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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
(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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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作者:阿豆 (1/2)
in 推薦 on 2009/12/21
小地主 作者:阿豆
【内容简介】
一个心宽的还没有性别觉醒的女人,缺点很多,比如懒惰,心软,容易妥协于现实。
一朝穿越到了一个胖胖的小地主身上,好吧,既来之,则安之。
平心静气的决定接受这种新的人生,敬养爹娘,爱护妻子。
唉,以为能收着租子打着算盘,幸福的这样过一辈子,终究没有这样的好运气。
和一个人不可逆转的相遇了,虽然只能称之为孽缘,却仍然纠缠日深。
虽然喜欢美人,虽然相比于女人,也的确是更喜欢男人的,但是用这种方式和男人在一起,还是有些无语和无奈。
好吧...好吧...改变不了的,那就接受吧。
搜索关键字:主角:钟末 ┃ 配角:李萧,碧落等 ┃ 其它:3p
【正文】
第 1 章
知道自己在发高烧,已经产生了各种幻觉,还喘不过气来。想去找药吃,却动弹不得。这就是一个人独居的坏处了,挂在这里大概都没人知道。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呼吸有些困难,身上盖着厚厚的被子。看看我周围的环境,大概还是在什么幻觉里。
非常俗气的房间,大红的床蔓,古色的床和家具,还有铜镜。这是什么莫名其妙的幻觉,怎么会感觉如此真实?
头疼的厉害,一些不属于我的记忆涌了上来,我游弋在半梦半醒间。
又一次次睁开眼睛的时候,"记忆"里的那个小侍女-----小晴,在床边拿毛巾给我擦着额上的汗。见我醒来,惊喜道:"少爷,您醒了?饿不饿?喝点粥好不好?"
我呆呆看着她,犹如做梦一般。这究竟是梦,还是幻觉,我无法确定。不过肚子的确很饿了,于是我点了点头,看着小晴转身离去。
她离开以后,我开始审视自己的现状。
我不过发个小烧,怎么会莫名其妙的换了个身体,附身到这个古人身上,变成了钟末,一个古代小地主的幼子。。。
我,一个原本体重不足一百斤的苗条女人,变成了一个体重三百斤的胖男人。。。
所以我宁可相信自己是在做梦。
。。。。。。
。。。
不管是不是做梦,我姑且先把它当作一场梦吧。我的知识和常识解释不了现在的现实,既然解决不了,索性忽略这个疑问。
于是,我在这一天傍晚,莫名其妙的,变成了他。
现在感到呼吸困难,身躯沉重,平躺着只能看见自己的大肚腩,实在是太胖了吧。。。我叹了口气。。。
要是早知道有一天身材会这样突变,以前干嘛还辛辛苦苦保持身材呢。。。
先。。。这么活下去吧。。。
小晴端了粥来,一边喂我喝粥,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我这次莫名其妙的病多么严重,把老爷夫人都吓坏了。
莫名其妙吗?我暗自思索着,或许是太胖了引起的肥胖并发症。。。
*******************
在凉亭里一边喝茶一边发呆,我叹了口气,用了一个月的时间,我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只是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在梦中回到我原本的生活里了。
我的确来到了这个未知的时代,未知的地方,成为了钟末。
这一切有多么荒谬,我的心情就是多么惶惶然。
可是。。。乐观懒惰的天性终究让我放弃了深究这其中的原因。。。我想不出原因。这不合逻辑,也无法用我一直相信的科学解释,只有顺理成章的接受了现实。
我摊开自己肥胖的手看一看,原本标准的身材变成了一个臃肿的超级胖子,多走几步都会喘得厉害。
虽然只是地主家庭,就是老爹被人称作钟员外的那一种,却有个在京城做大官的哥哥钟离。
钟离比钟末大十五岁,钟末出生的时候,他已经在外地书院求学读书了,后来参加科考,一举得中,便留在了京城做京官。
而钟末,是老两口晚年寂寞的时候,得的儿子,溺爱的过分了,结果就溺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钟离是本地的异类,因为本地是个小地方,周围只是大片的农田和小城镇,居住的不是地主,就是农民,连教书匠也没几个。几年来也只出了钟离这么一个中举的人。没有家人强迫督促,是他自己聪明上进爱读书,否则这样的地主富户子弟怎么会进京做了官。
到钟末的时候,老两口自然不会强求他学习,还巴不得这个儿子留在身边享天伦之乐。做官虽然好,可是一年到头也见不到面,这并不是祖辈都是地主出身的老两口内心真正喜欢的。
所以钟末小时候虽然也请了私塾,但是他小时候顽皮不想读书的时候,钟家二老也就顺势同意了。
钟末没什么学问,只是识得几个字,方便生活以及将来继承家业罢了。
钟家历来体恤佃农,没有什么为富不仁的举动,钟末也没有成为纨绔子弟,性格很是老实本分。
唯一不正常的就是体重,足有三百斤重。现代垃圾食品的攻势下,倒是有许多超级大胖子。但是在这个时代,这么胖是比较少见的,因此钟末是大大的超重了。
我,现在是钟末,今年十七岁,已经有了妻子,以及一个男宠。
妻子刘氏,闺名采菊,也是附近的地主出身。二三岁上就和钟末订了亲,因为她娘亲早死,她在家里很受他父亲继室的欺负,所以七岁的时候,钟家二老就把她接来家中抚养,当作了"童养媳"。
钟末十五岁那年,正式成亲。
但是在钟末的记忆里,并没有和采菊亲密亲近的回忆。似乎是钟末年纪还小,又因为体型的原因,对女人没什么兴趣,也就没有真正圆房。
古人结婚早,有妻妾也是正常的。不过男宠就让我有些惊讶了。
据说是钟离在钟末成亲前带回来送给我的,原本是个戏子,三年前钟末才十四岁,也不过是个孩子,更本没有把他当回事。
我来到了这里一个月,没有去过刘氏房里。当然不会去,这种心理障碍不是一两天可以克服的。
好在以前钟末也极少去她房里,所以我的行为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
我擦了擦汗,很无力的问在旁边给我扇扇子的小晴:"家里还有什么好玩的吗,我很闷。"
小晴看我一脸郁闷的样子,噗哧一笑道:"每天都是这样啊,少爷怎么突然觉得闷了?"
是啊,每天都是这样。
没有电视,电脑,音响,游戏。
甚至读书,都是繁体字,我也不耐烦看。
"要不少爷去少夫人房里坐坐吧?"
我摇摇头,她每天除了绣花就是绣花,没什么意思。
我闷闷得站起来,运动运动吧,"陪我走走去",现在我唯一能做的运动就是走路了,而且走多了的话,还喘得厉害。
我在家里的园子中慢慢的走,身后跟着小晴。走到一处紧闭的偏僻小园门口时,想起以前经过了这里很多次,但是从没有见这个门打开过,不由有些好奇道:"这里面是什么地方?"
@
小晴笑道:"这是少爷的男宠住的地方啊,少爷几年没来都忘了吗?"
男宠=美男,我瞬间提起了几分兴趣,怎么就把这里忘了呢?我对小晴微微笑道:"咱们进去瞧瞧。"
小晴点点头,敲了敲门。一会儿,一个青衣的下人开了门,看见我有些吃惊,对我行了个礼,打开门让我进去。小园子不大,但是打理的很好。外边院子里都种着开着鲜艳花朵的花草树木,这里却种着只有绿色的竹林,像是另一个世界,气氛都不一样了。
我看着有些新鲜,不由想起了林黛玉的潇湘馆,这里也住了这样一个雅人么?
不过院子里非常安静,除了这个青衣下人,并没有别人的样子。不像我那院子里,干粗活的姑子婆子总有几个。
"这院子没人打理吗?"
那青衣下人轻声答道:"头一年还是有的,后来。。。",说到这里便停止了。
怎么说话说一半?还要我猜吗?我抬头看他,他面色怪怪的。我皱皱眉头看小晴,小晴猜测道:"可能是有人见少爷很少来这里,就怠慢了。"
很少来这里?应该说完全没有来过吧。我点点头,移步进屋里去,就听到一个温润如玉的声音问道:"阿笙,是谁来了?",一边说着,一边掀了门帘出来。
我睁大了眼睛打量他,一席白衣,眉目清俊,手里还拿着书卷,洒脱自然的样子。这哪里是什么男宠,活脱脱一个隐士。
我看见他的时候,他也看见了我,面上有些惊奇之色,但是立刻意识到了我是谁,侧身让到了一边。请我坐下,又动手倒了一杯茶给我。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被褥床裘都已经很陈旧了,打理得倒还干净。想和他聊聊天,可是他垂首侧立在我旁边,并不坐下。
忽然意识到我们之间的关系或许让他有些尴尬,而我根本没有想到这一层。于是对他微笑道:"你也坐下吧。对了,你叫什么名字?"的
"我没有名字,只有个艺名,叫碧落",他在我对面轻轻坐下。
艺名?对了,他原本是戏子。我点点头,抬眼看他。他比我高一些,面目俊朗,一对星目没有一点点阴柔的气息。气质温润如玉,年纪看起来也比我大。豢养男宠不是都找一些年纪较小的少年么?怎么会是个高大伟岸的男子?
我有些奇怪的问道:"你今年几岁了?"
"上个月刚满二十岁",他的态度中规中矩,既不谄媚却也不失恭敬,不会让人产生恶感,和我想的一样。似乎第一眼看见他就觉得他该是这样的人。也许是因为第一眼对他印象很好,所以心里也希望他是这样的人。
记忆里我找不到他三年前的模样,因为以前的钟末根本没有来见过碧落。
"你以前唱得段子,现在还会吗?"
他轻声道:"大少爷交代过我,进了府里就不能像从前那样了,让我把那些都丢弃掉。"
我点点头,反正我不爱听戏,便又开口问道:"你很爱读书?"
"以前学戏的时候,学认了些字。进府之后这几年比较有时间,就读了几本书。"
"那你给我讲故事吧,你以前唱过得段子的故事也行,你看过的书也行",我撑着脑袋看着他。
他想了想,便给我讲了历史上一个名将的传奇。那个名将的名字我根本没有听过,这里的历史也不是我熟知的历史。我叹了口气,这的确不是我熟知的那个世界了。
听到我叹气,碧落停了下来,"少爷,碧落讲得不对吗?"
我摇摇头,微笑道:"没什么,我想到了别的事,你接着讲吧。"
他点点头,继续用温润的嗓音讲起来故事。其间,小晴让人送了茶点和水果来。我和碧落一起用了,又继续撑着脸听他说话。
来到这里一个月,我一直没什么食欲。可能因为身体过度肥胖的原因,我看到很多过甜过油的东西,都觉得反胃。只爱吃点清淡的东西,还有水果。
因为我的饭量减少的厉害,家里的二老几乎每隔一日便请大夫来给我把脉瞧病,生怕我有什么问题。好在大夫说我没事,只说是积了食,饿几顿清清肠胃就好了。
一个月下来,爹娘,刘氏,乃至小晴都满面忧色地说我瘦了许多。瘦了吗?我曾经在铜镜前面左看右看,怎么看还是一个球体,眼睛小的只剩下一条缝了,而且走几步路就喘。一点也没有瘦,大概钟末就是那种吃什么都胖的体质。我不禁摇头叹气,这些人对钟末未免溺爱太过。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小晴进来掌了灯,笑问道:"少爷,晚饭在哪里用?"
家里规矩不多,一般早饭和爹娘一起吃,中饭和晚饭自己吃或者和刘氏一起用都随意。我想了想道:"晚饭就在这里用,多加两个菜,我还要中午那种鱼粥。"
小晴含笑答应着去了,不一会儿菜色丰富的饭菜就端了上来。我还是只吃了一点清淡的菜和粥,碧落用餐的习惯极好,一直很安静。
吃完了饭又喝茶,小晴轻声在我耳边问:"少爷晚上在这里就寝吗?要不要我现在把少爷的寝具拿过来?这里的被褥都又薄又旧了。"
就寝?哦,我忘了碧落的身份了,倒让他们以为我打算在这里睡觉。不过碧落很镇定,面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色,像是无论怎么样都能安之若素。
我对小晴摇了摇头,起身对碧落道:"你歇着吧,我改天再来听你的故事。"
碧落望着我,微笑的点了点头,倒有点温柔的样子。
我有些疑惑的偏一偏头,总觉得他对我的态度,像长者看着小孩子似的。想不明白,便不想了,带着小晴转身离去了。
走在园子里,小晴跟在我身后叽叽喳喳,说我今天倒比较有精神之类的。我忽然想起来嘱咐道:"让管家给碧落那里换新的被褥裘枕,还有笔墨纸砚也定期送一些去,我瞧他那里的毛笔都用秃了。"
小晴一一记下,含笑答应了,这个小妮子真的很爱笑。
我慢慢得沿着池塘一圈圈的走,来自现代社会的我,很清楚过度的肥胖会导致哪些疾病。既然我大难不死来到这里,当然就要好好珍惜现在的身体,首先要做的就是减肥。
时不时停下喘口气,小晴就对着我猛扇扇子,还从手提篮里拿茶给我喝。折腾到月亮当空的时候,才回房洗了个澡,沉沉入睡了。
第 2 章
开始听碧落讲故事,后来听他讲这个世界的历史,后来就是和他习字了。这是他发现我不认得几个字后,旁敲侧击的提议的,我便点头答应了。
随着在这里时日的增多,我已经不是初来时那种两眼一抹黑的局面了。虽然以钟末的出身,以后多半是做个地主富家翁,继承家里这些田产生活。可是对于我来说,不认识字是很不舒服的事,况且这样今后生活的选择范围也宽了一些。碧落比我想象的博学的多,总会讲许许多多的东西给我听。
在钟末的记忆里,哥哥是十分疼爱他也十分可靠的人。这种记忆也影响了我,让我比较信任他,自然也不会乱猜测他送给我的人。
现在碧落和我的关系亦师亦友,还有几分兄长的感觉。
描了半个时辰的字,胳膊都酸了。我抬起眼,悄悄的望望碧落,又望望小晴。小晴正满眼心疼着急的看着我,显然是担心我太累了。可是她已经领教过碧落在教导我时的认真,所以也不敢造次,只是在一边干着急。
碧落从书中抬起头来,见我东张西望的模样,笑道:"写了半个时辰就坐不住了?"
我讨好的冲着他笑。
他叹了口气道:"那就休息一会儿,不过今天我布置的任务一定要完成。"
我连忙点点头,就着小晴的手喝了口茶,然后带着这个小跟班到碧落的院子里溜圈。
我每天运动(就是绕着池塘走路),以及调节饮食,可是一点也没有变瘦。半年的时间,已经让我对这个身体的体质不抱希望了,就让我一直胖下去吧!!!
