忙,施炎说不定以后就不认她这个姐了。
但是如果帮了施炎这个忙,施炎要是不守信用,马丽娴那边知道了,她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今天要是没在货仓勾破裙子就不会有这破事了。
她怨气得很,心里直呼倒霉,末了,抬眸看他,说:"不管怎么样都不会乱来?"
看施炎起手要发誓,Alina烦躁不已,起手摆摆,算了。
两个小时之后,两人的车子在工业区一处货仓门前停下。
雨已经停了,两人踏水进去,在货仓里留守的人看到Alina突然出现,身后还跟着施炎,皆是一怔。
"Alina姐。"
"嗯。"Alina问他们:"喂过药没有?"
"很早之前喂过一次。"
答话的人一直盯着施炎,末了,看Alina对他示意,点点头,往一地方走了去。
Alina把施炎往货仓深处带。
施炎一路跟着,来到一堆木箱子面前,站在空旷处,看不到人,微微有些急躁。
"人呢?"
施炎扫了周围一眼。
Alina受不了货仓里头那木木的味道,深呼了一口气,不是很敢肯定位置,对他:"其实我也就第二次踏足这里而已。"
"我一直都不知道姨妈叫阿赤掳人的事。但是今早阿赤出差了,中午突然有电话打到家里说抓来的人病了,联系不上阿赤,问我怎么办,我那时候就是一愣,来到这里,看到是他,当场就是惊愕。"
听说一夏病了,施炎一阵紧张。
他又扫了周围一眼,还是找不到人,刚要张口,听到了声音,朝一个方向看去,看到一放货的叉车缓缓驶来,他眉头一蹙。
叉车来到他们面前便转了方向。
简单协作,开始从木箱堆上头卸下一个个木箱。
施炎以为木箱堆后面是个什么门。
但是没想,其中一个木箱刚放到地上,几个男人就拿过工具,站到了木箱四个角,直接撬钉。
施炎吃了一惊。
他赶紧上前,一把推开其中一男
115、找到~ ...
人,把木板一掀,一股异味扑面而来,施炎看到箱子里如死去一般的一夏,瞳孔一下收缩,呼吸一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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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116、劳叔~ ...
"嘭"的一声好大的枪声。
大家吃一惊转头,原本守在货仓门口的一个男的飞摔出来,转弯角处出现了六、七个人,为首的古乐双手插袋,转眸一瞥,目光与施炎瞬地对上,着实一怔。
施炎看到古乐也是一怔。
末了,他心里"咯噔"一下。
果不其然,古乐一脸狐疑朝他走来,问:"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古乐抱怨:"我刚才收到消息,一夏可能被人关在这里。我一直打你电话,你又不接,害得我……"
施炎很是担心地瞥向那个木箱。
古乐站定了脚步,满是狐疑,往那木箱一瞥,脸色刷的一下。
一夏此时正被人绑着手脚,捂眼堵嘴,蜷缩着窝在货箱木屑堆里。
箱子里一阵异味,可想而知,一夏连带吃喝拉撒困在这里有多久了。
古乐一下抬眸了。
一双狼睛满带着狠。
施炎知道他误会了,手一起,正要解释,不想一下被揍得摔了开去。
Alina惊叫。
她赶紧去扶起施炎。施炎嘴角流血,脑袋犯晕,脸颊钝痛。Alina看着眉一竖要飙火,不想,只听枪支上膛,所有的人皆被古乐的人举枪愤怒指上。
"你骗我?!"
"你之前怎么跟我说的?你说你把人带出去,说好了要回去的结果人不见了!我这段时间一直问一直问,你跟我说你一点消息都打听不到!搞了半天……"古乐好大声,怒指木箱:"原来是你想独占他,所以你派人掳走他,把他藏起来,还拼命在我面前装B晃点我,你TM一开始就把我当猴耍?!"
"事情根本就不是这样!"
"不是这样是怎么样?"古乐的声音比Alina的还要大。
他根本就已经不相信施炎。
他一开始听人汇报,还以为是施炎家的人瞒着施炎把人掳了。
来到这里,看到门前Alina的车(因为下雨,施炎开Alina的车送Alina)一时间也不觉得什么,但是一进来,施炎就在这,施炎根本就没接他的电话,而施炎偏偏就在这里。
"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这个货仓是属于谁的!"
再多的话对古乐听来都已经是诸多辩驳。
古乐往施炎一戳:"你不要告诉我,你也是刚刚才知道你老妈叫人抓的人!她老人家现在是良心发现,所以叫你过来接回他!"
的确不是。
关于人是马丽娴叫人掳走的施炎一直没有对外说,只说遍寻找不到。
"亏我一得到消息还拼命地打你手机想通知你……"古乐手一扬,咬牙切齿狠道:"现在不用了!!"
"我也都看清你这个人了!"
"什么狗屁的分享……"古乐咆哮:"老子今天就在这里发话,老子跟你不再是朋友,老子不玩了!!"
"阿路!"
古乐喊一声,阿路马上向身边一个男的示意。
俩人收起了枪,一同协作从木箱里搬起了一夏,施炎看他们要抢人,一急起身,"嘭"的一声,货仓内一企图反抗的男人被古乐一手下散弹枪轰了,吓得Alina腿一软,赶紧把施炎按住。
施炎最后眼巴巴地看着古乐的人把人搬走了。
他双唇紧抿着,一直瞪着古乐,直到古乐不见,他才挣开了Alina站了起来。
施炎这才发现手机不在身上。
他想起自己上车就把手机丢在了方向盘前。
他无视Alina的叫唤,踱了出去,古乐那些人已经不见,施炎在车头找到自己的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无数个属于古乐的来电显示,施炎气不过直接砸了手机,一脚踹到了车身上。
施炎少有的失控让Alina无措。
"阿炎……"
"你不要烦我……"
失而复得,让人难受。
明知道一夏能被带走是好事,但是偏偏的,却让自己落得这样的境地。
"阿炎。"
"你不要烦我!你不要烦我!你不要烦我啊!"
施炎暴走了。
"你们究竟想我怎么样?"
"究竟想我怎么样?究竟想我怎么样啊?"
施炎不想伤害任何人。
但是他的心情真的很差。
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怒气发泄在自己人身上,丢下了Alina,徒步走了去。
Alina上前一步想叫住他,但是踩到已经碎掉的手机零件,话到喉咙,扼住了。
她很无奈。
她往货仓里去,交代那些人把受伤的人送黑医那里,末了,给马丽娴打去了电话。
马丽娴此时正在和仆人聊着天。
接到电话,她的脸苍白了。
仆人看她神色不对,想问她怎么了,但是想想她还拿着话筒,便没有问。
"那阿炎现在怎么样?"
马丽娴听电话那头说着,惊惶失措,全都表现在了眼中。
她心里如发丝悬石。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
末了,她问:"来带走人的是谁?"
Alina看七人车开来了,大家往车上搬血淋淋的两个伤员,想起施炎刚才的失控,心里五味陈杂,淡淡:"古乐。"
古乐没有把一夏送去医院,而是把一夏直接搬回了家里。
阿路给医生打去电话。
古乐让人把一夏搬进了浴室里,然后把人赶了,拉上门,褪光了上衣,熄了大灯,只留浴池水纹灯照明,开始拆一夏遮眼的东西。
一夏已经一个星期不见阳光了。
脸上用得甚至不是遮眼布,而是用灰色的大片透明胶把脑袋绕上。
粘胶紧黏着皮肤和毛发。
剪开不是难事,但是要不把睫毛、眉毛之类的一起撕下来,却是难上加难的事。
古乐突然觉得施炎是无辜的了。
刚才看到一夏这样太生气了,根本就没有多想,但是现在看来,他又觉得施炎不可能这样对一夏,不过,这只是一瞬的猜想,古乐没有多余的时间理会,起身想去拿点东西,却见阿路侧推开门,进来了。
阿路一进来就闻到味道了。
他手指往鼻子上一堵,直言一声"靠",走来问古乐:"这么臭,不用说这几天都直接大在身上了。"
"大你M个%#¥,一看就知道一直被人喂药喂得神志不清了,你他M才一直大在身上。"古乐大骂,下巴一抬,使唤他:"去,帮我拿菜油过来。"
"干嘛?"
"叫你去就去,是不是要我踹啊?"
阿路两食指按在自己两鼻翼上,出去了。
古乐看一夏躺在浴池边缘上挺冷的,把热水打开,拿过遥控器,把室温调高了。
其实一夏真的很脏了。
而且,臭味难忍。
一夏的衣服上有很多的渍。
血渍、油渍,还有尿渍之类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一看就知道一夏被人狠狠地揍过。
古乐看着心里憋气,但是现在又不能怎么样,一拳砸到了浴池里水上。
阿路把菜油拿进来了。
古乐把菜油全抹在了手上,然后一点一点地,摸在了灰色胶纸上。
胶纸的粘度一点一点地失去。
抹一点,就轻轻揭一点,一段不长的胶纸,在小心翼翼下,揭了很久。
胶纸解开,一夏眼睛周围的皮肤因化工胶纸长时间捂着,已经过敏了。
一夏的嘴上,因为喂食和喂药,胶纸撕得很频繁的关系,也已经红肿蜕皮。
手上的便携手铐被剪开,脚踝上的结也被剪开,一夏手上和脚踝上的勒痕已经瘀红沉淀,古乐看着脸色一沉,要阿路帮他把一夏反转过来。
一夏的衣服被剪开了。
身上很多瘀伤因此而呈现出来。
花了好大的一番功夫,古乐手上虎口的位置已经被剪刀磨得发辣,好不容易把所有的布都碎丢了开去,呈现出来,一夏满身是伤,古乐双眸一下蒙上了一股戾气。
"要不送医院吧?"
阿路看着,建议。
"我们当时不应该就这么搬他回来的,说不定他骨头上已经有伤之类的了。"
"应该没有。"
古乐刚才在车上细细地摸过。
古乐不想把一夏送医院。
只要一夏一到医院,所有的人都会知道一夏找着了。
"你出去吧。"
古乐怀着那么一点点的私心。
古乐拿起檀木小桶勺水倒在了一夏身上,拿浴液倒了,抓洗浴用的小刷子沾了水一点一点地在一夏脏兮兮的身上刷着,阿路看着,知道这澡是洗定了的,末了,也不多话了,捡起了一夏那臭到不行的衣服往外走了去。
"疼不疼?"
水光下,只剩下两人的浴室里,古乐很仔细地给一夏冲着身体。
一夏压根就没醒。
身体上是高热。
古乐这是自言自语,越细检查,看到一夏身上越多的伤,心里就越是生气。
"学人偷溜,知道味道了?老老实实呆着会死?你不去看他我就不信他会死!"
古乐很是火气地在一夏身上狠搓了几下。
末了,看一夏皮肤上红黑红黑的了,摸了摸,看一夏没什么动静,他伸手探上一夏额头,叹一口气,继续努力。
这澡洗了很久。
洗到古乐认为干净了,这才叫阿路进来帮忙,帮一夏擦干身体,抱回到床上。
老医师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一看一夏,老医师眉头一簇,对古乐:"你是不是有病啊?"
老医师往一夏一指:"一看他这么伤就知道他需要去医院照片子啦,你叫我过来干嘛呀。"
"劳叔您这不是废话吗?"古乐往一夏一指:"如果他能去医院,我还叫您过来干什么?"
老医师奇怪了。
他走到床边,对一夏的脸细细认了很久,说:"不是通/缉/犯啊。"
他掀开了一夏的被子,扫了一眼,眉一蹙:"也没有枪伤啊。"
他把被子盖回来了,抬头问古乐:"何许人啊?"
"情人。"
阿路这一说惹来古乐一记"爆栗"。
阿路吃痛,狂搓脑袋,劳叔看了两人,呵呵一笑,说:"臭小子,你不要告诉我,这就是最近道上说的大家一直在找着的人哦?"
古乐嘴角不耐一撇。
劳叔是朋友,更是长辈。
跟古乐就跟亲爷爷似的长辈。
就像是小孩被人抓包了,古乐有点心虚,又有点想辩,末了,瞥劳叔一眼,垂眸,末了,又瞥他,下巴微抬,恼了,问:"那你医还是不医啊?"
劳叔笑了。
他也没说医,也没说不医,只是呵呵一声,模棱两可地说:"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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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7
117、交恶~ ...
劳叔在一夏身上摸了很久。
凭着多年的从医经验,单靠手感细细检查了身上容易骨折的部位,查看了一夏的所有伤势,劳叔开始慢悠悠地坐到了床边给一夏把起了脉。
劳叔动作太慢,古乐在一边看着,牙齿缓缓磨起了下唇,人已经暗暗有点急。
但是劳叔就是不急。
看上去更像有点故意,坐在那,慢慢伸手,静静地在那探。
"用这个会不会好一点?"
阿路凑近古乐低语,把劳叔药箱里的医用听诊器拍到了古乐手上。
"多事啊,你。"
"不是哦,这么个把脉法,说不定把得来人已经死了呢?"
古乐眼一瞥,一记杀气。
阿路差点被古乐K.O,不想,劳叔突然:"安静点。"
两人都不动作了。
劳叔没好气瞥他们一眼,对身边的药箱旁站着的年轻人说:"给他抽血。"
古乐一怔。
"抽来干什么?"
"当然是拿回诊所化验了,难道拿来收藏啊?"
劳叔站起身来了。
古乐对他这一简单"看看"很不满意,问:"就这样了?"
劳叔闻言抬眸。
他盯着古乐看了很久。
古乐不解了。
古乐看他神色挺严肃,问他:"他怎么样了?"
"他没什么事,不过……"劳叔话一转:"你有事哦。"
"哈?……"
古乐一个诧异,一支探热针已经塞他嘴里。
他莫名其妙了一把,像含棒棒糖似的叼着那支探热针,眉头蹙得老紧,问:"老头,你想干嘛啊?"
"是不是很久都睡不好了?"
劳叔在药箱里拿了东西。
古乐看看阿路,再看看一夏,末了,莫名其妙示意一夏,问:"这关他什么事啊?"
"双眼赤红,青筋突显,你正在发着低烧,你不觉得你自己头很痛的么?"
说来阿路又觉得古乐是。
阿路双睛眨巴眨巴,看劳叔摇晃着小药瓶,看似想要插进针头取注射液,他转头看向古乐,问:"不会搞了半天,最后需要打救的成了你吧?"
古乐和劳叔都没好气瞪他。
年轻人帮一夏取了血液样本,劳叔瞥年轻人一眼,末了,问古乐:"伤者应该没有药物过敏史吧?"
古乐摇头。
劳叔没好气了。
他又再问了一次:"是没有,还是不知道啊?"
"一看就知道我是不知道啦。"古乐那"棒棒糖"已经升级为"香烟"了。
他两手指一夹,想要拿下来,但是看劳叔他老人家眉头一蹙,只得放弃了下一步动作,继续叼着,很无辜地说:"我跟他认识其实不是很久好不好?我怎么可能知道?"
"不如问他弟弟啊?"
阿路在身旁这一提议,惹得古乐眉一下竖起来了。
古乐刚想喷他,不想,手机响了。
古乐走去拿起了床边小柜上的手机,劳叔走过来,抽走了他叼着的探热针,古乐瞥他一眼,接通了电话。
那头一直在说什么,古乐眸子里情绪不断变化。
他其实很不耐烦,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除了手机那头正在说着的那个人,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看得到。
"哪啊,就这么说定了,今晚算我的,二十分钟之后老地方,一会儿见。"
古乐说完就挂机了。
那是应酬,邀的是敏感人物,古乐有点不爽,一抬眸,看劳叔把几片药丸递给他,愣了一把,问:"干嘛?"
"吃了。"
"我待会还要出去呢。"
那人的邀约古乐是一定要去的。
不给面子,只怕日后这个要动工那个要批核的,会很不好办。
这感冒药吃了会打盹,古乐眉头蹙得老紧,说:"我待会要开车好不好?"
"再说了,没人带感冒药去夜场K的吧?"
劳叔没好气瞥他了。
对古乐的不听话有点恼气,劳叔也没多说,拿出一小塑条胶袋,把药装进去,放到小柜上,说:"那你回来再吃。"
"记得要用温水送服。"
"知道了。"古乐拿出了一套衣服,末了,看着一夏,又不是很想出去。
"那这针打还是不打啊?"古乐问。
劳叔走到床前,说:"你放心出去得了,我待会会帮他试针。"
古乐点点头,阿路在一旁盯着一夏看着,末了,抬头:"干脆给KING打个电话吧?"
"如果你敢给他打电话,我待会回来就打你!"
古乐说得好狠。
阿路看他这般,干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是他看看一夏,末了,又说:"待会可能你会遇到施炎的哦。"
古乐举手套袖子的动作一顿。
他没好气瞟了阿路,末了,摸过钱包和手机揣兜里,往外出去了。
施炎此时正在家里。
厅里没有亮灯,他叼着烟,坐在吧台前一动不动。
屋里突然有了动静。
仆人走出来,看到吧台前的黑影,被吓到,吸了一口冷气,但是很快,她去开了灯,看到是施炎,一下放下了心来。
"炎少,怎么这么晚坐在这里。"
她都不知道施炎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无声无息,也不曾叫她开过门。
"太太她打你手机找不到人,过你那边去找你了呢。"
仆人说着,看施炎没有一点反应,有点无措了,又说:"我打电话让太太回来?"
施炎没理她。
仆人也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
但是马丽娴是要找施炎的。
那边一直在那等,对方反而在宅里,她觉得终究该让马丽娴知道的,于是拿起了沙发旁小茶几上的电话,给马丽娴拨了去。
马丽娴很快就赶回来了。
急急忙忙往回赶的,现在施炎就在面前,一时间,马丽娴又变得很无措。
仆人回房里。
偌大的客厅里就只剩下他俩。
马丽娴心情复杂,末了,放下了手包,往施炎那踱了去。
马丽娴坐到了施炎身旁的吧椅上。
她细细看了施炎的脸,见施炎嘴角淤血,贴着绷贴,很是心疼伸手想要摸上,却被施炎起手拍了开去。
马丽娴眼眶湿润了。
她柔声,带着小心翼翼,问:"是不是很疼?"
"是,但是可以怎么样?"
施炎抬眸,马丽娴马上垂眸,避开了施炎的视线。
"其实你一开始就是想杀他。"
施炎无法忘记看到一夏躺在木箱里那一刻,幽幽:"只不过你怕我会恨你一辈子,所以你才把他留到现在。"
马丽娴不说话。
因为她知道,事情做了就是做了,狡辩只会更让人恨。
"为什么?"施炎抬眸:"他是无辜的!"
"无辜?"马丽娴激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最可恨的地方就是阻着我儿子的前途,他最可恨的就是身为男人偏偏勾引了我的儿子!"
"是我在勾引他啊!"施炎咆哮:"是我要得到他,是我要融入他的生活,是我要强迫他接受,是我,是我啊!"
施炎很挫败。
施炎很痛苦。
明明是可以做人,为什么偏要努力去做别人的走狗。
明明有自己想要得到的,却硬生生地被母亲强制去放弃。
"儿子,儿子。"马丽娴看施炎这样心疼极了。
她双眼眨巴眨巴,把眼泪隐了去,退一步对施炎哄:"大丈夫有了钱有了成就何患无妻呢,对不对?"
"他出现的不是时候啊,儿子。"她抚上施炎的脸,哽咽柔声:"妈答应你,等你和裴娜结了婚,等你得到了一切,你将来到外面找的是男是女妈都不干预,好不好?"
"但是他出现的真的不是时候,如果被裴娜或是裴老发现……"
"你当我是什么啊?"施炎算是听出来了。
原来重点还是不在于对方是不是男人。
他拼命地摇头,末了,打断她的话,问:"你有没有当过我是你的儿子啊?"
施炎眼眶里满是男儿泪,对马丽娴:"你总是想着会失去会失去,你当我是什么,你的投资啊?期货?股票?基金?还是楼市啊?"
"说到底,你都是怕回到以前的那种生活。你怕你有朝一日没有好衣服穿,没有好房子住,没有钱花,不能再风风光光做你的四姨太。但是你有没想过我……"施炎拍着自己的胸膛:"我是不是真的那么没本事不值得你相信,要送到去人家面前做个打种用的公狗来换荣华这么糟践啊?"
施炎说完一把抓过手机就走了。
厅门被大力合上。
马丽娴叫不住他,捂上了双唇,痛哭着却不敢出声,悔恨纠缠,满脸是泪。
施炎后来去了夜店。
可以说阿路真的是乌鸦嘴,他进去不久,就和古乐撞上。
古乐是刚从厕所出来路过吧台的。
两人见到皆是一怔,末了,古乐移开视线打算就这么从施炎身旁走过,却被施炎一把抓住。
"他现在怎么样了?"
古乐手肘一收,挣脱出来,懒得理他,要走人,却被他下了吧椅,挡在了自己面前。
"干嘛?"古乐脸一变,挑衅:"想打架啊?"
"他现在怎么样了?"
古乐嗤笑,别开脸眉一蹙,起手推开他,嚷:"走开啦!"
施炎火了。
施炎一个反手拿把古乐钳住按到了吧台上。
他们俩个酒保都认识。
酒保刚要劝,不想,一醉醺醺的男人搂着一年轻的MM过来,指着施炎:"咦?真的是阿炎……呃!真的是阿炎哦~"
施炎松手了。
古乐整了整衣服,紧抿着唇,咬牙切齿地瞥着他。
那男人对施炎指了指,说:"怎么现在才到啊,过去了,过去了,大家都在那拼着呢。"
施炎脸色早已经缓下来了,对男人淡淡一笑。
施炎还真的随男人走了过去,末了,还故意坐到了古乐身边。
"掳人那件事我是无辜的。"
"我知道~我一回到家就知道了。"古乐看都没看他,想喝酒又头痛,拿起酒杯,更加觉得胃痛。
末了,他只点了一支烟:"那又怎么样?"
"我想见他。"
"没可能。"古乐吞云吐雾,叼着烟眯起了烟,对施炎:"我以后都不会让你见他。"
施炎一怔。
施炎火气上来了。
"你以为你有本事留得住他吗?"
莫说是施炎了,若真是这样,顾家和KING都不会放过他。
古乐呵呵一笑,转脸看着施炎:"那大家就放长眼看看啰~"
古乐凑近他:"不管你怎么想,以前是我做庄,现在依旧是我做庄,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有机会接触到他,至少在他非我不可之前不会,所以,你死了这条心吧!"
古乐说完就凑人堆里摇骰子斗酒去了。
施炎瞪着他,很气很火,把手上的高级火柴盒抓了个稀巴烂。
他把火柴盒一丢,对主人家连招呼都不打就起身离开。
出到夜店门外,他还没站稳脚步,就有一驾黑色的车子缓缓在他面前停下。
后车门被打开。
施炎低头探看,坐在车子里的阿鲁公抽着烟,对他:"关于顾家的事,我想跟你聊一聊。"
施炎眉一挑。
看到阿鲁公,他突然想起了古乐手上的哒哒鸣的那批货。
他回头,意味深长地往夜店里瞥了一眼,上了阿鲁公的车,扬长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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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8
118、狼心~ ...
深夜。
小公园里,静悄悄的,一个路人都没有。
鲁公在路灯照耀下缓步前行,手下一行人保持着距离静静地跟在后面,施炎则在一旁陪着他慢慢踱着,末了,鲁公对他:"说起来,在这边,你是顾家最谈得来的朋友。"
施炎淡笑,算是回应。
鲁公看他这般,也微微笑了一笑,低头拄着拐杖,说:"顾家最近很反叛……"
"他应该有跟你提过关于一个男人的事。"
施炎听闻鲁公提起一夏,防备心顿起,眉头微微一簇。
"那个男人,正巧也是你的朋友。"
施炎不知道鲁公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回答他,只是看着他,鲁公看他这般,又是淡淡一笑。
"顾家小时候因为家庭背景问题,没人敢跟他玩。"
"他一直都很不开心,因为身边一个朋友都没,只有一帮愿意被他点来使去的人。直到……在一个小公园里面遇到一个肯陪他玩的男人。"
"顾家觉得那个男人很听话,而且是真是关心他。他跑回家问他老爸,如果遇到喜欢的东西就留在身边,那如果遇到喜欢的人,那怎么办?他老爸告诉他,如果遇到喜欢的人,就应该娶进门,伴在自己身旁。所以,第二日,他就签了张婚书回来。"
"大家当时都不当是一回事,因为他那时候还这么小,我们觉得对方会签下这张婚书,也是明白他只不过是玩儿,不过他自己自小就好认真对待,无论走到去哪里,那张婚书都会带在身边,从来不会落下。"
"后来,他回来,跟我们说要找回当年的那个男人,我们一开始都以为他是想要会故友,但是后来才发现不是……"
说到这,鲁公停下了脚步看向施炎了。
施炎也停下了脚步,与他对视。
"对方是个男人,是不可能踏入我们顾家的家门的,事实就是这样,但是顾仔却因为长期的执念,走不出来,所以无法接受。"
"我相信你那位朋友不是想从顾仔身上得到什么,不过他与顾仔同King都有着不正当的关系,在有意无意地挑动着我们家族里,甚至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战争。"
"你作为他的好朋友。"鲁公别有一番意思地问:"我想问问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
施炎眉一挑。
施炎听着,一时间竟辨不出鲁公是说他和顾家是好朋友,还是他和一夏是好朋友。
他能说什么?
难道他说,您放心,那男人我巴不得霸了去,这样么?
施炎想了想,末了,他一笑。
要真是这样,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他抬眸,对鲁公:"其实没什么的,年轻人钻下牛角尖,很正常的。"
"你也是年轻人,如果换着是你,那个牛角尖,你会不会钻?"
施炎眉头一蹙。
他心里满是猜疑,猜度着鲁公这话里的意思,鲁公淡淡一笑,而是继续向前。
"我听说那个男人失踪了。"
"已经找到了。"
"哦?"鲁公眉一抬,说:"是么?"
"那他现在在哪?"
施炎听不出鲁公的意思,倒是淡定了,只当是闲聊,道:"在古乐那里。"
鲁公一点都不意外。
也不知道是他事先就知道,还是他根本就不关心。
他只是一笑,转眸对施炎:"之前顾家派人去找他,我一直都从中作梗。所有的人都跟他说找不到,其实根本是没去找。"
施炎没说话。
鲁公说着,继续往前,说:"其实跟着古乐挺好啊,古乐无亲无故,没有束缚,没有压力,如果真是喜欢的话,在一起,未尝不可。"
这话听得施炎心里不顺。
施炎一度静默。
鲁公等不到反应,眉一挑,回过身来了。
他笑问:"怎么?你觉得我说得不对?"
施炎嘴角提了起来,淡笑。
鲁公呵呵一笑,又往前走了去,末了,发现已经到了小公园的另一个小出口。
车子已经在出口处等着鲁公了。
手下的人也有几个已经上前,到车子那里开门检查后,候着。
"但是……"鲁公眼睛轻微眨了眨,转过了身来:"如果是跟着King,顾家,又或者是……"
他抬眸,面对施炎:"……你……"
施炎笑容一僵。
几乎是一瞬,双眸深邃变化,鲁公看着,只是呵呵一笑,说:"那就不行了。"
他说完,缓缓向小公园出口走了去。
施炎的心里,几乎是一瞬间,千万变化。
暗自惊惶之余,施炎开始猜度裴老是不是也知道他和一夏的事。
既然鲁公知道……
施炎想来,看鲁公的背影,又觉得未必。
鲁公今晚来找他,无非就是想知道,所以问。
他见到阿鲁公要上车了,突然想起古乐和哒哒鸣合伙吞了的鲁公那批货的事,他突然:"阿鲁公!"
鲁公眉一挑,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
说,还是不说?
施炎与鲁公对视了很久。
末了,他道:"走好。"
鲁公笑了。
鲁公起手对他示意了一下,手下的人走过来,起手护着他的头,让他上到车上,其他的人看他坐上去了,很快速地上了前后的车子,扬长而去。
施炎走出来了。
他看着远去的车灯光影,心情复杂。
他从兜里摸出了香烟盒,叼了根烟,摸出精致火柴盒抽出一根火柴划亮了,把烟点上。
向鲁公告密,把古乐捅出来,鲁公追究起来,古乐不死也残。
但是时机不对。
鲁公很清楚他们之间的感情纠葛。
说出来,那批货失而复得,鲁公不但不会感谢他,还会因为他利用他老人家除掉古乐对他有不好的看法。
"……"
白烟呼出来。
施炎仰头看了一下天。
感觉像是有点下雨了。
他伸手接了接,没有接到雨滴,他嘴角扯了扯,看看已经车去静悄的大街,摸出了手机,拨通了顾家的手机,拿到耳边,问:"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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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
119、处心~ ...
"是不是有一夏的消息了?"
顾家一来就问。
白烟弥漫,施炎对酒保轻轻点了点吧台,酒保看了那杯子一眼,转身倒酒,很快把他面前的空杯换掉了。
顾家瞥了那酒保一眼,眉一蹙,对施炎:"说啊。你查到什么?"
施炎嘴角一扯,淡笑转脸,问他:"那你又查到什么?"
"什么都没查到。"顾家很直接。
如果不是施炎之前见过鲁公,如果不是之前听鲁公说过关于阻挠顾家寻人的事,顾家答得这么利落,任谁都会以为他是故意不说。
施炎挑眉瞧他一眼,吐着烟雾,不说话。
反倒是酒保开口问顾家要喝什么,顾家瞥酒保一眼,随口:"一样。"
很快,小垫子放上,酒杯放到顾家面前,酒保往里倒了酒,末了,放进冰块,拿毛巾擦了两把吧台。
"到底怎么样了?"顾家坐到了吧台前,问施炎:"这生要见人,死了总得见尸吧?"
"你很想他死吗?"
施炎答非所问,挑战着顾家的耐性。
顾家觉得施炎在浪费他的时间。
他拿起酒杯一口灌了,下了吧椅要走,施炎突然:"人找到了。"
顾家一怔。
他马上又坐上了吧椅,问:"在哪?"
"现在吗?"施炎讽刺扯了扯嘴角,拿起酒杯送到嘴边:"在古乐床上吧。"
施炎说完便喝了一口,顾家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视线从施炎脸上移了去,末了,想了想,问:"你是说他在古乐家里?!"
顾家一时间误会了。
他以为古乐耍了他们几个。
但是想想当初古乐拿枪指着自己的那个时候。
又不是戏子,哪里来的这么突出演技。
"我去找他。"
顾家又下了吧椅,但是施炎的一句话让他动作一下定住。
"古乐不会让你见他的。"
"什么?"顾家觉得不解,问:"为什么?"
施炎转眸看他。
施炎全当顾家自发性失忆了。
他把古乐之前在夜店里对他说的话复述了一遍,顾家听了,脸色一变。
"凭什么?"
施炎没有接话。
"凭什么?"顾家气愤,好大声,惹来了大家的侧目。
施炎淡淡一笑,把烟蒂捻熄在烟灰缸里,说:"就凭人在他那里。"
施炎双手抹到脸上了。
他很疲惫。
明知道一夏近在咫尺,却一直没能说服马丽娴把人还来,他最近这段时间噩梦连连,怎么都睡不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很淡,说:"争来抢去,很厌了……"
顾家闻言,抬眸。
"与其一直这样闹下去,还不如提早结束,你说……"施炎转脸看顾家:"对不对?"
什么意思?
要退出么?
顾家心里巴不得他是这样,定定地看着他,猜度着,末了,一笑。
"示弱么?为什么这么说?"顾家觉得好笑,问:"今天是愚人节么?"
施炎也笑了。
他回过了脸来,低着头,摇了摇头,末了,说:"其实绑走一夏的人是我妈……"
什么?!
顾家眉一竖,一把大力揪过他衣服,把他扯过面对自己:"你刚才说什么?"
施炎倒是不慌张,很淡定地说:"我要和裴娜结婚了。"
这一切让顾家很意外。
顾家松开了手。
他想了想,抬眸:"那也不用抓人啊!"
"裴老那边不知道他和我的事,我妈想清掉路障,所以走了这一步棋。"
施炎的语气很淡,心很累。
他声音低低,说:"你知道的,如果离开了裴家,我们俩母子什么都不是,一无所有。"
"但是你自己有本事,你自立门户,有什么不可以?"
施炎闻言,笑了。
"如果裴老死了就是啰。"
施炎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一口,一张嘴,白烟从口里不断飘出,他转眸:"少宥现在是个植物人,裴老身边可以说就剩裴娜这个女儿了。裴娜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就算他老人家再不喜欢也一定会帮她拿到,我只剩下和裴娜结婚入赘他家这一途了,除非裴娜开口说不想嫁我了,不然,我自己脱离裴家,下场会比你姑丈更不堪。"
顾家第一反应是想反驳施炎的话。
他想说他姑姑和他姑丈当年的情况和施炎的不一样,起码那俩人当年是两情相悦的,而且他觉得自己爷爷没有裴老那么专制霸道。
但是话上到喉咙,他又一滞,末了,嘴巴闭上了,没说话。
施炎看他这样,笑了。
施炎之前不懂的。
但是今晚见过鲁公之后,他懂了。
鲁公说……
一夏如果是跟着King,顾家,又或者是……
……我……
施炎自嘲。
他一直都觉得自己母亲很自私。
他一直都在将就着马丽娴的脚步,却不断地质问为什么马丽娴要这样对待自己。
他现在才发现,其实他们母子并不是自由身。
只是……
裴老放他的那两年假让他以为自己自由了。
顾家看他这般,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
酒保给顾家重新倒上酒。
顾家拿起喝了一口,施炎突然问他:"打不打算打破现在的局面?"
顾家动作一顿。
他眉一蹙,放下了杯子,盯着施炎,施炎玩着杯垫,末了,嗤笑,说:"其实……我有一个可以除掉古乐的方法。"
顾家一怔。
由盯变成了眈,待顾家察觉施炎是说真的,眉头蹙得老紧,问:"代价呢?"
施炎呵笑。
果然不是普通人。
从不相信这个世界有免费的午餐。
他转过脸来,说:"很小的,只需要那么一点点的包容,一点点的空间,和一点点的视而不见。"
顾家脸上缓下来了。
原来,施炎是希望能跟他一起分享一夏。
顾家下巴一扬:"你刚才说你快要结婚了的。"
"对啊,快了。有家了就会很忙……"施炎说着,呵呵一笑,对顾家:"只是偶尔会见见。"
顾家不说话了。
他觉得自己可以独自拥有的。
但是看看施炎,马上又觉得如果他不答应,施炎就会去找纪昊。
现在任何一个人想凭自己的力量独霸一夏都是不可能的。
想要结束像这样的无休止争夺,只有来真的,如果真要那么做,那和别人达成同盟永远都比自己单干的划算,因为如果单干,这次众矢之的是古乐,下一次要被人剔除的怕就是自己了。
"好啊。"
顾家是觉得这样做起码施炎不会和纪昊联盟到一块。
纪昊的狠,他和施炎都见识过。
纪昊比他们这里任何一个人都要疯。
施炎如果真是与虎谋皮,和纪昊混到一起,不用多久,他们四个就玩剩纪昊一个了。
"你说你有除掉古乐的方法,你说来我听听,看看可不可行?"
顾家说着拿过施炎摆在吧台上的烟盒,打开拿了支烟叼到了自己嘴上。
施炎看他这般,眼帘掩去了深邃的双眸,微微呵笑,拿过火柴划燃,为他点上。
顾家抽了一口。
他一直盯着施炎。
施炎凑近他,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什么。
顾家一听,双眸一下睁大。
他很惊诧。
他定定的看着施炎,目光流转,在猜度着施炎有没有撒谎,施炎淡淡一笑,对酒保点了点吧台,酒保抬眸看他,笑了一笑,拿过酒瓶,直接为他倒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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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0
120、心动~ ...
几天后。
"这些照片你是怎么得来的?"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我怀疑你不见的那批货就在这个仓库里面。"
鲁公的脸色不好看。
但是不是因为知道这批货在谁的手上。
他抬头瞥向顾家,问:"这件事是谁跟你说的?"
"什么谁跟我说?我自己查的,有问题么?"顾家一脸的不爽,对鲁公的这一不如预期的态度很大意见,说:"为了这批货,您损失了多少?火拼一轮,死的死,伤的伤,连阿才都翘掉了,您几十年的老朋友还跟您翻了脸,现在货就在眼前了,您不会跟我说您不想要了吧?"
鲁公不说话。
只是一直瞟着顾家。
顾家一开始还是愿与他对视的。
但是久了,顾家不耐烦了,眉一蹙,问他:"干嘛?"
"从现在开始,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鲁公把照片一丢,拿起烟斗往椅背上一靠,顾家闻言,火了,大声:"为什么?"
鲁公又看他了。
不过这次是用瞪的。
"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头想的是什么!"鲁公也很火大,斥他:"贪嗔痴,现在你脑子里哪一样是没有的?耍手段斗道行,比魅力比智力居然玩到我的头上,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煽动我帮你整死古乐,你以为你把人占到手就可以在一起逍遥快活,你未免太过幼稚!"