不过有了一点进步,就是能稍微运动一会儿了,不会走几步就狂喘气。
不过爹娘可是一点都没有高兴,因为我的食量太小,直怀疑我是不是得了病。前后请了数个大夫来,都说我没病,这才作罢了。
即使如此,在爹娘眼中,我还是"瘦得厉害",甚至还惊动了远在京城的哥哥,他虽然没有回来,却找了个大夫来为我看病。就我这张仍然看不见眼睛的胖脸,他们究竟是怎么看出我瘦了的?
哥哥找来的大夫在来之前,听说我瘦得厉害。见到我之后,惊的退后了三步,以为当初听错了病情。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我一边在园子里溜达,一边想着这些有的没的,直到阿笙出来道:"少爷,该进屋写字了。"
登时苦下脸,和同样苦着脸的小晴对视一眼,进屋写字去了。
虽然时常觉得枯燥乏味,但我还是一直听从了碧落的教导和安排。看见他直视我的眼神,总是让我兴不起反抗他的念头。而且我认真的完成了任务之后,总能见到他满意的笑容。便是为了这笑容,我也不想违背他的意思。于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听老师的话。
原本只是午饭后去碧落那里,可是他给我布置的作业日渐增多,况且我还想留下些时间听他讲故事,还想和他聊天游戏,后来便每日早饭后就去那里报到了。
虽然碧落的身份是我的男宠,可是我把他当成了朋友和老师,既敬重他,也爱护他。也会担忧下人们此时因我而对他产生的谄媚态度折辱了他。好在他一直宠辱不惊,无论别人怎样,他都是一个样子,让我既欣慰又佩服。
这天早上,和爹娘一起用了早点之后,两位老人家忽然提出让我去镇上自家的米店巡巡。我有些纳闷儿,他们一直对我溺爱太过,担心我的身体,而不许我出门,怎么忽然又让我出去了。
反正也不是坏事,便没有想太多。虽然这半年多每天都过得充实又愉快,我便很少兴起要出门去瞧瞧的心思,可是毕竟我还从来没有出过门呢。今天既然爹娘让我去,我便出去瞧瞧吧。
正打算去碧落那里,跟他说一声,阿娘便笑道:"行了,你去吧。碧落那里,我派人去说一声。"
我点点头,便带着小晴,并几个家丁赶马车去镇上了。在米店里查看了一下,掌柜又拿出账本来,小晴便拿着算盘噼里啪啦的打开了。我大开眼界,原来小晴这么能干。
钟末四岁的时候,带着家丁去稻田里玩耍,捡到了女婴,取名小晴。从小便在钟末身边长大,聪明伶俐,很得钟家人的信任。看来已经被培养成我的左膀右臂了。
我百无聊赖的在一边喝茶,用了一个时辰小晴终于查完了帐,笑问道:"难得出来一趟,少爷还想去哪里逛逛吗?"
我正想点头,却猛然心悸了一下,似乎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还是我忽略了什么。。。心里似乎有个声音催促我回家。便对她摇头道:"不了,咱们直接回家。"
小晴有些纳闷儿,"不用过午饭再回去吗?"
我摇摇头,不知为什么自己这么迫切,"不了,弄点点心路上吃吧。"
小晴点了点头,吩咐好了马车,便上路往家赶。半路上忽降暴雨,路上泥泞不堪,速度慢了许多。
好容易回到了府里,还没有去和爹娘汇报,先跑到碧落的小园子,让我揪心的好像是那里。桌上有磨好的墨,润好的笔,宣纸上有一个写了一半的字,急匆匆的画花了,却没有人。我心下生疑,又跑到爹娘那里,
小晴在身后帮我撑着伞,跟着我小跑。刚进爹娘的院子,就看见碧落跪在院子里,浑身上下早已经湿透了。背依然挺得很直,却越发显得凄凉。
我心下一慌,连忙跑过去把他拉起来,抱住了。小晴也连忙把伞撑到我们头上。
他面色苍白,连嘴唇也苍白,身体冰凉凉的,在我手臂里颤抖。看见是我,竟然微笑了一下,喃喃道:"你来了?"
我连忙点点头,高声对跟着我进来的下人喝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人扶回去?"
那些下人犹豫了片刻,终于听从我的吩咐,扶住了碧落。我又交待小晴道:"你吩咐人准备热水姜汤干净的衣服,还有阿笙呢?让他去伺候人。"
小晴点头应着,让人给我撑好了伞,自己跟着碧落等人离去了。
我跑了一段路,喘得厉害,半晌才喘匀了气。
爹娘不在,我回到厅里,问管家道,"福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碧落做错什么事了吗?"
福伯是看着我长大的,只一犹豫便开口道:"少爷这半年来,日日到他那里,这本来也没什么。可是少夫人那里却一次也不去,这就。。。。。。老爷和夫人也是怕少爷年轻,被人引上歧途,所以今天把他叫来警戒一番。原本就是罚他跪上半日,没想到忽然下了雨。老爷和夫人都不在,也没人敢放他回去。"
我点了点头,家里虽然富裕,但爹娘都是实在的人,也不会存了歹毒的心思要把碧落怎么样。
起身去碧落那里,刚好赶上碧落在内间里泡热水澡。小晴对我咬耳朵道:"阿笙被关进柴房了,我让人把他放出来,现在在里面服侍呢。"
我点了点头,便在外间写字,一边等着碧落。直到阿笙让人把浴桶端走,我才进门去,看见碧落穿着白色的内衣躺在床上,被子盖在了胸口处。面色不再是那么苍白了,紧闭着眼,大概有些疲倦。
我在床沿坐下,他睁开了眼睛,有些无力的对我微笑了一下。我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些微有些热,扶着他半坐起来,伸手接过小晴端来的姜汤。他看见我手里的东西,眉头大皱,我忽然记起他是完全不吃姜的,更是对姜的味道深恶痛绝。
虽然碧落现下的情形有些悲惨,我还是忍不住笑了一下,看到敬重的人那么孩子气,很是好笑。
碧落略有些不满无奈的看着我,"不喝可不可以?"
我柔声道:"喝吧,喝完就不会生病了,生病吃的药更苦呢。"
他无奈的接过碗一饮而尽,我连忙把准备好的清水和话梅给他,看见他含进嘴里,脸都酸的皱成了一团儿。
再笑话他估计要恼羞成怒了,连忙忍住,扶他躺下,又给他掖好被子,轻声道:"好好睡吧,什么也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他点点头,有些犯困的闭了闭眼睛。我小声吩咐小晴把笔墨宣纸都拿进来,支了个小书架在床边,就坐在碧落身旁习字。
他开始睡得不太安稳,时常睁开眼睛来瞧瞧我,渐渐的就睡熟了,呼吸也均匀了起来。我才放下心来,用心写起字来。
才写了一张,小晴就端了碗鱼粥来,我才想起中午没来得及吃饭。碧落应该也没吃吧,可是他才睡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把他叫醒了,扶坐起来。他迷迷糊糊的还想睡,我轻声哄道:"喝一碗粥再睡。"
他点了点头,却没有睁眼。我便拿起那碗粥,吹凉了一勺喂到了他嘴边。碧落便张开嘴含了进去,咀嚼了几下,便咽了下去。
小晴在旁边吃惊的望着我们,大概是既吃惊我会伺候人,也吃惊碧落这样安心被我伺候。我对她使了个眼色,她便又去端了碗粥,然后退了出去。
碧落现在有些迷糊,等他清醒地时候,一定会不好意思让人看到他这个模样。我一勺一勺的喂他吃完了一碗粥。又轻声问道:"还要不要?"
他摇摇头,就着我的手躺下来,吃了碗热粥,面色好看了许多。
我吃了东西,又写了一个时辰的字,小晴进来轻声禀报道:"少爷,老爷和夫人已经回府了。"
我点点头,轻声道:"我去见爹娘,你就在这里守着碧落,他若醒来需要什么,你尽去安排。"
小晴含笑答应了,我才慢腾腾的穿过园子,走到爹娘的居所哪里。
他们显然已经从福伯那里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有些讪讪的对着我笑。让我不禁叹了口气,他们实在太过疼爱钟末,所以几乎满足他的任何要求。就这一次违背了儿子的意愿,作为长辈也是在情在理的,竟然都这么不好意思。
钟末被这么溺爱竟然还没有学坏,真是太难得了。
第 3 章
我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或许和他们讲道理不是最好的办法。于是坐下来,噘着嘴问道:"阿爹阿娘不喜欢碧落吗?"
他们相视了一眼,房事这种事情总不好直白的对我说出来,阿娘柔声反问道:"末儿很喜欢碧落吗?"
我点点头,软声求道:"阿娘,不要再罚碧落了好不好?他今天都生病了。"
阿娘叹了口气,点头答应道:"好啦,都依你,不罚他了。"
我放了心,又听阿娘笑道:"你若是不喜欢采菊,阿娘再帮你纳个妾室?"
转来转去还是为了传宗接代的事情,我摇摇头道:"她挺好的,我不再要人了,人多了麻烦。"
爹娘互视了一眼,苦笑了一下,阿爹道:"也罢了,你年纪还小,也不着急。不过以后也往刘氏房里去去,不要太冷落了她。"
我连忙答应了出来,擦了一把汗,真是麻烦啊。
又回到了碧落那里,他已经起来了,阿笙正在帮他的膝盖上擦药酒。我没想到跪几个时辰,膝盖也会这样又青又紫的,登时更加内疚了。明明是因为我想要有人陪伴,却让他背了骂名,还无端受过了。
在床边坐下,接过阿笙手里的药酒,帮碧落按摩起来。碧落安静的接受了我的善意,用温和的眼神看着我,阿笙便安静的退了下去。
他想要起来的时候,被我按了回去,"今天就不习字了好不好?想听师傅讲故事。"
碧落用手指点了点我的额头,略带宠溺道:"好吧,你想听什么呢?"
我想了想,"我想听五国之乱时的故事。"
他微微一笑,娓娓道来。我便搬了个软垫子,坐在床边,脸撑在床边认真的听着。或许是碧落的声音太过柔和,或许是我疲倦了,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我正躺在床上,转了个身,看见碧落坐在床边正在看书。
我有些迷糊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你们怎么把我弄上床的?",以我现在的体重,一定很不容易。
碧落笑而不答,我连忙起身,走到他身边,把他拉回了床上。
晚上领着小晴在园子里锻炼身体,忽然听到墙边有一些异响。因为墙外面就是一片空地,以及一条小溪,而且围墙很高,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在那里出现。莫非是什么狐狸黄鼠狼之类的?
我领着略有些害怕的小晴过去,有一个人躺在那里。看衣料以及他身上挂的佩玉,肯定非富即贵,怎么会出现在我家的围墙里?
他发出了难耐的哼哼声,我和小晴互看了一眼,壮起了胆子把他扶坐了起来。我倒抽了一口气,不是因为他长得太丑,而是因为他长得太美,美的妖媚,近乎阴柔。若不是他的装扮,和他脖子上的喉结,我几乎要错认他是个女人了。
他一边难耐的扭动身体,一边睁开了眼睛,警戒的看着我们,眼里有一闪而过得厌恶。大概是因为我的形象,穿得像"武林外传"里钱掌柜的大胖子很难让人有什么好感。
我不以为意,小晴却很不高兴,她心里总觉得我最好,谁瞧不起我谁就不是好人。原本和我一样感到惊艳,现下却立刻冷淡了下来。
我轻声问他:"你怎么了,怎么会在我家院子里?"
他略定一定神,艰难的说道:"我被几个恶人下了药,逃到了这里,误入了你家。"
"那我帮你找大夫来,要去报官吗?他们会不会追到这里?",我有些不放心的问。
他摇摇头,接着喘息道:"不要找人来,你收留我一晚就行了。他们不会追到这里。"
他似乎不担心我会拒绝,我抬眼看看小晴,她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我,对我咬耳朵道:"少爷,这个人来历不明,还是禀报老爷和夫人吧?"
我正在犹豫,那人握住我的手开口道:"帮帮我好不好?"
或许是他脸上的骄傲和眼神里淡淡的恳求对比太明显,让我觉得他此刻的确需要人帮上一把,我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他松了口气,眼里的不屑却更加明显。
我有些疑惑,却不愿多想,人的脾气本来就是千奇百怪,或许他就是个怪人。
小晴噘着嘴和我一起,把他扶回了我的房间里,让他在我的床上躺下。
"真的不要找大夫来吗?",他的身体一直在扭动,显然十分不舒服。
他摇了摇头,对我挥挥手,示意我们出去,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这是我的房间。
我拦住了愤怒的小晴,拉她出门去,她噘着嘴巴问我:"那少爷今晚住在哪里?要不到太太那里?"
我想了想,又想到今天爹娘说的话,点了点头,"那就去采菊那里吧。"
"那个人怎么办?"
他一个生病的人的确不太方便,可是把小晴一个女孩子留下我更加不放心,反正是他让我们走的,"不管他了,明天再来看他吧。"
小晴高高兴兴的跟在了我的身后,到了采菊那里,她竟然已经睡下了。我略微松了口气,正打算离开,外间伺候的丫环却把她叫了起来,然后她穿着肚兜,披着衣服就给我开了门。
她的身材真是挺不错的,但是我现在身份尴尬,看见她穿得这么少,我心中不由得有点别扭,连忙把目光移到了别处。她性格温婉,服侍我洗漱之后,便和我一起上了床,钻进了我怀里。
我们之间并不算陌生,除了钟末的记忆,初来的时候,还时常和她一起打麻将。
她的小手在我身上游移,我猜测阿娘肯定对她说了什么。心里抵触,可是身体却不由自主地有了反应。连忙抓住她的小手,轻声道:"今天有些乏了,早点睡吧。"
其实,半年的时间,已经让我足以适应男人的身份了。
倒不是我适应性有多么好,而是我本来就是个淡漠的人,男人女人对我来说,实在没有多大差别。
除了家人以外的人,在我眼里只分为两种:朋友和路人甲,不分男女。
朋友曾为我分析过,说我属于心理成长迟缓的类型,就像小孩子不分男女一样。
心理学上说,人到了一定的年纪,会有一种性别识别。比如某个年纪的少男少女,会对异性突然感兴趣起来。
我从来没有那个阶段。
但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好。至少我对自己的人生,一直没有什么不满。
当然,我对同性也没有产生过什么兴趣。这是经过我的某个恶趣味的朋友测定过的。她的结论是,我的性取向完全不正常。因为我完全没有性取向。
我当然不认为她是对的。
凡是美好的东西,我都会喜欢。只是喜欢的角度不太一样。美好的人,在我眼里和美好的风景差别不大。
要说我怪异,大概,应该,可能,就是这点与别人不同吧。
别人想占为己有的,我看一眼便觉得足够了。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性别虽然突然发生了变化,但是在心理上,却没有一点性别错乱的感觉。
也不会以男人的身体,做出什么女人的小女儿态。
变成了已经娶妻钟末,这一生都要以这个身份生活下去了。和我怀里这个女人,我的妻子,一起生活下去。
我一直不亲近她,并不是因为我前世的性别。只是因为对她也和对别人一样,没有那种伴侣的感觉。
不过,早晚还是要在一起的,已经是夫妻了。
采菊有些迟疑道:"相公,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我想了一下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要求,温声答道:"没有,你孝敬爹娘,对我也好。没有什么不好的。"
"相公,你要是不喜欢我,我帮你纳妾。你要是喜欢碧落,我也容得下他。可是,能不能给我一个孩子?我从七岁起,就被爹娘接回来养了。如今成亲也两年了,我还没有为你生下个儿子,也没让爹娘抱上孙子",她在我怀里抽泣起来,"相公,给我个孩子吧。"
我有些歉意,抱着她的手拢紧了一些,"我知道了,我们还年轻,早晚会有的。"
她的手又在我身体上游走起来。这个身体,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对这种爱抚并非没有反应。。。好吧。。。好吧。。。
。。。采菊沉沉的睡去了,我却有些睡不着,披着外套出了门。我知道采菊决不是喜欢我什么的,只是已经嫁给我了,生下儿子是这个时代对女人的要求。
既不同情,也没有什么感慨。每个世界都有自己的规则。
随便走了走,便想去瞧瞧那人怎么样了,他似乎身体不太舒服。
还没进门就听到他剧烈的喘息声,这么严重么?我推门进去,他衣衫散乱,几乎裸体了。一手握着自己的欲望,一手却伸到了后面的洞口里出出进进。
我大惊失色,没想到看到了别人如此隐私的事情,连忙转身要走。
他却睁了眼,喃喃道:"别走。。。求你。。。帮帮我",哪还有一点骄傲,就是个完全被欲望控制了的人。
我这才发现他不对劲,完全不像是愉快的自渎的模样。。
虽然尴尬的场面让我很想转身离去,但是基于他已经看到了我,还是走了过去,轻声问道:"你怎么了?要。。。找大夫来吗?"
他抓过我的手握住他的欲望,已经身为男人的自觉,让我不禁打了个寒颤,连忙甩手丢开了,还在衣襟上用力的擦了擦手。
他努力的睁开眼睛看着退后了三步的我,满脸的潮红,似乎还有一分的理智,"我被人下了春药,求你,帮帮我。"
原来是被人下了药,我不禁庆幸没有把小晴留下来。可是帮一个男人。。。。。。还是有些下不去手,我很是犹豫的站在床边。
他软软的爬了起来,扑进了我怀里,在我耳边软软的恳求,"帮帮我,好难受。。。"
想想。。。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伸手握住了他发烫的欲望,这个姿势刚好不必面对他,否则就太尴尬了。我伸手前后捋动着,他却不安分的扭动身体,还用双手分别抚摸着自己胸口的红缨。看着这么淫糜的画面,我不禁皱了皱眉,男人发起情来,不该是这个模样吧?把邪念感出脑海,另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以免他跌倒。
可是努力了半晌,却没什么作用,他似乎更难受。他又伸出手,把我空闲的那只手引到了后面的洞穴里。难道他是有龙阳之好,非要这样不可?
我身体僵了僵,对于手指接触到那里十分的排斥。可是。。。看着这个满面痛苦的人。。。就。。。帮人帮到底吧。。。
手指在那个地方进进出出,我尽量不去考虑那个地方的触感,却不由得我不想。又努力了半晌,他的难过缓解了一些,可是,显然还没有让他满意。
因为他急躁的拽下了我的裤子,握住了我的欲望。
我直觉伸手把他推了出去,他摔在了床边,又回到了我怀里。
再次被我推了出去,这样反复几次,他始终不依不饶的回到我怀里。
看到他额头上碰出的乌青,我竟然无法狠心再把他推出去。
只是可能因为这件事太过奇怪诡异,大大超出了我的常识,我始终兴奋不起来。任由他怎么动作,我的欲望都始终只是半抬着头。
他忽然在我面前跪了下来,用嘴含住了我的欲望,吞吐了起来。很舒服。。。
他放开了我,趴在床边,用臀部对着我。这是一种邀请,而我,却下不了决心。
刚刚决定要做一个男人,就面对了这么奇怪的场面。。。。。。用这种方式和男人做爱,我作男人是不是做的太彻底了?
他美丽妖娆的脸转了过来,脸颊上尽是红潮,软软道:"帮帮我。。。"
脑子一乱,便上前做了下去。。。
他在床上极尽热情,手臂双腿始终痴缠着我。直到天蒙蒙亮了,他的欲望才终于偃旗息鼓了。我拥着他,看着他绝美的脸,虽然他是个男人,可是,我的身体很愉悦。
天要亮了,一会儿小晴就会服侍我梳洗,让她看见这些可不太合适。我起身打了热水,帮他清理了满身满腿的白浊,还小心的清理了后面。那里显然是受伤了,我用了些外用的伤药敷上,又给他换上了干净的内衣。他一直没有醒过,大概是身体不舒服,所以眉头一直紧皱着。
第 4 章
小晴早起找不到我,赶回了我的院子,发现我正在笨拙的熬粥,连忙接手了。我端着热粥到床边,他还没有醒,我坐在床边安静的看着他。让小晴找了个借口,去和爹娘还有碧落说一声我不过去了,今天我还是看着他吧。
一个我连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男人,我竟然和他上了床。。。忍不住胡思乱想着。。。操劳了一夜,我也又累又乏,趴在床边歇一下,渐渐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被他掐住了脖子,我喘不过来气,看着他眼里刻骨的恨意,是真的想置我于死地。。。
不知道是他力气太大,还是我太无力,竟然掰不开他的手,呼吸越来越困难,空气离我远去了。
忽然听到小晴欢快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少爷,都按你吩咐的说好了,那人醒了吗?"
小晴进来的话,会不会也被杀人灭口?
不知道是他犹豫了,还是我猛然发力力气比较大了,竟然推开了他。然后捂着脖子咳嗽起来,小晴恰巧进来,见状连忙过来:"少爷这是怎么了?"
我摆摆手,终于喘匀了气,"没事,刚才尝粥的时候,呛了一下。"
小晴连忙帮我拍背,又面色不善看着床上面色铁青的那人,"你那是什么脸色?就因为你不想让人知道你在这里,少爷早上亲自帮你熬的粥。看到少爷被呛住了,都不知道帮把手拍一下吗?"
那人继续面色不善的"哼"了一声。
小晴还想和他吵架,被我拦住了,"你去热一下粥吧,已经冷了。"
小晴点点头去了。
总之这是个危险人物,让小晴先离开吧。然后再来面对面的解决一下问题,毕竟是两个人的"私密"问题。
小晴刚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我就被他推倒在了地上。我有些恼火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看见他坐在床上冷冷的看着我,眼中闪烁的什么让我有些发冷。
我暗叹了口气,昨晚虽然是他主动的,可是那种情况,我还是有乘人之危的嫌疑。
"那个。。。昨晚,很抱歉。。。"
他眼中带着鄙视和愤怒的火焰,瞧着我冷冷的一笑,没有开口说话。
他这样,我便不知道谈话该怎么继续下去,又该怎么取得他的谅解。一个男人在另一个男人身下辗转呻吟,他是觉得屈辱吧?
尤其还是我这个让他看不上眼的胖子。
他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屈辱,恨意,想杀了面前这个给他带来耻辱的人。
可是,我不想死。任何人在我这种情况下,都会这么想吧?
所以,还是要努力求得他的谅解。
小晴端了热好的粥来,我让她先出去了。这事儿也只有当事的两个人能解决,而且我想他也不会希望别人知道这件事。端了粥刚走到床边,手就被拍到了一边,粥碗摔倒了地上。
我抬眼看他,他把脸撇到了一边。
我静默了一会儿,又去端了碗粥进来。他没有再摔碗,却也不接我递过去的碗。我轻声道:"你要恨要怨,也要吃了饭才有力气啊。"
又举了半晌,见他没有接的意思,我便在床边坐了下来,舀了一勺粥放在他唇边。
他又和我僵持了一会儿,终于张开嘴把粥含进了嘴里。我松了口气,不禁微笑的望着他。或许是因为昨晚在床上的缘故,不自觉地对他有些纵容和宠溺。当然因为今早他掐我的脖子,也对他有些惧意。
他看见我的笑容却很恼怒,"死胖子,不许笑。"
我一愣,点了点头,虽然可以不计较他的言辞,可是已是笑不出来了。
他喝完了粥,有些羞恼的对我道:"扶我去。。。我要出恭。。。"
我扶他起来,又半扶着他到后面解决了生理问题。小晴很不满他使唤我的态度,进来打扫了粥碗的碎片,哼了一声出去了。
他睡下去之后,我也到旁边小晴的床上补眠,小晴在旁边给我打着扇子。不过睡也睡得不安生,那人一会儿要水,一会儿喊热。却不让小晴伺候,偏偏要让我来做。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使小性子,不过还在我可以忍耐的范围内。看他在床上不适的翻身,我轻声问:"那里疼是不是?我在帮你换一点药吧?"
他猛地坐起来愤怒的看着我,又疼得倒了下去,额上都冒出了汗珠。我拿毛巾给他擦了汗,不由分说地转过他的身体,褪下了我早上给他穿上的裤子,察看那里的伤口。的确有些开裂了,拿了平素用的药轻轻涂抹在上面,又帮他穿好了裤子,盖上了被子。
他转过身来,带着羞恼和恨意看着我,我也不理会他,反正折腾得我没法睡觉,索性在书桌面前开始写碧落给我布置的作业。
吃过午饭之后,我去了碧落那里,把小晴留下来照看那人。
碧落见到我,有些担忧的问道:"出什么事情了么?",因为这半年多,我如上学一般,从不迟到早退。
我点了点头,有些歉意道:"是出了一点事,不过我答应过别人不能说的",那人再三要求我,不能让别人知道他在我房里,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昨晚发生的事,"不过,应该过几天就没事了,你别担心。你这有什么祛瘀的药吗?"
"有,你怎么了?哪里受伤了。"
我解开衣领,指给碧落看。还好早上小晴没有看到,之后我就换了一件领口高的衣服。脖子上人手掐住来的印子由红变紫了,看起来分外狰狞。
他是真的想杀了我吧,我暗叹了口气。
碧落吓了一跳,走过来细细察看,皱着眉道:"这是人掐出来的吧?有人想害你?"
我挠挠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他一边拿出药膏来给我细细涂在颈子上,一边慢慢道:"事情关乎你的安危,你必须告诉我是怎么回事。"
"我。。。"
碧落摸摸我的头,"你既然来找我要药,就是信任我了。别让我担心,告诉我好吗?我不会告诉别人。"
我点了点头,红着脸把昨晚的事情大略说了一遍。
碧落若有所思,"那人说他是中了春药?"
我点点头。
"还有什么症状吗?"
症状?我挠挠头,不就是那样吗?
不过好像的确有点特别的,"我记得他昨晚锁骨那里有一朵粉色的花,像是刺青,可是今早给他穿衣服的时候,却不见了。"
"原来是那个",碧落小声喃喃道。
"咦?你知道那种药?有解药吗?早知道昨晚就来找你了。"
碧落摇了摇头,似乎不再担心了,"你喜欢那个人吗?"
"哈?",我惊吓于碧落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老老实实的回答,"昨天才第一次见面,谈不上喜欢。发生了昨晚那样的事,对他有些歉意,也不会觉得讨厌他。不过他是真的想杀了我,看他的样子,非富即贵,就算现在不杀我,将来报复怎么办?",我很担忧,那人一看就是就是记仇又报复心强的类型。
碧落眼睛闪了闪,微微一笑,"没事的,他今早既然没有杀你,应该就没事了。他会想通的。"
虽然觉得碧落说得太过轻松,可是没有其他办法的我,听到这样的安慰,心里还是宽慰了很多。
结束了这个话题,碧落教了我几个字,就让我自己习字了。中间休息的间歇,摸了摸我的头问我,"最近老爷夫人还有找大夫来给你瞧病吗?"
我点点头,"阿娘隔两天就让大夫来给我把脉,我身体比以前还好呢,现在绕着池塘边走三圈都不会累。"
"哦?",碧落笑道,"你每天晚上绕着池塘走路,是为什么啊?"
"我在锻炼身体啊",我挥一挥手臂,"你不觉得我精神了很多吗?"
碧落掩嘴而笑,一双星眸弯成了月牙,点点头道:"是精神了很多。我以前在戏班里学过一套强身健体的武艺,你要不要学?"
武艺?我连连点头。可是看了看自己,又犹豫了一下,戏班里学的那种,肯定要压腿,劈叉什么的,我现在的体型,绝对做不到,于是和碧落商量道:"要不,还是等我瘦下来再学吧?"
"瘦下来?你想瘦下来吗?"
我拍拍自己挺着的肚子,点了点头,不能放弃希望啊。掰着手指算,"我现在是三百斤,等到我瘦到一百五十斤的时候,就和你学武艺。"
碧落笑笑得问:"那你什么时候能瘦到一百五十斤?"
之前节食加运动,半年的时间却一斤也没有掉,我也拿自己的身体没辙了。所以也说不出什么豪言壮语道,低着头无力地说:"我也不知道。"
"如果你坚持每天绕着池塘走,肯定会瘦下来的",他又揉揉我的脑袋。总觉得他把我当成小孩子,我却没有反感他的态度。
很高兴得接受了他的安慰,然后继续心安理得的胖下去。。。
傍晚,和碧落一起用过饭以后,我回到了自己房里。想看看那人怎么样了,一进屋里就听到他在那里大发脾气,而小晴自顾自的,根本不理会他。见我来了,连忙跑到我身边,对着那人的方向撇撇嘴,又对我吐吐舌头。
"好了,交给我吧,你先去吃饭。"
小晴大概也是受够他了,忙不迭的点头走了。我看看桌上未动的清粥小菜,知道他还没有吃饭,便盛了碗粥,上面撒了些小菜,端到了床边。
"你死到哪儿去了?"
我皱皱眉头,没有理会他的恶言恶语,淡淡道:"先吃点东西吧,我下午去读书了。"
"读书?",他上下打量我,"莫非你还打算去考个秀才举人什么的?"