"你……我艹!"
"家囝!"
顾家的咆哮被进来的叶环雨喝住了。
叶环雨看顾家很火,进到里面,阿提已经从沙发那边起身过来,接过了她端进来的甜汤。
她对顾家:"跟奶奶下去喝甜汤。"
顾家一时语塞后怒极看她一眼,转脸又要对鲁公爆粗,只见叶环雨拉了他手臂,又说:"乖,快点!"
顾家那口气憋死了。
但是他是奶奶最疼的孙子,他不会不给奶奶面子。
他火气好大。
他转身走了出去,怒一把,狠狠把门摔上了。
叶环雨见这般,看向了鲁公,鲁公与她视线对上,末了,叶环雨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俯视楼下,顾家一屁股重重地坐在了沙发上。
他好火气,刘妈走来问他要不要甜汤,得不到回答,刘妈不禁仰望了上来。
叶环雨摆摆手,刘妈点点头,走开了,顾家感觉到视线抬眸,看到叶环雨后脸一沉,马上就起身往花园那边走了出去。
叶环雨微怔。
末了,她淡淡一笑,脚步慢慢踱下了楼梯。
她也去了花园。
看顾家坐到花园休闲椅处,她走过去,在他一旁坐下。
"觉得爷爷蛮横了是不是?"
"……"顾家别过了脸去。
叶环雨淡淡一笑。
叶环雨最清楚顾家的个性了。
顾家和顾阿鲁一样,都是臭脾气。
"生爷爷的气,却把火撒在奶奶这里?"
"没有!"顾家负气答着,等了很久,没见叶环雨再说话,眉一蹙,转过脸来,却见叶环雨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和蔼的脸上那一双眼睛满是包容,顾家看着,气软下来了,可是还是忿忿,说:"我想得到自己想要的,我有错吗?我只是想做个交易,爷爷可以拿回他不见的,我也可以踹掉古乐拿回我想要的,我有错吗?"
"……"叶环雨的笑容微微淡了,但是她没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顾家。
顾家是个直率的孩子。
大胆、积极、冲动、有正义感。
他这个人很容易让人读懂,因为他从不会掩饰自己的企图。
但是,他不是一个有心计的人。
至少……
不会主动想着谋自己的爷爷做交易。
顾家等不到回答,怒气中抬眸莫名其妙了一把,问:"干嘛?"
叶环雨摇头。
叶环雨的笑容再现,她伸手放在了顾家的手臂上捏了捏,柔声问:"你说……古乐吞了爷爷上次不见的那批货?"
"嗯。"
"那……"叶环雨双眸轻转,问:"你跟爷爷说了,他二话不说,就骂你了?"
"对。"
"可能……"叶环雨试探瞥他:"爷爷觉得这是假消息呢。"
"怎么会是假的呢,古乐亲口告诉施炎货就在他那!"顾家火一把大声。
叶环雨一下明白了。
施炎,原来是他。
"他根本不是不信,而是不让我得逞。我是耍心机怎么样?"顾家很激动大声:"人本身就应该属于我,是我应该拥有的,我现在只不过是向对手还以颜色,我不觉得我有什么错!"
叶环雨看他这般开始担心了。
她一双眼睛柔柔看着他,眉头微微蹙着,刚一张口,末了,顾家却起身走了去。
"你要去哪?"
"去杀人!"
顾家丢下一句气话就走了,叶环雨一时间叫不住他,又无奈。
顾家比她想的陷得更深。
她想了想,再看向顾家离开的方向,不由得担忧起来了。
古乐的别墅里。
一夏早已经醒了。
他并不是住在主人房里。
他整个人是静默的,静静盘腿坐在窗台上,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几个迷你花盆,发着呆。
没过多久,古乐进来了。
他刚从外边回来,一进来,看到一夏的背影,微微一怔。
末了,他淡笑。
他想走过去的,但是他脚步突然一刹,抬手臂闻了闻自己身上的味道,却又悄悄退了出去。
他去洗澡。
他从昨晚混到现在,身上全都是烟酒臭味,他用最快速度,从头洗到脚,擦着头发再过来时,看到一夏依旧静默坐在那,他嘴角一提,悄然上前,一把把一夏从后拥上。
突然地来袭,一夏一瞬犹如惊弓之鸟,被他吓得心颤。
但是当意识到自己现在在哪,他心里又微微定了一定,惊惶也被硬压了下去。
古乐想要扳过他的脸啵一个,他别开脸把古乐的手拉下来了,他声音很低,不自然,而且有点自卑说:"不要看……"
古乐微怔。
古乐突然意识到什么,却明知故问:"怎么了?"
一夏闻言抬眸,古乐随着他的目光看到窗台玻璃上,夜幕的底,玻璃上投射的画面上,之前被虐待的记忆在一夏的脑中不断闪过。
一夏很清晰地记得自己双眼被蒙,昏天黑地地在木屑堆中狼狈逃生,被拳打脚踢,被灌药,被塞进像小棺材似的木箱里,被打针,蜷缩着,大小便失禁,失去意识的画面。
一夏的眼睛周围和嘴角周围到现在都还是通红过敏的。
一夏垂着眼,泪光卡在眼眶中打滚,他心有余悸,觉得即使自己已经置身太平,但是还是既狼狈又难看。
古乐并没有开口安慰他。
只是静静地拥着他,把脸埋进了他肩颈上。
拥抱着属于一夏的温度,深深地吸着属于一夏的气息,一夏的不自然再现,一夏想要挣开,却被古乐抱得更紧。
正是这一抱,暖和的感觉让一夏的心暖了不少,一夏淡淡扯了扯嘴角,摸上去古乐圈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末了,淡淡问他:"这种的都是什么?"
一夏指的是他在这看了一晚上的五个迷你花盆。
花盆里的土很肥,但是却没有苗,应该是播种不久的,还没开始发芽。
"萝卜。"
一夏微怔。
一夏微微转脸,但是想想自己现在这张脸,他又回过头来了。
他很好奇,但是张口,却因为长期没有合理进食,显得有些有气无力,问古乐:"……为什么你这么爱种萝卜啊?"
"因为学会了以后老了种了可以腌着吃。"
一夏淡淡笑了。
笑得很虚弱,不过也有对古乐孩子气的无语。
"你这么有钱,老了用得着吃这个么?"
"我没想过自己老了还能有钱啊。"古乐伸手拿起一个迷你盆,看上面一点长苗的动静都没有,眉头一蹙,有点不满这高价土壤了。
他投诉一般,说:"很多人很现实的,老了就没人管了。"
一夏又笑了。
一夏觉得古乐说这话的时候特像老头子,便安慰他,说:"……那就趁现在年轻娶个好老婆吧,以后老了就不会没人管了。"
古乐呵呵一笑。
他点头,但是却说:"你不觉得像我们这样的一群都遇不上好女孩吗?"
"……你没有发现,我们身边的人都挺物质的么?"
"……"
一夏一时间不说话了。
一夏拿过古乐手中的迷你盆,末了,觉得很有意思,又是无奈的笑,一时间挺乐地,转脸问他:"你知不知道萝卜的肉是往下长的啊?"
一夏的意思是,这巴掌大的小盆,那萝卜该往哪往长啊。
但是不想,一夏说完,发现古乐近距离定定看着他,一怔。
一夏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
虽不是大姑娘,但是任谁都怕自己难看,一夏的笑容不见了,起手挡一挡要别过脸,灯却突然灭了。
一夏一愣抬头。
末了,闻声,透过窗外微淡的光,才发现古乐手里的遥控器。
古乐把灯饰遥控器丢到窗台上了.
他轻柔地扳过一夏的脸,一夏抬眸看他一张好脸向自己凑过来,热热的呼吸来到唇边,越来越近,一夏一时无措,双眸抬起又垂下,莫名地,越来越紧张,与他双眸近距离对视着,心里竟然如小鹿乱撞,砰砰砰砰地乱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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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
121、出事~ ...
一夏的紧张太过明显,犹如情窦初开,惹得古乐嘴角微微一扬。
他突然觉得这样的一夏好可爱。
他把一夏拥紧了,不容一夏别开脸,引颈侧脸,轻轻把唇贴到一夏唇上。
还来不及细细品味,突然房里"啪"的一下,灯突然大亮,一夏瞬地受惊,一把把古乐推开,气氛被破坏,古乐心里一阵气恼,转过头去,看到劳叔,不耐张嘴,不善:"你干嘛?"
"田七炖蟹。"
劳叔让开来,让仆人端进来,摆到茶几上。
灯光下,其他人面前,一夏表现得比刚才更抗拒,直接站了起来,古乐看他这般,火了,对劳叔:"蟹什么蟹,他娘的现在都几点了,谁说要吃蟹啦!"
"好东西来的!散瘀止血、消肿定痛,对内出血、外伤有奇效……"劳叔说着看向了一夏,对他:"虽然很苦,但是一定要吃完,知不知道?"
一夏点点头。
古乐不说话了。
他向一夏走过来,劳叔看一夏有点回避的意思,对古乐招招手,说:"你出来帮帮忙。"
"帮什么?"
"我叫你出来帮帮忙。"
古乐有点莫名其妙,看劳叔转身要出去,只得看一夏一眼,跟着出去。
出到走廊,他看劳叔头也不回往楼下走,他觉得奇怪,只得跟上。
"你找我下来到底要做什么?"
古乐没看到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他看劳叔悠悠闲闲地走到沙发前要坐下,刚想要再问,劳叔转过身来,没好气问他:"我说你是不是精虫上脑啊?"
"他到现在都还打着止血针,他身体什么情况你不知道的么?你现在碰不得他的。"
古乐微怔。
他突然明白过来了,双手一摊,无辜:"我又不打算对他做什么。"
劳叔不相信似的瞥着他。
他看劳叔这样,有点恼了,声明:"我说真的哦。我就只是亲亲他,亲一下会死么?你当我眼镜蛇呐?"
劳叔不说话了。
劳叔收回目光摇了摇头。
古乐对他的不信任很不满,插上了腰,正要跟他较真,不想劳叔却先开了口,说:"不是不相信你!是不相信你的年龄!像你这样的年纪,无时无刻都会想那种事,你别给我批中,他现在醒了,你今晚肯定会留在他房间里的,我跟你说,我是医生,但我不是神仙,你要是摸着摸着没忍住把人弄坏了,你之后别想着来求我。"
古乐火气一把,末了,嗤笑。
还别说,那档子事还真的有可能会发生。
因为他刚才抱上一夏的时候确实就有点心思思的了。
古乐点点头,对劳叔保证:"我今晚回家睡。"
他说着就立马往门口走去,但是劳叔看他连居家服都没换下,不吃他这一套,看好戏似的目送着。
果然,刚来到门前,仆人开门要送他出去,不想他手机突然响了,他站定脚步接通"喂"的一声,只听那头古宅阿路大声:"阿乐,顾家带人来找茬,要你交人啊。"
古乐眉一挑,猛一转身,反倒是又往厅里走来,说:"这么大的事?!那本少今晚就不回去了!"
话一说完,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古乐又坐回到沙发上。
劳叔没好气瞥着他。
他被瞥得不爽,瞟到了劳叔脸上,末了,他眉一蹙,大大声,说:"今晚我睡隔壁房,行了吧?"
劳叔摇头叹气。
他转身:"你就耍赖吧,你让我说你什么好,我不管你了,你爱睡他隔壁房就睡隔壁房,你爱睡他隔壁就睡隔壁……"
劳叔走上楼梯,转过脸来,对古乐:"你别半夜三更烦我就行了!"
古乐一脸的正经。
一脸的"当然不会"。
但是目送劳叔上楼之后,他脸上一缓,一脸的正气不见了,滑头一笑,拿起手机就往楼上踱去。
古乐真的睡在了隔壁房间。
没有穿上衣,就穿着一条休闲裤,他熊抱被子蜷缩着,末了,翻来覆去睡不着,摸来手机一看已经是凌晨四点,有点心烦,坐了起来。
一定是这裤子布料不好,太束缚了。
古乐这么想着,马上就起身把裤子褪了,倒在床上。
可是,没多久,他又坐起来了,走到衣柜前,找了套睡衣,穿上。
为什么呢?
他躺在床上,又翻了个身,枕上另一个枕头,末了,不停地翻身,最后干脆大字型趴着,还把被子踹落到了地上。
他突然听到一些声音。
他脖子一起,眼眸溜溜,细细听着,末了,听不到声音了,他脑袋一下埋进松软枕头里,又很烦躁地翻过身来仰躺,想要摸过被子,却发现被子不见了。
"艹他M的什么破床……"
他一下坐起来。
倒不是捡被子,而是摸来了大枕头起身赤脚走出了房间。
走廊是地毯,他赤脚在上面走得静悄悄的,来到劳叔的房间门前竖耳往里听了听,听不到声音,无声一笑,赶紧往一夏的房间走去。
他透过手机灯光试图转动门把。
门把轻易就被旋转,药味扑面而来,古乐搂紧了自己的枕头,悄然进去,轻轻关回了门,快步踱到床前,摸摸隆起的被子,掀开了另一边,睡了上去。
"晚安。"
打了个呵欠,憨娃娃再现,古乐突然觉得自己很睏了。
他很是舒服地翻了个身,一手大力熊抱过去,床上的人突然弹起,古乐迷糊中慌了一把,床头灯"啪"地一下,古乐被灯光耀眼,避了一避,待能够睁眼,看到坐在床上的竟然是劳叔,着实愕了一把。
"我靠!"他整个人腾起,差点就往后摔下床去。
劳叔一脸"我就知道"的模样瞥着他,古乐莫名了一把,末了,火气。
"我说你是不是有病啊?"
古乐好大声,恼怒:"你这么无声无息换个人睡在这,要是我起了邪念……"
古乐双手来回示意了一番,说:"……你叫我以后出去怎么做人啊?"
劳叔"嘿嘿"一笑。
"是哦,你以为我会老糊涂到被你上哦,你问过我这双老拳没有啊?"
古乐怨念了。
古乐过来负气拿过枕头要走,劳叔眉一蹙,问他:"去哪?"
"回房去不行啊?"古乐语气很不善,人很恼,说:"不走贪你老得够驱风么?"
劳叔闻言又笑了。
他食指对古乐点了点:"就知道你今晚会这样。"
古乐没好气瞪他,大力把门带上。
劳叔在一夏房里,那不用说一夏肯定是在劳叔房里的。
古乐路过劳叔的房间,扭动门把,但是怎么都扭不开,想来肯定是劳叔叮嘱一夏锁门睡觉的,古乐小狼叹了一口气,走在地毯走廊上,末了,感觉到光线,转脸抬头一看,见到一夏,不由得一怔。
一夏就站在门前。
房门半开,光从房间里投射出来。
一夏其实很犹豫。
他看古乐就像个孩子似的抱着个枕头站在走廊上,在想着要不要古乐进来,但是因为背光,古乐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以为他是听到声音开门出来看热闹的,心里一阵叫衰,想了想,回过头去,往自己房间走去。
古乐没想到,一夏随他脚步过来了。
他一屁股坐到床上,一夏帮他把地上的被子捡起来,问:"怎么这么晚了还弄出这么大动静?"
古乐不说话。
一夏看看窗外,还是夜色,但是时间已经接近天亮,一夏问他:"睡不着么?"
古乐还是不说话。
一夏抿起了苍白的唇。
他想了想,往房门走去,古乐以为他要走了,心里怨念得很,不想,一夏把房门关上,又回到房里,把被子摊开了,上到床上,对古乐淡淡:"睡了。"
古乐一愣。
古乐转过身来看他,他已经躺下了。
古乐眼睛眨巴眨巴,也掀了被子躺了下去。
一夏身上全都是药味。
苦且浓烈。
他刻意保持着古乐与自己的距离,但是古乐却睡近来了,把他搂紧。
"你怎么可以跟别人一起耍我?"
古乐吸着属于一夏的温暖气息,把一夏往自己怀里带,说:"害我抱上一糟老头子……"
"怎么可以说是糟老头子呢?"一夏声音淡柔,就着古乐调了调睡姿,说:"他可是你的长辈啊。"
"是前辈。"古乐双目闭着,睫毛长长,憨娃娃似的脸蛋紧埋一夏身上,纠正着一夏的话,说:"他和我可没有一点血缘关系……"
一夏微怔。
一夏突然想起之前从旁听来的关于古乐的事。
一夏翻过身来了。
古乐睡开了一点,待他翻过来,又抱上了他。
属于一夏的淡淡暖暖的药味让古乐很安心。
他静静地睡着,一夏适应了黑暗的双眸静静地看着,末了,摸摸他的脸颊,低低:"真的很像……"
长长的睫毛抖了抖,古乐睁开了双眼,暗黑中光眸犹如星星,他低低问:"什么很像?"
一夏想说他跟纪昊长得很像。
但是想想,一夏又觉得这样说会引起古乐的误会,会惹他生气。
一夏抿了抿唇,末了,感觉古乐拥紧他,只好说:"我听说你和纪昊是堂兄弟……"
"……"古乐没说话。
一夏不知道他是生气与否,解释:"我没有代入的意思,只是之前听说你们的关系,说不是亲的……"
"是亲的。"古乐突然。
一夏一怔。
一夏抚在他脸上的手被他握住了。
手被带到了被窝里,被古乐带领着摸着古乐,一夏一下有点不好意思,想抽回手,却听古乐声音很柔很低,问:"你信不信?"
一夏瞬地觉得有点奇怪。
"什么信不信?"
"我和他真的有血缘关系,你信不信?"
一夏不知道事情的原委,自然是越发觉得奇怪。
但是一夏点头了。
因为古乐和纪昊真的有几分像。
想当初,如果不是他俩长得像,他的同事也不会认错人,他也不会上到疗养院,不会发生后面的事。
一夏觉得古乐没必要骗他的。
但是想来身处黑暗,点头古乐未必看见,一夏张嘴:"信。"
古乐呵呵一笑。
他埋首闭眼睡进一夏怀里,一夏正要闭眼,他却突然:"后天我生日。"
"嗯?"
一夏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古乐在他嘴角上印上一记,仰躺开来,说:"农历生日。"
古乐对外都是过新历生日的,铺张地去摆宴,和兄弟们喝得烂醉,还试过一整个晚上醉得不省人事,露宿街上。
农历的生日,他一般都会跟自己的母亲过。
拿一点点的钱,定一个小蛋糕,自己给自己唱生日歌,自说自话,自己吃。
古乐想来落寞一笑。
古乐翻过身来,又抱紧了一夏,说:"你后天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一夏微怔。
一夏想来古乐会很铺张的。
小自卑的他向来都不喜欢人多的场面,但是古乐救了他,又对他这么好,这都开口了,拒绝的话好像很不好。
"嗯。"
一夏淡淡。
古乐笑了。
他在一夏脸颊上啵了一个,埋首一夏颈窝里,睡了。
古乐生日的那一天,转眼就到。
古乐什么都没安排,只是要他陪自己去定蛋糕,这个让一夏有点意外。
店里的人显然和古乐很熟。
他看到古乐进来,马上就跟古乐打招呼,古乐站到柜台前,那人问他:"是不是老size老样式?"
"不是哦。"古乐心情很好,一把搂过一夏的腰把一夏带到柜台前,说:"今年要个大的,什么样式的让他来挑。"
一夏看店员打量自己,尴尬一笑。
他小声问古乐:"几个人吃?"
"我们两个。"
一夏一怔。
一夏看他,他笑容满脸,像个孩子,一夏看久了,眼神带笑瞥他,对店员:"原来的大小是多大?"
"1.5磅。"
"那就这个吧。"一夏拿过图册,挑了一个水果比较多的,问古乐:"那个字要写什么?"
"青春常驻。"
一夏乐了。
"你很老吗?"
"不老吗?"
"你很老吗?"
"不老吗?"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拌嘴拌出乐趣来了,店员看他们这样,笑了一笑,收起册子,开单去了。
半个小时之后,蛋糕新鲜出炉。
一夏拿着蛋糕,和古乐你一句我一句聊着一前一后走在大街上,古乐看一夏已经去到车子旁边,便摸出遥控开了车锁,一夏开车门刚把蛋糕放车里,转脸头一抬,看到古乐身后,一怔。
古乐警觉一转脸,被人一拳狠揍,摔趴车尾。
顾家上前一把把他揪起,怒一拳,直接狠朝古乐肚子抡去。
古乐痛极大怒。
两人撕扯起来,拳拳互殴,一夏被顾家带来的人制住,挣脱冲上来,被乱力推开,背后狠撞车上,旧伤未愈,一下被触发,身上巨痛,咳了一口,唇上竟现了一点点血色。
混乱中看到一夏这般,顾家一愣。
他一慌神,突然被一记狠踹,他往后一个大趔趄,退出马路还没来得及站稳,突然一记尖锐车响,顾家一转头吃一大惊,被一部急刹七人座车撞飞出去,大家双眼一下瞪大,一夏惊恐:"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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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出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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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
122、无助~ ...
之后,便是一片混乱。
一夏和古乐都被顾家的人抓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夏又被人丢了出来。
一夏再也找不到古乐。
他在医院里走来走去,没有人有空能理一下他,他六神无主,在急救室外等着,好不容易等到医生出来,末了,一大堆的人把医院占领了。
"情况怎么样了?"阿提一来就问顾家情况,医生对阿提解释了一大堆,阿提听罢,发现一夏,狠狠地瞪了一夏一眼。
"我要替他转院。"
"可是伤者现在需要手术。"
"我说了我要替他转院!"
阿提好大声,也不容医生分说,直接对身边一手下:"你,去办手续。"
"但是伤者真是需要……"
医生被阿提大力推开,很快,外面传来了骚动,很多人都在惊叫。
有几个穿着制服的人搬着设备快步从外面冲进来了。
他们动作非常的快,训练有素,直接进到急救室里把人抢了出来。
医院几个保安过来干预,全都被枪指上,一夏看一行人满是戾气,心急跟出去,感觉到强大气流和噪音,一转弯,见到一部大型直升机,惊愕。
钩钩冲过来协助人员把担架抬上了直升机,然后他上到直升机对地面的人做了个手势,直升机缓缓升空,地面上的人马上就钻进了车子,扬长而去。
他们要去哪?
一夏慌张回头。
他看阿提带着一帮人从里面出来,知道他们是要走了,赶紧抓住他:"你要把顾家送去哪?"
阿提看他一眼,直接甩开了他的手。
一夏赶紧又上前,问:"古乐现在在哪?"
提到古乐,阿提眼中现出了戾气。
"你应该庆幸自己没有被波及。"阿提不善:"其实一切的事都是源于你,如果你再敢跟来,你不要怪我不客气!"
阿提说完推开他就走了。
一夏再想上前,且被人粗暴推跌在地上。
一夏还被人踹了几脚。
他身上钝痛,扶墙爬起跑出去,却见阿提已经上了车,走了。
怎么办?
怎么办?
一夏在强迫自己冷静。
他马上就想起了古乐混乱时塞到他手里的手机。
他从兜里摸出来,手很抖,很努力地找到阿路的电话。
阿路此时正在别墅,一听一夏说来,惊叫:"不是吧?!"
劳叔被他惊动了。
眉一蹙,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劳叔问他:"出什么事了?"
阿路慌张的很,六神无主了,对手机那头嚷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你有没有办法可以救古乐?"一夏说来,双唇都是抖的。
他不希望顾家有事,现在古乐被人抓去了,可能会被人动私刑,会被人打死。
"救?怎么救?"阿路好慌张,而且非常激动,在屋里走来走去,末了,劳叔起身抢过了他的手机,问:"到底怎么了?"
一夏又再一次把古乐的事说了。
劳叔一听,惊愣。
"对了,炎少啊!"阿路在那一惊一乍,对劳叔一指:"我打电话给炎少,你叫他等我消息!"
劳叔瞥他,问手机那头:"你现在在哪?"
"……在医院。"
"那就先回来。"
"我……"一夏一时混乱,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回去,只道:"哦……"
切断了通话。
一夏上了小巴。
他心里是混乱的,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坐错了车,直到在自己家的巷口前停下,一夏往里走上楼梯,才惊觉一愣。
一夏赶紧转身往下走。
但是忽闻有人唤了他一声,他微怔抬头,转过来,看到连子正站在楼梯间惊喜看着他,一怔。
"连子……"
"你回来了?!"连子快步下来,站到他身旁,两手一下巴到他脸颊上揉揉:"好啰,终于回来了!"
"我……"
一夏被她一把搂上了。
惊讶于连子见到自己欢欣得就跟个小女孩似的,一夏愕了一把,末了,心里一缓。
"你怎么会在这里?"
"等你啊!"连子放开他,发现自己身上染了一身,惊愕。
"这是什么?"
一夏微怔,现在才发现,自己身上的顾家的血。
"你受伤了?!"连子惊愕之余,伸手摸上他,却被他拦住。
"……没有。"
一夏摇头。
他一时间不知道怎么说,很混乱,很难过,往楼上踱去。
连子赶紧跟上。
连子给他开了家门。
他进去把衣服褪了洗了个澡,见连子做了吃的在那等着他,便走到饭桌前坐下。
"到底怎么了?"
一夏抬眸,末了,把事情的经过说了。
"两个我都不希望有事,但是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夏说来眼眶是通红的。
声音哽咽,但是到底是男儿,泪水却未见落下。
连子沉默了。
她沉默了一会儿,问一夏:"古乐那边的人怎么说?"
"他说要找施炎帮忙救人。"
连子一愣,末了,嗤笑。
"如果他们找的是施炎,我敢说……"连子很肯定:"……古乐死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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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
123、真假~ ...
一夏的脸色瞬地苍白了。
他双唇抿着颤抖着,六神无主,末了,声音很低,微微摇头说:"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后他总是很安于现状。
他总觉得一个人有没有本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家人能够生活安逸。
但是现在事情发生了,他才真真正正觉得一个没有本事的人在遇到困难时是多么的无助。
不要说自己能拿出来什么来跟人硬拼。
现在他坐在这里,单单是希望能够知道,都做不到。
"一切都是因我而起……"光在一夏眼眶里打转,他抬眸:"……他们不可以有事……"
连子伸手握到一夏手上了。
暖暖的掌心犹如有股力量在传递,连子安慰着,凑近他,柔声:"不会有事的,相信我,我待会陪你回那边去。"
一夏点点头,低下了头。
连子握紧了他的手,心里怨气,眼眸游移到了一边,双唇微微地抿起来了。
两个小时之后,一夏带着连子,出现在了别墅里。
阿路此时正在跟人打着电话,连子一听到是施炎,不由分说,把阿路的电话抢了去。
"喂?"
施炎在那头听到连子的声音微怔。
但是很快,他嘴角带笑,扬了起来,拿过小吧台上的红酒杯,往床那边走去,问:"古乐的事,关你连姑奶奶什么事啊?"
感觉到施炎的好心情,连子的双唇不由得抿紧了。
"你现在的心情一定好得不得了吧?"
施炎闻言眉一挑,倒在了床上,笑容大了,却说:"怎么这么说?"
"一死就死两个……"连子很直接,说完就抬眸看着一夏。
一夏的眉头蹙得老紧。
连子收回视线,一转身:"……心情能不好吗?"
"……"施炎不说话了。
他在那头静默了很久。
末了,他才问:"他在你身边?"
"对。"
连子呵地一笑。
"他对我说,如果他们随便一个有事,他会内疚一辈子。"连子站到了落地窗边,微微抬下巴,对电话那头:"施炎,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你爱着的这个老实人会自责、痛苦、崩溃、煎熬,这一辈子都活在地狱里,无法自拔。也意味着……"连子嘴角一扯,很讽刺地说:"你们的关系结束了……"
连子说完就把通话切断了。
她转身,看到阿路莫名惊诧看着她,她眉一蹙:"干嘛?"
"什么意思?"阿路很不解转脸看向劳叔。
劳叔呵地一笑,赞同似的点点头,却叹气,说:"他不可能被你唬一唬就死心的,估计……已经在摔东西了。"
果然,施炎那头通话被切断之后,他双唇紧咬,瞪着眼,一起身,直接把手里的红酒杯砸了出去。
红酒,泼得到处都是。
正好从浴室里出来的MiuMiu看到他这般,微微一怔。
"你干嘛?"
MiuMiu看他气愤成这样,把束发的发带解了,上到床上,双臂缠上摇摇他,娇柔:"谁这么可恶,得罪你了?"
施炎瞥向了她。
MiuMiu看他眼中满是戾气,笑容一僵,末了,很知趣地把手放开了,下了床,不再烦他。
MiuMiu当着施炎的面把浴袍褪了。
里面是真空的。
但是MiuMiu一点都不介意,而是走到沙发前,从袋子里拿出新买的衣服鞋子之类的翻出来,在施炎面前,一件件穿上。
施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
末了,他突然:"古乐出事了。"
MiuMiu的动作一顿。
很快,她又继续拿出裙子,像是不大关心,淡淡一句:"哦。"
MiuMiu穿上裙子后走到镜前照了又照,喜欢得不得了,走到施炎面前转一圈,问:"觉得怎么样?"
施炎淡笑,并没有回答。
他转身摸来了烟盒,抽了根烟叼到嘴上,点着了,吸一口喷出来,抬眸,又道:"古乐出事了。"
施炎在观察MiuMiu的反应。
MiuMiu听来又是一顿,但是她不露声色,甚至还表现出了一点点的不屑,拿过两个手包在镜前对比着,很随意似的问:"他这次又搞的什么?搞大了哪个MM的肚子?还是不扶老太婆过马路啊?"
施炎淡笑。
他摇摇头,抬眸:"他把鲁公的孙子推出了马路,撞飞了。"
"啪"的一下,MiuMiu手上的名包掉到了地上。
她眼睛睁得好大,脸色好难看,她一脸的不敢置信,对施炎:"……你说什么?"
"他……"
施炎正要重复,MiuMiu的手机响了。
MiuMiu却没有接电话。
而是定定地看着施炎,等着他的回答。
施炎却没有了再说的打算,而是觉得很奇怪问她:"你不接电话吗?"
MiuMiu一瞬反应过来,她慌失失摸来手机,看到来电显示,走到了一边:"喂?"
"我知道,我现在就去拿那份东西去求她……"MiuMiu看向了施炎,发现施炎在看着她,她收回了目光,听手机那头说着,只是一直在应声,末了,把通话切断。
MiuMiu已经恢复很自然的神色了。
她知道施炎一直在观察她。
她走过来,捡起那个名包再比对了一把,把另一个名包直接塞回盒子,丢纸袋里,抬眸对施炎:"我还有事,先走了。"
她现在是迫不及待地要去找人打探消息。
但是,施炎却留她,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问:"这么急着去想办法救人?"
她微怔,末了,笑:"救什么人,古乐的事关我什么事?"
"不关吗?"
施炎嘴角渐渐延展开来,对MiuMiu低声:"你是不是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古乐的真正关系啊?"
MiuMiu的脸色瞬地,很明显变化。
施炎看她这样,微笑变大了,放开了她,说:"兄弟一场,其实我也很想帮他。"
"而且,我直觉你一定有什么办法可以救回他。"
"但是,你不要忘记,你是即将进门的裴家五姨太,你辛苦了这么久,眼看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这次自己出面,如果处理得不好,最坏的情况,不只是破坏了你我的计划,最可能的,你会惹恼裴老,会把你和古乐再搭进去。"
"与其这样,倒不如你告诉我……"施炎声音低低,柔情:"由我来出面,帮你把古乐救回来?"
光色,在MiuMiu眼中涌动。
眼前的施炎看上去太过真挚,这让她瞬地陷入了混乱。
施炎如果肯真心帮忙,事情肯定是事半功倍的。
但是如果他是虚情假意……
MiuMiu蹙眉,再抬眸,施炎询问的眼光让她回避。
末了,她往门的方向看了一眼,犹豫了很久,开了口,很艰难,对施炎道:"我有一份古乐的DNA匹配报告。"
施炎听着微微一怔。
但是随即他眉头舒展了开来,嘴角也因此阴恻恻地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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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
124、说白~ ...
作者有话要说:吼吼~
上了活力~
短时间内往结局迈进~
收集了~收集~
关于之前伏笔~
亲们有虾米谜团~
小幸在此坐等了~吼吼~
一个小时之后,银行保险库里,MiuMiu站在银行职员身后,看着银行职员把保险箱提取出来,心怀忐忑。
银行职员把箱子放到了简易刚桌上。
他对MiuMiu微微一笑,然后退开一步,起手示意,MiuMiu站到了箱子前,目送职员对她礼貌点头后离去,她眉头微微一簇,犹豫了一把,开了箱子。
她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绕开上面的绳子,她把文件抽出来看了一下,眉头一舒,急急把文件塞回纸袋放进了皮包里。
她出到门口前又犹豫了一把,长了个心眼,发了一条很长的短信。
她出到银行门口看不到自己车子的踪影马上拿出手机拨起了司机的电话。
手机那头没人接,她赶时间火气了一会儿,看到自己车子过来了,眉头一松,赶紧上前伸手要招,不想,突然好大的引擎声,她一转头,一个身穿黑色皮衣带着黑头盔骑着黑色摩托的男人从她身边疾驰而过。
她手中的包瞬地被大力一扯,整个人一下重重跌趴地上。
摩托差点跟迎面过来的车子撞到一块。
急刹声刺耳,那人回头看MiuMiu挣扎爬起要朝他冲来,手上一扭,加足油门,风驰电掣,扬长而去。
MiuMiu追不上他,又倒在了地上。
刚才被人大力扯倒擦伤了手脚,脑袋磕在了地上,她的额头在流血。
她感觉天旋地转,朦朦胧胧间有好多人包围过来,她好像听到有人在紧张叫她,但是她已经没办法回应,两眼一翻,慢慢地,失去意识了。
黑色摩托车疾驰很长一段路,经过一架开着车座门的七人座白色车的时候,手一挥直接把皮包扔了进去。
摩托车很快不见。
七人座白色车上,一个男人迅速把车门拉上,捡来皮包,搜出牛皮纸袋打开一看,是古乐的名字,抬头:"没错了。"
坐在驾驶室上抽着烟的男人听闻抬眸,嗤笑。
男人往后面伸手,后座的人把牛皮纸袋递给他,他看了一眼,往车窗前一丢,坐在后面的男人拿出了手机,拨通了施炎的电话。
"炎少。"施炎在那头接通,男人道:"拿到了。"
施炎提嘴角一笑。
男人说:"不过那妞好像很伤哦。"
"关你什么事啊?医药费又不用你给。"
"不是这个问题,怕裴老而已。"
施炎淡笑。
"你以为她敢把事情闹起来么?"
他伸长手,在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正想说什么,不想,门铃突然响了。
他眉头一挑,想来是房间服务,他起身走去开门,没想到,看清站在眼前的人,他着实一愣。
施炎直接把通话切断了。
这是一夏被救之后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俩人都不知道该给对方什么表情,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
时间长了,一夏略显尴尬,末了,他直接:"我是来……问你拿回那份报告的。"
施炎一怔。
但是他很快便恢复了神色。
他让开来,对一夏示意:"进来。"
一夏站在门口不动。
施炎眉头一簇,但是并不再开口,而是留门开着,自己转身走了进去。
一夏看他这般,只得跟进去了。
一夏进到客厅,看到沙发上地毯上乱七八糟丢着的一大堆新买的名店的女人东西,他突然觉得自己或许不该进来。
一夏看向了卧室部分,施炎见他这般,说:"这里没有女人。"
一夏微怔。
一夏低声:"哦。"
"喝什么?"
施炎往小吧台走去。
一夏又看那些女人东西一眼,其实他很在意,他总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不方便,便又直接:"古乐的那份DNA报告在哪?。"
施炎倒酒的动作一顿。
他抬眸:"谁跟你说我有这种东西?"
"连子。"
戾气,自施炎眼中一闪而过。
但是,很快,他便调整了情绪,问:"你要果汁还是要酒?"
一夏眉头微微蹙起了。
他张嘴,施炎却又问:"你不坐吗?"
施炎的语气很淡,有点冷。
一夏因此看着他,但是见他一直盯着自己,一夏又移开了视线,摇了摇头,说:"不方便。"
施炎闻言眉一挑。
他瞥了那些女人东西一眼,末了,对一夏:"我没有你要的东西。"
"我知道你有。"
施炎眼眸一抬,眼中现出了戾气。
但是他看一夏脸色不好,他的脸色随即一缓。
他走过来。
烟蒂早已丢进了烟灰缸里,他一只手举起来,一杯调过的果汁酒送到了一夏面前。
一夏看看这杯果汁酒,再抬眸看看他,犹豫了一下,但是并没有接。
"还是你想要这杯?"
没有加冰的烈酒,施炎举起递到一夏面前,一夏看都没有看。
一夏其实想找地方坐,但是看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最终还是决定了站。
"你把东西还我吧。"
一夏想说自己赶时间。
但是气氛很僵,施炎又很沉默,这让这样的话很难再说出来。
一夏是来求人的。
一夏很清楚。
施炎又把果汁酒递进一夏几分,一夏有点不自在,只得接过了,低声:"谢谢。"
古乐曾经告诉过他,他被掳走的原因。
一夏对于再见施炎,其实根本就还没准备好。
但是,劳叔当时不知道给谁打的电话。
后来阿路又不知道收了谁发来的信息。
大家都很严肃很隐秘地商量了一番,连子便把他打发到了这里,也没有说清楚为什么,就只是说只有他才能拿到那份东西。
怎么拿?