我摇摇头,"我才开始学认字。"
他的眼里充满了鄙夷和不解,却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对着我手里的碗道:"粥!"
我便一勺一勺的喂他吃了,他大概是被人伺候习惯了,明明能坐起来了,还是要人喂。
等他吃完了饭,又在床上躺下,我在床边望着他,他恼怒的瞪着我,"看什么看,不许看。"
不看就不看,我偏过头,轻声问他,"你家住哪里?我派人送信去,让他们来接你。"
"。。。我不回家。"
和家里闹别扭了?
"那你有什么亲戚朋友吗?我让人送你去也行。"
他冷冷道:"都没有。"
"那。。。你就先在这里修养吧。。。以后。。。再说吧。。。"
他不言不语,算是默认了。
小晴吃完了饭,便来找我一起,去荷花池边锻炼身体。月上柳梢的时候,回到房里打算洗澡,才想起房里有个人,很不方便。他霸占了我的床和房间,我住哪儿去?
"要不,去太太那里住吧?我帮少爷把换洗衣服也收拾过去,在那边洗澡也方便",小晴对我小声道。
我点点头,反正昨晚什么都做了,我和采菊之间也没那层忌讳了。
躺在床上的人,忽然冷声道:"你去哪儿?你走了晚上谁照顾我?"
小晴插着腰道:"你以为你是谁啊,还想让我们少爷照顾?我们少爷好心收留你,你别得寸进尺,给鼻子上脸。我们少爷善良,心肠软,可不是给你随便欺负的—*?#?#?#?#?#¥*…………—……%%%……%"
霹雳啪啦的说了一堆,我都听傻了,第一次见小晴这么厉害,嘴巴这么快。
不过眼见着那人脸色由白变青,由青变紫,由紫变黑,我连忙阻止了小晴,"他身体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好,你别和他计较了。我今晚就歇在外间你那里好了。在屋里扯个屏风,我要洗澡,出了一身汗难受死了。"
小晴连忙答应着去了。
那人在床上斜着眼睛看我,冷冷道:"那臭丫头骂我,你听着很开心是不是?"
"她年纪小,你别和她计较",我淡淡道。
洗了热水澡,我来到旁边隔间,说是隔间,其实就隔着一层纱窗,小晴住在这里,方便照顾里间的我。让她去别处睡了,我就在隔间的床上躺下,因为疲倦,立刻就睡去了。
半梦半醒间,忽然感到身上一阵燥热,睁开眼睛,看到那人正含着我的欲望,上下吞吐。
我一把推开了他,这人是不是有双重人格,皱着眉头问:"你怎么了?"
"我难受。。。我要。。。",说着又凑了过来。
我拍拍他的脸,"你昨天说被别人下了药,今天总没有吧。"
他清醒了片刻,带着恨意道:"那药是一到了晚上就。。。给我。。。我好难受。。。"
把我当成解药了吗?想想他白天的态度,就算他再美,也让我有些提不起兴趣。我很是犹豫的任他在我怀里厮磨。
他撕光了自己的衣服,把胸口的茱萸往我嘴里送,"亲亲。。。"
那颜色晃得我有些眼晕,大概又被美色所诱惑,不由自主地将那茱萸含在了嘴里。他发出了娇媚的呻吟声,刺激到了我。。。
起身抱起他,往里间走去。。。他在床上妖娆娇媚已极,让我不得不承认,和我最合拍的性伴侣,竟然是个男子。
虽然本该是个男子,可是这种方式。。。实在让我有些无语。。。
又做到了天亮,我太疲倦了,便拥着他沉沉睡去了。
第 5 章
再次从沉睡中被弄醒,只不过昨天早上是被人掐着脖子,昨晚是被情欲,而现在则是冰凉凉的匕首顶在脖子上。我无奈的看着他,这个有双重人格的人,晚上热情如火,白天则冷得像冰。
"起来,帮我。。。弄干净。。。",他冷冷得吩咐道,声音大概是昨晚叫得太厉害而沙哑了。
想到这个,心便软了下来,起身打了热水帮他清理了身体,换好了衣物。
去爹娘那边吃早饭,总不去他们会担心的,吩咐了小晴照看他。
之后回到了房里,他果然在闹别扭不吃饭,小晴也不搭理他。我再次亲自喂他吃了早饭,看他躺下了,自己便去了碧落那里。
昨晚没睡两个时辰,我困倦的不行。碧落见我一脸疲倦的样子,体贴道:"昨晚没睡好?"
我点点头,打了个哈欠,"没睡够",我略微红了脸,小声道:"对了,昨晚那人身上的药性又发作了,你知道哪里能找到解药吗?"
碧落摇了摇头,"为什么要帮他找解药?找到解药的话,他会立刻杀了你报复的。"
"那。。。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很难用语言去描述。。。
"顺其自然吧",碧落拍拍我的肩膀。。。
这种事也能顺其自然。。。。。。吗?
碧落是不是有些腹黑的潜质?我偏头研究他。
碧落好笑的揉揉我的头,"回去补觉吧,下午再过来。"
回去?回去还能补觉吗?回去就是被折腾,我连忙摇摇头。
"那你就在我床上睡一会儿,刚好我今天想自己看会儿书。"
真是好人啊,我连忙点点头,脱了鞋子和衣睡在了碧落床上。碧落过来帮我塞了塞被子,我对他一笑,便闭眼睡去了。
直到闻到了饭菜香味,我才从床上爬起来,和碧落一起用了午饭。刚好碧落每日午饭后都要午休,我也不太放心那个人,便回了自己房里。
不知道那人为什么那么别扭,和自己的身体过不去,我端过了饭菜,一口口的喂他吃,他才一边瞪着我,一边吃了饭。
一边喂他,一边轻声问:"我叫钟末,你叫什么名字?"
"钟末",他轻声念了一遍,接着吃饭,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直到我让小晴收拾碗筷出去之后,他才开口冷冷道:"我叫李萧。"
李萧?我点了点头,给他倒了一杯茶,轻声道:"李萧,那我们谈谈吧,关于你中的毒。"
他脸色一僵,把头撇到了一边。
我也不想使他尴尬,只是轻声问道:"你知道是什么药,又能在哪里找到解药吗?或者我找大夫来,看有没有办法帮你治好。"
他脸涨红了,涩声道:"我知道是什么药,可是没有解药,只有。。。"
"只有什么?"
"你知道的",他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这药真够歹毒的。。。= =!!!,我有些尴尬,便没有再开口说话。
"药效不是永久的,少则几个月,多则一年,就。。。好了",他偏过了脸,补充了一句。
我点点头,那还好一些,否则一辈子受制于那个药,不是活得太凄惨了。
"我能帮你什么吗?你有男宠吗?或者我帮你找个小倌来?",虽然上了两次床,我可没有以为他心甘情愿的和我做爱,那是情势所逼。所以以后,我还是不要掺合其中的好。
他的脸瞬间黑了,扑过来掐着我的脖子把我压在床上,愤怒的吼着:"你要找小倌来上我?"
这。。。这是怎么说的。。。我好像真有这个意思。。。连忙安抚他:"没有,没有,我只是征求你的意见。我知道你看我不顺眼,所以想让你找一个合心意的。。。",越抹越黑了。
他怒极反笑:"好啊,我去找个合心意的,那你就没用了,我杀了你",说着又要上来掐我的脖子。
我连忙抱住他,"别激动,别激动,我什么都不说了,也不找了",他怒极微笑的样子很美,也很可怕。
这样的美貌也算是倾城倾国了吧。
也许给他下药的人,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呢。
那我就要给他做解药,直到他完全好了?
小心翼翼的问道:"你好了之后,不会杀我吧?"
他嘿嘿冷笑道:"你还不算笨嘛。"
我讪讪笑道:"打个商量好不好,我保证没人知道这件事,你也别杀我了?"
他冷哼了一声,不再理会我了。
我期盼的等了一会儿,见他不打算给我什么承诺了,不由叹了口气,至少目前是安全的。
扶他躺下,盖好被子。虽然昨晚又做了一夜,可是他的恢复能力不错,伤口已经快要好了。
或许他伤好了之后会自己离开,那就没我什么事儿了,我暗自安慰自己。
下午到碧落那里习字,因为任务没有完成,索性晚饭后也留在那里上课了。至于运动,晚上的运动已经足够我操劳的了,应该足够了。
桌上烛光一闪一闪的,我抬头剪了灯花,看了看在对面看书的碧落,暗暗赞叹他的优雅气息。华贵华丽不是什么优雅,高傲矜持也算不上什么优雅。用钱买不到的优雅,就是这样的,哪怕在简陋的生活环境里,哪怕只是一杯清茶,几本旧书,却还能悠然自若,安静平和。这才是真正的优雅。
我越发感激哥哥把他带离了戏园,带回了家里。这里至少能给他提供一方安宁的净土。
或许是我看他看得太久,他抬起头来,对我微笑了一下,"写完了吗?"
我老实的摇摇头。
他又一笑,"写完了之后,我陪你下那种五子黑白棋。"
我连忙点点头,低下头写字。半年多每日坚持不懈地写,总算写得有几分样子了。
回到房中的时候,因为没有去锻炼身体,比平时的时间早了很多。小晴在外间刺绣,见我回来笑着迎上来,"少爷,给你准备洗澡水吗?"
我点了点头,进到里间,李萧躺在床上,见我进来瞪了我一眼。
我装作没看到,去衣柜里拿了换洗的衣服。
小晴很快弄好了洗澡水,我让她去休息了,明天再来收拾,自己脱了衣服,正要跨进水桶里。李萧有些恼怒的声音传了过来:"我要洗澡。"
对了,这几日他都没有洗澡,身上一定很难受了。我完全给忘记了。
反正今天也没有运动出汗,就把洗澡水让给他吧。我又穿好了衣服,回到床边把他扶起来,"那你去洗吧。"
他慢慢走到屏风后面,一会儿响起了稀里哗啦的扬水声。
我躺在床上,望着床顶,仔细追忆着到底做错了什么,把自己弄到了用这种方式,日日和一个不情愿的男人上床的境地。
可是思来想去,也没想出来。
"来帮我擦背",他略有些沙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起身走过去,帮他擦洗起来,他难得的安静温顺,在他还清醒地时候。
洗好了之后,我扶他从浴桶里出来,他一动不动的任我帮他擦干净身体,一定是被人伺候习惯了。要帮他穿衣服的时候,他轻声说:"不用了,我就习惯这么睡。"
我一愣,略有些不自在的点了点头,扶他回到了床上。我躺在了他身边,见他没有出言反对,才敢躺实在了。或许是因为觉得占了他的便宜,我总是有点畏惧他。
躺在床上,两个人都无话可说,有些尴尬。
就这样躺着等他药性发作?我虽然还穿着内衣,可是手能碰到他光溜溜的身体,让我更不敢乱动。
想想他也很可怜,被人下了药,还要和我这么个让他讨厌的胖子上床,我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叹什么气?",他有些恼怒的问。
"没什么",我轻声回答,轻轻拥住了他。
他明显僵硬了,却没有动作,意外的老实的待在我怀里,或许是药性快到了。
前两次,都是他采取主动,以他骄傲的个性,心里一定不好受。
轻轻拥着他,双手在他背上腿上抚摸着。他闭上了眼睛,手臂环着我的脖子,渐渐发出了粗重的喘息声。性爱一如既往的合拍,他的欲望满足了之后,没有像前面两次一样立刻睡去,而是推开了我,睁着眼睛向帐顶望了一会儿。
我轻轻起身,打算到外间去睡,他忽然开口道:"你留下吧。"
我一愣,又重新躺下来。他向我身边靠了靠,我便伸手把他搂进了怀里。
"你别乱想,我只是。。。只是。。。希望有个人在身边。。。"
"嗯,没有乱想",我轻声答道,拍拍他的背,"睡吧。。。"
或许是我自己先睡着了。
这样的日子过了大约三个月之后,他身上的药性减退了一些,不再每天晚上都需要做爱了。那样的夜晚,我就住在房间的外间里。
虽然没有时间再去做运动,但是大概因为晚上的运动太激烈了,我竟然慢慢瘦了一些。最明显的是肚子变小了。
虽然在圆圆的脸上还是看不到眼睛,可我终究瘦下去了一点,也让我看到了一点减肥的希望。
爹娘大惊失色,不仅每天找大夫来给我把脉,还换了家里的厨子,每天变着法子给我做大餐。可是不管是每天喝的补药,还是各种菜系的大餐,我还是不可阻止的瘦了下去。
专门给我看病的老大夫终于看不下去了,竟然指着阿爹阿娘的脸把他们教训了一通。说我身体完全没有问题,以前是过胖了,现在瘦下去才正常。
平时和和善善的老头子一发起威来,竟然把爹娘都镇住了。我终于不必每天看病,每天喝补药,每天勉强自己吃一堆东西了。上帝啊,老头子真是我的救星。
老头子教训了爹娘一顿后,收拾包袱回京城了。临走还交待我,平时爱吃什么吃什么,爱吃多少吃多少。那些补药补汤什么的,都不要再吃了。
我喜笑颜开的一一应了,因为感激他让我从汤药的深渊中解脱出来,在他离开的时候,特意让小晴准备了一桌酒菜送到了他的马车上,挥着手送他离开了。
第 6 章
正在碧落那里写字,小晴忽然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少爷,少爷,太太有喜了。快去看看吧,刚才大夫看过了。"
我一呆,丢下笔站了起来,我和采菊就那么一次,我也。。。。太厉害了吧?
碧落含笑揉揉我的头,"发什么呆,还不快去看看?"
小晴也使劲拽我的袖子,"快走啊,少爷,别发呆了。"
"我。。。有孩子了?",我的嗓子眼有些干涩。我一向喜欢孩子,虽然用这种方式有了孩子有些奇怪,那毕竟是我血脉的延续,是我的孩子。
碧落对我宠溺的笑,小晴也在一边笑得眉眼弯弯的,是在笑我傻么?
我抬首对碧落道:"那我去那边了。"
碧落点点头,"快去吧。"
到了采菊那里,爹娘也在,大夫刚离开,见我进来,俱是满面喜色地看着我。采菊坐在阿娘身边,半低着头,满脸喜色中还带着羞色。
我走到她身边,携起她的一只手轻声问道:"是真的吗?我们有孩子了?"
她害羞的点点头,并不看我。
阿娘嗔道:"什么蒸的煮的?刚才大夫说了,已经三个月了。采菊这孩子也是的,有了身子不早点说出来。"
采菊扯了扯阿娘的衣角:"阿娘,我也不敢确定啊。万一弄错了,不是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阿娘笑盈盈的点点她的额头,"你这孩子。"
有转脸对我吩咐道:"你有空多陪陪采菊,女人怀孕也很辛苦。"
我连忙点头应了,送了阿爹阿娘出去。回过头来和采菊相视一笑。我们之间虽然说不上什么爱情,但是彼此间却不缺乏亲人间那种情分和关怀。
牵着她的手走进内室,让她在床上躺下来,然后在床边看着她。
"大白天的,躺在床上像什么话",她微微嗔道。
"你现在情况特殊嘛。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我也不敢确定。开始只是月信没有了,直到这两天总是想吐,才和阿娘说了",采菊的脸上有淡淡的粉色,整个人都比过去显得有光彩了许多。
我伸出手指碰碰她微烫的脸颊,"最近别做那些费神的女红了,没事的时候就歇着吧。我和阿爹阿娘说一声,这段时间你就不必早起去请安了。想睡时便睡,想吃什么就吩咐厨房去做,或者告诉我也是一样的。"
"嗯",她的脸颊更烫了。
"大夫交代了什么吗?"
她点点头,细声慢语的把大夫交待的那些事娓娓道来。我在这方面也是一窍不通,所以握着她的手坐在床边,仔细倾听着这些注意事项。
"就这些吗?"
她点点头。
"嗯,我都记下了。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她摇摇头,"什么都好。"
"好,那我去安排。你先睡一会儿吧。"
她点点头,"相公,你不是还有事要忙吗?你去吧,别耽误了正事。"
"没关系,今天我休息一下。就在这里陪你",我脱了鞋子,侧躺在她身边,轻轻把她拥进怀里。
她把脸埋在了我怀里,闭上了眼睛。我看着她的睡颜,两世里都没有这么心安的时刻,有一个小小的生命孕育在这里,让我既欣且喜。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归属感,能和这个是我妻子的女人,还有她腹中的孩子,平静的度过一生,是我可以拥有的幸福吧?
原本只是想看着她睡的,可是不知不觉,自己也睡着了。
晚上陪她吃了晚饭,又牵着她的手慢慢的散了一会儿步,才把她送回房间去。
之后先去了碧落那里,或许是想让他分享我的喜悦。可是坐到他面前的时候,才发现不知道该说什么。说我要做爹了?这些他也知道了的。只好挠挠头,冲他傻笑而已。
可是,他明白我的喜悦。他弯着眉眼对我微笑,他揉揉我的头发一句话也没有说,我已经明白了,他为我感到喜悦。
他从匣子里拿出一颗药丸给我,"呐,这是保胎的药。"
我点点头接了过来。
这么长的时间,跟在碧落的身边,我知道他必定是个有故事的人。那些,我从不问,也没什么兴趣知道。
我信任他,这就足够了。
离开了碧落那里,我回自己的院子去看看李萧。每日都陪着他吃饭,或者说,伺候他吃饭。今日情况特殊,是让小晴给他送的晚饭。
因为不想让别人发现李萧的存在,我的院子里只留了小晴一个丫头。进了院门,发现小晴黑着脸站在房间门口。天黑了,房间里也没有掌灯。
见我来了,小晴跑到我面前噘着嘴,又对着房间里斜斜眼睛。
"这是怎么了?",我好笑的拍拍她的头。
"那个讨厌鬼不吃东西,也不让我进房间。少爷,你为什么要对他那么好?"
因为。。。亏欠了他。。。我苦笑了一下。。。
"好了,你去热一下饭菜,其他的交给我吧。"
"嗯",小晴跑开了。
我推门进去,一个不明物体在我脚边碎裂,大概是茶杯什么的,然后是李萧声色俱厉的声音:"出去。"
我暗叹了口气,生性安静的我很难喜欢这种情绪喜怒不定的人。总是发脾气的人,尤其是还喜欢摔东西的人,更加让我反感。可是面前的这一个,我不得不迁就。
"又闹什么别扭",我轻轻道,慢慢走过去,用火石点了蜡烛。走到床边,李萧穿着内衣坐在床上,"不舒服吗?",我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他偏头避过我的手,眼里闪过了不曾遮掩的厌恶,"你去哪儿了?"
还是厌恶吗。。。我平静的收回了手,"今天家里有些事,小晴没有对你说吗?"
"什么事?"
我沉吟了一下,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娘子怀孕了。"
他猛然转过头来瞪着我,"你成亲了?"
我点点头,"很奇怪吗?我今年十七了,两年前就成亲了。"
他猛然暴喝道:"不对,你在和我上床的同时,还和别的女人上床了。"
我吓了一跳,摇了摇头,"那是在你之前的。我这几个月每天晚上在哪里,你还不知道吗?",虽然没必要对他解释这些,可是我知道他是那种心高气傲,或许还有些洁癖的人。若是不解释清楚,恐怕他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
他脸色很难看,过了一会儿,忽然带着恶意笑道:"看来我离开这里的时候,不但能杀了你报仇,还能捎带上你的儿子。"
在我意识到的时候,我已经压在了他身上,掐住他的脖子,一字一句道:"若你再说一句威胁我妻儿的事,我现在就掐死你,你听懂了没有。"
某一个时刻,我是真的想杀了他,一了百了。
"说,说你不会做任何危害我家人的事。"
他倔强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们的事,从头到尾,是你情我愿的。我没有欠你什么。如果你真的要报复,我无力阻止,就冲着我来,不要伤及我的家人",我有些疲惫的放开他,"我没有现在杀掉你,就算你承我一个人情,答应我这个条件。"
"好",过了一会儿,他嘴角一弯,竟然微笑着答应了。
"那就这样吧",我再没有兴趣看那张美得邪魅的脸一眼,转身向外走。
"慢着,你去哪里?"
我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我就在外间,一会儿小晴还会送饭来,你自己吃吧。"
"我要你陪我吃。"
"我今天,心情不好。你自己吃吧。明天再陪你吃饭",然后推门出去,到外间的床上躺下来。
他没有再说什么,一会儿小晴送了饭进去,他也安静的吃了。
本来白天满满的幸福,听了他的威胁,像吞了只苍蝇一般恶心。心里一时充满了倦怠,躺在黑暗的房间里望着帐顶,什么也不想,慢慢睡着了。
又在强烈的欲望中醒过来,睁眼看着这个正在我身上挑起我欲念的人,心里忽然充满了今天白天无处发泄的恶念。于是起身把他压在地上,动作前所未有的粗暴。。。
他。。。竟然很享受。。。
做完之后把他抱回房间,也不再留在他身边,而是回到了外间。
睡着前迷迷糊糊的想到,他每次发作的时候,锁骨上都会出现那朵粉色的花,今天怎么没有?
大概是黑暗中我看漏了。。。身体的疲惫让我懒得再思考问题,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了。
在清晨的阳光下醒来,白天比夜晚理性,所以想到昨夜的所作所为,不免有些后悔。
他既然答应了不伤害我的家人,不是一切都和以前一样么?我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
推门进去看他,他赤裸裸的歪歪斜斜的躺在床上,竟然什么也没盖,和我昨晚送他回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身上充满了青青紫紫的痕迹,是。。。昨晚在地上磕碰出来的吧?在黑暗中,我没有注意到。可是他,也没有发出过任何呼痛的声音。。。
膝盖因为在地面上久跪摩擦,竟然蹭破了皮,现在还微微渗着血。
那里这几个月已经习惯了我的进入,并没有什么严重的伤。
昨晚没有清理,现在他看起来。。。脏兮兮的。。。
原来。。。我竟然有SM的潜质吗?
让人送了洗澡水来,还好家里为我特制的超大型浴桶足以容纳我们两个人。抱他进去,为他细细的清洗身体。
不过,很奇怪啊,平时我一靠近,他就会立刻醒过来,今天怎么毫无动静?
他的面颊上有些鲜艳的潮红,我伸手探一探他的额头。。。好烫。。。
我轻轻拍拍他的面颊,"李萧。。。醒醒。。。很难受吗?"
他靠在我怀里,全身的重量都压在我身上,头在我颈间蹭一蹭,嘴里不甚清晰的喃喃道:"难受。。。疼。。。"
我连忙抱着他起身,给他擦干身体,又用被子把他包了起来。生病了的话,要请大夫来,看来没法再隐瞒他在我这里的事情了。
我起身向外走,被他拉住了手臂,"别走。"
他什么时候醒过来的?
我回到他身边,温声道:"你生病了,我去请大夫来看看。"
他摇摇头,"不要。。。不要让人知道我在这里。。。"
"那怎么行呢?",我担忧的摸摸他发烫的额头,真的很烫。
"不要,睡一觉就没事了",他像个闹别扭的孩子,翻身背对着我。
小晴送早饭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李萧背对着我,而我无措的坐在床边的画面。
。。。。。。
"少爷,若是他不要请大夫的话,我倒是知道一个退热的土方子。"
"咦?也好",我点点头,聊胜于无吧。
小晴遂出去了,我扶起李萧,"先吃点东西吧?"
他东倒西歪的坐不稳,我让他靠进我怀里,"头很晕吗?"
他显现出了从未露出的脆弱,头靠在我的肩颈上,眼睛紧闭着。刚才用被子把他包起来之前,没有来得及帮他穿衣服,雪白的肩裸露了出来。顺便又让我看见了,昨晚我"作孽"的痕迹。。。
心里愧疚极了,可是道歉的话却偏偏说不出口。第一次作恶人,这么快就遭到报应了。。。我叹了口气,因果循环怎么在我身上体现的这么快。。。老天也欺负老实人么。。。
算了,我怎么也把自己的错误推给老天了。。。
重新用被子包裹住他,让他靠着我,把鸡粥喂到他嘴边,"来,喝一口粥。"
他仍然闭着眼睛,却微微张开了嘴,吞下了勺子里的东西,咀嚼几下咽了下去。
他愿意吃东西就好,我稍微宽心了一些,慢慢的喂他吃完了一碗粥,"还要吗?"
他摇摇头。
我放下碗,想扶他躺下来。
"不要,别走",怀里这个人忽然撒娇的像个孩子,是生病的缘故吗?
"好,不走",虽然言语上没有表示歉意,但是行动上却不由自主地更加迁就他。我一边抱着他,一边吃了早饭。
小晴不知端着什么进来,看见我奇道:"少爷怎么还抱着他?"
我苦笑着摇摇头。
"汤药煮好了,我来喂他吧?少爷也休息一下。"
我也想休息一下,可惜熟知怀里这个人的性子,摇了摇头,"还是我来吧,你到碧落那里去一趟,说我今天不过去了。然后再到少夫人那里去,看看她需要什么,有没有什么不舒服。这里有我就行了。"
小晴答应着去了。
我低头唤醒靠在我怀里的人,"来,该喝药了",喂一勺到他嘴边。
他张口咽下去,脸皱成了一团,抱怨道:"好难喝。"
的确是,闻着都有一股浓重的怪味,暗暗怀疑小晴是不是为了恶整他,在里面放了什么恶心的东西。
看着他难得一见的可爱表情,我含笑道:"药哪有好喝的,乖,喝完睡一觉,病就好了。"
不知道是因为我的笑容,还是因为我说的话,他睁开眼睛瞪了我一眼,手臂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拿来。"
我把药递给他,他咕嘟咕嘟一饮而尽。佩服啊,比我苦着脸喝汤药的时候,不知道利索了多少倍。
我拿茶给他漱了口,重新给他裹好被子,"躺下睡一会儿吧。"
"不要",他在我怀里转了个方向,脸埋进了我的脖子里。
"我抱着你睡一会儿好不好?",我小声问道,我也困的厉害,况且这个姿势真的很累。
他哼了一声,却没有表示反对。
我把他放平在床上,自己也钻进被窝里,又把他揽进怀里,习惯性的抚摸他光滑的身体。主要是每次上床都是做同一件事,我都养成习惯了,而且他的皮肤手感很好。
"不要乱摸",他恼怒的说。
"哦",我从善如流,一手揽着他的肩,一手搭在他腰上,不再乱动,"膝盖还疼吗?"
"哼,反正你又不在意我的死活。"
我叹了口气,摸摸他的头发,"这样都不算在意的话,还要怎么样才算在意呢?昨天。。。是我不好。。。对不住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脸突然红了,在我怀里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收紧了手臂,让他贴进我怀里。他的臀部正对着我,那个触感。。。
我连忙把邪念赶出脑海,怎么能对病人出手呢?注意啊,注意啊,别一不小心变成衣冠禽兽了。。。
我的理智还在和欲望斗争的时候,怀里的人却已经发出了轻微的鼾声。
。。。真是天生来这里折磨我的魔星啊。。。
第 7 章
下午的时候,李萧就退了烧。体质还不错,这么快就好了。不过他仍在沉睡,我悄悄起身穿好衣服,去了采菊那边。
她正拿着针线作女红,我伸手拿过来,原来是一件小孩子的衣裳,"不是让你别费神做这些吗?"
"不费神的,我慢慢做着,等孩子出生就能穿了",她笑着回答。
"好吧",我无奈的把她拉到身边坐下,"随你了。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她摇摇头。
我拿出碧落给的那粒保胎药丸,"把这个吃了吧,保胎的。"
她伸手接过,奇怪道:"哪里来的?"