一夏抬眸。
施炎很安静地点起了烟。
甚至没有再看他。
一夏觉得很尴尬。
一夏在想,或许,他应该另外想办法。
一夏想走了。
气氛太僵,他不善于应付,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刚想说要走,却听施炎:"我有你要的东西。"
"不过……"施炎转脸看他:"我为什么要给你?"
一夏意外了一把,眼睛眨巴眨巴,睁得老大,看着他。
施炎向他欺近了。
那距离,感觉到了施炎的体温和呼吸,一夏的眸子抬起又垂下,整个人绷紧了,极度的紧张。
他想退一步,但是手肘却被施炎钳住。
施炎低头看着他,末了,低声再一次:"我为什么要给你?"
"如果你不给我,古乐会死……"
一夏抬起头:"他们是因为我才会发生这种事……"
施炎静静看着一夏,一夏的双眸里满是自责。
施炎的嘴角提起来了。
他笑得有点自嘲,又好像是对一夏的讽刺。
更多的,却是无奈。
"他会死……"施炎这话说得很淡,但是带着恨意。
他低声柔柔问一夏:"如果我同他,让你挑,你希望谁活着?"
一夏一怔。
"又或者,我和顾家,你希望谁可以留在这个世上?"
一夏抬眸。
施炎的笑容蔓延着,又道:"又或者这么说,如果我们四个中只能活一个,你更爱的是哪一个?"
极近的距离,一夏与施炎对视,双眼满是犹豫,一夏垂下了眼眸,说:"不知道。"
"不要说什么为了我这么伟大的话……"
"从一开始我就没得选择!"一夏坦言:"你们从来不会在乎我喜不喜欢,情不情愿,从一开始,你们都只是在享受追逐的过程而已……"
"有时候我在想,或许追的是谁对你们来说根本就不重要,换做是谁都行,因为……"一夏抬眸,又看了那些女装一眼:"对你们来说,对手是谁才重要。"
施炎对一夏这一想法很诧异,这一反应,一夏一点都不意外。
古乐即使是每晚都和他睡在一起,但是每天都还是会出去风花雪月。
施炎这里这堆女人东西,从里到外,什么都有,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纪昊也有着很多的秘密,例如,那张照片上吻上他的男孩。
顾家非常执着,却一直在强调那个承诺,只是觉得一夏应该履行。
"靠手段去尽情玩弄爱与恨,到头来,有情没爱,有意思吗?"
一夏声音很低,看着施炎,眼眶湿润了。
并不是哭,而是对自己,对他们,突然觉得很可笑。
一夏没有求他要那份报告。
一夏就这么走了。
施炎那一瞬很难形容自己的心情。
他眼看这一夏离开,甚至没有拦。
因为他感觉自己刚才像是被人重重地扇了一大耳光,跌坐到了沙发上,抹着脸,难以言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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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
125、悲~ ...
连子没想到一夏会这么快回来。
但是看他两手空空,连子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
事情没有进展,一夏很沉默,阿路很急很暴躁,被劳叔训斥了几句,火气瞪了一夏一眼,往外踱了去。
连子一直没说话。
她很难得的安静,呆在一夏身边,直到一夏说想要回去。
拒绝了别人的好意相送,连子陪着一夏很是静默地走了很长的一段路。
他们登上了返途的小巴。
一夏坐在靠窗的一边,静静看着车窗外,一声不吭。
天开始下小毛雨,一条一条打斜下着,虽然小,却很密集。
地上很快就完全湿掉了。
街景在变换。
车上很多人都在抱怨出门忘了带伞,连子看了看周围的人,再看向一夏,一夏就静静地倚在窗前,看着那些打在车窗上的雨,不说话。
阿路刚才很火大。
他脱口就说甚至不知道古乐是不是还活着,一夏听了很自责,很难受。
但是照目前的情况,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说什么也都是枉然。
不知不觉到站。
连子还没反应过来,一夏就已经提前站起来,到站下车。
进到巷子,步上楼梯,两人如影随形,上到走廊,连子正要摸出钥匙,两人听到敲门声抬眸往前一看,看到一抹身影,一夏一怔。
那个人就站在一夏家门口。
轻挽的发髻,得体的打扮,一个稍上年纪的女人挽着一个玉米白的大挽包,捧着一个拿布包得很漂亮的东西站在一夏门前,轻轻敲着门。
女人很明显是听到了脚步声。
她微怔一转脸,看到一夏站在走廊末端,先是意外,末了,脸上笑容漫了开来,细细的皱纹也随着延展了开来。
"一夏。"
那女人叫的这一声,一夏听着,连心都颤了。
一夏突然就无措了。
甚至,他还无端端紧张。
他站出了一步,末了,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过去,赶紧上前,这才发现自己没有钥匙,要连子给她开门。
连子不知道她是谁,觉得有点奇怪。
末了,进屋后,一夏叫了声"珮姨",招呼女人坐下,连子才明白过来她是谁。
这个就是纪昊的养母。
当年封了个大红包,把纪昊领走了的那一位。
连子记得这个女人前几年和丈夫一起来过的。
那时候也是听一夏提的,并未见过,只是听说她俩夫妻都过来了,要劝纪昊回去。
连子看到她轻轻放到茶几上的布包裹,心里有个不祥的预感。
她一直盯着那精美布包,她的眼眉一直在跳,她甚至想到了什么,她紧张看向一夏,一夏却完全后知后觉似的,进了厨房。
珮姨发现连子在打量自己,便对连子微微一笑,点点头。
连子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慌张盯着人家看很没礼貌。
她略微尴尬,也笑笑点点头,末了,见女人看看她又看看厨房那边,似是对她有这里的钥匙有点疑惑,便说:"我不是他的女朋友。"
珮姨微怔,随即,眉头舒展,微笑:"我知道。"
听到这样的答案,连子更是眉一蹙。
珮姨笑容渐变无奈,说:"这几年关于一夏的事我……"
珮姨看到一夏从厨房出来了,后面的话没有说。
连子看向一夏了。
一夏给珮姨送上了热腾腾的茶水。
茶水太热,一夏把它往茶几上放,看到那个用布包着的东西,微微一怔。
珮姨的眼眶中,光在不断地打转。
她看得出来,一夏有很多事情想问他,很多事情想知道。
她看了一夏很久,唇微微抿了抿,见一夏坐下来了,她突然下了沙发跪到了地上。
这一跪,让一夏和连子皆大吃一惊。
俩人直接蹦了起来,一夏赶紧把她扶起来,急:"您这是做什么?"
珮姨已经哽咽了。
她嘴唇颤抖着,只是隐约听到她在说对不起。
一夏的心突然猛地一紧。
他与连子对视了一眼,下意识看向了那个包裹。
连子看看一夏,再看珮姨,末了,起身伸手过去,把那个包裹解开。
布滑落,一个骨灰瓮现了出来,一夏双眼一下睁大,脸上脱色苍白,心里有预感,双唇开始微抖,声颤:"……谁的?"
"纪昊的……"
这话,如惊雷直击一夏心中。
那一瞬,犹如全身麻痹,但是很快,痛感沿着神经攀附全身。
"等一下!……纪昊的?"连子一脸莫名看向一夏。
一夏泪已经满眶。
他没办法接受,他不相信,他很绝望。
这个弟弟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剩下的唯一亲人。
曾今满怀希翼,到最后,他却依旧只剩下自己一个。
一无所有,他的心就像被人用锥子狠狠地捅了进来,那些心血,流满一地。
"……什么时候的事?"
一夏的声音已经低不可闻。
珮姨满脸都是泪,手捂着嘴,泣不成声,末了,很久,嘴里才吐出了个确切日子。
一夏一怔,转脸。
他很是惊愕。
因为事情竟然是发生在假纪昊"回家"之前。
这么说……
"纪昊……那个假的……纪昊跟你们是什么关系?"
"King和纪昊是发小。"
King……?
"我的母亲在king的家里伺候玉老夫人,因为这样的关系,纪昊从小就伴在了king的身边,陪伴king长大。"
珮姨很悲痛,泪拼命地落着,其实她年纪还不是很大,但是就是因为这几年的遭遇,心志不舒,一年比一年衰萎。
她道:"当年,因为一次意外,纪昊无意间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他对这个家好奇。他想回来看看,想见见身上流着相同的血的亲人,他说服了king,要king陪他一起回来,结果因为过不了机检,出了机场,被人绑了去……"
珮姨吸了吸气,接过了连子递上的纸巾,印着脸上的泪,对一夏把事情细细说来。
一夏越听心里越发自责。
他越听心里越难受。
或许他当初真的不应该走这一步。
不应该把纪昊送出去。
不应该在绝境中这么绝望。
泪,一直在落。
连子递上纸巾,他没有接。
连子抿了抿唇,看他这么难过,也很难过,抿了抿唇,但是眼睛眨巴眨巴,什么都没有做。
"……King因为亲眼目睹好友在面前死去,受了刺激,接受了很长一段时间的精神治疗……而纪昊……因为这件事全因为他才发生的,所以纪昊这个名字,在玉夫人面前,也成了禁忌……"
"King早就知道纪昊已经不在了……"
幻灭,比什么都残忍。
一夏双唇颤到不行,紧咬不能制止,说:"原来我的弟弟,早就不在了……"
声音是带着哭嚷的。
一夏心里很复杂,左盼右顾,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嘛。
"一夏……"
一夏摇头。
连子担心伸手抓上他,却被他避开了。
"因为King,也因为怕我难以接受……所以你们来到这里求他回去不成,和他一起说了这个谎?"
这个谎好残忍。
King的存在,让他对自己的弟弟有了希翼。
但是King走了,他的弟弟却没能回来。
因为,他的弟弟早已经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一夏……"
"不要叫我……"一夏摇着头,低声,却拼命地摇着头。
情绪接近崩溃,他看着眼前的骨灰瓮,甚至无法面对。
他起身往自己房间走了去。
连子想叫住他,却被珮姨按住。
珮姨摇摇头。
连子眉头紧蹙,一时不知道怎么办,不想,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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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
126、忽然~ ...
连子见是阿路打来的电话,安慰了珮姨一把,起身走到一边,去接。
电话那头,阿路很兴奋,说:"说你都不信,炎少竟然派人把阿乐那份东西还回来了。"
连子微怔。
她很意外。
她看向了一夏房间的方向,想了想,对阿路:"你现在在哪?"
"在家啊。"
"那你现在拿那份东西过来我们这里,来到之后,我们再从长计议。"
"好。"
电话切断,连子想了想,犹豫了一把,来到一夏房门前,举手想敲门,却又没有敲。
她转身看向了珮姨。
珮姨在那很伤心地抹着泪,连子微微抿抿唇,末了,走过去,坐了下来。
"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要太伤心了,这样,对身体不好的。"
连子抓上她的手,安慰着。
珮姨摇了摇头,吸了一口气,却不说话。
"其实……"连子看那骨灰瓮一眼,不解:"为什么你会突然把他带回来?"
别说是一夏,就算是连子,最近这么心烦,一时间都觉得很难接受。
"其实你们打算一直瞒下去不是吗?"连子不解:"为什么……突然间……"
连子说着,又看那骨灰瓮一眼:"要他面对?"
"……是因为我觉得我应该这么做。"
珮姨泪满眶,起手轻抹,抬眸看着连子:"我从我妈她老人家那里得知了很多关于King的事……一夏早就已经知道King不是他的亲弟弟,但是,King不打算放手,一夏又对King倾注了所有他对自己弟弟的感情,收不回来……他们俩个一直纠缠,而玉夫人的耐性又已经到了极限……"
"……如果你是玉夫人,你会怎么做?"珮姨很是担忧:"所以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做?"
"我会把真相摊出来……"
连子明白的。
刮骨止痛才可以疗伤。
再这样茫然地折腾下去,到最后,死的就只会是一夏一个。
连子心里清楚。
但是很难过。
她什么办法都没有。
唯独是,在这里坐。
末了,她突然想到珮姨口中的玉夫人,她问:"您的母亲是玉夫人身边的人?"
珮姨点点头。
连子突然觉得有希望了,她紧张问:"那您可不可以帮我们,帮一夏一个忙?"
珮姨眉头一簇,带着不解,看着她。
"一个大忙,其实……很简单的。"连子解释着,抬眸看了看挂在墙上的钟。
她对珮姨:"待会儿会有人送份东西过来,我们想让玉夫人看看……"
珮姨依旧疑惑。
连子开始嫌阿路动作慢了。
她解释:"一会儿您看了就会明白的了。"
连子不知道,阿路之所以慢,是到医院接劳叔去了。
他在下面等了很久,末了,给劳叔打去电话。
"您怎么还不下来哪?"
"这不是才刚没一会儿吗?秒秒进了医院啊,我怎么说都要看过她再走吧?"
劳叔说着一转弯,听到声音,抬眸往前一看,微微一怔。
MiuMiu的病房里,窗户的百叶帘开着,MiuMiu在里面发疯似的抡枕头打着施炎骂得好大声。
"我再也不会帮你!再也不会!再也不会!"
MiuMiu吼着,声音很尖锐,她拿起杯子要往施炎砸去,施炎火大了起手一扇,MiuMiu手里的杯子一下脱手飞出,甩到墙脚边,粉碎。
"你疯够了没有!"
施炎的怒吼惹得MiuMiu瞪他了。
MiuMiu牙一咬,快手要拿东西砸他,不想施炎更快,一巴掌就把她扇倒在床上。
在外面看到的劳叔一怔。
劳叔赶紧往那边踱了过去。
施炎一把扯住MiuMiu的长发,逼着她看着自己,看她一脸的吃痛愤怒,满眼的戾气,低声警告道:"我告诉你,你愿意继续就继续,不愿意继续也得继续,你已经开始了,你没得选择,你已经回不了头,你要是敢背叛我,我就将你拿给裴公吃的那些药的报告交给他,到时候你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你会死得很惨……很惨的!"
施炎说完,一把把她推跌回床上。
劳叔突然就进来了,房间里的人一下皆有点意外。
施炎从床上起来了。
他整了整自己的西装,瞥了MiuMiu一眼,走了。
一直站在房间一角的施炎的保镖见施炎离开,也是瞥了劳叔和MiuMiu一眼,跟着离开了。
劳叔瞪着他们离开,把房门关了,眉头蹙得老紧,问MiuMiu:"你们之间是怎么回事?"
"没事。"MiuMiu擦掉了脸上的泪痕,末了,问:"怎么过来了?"
"可以不过来么?发生这么大的事。"
"有多大的事,不就是摔了一下吗?比起哥……"MiuMiu说到着,问劳叔:"哥有消息了吗?"
劳叔摇头。
劳叔看她这么担忧,说:"不过施炎把阿乐那份报告还回来了。"
MiuMiu一愣。
很明显,施炎之前并未对她提起。
"其实那份报告未必能帮到他,因为只有阿乐自己的那份,我们都不知道玉夫人会不会相信,会不会去做DNA测试,进行配对。"
"但是这是唯一的方法。而且……"MiuMiu很肯定地说:"我坚信阿乐一定是玉夫人的亲孙,这个应该不会错的。"
劳叔点点头。
眼前,劳叔其实对MiuMiu最担心。
他对施炎和MiuMiu刚才的那一幕其实耿耿于怀。
他想问清楚MiuMiu和施炎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还未来得及开口,病房的门被推开,很多人走了进来。
MiuMiu和劳叔皆是一愣。
但是很快,MiuMiu看到裴老,一下嘟起了嘴,双眼委屈汪汪了。
劳叔看她这样,再看看那裴老,叹了一口气,出去了。
他穿着医生袍,再加上面生,裴老一进来并没当他一回事,而是直接往MiuMiu踱去。
MiuMiu在病房里跟裴老撒起了娇。
被问到为什么出事,也以被歹人抢钱搪塞了去。
劳叔站在外面,回头看看里头,又叹了一口气。
"现在的年轻人,都不知道脑袋瓜里是怎么想的!"他低声一句,也没再理会她,而是下了楼去,回到办公室脱去了医生袍,交待一声,走人了。
一夏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房里睡着了。
他依稀醒来,身上很酸,他迷迷蒙蒙,这才发现自己蜷缩在房门后面,蹲坐在地板上。
房间里是阴暗的,窗户,透着微淡的光。
他抹了一把早已风干的泪痕,慢慢地伸直了酸麻的腿,站不起来,背靠在房门上,伸长手开了一旁插座上的小灯,在地上坐了很久。
房间里,纪昊的东西还在。
不,应该说是King的东西还在。
限量版的机器人。
书架上的一套套漫画书。
床头柜上,满肚子支票的那个眯眼嘟笑着的圆胖大瓷猪。
他们兄弟俩照的合照。
还有King长期霸在这里的枕头。
一夏的泪又掉下来了。
King坐在床上嘟圆了俊脸对他直抱怨的情景还在。
每次,只要一夏要赶他回房,他就会这样。
一夏深吸一口气。
一夏想要收拾心情,伸手摸去脸上的泪,忽闻客厅电话铃响了,一夏微微地有些意外。
奇怪的是,电话没有人接。
电话的铃声一直在响,在不断催促,但是一夏听着很久,却没听到连子的脚步声。
连子出去了?
一夏奇怪了。
他扶着一旁的东西,支撑自己站起来,开门走出去,发现客厅里也是一片漆黑。
"连子?"
家里阳台的门是关着的。
帘子也被拉上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屋里,一夏在犹豫是要先去开灯,还是先过来接电话。
接电话吧?
一夏一起脚,踢到椅子了。
而这时,电话铃声也停掉了。
一夏疼到不行,来不及坐下,电话又再响起,一夏没时间多想,只得凭着平日习惯,摸索着,往沙发慢慢走过去。
"喂?"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一夏奇怪了,因为电话那头不是嘟嘟声,而是完全没有声音。
一夏摸索着坐到沙发上,又再:"喂?"
"我要见你!"
声音冷,且带着不可抗力。
一夏辨出是King的声音,着实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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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来自King的召唤~吼吼~
127
127、答案~ ...
林荫山道,昏黄路灯,一夏在斜坡山道上下了车,看看周围,微微地,有些不安。
他是King专门派车接来的。
不知道为何选了这样的地方,车子完成任务后便丢下一夏,调转了车头,往山道下驶去。
一夏微怔。
被独自剩下,他开始变得忐忑。
他扫了周围一眼。
雾,让路灯有些许朦胧。
因为已经是夜,再加上不久前才下过雨,这里湿气很重。
在看不到的各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叫,一阵一阵,人站在这里听着,不由得有点不寒而栗。
一夏往山道看上去。
一个大斜坡。
一夏犹豫了一会儿,看周围毫无人气,觉得此地不宜久留,只得往上。
一步一步,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一夏在这样的环境下,稍微听到一些不同于他的声响,就会很警觉地回头。
此时此地,他怕的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
是人。
他总觉得,像这样的地方,遇到危险的机会会很大。
他心里不停地打着退堂鼓。
他知道King就在上面,他不禁得加快了脚步。
斜坡走到一半,山道最上端突然发亮。
那光普照了过来,一夏微怔抬头,看到一个人正拿着一个手电筒,对着他,一夏被他照着眼睛,起手一挡,眉头微微一簇。
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是谁。
高大的身材,俊美的脸孔,简单休闲的打扮,一夏越走越近,看到King,突然有种路遇恶魔的错觉。
"来了。"
King见到他,并没有往常那么热情。
一夏隐约觉得他不对劲,上来后因此还打量了他一眼,但是一夏却没在他脸上看出些什么。
"你叫我来这种地方做什么?"
这个山顶到底是太静了。
往下眺望的夜景虽美,但说到人烟,还真是一点都没有。
若是以往,一夏可能不会这么不安。
因为,有"纪昊"在。
但是现在……
一夏又再盯着King。
他总觉得现在的King看上去真的和平时有点不一样。
至于哪里不一样……
一夏收回目光了。
猜度着King叫他来这的目的,他希望长话能够短说,往凉亭走了去。
凉亭里,晚风习习,下过雨之后的夜有点冷,眺望着山下五光十色的都市霓虹,一夏实在提不起欣赏的心情,觉得有点冷,还来不及蜷起手臂,就被King从背后拥上。
"哥……"
一夏瞬地一僵。
King的声音满是磁性,从后面抱紧了他,把他纳入怀中,贪婪地吸着属于他的温热气息。
King很清楚感觉到他的变化。
这一身肌理他太过熟悉,他甚至有些贪恋,嘴角微微轻扬,双唇贴在了一夏的耳沿,魅惑低低:"真的好想当着全城人的面抱你……"
一夏一惊。
一夏猛地就把他挣开了。
反应太激烈,King一脸意外地看着他,一夏很尴尬,抬眸看他想要凑来,又退了一步。
意外之色很快隐了去,King试探叫着:"哥?"
"你还要迷惑我到什么时候?"
一夏的脸色很难看,有尴尬,又羞愤,更多的,是怨。
King脸上的表情在变化。
几乎是双手插入裤袋的一瞬,他成了和以往完全不同的一面。
"为什么要骗我?"一夏质问:"你一开始就有心骗我!"
若是平日,King一定又来使杀手锏,眼汪汪地哄他来了。
但是今天此时,King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回答。
一夏想走。
但是却被King一手拉回来,推回到原地。
一夏惶惶,只见King直接挡住了他的去路,问:"知不知道我叫你来做什么?"
King见一夏看他,嘴角一扬:"我今天得到了一份东西。"
King就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一夏一愣。
"好意外的,竟然是古乐的DNA图谱哦。"
King这话说得好得意。
得意得就像小孩子抽到了限量版的彩蛋。
一夏不知道他是怎么拿到的。
他第一反应就是伸手去抢,但是King往车那边一指,一夏看到站在车旁的那两个高大保镖,一夏知道,自己就算抢到,要带走的话,只怕没有这个本事。
"珮姨说是连子交给她的。"King说这话,说得一脸的认真:"她说她要拜托禄嫲嫲交给我奶奶,很重要,因为古乐可能是我们Williams家的孩子。"
他不费吹灰之力就拿到了这份东西。
就凭这张稚气未脱的脸,还有说自己正好要去找奶奶。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夏的注意力完全在这份东西上。
这是目前能救古乐的唯一办法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
"哥也觉得……古乐真的会是我们家的孩子吗?"
King说这话的时候更像个孩子。
他本来就还是个孩子。
稚气未脱的脸庞上,汪汪如大犬般纯纯的双眼眨巴眨巴,有着一脸的不可思议。
但是轻扬的嘴角,像是在讽刺,透露着那么一点点小恶魔使坏的邪恶。
一夏被挑衅了。
一夏眉一竖,吼:"我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是……"
一夏突然扑上去了。
King正说着话一个不备,牛皮纸袋被抢了去。
King微微一怔,看一夏往后一退想逃,他却完全没有要抢回来的意思,一夏因此,心里"咯噔"一下。
他赶紧绕开绳子把里面的东西抽出来。
一张张的A4白纸,一夏眼睛睁得老大,很是愕然,抬头:"图谱呢?"
"烧掉了。"
"……什么?!"
"不然呢?等你来抢么?"
"……为什么?"
这可是救古乐的唯一希望。
"……为什么你要这样?"一夏很绝望。
一夏彷徨,他很愤怒。
这关乎人命,是一条人命!
他一把就把牛皮纸袋砸King身上,好大声:"为什么?为什么?为……"
"因为当年逼走他俩母子的是我妈!"
什么?!
一夏惊愕。
"我和他一生下来就注定要争!以前是,现在也是!"King眉一耸,咆哮着,咬牙切齿:"你觉得我会让那份东西流到我奶奶手上吗?你以为我会任由奶奶得知真相后调查以前的事,任由他回到这个家,然后动用一切来跟我叫板吗?"
"他出事,是上天赐予我的机会,不,应该是赐予我们(施炎等人)的机会!"King直言:"渔翁之利,为了你,我们都在坐等……"
为什么要这样……
一夏很痛苦。
他焦虑,他很崩溃。
他抱着头,煎熬着,蹲落到了地上。
"哥……"
"你不要叫我!我不是你哥!"
一夏歇斯底里。
他不知道这一切该怎么结束。
杀戮一般的残忍,今天死了一个古乐,那下一个是谁?
"我不是你哥……我不是你哥!我不是你哥!"一夏已经抓狂了。
他情绪失控,满脸的泪,大声吼着:"我的弟弟已经死了……我跟你们一点关系都没有!为什么你们要逼我!为什么要这样!你们为什么一个一个……都要这样……"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他明明就是这么平凡的一个人。
一个甘于平凡渡过余生的一个人。
为什么会被人拉进了地狱,陷进了漩涡里,没有选择,不得翻身……
一夏被King抱住了。
一夏在King的怀里痛哭。
活在这个世界上,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他还成了个害人精,没有出路,没有希望。
为什么要这般残忍,为什么要被这样对待!
一夏突然发狂推开了King。
King吃了一惊,看他往山道下狂奔,心一紧,赶紧冲上去,把他堵住。
抓与挣扎之间,极度愤怒的一夏一扬手,一拳揍到了King的脸上。
King一个往后踉跄,差点摔在了地上。
动手的,和被打的都愣了。
King的眸中,温度渐渐失去。
一夏看他这般,心惶退了一步。
他从来没有见过King有过这样的表情。
那种恨不得把他挫骨扬灰的怨恨,以前不论再怎么不愉快,King都不曾这样。
"其实你有没有曾经喜欢过我?"
King向一夏逼近。
他伸出两手指示意着,质问:"一点点有没有?"
一夏被他逼退了。
一夏彷徨,无措,甚至,有点茫然。
"没有。"
一夏的声音低不可闻。
说出这样的话,他的心好痛。
他是被人骗了感情的那一个啊。
为什么……King的眼神会如此怨毒?
"你对我好,是因为我是你弟弟?"
一夏无措。
"有求必应,也是因为你觉得你亏欠了可爱的弟弟?"
一夏摇头了。
他的泪一直在落。
他抬眸,满腔的泪,声音已经几乎发不出来了,对King:"……古乐赢了……"
King一怔。
"……你们没必要再斗下去……"一夏声音哽咽,泪眼垂眸游移,对King:"……一切都Game over了……"
一夏抬眸:"……OK?"
一夏说完,绕过他,走了。
这次King没有拦。
甚至不再有反应。
一夏沿着夜黑的山道独自走了下去,他的泪哗啦啦地在落。
即使没有等到回答,但是他已经清楚地知道了,King这次的……
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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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8
128、安排~ ...
一路沿着山道走下去,一夏突然后悔自己刚才激动得有些太过。
尽管很愤怒。
但是冷静下来,抚心自问,他觉得自己和King的事,并不如自己一直认为的这么片面。
起码他们以前住在一起的那段日子很快乐。
曾经一潭死水般的生活,曾经找不到存在意义的自己,因为他的出现,变得多色。
一夏转头往后面看了。
脚步不快,但是却不打算停下来。
身后一片漆黑,人也已经渐行渐远,一夏回过头来,搓了搓手臂,继续往前走。
他出门前,放下电话那一刻,在茶几上,看到了属于真正纪昊的那张照片。
那个男孩,正是在另一张照片上亲吻King的男孩。
一夏无法忘记那张照片背后,用蓝色油墨画的一箭双心,更忘不了自己闻声开门,第一眼看到King的时候,King的那份惊愕。
他和那个男孩长得真的很像。
就像年轻的自己,除了看上去,活力洋溢。
一夏的眼眶湿润了。
不知道泪是为谁而落,一夏心情很复杂,一步一步,往黑暗的山下,踱去。
将近天亮,一夏才拦到过路的车。
回到自己家里,他看到连子和阿路都在客厅坐着,很是意外。
"你去哪了?"
连子看到他回来,一脸欣喜,更是一脸紧张。
她回来就发现一夏不见了。
她很怕一夏想不开去做什么傻事,等了一夜,急到不行,干脆就把阿路找了来,还没开始寻人,还好,一夏就回来了。
一夏看着她们,微微一笑。
他这两条腿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脚掌、小腿发热生痛,就连腰,怕是坐下之后,都很难再直接站起来。
连子发现他的脸色很青。
她垂眸看看一夏的腿,伸手扶上一夏:"你怎么了?"
一夏摇头。
一夏已经走不动了。
连子看他这般,赶紧叫来阿路。
阿路在客厅里讲着电话的,听到连子在叫他,赶紧走了过来。
"怎么了?"
阿路看看一夏。
一夏摇摇欲坠。
阿路大臂一伸,往他身上一扶,惊讶一把,说:"你的腿怎么了?"
一夏摇头。
看连子这么紧张,一夏在想,自己应不应该把去见King的事告诉她。
要是被阿路知道图谱被毁了,那该有多绝望。
"你腿很疼么?"阿路把他扶到沙发处坐下,说:"眼睛红成这样。"
一夏下意识就抹眼了。
看这一小小动作,连子心里"咯噔"一下,她看看阿路,再看看一夏,她突然对阿路:"你先回去吧。"
"嗯?"
"要是古乐没事了,你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好么?"
阿路明白了。
他是该在家里等消息的。
阿路点点头,然后往一夏肩膀上拍一把,说:"好好休息啊。"
一夏淡淡一笑。
阿路起手对连子做了个"拜拜"的手势,拿起茶几上的手机,走了。
连子看向玄关的那个位置,听到关门声,在一夏身边坐下了。
"纪昊约你出去的?"
一夏微怔。
一夏脸上有一瞬的慌张,有点掩饰不来,勉强一笑,说:"什么?"
"他没有送你回来?"连子伸手摸上一夏的小腿,小腿很烫,因为一整晚的长时间行走,已经浮肿了。
"还是说,你是逃回来的?"
一夏摇头。
一夏呲牙,把双腿搁在了茶几上,他想休息,觉得很累,但是,整个人都精神奕奕。
连子不说话了。
既然一夏不想说,她也就不勉强他。
她起身进了浴室。
没过多久,她端出了一盆子热水,拿来几条毛巾,把一夏的裤脚卷起来了,把热水浸过拧干的毛巾敷到了一夏的腿和脚上。
连子这么做让一夏有点受宠若惊,但是,他没有拒绝连子的好意。
两人什么话都没说。
即使,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两人的相处,和顺得就像一对老夫老妻,不显一点尴尬。
"都起水泡了……"连子转脸:"走了多远?"
一夏摇头。
原本他并不打算回答,但是看连子一直看着自己,便说:"走下山。"
连子不出声了。
她其实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但是她在一夏眼中看到了犹豫,她不想逼他,想让他自己考虑。
不久,就在连子打算换一盆热水的时候,一夏突然开了口。
一夏觉得连子对他这么好,他有责任要告诉她的,声音不大,只说:"我们救不了古乐。"
连子心里微微意外。
她看向一夏,她见一夏避开了她的视线低下了头,又坐了下来:"为什么?"
"纪昊……"一夏改口,眼红红:"King说那份图谱已经烧掉了。"
"……"连子没有说话。
一夏抬眸,看到她正盯着自己,末了,微微坐正开来,说:"他是这么说的。"
"……为了你?"连子试探,低声:"还是外加其他什么事?"
一夏微怔。
一夏抬眸。
面对着连子,他抿了抿唇,最后什么都没说,点点头。
一夏不方便说。
他不知道人家的前因后果,这种事,不该渲染,更不该乱散布出去。
但是连子就是知道了。
因为如果古乐真的是King他们家的人,那当年不会无端端被人赶出来,MiuMiu会刻意去保存古乐的DNA图谱,认为玉夫人一定会管,这可能涉及家族利益,更可能是因为发生过什么事。
连子不说话。
其实救不救得回古乐,说句老实话,她并不在乎。
她只是觉得她应该帮一夏。
她就当作是自己已经尽了力,就当……
"连子?"
一夏觉得连子有稍稍异样。
连子抬眸,看一夏一直盯着她,问:"干嘛?"
一夏摇头。
一夏突然觉得自己多心了。
连子把盆子端起来了。
她往浴室里走去。
她牛仔裤兜里揣着的手机不停地在震,她知道打给她的是谁,她的男朋友,但是她就是看着那些冒着烟的热水,就是不想接。
我们结婚好不好?
我们不要再理这里的任何事,离开这里,一起生活,好不好?
这样的念头,这几年在连子的脑子里迂回不下数千遍。
但是她从来没在一夏面前说过。
以前开不了口,现在看一夏这么痛苦,念头更加强烈,却又更加不会。
"连子?"
一夏听到很大的水声了。
那是水满溢出的声音。
一夏觉得奇怪,提高了声调:"连子?"
连子猛地回神,快手关掉了水阀,抬眸看镜子,自己双眼红得紧,她慌忙抹一把,刚想要应声,突然听到客厅很大的"砰"的一声。
连子吃了一惊。
"一夏?!"
她撒腿就奔了出去,看到一夏整个人摔在了地上起不来,一怔。
一夏被紧急送进了医院。
双腿已经接近了完全麻痹的地步,突然的状况让连子整个人都乱了套,给劳叔打去电话,哭得慌
张。
劳叔赶来,问过值班的医生,末了,进去给一夏细细看了一下。
情况其实没有连子想的这么坏,劳叔出来后,说一夏只需要坐几天轮椅,连子这才镇定下来,按劳叔的要求,给一夏办了转院的手续。
一夏在劳叔挂名的医院落户了。
劳叔有自己的挂牌诊所,周末一般不在这边,他安顿好一夏之后,出到走廊,看连子很累地掩着脸坐在长椅上,叹一口气,走了去。
"真是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脑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
他像是在跟连子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抱怨坐下,说:"本来这个世界就是应该男配女,女配男的,偏偏就瞎搅合来了个男配男,害得女的明明有情有义,却开不了花,结不来果。"
连子瞥他了。
连子耷拉着眉头,很无奈一笑,开口:"您想说什么啊?"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爱着他么?"劳叔对连子坦言:"我们这群人里,除了他这个憨头,谁都知道好不好?"
连子不说话了。
她别开了脸,不想谈论这个问题。
"不过也好。"劳叔叹一口气,说:"强扭的瓜不甜,何况是感情,你也知道他是个……"
劳叔没有把"Gay"字挂上口,而是顿了一顿,说:"就算让你跟他在一起了你这辈子也无法幸福,与其这样,不如看开一点,毕竟这个世界,选择很多,对不对?"
连子点点头。
就当认同了。
但是她没有多话,她很尴尬,可见她有多么不想讨论这个。
劳叔看她这般,知道她是还没开窍的,不过也没为难她,而是转了个话题,说:"今天早上,我们医院楼顶的停机坪降落了一驾飞机。"
"医院在那之前召集了很多外科医生去开会,做了详细的分析和计划。"
劳叔说到这,连子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向了他。
劳叔看她注意力被吸引过来了,微微呵笑,然后继续:"今早我过来找个人要东西,正好被我看到一个人睡在担架床上,插着喉管,被一大堆的人护送进我们最高级别的观察病房。"
连子心里"咯噔"一下。
愕然,很是意外。
她看了看周围,压低了声音,凑近劳叔:"你要我帮一夏转院,……是因为顾家也被人送进了这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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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
129、帮助~ ...
这无疑是个很惊爆的消息。
尤其是在一夏听了之后。
他简直有点不敢相信。
总觉得劳叔是在骗他。
但是时间一过,劳叔不停地被传召开会,医院里,一些看上去背景很复杂的人频频在医院出入,一夏开始相信劳叔的话。
"你说古乐会不会还活着?"
已经两天了,阿路去打探,一点消息都没有。
阿路已经浮躁到了几点,这种火气已经波及到劳叔身上了。
连子正在给一夏剥橘子,低着头,只道:"可能吧。"
连子其实想说古乐说不定已经死了的。
但是她不想刺激一夏,所以,挑着话说。
橘子剥出来一片一片摆成花的形状,一夏拿起一片放进嘴里,一口下来,很酸。
一夏眉头微微一簇,拿着橘子瓣的手放下了。
他看着连子,连子剥完一个又拿一个,一夏看着,问:"吃得完吗?"
"为什么吃不完?"连子抬头。
她看一夏手上的橘子瓣还在,眉头微微一簇,拿起一片放进嘴里,眉一耸,一下张口落了出来,一夏一看,赶紧抽纸巾给她接了,好好笑,说:"就知道你会这样……"
"跟顾家一样的,都吃不得酸。"一夏把纸巾往垃圾筐了一丢,抽来纸巾摸来糖果,递给连子:"给。"
连子没有接。
一夏微怔抬眸,看她目不转睛盯着自己,问:"怎么了?"
"其实你到底喜欢哪一个?"
连子这一问让一夏一怔。
一夏那一瞬有点尴尬,低下了头又抬起,末了,对连子笑笑:"你胡说什么。"
"我知道一开始是你自己无法选择的,你改变不了,因为你没有那个能力。但是后来你们也相处了这么久啊,兜兜转转,离离合合,说完全没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吧?"