"那你就别问了,反正是好东西",不是好东西的话,碧落也不会特意拿给我了。
采菊点点头,打开药丸外面的封腊,里面的药丸竟然散发出了好闻的清香。要不是用来保胎的,我也想尝一尝了。
采菊在我的注视下吃下了药丸,看见我好奇的样子,含笑道:"挺好吃的,酸酸甜甜的。"
欺负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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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萧再也没有露出生病中那种脆弱的样子,撒娇耍赖什么的,当然更不可能有了。
不过病好之后,他变得通情达理了许多。也不再要求我每餐都伺候他吃饭了。于是我多了许多时间陪爹娘,采菊和碧落。
不过相应的,他要我每晚都陪着他睡觉。
那朵粉色的花出现的频率越来越低,所以我们做爱的次数也越来越少了。因为发作的时间依然不规律,所以晚上我仍然走不开。
李萧的体温偏低,从那次生病之后,他就颇喜欢窝在我怀里睡觉。我身上的确很热很软,也许他只是喜欢这种人型抱枕。
他喜欢裸睡,所以在不做爱的日子里,抱着他睡觉简直是对我的考验和折磨。他似乎分外喜欢这样折磨我,经常有意无意的撩拨我,比如像八爪鱼一样紧紧地贴着我,甚至故意用臀部蹭蹭我的欲望。
我忍无可忍的时候,他却枕着我的手臂,大大方方的睡着了。
我只能无可奈何的自己慢慢平息欲望。。。
如果这是他的报复的话,那么这种报复也太狠了点。。。简直是惨无人道。。。
平时忍耐和积累的欲望太多了,到了他发作的日子,就像中奖了一般。总是把他做的第二天完全起不了床。其实我真不是故意的,是真的忍不住。现在我相信那句话了,长时间的忍耐完全可以使一个男人化身为禽兽。。。
不过,我没有再让他受过伤,我也不想再让他受任何伤了。
我们之间的相处,表面上看来没有什么变化。可是对我来说,的确有什么不一样了。我对他,除了欲望,还多了一些温情的东西。所以平时就算再难以忍耐,还是会把他冰凉的身体圈在怀里,用我的体温让他温暖。
日子变得规律了起来,每天陪采菊吃饭,之后牵着她的手散步。白天去碧落那里写字读书,晚上抱着李萧睡觉。
采菊的肚子,像吹气球一样,一天天大了起来,让我惊叹不已。
与之相对的,我的身体,却一天天瘦了下去。不过这个瘦是相对的,相对于以前我那个庞大的基础,三百斤。采菊快要临产的时候,我称了体重,二百二十斤。按照时间来算,已经算瘦得很快了,我很满意。
不过对比旁人,我还是胖子,只不过胖得没那么夸张了。这个时代的尺寸我不会换算,目测的话,我的身高大概是一米七五。配上一百一十公斤的体重,还是。。。很有肉感的。。。
不过,我自己已经很满意了。。。照照镜子,左看右看,至少眼睛不再是一条缝了,现在是个弯弯的月芽儿。
采菊生产那一天,我们一家三口都在产房外的院子里焦急的等待着。
房间里撕心裂肺的喊叫声让我腿脚一阵阵发软,我靠着阿娘惴惴不安。阿娘用力的攥着我的手,安慰我道:"没事的,女人都是这么过来的。"
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产婆满脸笑意的出来恭喜我们"喜得贵子"。
阿爹阿娘忙着向产婆道谢,还有封红包。
我却等不及提步进去,看见采菊汗湿的脸和温柔的微笑。还有旁边那个小小的,小小的孩子。
我轻轻抱起那个孩子,他有着茸茸细细的黑发,还有黑亮的眼睛。虽然皮肤红红皱皱的,象猴子一样难看。可是我还是爱他,我的孩子,无条件的爱他。
把他放回采菊枕边,我帮她理了理贴在脸颊上的头发,"辛苦你了。"
采菊摇摇头,微笑道:"给孩子起个名字吧。"
"阿爹已经想好了,无论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叫钟愿。愿望达成的愿。"
采菊微笑着点了点头。
晚上回到自己院子里的时候,发现李萧已经走了,只在床上留下了那把曾经抵住我脖子的匕首。心里好像,忽然空落了一块儿。这个魔星,总是会在我最高兴的日子,让我突然难受这么一下。
其实,并不是没有任何先兆的。之前,有一个多月,那朵粉色的花都没有出现。我想,他身上的毒,应该是完全解了。
可是谁都没有提他离开的事情。我每晚照旧拥抱着他,而他照旧恶劣的撩拨着我。
心里有着小小的期盼,期盼他晚一点离开,甚至,不离开了。
终究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他不是普通人。
他还是离开了,不声不响的。
我将那匕首随身收了,躺在空落落的床上,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不知不觉睡着了。
往日总是睡不够的,这天竟然很早就醒了。旁边空荡荡的,却仿佛一转脸就可以看见那人安静的睡颜。我叹了口气。
早就明白的,他会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可是,还是会难过。。。
这样也好吧,他径自离开了,大概也放弃报复我了吧。
应该觉得轻松才是啊。
睡不着,干脆起了床。信步到采菊的院子里,听到了奶娃娃嘹亮的哭声。连忙收拾了心情,进屋去看那个臭小子去了。
钟愿出生的时候,已经到年底了。去年过年哥哥没有回来,所以我也没有见着他。今年倒是早早的带信回来,说是会回来过年。
一大早,有先行的下人回来报信,说是哥哥一行人中午便到。于是快到中午的时候,我便带着小晴在大门口等他。
虽说钟末出生的时候,他已经离开了家,所以一共也没有相处多少时间。但是在钟末的记忆中,哥哥非常疼爱他,所以兄弟俩感情很好。
而我小时候,是在哥哥背上长大的,有轻微的恋兄情节。再加上钟末的记忆,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哥哥印象很好。
哥哥一行果然中午就到了,他还是钟末记忆中那个样子,英俊儒雅。按年纪算他有三十二岁了吧,看起来还一幅二十出头的样子。
他独自下了马车,车上并没有旁人了。
"嫂子呢?",我偏头奇怪的问。
哥哥不回答我的问题,反而站在我面前,两个手臂伸展开比划出一个超宽距离,又逐渐缩小到我现在的宽度,"末末?",一幅不敢相信的样子。
阿爹明明已经在给他的书信里说我瘦了不少,他现在是故意的吗?
我刚皱着眉头恼怒的喊了一声,"哥!"
哥哥已经笑着掐住了我的脸颊,"果然是末末啊。"
我无语。。。
任由这个无良的哥哥牵着我的手往家里走,一边走一边回答我的问题:"你嫂子回娘家过年了,没跟我一起回来。"
哥哥是在京城做官后,娶了一个同僚的女儿。在我印象里,嫂子只跟哥哥回来过一次,大概是对这种乡下地方瞧不上眼。好在哥哥也不介意,他结婚完全像是敷衍了事,应试得中后禀告过爹娘,随便结了一门亲事,到如今也没有孩子。
"哥,我做爹爹了。"
哥哥回头好笑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了啊,阿爹信里面说了。就是因为这个,今年特意回来过年啊。"
心里暖了一下。
晚上一家人一起吃了饭之后,哥哥和我一起在庭院里闲聊。说是闲聊,我们那么久没见面,生活的圈子和环境也不同,几乎没什么可聊的。可是,仍旧很舒服。
哥哥似乎对我的体重非常感兴趣,不断的说我小时候就开始长胖什么的。
"说起来,哥哥,你好像从来没有背过我。作为哥哥,太不称职了",我双手在胸前交叉,斜着眼睛看他。
他哈哈大笑了起来,"那是因为我难得回来几次,而你的体重又增长的太快了。该背着你出去玩的时候,已经背不动了。"
"读书人果然是手无缚鸡之力啊",我捏捏他的胳膊,好像还有点肌肉嘛。
"咦?末末学会用俗语了",他继续取笑我。
有这么个爱欺负人的哥哥,我真是很无力。。。
"好啦",哥哥伸手揉揉我的头,"你再瘦一点,哥哥就能背动你了。下次回来,哥哥背你去爬山,把小时候没有背的都补上。"
真的假的?我用怀疑的目光上下打量他的身板,虽然比我高半个头,可是不像是有力气的样子,"好吧,你回去好好练练力气吧",我伸出手来和他击掌为誓。
在我的观念里,哥哥这种生物,就是用来欺负的。。。
才过了初五,哥哥就要离开了。送他走了之后,独自回到房间里,感觉有一点寂寞,还是去碧落那里吧。刚要起身,忽然感觉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是。。。生病了吗?
第 8 章
竟然昏迷了。。。
这是我醒来之后,第一个念头。。。
慢慢的起身,打量周围的环境。一间昏暗窄小潮湿的房间,只有些微的光线从高处的墙上漏进来。房间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除了我。到有点像是。。。牢房。
被土匪绑架了吗?
"有人吗。。。有人吗?",我对着只有一个小洞的门高喊了两声,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耳朵贴着门板听了很久,也没有听到任何声响。
折腾累了之后,只好靠着墙席地坐下来。既然把我关在这里,应该暂时没有伤害我的意思,那就只好等了。
话说,这里真的很阴冷啊。
不知道过了多久,久到我本来已经快迷迷糊糊睡着了,然后又因为肚子饿而醒了。在家生活太规律了,很久没有过饥饿的感觉了,更遑论是这种饿得前心贴后背的感觉。。。好难过。。。而且刚才打了一个盹之后,就感觉更冷了。。。
在我开始怀疑绑匪是不是打算饿死我的时候,终于有人出现了。
说是人,其实就是一只手,从房门的那个洞口推了一碗饭进来。
我连忙跑过去,"你是谁?为什么要抓我?"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听着脚步声慢慢远去了,我无奈的靠着门板坐下来。
很饿啊,还是先吃东西吧。
端起那碗饭。。。呕。。。饭粒散发着让我作呕的霉味。。。连忙推远了一些。。。
两世里我都属于那种没吃过什么苦的人。虽然前一世也抱怨学业辛苦工作辛苦,这一世也曾因为汤药难喝而大皱眉头,本质上都属于那种泡在蜜罐里抱怨吃到的一点点苦。甜蜜的抱怨,调剂生活而已。
而这碗饭的味道,以前也只是在垃圾堆闻过而已。即使已经很饿了,还是难以接受。
不过我很快明白了,比饥饿更难熬的。。。是饥寒交迫。。。
晚上真的很冷啊,没有床,没有被子,冷得浑身发抖,宁可睡过去以逃避这样的感觉。偏偏冷得睡不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已经躺在了地上,身体仍然颤抖不止。脸上却觉得烧烧的,我心里明白,自己是生病了,可是身体却动不了。
好在,大概饿过了头,已经感觉不到饥饿了,我迷迷糊糊的想着。
中间隐隐约约清醒过,还很有心情数了数房间里的饭碗,六个,那么有两三天了。爹娘他们该担心坏了吧?甚至还想起了,以前小时候受的爱国教育里,说有的文人宁可饿死,也不吃别人送去的大米,最后真的就那么饿死了。我绝不是那么有风骨的人,而是,这种发霉的饭的确是咽不下去。或许饿到后来也不是完全咽不下去,只是后来已经病得动弹不得了。
多数时候,都迷迷糊糊的。偶尔还会冒出一个念头,我,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不甘心啊,还有许多许多事没有做呢。
还想要侍奉阿爹阿娘,想要照顾采菊,想要看着愿儿长大,想要跟着碧落读书写字,想要趴在哥哥的背上去爬山,想要看小晴噼里啪啦打算盘的样子。。。还想,再见李萧一面。。。
真是,不甘心。。。
恍恍惚惚好像听到了李萧的声音,是在做梦吧。然后他温暖的怀抱把我抱了起来,我说嘛,肯定是在做梦了,他那个小身板怎么可能抱得动我这个两百多斤的胖子。不过,真是个好梦啊,真温暖。。。
********************换视角的分隔线
安置好那个人,李萧阴沉着脸回到书房里,对书房里跪着的两个人寒声道:"我让你们稍微关他两天,吓唬他一下。你们怎么把人弄成那个样子了?"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然后其中一人开口道:"我们不敢违背主子的意思,并没有折磨他,也没有动过刑。"
李萧愤怒的道:"那怎么连床褥被子也没有?"
两人又相互看看,呐呐的答道:"。。。地牢里一直没有床褥被子的。。。"
李萧更生气了,站起来匆匆跺了几步,"大夫说他几天没有进食是怎么回事?"
"小的每顿饭都送了的,大概是。。。那人他吃不下牢饭,所以一口也没有动。。。"
"牢饭?",李萧抓住了关键字,"端上来我瞧瞧。"
其中一人退了出去,端了一份平时给犯人吃的牢饭进来。
李萧只看了一眼,便愤怒的把那碗饭摔在了地下,对着跪着的人怒吼道:"你们就给他吃这个?"
两个人一句也不敢答,心里默念着倒霉,只是按照吩咐办事罢了,谁知道主子那么在意那个胖子。
过了一会儿,李萧似乎平息了怒气,"你们自己去领二十棍,下去吧。"
两人连忙磕了头出去。
李萧独自在书房里出了一会儿神,闻到地上饭菜的霉味,厌恶的瞥了一眼,急匆匆的提步走了。
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在从没有带人进过的房间里的大床上,正躺着一个昏迷不醒的胖子。李萧在床边坐下,伸手抚摸胖子紧皱着的眉间。不过半月不见,这人似乎又瘦了一些,是在牢里饿得吗?
让人把他掳了来,原想吓他一吓,或者是晾他一晾。自己强忍着第三天才去看他,没想到就弄成了这幅样子。
要是再晚去一步。。。不敢想下去了。。。
怎么回事呢?明明想着要惩罚他的,可是看到他受苦,心里怎么那么难受呢?
这个胖子,养尊处优惯了,虽说是一般的人家,可是吃穿用度,一样也不差。
尤其是吃,简直是花样百出,自己这么挑剔,在他那里住了近一年,竟都没有吃腻。掐掐他肉肉的脸,所以才会这么胖吧?这样的人怎么会吃得下那种发霉的牢饭,真真是一点苦也吃不了。。。
脸上不由得挂着宠溺的笑容,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望着那张胖脸发了半天的呆了。
不对,不对,李萧从床边站起来,急急得跺了几步,抓他回来是为了报复,本王怎么会在意一个胖子呢?
不过,还是要先养好他的病,要是死了,就没意思了。对,就是这样,先让他养好病再说。
暗卫端了汤药进来,"喂他喝",李萧淡淡吩咐道。
暗卫听从命令,把床上的胖子扶起来,让他靠在怀里,正准备掰开胖子的嘴,把汤药灌下去。
李萧忽然觉得这一幕很刺眼,"算了,你先出去吧。"
待到暗卫离开了房间,李萧才走过去,把那胖子扶进了怀里,就像胖子过去许多次曾对他做的一样。忍不住又掐了掐胖子的脸,"哼哼,你也落到我手里了吧",想狠狠掐一下,终究舍不得用力。遂放开了手,又因为自己的舍不得生起闷气来。
灌药的动作就不由得粗暴了起来,胖子虽闭着眼,面色却难看了起来,想必是在昏迷中也觉得不舒服了。于是李萧的动作不由得轻柔了起来,待到发现胖子根本不愿意咽这苦苦的汤药,干脆含了一口药到自己嘴里,转头又对着嘴喂进胖子的嘴里。
胖子躲无可躲,终于把药咽了下去,李萧满意的一笑,就用这种方法一口口的喂胖子吃完了药。他曾经见过胖子为了逃避吃药,偷偷把药倒在院子里的花丛里,哼哼,这下逃不了了吧?苦也苦死你。
暗卫又端了一碗粥进来。
"怎么只有粥,他饿了几天,怎么吃得饱?"