一夏的脸色已经变了。
连勉强的那张笑脸也从他脸上消失了。
"我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一夏把她手里的橘子拿过来,想说不要再剥了,但是,却没能拿到手。
一夏抬眸。
"其实你对他们都有感情对不对?"
连子的话让一夏更尴尬。
他根本不想讨论这件事。
他没有否认,只是微微扯了扯嘴,把连子手上的橘子拿了过来。
连子一直看着他。
一直在看。
一夏看她这般,一时间无措了,问她:"怎么了?"
"我们……"
连子刚开口病房的门就被大力推开了。
"砰"地一声,连子和一夏被吓了一下,齐刷刷看去,只见连子的外籍男朋友Joe怒气冲冲撞进来,一把抓上连子就往外扯。
突然的,房间里外的人都很意外。
有两个护士因为骚动走了进来。
连子死命挣开了Joe的钳制,两人站在了病房门口,用着外语,大吵起来。
一夏和护士们根本听不懂他们在吵什么。
声音又大,话说得又快,护士们的警告毫无作用,一夏很吃力听着,凭着自己的力气,坐到轮椅,过来劝架,不想被Joe一脚,差点把他连轮椅踹翻地上。
连子和俩护士吃一惊赶紧把一夏扶稳了。
连子火气三丈,一巴掌就扇到了Joe的脸上。
Joe被当众打了,火气也一下直窜,眉一竖,一手扬起,想要扫连子一耳光,不想,手及时被人一挡,他被人一脚踹到了肚子上。
Joe当场就摔开去了。
大家皆是一愣。
连子转脸,阿路怒瞪着躺在地上的Joe,口里不知道骂着什么,作势一起脚,Joe惊惶爬起,捂着肚子,惊惶逃窜了。
阿路回过头来看连子和俩护士皆惊讶地看着他。
那个样子,像看到什么化石级文物出土似的,阿路眉一挑,不解问:"干嘛?"
俩护士一下心心眼了。
阿路突然有种凉意自背脊升上来了的感觉,赶紧把她俩"请~"了出去。
病房门被合上,阿路看连子还这么看着自己,眼一眯:"再看你信不信我现在就……"
"啪"一小耳光。
力气虽然不是很大,但是阿路反倒乖了,摸着脸,解释:"没有啊,就是随便说说,说说嘛。"
连子是母老虎。
无赖怕泼妇啊,阿路哪敢真对她什么啊。
阿路坐到沙发上了。
感叹着这单人病房收得这么贵环境的确不错,末了,看连子和一夏都看着自己,他坐正来,说:"阿乐还活着啊。"
一夏一怔。
心情瞬地复杂,一夏急问:"那他人呢?"
阿路摇头。
其实这是一个兄弟在酒吧里听人八卦来的。
那个人喝得烂醉,在那风言风语,也不知道到底有几成是真的。
阿路抬眸:"劳叔说的顾家在这家医院的事情是真的。"
"听说是趋向稳定了,所以把他送回到这里养着,好像还没醒的样子,其余的就不知道了。"
阿路拳头往巴掌上一砸,说:"其实我有个计划,就是不知道行不行。"
连子和一夏皆一怔。
连子眉一簇:"你不是打算掳人吧?"
"正是!"阿路手一指,突然觉得自己声音高了,看了百叶窗外一眼,压低声音:"一手换一个,最实际!"
"但是我们现在根本不知道顾家是什么状况!"一夏不同意,反对道:"万一他被你们掳出来,在中途出了什么意外……"
"诶!"阿路打断了一夏的话:"那关我们什么事?就算掳出来死了,我们装一装,还是照样能换啊,人回来了,过了海就是神仙啦!"
一夏坚决不同意,板着脸,不说话。
阿路看他这样,再看看连子,见连子也是一脸的不表态,火了,"咻"地一下站起来指着一夏:"阿乐真是白对你好……"
话未说完,阿路脑袋后面一记"爆栗"。
大家皆意外抬头,只见劳叔不知何时开门进来的,一张老脸气愤得很,指着阿路:"阿乐真是白对你好了!"
"你以为这里是哪里啊?没门掩的鸡笼啊?这里有很多的监控探头,人家有很多带枪的保镖的!"劳叔忿忿教训他:"莫说你劫不走这个人,就算你那帮兄弟成功把人掳了出去,他如果撑不住死了,拿到手的人你一样要重新搭出来,而且,连大家的命都要全部搭上啊!"
"我知道啊!"
"知道你还想?!"
"这不是没办法吗?"阿路嚷嚷得好大声,火气:"阿乐现在不知道在哪被人折腾成什么样了,您以为是十年如一日啊,他现在是一日如十年啊!现在那个玉夫人一直都没动静,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一夏垂眸了。
声音很小,他道:"那份东西没有到玉夫人手里……"
阿路和劳叔一怔。
阿路转眸:"你说什么?!"
"那份东西被烧掉了。"一夏抬眸:"……没能送到玉夫人手里。"
"谁?"
阿路冒火,吼:"谁啊?"
很快,他就想到了。
他爆火,咬牙切齿指着一夏:"不用说,一定又是你那便宜弟弟啦?!"
"你有没搞错的!"
失望。
让阿路很抓狂。
他拳头都捏得老紧了,被劳叔推开。
"你想干嘛?"连子竖眉。
阿路给劳叔面子。
但是他很火。
"你一早就知道了的是不是?!"
"却一直让我们在这傻等是不是?!"
阿路的责问,一夏连番沉默。
阿路究竟是年轻,压不住自己的火,指着一夏:"你真是个害人精……"
"你真是个害人精啊!"
阿路怒吼,摔门而去。
一夏垂着眸,一言不发,别开了脸,心里难受。
这些劳叔都看在眼里了。
他抬眸看连子,见连子这般表情,就知道一夏一定是和连子说过了。
但是连子也是只字未提。
劳叔不发表言论。
他心里有数,只是点点头,问一夏:"想不想见顾家?"
一夏和连子皆是一愣。
劳叔看了连子一眼,坐了下来,对一夏很认真说:"如果你真的想见的话,等你能走起来了,听我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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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
130、不想~ ...
一夏没想到劳叔所说的安排真的能安排的到。
两天之后,他可以出院的那一天,劳叔给他拿来了医院里的医生袍、口罩和粗框眼镜,要他跟他过去。
一夏心里很忐忑。
跟随着劳叔的脚步,进了电梯,劳叔通过磁卡检验,按下了楼层键,看电梯门缓缓合上,对一夏:"上到上面,未免你见到熟人,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把口罩拿下来。"
一夏点头。
"其实顾家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下来的了。不过就是还没醒,我们现在都是对他密切观察,那里有很多的仪器,你不熟悉,一定要注意,不要碰到什么。"
一夏又是点头。
劳叔知道,一夏现在很紧张,便说:"平常心,不要太紧张,不然遇到认得你的人,慌失失地,是会被人发现的。"
"我知道。"
一夏回答。
劳叔点点头,又再看他一眼,不说话了。
其实过程是非常顺利的。
劳叔因为时常上来,电梯口的保镖看到他,甚至不会想到要来查问。
劳叔走出电梯才几步,一夏就看到了阿提。
一夏心里一悬,猛地低下头,过松的眼镜差点松脱飞开去。
劳叔看他这般一怔。
阿提的目光被他吸引来了,也因此看了过来。
一夏的手都抖了。
他起手扶了扶眼镜,劳叔想和阿提打招呼错开他的注意力的,但是不想,听闻有人叫他。
一个外国人向他走了过来。
那人也是穿着医生袍的,把手上的病例记录往劳叔手上一交,在护士咨询台前一边脱掉医生袍,一边用外语在交代劳叔什么。
劳叔和他讨论了起来。
一夏站到了劳叔身边,假装认真地听着,记着,阿提看他这般,开始表现得有点不以为然了,只是看了他两眼,见仨手下已经进到电梯里等着了,便往电梯口走了去。
一夏听着电梯的动静,鬼祟回头一瞥,见电梯门已经合上了,马上松一口气。
劳叔在那跟外籍医生聊了很久。
末了,他看一夏在一旁站得有点难受了,便交代了一句,领着一夏往里面走去。
房间里头,有仨保镖,他们原本守在观察病房的玻璃窗外,看到劳叔进来,皆瞥了一眼,但是还是没有问。
只有一个男的,好像是为首的,问:"吃过饭了?"
"吃过了。"劳叔走到他们身边,看看他手上的牌:"还没换班吗?"
"哪有这么快。"男人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腕表:"起码都还有一个小时啊。"
"那你慢慢玩啦,我要进去。"
男的点点头,不说话。
但是一夏进去时,他瞥了一眼。
他眉头一簇。
但是站起透过玻璃窗,又没发现一夏有怎么样。
一夏进去之后看到那些仪器都愣住了。
这么多的东西,包围着一个静静躺着的人,那种情形,有点像科学研究人,有点让人心悚。
其实顾家根本用不上这么多的仪器。
至少在他身上,除了氧气机、心电图和吊瓶之外,什么都没有。
顾家的脑袋是被绷带包着的。
手臂上也是。
一夏甚至有点不敢靠近。
因为,他感觉这样的顾家和他认识的那个不一样。
那个是打不死的。
但是眼前的这个,仿佛一碰就要碎了。
"你站在那干什么?"
劳叔回头看他。
一夏抬眸,无措。
劳叔眉头一蹙:"你不是要见他吗?你不打算过来吗?"
一夏点点头。
他走到了病床前,看着这样的顾家,末了,抬眸看劳叔:"我可以碰他吗?"
一夏很怕自己不小心会做了什么害了顾家的事。
他的小心翼翼惹得劳叔抬眸看他,劳叔却没有回应。
没表示,那就是说没问题。
一夏伸手摸上顾家的手,感觉到他的体温,微微地,有点安心,温热也因此润上了眼眶。
"他什么时候能醒?"
"他从来都没有醒过。"劳叔检查着顾家的瞳孔,看着各项的指标,对一夏:"我也回答不了你。"
"但是他看上去没什么事哦。"
一夏很急,甚至很不解。
劳叔听闻,看向了他,末了,看他这般,便说:"如果你觉得肋骨断了,还插伤了内脏,都没什么大不了的话,那就是没事了。"
一夏惊愕。
一夏看顾家睡得一脸的平静,微微掀开被子,这才发现,顾家身上贴着很多连着电线的仪器。
顾家的喉咙处是包着的,一夏想问很多东西,劳叔却显得有点不耐烦了。
"其实你进来无非是想确认他是不是真的没事。现在见到面了,想说什么,你可以直接说,你可以当我不存在的,没必要一股脑地要我解析这些不重要的东西啊。"
一夏点头了。
劳叔看他这样,把各项指标对比好了,便拿着记录,走了出去。
之前跟他打招呼的男人看他出来了,往玻璃里头看了一眼,问劳叔:"怎么?"
"没什么起色,我出去拿点东西,我助手在里面忙,你玩儿行了,不用管我们。"
男人点点头,目送劳叔出去,看了玻璃后面一眼,又坐下了。
站在里面的一夏,轻轻地把顾家一丝头发拨开,眼眶里的光不断旋转着,最终还是溢出来了。
"你对那个约定这么执着,只可惜,我在你生命中只是区区一个……过客。"
小时候,顾家即使坐在长椅上,也是有板有眼,腰板挺得直直的。
他就是一小霸王。
一夏跟他在一起玩后,小公园里很多人都不敢与他有接触,一夏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大家都知道,那是因为小顾家会不高兴。
后来他去买菜,见到了一个相熟的邻居阿姨,这次听人问起。
"你最近怎么老是跟一些家势不清白的人在一起啊?"
一夏微怔。
"您的意思是……"
"最近是不是有个小男孩,一直要你陪他玩啊?"
一夏点头。
邻居阿姨一摆手:"你不要跟他玩啊。"
"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那天有一群人到小公园去找他,一个个穿着背心的,打着赤膊的,个个都有……"邻居阿姨对自己身上打比划:"刺青的啊。"
一夏笑了。
那才多大的一个孩子啊。
怎么就引来这么多人的猜测和忌讳。
"应该不是来找他的吧?"
"怎么不是啊,你平日不是一直看到一个很高大的男的跟着他吗?"
那是他的保姆。
一夏想这么说。
那个洪哥,虽然不苟言笑,但是对小顾家,其实是很温柔的。
他没有发表自己的意见,因为越辩邻居阿姨会越激动。
他一笑而过,回家的时候,又路过了那个小公园处,小顾家又走到了长椅这边,不远看到他,伸长了圆胖的胳膊,一支甜筒指着他,大声:"香芋的,要不要?"
一夏微怔。
一夏发现,很多人在看着他。
小顾家来不及发现,好事者的目光已经散了去。
一夏的脚转了方向,向小顾家走来了。
"我要回家做饭。"
"做给谁吃?"
"我吃。"
"你家其他人呢?"
一夏没说话。
小顾家把芋头甜筒塞到一夏手里,瞟他,溜溜的眼睛里似是在说:不吃完你敢走试试看。
一夏笑了。
因为其实孩子很可爱。
一夏想摸摸他的头,但是他把小脑袋偏开了。
一夏微怔。
随即淡笑。
一大一小,坐在长椅上,撕着自己手里甜筒的银色包装纸。
洪哥依旧像个雕像似的,在他们背后站着。
小顾家啃了一口甜筒,最爱的芒果味,觉得不错,看向一夏,凑了过来,问:"为什么昨天没来?"
一夏转头:"我来了。"
"你没有来,你的甜筒被洪叔吃掉了。"
(洪哥:— —b…… )
"我来了。"一夏因此抬起转头看了洪哥一眼,对小顾家:"我来晚了。"
小顾家点点头。
末了,他有点怀疑,耷拉下了眉头,凑近一夏:"是不是因为认识我,所以半路被人截了?"
(洪哥:— —b…………)
一夏也是:汗……
他要是昨天被人截了,今天还能坐在这吗?
一夏想起了那个邻居阿姨对他说的话。
"你家里是做什么的?"
小顾家一怔。
粉嘟嘟的脸颊转过来了,他看了一夏很久,不说话。
一夏不解,问他:"怎么了?"
"我家是养鱼的。"小顾家努力假装出大人的样,很"认真"地说:"专养大白鲨。"
童言无忌。
一夏顿时,无语了……
病房里,一夏回忆有感一笑,突然"砰"地一声,他瞬地回神,一愣。
他一转身,阿提已经站到了他面前。
他惊愕之余,往后一退,脸上的镜框和口罩一下被阿提扯了去,脸一下露了出来,阿提脸色瞬地一变,咬牙切齿道:"果然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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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
131、追究~ ...
一夏又再惊惶一退。
就在他胡思乱想阿提会怎么对付他的时候,突然外面传来声音,吼:"干什么的?"
阿提和一夏下意识皆往门口看去。
此时劳叔就在外面,他刚去了趟厕所,出来在柜台这边听说阿提无端端折返,他正急着进门救一夏,闻言一转脸看到三个带着口罩医生打扮的人,他愣了一把,末了,气急败坏。
带头的人化了灰他都认得,正是阿路。
他们刚出电梯没几步就被保镖包围了,值班的为首的那个保镖站到阿路面前打量了他们很久,接过别人递来的磁卡编码资料,很是凶悍地嚷:"口罩拿下!"
阿路一怔。
他瞥向劳叔,劳叔瞪他一眼。
劳叔顾这头不是顾那头也不是,刚想放弃推门上前帮他周旋,不想,突然听电梯"叮"的一声,随即"嘭"的一声巨响,护士服务台前的显示器被散弹枪轰个粉碎,整个顶层的人一下惊震趴下。
病房里,阿提一惊抽枪往外,刚推开门脸就被人用枪顶上。
他被人一脚踹飞,摔回到一夏脚边。
门被粗鲁推开,一夏看到一群身着避弹衣踏着军靴全副武装的魁梧大汉们踱进来,吃一大惊,退到了角落。
整层楼可以说被人以秒杀的方式迅速占领。
武器之重,让人惊惶咋舌。
阿提心有不忿,想要起身,被一个外籍大汉一脚狠踏胸膛上,阿提闷得吃痛一声,一眼狠瞪,一个看似比较年轻的走到阿提身边,把阿提的手枪捡了起来。
那人抬眸一下与一夏视线对上。
那杀气,一夏心一提,危机感甚重,一下下意识退到了墙角处。
他不认识这个人。
但是手枪的枪口在这个人的手中慢慢朝他抬起。
一夏惊恐抬眸,忽然一个斯斯文文的人走进来,那年轻人手中的手枪突然打了个转,被揣到了兜里,一夏惊惶看向进来的人,那人是阿常,没注意到一夏,而是简略扫了大家一眼,看向了阿提,下巴一抬:"从这一秒开始,这一层由我接管!"
"所有的医务人员都被驱赶出去,所有药物使用将会中断,直到……"阿常看向阿提:"我见到古乐为止!"
一夏一愣。
还来不及反应,他已经被推出了病房,和阿路那些人一起,被枪指着,被强硬塞进电梯。
下到楼下,整个医院里头的工作人员都很慌张。
奔跑的,打电话的,还有极力安抚病人情绪的,一夏看着,心里依旧惶惶地,想起刚才被手枪枪口指着的那一幕,很后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劳叔看向一夏:"不是说那份图谱让人给烧了吗?"
一夏没能给出反应。
阿路因为阿常的出现抱有欣喜,但是看一夏脸色都是青的,他又觉得火得很,骂:"你TM不是这么孬种吧?"
一夏抬眸看他,眼中的惊恐表露无遗。
但是一夏没有告诉他们刚才有人想杀他。
因为他吃不准那个人到底是不是想着要杀他。
劫后余生的感觉充斥着大脑,即使没有表现出来,他内里情绪很激动很混乱,他的拳头是紧握的,只微微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劳叔的眉头一蹙。
他发现一夏不对劲,张嘴想问,不想,连子来了,紧张非常,拉着一夏:"怎么样?你有没有被怎么样?"
整个医院都是惊慌的。
人员不断地在奔走,电话拼命地在响。
一夏就仅仅是摇头,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刚才也许是多心了,没有说什么。
劳叔看看周围的情况,对他们:"你们都散了吧,连子陪一夏回去,阿路在家等我消息。"
一夏不想走。
他很担心顾家,想留在这里看情况。
劳叔看他这么婆妈,老火都来了,说:"你留在这里有什么用?人家一条胳膊比你大腿还粗,轻机枪都有,你要留在这里,你以为你是刀枪不入还是拳脚了得?"
一夏不说话了。
劳叔对连子挥挥手掌,要她带一夏走。
一夏没能再反驳,被连子半强硬半哄带出了医院,塞进了阿路的兄弟开来原本准备掳人的七人座车里。
车子里,前面的两人都不说话。
阿路坐在后面,也不说话。
连子感觉一夏的手很冰冷,握紧了,问他:"你不是说纪昊已经把那份图谱烧了的么?"
"我不知道。"一夏摇头,低声:"那时候他是这么跟我说的。"
连子看他情绪不稳,说:"那看来,他对你的情义还在。"
"哼!"
阿路轻蔑了。
阿路忍不住加把嘴,说:"一定是他帮的忙么?天有眼的!你不许阿乐命不该绝的?"
"是,是,是!"连子回头瞪他:"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行了吧?"
阿路瞥她,不说话了。
连子耐下了火气,看回到一夏脸上,一夏一脸的复杂。
阿路就是说对了。
其实阿常这一着真的不关King什么事。
在玉夫人的空中花园这里,蔡苗的嘴被一耳光一耳光地抽烂了。
那个血一直在掉。
泪和鲜红和着,往下垂落,一点一点,把昂贵的砖片染成了红色。
珮姨在一旁看着,心惊肉跳。
而玉夫人则还是悠悠闲闲地品着茶,看向了黑色复古围栏蔓藤外。
过不久,EVE在这里出现。
她看到蔡苗,惊惶自眼中划过,眉头一蹙。
蔡苗看到EVE,也激动起来了。
她拼命地摇着头,却听玉夫人淡淡:"拉下去。"
闻声的人住手了。
蔡苗被人连拉带提,像垃圾似的被人拖走了。
EVE一直看着,眉头蹙得老紧,末了,上前一步,问玉夫人:"您这是做什么?"
"打狗。"玉夫人站起身来,站在了黑色围栏边缘,看着空中花园下面那游泳池旁,King矫健的身影,淡淡:"怎么的?"
EVE没说话。
那滩血很刺眼,她心里有鬼,猜想着玉夫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呼吸越来越急促,紧张看着玉夫人,不敢说话。
"其实我真应该感激你。"玉夫人看下边,King跳潜如水,身姿如鱼,淡淡并慈祥一笑,说:"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好这么惹人疼爱的孙子。"
"看着他懂事,看着他长大,那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乐趣。"
"只可惜……"玉夫人伸手去摘蔓藤上的腐叶,说:"他妈妈不好……"
EVE一惊。
玉夫人把腐叶摘下,淡淡:"做出的事,让我无法接受。"
一旁的一个男人丢出了两张照片。
EVE一看,是忠良让蔡苗拿去烧的DNA报告的"遗照"。
EVE其实完全没有听说过这件事。
但是任谁看着,那个照片照的偏偏就是那鉴定结果,她脸色一下苍白,往后退了一步。
"忠良非常爱你,King也是。"
"所以……"玉夫人转过身来,眼一眯,用外语淡淡,却带着犀利,问:"请你告诉我,我最爱的孙子的妈妈,我要怎么做,他们即使失去了你,也不会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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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
132、道别~ ...
连子回到家才发现厨房里很多东西都用没了。
"你休息吧,你才从医院出来呢,我去买。"
连子数了东西,列了清单,走出来看一夏已经换了身比较休闲的衣服准备着出门了,她眉头一蹙:"你干嘛?"
"你拿得了这么多东西么?"
一夏把清单拿到手,看了一下,往兜里一揣便往门口走了去,连子微愣一把,末了,赶紧从沙发上提来黑格小挎包跟上。
"他还有没有再找你啊?"
两人去得不远,只是去了附近的菜市场。
连子点点头,对一夏:"不过不稀罕。"
一夏淡淡一笑,其实很愧疚。
连子是为了他才跟男朋友决裂的。
怎么说,他都难辞其咎。
"你不要想这么多,什么都揽到自己身上可是个不好的习惯。"连子正拿着辣椒酱看日期呢,回过头来:"你要这么想,会对女人动手的男人,现在看清了总好过以后嫁了才来看清,女人的婚姻很重要,那是恶鬼,是不能要的,你说是不是?"
连子选好了,一夏掏钱出来付账,打开购物袋让连子把东西放进来。
连子把东西放进去后,又说:"所以,我还得谢谢你呢。"
一夏又笑了。
就当接受了连子对他的安慰。
俩人逛了很久。
把清单上的东西都点齐了是两个多小时之后的事。
一夏给送米的留了住址和电话,交待好了,便跟着连子,往家的方向踱去。
大街前,一路上,俩人有说有笑,才步出不久,突然听到一声紧急刹车声,一夏一转眸,看到一黑一灰两驾车子"嘭"地一声狠撞到一块,一下惊愕。
车窗玻璃,碎了一地。
路人们都纷纷停下了脚步,看两驾车皆没有人出来,有人摸出了手机,打起了报警电话。
"怎么回事啊?"
那灰色的车乍一看就觉得行驶轨道奇怪。
也不知道它是失控了还是故意的,车身冲来的方向正好就对准了一夏和连子这边,若不是那驾黑色车子突然狠转方向盘穿插过来,那驾灰色的车子肯定就直接朝一夏和连子两人直铲上来了。
"一夏……"连子觉得有点不对劲。
她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黑色车子的门突然开了,一个男人从里面摔了出来。
"……Eve!"
那个男人的头上有血,拼命地迫使自己站起来,蹒跚着,企图开灰色座驾的门。
灰色座驾的女人听闻有人叫她,懵醒了。
原本在路上的一些年轻人在想着是不是应该上前施救的,但是后面发生的事却让大家莫名。
那女人一身的酒气,头晕目眩,依稀懵醒后看到一夏探头看向这边,强打着精神,开了车门,差点摔在了地上。
她摇晃着脑袋,看男人想要搀扶她,她手伸进了小包里,一把手枪刚要掏出,却被男人及时按住。
他们竟然吵了起来。
女人发狂似的推开男人,却挣脱不来,尖叫着,在和那男人挣扎推撞。
那狠劲就像疯了一样。
男人在那又是劝,又是吼,又是训斥,让在旁的路人皆面面相觑。
末了,折腾了好一番,那男人一句怒斥,那女人大哭,拼命地摇着头,末了,很是绝望地坐到了地上。
连子觉得无聊,对一夏:"走了。"
"啊?"一夏回神。
"哎呀,人家两夫妻闹别扭有什么好看的,走了走了。"连子说着便牵上一夏的手往回走,一夏点点头,末了,好奇回头看了一眼,见那男人一脸复杂地抿着唇目送自己的离开,微怔。
那个人是谁?
一夏在记忆中不断地寻找这一个身影,但是完全没有印象。
但是一夏有种奇怪的感觉,他觉得自己无辜,但是又觉得这件事好像关自己的事。
"怎么了?"
家里,一夏瞬地回神。
他看向连子,连子把小挎包往沙发上一放:"你做饭还是我做饭?"
一夏刚想说自己来,不想,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
连子直接就拿起了小茶几上的电话。
一夏看这般,淡淡一笑,提起东西往厨房走去。
他刚卷起袖子就听到连子叫他。
他微怔转过身,连子就站在厨房门口,对他:"古乐没事了。"
一夏一愣。
那一瞬,可以说是极度的喜悦,尽管一夏硬是把情绪压抑了下来,但是还是很激动。
"电话还没挂呢,你要不要了解一下……"
"不了。"一夏突然很明显轻松了下来,拒绝让连子一下觉得奇怪。
"为什么?"
一夏摇摇头,淡笑举起已经挽起了袖子的双手,说:"要做饭,不是么?"
连子觉得莫名了。
但是一夏没有再理她,而是继续自己的事。
连子看他这般,只得往外走去。
她来到茶几前还很不解地回头看了一眼,末了,有点摸不着状态,对电话那头:"他……不方便接电话,挂了。"
晚饭,只有他们俩。
菜式都是连子喜欢的,再加上事情已经告一段落,她很开心,拿起筷子就吃。
一夏难得的多话,一个晚上下来,畅谈过去,和连子展望未来,乐谈生活延续。
可是第二天一大早,连子发现一夏不见了。
房间里收拾得整整齐齐,连子以为他是买早餐去了,梳洗过后等了一夏很久。
后来,她终于发现不对劲。
她打开一夏的柜子,发现一些衣服连同行李包不见了。
她一时有了预感,惊慌失措,末了,开了抽屉,发现一夏的证件也不见了,转身奔出厅外,想着要打电话,却才想起,没有联系一夏的办法。
连子慌张了。
她想了很久,拨通了King原本的手机号码,这头庆幸着King这个手机号码还是在用的,那头往茶几小记事本上一瞥,很是意外。
一张白纸,家里的钥匙,都在记事本上。
纸上是一夏亲笔写的,是留给连子的话:
【黑暗中踌躇了很久,我终究还是决定,写下这段话。
连子,谢谢你的爱。或许对不起才是我最应该对你说出的话。
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我还曾经想过和你厮守一生,常伴左右,但是后来,我才发现自己做不到。
你提出分手的那一天,我对你撒下了这一生可以说是最漂亮的谎言。
我知道你其实只是在试探我。
但是身为男人却对同样是男人的人产生了莫名感情的我却只能一直在那笨拙地追问着,配合着你的演技,假装惊诧,对这一切莫名其妙。
你明白吗?
我不能毁掉你的幸福。
我不想对你说连我自己都不信的话。
因为,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会陪伴在我身边,哪怕所有的人都否定了我,哪怕天塌下来了,你还是你,你还是愿意陪在我身边,你是我这一辈子最值得珍爱的女人,我希望你能够幸福,你明白吗?
事情已经暂告一段落了。
我是时候离开了。
我没有能力去平息纷争,但是我无法接受。
那个人(阿提)说得没错。
所有的事情都源于我。
我的离开,是我现在仅能做的事。
就当是一个真正的结束,对你,对他们,做出一个交代……】
他一直都知道。
连子看着那张纸,泪如雨落。
"喂?"
电话那头传来了King的声音,像是还没睡醒,又像不是很情愿接到这个电话,但是连子此时已经说不出话。
"喂?"
他一直都知道。
他一直都知道……
话筒"当啷"一下脱手摔下,连子跌坐在那,紧紧捂着自己的嘴,痛哭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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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3
133、再见~ ...
几年后,小村落,盛夏。
中午将近两点,太阳像是要把整个村落烤熟了一般,闷热,刺眼。
一夏的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他今天没课,所以推着一驾破旧的脚踏车到一家农户那去买米。
这米是学校要用的。
为了让村里的人能把娃们都送去上学,学校向他们作出免费给学生一顿午饭的承诺。
今天学校里的米用完了,他下午没有课,就自动请缨,过来了。
他戴着一顶好大的斗笠。
脖子上搭着一条擦汗用的粗花毛巾,他上身只着一件汗衫,豆大的汗哗啦啦地冒着,骑着脚踏车,在田间滚烫的水泥村道上往回蹬。
"纪老师!纪老师!"一个皮肤黑黝黝只有几岁的孩子老远看到他,抓紧了大草帽,踏着一双很破旧的塑胶拖鞋追着他,朝他奔来了。
他听到声音回头,看到那小孩,便下了脚踏车来,稳了稳脚踏车后面车座上的大米袋,扶了扶头上的斗笠,回头问:"怎么了?"
"我要跟你一起回学校。"
一夏看看这太阳,点点头,说:"好。"
他把车子撑住了。
然后伸手,想要抱孩子坐上他脚踏车前面那横梁上,但是不想,不远处,又一孩子奔过来了。
"我也去!"
那孩子更小,脸上脏兮兮的,过来就是一句。
小嘴巴上还黏着饭粒,他与一夏视线对上,微微有点怯地一退,末了,他小小眉头一拢,提起勇气,扬起了小脸蛋,再一次:"我也去!"
"你去什么学校?你还这么小,回去!"已经坐到脚踏车横梁上的孩子不耐烦说道。
"就不,就不!"小孩引颈仰头叫着,末了,对一夏:"我也去,我要跟哥哥……去。"
童言童语,越说,看着一夏越没底气。
一双眼珠子黑黑溜溜的,他看一夏没骂他,他又说:"……我也去。"
"好啊。"
一夏淡淡一笑。
在脚踏车横梁上的孩子听一夏这么一说,从脚踏车横梁上下来了。
"真是的,去哪都要跟着。在家里跟着奶奶不就好了吗?"小孩抱怨着,但是他还是帮弟弟抹了嘴巴,牵过弟弟的小手。
"早知道你这样,我中午就不送饭回来给你吃了!"虽然哥哥说得凶巴巴的,但是弟弟还是笑了,笑起来有点孩童独有的羞涩,然后乖乖地任由哥哥牵着,跟着一夏。
一夏的脚踏车后面绑着一大袋的米。
弟弟的加入,位置不够,让哥哥也无法再乘一夏的顺风车。
一夏干脆也不骑了。
他推着脚踏车,陪着俩兄弟,用走的。
末了,他看到哥哥把大草帽扣到了弟弟脑袋上,柔柔一笑。
一夏把自己的斗笠解下来了。
他把斗笠扣到了小哥哥的脑袋上。
小哥哥头一抬,末了,眉一簇,问:"那老师呢?"
"我没事。"一夏说:"大人比较耐晒。"
弟弟一听,说:"……我也很耐晒的。"
身边俩一听,都笑了。
一大俩小,在烈日的水泥路上,很显眼。
他们走了没多久,离远处,一驾漂亮的车子引起了小哥哥的注意。
"看!"小哥哥一指,大家往那齐刷刷一看,一夏心里"咯噔"一下。
车子旁边蹲着的那高大的身影很眼熟。
乌黑的头发,高壮的身材,举手投足都是霸道。
一夏那一瞬很疑惑。
会是他么?
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不是么?
越走越近,一夏的心越来越悬,就在一夏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一直负气盯着泄气轮胎的人一转脸,目光瞬地与一夏对上,两人着实一愣。
顾家站起来了。
看他见到自己一脸的意外,一夏在那一瞬已经肯定了,对方并不是为自己而来的。
顾家的视线落到了俩小孩身上。
俩小孩的视线已经完全被那漂亮的车子吸引。
是儿子么?
但是看年龄就知道不可能。
"我说。"顾家的语气和态度就像是在问一个路遇的陌生人:"这附近有汽车维护店么?"
小哥哥听闻,便抬头问一夏:"阿土叔那个算么?"
一夏摇摇头。
那阿土是开农用摩托的,他应该不懂修汽车。
"那车胎,有得卖么?"
听顾家这一问,小哥哥点头了。
一夏以为他想到谁家住大路边有做这买卖的,但是不想,他对一夏说:"狗子的爸爸不是会补车胎么?"
一夏抬眸了。
他与顾家视线对上,挺无语,说:"脚踏车的……"
顾家又有点燥了。
最要命的,是他的手机快没电了,已经到了节电状态,他如果现在打出去求救,不用说两句,手机关机之余,怕是再开机抄个号码出来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你们知道哪里可以借到电话吗?"
"学校。"小哥哥答。
顾家抿了抿唇。
没办法,他只能把车丢在这里,随三人一同,往学校的方向踱去了。
顾家以为很近的,却走了很远。
他在这间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平房学校里头找到了电话,刚拨了号码,手机"嘟噜"一声自动关机,那头接了电话,问怎么才能找到他,顾家一时犯难了。
"你们这是哪?"
顾家出来随手就抓了个女老师。
那女老师看他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微微一怔,末了,看那话筒搁着,明白过来,走了进去。
那女老师给电话那头的人细细说了位置。
末了,待电话挂掉,听顾家说谢,女老师刚想说什么,但是透过窗户看到了谁,眼睛一下神采,柔柔一笑,走了出去。
顾家转身及目之处,女老师出到屋外去了一夏身边。
两人在远处那一堆菜叶瓜果里站着,有说有笑的,顾家眉头一拢,摸出了烟叼在了嘴上,在办公室里坐下了。
他在那一坐就是三个多小时。
一夏后来过来了,看到他还在,那表情微微的有点意外。
"你的人……什么时候来?"
"今天不来了,说是没空,要等明天。"
"哦……"
一夏觉得,那车在路边丢这么久,怕是不安全吧。
但是这看在顾家眼里,却误解为一夏不想他留在这。
"……"香烟在手,顾家深深地吸了一口,他蹙起抬眉,吐出了那烟,对一夏:"我说,一场相识,你不会打算把我丢在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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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
134、感觉上~ ...
作者有话要说:小幸如约而至~
撒花~
跳跃~
HOHO~
一场相识四个字,顾家就在一夏那落户了。
原来一夏就住在学校最靠近大铁栏门的平房里。
两扇腐朽的木窗户,一个对着满是尘土的路,一个对着学校已经生锈非常的大门口。
屋子里只有一张书桌,一张豆腐块大的饭桌,两张烂凳子和一张床。
没有浴室,没有厨房,连个独立的房间都没有。
地上很潮,屋子里有股淡淡的霉味,这是老房子的特色,这顾家不觉得什么,但是他进去之后,突然就觉得自己长得太壮了。
门口开得低就算了,两个大男人站在屋里,连转身都成了勉强难事,顾家眉头蹙得老紧的,说:"你就住在这种地方。"
一夏没说话。
从大都市里一家上市公司子公司的老臣子,到小村落发霉小平房里的唯一看门外加老师,一夏明白顾家的惊诧,但是一夏不想就这个问题回应他。
"我今天晚上睡哪?"
床是中号的,顾家问。
一夏转脸看向他。
末了,一夏指了指床:"睡床上……"
一夏想说自己可以把整张床让给他,自己找俩凳子过一晚上,但是顾家没等他说完,就点头:"好。"
学生少,下课早,没多久,学校就完全安静了。
所谓的操场是等于没有的,小,而且摆着很多的锅碗瓢盆,菜叶瓜皮一地,还有那些晒干的落叶,和一大堆已经晒干拿来当柴火用的枯树枝,乱七八糟,让整个学校看起来像个废墟。
一夏给屋里点了蚊香,然后出到外面洗大锅,准备做饭。
他完全没有空闲理会顾家,等到所有的东西都忙完,那已经是晚七点之后的事。
那时候天已经黑了。
两个人坐在屋子里吃饭,一点声音都没有,一句话都不说。
一夏很沉默。
他和顾家这么久不见了,不知道对方近况,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他在想,顾家可能已经结婚了吧。
毕竟条件好的男人早成家是很正常的事。
饭吃没多久,一夏先起身离开,他在外边又再架起了口大锅,进来问顾家:"你要热水洗澡还是冷水洗澡?"