暗卫面无表情的答道:"大夫交代过的,说这个人好几天没有进食了,开始只能喝一点粥。而且生病的人,喝粥比较好消化。"
李萧又挥了挥手,让暗卫出去。看着那碗粥,不由得想起,在胖子家,很多个经历了疯狂夜晚的早晨,胖子都会吩咐人煮粥。各种不同口味的粥,自己从没有吃腻过。自己生病的时候,也是喝粥。原来喝粥还有这种讲究。
又用同样的方法,喂胖子喝了粥。不过因为粥的香甜,胖子脸上是愉快地表情,看得李萧恨恨的,忍不住又捏了他的脸两把。
李萧每天办完公事,便是坐在床边,看着胖子,时不时地捏上一把。大夫说胖子体弱,现在不醒正是在慢慢治愈,过几天就能醒来了。所以李萧也不着急,每天最愉悦的时刻,便是喂这胖子吃药,然后看他不高兴的表情。
几天后大夫又来把了脉,说是此人就快醒了。大概是不想让胖子看到自己照顾他等他醒来的模样,李萧吩咐了暗卫几句,自己提步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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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冷坚硬的触感忽然变得很柔软很温暖,真安心啊。
有两片温暖柔软的东西覆上了我的嘴唇,接着是很苦的东西。我皱皱眉头,不想要,可是覆盖在我嘴唇上的柔软很坚定,我只好委屈的把那苦苦的东西咽了下去。
好在后来是香香甜甜的东西,是在做梦吧?
做梦也好啊,这么美好的梦。
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在天堂里。好大好大的一个房间,地面上铺满了地毯。整个房间里没有家具,只有正中央有一张超大超软的床,我正躺在这张床上。
话说这间房间的装修理念很特别啊,我很喜欢。
我坐起来,四处张望着。刚眨了眨眼,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人。就像是瞬间出现一样,我没有听到一点声音,"嗬",我吓得向后栽倒。
那人端着一个碗,一动也不动,看见我受惊表情也没有动一动,把碗向我一递,平平板板道:"喝药。"
"哈?",我吃惊的望着他,重新坐起来,"你是谁啊?为什么把我带到这里来的?这是哪里?我为什么要吃药?"
那人又把碗向我递了递,"你生病了,喝药。"
怎么老是这一句啊,阴森森的,"不喝行不行?",我用商量的语气问道。
"不行,喝药",仍然是平平板板的声音。
我抹了一把头上的汗,"那我一会儿再喝,你先放在一边。"
"现在,喝药",继续平平板板。
"。。。。。。",他除了"喝药",不会说别的话吗?是不是机器人来的?
"我看着你喝完",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他终于说了"喝药"以外的话。
碰到这样的强硬派我毫无办法,只好苦着脸喝下了那碗味道诡异的中药。那人拿着空碗瞬间消失了,这就是。。。所谓的。。。武林高手?
正想着,他又瞬间出现在我面前,端着一碗香喷喷的粥。不用他开口,我已经自动把那碗粥端了过来,很快消灭掉了。眼巴巴的望着他,"还有吗?"
"没有了",他拿着空碗又瞬间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啊啊啊。。。。。。
除了这个给我送饭送药的人,只有一个大夫来给我把过脉,之后我就不用再喝药了。然后除了给我送饭的人,我没有见过第二个人。
能下床的时候,我就检查过了,门窗都是上着锁的,我出不去。
房间隔壁是一个温泉浴池,生活倒是很舒适。
可是这摸不着头脑的生活,让我心慌慌的。担心爹娘他们,也担心把我关在这里的人的目的,可是这里连一个可以说话的人也没有。
于是,开始不断的骚扰给我送饭的某人。
"我叫钟末,你叫什么名字?"
"。。。。。。"
"你们什么时候放我回家?"
"。。。。。。"
"你会武功是吗?"
"。。。。。。"
"我要吃糖醋鲤鱼。"@
"。。。。。",隔天饭桌上多了糖醋鲤鱼这道菜。
"我要看书。"
"。。。。。。",隔天几大箱书送进房间来。
"我要写字。"
"。。。。。。",隔天有书案和笔墨纸砚送来。
"我要鞋子",每天都有新的换洗衣服送来,可是从来没有鞋,我每天都是光着脚在地毯上跑来跑去。
"不需要",他终于开口了,虽然说的是让我无可奈何的话。@
"你的老板到底是谁?"
"?"
"哦,我是说你的主子到底是谁?"
"。。。。。。"
事实证明我的唐僧功力很不到家,我说的快口吐白沫了,那位仁兄还是一张棺材脸。
于是我放弃了和他沟通,继续胡思乱想。
难道那个终极boss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想金屋藏一下胖子?
第 9 章
********************李萧的视角
在胖子还昏迷的时候,帮他洗澡换衣服,看到他贴身藏着那把匕首,心里竟是说不出的甜丝丝的滋味。。。所以想要报复他的事,就这么一天天拖延了下来。。。
每天白天忍耐着不去看那个胖子,然后听暗卫仔仔细细的汇报那个人所做的每一件事,所说的每一句话。
听到那个胖子像困兽一样着急,心里便有些报复成功的喜悦。
听到那个胖子说得那些傻话,又忍不住暗骂一句"白痴"。
听到那个胖子提的一个个要求,知道他是在试探,便大方的一一满足他。除了鞋子,不想给他鞋子,他又不会离开,所以他不需要鞋子。
听说那个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地毯上,无聊的在地上打滚。第二天便也隐在暗处,亲眼去看他的憨态。看完之后,吩咐暗卫地毯再加厚两倍。
每天好菜好饭的养着,胖子还是不可阻止的瘦了下去。况且从第一眼看见胖子开始,他就似乎一直在变瘦。
这种情况倒和我所知道一种秘药有关系,胖子体质弱大概也是这个原因了,看来很可能和那个人有关系。
只不过解药是谁给胖子的呢?要派人去好好查一查。
还好有人给了胖子解药,否则胖子会一直体弱下去,然后有一天会突然暴病离开人世,还查不出原因。还好,还好。。。
每天晚上给胖子的点心里面,都放了能让人安眠的药,可以让胖子睡得沉一些,也让我有机会去掐胖子两把。。。
还是要报复的。。。哼哼,这可是胖子答应了的。。。不过,拖个一年半载也不算长,我在胖子家也待了近一年。。。
胖子胃口变小了,越来越没精神了。。。不喜欢他这个样子。。。还是提早执行报复计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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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里待得越久,心里就越焦躁,可是奇怪的是,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难道我变成了胖子,连性子也是"猪"性十足了?
可是越来越没有胃口了,每天白天除了发呆和打滚,就没有其他事可做。虽然有很多书,也可以写毛笔字,可是在这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我根本静不下心来。
担心爹娘他们怎么样了,是不是和我一样被关起来了。
如果没有,这么长时间没看见我,都担心坏了吧。
平时很容易入睡的,今天怎么睡不着了?我继续在床上打滚。。。
忽然听到开门声和脚步声,也就是说有某人之外的人来了。
某人来来去去的时候,是完全没有声音的。甚至连开门关门声都没有,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
我连忙拉开床帐,"萧?",忽然一股欣喜又安心的情绪涌上心头,"原来是你",幸好是你。。。
安心,是因为他答应过我,不伤害我的家人。那么爹娘他们,应该没事。
欣喜。。。是我想念他,也想再见他。
我当然猜测过是他,但是按照他的急性子,应该早就来见我了。所以这种猜测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被我否定了。
我是一脸庆幸的表情,他却瞪了我一眼,"你那是什么表情。"
我忍不住对他微笑,放心的栽倒在床上,"我阿爹他们没事吧?"
他在床边坐下来,"答应你的事,自然不会反悔。你也该知道,我抓你来,是为了什么吧?"
"???"。。。报复?。。。嗯。。。说起来,开始那几天的饥寒交迫确实可以算是报复的方式。。。可是,最近的舒适生活和有求必应,算是什么呢。。。
我还在思考的时候,他已经火冒三丈的掐住了我脸颊上的肉,"别说你忘了或者你不知道。"
我发现他的动作非常纯熟自然,好像已经掐过几十几百次了一样。
见我居然还在发呆,他手指一用力。
"好疼。。。",我抱怨的喃喃,看见他威胁的眼神,不敢再胡思乱想,连忙回答他的问题,"你要报复?",可是他离开的时候,明明感情都那么好了(也许是我单方面这么认为的),还提什么报复呢?
他展颜一笑,看起来竟然有些阴险。。。我不禁后背一寒。。。
"那。。。你要怎么报复?",为什么要和我商量,是需要我配合吗?
"你对我做了什么,我自然要回报你什么。"
"。。。什么意思?",怎么听不懂。
"我要上你",他似乎有些咬牙切齿。
"哈?",呆滞中。。。原来真是这个意思吗?
不过,我一个没什么姿色的胖子,他也做的下去吗?
嗯,平心而论,如果当初掉在我家墙边的是个和我一样的大胖子,那无论他中的春药有多么严重,我都是做不下去的。
哎,可怜的李萧,报复的执念竟然到了即使勉强自己也要做的程度了吗?
我不禁露出了既惊吓又佩服的神色。
他脸色一黑,扑到我身上,一口咬住了我的脖子。
很疼。。。
。。。可是,顾不上这疼痛,我伸手拥抱住怀里这个人。自他离开后,内心产生的那片空虚,忽然就被填满了。身体也仿佛慢慢涌上了一股酥酥麻麻的感觉,我收紧手臂,把他牢牢的圈在怀里。很。。。想念他。。。想这么抱着他。。。
他慢慢松了口,安静的待在我怀里。不知道他此时此刻在想什么,我低头看他,正对上他那双漆黑的眸子。总是精明清醒的眼睛,现在蒙着一片迤逦的光晕,里面有温柔,也有迷惘。
忍不住低头在他额头上吻了一下,这是第一次,我第一次亲吻他。以前不管有多少次疯狂激烈的性爱,我也从未吻过他。或许是我太清醒了,把性与爱分得清清楚楚的。那时候我心里很明白,我对他只有欲望。从什么时候起,变得不一样了呢?从什么时候起,不光只有欲望了呢?
他脸红了,闭上眼睛,把脸埋在了我怀里,两个人就这么继续静默着。
过了好一会儿,他在我怀里闷闷得说:"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了。"
这个人还真是会破坏气氛,我很无奈。
"嗯,我知道",我轻声答道,语气里不由自主的宠溺,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今天我困了,明天再报复你",他还是闷闷得说。
"好,那就先睡觉",我动手解他的衣带。
"你干嘛?",他抓着我的手,警戒的问。
真是习惯了,一睡觉就脱他的衣服,"你睡觉不是不喜欢穿衣服吗?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我是不会做什么的",最多手上占点便宜。。。妈妈,我越来越像色狼了。。。我一边反省,一边手不停的剥掉了他的衣服,直到把他剥成了一只光溜溜的白斩鸡。
把他拥进怀里,满足了叹息了一声,这个触感,好久没有摸到了。
"不许乱摸",他在我怀里恼怒的抗议。
"哦",我的手停止了游移,拉起被子把两个人包起来。一手环过他的肩,把他拥在了怀里。另一只手放在了他肉最多的地方。我很听话,没有再乱摸。
"你手放在哪里?",他黑着脸问。
"这里啊",我用手指弹弹他的臀部,"你回来之后,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这里的肉好像变少了。"
"要你管,手拿开",他低声吼道。
"好吧",我遗憾的挪开手,改为搭在他的细腰上,"睡吧",再次低头亲吻他的额头。
"嗯",他脸又红了,模模糊糊的答应了一声,就闭上了眼睛。过了一会儿,他忽然睁开眼睛,倒把一直看着他的我吓了一跳,因为他正狠狠地盯着我,"我查到,你除了妻子,还有一个男宠?"
"咦?",怎么忽然说到这个?好像还有股酸味。。。
他脸色不善的继续,"据说长的俊朗儒雅,很得你喜爱,你几乎每日都去他房里?"
这。。。表面上看情报没错。。。实际上,完全是谣言。。。我连忙澄清,"没有,他对我来说亦师亦友,我每天到他那里读书习字罢了。"
"读书习字不能找先生吗,为什么要去男宠那里?",李萧对我的解释很不满意。
这个。。。该怎么说呢。。。难道说开始也只是抱着看美男的心思,后来就是性格相合,相处融洽了。。。我的确喜欢碧落那种性子,也喜欢那样淡雅的人。
有时候,觉得自己心里对世间的在意太淡了,而别人对于世事的执著既让我感叹,也让我很不习惯。。。所以,碧落算是我找到的第一个同类。。。
对,他身上有同类的气息。
所以和他相交没有一点负担,所以什么事都可以让他知道。
不过直觉让我知道,不能这样回答李萧,否则他会很生气。
"他是我的朋友,我愿意和他学习,我很不喜欢老夫子。"
"哼~",李萧撇过头去,一会儿又问:"你碰过他吗?"
最关心的还是这个吧,真是。。。可爱,我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没有。"
他脸红了红,似乎有些满意了,在我怀里蹭了蹭,勾了勾嘴角,闭上了眼睛。
我把下巴隔在他的头顶上,多日没有的心安感觉,让我很快也沉沉睡去了。
********************李萧的视角
听到胖子均匀平缓的呼吸声,我知道他是睡着了,便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他虽然睡着了,抱着我的手臂却没有放松,还是紧紧地箍着我。算了,不和他计较了,反正这样也挺暖和的。
为什么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变得幼稚了呢?那些幼稚的对话,甚至带有一点撒娇感觉的语句,就那么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真是奇怪。
皇家怎么可能有幼稚的孩子。。。幼稚?那是三岁以前的事情了吧?
可是和他在一起,那些阴谋诡计完全用不上,因为胖子实在太弱了。不仅身体弱,连头脑都单纯的厉害。当初自己答应不伤害他的家人,他就真的相信了,没有一点怀疑,从他一见我就放松下来的表情就可以知道了。虽然,自己的确是没打算对他的家人做什么。。。可是,怎么能那么容易就相信呢。。。万一遇到的是别人,不是被卖了都不知道。。。
我的生活里从来都不缺乏阴谋和血腥,可是和胖子在一起的时候,我不由自主地,变成了和他一样单纯的人。这对我来说,似乎有些危险。
如果他知道,我不面对他时的每时每刻,都在算计策划。如果他知道,我对除了他以外的每个人,都会考虑有没有利用的价值。如果他知道,有机会或者有可能的话,我会毫不犹豫的杀了我所有的兄弟。如果他知道我所有的另一面。。。
他,还会不会,对我露出这样温暖的笑容?
伸手摸摸额头,今天胖子亲了这里两次。不过是亲吻,为什么会感觉那么温柔?温柔的会让自己脸红。
说起来,这是胖子第一次亲我。不管以前有过多么亲密无间的时刻,胖子从没有亲过我。为什么想到这个,会感觉这么生气?