"我不洗澡。"
不是顾家矫情。
顾家都没发现这哪有能洗澡的地方。
全校唯一的茅坑脏得惨不忍睹,一大蛆坑,连着后边的池塘,又没有灯,要他在里面洗澡,要是一不小心插错脚……
……还不如杀了他算了。
一夏听着微怔,但是没有勉强他,而是点点头,走了出去。
一夏把架起的锅拿下来了。
他进屋里拿了简单的衣服,走了出去。
一夏在这,365天都是洗冷水的。
洗澡的地方露天的,完全没东西挡,就在这一行三间平房角落尽头的井边。
学校的大铁门锁了,整个学校平常就他一个人守着,他一个大男人,根本就不需要遮遮掩掩的,直接提了水往身上倒便是。
那会儿不觉得什么,今天学校不只剩他一人了,一夏突然觉得,有点别扭起来了。
他打了桶水上来,想把满是汗味的衣服褪掉,但是动作一顿,他想了想,不由得看向了侧边。
顾家还在里面吃着饭。
一夏想快点完事。
他以极快的速度把衣服褪下,把水从头倒到了身上。
他不知道,顾家放下了碗筷走出来了。
昏黄的灯光下,一夏被水淋湿了的小麦肌肤上泛着光。
顾家点了一支烟,静静站在了一个很有技巧的位置,背光靠着红砖柱子,在那看着地看着他。
一夏直到洗完过来了才发现他。
一夏微微一怔,站在这,回头看了看自己刚才洗澡的那一边,视觉正好,不免有些尴尬,进了屋里。
一个晚上,两人都寂静无话。
村里还没到九点就静寂了,外头不知道是什么一直在叫着,屋子里没有电视,一台老旧收音机声音还算清晰,电台放着已经不太流行的歌。
顾家闷到快要掉渣了。
可怜他连手机都没得玩,坐在床上,末了,呵欠连天,又不是睏,很烦躁。
一夏给他倒了杯水放到台上。
一夏整晚和他在这干坐太过尴尬,久了,又走了出去。
一夏去洗衣服。
没过多久,他发现顾家又站到了刚才那个位置看着他,一夏初时微怔,但是后来明白过来,原来是顾家对这的环境不习惯。
一夏想了想。
他以最快速度把衣服洗了晾了,又回到屋里,顾家又跟着他,踱了进去。
"其实……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这是一夏一直想问的,终究是因为尴尬无聊找话说,出口了。
"赌钱斗快,……抄近路。"顾家淡淡答着,吞云吐雾。
一夏找不到话说了。
他只得点点头,看看屋里,无奈屋里太熟悉,找不到转移注意力的东西。
看看外面,一片黑漆漆,他出去,顾家肯定又是站到外面喂蚊子的,他想了想,想勉强找话题,却听顾家说:"睡了。"
一夏微怔。
顾家把烟蒂丢一夏为他倒的那杯水里,直接就躺倒在了床上。
中号的床,顾家身材太高大,甚至还得曲一曲腿,显得有点窘迫。
顾家躺下去,看一夏又要出去,问:"不睡吗?"
一夏转头,想说自己打算拿凳子在外搭个床,但是看顾家又起来了,像是想跟上他,一夏只得算了。
一夏觉得,穷乡僻壤,这么安静的地方会不安是在所难免。
但是想久了,以他对顾家的了解,又觉得不会。
但是他还是坐回到了凳子上。
他对顾家:"我想看看书,还不想睡。"
顾家看他一眼,躺下了。
收音机也不许一夏关,顾家甚至还抱在了怀里,一夏突然觉得他这样有点好笑,但是却很安静,不再跟顾家说话。
时至十一点,一夏往前一栽,才发现自己在小饭桌上睡着了。
他掀开蚊帐看顾家,顾家已经睡了过去。
一夏把收音机拿了出来,把它关掉。
他想着要不要去找个教室拼起两桌子睡一晚上,但是看看顾家,他又放弃了。
一夏就这么就着,在这张可以说已经很勉强了的位置上躺下。
他刚侧身睡下顾家就翻身搂上了他。
一夏微愣一僵,稍稍回头,顾家的脸蹭到了一夏背后,铁臂圈上了一夏,又没有了动静。
一夏在那僵了很久。
直到,他认为顾家是真的已经睡着了的。
他转脸闭上了眼睛,放松了下来,手微微一起,轻轻地也很自然地,握到了圈着自己的的手臂上。
这一握,顾家睁开眼睛了。
双眼炯炯,其实他压根就不曾睡去。
他只是觉得两人就这么静默坐下去没意思。
所以,才决定要睡。
他缓且轻地收紧了手臂。
一夏已经完全放松,被他慢慢地纳入了怀里而不自知。
这次的相遇是个意外。
相处下来,顾家唯一的体会,是这个原本就不怎么多话的男人,在生活上,变得更加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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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
135、狼~ ...
第二天是星期六,没有人来上课。
一夏习惯了早起,顾家一睡就睡到了将近中午。
外面太阳很晒,但是屋子里还算阴凉。
地板比之前要干燥,霉味也淡了不少,顾家醒来之后仰躺看着蚊帐顶,突然有种感觉——他穿越了。
一夏进来掀开帘帐看他睁眼在那发呆,微微一怔。
一夏把蚊帐放下了,说:"东西都给你准备好了,起来就到井边去梳洗吧。"
顾家"嗯"的一声,一夏就踱出去了。
顾家眉头一蹙,也坐起身来了。
东西是新的,是一夏专门到村里小店买的。
一夏挑了店里最好的买,但是这些东西在顾家眼里,还是最劣的。
顾家就将就着用了。
那毛巾,粗得跟萝卜刨一样,顾家玩笑似的在上面试了试"锋利程度",刚想跟正在洗菜的一夏说什么,不想,有俩个人过来了。
"一夏!"
进来的一男一女,顾家闻声抬眸,一夏看到他们,起手甩了甩手上的水,起身问:"怎么过来了?"
男的是这里的校长,姓牛。
女的是这间学校唯一的一枝花老师,阿翠。
顾家认得这个女的,就是那天被他抓来听电话的那个,挺朴实的一个女人,看到一夏喜得就像看到了糖儿一样甜。
"她嘛,回来拿点东西,我嘛,过来找你问个事。"
"叔……"
牛校长一回头,阿翠有点不好意思又有点犹豫,牛校长看她这般,想了想,对她:"哦,你先去拿东西吧,没你的事,拿了就到一夏屋里坐,我们俩大男人聊聊天,去。"
阿翠点头了。
她看顾家一眼,再看看一夏,末了,对一夏羞涩一笑,往另一排屋那走了去。
一夏觉得这气氛有点莫名其妙。
他问牛校:"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牛校话题一转:"对了,一夏,你家里还有什么人?"
一夏和顾家皆是一怔。
他看看顾家,顾家瞥他一眼,粗略擦把脸,把盆里的水倒了,往屋里回了。
一夏目送,末了,看回到牛校脸上,只是一眼,微微摇摇头:"没有了,就我一个。"
他蹲下去把洗菜的水倒掉,把一篮子菜拿起,往煮锅那走去,对牛校说:"对了,这都快中午了,你们就在这吃吧。"
"啊?"牛校看看天,笑了笑,有点犹豫,也没说好还是不好,跟着过去了,末了,看一夏忙活,他又问:"对了,你快四十了吧?"
此时阿翠已经到一夏屋里坐着了。
一夏抬眸,正好不远看着屋里,顾家一直看着阿翠,一夏想了想,对牛校:"还没呢?"
"结过婚了吗?"
一夏扯了扯嘴角,把柴火塞进火砖随意堆的炉灶里,起身对牛校:"没有。"
"哦……"
牛校想了想,问:"那当初为什么不结婚呢?"
牛校的意图,连傻子都看出来了,一夏只是笑笑,看向了屋里的顾家,眉头一蹙,就说:"没遇到合适的……"
屋里的顾家在跟阿翠说话。
他瞥了阿翠很久了。
阿翠坐在小饭桌那,视线一直就没离开过一夏。
"很喜欢?"
阿翠一愣。
阿翠收回视线看向顾家,末了,好看干净的脸上起了红云,有点不好意思,低下了头,纠着手指,很轻微的点点头。
这反应,要换做是爱泡妞的古乐撞见了,那肯定觉得新鲜了。
可惜坐在这的是顾家,敌人就是敌人,他冷冷道:"可惜你跟他不合适。"
阿翠又一愣。
她觉得奇怪了,眉头微拢,抬起转头:"为……为什么啊?"
"因为他是我的。"
顾家一句话让阿翠一怔。
"什么?"阿翠很不解,她以为自己听错了。
可是顾家当她装傻呢,目光锐利,嘴角一扯,既讽刺,又霸道,问:"你凭什么跟我争?"
那边,火了,惑了,惊讶了。
这边,一夏完全不知道,一边答着话,一边在那专心致志地炒菜呢。
"诶,那你觉得我们家阿翠怎么样?"
"啊?"
重点来了。
一夏心理准备都做好了,只道:"阿翠这么年轻这么好一姑娘,怎么可能看中我啊?"
"嘿,这再好也得嫁是不是?"牛校看一夏往锅里倒上了油,伸手要拿菜,便把菜篮子递给他,说:"而且这傻囡谁也看不上就看上你了,所以,我才来问你的啊。"
一夏抬眸看屋里了。
屋里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吵起来了。
阿翠很生气地出了屋子往学校外走了去,一夏和牛校皆是微怔,牛校很是不解,和一夏说了一句赶紧跟去,一夏点点头,末了,看进屋里,不远和顾家视线对上,一夏心里忽然有点悬了。
"你跟她说了什么?"
饭桌上,一夏看顾家一口一口扒着饭,忍不住问。
顾家只是抬眸看他一眼,没理他,而是伸筷子去夹炒蛋。
一夏一筷子把炒蛋塞他碗里了。
顾家筷子在碟边一顿,一夏又问他:"你跟她说了什么?"
顾家抬眸,末了,把碗移近了青菜碟边,说:"我还要这个。"
一夏火死了。
但是他还是耐下了火气,给顾家夹了菜,顾家得逞,嘴角微微一提,什么都没说,收回了碗,继续吃饭。
但是一夏不吃了。
他把筷子放下,很是火气,又是担心,看着他。
但是顾家就是什么都不说。
一夏拿他没办法,只得罢了。
一直等到晚上,该来的人还是没来,一夏想问顾家到底他朋友什么时候来,但是又不想让顾家觉得自己在赶他。
顾家一整天下来都是在玩那台破旧的收音机。
一夏知道他闷得慌,但是不想理他,晚上晚饭过后,拿过衣服,就往井边去了。
一夏这次没有开那里的灯。
摸着黑,就这么洗。
水从头泼下,他抹了把脸,想要摸来香皂,却摸到了温热的东西。
一夏一愣。
高大的身躯就站在背后。
一夏摸到的是顾家的手,他手里正是一夏要的香皂,背着光,问一夏:"要这个么?"
"走开。"
一夏抢过香皂回过头去了。
甚至都没敢再看他一眼。
顾家往前,伸手一把,把一夏拉近了他身前。
"我来帮你洗,好不好?"
一夏眼睛睁大了。
他的眼中满是惊惶。
他一挣,顾家手一掐,大臂一搂,把他箍进了怀里。
一夏失措,一手抵到他胸膛,摇头抬起,劝:"我很久没做了了……你进不来的!"
"是吗?"即便是在黑暗,顾家双眼依旧炯炯。
他就是不肯放开,收紧了手臂,沾上了香皂润滑的手摸到了一夏身后,缓缓往下探着,他双唇贴着一夏热热的脸颊,柔声魅惑:"那就真的要试过……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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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6
136、归来~ ...
这一夜,一夏被缠在了井边,被极尽需索。
一夏也是个男人,禁[谷欠]已经很久了,久违的欢愉,渐渐让他放松下来,连带内心的感情最终也被一并释放。
两人一直交缠到天朦朦亮。
一夏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房的,昏昏欲睡,顾家却没有因为换了地方而放过他。
"……你不累么?"
一夏的声音好轻。
他已经累趴下了,但是顾家还在拼命刺激着他的身体,不让他睡。
顾家感受着一夏身体上的反应,嘴角蔓延开来。
原本沿着背部吮吻的双唇来到了一夏颈间,他对准喉结,一口咬上来,一夏吃一惊猛地推开他,顾家笑容一敛,末了,看一夏瞪着自己,顿时笑得好灿烂,问:"肯理我了?"
"你不要这么过份……"一夏全身红潮未退,呼吸不稳,声音很沙。
他抓住了顾家不听话的手,抱怨:"你好歹也要照顾一下我这个老人家……"
虽然还没到四十,但是毕竟是快了。
没有年轻人那般的体力,没分寸的激烈过后,一夏觉得,自己快要被玩死了。
"你哪里老了?"顾家拥上他,在他耳边吃吃笑着,低声:"你这么紧……"
一夏的脸一下红到爆。
他还来不及发脾气,顾家双唇已经堵来了,深深吻上。
一夏试图挣一挣。
没有挣掉。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的了,只得抚上顾家宽厚结实的背,微启双唇,顺从回应。
星期天,炙热、Y靡。
几乎一整天,两人都在床上度过。
一夏后来沉沉睡去。
再醒来,天已经大亮,一夏猛地一醒,却发现顾家不见了。
这天已经是星期一了。
一夏拿着顾家留的字条,连顾家是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
一夏看了时间,心惊肉跳,急急忙忙起身去打了水洗澡,才刚洗好,收拾湿衣服,已经有俩孩子进学校来了。
"老师!"
来的是小哥哥,弟弟还是跟在他后头,一夏看到他啪嗒啪嗒跑来,便是一愣,慌:"你怎么进来的?"
孩子奇怪了,眼睛眨巴眨巴,小手往外一指:"你不是开了门了么?"
一夏奇怪了。
难道之前一直忘了关学校的门么?
一夏再想,莫非是顾家走的时候留它开着的?
一夏后来看到牛校来了。
他想打个招呼,但是牛校走来,眼神怪怪的,也没等他开口,就这么走过去了。
一夏更是莫名了。
他在想,是不是因为阿翠的事没谈成,把牛校得罪了?
但是想想,他知道牛校不是这么小气的人。
一夏打心底意识到可能出了什么问题,他心里有了不祥的预感,而且这个预感很快就被证实了。
村里以前见面都会打招呼的乡里个个看到他都不再跟他打招呼了。
有些人直接避走,或是叫了也不应。
有一些老的,见到了一夏,直接往地上吐口水。
有些人甚至不让孩子到学校来了,见到他,也是一脸的鄙视。
一夏心里突然意识到什么,他一时混乱无措,直到有一天,这层"模糊纸"被人捅破了。
这天中午,小哥哥在学校井边树下和弟弟玩儿的时候,问在那洗东西的一夏:"老师,什么是兔爷?"
一夏一愣。
这词也算是复古了。
一夏奇怪,问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因为大人都说老师是兔爷。"弟弟大声抢着答,但是想来挠挠自己小脑袋,小眉头拢起:"可是老师没有兔尾巴啊……"
一夏一愕。
那一瞬,心里一悬。
到底是顾家当时跟人说了什么还是被谁看到了什么?!
一夏心里狂跳了。
想想乡亲们这么多天对自己的态度,一夏心里砰砰直跳。
他缓缓坐到了井边。
他双眼眨巴眨巴,突然明白过来,知道他已经没办法再在这个地方待下去。
一夏中午想了很久,下午他去了校长的办公室,牛校原本在跟阿翠说着话,看他进来,大家都沉默了,阿翠连个招呼都不打,看他一眼,走了出去。
"怎么了?"牛校貌似并不欢迎他,把本子一放,也不看他一眼。
一夏看他这般,想了想,只道:"……我想跟你说,我有点事要离开这里……跟您说一声,以后不会回来了。"
牛校有些意外。
他抬头,看一夏垂着眼站在那,本来想说劝他留下的,但是又没说话。
这里地方穷,师资本来就不够,本该动用一切可利用的方法把教师留下。
但是牛校想了想,又不想留他。
"我明天就离开这里,虽然很突然,但是真的很抱歉……"
怎么说在这几年了,都是有感情的,一夏说完看牛校没给反应,心里很难受。
他转身要出去,却听牛校叫他,他微怔回头,牛校叹一口气,说:"谢谢你这几年为这条村做的一切。"
一夏一怔,眼眶热了。
他咽下了所有的话,点点头,步了出去。
牛校看他走了,叹一口气。
谁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天他跟阿翠过来,阿翠使性子跑回家,他追回去一问,阿翠说那来借宿的男的说一夏是他老婆。
牛校当时就觉得是阿翠被人调戏了。
那是俩男人啊,这么荒唐,怎么可能信?
那天晚上他想来找一夏再谈谈阿翠的事,不想,却让他撞见了他不应该看到的事。
牛校叹一口气。
也罢。
事情都传开了,一夏再在这里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这地方淳朴偏僻,容不下这样的人,一夏留还不如走,免遭人白眼,可以另谋生计去。
牛校把本子拿来了。
他给一夏结了工资。
一夏待下班后借了电话拨了沈武的手机号码。
原本说好了让沈武一个人来接他的,没想到后来,回到久别归来的地方,一夏步出车站,不止是沈武,就连连子和阿路都在接客区那等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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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
137、说服~ ...
大腹便便的连子一看到一夏就飞扑过去了。
阿路眼睛一下瞪的老大,"诶,诶,诶"在那紧张了一番,还好,一夏成功把连子接住。
一夏看看连子这浑圆的肚子,起码都已经有七八个月了,一夏双眼眨巴眨巴,很是惊讶,问:"谁的?!"
连子一听,双眼泛起了希望之光,问:"你吃醋了吗?"
"妈的!去死!"阿路一听,赶紧挤两人中间,很是紧张地把一夏从连子身旁挤掉,大声警告:"这我老婆啊!"
"走开~"
一夏得知那一瞬是惊讶的,但是看着连子手指往旁一指,阿路还真的乖乖站到了一边,一夏更惊诧。
沈武早就习惯了。
他在那坏笑。
阿路打了他一下,看连子把一夏的行李递来了,直接一把塞沈武身上。
一夏看阿路一眼,问连子:"什么时候摆的酒啊?"
连子不解:"没摆酒啊?"
"那什么时候注的册啊?"
"也没注册啊。"
一夏看看连子的肚子,眉头蹙得老紧看向阿路了。
"你怎么可以这样?"
一夏心疼连子了。
怎么能让她委屈着当未婚妈妈呢。
阿路一时无措:"喂……"
他想说自己是冤枉的,不是他不肯,是她不肯,但是连子没让他说,问一夏:"那你还走不走了?"
"说不定。"一夏看阿路挺紧张的,淡笑对连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事。"
连子不高兴了。
她说:"都这么久了,还能有什么事?他们老早就各自找了人了。"
"对啊。"沈武对一夏:"人家施炎早就结过又离,离了又再找了。"
"哦,是吗?"一夏听着,心里有点不舒服。
但是他还是笑,有点不自然,说:"那就好啊。"
连子看他这般,抓上他手。
不再提不愉快的事情,她希望一夏能再高兴起来,岔开了话题,说:"其实啊,你回来得正合适,我下个月结婚哦~"
"啊?"乖乖站一旁的阿路一怔,眉一蹙:"下个月?!"
什么时候决定的?!
为什么他不知道啊?!
"不愿意啊?"
连子瞥他。
"当然不是!"
这太突然,阿路为这目标奋斗了好几年了,这一下喜上眉梢啊。
"……"连子看他笑得那德行,死瞥他了。
末了,换了一副天差地别的柔和嘴脸,她对一夏:"下个月就婚礼了,你不会忍心离开我的对不
对?"
阿路听着眉一挑。
他看向连子。
什么意思啊?
他怎么觉得这话听起来别扭啊?!
"然后呢,我下下个月就要生了哦。"
连子摸摸肚子,看一夏点头了,又问:"你会陪着我和孩子的,对不对?"
连姑奶奶这话连沈武和一夏都听岔了。
三个男人皆是眉一挑,互看了一眼,一夏看看连子的肚子……
什么意思啊?
一夏想了想,末了,机械点点头。
"那再接下来,下下下个月,孩子的满月酒,你不会什么都不管全留给我的,对不对?"
一夏下意识吞咽了一口。
什么意思啊?
一夏瞥向阿路。
他可不是经手人啊。
"然后再下下下下……"
"你够了啊!"阿路发飙了。
大家往他一瞧。
他一对上连子双眸,那"杀它死光",他紧张了,赶紧岔话,说:"人家一夏坐车坐那么久都累死了,有什么废话不能留到以后扫墓的时候说啊?"
"呃?!"
大家同一反应。
阿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扯了扯嘴角,对连子解释:"……不是啊,不是说吃饭之前要带他去看他弟弟吗?"
"哦,对哦。"
连子点头,挺着大肚,身姿敏捷得很,牵一夏快步离开了。
放好行李,洗澡换好了衣服,一夏接过连子交还的钥匙,随他们去找纪昊。
连子选的墓园环境很好。
清静高幽之地,站在骨灰瓮摆放的这排位置,放眼可以看到大半个墓园的景色。
一夏抬头看着真正纪昊的照片,他淡淡一笑,握上连子的手,对连子:"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连子笑了。
连子说:"想谢我,那以后就要好好对我的儿子。"
一夏听着暧昧,眉头又一挑。
还好,阿路不在这。
一夏看看连子的肚子,笑说:"打算叫我接收他吗?"
连子轻笑,皱皱鼻子,说:"想得美。"
一夏笑了。
如果她不爱阿路就不会为阿路怀着这个孩子,说人生,其实,她已经新生了。
一夏刚想说什么,忽然看到一个人,闭嘴了。
连子觉得奇怪,随他目光转身看去,看到一个老太太,微微一怔。
老太太的打扮很简单。
翡翠的簪子白发轻挽,锦墨的旗袍,手上驻着一支上好的古木包金拐杖。
来拜亲人的么?
连子看到老太太在对自己笑。
她微微回以笑意,但是很快,她发现,其实老太太是在对着一夏笑。
"好久不见了。"
老太太向她们走来。
一夏点了点头,对老太太说:"玉夫人,好久不见了。"
连子心里一惊,末了,眉一蹙,下意识警惕挡在了一夏跟前。
"你想干什么?"连子问。
玉夫人眉一簇,笑了,问:"你觉得,我能干什么?"
玉夫人说着,转向了一夏:"我可以和你聊聊么?"
一夏点头。
"阿常。"
玉夫人唤了一声。
一个身影像鬼魅一样现了出来。
玉夫人笑意柔和,说:"替我送这位女士下山。"
连子一下抓上一夏的手怒视她了。
玉夫人只是淡笑,一夏安慰着,反握上她,说:"没事的。"
"可是……"
"没事的。"
一夏柔声。
阿常过来请连子。
连子犹豫了很久,末了,看一夏坚持,她只得跟阿常走。
她走出几步,还犹豫着回头看一夏一眼。
一夏对她轻松笑笑,连子瞥玉夫人一眼,心想是不是该搬救兵,乖乖地随着阿常往墓山下去了。
连子一走,玉夫人走来,和一夏并排俯视山下。
一座座白色的墓碑,刻着属于每个人的独有的历史,微风吹来,树枝摇曳,玉夫人笑着,说:"我没想到你会回来。"
一夏叹一口气:"我也没想到,您这么快就知道我回来。"
没有人知道,当年一夏临走的时候,竟见过玉夫人。
那天晚上,他拿着行李走在街头,漫无目的而又经济拮据的的他其实不知道自己能去哪,结果一驾车子来到了他跟前,玉夫人出现了,说是想跟他谈一谈。
"King……现在还好吧?"
一夏问。
玉夫人点头,末了,笑说:"托你的福,他过得很好。"
一夏淡笑了。
当年的夜,也是在山顶,玉夫人对一夏毫不保留地说了关于Williams家族当年的恩怨。
那时候,玉夫人也不知道是试他,还是真的有感而发,竟然问他,如果他是她,会怎么做。
一夏一语惊人,问玉夫人:"为什么你要放弃你原本拥有的,去追你不可能得到的呢?"
一夏的意思很明白。
古乐俩母子已经被她们伤害,这是事实,就像木板上面钉钉,就算钉子拔走,伤痕永远都不会磨灭的了。
但是King不同。
King是她一直辛苦栽培,是她从小养大,是有感情的。
为了一段永远都不可能挽回的情感,去破坏一段自己辛苦经营下来的感情,兴师问罪,到头来,这个结果,值得么?
古乐不会因为这个再信任她,King也会因为这个,离她而去,到头来,她又能得到她想要的什么?
一夏这些话让玉夫人刮目相看。
那一夜谈过,玉夫人放过了EVE,也换个方式给了古乐母子一个交代,风止云静,玉夫人竟然对这个感觉一无是处的懦弱男人有点欣赏了。
"我不反对男男相恋,因为今时今日科学发达,要传宗接代根本不是问题。"
玉夫人微微扬扬头:"但是,现在这两兄弟之间已经相安无事,你突然间出现,我很怕,你会再挑起他们之间的战争。"
"King不肯回去,他执意要留在这里,我这个做奶奶的,不可能强他所难。古乐是在这里长大的,对我们这些亲人,他始终有剪不断的戒心,如果真的闹起来,要劝的话,他也未必会听我的,更加不可能随我离开。两个都对付不来,我唯有将赌注再压在你身上。我想知,怎么样的诚意,才可以打动到你……"
玉夫人转眸对一夏:"……让你愿意再次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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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8
138、相会~ ...
"我不会离开了。"
一夏看玉夫人有些微意外,淡淡一笑,补说:"这个世上,没什么诚意比得过朋友善意的挽留。"
光,在玉夫人的眸子里打转。
她很安静地看着他,用那种会让底气不足的人心虚的眼神看着他。
"再说了,他们以前到底是为什么而争……"一夏与她目光对上,嘴角一提,说:"您不知道吗?"
玉夫人一怔。
一夏对她表示敬意般点点头,转身离去。
一夏还未走出两步,玉夫人突然:"那如果他们后来真的是为你而争呢?"
"那你就派人杀了我吧。"一夏停下了脚步,连头都没回,说下了让玉夫人极意外的话,淡然:"如果你觉得有必要的话。"
一夏走了。
玉夫人目送,想了很久,暗叹了一口气,心里郁结。
一夏下到墓园山下,发现连子和司机被几个大汉围住。
连子怒目瞪眼,看到一夏平安下来,心里一放,伸手想要推开面前挡着的男人向一夏走去,一夏看到,赶紧加快了几步走下来,及时抓上她的手稳稳收了回来。
"肚子这么大还这么好火气。"
一夏假意取笑,搀扶她开了车门,要她坐进去。
连子知道,一夏是怕发生推撞的话她和孩子会出什么事,没说话,瞪那男的一眼,乖乖坐进了车子。
司机见这般,也赶紧绕过车前方,坐进了驾驶室。
还在墓园半山上的阿常对下面一个大汉扬了扬手。
那人接到指令,对眼前几个大汉做了个手势。
他们互看了一眼,大家皆退开两步,在车前的两人走到了一边,让出了路。
一夏转身抬头看了阿常一眼。
阿常对他点头,算是道别。
一夏淡淡一笑,也对他点了点头。
待一夏坐进车子,司机看啥事都没发生,松一口气赶紧启动了车子,扬长而去了。
连子为一夏洗尘的地方是连理楼。
这地方古色古香,是阿路下本钱开了送给她的。
连子真不愧是老板娘。
一进来,那气场,如尊驾临。
部长马上迎了上来,一路扶着,直接把她送到了楼上。
一夏打量,这里楼上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皆有一个拥有自己独立楼梯的VIP厢房,其余的人则是通过长廊进入其他包厢。
这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大堂,一夏惊讶这里与别不同的高级,听连子在叫他,他尾随上了楼梯,看眼前的,觉得这部长紧张成这样挺好笑,但是不想,门一开,一眼扫过去,一夏的笑容一下僵住。
阿路早就在这和人玩儿了。
一直和古乐在那说得眉飞色舞的他,一看到连子来了,马上闭嘴,拉开椅子小心翼翼搀扶大腹便便的连子坐下。
古乐转头看到一夏时笑容一敛。
他也没打招呼,而是移开了视线,拿起了杯子,喝茶。
一夏看向了他身边坐着的人。
一个女的,很年轻,长得很可爱。
一夏第一反应已经是想走了。
但是连子进到里面,一直在招呼他进来,他只得扯扯嘴角,走进去,在连子的另一边坐下。
这气氛看起来不对。
阿路电话响了,起身接电话走了出去,连子看看一夏,再看看古乐,手在桌子底下往一夏膝盖上一拍,对大家:"要吃什么?"
"当然是最贵的好不好?"古乐痞痞对连子一指:"难得老板娘肯签单,难不成叫我来这里吞咸鱼青菜吗?"
古乐说着,身边的女孩笑开了,往他手臂上一拍。
连子看着,再看看一夏,对古乐:"招呼你的话,咸鱼白菜足够了!"
"是,是,是。"古乐大无畏:"你老公肯陪我啃,我不介意的哦。"
"没问题!"连子大臂一挥,对部长指着古乐,笑说:"就一碗白粥。"
女孩被彻底逗乐了。
"笑?"古乐看她笑成这样,便打情骂俏伸手要捏她的下巴逗她。
一夏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就当没看见。
连子看他很认真地在那看菜本子,凑近来问:"想吃什么?"
"随便就好。"一夏说:"其实我很累了,想……"
"M的,你奶奶想干嘛?!"
阿路回来一句话打断了一夏和连子的对话。
大家皆抬头,古乐看阿路很气愤地瞪着自己,筷子往桌子上一柱,莫名其妙,问:"干嘛?"
"连子现在大腹便便,和孩子要是有什么事怎么办?!有什么私人恩怨要解决她老人家不能直接去一夏家找人去,非要去墓园那扮'偶遇'啊?"
古乐一怔,转眸看到了一夏脸上。
一夏根本就不看他,就当不关自己的事,在那细看菜本子。
古乐想问清楚连子详细的事,但是连子看一夏一眼,把话岔开了,要阿路坐下,然后对部长说点餐。
古乐又看向一夏了。
但是一夏就跟一路人甲似的,什么该有的反应都没有。
古乐想要知道的就这么被截断了。
之后他一直还想再问,但是连子根本就不给他机会。
一顿饭下来,带着疑惑,这顿饭可以说是在怪异的气氛中结束。
而刚吃完不久,一夏就对连子说很累了要回去,连子签了单,大家就这么散了。
大家一行人各有各说,下了楼梯,一夏笑对连子的问话,点点头,刚下的楼,眼眸一抬,着实一怔。
施炎带着MiuMiu正巧和一行人从门口处进来。
而通道的那边,顾家和俩朋友也正好有说有笑地走出来。
大家在那一瞬看到一夏皆是一愣。
古乐、施炎、顾家脸上一变,气氛僵结,一夏就站中间,完全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一幕,瞬地,失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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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9
139、愕然~ ...
顾家的脸色倒是变得很快。
他瞥了施炎,又瞥了古乐,察言观色一番,末了,淡定嗤笑。
他上前来,站到了一夏面前,凑近他,有点取笑的意思,小不正经问:"肯回来了?"
一夏眉一蹙,看他贴这么近,下意识就伸手在他胸膛前推一把,下巴微扬:"还不都是你!"
这听似饱含意味的抱怨让所有知事的人一怔。
一夏的语气其实并不带什么撒娇的意思。
但是,大家就是听岔了。
有惊诧,有猜忌,有疑惑。
一夏突然意识过来,一下闭了嘴。
那一瞬,就感觉一夏其实是爆了料。
像是他说穿了自己一直都被顾家守着,只是现在才回了娘家这般。
但是,这是误会。
"是~我的错。"
看到古乐和施炎脸色难看到爆,顾家心里乐呵得很。
他一手搂到了一夏腰上,在一夏耳边:"我赔罪,我负责送你回去,嗯?"
一夏也没办法对其他人解释。
因为人家都是携眷来的,自己如果解释,会显得很可笑。
热热的气息就喷在脸上。
一夏不满抬眼瞥顾家,看他笑得坏,一夏的手肘就直接撞上他。
顾家装作吃痛一退,他看一夏往门口走,得胜的笑在嘴角挂起。
他很风骚地对连子做了个道别的手势,迈开了脚步,往一夏追去了。
顾家真的乖乖把一夏送回到一夏家楼下。
车子刚停稳,顾家看一夏一脸的闷气,想来一笑,胳膊往椅背后一搭,凑上来就想吻上他。
一夏直接就把他的脸一推。
其实力度很小。
不足以让顾家侧过脸去,不过顾家笑容一敛,末了,看一夏一直盯着自己,他眉头微簇,问一夏:"干嘛?"
"你想干嘛?"
一夏很明显就是心情不好。
他愠气对顾家:"我让你亲我了吗?"
"可是你那天也没让我上你啊?"顾家退开抱怨:"后来你还不是很放荡。"
一夏火了。
本来在那丢人现眼地回来就已经火了,今天撞见那俩各自各风流的就更火了,偏偏顾家还要气他!
一夏马上就要开车门下车。
顾家一看,知道把他惹毛了,赶紧一把抓扯回他,及时把车门合了回来。
一夏火气瞥他。
那双眼睛红红的,光一直在打转。
顾家看着,很是挫败。
他突然:"我爱你。"
一夏一愣。
一夏完全没有准备,对上顾家的双眸,看到了他的认真,一夏甚至还有些惧怕。
"其实我打算明天动身去找你的。"顾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绒盒子,打开来:"今晚临走前和朋友吃个饭,向他们炫耀这个。"
一对钻戒,很简约大气的设计。
两枚戒指紧紧地嵌在一起,是两人名字缩写设计出来的独特写法。
一夏抬眸看他。
暗光中,心里复杂。
顾家看他这么久没说话,问:"要不要戴上?"
一夏突然就开门下车了。
正是因为太突然,顾家一慌,赶紧也跟着下车。
"你干嘛?"顾家奔来把他堵了回来,愠气:"你就这么走人,你不觉得你应该给我一……"
"说法?"
顾家话语一窒,因为一夏接了话。
"你想我说什么?"一夏抬眸,那一双眸子幽幽,复杂得很。
顾家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只是觉得,这么简单的一件事情,就不能顺利让它完成么。
"我……"
"我听说,你身边早就已经有人了。"
一夏很直接打断他,不想跟他废话。
顾家一愣,很快,他恼气地抿起了唇,一夏看着,就知道,这是真的。
一夏的目光落到那深蓝色的绒盒子上了。
那一刻,他觉得很讽刺,叹:"真可笑。"
他一把推开顾家要走,却被顾家大力扯回来压到车门上。
顾家好凶,很火瞪着他:"你到底想怎么样?"
一夏也火气了。
但是他挣不开,刚想开口,顾家却不想听到他说话,而是抢着:"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我有需要的!而且我也必须对家里人交代,找个可以交往的女孩,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好不好?"
一夏那一刻好想哭。
每个人都有个堂而皇之的大道理,那为什么还来纠缠他!
"但是我心里真的只住着你一个,我可以对天发誓……"
顾家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发现一夏的眼眶已经湿润了。
他信誓旦旦:"只要你肯答应我,和我在一起,我可以向你保证,为你甩掉任何人,我是真的会说到做到的!"
事实呢。
家里依旧,外面继续。
一夏以前不是没有见识过,他们个个都对他表现出极大的占有欲,但是在外面,从不会对他刻意隐瞒,也从来没有停止过。
一夏那一瞬心力交瘁。
他抬眸看了顾家很久,末了,对他伸出了手。
"我考虑一下。"
一夏已经不想再跟他纠缠了。
一夏退一步,意在打发他。
顾家看一夏伸出手来,便把那绒盒子放到了他手上。
"你先回去吧。我今晚很累,想早点休息……"
一夏推开他,走了。
顾家眉头紧蹙,目送着,原本忍不住想追上前去的,但是手机突然响起,他拿出来一看,一个长得很漂亮的美女大头贴显示,他犹豫了一把,看了一眼巷子里,接通了电话,坐到车子里,扬长而去了。
一夏回到家,真的很累很累了。
他坐在厅里,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突然冒出了一个要卖掉这套房子的念头。
他觉得太高估自己了。
他觉得,他不应该回到这。
他开始在想下一个目的地在哪。
他觉得自己或许应该在连子的结婚典礼举行的那时候再回来,因为这里,他觉得自己一分钟都呆不下去了。
一夏不知不觉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依稀醒来时,天已经大亮,他觉得光线刺眼,迷迷糊糊想翻身,末了,一愕。
King就躺在他身边。
他整个弹起,满是惊惶看着King,太大的动静把King吵醒了,满是稚气的脸蛋上,好看的眉头蹙了起来,King迷迷懵懵地翻了个身,很习惯地把脑袋埋到了枕头下面,继续睡。
怎么会这样?
一夏完全没有再见King的准备。
一夏一时无错。
他慌张下了床,想说赶紧换个衣服出到厅外冷静冷静,但是很惊讶的,他发现自己还未收拾的行李不见了。
一夏一时莫名其妙,这才发现,房间和自己回来时的有些不同了。
漫画书,大瓷猪,铁甲人,一夏细看了房间,很熟悉,但是就是觉得哪里怪。
他出到厅外。
让他惊诧的,是他那不见了N年的旧手机此时正静静地躺在客厅茶几上。
一夏看着,心慌意乱,环视家里一周,目光落到墙上挂着的日历上,末了,倒吸一口冷气。
日历好大的数字,显示的竟然是几年前的一个天。
原本就还迷懵的一夏赶紧开了手机,一看那日期,脑袋里"嗡"地一下。
"怎么会这样……"
他惊诧了。
他突然觉得,之前所遇,可能全都只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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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140、现实~ ...
"哥……"
一夏闻言一怔,看向了房门口。
King睡眼惺忪,在那揉着眼睛,打了个呵欠,簇了簇眉,问:"怎么了?"
因为一夏现在的表情,就像见鬼似的。
King看看周围,没有发现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啊。
一夏很僵硬地摇摇头。
末了,他问King:"……今天几号?"
King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他看向了日历。
他身体沉重,脚步蹒跚走过去,撕了一张日历,对一夏说:"昨天不是才说今天要吃双份的油条吗?"
说着,他又打了个呵欠,稚气的脸更显稚气了,他眼睛都是朦朦肿肿的,把撕下的日历纸往垃圾桶一丢,往浴室进去了。
一夏一看,星期六。
他们家一直以来的习惯都是周末不做早餐。
King每天早上都会去买街口那一档的豆浆和油条回来。
一夏的心难以平静。
他都已经分不清到底之前的一切是梦,还是现在这个才是梦。
一夏听到King在浴室里又撞倒什么了。
他想了很久,走了过去,站在浴室门口,见King正背对着自己,对着镜子,闭着眼,张着嘴在那缓慢地刷着牙,一夏犹豫了一会儿,开口:"King。"
King完全没反应。
他还是迷迷懵懵,快要睡着了。
一夏奇怪了。
一夏想了想,提高声量:"King?"
King微微有点反应了,懵醒转过身来,看一夏,不解:"剃什么?"
一夏一愣。
King看一夏又一副见鬼的模样,有点莫名其妙。
一夏赶紧出去了。
一夏慌得很,坐到沙发上了。
会不会是梦?
会不会是梦?
一夏看看眼前这一切,迷茫,怀疑,不知所措。
King很快就从里面出来了。
他走来,看一夏定定坐在那,一脸自顾自想着,神色有异,觉得奇怪,眼眸一转,嘻嘻暗笑,跑过来,成功香了一个。
一夏一惊:"你干嘛?"
"Morning kiss!"King一副大人的模样,宣布:"好,接下来,去买早餐。"
King说着,进自己房间套了身衣服就火速出门了。
一夏挺郁闷,末了,想了想,便进了房去。
大瓷猪,一夏坐下来把它来了个大挖底。
支票块不见了,里面摇出来的全是一些折成方形的零钱块,这让一夏十二万分疑惑。
一夏又去翻了自己的衣柜。
记忆中,一些曾被他带走,早已经被他洗得发白破旧了的衣服,如今,变成了七八成新的。
有一件,在村子里抬东西时不小心勾烂丢掉了的衣服,现在也完好干净地挂在衣柜里。
一夏更迷惑了。
他往后退开,跌坐在了床上,百思不解,看到一旁放着的当天穿的衣服,赶紧拿来看看,不想,口袋里掉出了一张彩票。
一夏赶紧捡起来看,彩票的日子也是这个时候的,那一瞬,一夏不知道是失落还是庆幸,那一瞬,他心头突然泛起了什么,一时间,难以言喻。
"……回来了。"
这是好事吗?
一夏走出客厅。
末了,看了所有熟悉的一切。
一夏的眼眶热了。
他突然地,笑了。
一夏放宽了心来,摸来钥匙,如平日周六下楼拿报纸去了。
正好邮政的人站在那往每家每户的邮箱里塞报纸,一夏下来一看是生面孔,微微一怔。
"早啊。"那年轻人主动跟他打招呼。
一夏赶紧点点头,笑开,问:"怎么没见过你啊,平日里不都是小胡派的报纸么?"
"小胡?哦,他请假了,这段时间家里有点事,结果就换我临时加派。"
"哦……"
一夏看自己家邮箱已经塞到报纸了,便开了邮箱,拿出来。
一夏往报纸的日期上一看,正好是这天,星期六,一夏的心一下放下来了,抬眸对那人一笑,那人已经完事,向他打个招呼,走了。
一夏心情很好。
他在想,既然下来了,那就顺便到小便利店买点什么零食,待会和纪昊在家看电影的时候吃吧。
他打定了主意马上就往巷子外走了去,眼看要进便利店了,他才想起自己刚才出来没带钱。
"……真是。"
一夏抱怨自己的记性,一转身,看到眼前过来的一驾开篷车,微怔。
开车的是古乐。
车子就停在了一夏身边,副驾驶座上正是那天一起去吃饭的MM,对古乐说:"你等我一会儿,我很快的。"
古乐点头,MM笑容靓丽,下车进店里头了。
一夏完全僵在了那里,一时间还不知道该怎么的,但是目光触及报纸上的日期,他又一怔。
不对啊。
这个时间,他和古乐还没认识的。
一夏突然就放松下来了。
他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紧张好可笑。
他见古乐无聊地在那里点起了烟,他走近来了,很认真地对古乐:"我们不认识的HO?"
一瞬,古乐眉一挑抬头,对上一夏的视线,莫名其妙。
一夏就当他这个反应是对自己的回答了。
心里突然泛起了无尽的失落,甚至还有点痛,但是他很开心地在那笑。
笑得别说古乐,就连路上的人看着,都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一切都重新来过了。
对,这正是他想要的。
一夏确认般点点头,走了。
古乐从嘴里拿下叼着的香烟,奇怪了。
一夏回到家以极快的速度梳洗,很快,King就回来了。
King依旧是自己最疼的弟弟,纪昊。
一夏和他如往常的周末一样,在家里看租回来的一大堆影碟,放任消磨所有的时间。
中午纪昊又吃撑了。
他两腿挂在沙发扶手上,脑袋枕着一夏的大腿,一直在喃喃。
"哥……我好睏了。"
稚气的脸上,眉头微微簇着,那带有撒娇的意味的话惹得一夏微微一笑。
一夏拨起了他的刘海,摸摸他干净俊朗的脸蛋,说:"那就快睡。"
"可是我又好撑呢……"小纪昊说着,长长的睫毛微微抖着,很明显的,有点昏昏欲睡,饭气攻心了。
"那就起来运动一下。"
"可是我好累呢……"
一夏又笑了。
一夏就知道他是拿话来说,就是拿他没办法。
"那就在睡梦中做运动啰。"
"嗯,好主意……"
纪昊很满意地抿了抿嘴,稚气更显了。
一夏看他闭上了眼,摸着他松松浅浅的头发,拿来遥控器,把电影的声量调小了。
这样的生活,如果可以,一夏想要一辈子持续下去。
因为这样,最起码,他还有个亲人在。
这个世界不再只剩下他一个人。
有工作,有朋友,有个很疼自己的弟弟。
没有了那些指责自己拼命要自己做出决定的人,没有那些贪心得已经有些畸形的所谓爱恋,这个才是自己最最想要。
"……要怎么样……"一夏轻轻抚着纪昊的头发,一脸的宠溺爱恋,柔声:"……才能永远留住……这一刻……"
小纪昊的嘴角微微扬起了。
很帅气的。
就像是在回应一夏的话,像个无敌的大犬狗狗,他埋脸在一夏的身上,蹭了蹭。
一夏淡淡地笑了。
他的心这一刻被填得满满的,这一刻,仿佛所有的阴郁和不安全感都消失殆尽,他的心渐渐地温暖起来了。
一夏后来也在沙发上睡着了。
再醒来,如平常,是在床上。
小纪昊就躺在自己的身边,如孩童一般熊抱着他,睡得很香。
一夏支起脖子看了一下小柜上的闹钟。
一看已经是晚上八点,一夏愣了一把,赶紧要挣开起来,却没办法如意挣开。
这晚饭还没做呢。
"纪昊。"
一夏摇摇身边已经被自己吵得半醒的纪昊:"起来了,八点了。"
"我请假……"小纪昊睡懵了,以为一夏是在叫自己上课呢,好看的眉一簇,杠在一夏身上的手臂收回去了,迷迷懵懵把枕头拿起来,放到了自个的脑袋上,翻个身,继续趴睡。
眼看着被子都被纪昊卷走了,一夏没好气地瞥了他。
一夏起来,去梳洗了一番,回来看纪昊还是睡着的,拿他没办法,只得先进厨房。
一夏想着:等做好了饭在把他拉起来吧。
他打开冰箱,开始清点剩余的库存,把菜拿出来后,一夏突然想起中午那顿已经把所有的肉都消化掉了,便打开了上面的一层,想要找找还有什么。
上面的冰箱其实塞满了。
一夏整理,一样一样拿出来数,突然拿出了一个冰着的小团块,不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一夏抚抚袋子细看不出来,好奇得很,只得把塑料袋解开。
奇怪的,这东西包了很多层,一夏一连拆了六个白色塑料袋出来,末了,看到还有层报纸在上面,有点郁闷。
"这什么呀。"一夏以为纪昊又把什么奇怪的东西塞冰箱里头了。
他把报纸摊开,里面还包着报纸,一层又一层,直到那东西露出了那冰山一角,一夏心里"咯噔"一下。
一夏赶紧把所有的报纸都剥开,把盒子一开,一双钻戒简约耀目,看到这东西的这一瞬,一夏愕了一把,很快,那眼泪涌上眼眶,哗啦哗啦地,就落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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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
141、来者~ ...
"我应该把它丢掉的。"
一夏吃一惊转过身来,纪昊此时正站在厨房门口,双眼幽幽,看着他。
"纪昊……"
不,这不是纪昊。
一夏马上就意识到自己叫错了。
他垂眸双眼频频眨着,末了,抬头,耐下了伤心:"……为什么?"
"因为怕你生气。"King答非所问,语调平常,说:"如果这一切没能骗得过你,你问我要回这盒东西,我要是拿不出来,你一定会很生气……"
一夏问的不是这个,但是King一如以往的无辜,就像谎言从来没有被拆穿。
生活依旧在继续。
一夏听着,再也忍不住,掩脸靠着橱柜,滑到了地上。
是他甘心被人骗。
他早应该意识,这个世上并没有时光倒流这回事。
但是他就是这么迫切盼望。
就是这么愿意去相信。
即便是在镜中,那个明显沧桑黑瘦的投影早已经告诉了自己真相。
但是,他依旧选择了盲目,选择了欺骗。
因为……
这颗心,已经千疮百孔,这个世界,他已经无法去面对。
"哥……"
"不要叫我……"
"哥……"
"你不要叫我!"
一夏咆哮,满眼的泪。
只因为太过残酷,明明看到了希望,却是假的,心中巨痛,而且愤怒,一夏不是在生King的气,他只是无法接受。
他摇头:"……好残忍……"
"为什么……"
要来编排一出这样的戏。
"为什么……
"为了证明!"
King的声音不大,那双眸子的执着,让人惧怕。
"你说过的,古乐赢了,一切都Game Over!"他对一夏:"但是到头来你并没有选他……"
"你离不开我!"King很肯定,且咬牙切齿地走近一夏:"为什么你不肯承认?"
"为什么你就是不肯承认?!"
"啪"一巴掌,清脆。
King的脸被狠甩耳光,侧了过去。
"你知道吗?"伤心的一夏极其的气愤,对King:"我一直都在担心,担心你们真的会为我斗得个你死我活,我一直都在害怕,害怕你们哪一个会有事,但其实事实不是这样。我走了之后,你们个个左拥右抱,生活依旧很精彩啊!等我回来了,又跑到我面前来扮钟情,为的是什么?!"
"我之前真的很不明白的……"一夏哽咽了,说:"但是我现在明白了。"
他对上King满是怒火的双眸:"原来你们一直要耍要斗要玩儿的人不是对手,是我!"
一夏说完推开他就冲了出去。
一把抓玄关处的钥匙,一夏"轰"地一下关上了门,又怒又伤心,直奔楼下。
他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离开这些迟早会让他疯掉的人。
他一路狂奔,跑出巷子,没想到,古乐就驻在车旁,在巷子口那里候着他。
古乐不是特地在这等他。
古乐只是在想,自己是不是应该上去。
只因今天早上的一夏太过莫名其妙,这一直在古乐心头盘绕,疑惑得很,挥之不去。
他看到一夏突然从黑黑的巷子里冲出来,一下非常意外。
完全没有做好准备,一下子,他很是无措。
一夏出来撞见他,脚步一滞,也猛地一怔。
一夏脸上的泪痕非常狼狈,古乐眉头一簇,但是想起一夏今天早上已经是神经兮兮的了,他手指自己,试探问他:"我们认识的,HO?"
"啪"地一耳光,古乐的脸被扇得一偏,火辣辣的,惊诧。
他眼睛睁得老大。
摸上自己被打的脸,转过来,发现一夏紧紧地抿着唇,像在瞪杀父仇人似的瞪着他。
"喂……"
古乐还来不及发飙,一夏已经走了。
古乐火得很,心里#@%¥&*了一顿,末了,揉着脸,又好气又无措。
他觉得这样的一夏简直是太莫名其妙。
"你TM不会是真的疯了吧?"他自顾自对一夏的背影抱怨吼了一句,一夏完全没理他。
他火死了,岔腰在那咬着牙,追又没面子,不追也不是,忽然听到车里手机响,他开了车门找手机,随便讲两句盖掉电话再出来,在朝那方向看去,一夏已经不见人影了。
很快,天下起大雨来了。
那雨来势汹汹,斜撇着下,一下把地上浇了个湿透。
一夏其实就坐在没几步路的小公园长椅上。
大雨从头淋到脚,全身湿透。
他的脸上满是水。
头发耷拉在了眼前,根本分不出滑下来的是雨还是泪。
即便是如此,他还是愿意这样坐下去。
因为他不想见到任何人,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还能怎么样去避。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他冷静下来后,渐渐开始觉得有点冷了。
他蜷缩起来,双腿踩到了长椅上,双臂抱住了膝盖,这才开始觉得自己犯傻了。
他已经不是什么十八、二十的小毛孩了,就算要泄愤,现在这样对待自己,又算是要干嘛?!
正想着该联络谁,该去哪,一双皮鞋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他一怔抬头,头顶上的雨没有了,施炎此时正静静地看着他。
一夏心里"咯噔"一下。
他眉一簇,还没来得及开口赶人,施炎就已经先开口了。
"或许你不是很想见到我,但是我希望你能和我谈谈。"
施炎的双眸深邃,带着不可抗力。
一夏原本还想犟的,但是施炎背后出现了两个保镖,一夏一看,一下明白,自己注定跑不掉了。
十分钟不到,俩人已经在酒店下榻。
这里很明显是施炎常驻的地方。
高雅,华丽。
施炎一进门,就很习惯地解开西装扣子往里面走去。
一夏被送进了浴室。
施炎的助手把替换的新衣放到了沙发上。
末了,施炎把西装外套一扔,助手接过,放椅背上小心架起,走之前,还特地帮施炎把灯光调暗。
很快,这里就剩下施炎和一夏了。
施炎这么久没见过一夏,其实真的很想跟一夏好好谈谈。
他觉得自己需要解释,解释这几年,他曾经做过的事。
那样的心情,非常的急迫。
但是一夏像是故意的,一直耗在浴室里头就是不见出来。
香烟一根根殆尽,施炎等得开始不耐烦了,眉头紧锁,最终还是没了耐心,把新点的又一支香烟捻熄在了烟灰缸里。
他下了吧椅。
刚想往浴室那边过去,不想,他的手机响了。
他微微一怔,末了,有点不耐退了回来,摸来手机,放到了耳边。
"喂?"
"裴娜不见了。"
施炎听闻,眉头微微一挑。
"裴少宥也不见了。"电话那头的人说:"医院里头的医生说是家属突然要求转院,而且走得很急,可见,裴娜那个三八一早就已经暗中预谋好的了。"
"……"施炎看向浴室了。
电话那头:"最近她一直神经兮兮的,怕不怕搞出什么大事来啊?"
"发散人去找。"
"好。"那人切断了通话,施炎把手机丢到吧台上,末了,想了想,又摸来,放回到兜里。
他看向了浴室。
想了很久。
末了,他走过去,敲门。
这一下敲门声把一夏吓到了。
一夏身穿着浴袍,一直在浴室镜前发呆,他这一敲,差点没吓得他魂飞魄散。
一夏猛地回神,有点慌。
也没听到施炎说话,只是听到施炎又敲了两下。
厚玻璃的门,竟敲得好响,一夏看了看镜子,一吸气,只得开门出去。
门一开,施炎看到一夏,双眼明显一亮。
但是那只是瞬间即逝,因为他还有事要忙。
"今天晚上你早点睡,不用等我的门了。"
一夏一怔。
施炎的笑容很柔,他对一夏:"但是要答应我,不要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自己走了,好吗?"
一夏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因为施炎真的很温柔。
一夏觉得,自己现在不论说什么,都会显得太不识好歹。
一夏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施炎柔柔地笑。
他知道一夏不愿意的,所以他完全没碰一夏。
没有所谓的吻别,他转身走下了厅里,然后拿过小沙发背上架着的西装,出去了。
门关上,一夏很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他走出到厅外,看看那几个名店的袋子,就知道那是施炎为他准备的。
虽然不想欠他,但是一夏觉得,在别人的地方,穿衣服,总比穿浴袍的好。
他很快就把衣服换上了。
意外的是,内裤的尺码非常的合适,这让一夏着实脸红了一把。
一夏后来开门探头在走廊上看过。
一层楼就只有俩房间,通道中间就是电梯,完全没有人把守着。
一夏放松下来了。
他回到厅里,坐回到了沙发上。
犹豫了很久,他决定留下。
起码今天晚上施炎是不会在这的,他也没地方可去,回家又不知道King是不是还在那……
一夏想来一通,突闻房间门铃声,思绪一断,微怔。
是谁?
如果是施炎,应该直接就进来了吧?
一夏在想是不是什么房间服务之类的。
他起身走到玄关那去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瞪着自己的人,着实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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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2
142、被捕~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网站在大动作哦~
所以一个章节小幸狂贴了三遍都还是贴不上~
现在貌似贴上了在版面上也显不出来
好崩溃的……
这都第几遍了?
喵呜~~~~~~~~~~~~~~~~~~
"……施炎他不在……"
"我知道。"MiuMiu盯着一夏,下巴微微一抬,语气不善道:"我是来找你的。"
一夏闻言一时无措,MiuMiu扫他一眼,踱着一双超高跟鞋,迈开强势步伐,走了进去。
一夏也没拦她,一夏平日对女人就很礼让的,那是因为他总是拿女人没办法。
MiuMiu来到厅里,看到那些名店的袋子,眼睛一下瞥回到跟着她进来的一夏身上。
那目光,不屑得就像一夏蹭了施炎多少金糠似的,让一夏很不自然。
"那个……"
几年不见,在MiuMiu的身上,当年青春少艾时的得意圆滑似是少了。
多了属于成熟女强人的高傲和强势。
她自顾自坐到沙发,故意表现得很自然,但是却一点都无法随意,反而显得有点做作,僵硬。
一夏突然觉得有点可笑。
因为他看出来了,她并没有什么底气。
紧张骤减,一夏也无所谓了,挑了个位置,保持着和MiuMiu能对话的最遥远距离坐下,MiuMiu看着,知道自己泄了气,声势也就不虚张了,反倒有点自然了。
"我知道我没资格要求你什么?"MiuMiu开口,像是耐下了极大的自尊,她抬眸对一夏:"不过我希望你不要再来烦阿炎!"
一夏没什么表情。
甚至连一点点该有的哪怕示弱的被打击的反应都没有。
因为他早就料到她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一夏只是看着她。
MiuMiu看他这样心里有些不爽。
"你有没有听到我说什么?"
她心里很窝火,但是她很清楚,在施炎的心目中,眼前的男人比她重要得多。
就算这个男的现在讽刺嘲笑她,说出难听的话,她也不敢拿他怎么样。
但是,她不甘心!
"我为他做过很多事。"
"缺德事。"MiuMiu别开视线了,隐忍着,眼睑不自信垂下,末了,她抬眸坦白:"包括毒害我自己的丈夫,他的岳父……"
一夏原本没在注意听的。
闻言,他一下微微惊诧。
一夏看向MiuMiu了。
两人的视线正好撞上。
给人以强势的MiuMiu此时却不自觉地收回了自己的目光。
"阿炎为人的确是很稳重,又浪漫,很会讨人欢心,但是我好清楚他的为人,他工于心计……"
"那你还爱他?"
"我知道他不是个好人。我根本就应该悬崖勒马,但是久而久之,我付出了真感情,我陷下去了,爱情是盲目的,你明白吗?"
MiuMiu突然好激动。
她对这样的自己很痛心。
但是她不能自拔。
只要爱上了,女人就是傻子,一步步警告自己,却一步步泥足深陷。
"他有今天全都是我帮他拿到的!"MiuMiu的声音激动得变了哭腔,她对一夏很大声后,末了,声音低了,说:"我明知道裴公有高血压,我还是拿了阿炎给的那些所谓补药给他吃!阿炎和裴娜结婚没几天裴公就死了,裴娜受不了打击开始失眠,我又偷偷把她的药换了,弄到她进了精神病院……"
一夏越听越惊诧了。
"然后我又提议他将已经做了这么多年植物人的裴少宥从国外的医院转回来,当必要时的王牌……"
一夏心里惶惶。
MiuMiu越说越多,他心里有不好的预感,在想着MiuMiu跟他说完这些,是不是想对他做什么。
"我铲除他身边所有的障碍,我……"MiuMiu激动过后,很直接,坦言:"……我不想跟别人分啊!你明不明白?"
一夏没给她反应,只是提防看着她。
"你明不明白?"MiuMiu看一夏这样,耐下了激动,末了,很认真地,用最平静语言:"我被人戳烂背脊骨无所谓,我付出再多都无所谓,今日你就当我是太年轻不懂人情世故,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他让回给我,我真的、真的不能容忍,不能接受自己失去他的!"
两个字。
孽债。
一夏不知道给她什么反应。
不过,去到哪都遇到小狼们的这些所谓,一夏真的很窝火了。
情债伤人。
一夏眉头紧蹙着,瞥向MiuMiu,双唇烦躁紧抿着,一时间火气地很,不说话了……
第二天连子说要试婚纱,一夏接到电话,和沈武一起到场。
古乐早已经衣冠楚楚坐在那了。
看到一夏来了,他很不友善地一瞥,惹来了沈武的不解。
"干嘛呀,这样看我,我又没有惹你。"
沈武自个对号入座了。
古乐没好气回过脸去,一张好脸蛋上指痕清晰可见,一夏看了有点过意不去,尴尬了一把,最后当作没发现,坐到了小沙发上。
"这家店的服务很不错啊。"有负责招待的店员为他们每人送上了一杯水。
沈武往古乐身旁一坐,看古乐脸上的指痕,"哟"地一下:"嫂子昨天晚上发狠了?"
"P!"不提还好,一提古乐一下火铮铮的上眼。
古他恶狠狠瞪向了一夏,沈武不解,也随他视线看向一夏,一夏脸上一点愧疚感都没有,沈武神经本来就大条,他转头,对正喝水的古乐:"出去外面偷吃弄的?"
"噗!"
古乐一顿咳嗽,差点被那杯白开水呛死。
一夏一急,想要上前给他顺背,但是沈武已经赶紧把纸巾递上去,一夏看了,又重新坐下。
"就你多事。"
一夏这一出声,是对沈武说的,还在咳个不停的古乐一下没声了。
古乐咳得面红耳赤,很复杂地看一夏一眼,一夏目光与他对上,想起沈武说的那个"嫂子",没心情了,淡定别开了眼去。
古乐的心里%¥%*&一顿。
他猛抽几张纸巾咳着,起身往洗手间过去了。
洗手间出来,古乐看到一个高大帅气的年轻人正缠着一夏热情笑着。
那年轻人的牙齿很白,皮肤是小麦色的光泽,可谓走在尖端的时尚打扮,耳朵上的钻石耳环在灯光过剩的店里闪着耀眼的光。
"好伤心啊,竟然完全忘了我这号人了……"
很突兀,因为他正抓着一夏的手。
一夏看上去很窘,末了,凑近那男人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那男人很灿烂地笑开来了。
"谁啊?"
古乐往沈武身边一站。
"啊?"沈武转头看他,末了,说:"哦,连子的小小小小小学弟。"
古乐眉一挑,瞥向沈武。
沈武看他这般,呵呵干笑,解释:"真的是小连子五届的学弟啦。"
一夏的右手还是被握在男人手里。
看样子,是刚见面的一握,那男人不打算放开了。
古乐看着就觉得不爽。
他眈着那个男人,忽闻:"Sam?"
更衣室的连子叫那个男的了。
那男的微怔,放开了一夏的手,说:"我进去一下。"
古乐听着嘴角一提。
他双手插袋,悠哉放松了下来,阿路这时已经从另一边更衣室出来了,整了整蝴蝶结,向古乐和沈武走过来,意气风发,问:"怎么样?"
古乐嗤笑。
阿路眉一蹙:"干嘛?"
"看紧点你老婆好点哦。"
古乐说着,看一夏也听闻了声音往连子室里走去了,便说:"不然临上教堂才被那些突然杀出来的学弟勾走了就不好啦。"
阿路一听,不屑笑了。
"你是说那个SAM吗?"阿路说:"他专程来帮我老婆挑婚纱的好不好?这家店是他和朋友合伙开的!"
"再说了。"阿路很淡定,对古乐:"他是个纯Gay。"
"什么?!"古乐整个脸一皱,想想不是很信:"真的假的?"
"你看不出他对一夏很有意思吗?"阿路看向身侧的镜子,整了整领结,再整整西装,随口:"连子说一夏过日子总该有个伴,所以就打算……"
古乐还没等他说完直接就把他撞开了。
"喂!"阿路眉一蹙转身对他,但是看他直冲连子更衣室,阿路一下惊讶,赶紧冲了过去。
但是阿路还是迟了一步,没拦到。
更衣室的门没有上锁,门一开,古乐看到一夏和sam在连子面前亲密地贴在一块,火一下铮铮上来了。
"你干嘛?"
古乐突然这么凶,把大家都吓到了。
阿路当然知道他火什么,却没能抓住他,古乐一进来就出狠手把一夏身后的sam推跌在了沙发上,大家一下都莫名其妙,一夏甚至还有点火了,对古乐:"你干嘛?!"
"我问你干嘛啊?你没脑子是不是!"古乐怒指着阿SAM对一夏:"你认识他才多久啊?一进来就迫不及待投怀送抱?!"
一夏一听,看古乐咄咄逼人,心里的火一下也炸起来了。
"你乱说什么啊?!"
一夏好大声。
"你有病是不是?"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投怀送抱了?我现在只不过是在帮助示范POSE!我……"
"噔噔"
突然好大的两声。
一夏话语一窒,大家一怔,皆看向了门口。
大力敲门的店员很尴尬地站在那笑着。
她身后,站着三个男人。
古乐一看到其中一个人穿着警服,眉头一簇。
那三个男人看他们不吵了,面面相觑,走了进来,对一夏亮出了证件。
"我是×××的警察××,我们现在怀疑你和一宗谋杀案有关,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大家的脸色刷地一下皆变。
阿路赶紧扶上了连子,连子则转眸看向了一夏。
以自己对大叔个性的了解,古乐眉头蹙得老紧,以为是找茬呢,不屑问:"谋杀谁?"
为首的警察看了他一眼,末了,报出了MiuMiu的中文名字。
大家闻言,眼睛一下睁大。
古乐脸上一僵,一下,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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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3
143、敌意~ ...
"怎么样?"
一夏被带走,一转眼,两天了。
连子眼巴巴地在家候着,好不容易等到沈武来了,赶紧:"怎么样?"
沈武摇摇头,说:"是刑事拘留,就算是家属也见不到人啊。"
连子原本就不安的心如今更惶了。
"怎么会这样……"
原本一切都好好的。
一夏也才答应了留下来的。
但是,突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尸是劳叔去认的。酒店的人证实施炎离开酒店之后就没有回来过,一夏是最后一个走出那套酒店房间的人,我那朋友说,就算一夏真的是无辜的,脱罪的机会等于零……"
连子脚软了。
她担心一夏,彷徨无助,末了,越想越生气,火气直上心头,怒:"害人精!我就说施炎是只恶鬼!!"
"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
连子好抓狂。
她起身去找,发疯似地找,正和佣人说着话从厨房里头出来的阿路看她大腹便便这么激动在那转悠,一下慌了。
"你干嘛?"他赶紧过来搀住连子了。
连子不依,想要推开他,阿路紧张:"你要找什么呢?"
"手机啊!"连子找不到,恨死了,嚷嚷:"哪去了?我……你的……"
连子抬眸,火气:"拿来!"
孕妇就是这么情绪不好控制。
阿路和沈武面面相觑。
沈武眉头蹙着,对连子:"不要闹了,干嘛要找架吵,人家也被请到警察局去了好不好?"
连子好火的,紧咬着唇瞪着他。
沈武不说话了,别开了脸去,末了,看连子还瞪他,烦躁嘟囔了一句:"本来就已经够心烦的了……"
连子一屁股坐到沙发上了。
这一狠坐,让阿路的心悬了一把。
他真的很怕,很怕连子一个不留心,把他们家的小祖宗提前震了出来。
但是阿路却没有再说话。
古乐那边,肯定是伤心死了。
连子这边,又是热锅上的蚂蚁。
现在MiuMiu的尸体又还没能拿回来,丧礼的事肯定还没有着落,而一夏那边是一片迷雾,查案的事,他又不晓得,难不成要帮上忙真的要带人去抢人吗?
"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连子凄凄的一句话,俩男人皆瞥了她一眼,三个人坐在那,都沉默了……
一夏在拘留室里似是感应到了什么一般,醒来了。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了的,一时懵醒,看看周围,一时间想不起自己这是在哪。
他记起来之后,眉头一展。
按理说他应该很慌的。
发生这样的事。
但是奇怪的,他心里却异常地平静。
他觉得,终于有个地方可以让他安安静静地想一下事情。
不会担心会有人突然打扰。
不用害怕,要突然去做一些其实自己不想做的事。
他觉得很睏。
他再次闭上了眼睛。
不久,做了一个梦。
阳光灿烂的海滩,有好多的人。
小孩抱着个七彩的水球在海边和人追逐嬉戏着。
有人在捡贝壳。
有人在不远处海上套着游泳圈被推来的海水拍荡,有的人在刻意展现着不算很傲人的肌肉,吸引着一堆女孩子的注意力。
一夏在那看着,眼睛眨巴眨巴,挺惊讶。
"给。"
一夏闻声转过头来,看到面前好大的游泳圈,微微一怔,抬眸,看到他的父亲正对着他灿烂笑着。
"不可以去太深的地方哦,一定要跟着我,知不知道?"
父亲好年轻,属于自信满满,意气风发的年纪。
一夏看向母亲。
母亲并没有换泳衣,像是不打算下水,带着一顶简单的草帽,坐在行李边,笑容很温柔,接过了父亲递过来的大游泳圈,套在了他身上,摸摸他的脸,说:"要听爸爸的话哦,要注意安全,不可以乱玩,不然下次爸爸妈妈不带你来了哦。"
一夏又看向父亲了。
这是他们全家第一次来海边,是父亲公司组织的给员工的周年福利。
一夏很重地点头。
母亲笑了。
母爱在脸上蔓延开来。
父亲也笑了。
随着一声吆喝,一夏看父亲往海那边跑去,赶紧提着游泳圈狂奔了。
这一天,玩得很愉快。
幸福,在这一家人之间环绕。
一夏后来满身的海沙在母亲怀里笑醒了。
醒来看看周围,一时茫然,心里就像穿了个大洞,那种空虚感就像是迎面扑来,他很痛苦,他的泪竟禁不住哗哗落下来了。
"你可以走了。"
一夏吃了一惊。
他猛一抬头,有个人站在那,很淡漠地看着他,重复:"你可以走了。"
一夏当时就愣住了。
签名,听人提点注意事项,直到他要步出去的那一刻,他都还觉得不知所措。
直到,他走出门口,当时一抬眸,着实一怔。
四驾车子,一字排开。
顾家、施炎、古乐、King,各自倚在自己车门上候着。
气氛很怪。
他们后面,也有很多的车子,形形色色好多的人,散布着,站着,似是都在等他出来,好大的阵仗。
后面那些人看到他出来了都开始散了。
有些穿西装的直接就上车走人了。
那些周围候着的也迅速散了去。
很快,黑夜街灯下,就只剩下最前面的四个。
一夏无意跟他们回去,低下头,只当没看见,但是四小狼就是这么不落人后,全围过来了。
施炎看一夏很排斥,淡淡:"连子在连理楼等你。"
一夏闻言微怔抬眸。
古乐瞥施炎一眼,那目光很复杂,末了,对一夏:"上我的车,我们一起过去。"
古乐说着手臂往他肩膀上一伸,顾家比他更快,一下钳上了一夏的手臂。
一夏眉头一蹙,猛地一挣,用力过大,往后一退,看King想要顺势接过自己,一下避开了。
那一瞬,大家的焦躁情绪还来不及泛滥,突然两声车鸣,大家微怔,转脸看去,另一侧,Sam已经从车上下来,似是有点为难,看着他们。
一夏毫不犹豫向他走去了。
这样在场的四小狼皆是意外。
"这家伙谁啊?"
看大叔上了Sam的车,顾家满脸的敌意,一脸不满。
"[女干]夫啊。"古乐答着,两手往裤袋一插,瞧顾家一眼。
在一旁听到的施炎和King一下皆看向了古乐。
古乐的嘴角一提,挺讽刺。
因为另外那三个的脸色,几乎是一瞬,全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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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144、搭档~ ...
作者有话要说:文文成功发上来了~
但是小幸发现版面却没有显示出来~
看来网站又抽了……
所以特地上来报备一下~
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文才能冒出来~
喵呜……
一夏上车之后一直都不说话。
但是气氛并未因此而尴尬。
Sam面对这样的一夏倒是很从容。
他嘴角一直都是微扬着的,眼看车子快要开到十字路口,Sam开口:"先送你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
"嗯。"
一直沉默看着车窗外街景的一夏应了一声,Sam微微一笑,红灯亮起,车子在直行的道上停下来了。
"刚才我去接你的时候就觉得奇怪,怎么街头一个闲杂路过的人都没有,结果去到那里一看,一大堆杀气很重的人在那散掉,我说难怪……"
Sam说来自顾自笑着,末了,看向一夏:"你还在担心那件案子么?"
"既然出来了,那就不要想了,听说也已经抓到新的犯罪嫌疑人了。"
一夏开始有点反应了,转过头来,与Sam对视了几秒,眉一蹙:"谁?"
Sam摇头,表示不知道。
一夏开始乱猜了。
但是心里没底。
他不敢说是不是那四个家伙里哪一个找人把他换出来,还是……真的抓到了谁。
他在胡思乱想。
Sam看他这般,安慰他一般,很肯定地跟他说:"是真的抓到凶手了。"
一夏抬眸,又看向他,绿灯已经亮起,Sam开动车子,不说话了。
回到巷子口,一夏并没有立即下车。
这是他的家。
但是他每次回来都很排斥,因为有着很大的压力。
他每次开门就得猜,会有谁在里面等着他,那是一种恐惧。
但是,他就是还得回去。
"怎么了?"Sam凑过来:"是太累了么?"
"没有……"
一夏淡淡,摇头。
他在告诉自己,今天晚上,上面不可能有人。
"如果太累,那待会吃饭的事……"
"没有。"
一夏打断了Sam的话,声音很淡,但是转眸与Sam的双眸对上,Sam眼眸中那真切的关心突然地让一夏很窝心。
一夏的眼眶热起来了。
Sam发现一夏眼眶中的光在流转,低声柔柔:"你不要这样……"
一夏极力地在证明自己没事,觉得自己挺丢脸的,摇摇头。
Sam突然凑近了几分。
一夏一愣。
Sam看一夏没有推开自己,温柔一笑,似是安慰一般,引颈吻上他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四小狼坐在饭桌上等一夏,等得已经有点不耐烦了。
"搞什么啊?"古乐烦躁得很,最先坐不住了,嚷嚷:"这才多少里的路啊?他不会是把人载到北极看企鹅去了吧?!"
这一句话,三小狼全瞥他了。
正喝着水的连子把玻璃杯一放,嚷:"你小学没毕业啊?北极有企鹅的吗?那南极的特产是北极熊不成?没读过书你就不要出来失礼人啦!"
另外三小狼一听,嘴角皆是一提,但是,大家都很有家教一般,没有笑出来。
不像沈武,在那搓着花生衣,咯咯咯咯在那笑。
他是这里唯一"能得罪专业户",古乐瞪他:"你没见过飞碟是不是?"
"嗯?"
沈武一抬眸,一个碟子还真朝他直接狠甩过去。
沈武一惊,然后一闪,碟子一下砸到了包厢里昂贵的实木酒柜上,连子破财,眉一竖,刚一声喂,呯呤啷地,一夏正好推门进来了。
"怎么了?"
这句话是带路的部长问的。
他看碟子碎了溅到地上到处都是,赶紧通过对讲机,找人来清扫。
大家看到一夏来了都安静了。
连子招呼一夏赶紧来坐,一夏一看那位置,眉头微微一蹙。
连子和施炎中间的那个位置很明显是留给他的。
但是Sam的位置,在沈武和古乐中间。
一夏知道四小狼是故意的。
就是要把他和Sam隔开。
从左边数,隔着施炎、King、顾家和古乐。
从右边数,隔着连子、阿路、沈武。
总之,就完全是隔桌相望就对了。
Sam要过去那边坐,一夏手一伸,一把把他抓住了。
四小狼一看,眉一蹙。
连子一看,喜啊。
她马上就识相,对阿路:"退一个,退一个。"
"啊?"阿路看看连子示意的,明白过来了。
但是古乐他们在眈他呢,他犹豫了一会儿,看沈武已经乖乖让位了,赶紧通过手势对各位小狼撇清其实自己是随大流,然后听老婆的话,退一个位子。
一夏在连子身旁坐下。
Sam在一夏身旁坐下。
Sam成了人墙,把一夏和施炎隔了开来,施炎因此很不悦地抿了抿唇,Sam还很有礼貌地对四小狼一笑,四小狼们的脸一下皆沉了。
吃饭,因为心情各异,都很安静。
只有连子,在不停地说着话。
施炎其实一直有很多话想要对一夏说。
关于这次这件事,不管怎么的,他都应该向一夏交代个什么之类的,但是,他一直都插不进话。
Sam很细心。
一夏基本上不用对外伸过筷子。
一夏想吃什么,只要看过去,Sam就能准确无误地把一夏想要的夹给他,一夏渐渐有了笑容,人也开始放松下来了。
"Sam真的好细心啊。"连子在一旁欣羡:"如果你喜欢的是女生,我真的就霸着你了。你知道吗?你是姐我喜欢的类型哦~"
阿路一听,眉一挑,警觉。
一夏看阿路那个反应,不由得笑。
"笑什么?"
Sam的声音很温柔。
一夏微怔转脸,这才发现Sam凑得很近。
其实Sam长得还真的很不错。
一张脸斯斯文文干干净净的,看着高高瘦瘦,其实一身很有力度。
一夏没有发现,四小狼全都瞥着他们,脸色越发难看。
King手上的筷子扳得快折了。
施炎不动声色,唇却越抿越紧。
顾家已经没有在看他们了,垂着眼睑,牙关紧咬,在拼命耐着火气。
古乐直接把一块肉塞嘴里,瞪着Sam,那样子,就像嚼的是Sam的肉一样。
阿路看四小狼这样,提防起来了。
他真的怕有人掀桌啊,末了,他看看连子这大肚子,主意打到唯一能用的帮手身上了。
无奈,沈武已经喝了几杯了。
原本天生就是粗线条,现在沈武整个人更加放松了。
好死不死,Sam突然:"那你呢?你喜欢的是什么类型的?"
阿路暗吃一惊,回过脸来,一夏的脸已经有些热了,有些应付不来,很不好意思地扯扯嘴角,阿路刚想把话岔开,不想,沈武突然:"一夏吗?一夏对劈腿的男人没兴趣。"
沈武说完,拿起那小白酒杯啜了一口,辛辣麻喉,他"啊"地皱脸一叹,接着一怔,这才发现大家都看着他了。
"干嘛?"沈武看看他们,四小狼的眼神特别不善。
但是沈武会错意了。
他以为那眼神代表质疑。
"本来就是嘛!"这沈武可不干了。
怎么说一夏跟他这么多年的朋友了,难道朋友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他还不知道吗?
沈武一下较真起来,激动了,指指一夏:"你们问他啊!"
"那些……"沈武伸出指头,数:"在家腻死人,一转身出外搂一个的!"
古乐脸色一沉。
"满口大话,要生要死,结果没他照样浪漫的!"
King脸色一沉。
"说多爱多爱,大条道理出去玩儿,把自己摆高一层次装B玩施舍的!"
顾家脸色一沉。
"还有理由充分,娶一个抱一个再要一个的!"
施炎双眸一转,瞟向他。
沈武数完手一摊,问一夏:"你说,你是不是最反感的?"
小狼们一下都瞟向一夏了。
连阿路和连子都看向一夏了。
一夏很尴尬,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答他,手忙脚乱的,竟不小心把手侧的果汁杯带倒了。
那一下,一夏整个弹了起来。
那杯果汁其实还没喝过的,一夏衬衫和裤子全湿了。
白色的衬衫上蒙上了一层黄色。
休闲裤迅速把黏黏的果汁吸收了。
大家都被惊动了,甚至大家还一下皆不同程度地站了起来。
Sam的手很快,接住了杯子。
他马上就对大家:"没事,没事。"
他把杯子一放,也没顾自己裤子上的那些,而是抽来纸巾递给一夏,末了:"我们去厕所擦一下。"
一夏点头了。
两人一起进了包厢的厕所。
大家一时心情各异,都不吃了,小狼们我看看你,你看看我。
一夏在里面窝了很久。
至少,小狼们觉得窝了很久。
King首先就坐不住了,起身走到包厢厕所前,开口:"哥!"
里面没有声音。
King看向其他三小狼。
三小狼其实都在看着他。
他眉头老紧的,很不满,起手要敲门,不想,门突然开了。
Sam出来了。
他对King笑了笑,把门带上。
King伸手去推门,那门却已经反锁了。
King眉头一紧,很大意见,第一反应目光追着Sam看,只见Sam在连子耳边说了什么,很快,出了去。
Sam再回来,手里多了袋东西。
他只是敲门叫了一声,一夏开门让他把东西递了进去,Sam随即回到桌前坐下,手里的钥匙一放,大家一下都认出了是一夏家里的钥匙,大家的想法又出来了。
看小狼们皆盯着自己,Sam又笑了。
"你刚才说出去一下,是去给他拿衣服啊?"
"是啊。"Sam对连子点头,说:"一夏的裤子前面全湿了。"
小狼们的眉一挑。
"但是……"连子往厕所方向一指:"我刚才看你用的那个纸袋LOGO……"
"哦。"Sam解释:"之前我的确是要去他家拿衣服的,但是我想起他衣柜的衣服既普通又老气,一点都不适合他,所以我去我工作室拿了一套。"
已经登堂入室了么?!
小狼们隐忍,隐忍。
"你知道他穿什么码吗?"
顾家找茬,想讽他自作聪明,有点咄咄逼人。
不想,Sam:"这是一定的,因为摸过啊。"
Sam的意思是,他是设计师,对自己的手测很自信。
但是他不知道,他的话听在别人耳朵里,误会了。
摸~
古乐"噔"的一下,把手上的红酒杯重重"放"饭桌转盘上了。
一脸不爽,餐巾往桌上一丢,人"咻"地起身,大家那一瞬都以为他是爆火走人,怎知,他突然:"这个什么哥啊?"
啊?
九十度的,大家一愣。
Sam干干一笑,不知道他想干嘛,说:"叫我Sam……"
"Sam哥是吧?"古乐都没等Sam说完,马上:"相见恨晚啊!"
相见恨晚?
没有吧……
古乐豪气:"来,怎么说都要干一杯的!"
"啊?"
Sam有点莫名其妙,因为古乐突然这样。
其他小狼却像是明白了,因为古乐一直对King他们不断打眼色。
趁一夏还没出来,King嚷嚷:"对啊,没错的,对我哥这么关照,识得过,哥的朋友,怎么都要喝一杯啊~~~~"
"……"Sam看向连子了。
朋友的朋友,不可能不应酬,Sam刚想摸来自己的红酒杯,不想,顾家:"喝什么红酒啊,看不起人啊?"
施炎像变魔术似的拿出了一支洋烈酒,驻到Sam面前:"男人要喝的话当然喝这个啦,对不对?"
连施炎都跟他们一起疯,连子知道自己解不了围了。
"杀气大,我没眼睇啊。"
一夏还没出来,她直翻白眼,就当自己没看见,不管了,扶着大肚子站起来,和阿路一起往沙发那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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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
145、饕餮~ ...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进来看不到有字要刷新哦~
最近小幸发现很多的评论会无端端消失然后不定期再出现~
不是小幸删的哦~
是被系统吞掉了~
所以~
小幸奔上来告诉大家~
系统还在抽~
喵呜~~~~~~~~
一夏在洗手间里左照右照,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不是他太臭美,而是这套衣服虽然他穿着很合身,但是他总觉得自己装嫩了,有点不敢走出去。
可是一直窝在这里也不是办法。
摸摸自己原先的那条裤子,黏黏的,[月夸]下一大片,已经没有再穿的可能了,他叹一口气,把脏衣服整整齐齐折好,塞进纸袋里头了。
他提着衣服出来,一愣。
包厢里好热闹,这让一夏很是莫名其妙。
连子早已经到沙发那边喝茶去了。
沈武是饭桌上最淡定的一个。
他自顾自在那继续夹,继续吃,一夏犹豫了一会儿,走过去,最先发现一夏出来的是Sam,末了,四小狼随即抬眸、转身,一看,眼前皆是一亮。
"你们……"
一夏想问他们干嘛。
但是话很快咽下去了,因为他不想跟小狼们说话。
他想了想,走到了沈武身边。
小狼们面面相觑。
末了,继续。
一夏不解了。
看到这几个对Sam这么热情,一夏弯下腰,小声问沈武:"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嗯?"沈武脸上已经满是酒气了。
"有事吗?"沈武把肉塞嘴里,都没看小狼们,就摇头:"没有啊。"
一夏无语。
这是真的没事还是沈武视而不见,一夏还都已经说不清了。
因为小狼们真的太反常,但是反常得来,又看不出有什么明显的恶意。
一夏在位置上坐下,沈武把连子的碗筷移到一边,和他坐到了一块,沈武给他夹了两个大虾,一夏对沈武微微一笑,拿起自己的茶水喝一大口,不想,一惊。
他应该吐出来的,但是他本能的吞咽动作比他脑子要来的反应要快,一下咽了下去。
一夏一下咋舌,惊讶:"这是什么?!"
"嗯?"沈武奇怪,拿来闻一下:"好像是茶混酒哦。"
"谁这么坏啊?"沈武把那杯东西拿开,把自己原本位置上的一杯白开水拿过来:"为我自个准备,还没喝过的,漱漱口啊。"
一夏赶紧的,一灌,眼一睁,一转脸往地上"噗"的一下。
"这什么?!"
白酒?!
沈武看一夏全喷了,说:"哎呀,你怎么可以这么浪费。"
一夏愠气,回过脸来,还没来得及张口教训沈武呢,沈武马上抢过酒灌一夏:"喝,是兄弟的就喝,不可以浪费对不对?快点快点!"
一夏一看,完了。
沈武双眸根本就不聚焦,已经酒气上脑,喝疯了。
Sam被车轮战灌倒了。
一夏酒量本来就不好,竟也被沈武搞定了。
这么多的醉汉,连子搞不定,最后只得由施炎来安排了。
一夏早被施炎圈在怀里了。
因为太重,再加上施炎喝了不少,站得摇摇晃晃,只得随便指派。
沈武由阿路和连子送回去。
因为连子大着肚子,阿路照顾不了两个醉汉,Sam最后是施炎打电话找人来送的。
小狼们都喝得有点飘飘然。
没办法开车,但是他们都希望能亲自送一夏回去,只因大家相互对彼此的RP不信任,最后还是施炎打电话叫人来的时候,顺便叫人开多了一驾豪华加长过来。
五个人坐在后面,还算很宽敞,大家横七竖八,古乐头痛得很,差点从座上翻了下去。
"啧!"
他撞到施炎的膝盖,坐起来了。
他瞥向自己身边的一夏,末了,眉头一蹙。
"……真讨厌!"
一夏好安分。
身上的衣服却扎了他的眼。
"这么老了还学人打扮,人家送,你就穿,难看死了!"古乐不爽,嚷嚷得好大声。
摊在一夏另一边的King眼睛虽然是闭着的,但还就此点点头,算是回应他。
两兄弟先后爬起来了。
King推起一夏,让他靠在自己胸膛上,然后解开了一夏的皮带,古乐协同,把一夏的裤子扯褪开来。
太粗鲁,用力过大,古乐连一夏内裤都扒了。
施炎看着,眉一蹙。
"你们干嘛?"顾家不满开口。
顾家是觉得他们好大的酒胆,在他面前这么放肆。
古乐听着却不以为然。
一夏的腿被裤子勒到,一夏的腿动不了,不愿意让人摆弄,无意识开始挣扎。
腿能动了,裤子却被挣了开去,一夏"胜利"逃脱,醉得傻,一下扑施炎身上。
一夏只是下意识在避难。
施炎本能地一搂,摸上一夏的腰,末了,微微一怔。
一夏身上就只剩下一件衬衫了。
暗底的花纹,特别的设计,他下面空荡荡的,让人看着,无意间撩起了小狼们的情[谷欠]。
小狼们都在盯着一夏。
一夏完全没有自觉,跨在施炎大腿上,因为没有了裤子,他皮肤直接蹭在了施炎裤子上,眉头紧蹙起来了,把脸埋进了施炎的颈间,无意识地微调坐姿。
无论是古乐和King在背后看,还是顾家从旁边看,一夏这么个动法,都像是想要做。
而且,就像一夏自己很不在行地在摸索主动。
热热甜甜的酒气直接喷在施炎的领口。
就连一贯淡定的施炎都开始有了反应。
施炎伸手扶稳他。
顾家坐近来了,把他从施炎身上带下来。
古乐和King也凑近来了,开始褪一夏身上剩下的唯一一件衣服。
一夏只是觉得很不舒服。
他伸展受限,挣脱不开。
但是他完全无意识身边的小狼们此时已经化身为饕餮。
这一夜,从车上开始,他就像是件供品,被分食。
就像是他的身上刻着惹人贪婪的妖艳魔咒。
大家的欲念纷纷被挑起,尝遍他全身。
他很难受,但是他就是醒不来。
他开始梦魇。
梦见自己堕入了地狱。
那里是把人熔掉的炙热。
有很多的手在紧紧地抓扯着他,那力度……
就像是已经陷入极度的……
疯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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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6
146、崩溃~ ...
一夏骤醒,浑浑沌沌。
他好难受。
全身上下,包括脑子都很难受。
他下半身完全没有了知觉。
不要说动一下腿,就连自己的腰都感觉好像已经丢了似的。
他根本动不了,眼睛也无法完全睁开,迷迷懵懵间,也想不起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自己是躺着的,只感觉到身边有人,他脑子再怎么想,都发不出力,他的手试图握紧手下的肢体,他想要求救,想要确认,但是他意识却一步一步远去,力气从弱到无,很快的,人又晕睡了过去。
再醒,还是黑夜。
相比之前,一夏已经能动。
他好累,全身倦怠,感觉爬不起来。
他微微睁开眼,又闭上,昏黄的床头灯光刺得他眼睛酸痛,他头很痛,眉头蹙得紧紧的,难受极了。
一夏以为自己是严重宿醉。
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一夜。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晚上。
床边的闹钟一秒一秒地走着,一夏隐约听到客厅传来电视声,手上摸到温热的体温,眼睛缓缓地睁开来了。
他发现他左边躺着一个。
他心中惊诧之余,人微微往侧一退,这才发现他右边也躺着一个。
他们都睡得很熟的。
King还是如往常的习惯,把脑袋埋在了枕头下面。
而顾家,则是睡得规矩,侧身面对着一夏,黏着一夏静静地睡。
被子下的三人,都没有穿衣服。
雄性的味道充斥着整个房间,一床的凌乱外加自己身上的难受,一夏初醒懵滞的脑子里已经依稀猜到了什么,却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
他还需要确认。
他挣扎着,隐忍痛楚,下了床,如老头儿一般曲着直不起的腰,扯来了被单,把自己的身体遮上,蹒跚着,往房外去。
厅里,古乐半躺沙发上,双腿搁在茶几上,心情不错,在看着电视。
沙发是背对着房门的。
他不知道一夏已经出来了,而且正贴靠在小饭桌一边的墙上。
他双手交握,拇指不断地画着圈,有点食髓知味似的,对厨房里头的人:"说真的,我突然间觉得,偶尔像现在这么玩玩,也不错哦。"
"你想想好了。"施炎端着杯水从厨房里出来,笑说:"一夏要是醒……"
施炎说着一抬眸,笑容一僵。
施炎的笑容不见了。
古乐马上就察觉到了什么,赶紧起身,看沙发后面。
一夏哭了。
一夏好崩溃。
"一夏……"
"你们是不是疯的!"一夏咆哮。
施炎慌了,赶紧放下了水杯,上前去扶沿墙滑落到地上的一夏,一夏使尽了吃奶的力去推开他。
施炎被推了一个踉跄,差点摔在地上。
古乐也意识到糟糕了,赶紧过来:"你干嘛呀,我们和你又不是没做过,我们道歉还不……"
"滚!~~~~~~~~"
一夏好激动。
歇斯底里。
在一夏的眼中,这一帮真的就是恶鬼!
一次又一次的掠夺,而一次又一次地毫不犹豫地去伤害。
他们可能觉得他是个男的,所以觉得怎么样都无所谓。
但是他也是个人。
他也有血有肉。
这样的内心折磨,一次又一次,其实比死更难受。
"你们有没有当我是人……"
一夏的大吼连房里的顾家都惊动了。
King是顾家推醒的。
King原本迷迷懵懵,烦躁着,突然听:"你们有没有当我是人啊!"
"哥!"
King这才发现一夏不在,惶了。
两人赶紧下床往房外去。
一夏吼得几乎缺氧,泪拼命地落,看人多了,反而刺激了他的情绪,臂一伸,一把饭桌果盘里的水果刀一下抓到了胸膛前。
"哥!"
四小狼一下全都惊惶了。
"一夏!"
"……我真的活得很痛苦,你们知不知道?"
一夏的瞳孔在溃散。
"我真的很痛苦,你们知不知道!"
"你们没人性的……"
不懂得同情,也没有感情,一味的自私,一味地去伤害。
一夏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
小狼们都乱了手脚。
顾家试图靠近,不想,一夏突然往手腕上一划,大家吃了一大惊。
一夏下手很狠。
那道血口子很深,迅速裂开了。
腥红一下染红了纯米色的被单,一点一点,晕开。
小狼们的心跳瞬地三级往上加。
他们脸色全变了,人也更加失措,但是已经没有人敢再擅自靠近。
施炎给King使了个眼色,King赶紧地,进房摸来手机,拨通连子的电话。
古乐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血会怕。
他想要靠近,却被施炎按住。
"一夏……"
一夏完全没有理他。
一夏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一动不动。
一夏觉得,自己割错地方了。
他是真想死啊。
他觉得,下手,割的应该是自己的喉咙才对。
刀尖一转,突然,他听到了连子的声音。
他懵懵转脸,King的手机开了免提,手机里头传来连子颤抖的声音,柔声问:"一夏?"
连子……
"一夏?你应我一声啊……"
连子在电话那头哭了。
她正坐在车里,往一夏的家赶过去。
"你说过希望我幸福的……你记不记得?"连子的声音哽咽了,哭:"你说过要认我的儿子做干儿子,你说过要看着他出世,看着他长大的……"
一夏的泪哗哗的落。
"一夏?"
一夏艰难地开口:"……我……在。"
"把刀放下好不好?"
一夏摇头。
没有回答。
"一夏……"
连子在手机那头哭:"把刀放下好不好?"
一夏也哭。
一夏好委屈,好痛苦。
"一夏?"
"我……"
顾家突然扑上来了。
趁一夏不注意,一把把刀抢了去。
顾家抓的是刀锋,手掌一下鲜血淋漓,一夏刀突然被夺,吃了一惊,其他三人很有默契,一下扑上去,按住了他。
"没事了……"
成功把一夏制服,King在手机里交代了一句。
King的声音是颤抖的,他在后怕。
在手机那头听着,悬得高高的心一放,自责的连子再也忍不住,在车子里放声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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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147、懊悔~ ...
"医生建议我们将他的病历转介到精神科医生那边,让他接受心理辅导和治疗……"
医院,冷清的走廊。
连子面对着玻璃窗,看着静静躺在病房里头,打着点滴的一夏,眼睛红红的,语调却异常的平静。
小狼们全都坐在她身后走廊长椅上。
低着头的,弓着腰的,紧握双手的,看着别处的,大家都很沉默,谁也没有说话。
"一夏的心结从他送走自己弟弟就开始了……"
连子对着冰冷的玻璃:"亲人一个个离开,他总觉得是上天对他的惩罚……"
"所以,他拼命地对身边的人好,怕的……就是再次失去。"
"像他这么一个活得这么小心翼翼,这么好的一个人……"连子的泪忍不住,别过脸,双眼眨巴眨巴,末了,转过身来:"我求你们……放过他,饶他一命,好不好?"
连子的声音很低。
和往常的强势呱噪不一样,她的声音带着哭意,满是乞求。
小狼们不说话。
抿着唇的,低着头的,大家都很沉默,甚至没有人抬头看她。
远处,脚步急促。
连子转脸,看到沈武一脸着急慌张往她们这里奔来,微微一怔。
她明明没有告诉沈武的。
怕的就是像他现在这样,既自责又激动。
"是不是真的?"
连子有点慌,沈武很生气,吼:"是不是真的?"
连子嘴巴一张,沈武已经扎小狼堆里动起手来了。
几个人顿时扭到一团,连子拉架,不想,被大家手忙一推,一下撞到了墙上。
连子一叫,几个男人一愣。
连子抱着肚子滑到地上了。
大家一看,慌了。
"医生!"
King赶紧喊人。
沈武要去扶起连子,被施炎喝止。
阿路原本是跟着沈武一起来的,只是没他走得快,这会儿刚到的走廊入口,一看,心里一悬。
"老婆!"
阿路飞奔过来了。
很快,担架也过来了。
沈武和顾家合力帮着把连子弄上去,很快,医护人员把连子送了去。
阿路怒火得很,但是顾不上发,只瞪了他们一眼,赶紧跟上。
小狼们紧张了一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末了,都看向了沈武。
沈武自责得要死。
那天晚上,是他灌一夏喝的酒。
现在又害得连子这样。
他很是懊恼,烦乱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睛红红,痛苦蹲在了地上。
连子后来查了没什么大的事。
但是因为连子情绪起伏太大,医生说有早产的危险,要留院,阿路听着,很恼气。
连子被安排住院休息。
阿路登记之后,肩膀被古乐手一拍,眉头一结,再也忍不住,笔一丢,肩一耸,直接火气把古乐的手挣了开去。
古乐眉一蹙,想开口,阿路转身:"闭嘴啊!"
古乐火气一起:"你现在是什……"
"我的意思是叫你们省省啊!"
阿路好大声,也很嚣张,惹得周围的人都抬头,看着他。
"我老婆啊,8、9个月了,你们搞这么多事,是不是要我老婆一尸两命你们才安心啊?"
"那个……"阿路朝一夏病房的大概方向一指,怒:"我大舅来的!你们轮着来玩儿,你们是不是疯的!"
大家都避开了阿路的视线。
不知道是尴尬还是惭愧,小狼们都不说话。
阿路看他们个个都这样,火气琤琤地。
他吼:"难怪连子说你们不通人性!枉我还拼命帮你们说尽好话,说你们是真的喜欢他,我艹你妈瞎了我的狗眼!"
顾家眉头一紧,辩:"我们无心的!我们当时都……"
"醉吗?"
阿路根本就不想听狡辩,好大声,直接打断顾家,指着他:"你以为你还是年少无知啊!你以为你这么烂的借口可以骗得到我吗?"
顾家闭嘴了。
他很愠气,却理亏,别开了脸去。
"现在你们有眼看的!"阿路瞪着他们,很认真:"如果一开始就不打算珍惜,也没有心的话……那就从现在开始放手,大家都是成年人,君子一点,没必要真的到了要举行丧礼的那一天,才来装后悔啊!"
阿路说完退一步,看他们没反应,恨他们不成钢,转身往连子担架床送往的方向去了。
阿路不知道,其实小狼们都很懊悔。
谁都没有说话。
一个一个,也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医院。
太阳渐渐露面。
阳光普照大地。
施炎静静地坐在办公室的大班椅上,背对着办公桌,听着秘书长的报告,面对着落地窗外的高楼大厦,眼眸定定地,很沉默。
古乐就像吃了火药,在自己地下赌场的办公室里为一些小事大发飙,重要的钱债合同扬手一扔飞得满地都是。
King在家里拼命地搞卫生,他很用力,搓着染血的被单,收拾清洗所有的床上的东西。
顾家开车一路兜着,漫无目的,在一红灯处停下,看着自己包着纱布的伤手,一直到转了绿灯,他都没有再开动车子。
后面的车在呱噪地不断地鸣喇叭。
有人在漫骂,更有人下车来敲他的车窗。
但是他就是没动。
在车里点起了烟,他很烦躁吸一口,瞥了车窗外叫嚣的人一眼。
末了,看对方人多了,他突然就火了,下车跟人动手打起来了。
一切一切,一天里头,他们浑浑噩噩,非常烦躁。
懊恼在心中挥之不去。
脸青鼻肿的顾家在小公园长椅上抽烟抽了一天。
脸上的伤让人侧目。
但是路人的视线,他全当没看见。
天色渐渐由明亮转向昏暗。
小公园的小孩随时间散掉了。
没有人理会顾家。
他仿佛变成了小时候的他,在那里期盼着一夏能够来到。
直到夜幕来到,他把烟蒂往地上一丢,踩一脚,这才认命地回到车上。
他往医院去了。
出了电梯,一个转弯,往长廊走去,这才发现,其余三个,都在。
大家都下意识转脸看到了他。
脸上的淤青挺显眼,顾家舌头在口腔里顶了顶嘴角的位置,嘴巴一抿,在古乐身边坐下。
大家都不说话。
静静地,就如秒针走过般安静。
他们都在等着一夏醒。
在清冷的医院长廊里,阴寒的白炽灯下。
低着头看地板的,仰着头对着天花板的,叼着未点的烟的,摸着受伤的脸的。
很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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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148、失踪~ ...
作者有话要说:沉睡多年的植物人突然来电?
是复仇?是阴谋?
小幸宣布~
完结篇~
倒数计时开始!!!
结果将会是如何呢?
敬请期待~~~~~吼~吼~
第二天,上午十点。
憨娃娃睡得越发地沉,往旁边一栽,一下把身边的顾家惊醒了。
顾家整个弹跳起来,动静太大,这一下,大伙都醒了。
手忙脚乱一阵,King最先稳住自己回过神,揉揉眼睛,一抬眸,透过病房的窗户,他看到病房里面坐着的人,一怔。
一夏已经醒了。
脸唇苍白,静静坐在床上,不说话。
Sam和连子都在里面。
显然是刚进去的,Sam提起带来的水果篮,放到了病床移动桌上。
连子在极力假装轻松地说着什么。
Sam附和着,只是点头,微笑,并没有多说话。
"醒了哦……"
King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古乐听闻,凑过来看了一会儿,突然莫名有点怯,眉一蹙,问:"……如果我们现在进去道歉的话,你说他会不会抽刀砍我们啊?"
"刀?"King转脸看古乐,怯:"你随身有带枪的HO?"
古乐一惊,眉一耸:"你是说他会抢……"
"你们是不是男人啊?"
顾家不满,打断古乐。他刚要张扬自己的英雄情怀,施炎一瞥,接话:"不如我们下去给他买份早餐上来再说?"
纯粹试探。
结果,顾家马上:"好主意!"
众眼一眯,瞥他:"……"
末了,大家:"唉……"
摇摇头,他们纷纷离开座位往长廊出口走去。
说到底,大家心底里其实都有点怯。
大家都觉得难为情,大家都怕一夏再飙,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大家在医院餐厅找张桌子坐下,King环视了周围一眼,凑近来,问:"那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怎么办。"古乐手一摊:"你做过的事我也做过,你觉得我会有办法吗?"
"上去认错啰。"顾家挺郁闷,说:"大不了一跪谢罪。"
"跪?"古乐转脸对顾家:"你真是以为你膝下有黄金啊?"
"不然还能怎么样啊?"顾家开始不耐烦了,手往桌上一拍,火气:"那你说怎么样了?"
King和古乐不约而同都看向了施炎。
顾家也随他们的视线看向了施炎。
施炎一直没说话。
他烟瘾大,在医院这种不能抽烟的地方待了一晚上,简直就是折磨。
他萎萎的,整个人无精打采,末了,听不到争辩声,抬眸看他们,发现他们都在看着自己,唇一抿,沉默了一阵,抬眸:"不如我们……"
小狼们都凑前了。
他看了小狼们很久,突然站起身:"叫杯黑咖啡?"
三小狼一怔。
大家看他往点餐台走去,又叹了一口气,又纷纷起身往点餐台走去了。
他们给一夏买了份早餐。
豆浆和粢饭。
平日里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生平第一次这么踌躇。
四小狼一字队伍在长廊上磨磨蹭蹭的好久,好像一堆小朋友似的,好不容易快到病房门口,一直拿着早餐走在队伍最前的King反悔了。
他转过身来,低声:"不对啊!为什么要我开路啊?这里我年纪最小,你们不能想着我没杀伤力就联合起来欺负我啊!"
"什么呀!"站在最后面的古乐眉一蹙,低声激动:"我们这几个一夏最疼的是谁?不就是你吗?你先进去没错的了。"
古乐说完顾家就要把人往门边赶,King退一步,还是犹豫,把手上的早餐一亮,又说:"那……就算是要送早餐,也不能买这么难消化的东西吧?"
"什么呀!"都知道King是在赖时间,顾家眉头蹙起来了。
"不是你说的他很喜欢豆浆的吗?"
"我不是说豆浆,我是说粢……"
"病了不吃米吃什么?"施炎说话了。
大家都点头。
古乐看King还是一脸的不情愿,与施炎对了一眼,上前来,手往King肩膀上一搭,安慰:"我知道,你忐忑嘛,但是一夏平日最疼的是你哦,对不对?所以,你说,开路这种活是不是应该是……"
"……你呢?"古乐趁King听自己说话不备,一手就把King推到病房门前了。
King脚步一个不稳,站定下来,火气一上来,意见来了。
他转过身来,还没来得及说话,病房门突然被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大家微怔抬眸,King看连子一脸的慌张,一下莫名,问:"怎么了?"
连子看到他们,有些意外。
"你们不是走了吗?"
"没有啊。"King亮亮手里的:"只是下去给哥买份早餐。"
"一夏不见了。"连子的话让大伙一愣。
"刚才Sam想削水果却发现没有刀,我过我那边去拿,结果回来一夏和Sam都不见了!"
"私……"
"奔"字没出口,古乐就被顾家一肘撞肚子上。
古乐眼快,动作更快,手臂一挡,刚一庆幸,看连子没好气瞥着他,他马上识相,闭嘴。
施炎也没好气瞥古乐了。
施炎问:"会不会只是上了厕所?"
"厕所就在房间里啊。"古乐又没忍住,说:"出去这是要往哪尿啊?"
大家都瞥他了。
就在大家都不知道该说古乐什么好的时候,施炎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
施炎摸出手机,奇怪的是,手机上并没有显示对方的号码。
施炎接通电话,刚放到耳边,手机那头"喂"的一声,施炎听着,着实一愕。
施炎把手机放下,递伸到小狼堆里来。
大家都在奇怪他要干什么,他开了免提,猜测:"裴少宥?"
除了连子,大家一愕。
手机那头传来了很阴森的笑。
那笑声一直在持续,连子听着,寒意自心中生,整个人变得恐惧。
这人是谁?
她莫名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紧张看向小狼们。
他们个个脸色大变,如临大敌。
连子突然隐约觉得,一夏和Sam不见的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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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149、倒数~ ...
King是继施炎和古乐之后第三个变脸的。
与古乐不一样。
因为MIUMIU的事,古乐那一瞬是对裴家人不共戴天的恨。
而他,复杂自好看的眼眸中一闪而过。他隐蔽心事,双唇一抿,下巴不由得微微一扬。
"我是不是应该对你们说声谢谢?因为最起码,你们还记得我。"
手机那头,空旷,安静。
没有人能猜到这个电话是从哪里打来的,只知道裴少宥极度隐忍着情绪说话,声音低哑,切齿得让人听着难受。
连子扶稳了自己的肚子。
她紧张、着急、害怕,手心和背部渐渐地都微微湿了起来。
她看看大家。
大家都恼在心里,都不说话。
她是不是该问?
她刚张口,却听裴少宥:"施炎,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忘恩负义的人么?"
施炎闻言,眉头反倒是一缓。
帅气的唇瓣开启,他说:"我就说裴娜怎么可能在我眼皮底下做这么多的事,原来幕后操手是你。"
"呵呵呵呵呵呵呵呵呵……"
手机那头一阵冷笑。
那让人气恼的得意听在大家的耳朵里,让所有的人都极度火气。
"我醒来已经好几年了,施炎!"
"我父亲一直对外封锁消息,是因为他知道你会趁我还未能动来要我的命!他说你是一条养不熟的狗!天知道,他老人家是对的!在我终于能说出完整的话的时候,我父亲被你毒死了!在我终于能够靠双杠撑起的时候,我妹妹被你送进了精神病院!"
"但是,你还真的就漏了我……"
"你父亲是中风死的。"施炎不接受裴少宥扣到他头上的这一罪名,撇清:"与我无关。"
"与你无关?!"
裴少宥突然的勃然大怒吓了连子一颤。
King赶紧稳住她。
只听裴少宥:"是King和你争风吃醋找人把我撞进了医院!趁我父亲身边无人,你和古乐那贱M一起哄我父亲吃的壮阳药!在他中风躺在医院的时候你做了什么?你向记者散布消息,然后拿印着我妹妹床照的杂志给我父亲看!"
"是你在他老人家病床前活活把他气死的,施炎!"
裴少宥悲愤填膺:"然后再连同古乐瓜分我们裴家的所有,而那和我们裴家几十年交情的顾老不死偏偏就这么冷血,见死不救!"
"对!我们全是人渣!"古乐咬上了唇,拼命点头,怒一把:"就你他妈是一'天屎'!"
"说得这么委屈,讨债是吧?不如大家拿本杂志坐下来研究一下你妹当时背着施炎上酒店玩的是几P啊?"
"古乐!"
"那不如我们一帮人坐下来,聊聊你当年在国外是为了什么可笑的小事找人绑的纪昊啊?"
"什么?"
闻言一瞬,King眸子尽是惊讶。
顾家伸手去拉古乐了。
他却被古乐推了开来。
"干什么?"古乐火大对顾家一吼,转脸看纪昊这般模样:"是裴娜那贱货High高了自己在床上蹭着施炎爆的!我们四个里头就只有你一个人不知道!"
"不然~"古乐对着手机那头:"以他那个性,会叫人开吉普去撞你?他自己直接开一重卡从你头上碾过去!"
King的脸色完全变了。
着急紧张的俊朗可爱不复存在,现在的King垂眸看着那台手机,本性尽露,如撒旦一般模样。
"你够了!"顾家推开古乐,见King这个样子,赶紧看向施炎,希望施炎能帮忙控制一下局面。
因为,一夏还在对方手上,现在做这些,要是对方负气结束了通话,那可能下一步,就是要他们帮一夏收尸了。
但是施炎站在那,牙关暗暗紧咬,却没有要安抚人的意思。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其实他心里火得紧。
他难以接受。
为什么裴少宥这个人还活在这个世上。
如果当初纪昊让人下手狠一点,又或者自己没有漏掉他,今天这个事就不会发生!
但是偏偏自己就这么把他遗漏了,而老天爷不作美,这个人还偏偏地就清醒了。
他还欠一夏一句道歉。
那种懊恼和无法完成的焦躁盘踞在心,如毒烟,熏堵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偏偏自己留下来的"一件垃圾"就成了障碍。
他还不能发怒。
因为他要知道一夏现在人在哪!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顾家发话了。
因为施炎一直不开口,顾家猜他也憋得差不多了。
施炎在这里不能抽烟。
烟瘾犯了,人很烦躁,不如以往淡定。
通话又不能就这么结束,顾家对裴少宥:"他(一夏)是无辜的!"
"但你们不是!"
裴少宥歇斯底里了。
"你知道吗?你们都在我的清单上。"
裴少宥那声调,就像是一个越说越得意的神经病,在那带着笑意,切齿:"好笑的,你们的软肋偏偏是那么地统一……"
"这个游戏应该怎么玩?"
裴少宥的笑让人憎恨。
"把他一件一件地卸下来,然后放到拼图箱子里,还给你们?"
大家的心高悬。
"又或者……"
"你还要不要你妹妹了?"
很突然。
施炎的开口让大家一怔。
手机那头没有动静了。
这句话也同样提醒了还在闹的古乐,和火气正在逐步上扬的King。
怒气,自喉咙硬生生吞了下去。
古乐握紧了拳头,末了,整个人渐渐安静。
大家开始等待手机那头,看这个危险到底有没有效。
"我可以把她弄出来,你知道的。"
施炎觉得,抓到了对方的要害。
到底是个生意人,信奉着有缺口就一定能打开,施炎眉头一缓,就像是在聊天气一般,又说:"我还可以决定她的生死,你知道的。"
手机那头彻底没有了话。
如果不是那手机还在计算着时间,大家都以为那头已经切断了通话。
裴少宥此刻内心既愤怒,又挣扎。
"你父亲很疼她,你也很疼她的,从小舍不得她痛,舍不得她不开心,世界上什么好的,都希望能送给她。"
施炎嘴角渐渐有了诡异的笑意,对手机:"她是你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亲人了。而她,正在监狱里,等待着死神的召唤。"
"她知道你在外面……"
"你猜她现在在想着什么?面对着三扇铜墙铁壁和一道铁闸,凄凉而期盼地哭泣乞求着,说'哥哥……救我……'。"
"啊~~~~~~~~~~~~~~"
大家突然被吓了一跳。
因为手机那头突然传来情绪失控,如恶鬼哭嚎一般的尖锐叫嗥。
很快的,手机那头又没有了动静。
大家面面相觑。
施炎看了大家一眼,说:"我可以决定她的生与死……"
"而且……"施炎的语气突然变了调,阴冷透狠:"我还可以决定她的死法!"
"但是如果你肯把我们要的人好好地还给我们,那情况就会不一样。"突然又如春风一般,施炎:"只要给我三天……"
"……三个小时!"
裴少宥突然打断施炎的话开出的条件让大家一怔。
"三个小时?!"连子惊讶:"我们……"
"你以为我会笨到给时间给你们耍花招吗?"
裴少宥狠狠:"三个小时!我要见到裴娜出现在医院,不然,游戏继续!"
通话就这么断了。
施炎试图再反拨回去,手机却无法识别。
大家那一瞬如脱力一般。
三个小时,要救来一个杀人犯,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但是,古乐注意到了一个细节。
"他说要送裴娜来这里?"他刻意低声。
顾家那一瞬也察觉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了,也低声:"那就是说他人其实还在这里?"
"那说不定哥其实还在这栋大楼里面……"King一下警惕起来:"而他,就在我们附近。"
大家下意识一下看向了周围,走廊上没有人,两端的出口也看不到有人在潜伏,大家互看了一眼,古乐和King很有默契地走开来,开始低声对外打电话。
这会儿,封锁整家医院才是王道。
而且还要很低调,不然引来警察会很大条。
施炎看向了顾家。
顾家显然是知道他的意思。
顾家抿了抿唇,走到一边打了个电话,只是问了顾老现在在哪,便离开了医院。
三个小时弄个杀人犯出来,对他们这些小辈来说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顾老是他们的唯一希望。
大家的心都系在了顾家身上,全部都只剩下等。
King要知道自己当年被绑的详细事,把古乐揣到了一边。
施炎坐到了椅子上,终于忍不住,还是在吸烟禁区这里掏出了烟。
点上狠吸一口,施炎鼻腔呵着烟雾,抬眸,看连子定定地盯着他,不由得自嘲一笑。
"怎么?"夹上烟的手指摸摸自己高而直的鼻梁:"又想骂我是个恶鬼啊?"
他小的时候,亲生父亲曾经戳着他的脑袋骂什么样的贱人就生什么样的贱种。
这句话是骂他和他老妈。
但是施炎那时候怎么听,都觉得父亲是自己骂自己。
他亲生父亲是个人渣。
在外面什么坏事都玩儿尽,做尽,回到家唯一会做的就是要钱和打人。
那时候他从骨子里觉得他和那个人渣不一样。
为了证明,他发奋念书,匿名做善事,学做好人。
但是结果……
身上流着一样的血,骨子里,自己还也就是这么一个渣。
连子在他身边坐下了。
"为什么?"
施炎眉一挑,询问似的看向连子。
连子扯了扯嘴角,但是没有重复自己的问题。
施炎又狠吸了一口烟,看连子大腹便便,他把烟蒂丢到了地上踩灭。
"因为不想做狗……"施炎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很低,烟雾自嘴里出来,施炎扯起了帅气的嘴角,对连子似笑非笑地,末了,把脸回过去了。
连子的脸突然皱了一下。
她肚子很痛。
但是只是一下下。
其实刚才她在听电话的时候就有隐隐作痛了。
但是因为紧张一夏的事,所以她没有当一回事。
施炎没有发现她不对劲。
只听她:"希望一夏会没事。"
"会的!"施炎心里其实很没底。
但是他还是很肯定地回答:"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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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
150、倒数(二)~ ...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大结局了~吼吼~
结局就是难写~
本来是想一起发的~
但是思路却像挤仅余的牙膏一样不给力~
所以结果只能是挤一点放一点了~
因为收藏一直在掉……::>_<::
生死章~明天约定乃哦~
一缕清茶,缓缓注入杯中。
热烟袅袅,羿龙楼里一群老家伙淡看那摆弄茶具的年轻MM优雅动作,相互看了一眼,皆淡淡一笑。
闲话家常,门突然开了。
阿提走进来对大家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来到顾老身边,弯身在顾老耳朵旁细声说了一句。
顾老眉头微微一挑,显得有点意外。
大家察觉了,面面相觑,末了,其中一老人家老胡问:"怎么了?"
"没什么。"顾老蹙眉一笑:"小王八突然打电话来说要找爷爷。"
大家眉头一舒,都呵呵一笑。
老胡说:"还是你好福气啊,去哪孙子都惦记着要黏你。"
顾老淡笑不说话。
什么好福气,谁不知道他家的小祖宗是个和他对着干的刺头,这些,不过是些客气话。
"话说,家囝今年几岁了?"
"还小吧。"另一个相对较年轻的叔伯大刘蹙眉回忆:"好像也就才……"
算着一抬眸,他看到了包厢门口,顾家就站在那。
大刘"哟"的一下,大家的目光一下都随他,移过去了。
大家都蛮惊讶的。
因为这速度,可以说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顾老也没想到他还真来了,还这么快,惊讶,却不形于色。
他的目光回到了送上的茶汤上。
大家的目光都落到了他身上。
因为大家都发现了,顾家的脸色有异。
顾家进来也没向任何人打招呼,只是站在了顾老身后只有一步之遥的地方,说:"我有话要跟你说。"
顾老的眼睑微微一颤。
他拿起小杯子啄了一口茶,并没有说话。
气氛纠结,大刘看了,对顾家:"家囝,来,先坐。"
"人命关天。"
大刘微怔。
大刘看向顾老了。
看顾老要起来,阿提微微搀扶。
其实也没搀扶,就是作势要扶一下表一下孝心而已。
因为顾老的身体还硬朗,还用不着人家在旁边当拐柱。
两爷孙进了内厅。
大家都隔着玻璃材质似的门在外面看。
里面的两人渐渐激动起来了。
顾家开始指手画脚,顾老看上去也越来越生气。
但是,说的是什么,坐在外面的人一句话都听不到。
这就是羿龙楼VIP的特色。
内厅是完全隔音的,材质装潢精品到极致,而且也是安全保障到极致。
"你说他们在吵什么?"
"可能又在外面闯祸了吧。"
老胡淡淡说着,脸上现出了属于老人家的和善微笑。
都是有儿有女有孙的人,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这种吵翻天的状况谁没有试过。
包厢里。
顾家怒问:"那你帮还是不帮?"
"你这是什么态度?"顾老也是很火的,指着他:"你以为我是谁?你手下的那些靠你吃饭馬仔?"
顾家那一刻很吃瘪。
他是有求于人,但是心里又很是气愤的,硬是吞下一口怒气,下巴一抬,又问:"那您是帮还是不帮?"
"帮?"顾老冷笑了。
他对外面方向一指:"就算我能把人借出来给你又怎么样?你有本事完完整整地把人再还回去吗?"
"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真以为你爷爷我有通天的本事,难道你就从来没想过你爷爷也有罩不住的时候吗?"
顾家不说话了。
他恼在心里,脖子犟得直直的,就是找不到话。
末了,顾老道:"你不要在执迷不悟了,一个老男人,还要四个一起瓜分,有什么意思,他会耽误你一辈子的!"
"你现在就说有人跟你争,所以你雄心得很,游戏终会有完的一日,如果是一定要牺牲浪费自己的时间,不如及早清醒,去经营正道……"
"你不怕我恨你一辈子吗?"顾家抬眸。
顾老微微一愣。
"您真的不怕我会像父亲一样恨你一辈子?"
顾老那一瞬慌张自眸中一闪而过。
"你当年是不是也在向他宣扬你的所谓正道?"顾家咬牙:"你的下场是什么?他的下场又是什么?"
"你做家长的就只会叫自己的孩子不要哭,要听话,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我们一定要照你的意思听你的话?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你的儿子不再回家?!"
顾家摔门出去了。
顾老眼睛红红,目光随他看了出去。
阿提接触到顾老的目光,赶紧冲出包厢,追顾家去了。
顾老跌坐在了沙发上。
大家都察觉到顾老的不对劲,大家都起身了,想着是不是要进来看看。
但是顾老缓慢地摆了摆手。
他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血压直升,久久不能作声。
医院那边,很快来了很多的七人座车。
清一色全是白色的。
有三驾大巴悄悄地驶来,似是有意无意地堵在了门口。
七人车座上和巴上都下来人了。
全都是身穿白袍,各种肤色发色,身材魁梧的人。
很多人都刻意在脸上架上了金丝边眼镜。
一身白袍下,清一色黑色的衣服口袋里,全都是杀人的工具。
他们很安静,来到医院互看了一眼便各自散开。
很快,其他大门电动闸门被人关闭了。
只有大巴那边的那个门口还是大开着的。
医院里头的人都还没有察觉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偶尔有护士发觉,身边经过的高大威猛略带杀气的医生似是从来没有见过。
有人开始确认人数。
开始站到了各个角落。
手上有资料的开始翻开资料。
有些人直接上楼梯,开始分部到各个楼层去。
"怎么样才能最快速找到他?"
坐在走廊,收到了信息的King问。
"很简单,只要把所有的人都聚集起来,然后一个个拉出来,让所有的人确认,如果没人认识这个人,就当场毙掉。"
古乐说着,妙手空空,摸来了施炎的香烟盒,拿出一根香烟,点上。
施炎为此不满瞥他一眼。
"不用这么麻烦的。"施炎看了看走廊一端的尽头,已经有护士在关注他们抽烟,他又瞥古乐一眼,说:"我认得他。"
"认得也要把所有的人聚集起来认好不好?而且还要提防有人会报警。"
古乐这么一说,连子的脸色更难看。
她肚子很不舒服,忍了忍,对他们:"你们这算什么,劫医院?拍电影啊?"
大家因此都抬眸看她了。
大家也开始察觉她的声音有些颤了。
古乐眉一蹙,轻咬着根烟:"你不要以为这是鬼故事哦。"
他拇指往自己身旁坐着的King一指:"这个家伙是真的有能力做到的哦。"
"你还好吧?"施炎开始担心她。
连子摇摇头。
冷汗都出来了。
但是她就是下意识自己是没事的。
"只是担心一夏,心里很慌……"
连子这么说,大家还是认真看了她。
除了脸色有点发青,人有点紧张之外,还真没看出什么。
"没事的。"
古乐老神在在安慰她:"一夏一定会没事的。"
其实这话说出来,他们三小狼心里都没底。
大家都在很紧张等待着。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不久,连子突然坐立不安,站了起来。
大家都看着她。
她声音更颤了。
她总是觉得会出什么事。
她又说不清楚,冷汗直冒,末了,她说:"不会有什么事吧?"
"没事的。"大家看她这样心里也跟着慌,古乐刚要说什么,他的手机突然在这个时候响了。
古乐接通了电话。
King见这空档,起身扶连子坐下。
"没事的,干嘛这么慌,没事的,没事的。"King一直都这么安慰。
但是,却没有发现古乐不对劲。
古乐听着电话,眼睛一睁,整个人都愕掉了。
"不是啊,有事啊……"
古乐这么说,大家才发现他不对劲。
大家都看向了他。
古乐眼睛眨巴眨巴,一时难以接受,对大家:"……裴娜毒//瘾发作,来的途中……猝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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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1
151、【完结篇】 ...
作者有话要说:拼命地敲打键盘~
终究还是比预期晚了两三个小时~
至于所谓番外~
那个……
呃……
连子一听,心里一提,一下痛苦出声,差点滑到地上。
大家看到她扶着肚子一脸的痛苦,都慌了。
阿路这时正好和沈武从入口一段走来。
看到四个大男人乱成一团,皆吃了一惊,朝这边奔来。
"老婆!"
阿路挤开他们把连子扶住了。
"我没事,我没事!"连子摇头,拼命地扶着肚子,摇头确认。
"裴娜没了……"
她看到阿路,情绪大爆发,再也按捺不住,眼泪一下涌了上来。
"裴娜没了……"她好怕,她真的好怕,她带着哭腔,泪眼婆娑,紧紧抓上阿路的手臂:"怎么办……怎么办啊……"
她不能失去一夏这个朋友的。
她接受不了。
她的情绪那一瞬激动到快到崩溃的边缘了。
"没事的!你要相信,没事的!没事的……"
阿路抚上她的脸,抱紧她,拼命地安抚她的情绪。
阿路也很怕。
医生说连子的情绪很反复,对胎儿和大人影响很大。
他很怕连子和孩子到时候真的会有什么事。
他把连子的头靠到了自己肩膀上。
沈武在一旁看着,心里又气又急又担心,问小狼们:"……那现在怎么办?"
"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早。"施炎看了一下时间,再看古乐和King一眼,对阿路:"现在先把连子安顿好,然后我们几个人分头带队去找,他……"
站在一旁的古乐突然听到什么,一把轻轻把手放上了施炎的肩膀。
施炎话一顿,眉一挑,询问似的看向了古乐。
"怎么了?"
King也开始警惕了。
大家一阵紧张,古乐指了指头顶:"你们听……"
(梁**医生,听到广播后,请确认您收到的传呼信息,请马上到*号手术室)
(梁**医生,听到广播后,请确认您收到的传呼信息,请马上到*号手术室)
(梁**医生,听到广播后,请确认您收到的传呼信息,请马上到*号手术室)
"干嘛?"King很不明白。
都什么时候了,古乐还有空注意人家医院什么无聊的事。
"不是啊。"古乐说:"这段东西刚才就一直有在播。"
施炎一听古乐说的,眉头一蹙。
"你确定?"
施炎务求确认。
King眉一蹙:"刚才大家都有听到的,已经播了很久了的,然后?"
"他们找不到这个人。"古乐竖耳认真听着,说:"你们觉得属于玩忽职守的可能性有多大?"
"这个医生会不会是出了什么事?"阿路猜疑:"我们需要找的会不会是个乔装后在医院走来走去的假医生?"
大家一听,心里一警。
"百分之九十九了。"King说来,急着拿过阿路顺便带上来的对讲机要说话,不想,施炎的手一把搭在了他手臂上。
King眉一蹙,抬眸,一愣。
(我真是很有诚意的……)
裴少宥?!
广播里传来的让大家一惊。
(特意给了三个小时给你们,让你们可以兑现你们的承诺。)
(但是……裴娜死了……)
裴少宥的声音满是悲痛。
因为他接受不了这个结果。
那是他剩下的唯一亲人。
对讲机那边马上就有人回复。
大家继续竖耳安静地听,裴少宥像是极力要让自己情绪平伏过来那般,沉默了很久。
末了,广播里:(……我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就在大堂里一个人的手上)
大家心一悬,面面相觑。
大家马上就往出口那边奔去了。
阿路想把连子原地留下来休息,但是连子却打死都不肯。
(那个小装置是个高端接收器……另一端,就连在你们那个朋友的脉搏上……)
裴少宥的声音在医院环绕着,很多不相干的人觉得很奇怪,都在仰头听着。
(人们不是常说时间就是金钱么?现在对你们所有的人来讲,时间就是生命。)
(他就在这家医院里面。任何一个角落。)
(送个提示给你们……他就快不行了……)
小狼们下到大堂,慌乱看着大堂周围所有的护士。
(你们能不能在他心跳停止之前找到他,就要看老天爷卖不卖这个面子给你们了……)
(我要跟你们说声再见。)
"有没有人有东西要给我们?"
(不必花心思去抓我,因为这段录音开始播的时候,我已经离开这里了……)
"有没有人有东西要给我们啊?"
(慢慢享受这个游戏吧……)
(这个游戏的名字叫做:终身遗憾!)
广播那头传来了比哭还难听的笑声。
大堂里,大家的目光全都聚集在这一群凶巴巴的人身上。
King环视一周,根本不知道哪个是自己要找的,重复再重复问题都没有人出来应他们,不由得抓狂了。
忽来的一声口哨。
大家惶惶的目光一下都抬起看了上去。
环形开放式楼宇的上层,一个穿着白袍带着金丝眼镜的男人对King做了个手势。
早已经知道是设定了的录音King一下火冒三丈,气急败坏。
他退后一把,突然猛地从一医生身后摸出一把改良轻机枪,朝天连放。
一瞬,大堂一众惊声四起。
躲的躲,趴的趴,有的脚软的直接就瘫在了地上。
"你疯啦!"
顾家正巧赶回来。
一进来就被King吓了一吓,看到这个场面,他一下怒火中烧。
"我再问你们一次!"King根本就不理会顾家,机枪一横,满眼的杀气,对一众:"有没有人有东西要交给我?"
顾家上前来要抢枪,古乐一把按住了他。
顾家指上King,刚要对古乐说什么,不想,一个哭得很凄惨的小护士怯怯地把一个什么东西偷偷
丢在了地上。
King身边那穿着医生袍的高大男人马上就过去把她揪出来了。
那高大男人把东西捡起递了出来。
这玩意儿只有半个巴掌这么大,King一把拿过,看她哭得稀里哗啦的,一阵厌恶。
"把东西给你的人呢?"
施炎问。
小护士就只会哭,只会哭,抖得厉害,摇着头,完全说不出话。
那个东西是一个带口罩的医生给她的。
说是待会会有人问她拿。
她根本就不知道会出这么大的事。
她觉得自己是命苦啊,纯粹就像帮人一把,怎么会变成这样。
小狼们看她这样,本来就很烦的心都快烦死了。
King看了身边的高大男人一眼,男人把小护士推回到了人堆去,那些原本穿着白袍带着眼镜的大汉们纷纷都亮出傢伙来了。
那一众,情绪崩溃了。
哭声四起,但是这不是King他们有空去管的事。
每一层的人都被惊动了。
部署着的人都开始聚集到环形楼可见到下面大堂的走廊边缘上。
顾家对King时下造成的那么大的影响怨在心里,恼怒瞥他一眼,看看这烂摊子,想到一夏,只得先压下怒气,围起来开会。
King手上的正如裴少宥说的,是个接收器。
上面什么都没有,就一个圆形,然后是一个延展椭圆。
上面有个绿色的小灯,如平常听到的心跳仪器,发出很规律的声音。
这种东西再高端也是有范围的。
可想,一夏可能真的还在这家医院里头。
"……怎么样?"
连子这才下来了。
她被阿路搀着,来到他们中间,看到那个仪器,差点没哭出来。
"怎么办?"
她都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这么问了,孕妇的情绪就是那么难控制,满腔的泪,她还要拼命控制自己镇定,很无助地抬眸看着他们。
要把这里掀了不难。
问题是,他们根本不知道一夏现在处在什么危险里头。
裴少宥说的,时间就是生命,他们不知道,一夏还能剩下多少时间。
"找!"
顾家一句话让大家立定了心思。
不管结果如何,事情不能多想的,要有信念,行动才是最实际。
他们简单部署,正要行动,突然,连子脸色大变,唇一下咬紧,很是痛苦地往下坐。
"老婆?!"
原本准备出发的阿路惊惶了。
连子痛苦:"羊水……我……"
"早产?!"沈武一看连子站那地上,一下惊愕,赶紧转身:"医生!你们谁是妇产医生啊?"
大家都慌了。
比他们还慌。
有人被揪了出来。
抖得像筛糠一样的作出指引,结果还是楼上的人把人找了下来。
连子被人抬上了急救担架,马上往电梯,上妇产科。
阿路急忙跟随。
但是连子却不让。
阿路知道连子的意思。
她希望阿路能帮她救回一夏。
沈武被安排随行上去。
大家都分了开来,有人去搜索医院范围的建筑图纸,有人开始地毯式地,对每个地方进行排查。
连子在产房里,满身的汗,衣服都湿透了,满眼的泪打着转,心绪无法集中,痛并焦虑不已。
大家在外面到处搜,到处掀,找得抓狂,非常暴躁。
这一切,一夏这里,完全感受不到。
这里很静。
到处都是湿的。
黏黏腻腻,墙上,地上,皆蒙着一层黑黑污丝。
Sam最先醒过来了。
他耳边全是水声,依稀看看自己所在的地方,视线朦胧一阵,清晰一阵,根本辩不得自己在什么地方。
他回忆不起来为什么自己会在这。
全身难受的感觉越来越甚。
他双目紧闭,等待了很久,思路才渐渐清晰了起来。
一夏!
他突然睁开了眼。
这才发现,自己的双手和双脚都被人捆死了。
"一夏!"
一转脸,一夏就在他身边一步距离的地方。
脸是别过那一边去的,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Sam惊愕失色了。
他回忆起了医院病房里发生的事。
那个医生……当时进来找一夏,他发现医生口袋里好像藏有什么东西,心疑了一把,只是警惕问了一句,结果连他也被人扎倒了。
"一夏……"
他们俩个男人这么重,也不知道是怎么挪到这里来的,他总觉得他们其实离原来的地方不远,而一夏完全没有动静,就像死了一样。
Sam极力地挣扎挪动,去靠近,这才发现一夏捆手的麻绳上依稀看到有血。
Sam一阵心惶,紧张:"一夏!"
"你应我一下!一夏!"
凭身体上的推撞,一夏整条脖子露了出来,贴在他大动脉上的东西让Sam微微一愣。
他看了很久。
没猜到这是什么。
他看了看周围,也就是个三米乘三米的地方,黑污黏滑,出口都不知道在哪,周围的水声越来越清晰,恐惧在心中蔓延,Sam强迫自己冷静,想了想,开始屈腿,努力让自己蹲起来,从鞋子后面一个不大起眼的位置抽出了一小块利片。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
外面的人,越找越急。
连子在产房里,脸色苍白发青,痛苦大叫。
沈武坐在手术室外面的长椅上,身体微抖,紧握着接收器,双手抱拳抵在鼻前,抱着极大焦虑,向从来不曾相信的上帝乞求祷告。
就在Sam好不容易把自己手上的绳子磨掉的时候,还来不及擦汗喘气,他们所在的地方突然开始进水了。
原本只是湿黏的地上,水面开始迅速升高。
刚才心中只是随意猜想了一下,看到这情景,Sam马上就意识到了什么,胆颤心惊。
"一夏!"
Sam叫着,抬头看向了上面。
这里的出口就只有上面。
他们如果不想办法离开这里,他们会活活淹死在这里。
"一夏你醒醒啊!一夏!"Sam着急拍上了一夏的脸:"一夏,你醒醒啊!不然我们会死在这里的,一夏!"
一夏没有反应。
Sam慌乱了一把,赶紧给一夏的手解绳子。
水越来越涨了。
根本就没有时间磨蹭。
他自己的腿还绑着,拼命地喊着一夏的名字,看水位涨得那里厉害,根本就没法坐了,赶紧把一夏的手搭到自己肩膀,硬是把他撑起来。
解麻绳的动作在水里头更加艰难了。
水很快。
Sam负重太大,根本就应付不来。
凭着水的浮力,好不容易才把两人身上的麻绳弄掉,他摸到墙边高处,他们已经浮起了不少,之前一直够不着的一排铁环,现在都已经摸得到。
Sam大力把一夏送过去。
一夏磕到了铁环上,一口水呛进去,竟然还被呛醒了。
"咳……咳咳……"一夏摇摇头,鼻腔和咽喉里一阵疼痛。
末了,他傻眼,看看周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泡在水里了。
怎么会这样?!
一夏抬眸,呼吸游丝,他还来不及问,Sam已经凭借水力揪着他不断攀上。
上面是死路。
已经被人封死了。
Sam咬着牙,发着力,两人拼命借助水力往上顶,水很快就要漫到了肩膀,头顶上的那扇
151、【完结篇】 ...
救命门却纹丝不动。
"怎么办?"
Sam咬牙在那死死往上撑。
他敲着头顶上的,对上面大叫,脚下根本就不着力,他气恼一转身,突然发现一夏不见了,吃一惊,喊了一声,见没有回应,猛吸一口空气,扎回到了水底去。
深水中,一夏手腕上的血在一丝一丝游滑散漫化入水里。
他伤口早就裂开了。
失血过多,脑袋极晕,再加上刚才一番的体力透尽,耳边什么声音都化成了水下朦胧,渐渐沉入黑暗。
懵懵间,他好像看到有人奋力地追着,要抓上他。
但是朦朦的水里,他突然地,又好似看到了天堂。
看到了那一道为他展开的白光。
寻找,依旧在艰难地继续。
到处都搜过了,努力地对照建筑图纸寻求遗留的位置,小狼们的心里突然地,狂跳。
"哥!"
King突然往天的一边看了过去。
心中莫名涌起了极大的恐惧和悲伤,沈武手里紧抓的接收器在心跳频率上,也突然发生了变化。
水里,一夏的眼睛渐渐合上了。
产房里面,新生婴儿"哇~"的一声,宣布了自己降世。
手上的接收器已经失去了它该有的心跳频率。
坐在那的沈武一时间痛贯心膂,一下痛哭出声……
很快,小狼们便接到了电话。
愤怒、愧疚、悔恨,一涌而上,几乎把他们淹没。
无法改变的挫败,古乐发疯似的咆哮,King伤心欲绝的泪,顾家狠打狠砸的发泄,此时正站在走廊的施炎难以接受,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事情不应该是这样……
他们还来不及对一夏说一声道歉。
根本就不应该是这样!!
是他们害死了一夏……
施炎痛苦地揪紧了自己的头发。
冷冷清清的走廊上,施炎弓着背,在那里悔恨落泪。
一个人慢慢踱来。
那皮鞋发出的脚步声,如敲打着施炎的心底,在施炎的身边慢慢走过。
那人就这么从施炎身边过去了。
那一瞬,施炎却突然惊诧。
他眉一竖,满眼杀气,起来转过身,看向了渐行渐远的那个人。
中等身材,白色的医生袍,带着口罩,两手插袋。
那个背影,就像……
"裴少宥!"
"砰!"
众人惊诧。
因为医院大楼某处突来的枪声。
King他们也听到了,吃一惊,马上就意识到什么,从各个不同方向往枪响方向撒腿狂奔。
连续几番枪响,大家竖着耳朵奔走追逐,来到人堆里,发现竟全都追到了妇产科。
"怎么了?"
"裴少宥!"施炎把受了枪伤的沈武移到了一边,拿过了枪,说:"连子和孩子在里面。"
"什么?!"
King和古乐都惊讶了。
来不及反应,裴少宥已经把人挟了出来。
连子才刚刚早产完,脸色泛青,嘴唇发白。
她现在原本应该是休息的时候。
但是偏偏她刚生完没多久,裴少宥就冲了进来。
看到裴少宥,大伙的眼里全都冒出火来了。
新仇旧恨,正当大家还不知道怎么去找他报的时候,竟然让他们抓到,他就在这里。
"我反正是死,一点都不介意再多一个人垫尸底!"
裴少宥嚷嚷。
他脸色比连子更青,更难看。
他本来是该走了的,但是他偏偏就留下了,就是想看看他们的痛苦模样。
就跟裴娜当初一样。
明明就是可以撇脱的了,但是偏偏就是为了不甘心,还跑去见施炎。
"放我离开这里……"
裴少宥的声音不是很清,眼睛瞪得大大的,手不停地颤抖,情绪非常地激动。
大家都没有出声。
因为大家眼中都有着浓而不化的恨。
但是连子的性命不能不管,而且,连子还在流血。
裴少宥看大家没有动,赶紧挟着连子进电梯了。
一行的血路,都是连子身下流的。
古乐看着,心里发惶,阿路此时并没有在场,顾家往古乐肩膀上一拍:"还不追?"
古乐一醒,很快,随一行人奔到了楼下。
一大堆的人渐渐围堆,但是阿路依旧不见。
外面突然警声大发。
大伙吃了一惊,看大巴不知何时已经被移走,一大堆的警车驶进来,心里皆"咯噔"一下。
大家面面相觑。
小狼们顿时觉得事情大条了。
但是并不意外。
毕竟King刚才捅篓子了,大家都有了心理准备。
身边那些白袍"医生"一下很有分寸地退开,以秒的速度收起了武器,散走。
很多警察把门口堵住了。
大家都对挟持着连子的裴少宥举起了枪。
裴少宥的面前一下就剩下四小狼和一大堆的警察了,他脸上突然落下了泪。
他哈哈大笑。
笑得凄惨,因为他已经走不掉了。
但是,他不怕。
他马上就松手了。
连子一下摔在了地上。
"你们杀不了我。"他笑得比哭还难看,身后是一大堆的警察,他面对四小狼,却很得意:"至少现在杀不了!对不对?"
因为他要跟警察们回去了。
他知道小狼们是不敢在这个时候对他开枪的。
他转过头去,看了看背后的人,刚一转身,满是连子血的双手一提,突然地一下,血花微溅,他的双眼一下瞪得如铜铃一般老大。
满是警车的方向,竟然有人在警队后方对他开了枪。
那一瞬,警队的人以为是自己人发现了对方负隅顽抗,一下全都开了枪。
身体被打个稀巴烂,裴少宥一脸惊愕,不甘倒下了。
小狼们惊诧了一把,警队们有人迅速冲到了前面,检查裴少宥是否已死,他们才反应过来,冲来扶过了奄奄一息的连子。
事情来得太快,很快的,不知道在哪个方向,突然听到了阿路隐约的大叫。
古乐耳朵最灵,往上一看,阿路在高楼最高处对他招手,指了指身边的两人,大叫。
"哥!"King的视力最好,一下惊喜若狂。
全身湿答答非常狼狈不堪的Sam喘着粗气,一口白牙,笑对着下面对他指手画脚兴奋得要死的一众,搂紧了挂他身上半死不活的一夏,一时间,死里逃生,百感交集。
阿路因为连子,狂奔下去。
连子被医护人员送上了简易担架,送回医院大楼里急救。
几个小狼看到一夏原来没死,心里一松,好像一下子都泄了身体里的那一道气,连站都站不稳了,全都瘫软在了地上。
又是笑又是哭,一时间,心里悲喜交集,摇头的,干脆躺倒在地上的,感概万端。
大家好像那一瞬都变傻子了。
热热闹闹的,只是他们不知道,有一个身穿休闲亚麻西、一直暗暗站在警车后面不远的男人已经以最快速收起了枪,转身离开了现场。
很快,在不远这栋高楼的某一户房子里,阿常接到了电话。
他只是淡淡一笑,切断了通话,双手恭敬规矩地合起,站到了落地窗前,问正拿着望远镜看着医院那头的玉老夫人,由衷叹道:"伺机而动,论说收拾烂摊子的功力,我相信,还真的没有人能比您的心思更厉害啊。"
玉老夫人闻言,手上望远镜微微一放,瞥向了阿常。
"我希望……明天没有人会记得起医院里头究竟发生过什么事。"
阿常听闻,微微低下了下巴,领命。
玉夫人看罢,视线再次投向了那边,没有用望远镜,她老人家涂得缎红而华贵的唇淡淡地,扬起来了……
两个月只后,机场。
小狼们拿着报纸,撑着宣传单张,远远在那里看着站在不远一直讲个不停的两人,好大的意见。
"需不需要说这么久啊……"King不满嘟囔:"不就是一救命恩人而已嘛。"
"需不需要这么亲热啊……"古乐一直瞪,狠瞪,再瞪,嘟着脸:"不就是一救命恩人而已吗?"
顾家越看越觉得那俩有[女干]情,他拿着报纸一直在那打打打打打,火:"这么痴缠,你不干脆直接跟人家私奔!"
"有可能的哦。"
施炎话一出,大家一瞬眼一眯,全瞥向了他。
"话说,炎少。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游手好闲!"
"你们还不是一样。"
施炎太装淡定的样子让古乐火大,古乐一下认真起来了:"哪里一样?"
叫得太大声,一夏看过来了,末了,Sam突然抓上他的手,他微怔。
"以后都会有疤痕。"Sam摸了摸一夏手腕的那道伤,微微一笑:"好伤。"
一夏一时间有点尴尬,这话,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
"真的选择他们,而不选我?"
Sam这话让一夏笑开了。
"为什么?"
一夏摇摇头,说:"说不清。"
可能是死而复生想通了。
也有可能是重见天日的那个刻,在楼顶看到的一切刻进了心里。
他们真的在那抹泪。
后来,又笑得就跟傻子似的。
这让大叔突然地觉得,从前的自己其实是不是一直无视掉了什么,是不是该给彼此再留一个机会?
"我随时都准备着。"
"嗯?"一夏回神,抬眸,Sam的双眼很真挚,让他心里不由得"砰砰"几下。
"随时的,为你候着,你以后不开心了,就过来找我,我一直等你,好不好?"
一夏:"……"
这算是咒他吗?
但是人家是好意的不是吗?
Sam突然在他腕上疤痕亲了一记。
一夏的心一下悬了,很快,脸上嘭嘭的,红了。
他一下抽回了手。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小狼们已经气得把报纸撕了个稀巴烂。
Sam百般不舍,最终还是上了飞机。
四小狼差点因为制造垃圾被机场清洁阿姨教训,接回一夏,一行五人坐进到车里,里面怨结的气氛,让一夏非常忐忑。
"其实……"一夏很有下车的冲动。
他看看这个,看看那个,眼睛鬼祟扫了个来回,垂眸,一吸气,说:"Sam是连子故意安排来气你们的……"
"哈?"
古乐一下跳起。
其他的人脸上一下有了生机了。
King赶紧:"什么?什么?"
顾家有点怀疑,猜忌:"是不是真的?"
一夏点头。
施炎温柔凑过来,审:"故意让我们吃醋?"
一夏点头。
"制造矛盾?"
一夏点头。
"不是真的?"
一夏再点头。
小狼们乐呵了。
"哈哈~我就说嘛~怎么会有正常人看上你呢?"
古乐话一出口,大家都瞥他了。
啥意思?
敢情在这车上的,都……
"不是啊……"古乐少有的尴尬,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不是一般人有眼光会欣赏到,是我们这些……"
他说着,微微一笑,那脸,漂亮得,看上去就跟个瓷娃娃一样。
反正胸口郁结是一扫而空了。
他们压根就没发现一夏根本就没敢抬眼瞧过他们。
气氛明显就不一样,一夏暗暗松了一口气。
他整个人也放松下来了。
怕被人细问,他赶紧接古乐的话一顿哈拉:"不就是这样啰,就是这样嘛~"
顺利过关,自然是一行人欢欢喜喜回到了古乐宅子那。
阿路在那烤肉。
沈武专责负责吃的。
连子则抱着孩子在那里走来走去。
玉夫人也在。
她很喜欢婴孩的,在连子身边留连,时不时就逗逗孩子。
顾老也在。
他是自个老婆说玉夫人也会来才跟着来的。
五个人一回来,各自各都散开玩儿了。
Sam又走了,又不是真的情敌,一伙人全都乐融融的,一夏开心得很,看了小狼们一眼,跑去逗孩子。
四个小狼渐渐都围到炉边了。
看着有什么可以吃的,大家说起了话。
"唉~"古乐看阿路在那辛苦扎鸡翅,手帮手,叹说:"还以为是什么超级重量级大情敌呢……"
"就是说啊。"King拿来蜜糖罐,对着烤着的肉刷啊刷的:"还害我吃不下睡不着的,害怕哥真的跟他走了……"
"紧张得要死,结果……"顾家说着,捻起一块肉扒咬了起来。
施炎瞥他一眼,给他递了个纸碟子,好笑又有点不屑,接话:"是一跑龙套的。"
沈武一听,眉一蹙。
"你们说的是Sam吗?"他问。
四小狼都看着他了。
除了Sam,还有谁。
"什么跑龙套啊?人家当初在连子和一夏还是一对的时候就对一夏一见钟情的了。"
一夏一听,吃一惊,转过身来,看他。
沈武神经大条得很,实话:"那时候Sam一直以为一夏是直的,才没发起攻势而已嘛。"
"这件事一夏一直都知道的啊。跑龙套?"他叉子往一夏方向伸了伸,奇怪:"一夏没告诉你们吗?"
"一夏!!"
一夏惊惶失措了。
小狼们向他围了过来。
一夏往后一退,看着这一群罗刹,惊惶:"我可以解释的!"
阴影,一步一步欺来。
一夏突然觉得要翻身做主的盼头太过遥远。
他突然后悔自己没有跟Sam上机后悔到了极点。
他惊恐失色:"我真是可以解释的!"
"我真是可以……我真是可以……我真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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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2/02/19 at 上午12:29: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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