虽然睡着了,胖子那根烫烫的坚硬的东西还是抵在我的大腿根处。嘿嘿,他很想要吧?好吧,看在他为了我拼命忍耐的份上,我就原谅他一次吧。
咦?我要原谅他什么?原谅他以前不亲我的过错么?
。。。。。。嗯,和胖子在一起,头脑越来越混乱了,果然是近"猪"者"痴"。。。要小心一点,别变成和他一样的笨蛋了。。。
第 10 章
李萧果然说到做到,第二天晚上就展开了"报复"。。。。。。
"嗯。。。。。。",是我的闷哼声,额头上冒出了虚汗。。。。。。
"疼。。。。。。",施暴者跪在我两腿之间,皱着眉头对我说。
我说,你搞错了吧,该喊疼的是我吧?我无语的看着他。
"进不去。。。",他皱着眉头说。
"。。。。。。",一点前奏和润滑工作也没有,能进去才怪呢。。。
"夹住了,疼。。。你放松一点。。。",他噘着嘴巴抱怨。
"。。。。。。",我疼的直冒冷汗,大概流血了吧,这种情况下,你放松一个给我看看。
"让我出去。。。一点也不舒服。。。",一脸很不满意的表情。
"。。。。。。",我略微放松了一些让他出去,他本来也只进来了一点。
然后他恼怒的撇过头去,"这种事情一点也不舒服。。。"
我无奈的伸手把他拉进了怀里,和我一起躺在床上,"好啦,不喜欢就不要勉强自己了。。。"
他躺在我怀里,自己生着闷气。
我拉好被子把他包裹起来,只是低头看着他,心里居然就已经有几分满足了,亲亲他的额头,"好了,别烦恼了。"
"哼",他斜着眼睛瞪了我一眼。
"呐,刚才那样不舒服,我们就换让你舒服的方式好了",我低头咬着他的耳垂轻声说。
。。。。。。
"嗯~~~啊~~~~",他背贴着我,弓着身子在我手里发泄了出来,满足的喘着粗气。
正要接着进行下一步的亲密接触,他转过身子面对着我,头在我怀里蹭一蹭,略带着撒娇的语气说,"困,想睡觉。"
又来了,这个小魔星。。。明明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无可奈何的停止了动作,把他圈在怀里,"好吧,乖乖睡吧",亲亲额头。
看着他闭上了眼睛,安静的躺在我怀里。不由得叹了口气,早晚会忍出内伤来。。。还是起身去洗个澡吧,这个时候还是不要抱着他比较好。
才抽出了一半手臂,他忽然微微睁开了眼,喃喃道:"别走,抱抱。"
怎么这么可爱。。。于是又重新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因为他的撒娇,身体。。。嗯。。。更难忍受了。。。
等我终于平息下来之后,怀里这个人早就睡熟了,我微微叹了口气,伸手点了点他的鼻子,"你这个小坏蛋",亲亲他的额头,闭上眼睛睡去了。
本该早已睡着的人,此时却悄悄的睁开了眼睛,勾起唇角坏笑了一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又红了一下。看着胖子出了一会儿神,忽然闭上了眼睛,向他怀里更深的偎了偎,也睡去了。
从那天晚上开始,李萧就找到了正确的能够报复我的方法:撩拨我,却不满足我。
我为什么之前会对他说那句"如果你不同意,我是不会做什么的"啊啊啊啊啊啊。。。。
眼睛都已经快冒绿光了,我觉得现在我会随时化身为狼(色狼= =!!!)。。。
原本最甜蜜的时刻,变成了现在我唯恐躲不及的时刻。我虽然找了不少借口避免和他同时上床,可是他显然比我更加花样百出。
"我看书,你先睡吧。。。"
"哦,帮我捏一下肩膀,今天坐久了,觉得好酸",捏着捏着又抱到了一起。
"我要去泡澡,你先睡吧。。。"
"咦?我大腿这里长了什么东西。。。",连忙跑过去看一看,原来只是一颗圆圆的小痣。。。结果仍然抱到了一起。
诸如此类,等等等等。。。
今天,我决定,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为所动。我目不斜视的盘腿坐在地毯上。。。发呆。
不过,他今天显然更高秆,竟然什么也没说,一边在浴池里自慰,一边发出"嗯。。。啊。。。"的声音。
于是,我决定要言而无信了。。。
把他从浴池里拎了出来,甚至等不及把他抱到床上去,就在地毯上把他压在身下。为了防止那张嘴再找什么借口,先用亲吻堵住了它。。。然后。。。夜,很漫长。。。
我每天每天忍耐积累到现在的欲望,萧,今晚你要好好承受才行呢。。。
。。。。。。
做了一整个晚上,才浅眠了一会儿,天就亮了。虽然昨晚化身为狼了,可是一到了早晨,不由得又变回了绵羊了。。。
怀里这个人,现在的样子。。。很凄惨。。。昨晚他竟然向我求饶了,双眼含着薄泪的样子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是以前无论怎样,都没有过的。。。难道真是我昨晚做的太狠了?
抱着他进浴池清理身体,他碰到热水睁开眼睛喃喃道:"不要了。。。我不行了。。。嗯~求你了。。。"
"好,不要了,别怕,洗干净就能睡觉了",我在他耳边安慰道。
他放心的在我怀里睡了过去,我一边给他洗澡,一边反省着,妈妈,我真的变成色狼了。。。
他直接睡了一天一夜,连三餐都是迷迷糊糊间被我喂到嘴巴里的。
虽然第二天他瞪了我一整天,不过好在折磨我的"禁止做爱令"也结束了,感谢老天。。。
我终于过上了。。。如鱼得水(?)。。。的生活。。。
我们之间的问题,应该算是解决了吧?
于是,我抽空问他:"你什么时候放我回家?我爹娘他们要担心坏了。"
他的脸猛地黑了,"都这样了,你还要离开我?"
我连忙摇头,"不是想离开你,而是我爹娘他们会担心我,我也担心他们。。。",我望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
他也难得平静的望了我好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好吧,我可以把你的爹娘也接来,这样就可以了吧。"
虽说到现在还不知道李萧的身份和过去,但是从过去相处的一点一滴里,我看得出他是那种极其自我的人,基本上不会为别人考虑。如今认真的为我考虑,打算把我爹娘接来,对他来说,也算难得了。
我刚想开口,他严厉而迅速的开口:"如果你想说的是那个女人还有她生的孩子,那就免谈。我绝不可能容忍他们在你身边。"
我无奈的开口,"那是我的儿子。"
他冷着脸狠狠地盯着我,"我除了你,没有其他人。你也是,只能有我一个。"
好吧,我退一步,"有你之后,我没有再碰过采菊。我答应你,以后也不会碰她。但是,她终究是我的妻子,我要照看她以后的生活。愿儿是我的儿子,我一定要看着他长大。"
李萧烦躁的推开了我,甩了甩袖子,推门而去了。晚上也没有回来,我躺在床上,觉得烦恼无限。
他非富即贵,基本不可能跟我回家。而且跟我回家的话,男宠这个身份是跑不了了的,这样太折辱他了。以他的性子,也是不可能的。
或者我留在他身边,可是我不想离开爹娘,不会休了采菊,更想要亲自照看愿儿。而且我留在他身边,也逃不了一个男宠的名分。我虽不在意别人怎么看,但他若真是身份高贵的人,我很可能要像现在一样,住在华贵的屋子里,不得自由。
我想要的,还是家里的那种生活。虽然和现在一样,也是不事生产的米虫一只,可是那里自由自在。而且我,只是我自己的。我不想属于任何人。
其实心里的天平已经倾斜了吧。。。如果非要在李萧和家两者中选择的话,我还是愿意回到家里去,做一个本本分分的小地主。和爹娘妻儿一起,过平淡自由的生活。
我本质上,还是那个只关注自我,很难对他人动情的人吧。
虽然觉得很喜欢这个人,愿意最大限度的包容他,宠溺他,但是还是没有把他看得,比自我更重要。
我,果然还是不懂爱情。或者说,我对李萧的感情,还算不上是爱情。
那种奉献,痴缠,撕心裂肺,我通通看不懂,也完全理解不了。不明白人怎么会对家人以外的人,那么执著。若是真的要走,又为什么要苦苦相留。这些,我都不懂得。
该来时来,该走时走,人对人不该是这样的吗?
人们都说爱是无私和奉献。可是,真是这样的吗?
记得上大学的时候,我的一个朋友怀孕了。她的男朋友在那时候爱上了其他的人,要和她分手。于是她一边去做流产,一边用怀孕这件事把男朋友留下来。勉强留了一年,那个男人还是走了。而她继续痛苦,而且痛苦了好几年。
那时候,她要我陪她去那男人家楼下等他,等到了之后,受了一顿羞辱,又陪着她回到学校。
我问她:"他不爱你了,为什么还要勉强留下他?",我的潜台词是,既然你说爱他,要给他幸福,为什么还要勉强他留在你身边,这对他来说是痛苦。爱如果真是传说中那么神圣的东西,既然你爱他,不是该给他自由吗?
她愤怒:"他对得起我吗?他怎么能这么对我?他说过会爱我一辈子。"
那么原因不是还是自我吗?无论说怎么爱,还是自我最重要吧?那么就不算是爱了吧?既然两个人都不爱了,那分开的状况不是刚好吗?
那时候,我把这些话咽到了肚子里,并且决定不再去思考我无法理解的爱情。
如今,如今。。。
我叹了口气,还是不想了吧。
现在这样的情况,未来,不是我想怎样就能怎样的。
我为自己的冷酷和薄情而难过,因为这些会让李萧受伤害,想到他受伤害,我就觉得心痛。带着这样的怅惘,我慢慢入睡了。
第 11 章
在我八岁之前,并不叫钟离。那时我的名字叫李望,是炎国皇帝的私生子。
说是私生子,其实也是他的长子。是他在微服私巡的时候,和一个平民女子,也就是我娘,偶然的产物。
娘一直并不知道他是皇帝,以为他只是普通的富商,因为家里的妻子太过泼辣厉害,才偷偷在外面置了我娘这房妾室。
事实也八九不离十,只不过爹爹厉害的妻子,是炎国的皇后。
炎国皇后背后有强大的家族,是一位强势的皇后。外交内政都很有手腕,所以皇帝也让她三分。因为她没有生下皇子,所以在她的操作下,父皇的后宫里没有一个嫔妃诞下皇子。
也是这个原因,让我在父皇眼里显得分外珍贵。他一方面极其小心的隐藏着我的存在,一方面给我请了最好的老师教授帝王之道,以防后继无人。
娘亲在我七岁这年病逝了,父皇一直对我很满意,打算恢复我的身份,把我接回皇宫里教养。
于是,我成了皇后的眼中钉。
进入皇宫之前,被疯狂的追杀。家里的下人带着我一路逃跑,竟然错开了皇后派来的杀手,也错开了父皇派来救我的人。我们逃了一年,一直逃进了凉国境内。
在我和福伯盘缠用尽,走投无路的时候,遇到了我现在的阿爹和阿娘。
那时候,他们的独生儿子刚刚因病夭折。
我和他们的儿子一般大小,知道我无家可归,便收养我做了儿子。福伯也留在了家里帮忙干干活,后来又做了管家。
阿爹阿娘都是宽厚的人,收养了我,便把我当作了亲生儿子看待。知道我读过书,便想法子请了附近最好的夫子来教我读书,后来还送我进了最好的书院。
福伯不愿意我再回到炎国去,那一年的追杀让他对皇后的强势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他觉得我回到炎国就是死路一条。但是他还是尊重我的意见,问我想不想回去。如果想回去,等皇后追杀的风头过去,还是可以联络到父皇的人。
我当然不想,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当皇帝。现在又有了完完整整的温暖的家,只想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对父皇,我并没有多少感情。他对娘亲并不是很好,若是没有我,恐怕早就遗忘了娘亲吧。
而那个皇后更是可笑,虽然逼走了我,可是也逼怒了皇帝和那些期盼皇室血脉的众臣。多方施加了压力,竟然压制住了一向嚣张的皇后。于是皇宫里的皇子像雨后春笋一般的出生了起来。
当然,这些都是我后来做官之后得知的。
可是那些都不关我的事了,我现在只在意阿爹阿娘,还有这个家。
阿娘是个温柔又坚定的女人,她和一味柔弱的娘亲不同。除了在衣食住行的点点滴滴上关心我,还时常用言行教我一些做人的道理。
阿爹是个话很少的人,可是每次我做什么做出成绩了,他就会用满是骄傲的目光赞扬我鼓励我。
我也慢慢知道了,就因为他们是这样的人,钟家有这样的家教,我家才是这方圆百里内口碑最好的富户。
我十五岁这一年,在凉国最好的书院里展露了头角,成为了凉国赫赫有名的才子。不过,对于是否参加科举,是否出仕,还拿不定主意。原因,自然是我心里最大的秘密,我的出身。
也是这一年,我接到阿爹阿娘的书信,说阿娘给我生了弟弟。我高兴极了,期盼着早点回家和爹娘团聚。
同样是在这一年,也许是树大招风,父皇的派来的探子找到了我。希望我回炎国,给我的解释是父皇不希望皇室血脉流落在外。
我真没有想到,父皇都有那么多儿子了,还是要把我这个没有名分的私生子找回去。
也是在后来才知道,父皇早就知道我的消息了,但是因为又有了好几个儿子,也就没有打算把我接回去。
现在大概是觉得我还有点才华,又想让我为炎国所用了。
反正我这样没有背景和名分的儿子,于皇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倒是可以做个很好的臣子。
我自然拒绝了,除了阿爹阿娘的原因,我还深深厌恶那个私生皇子的身份,更不想面对追杀了我一年的皇后。
而且,没有任何势力任何背景的我,回到了那个吃人的地方,只能成为父皇的一颗随时可以抛弃的棋子。我不信他会有多少父子情份。
父皇的人竟然没有用强,径自离去了。我很意外,更多的是松了口气。
过年的时候,我回到了思念的家中。
可是,家里的一切都变了。
阿爹阿娘都变得。。。让我很不舒服。。。那种感觉,就像忽然被抛弃了似的。
我不信阿爹阿娘是这样的人,他们即使有了亲生的儿子,也不会这样对我的。
去问福伯,福伯只是苦笑不语,末了说了一句:"你还是出去成家,自立门户吧。"
于是我去参加科考,出仕,随便选了一门亲事,并且很少回家。
其实,我始终期盼着,哪一次回家的时候,阿爹阿娘还会像从前一样踮着脚站在家门口等我。然后牵着我的手,絮絮叨叨的进门。
始终没有。
对我那个胖胖的弟弟,因为他是阿爹阿娘的儿子,我不可能对他不好。可是从他出生开始,阿爹阿娘就变得很奇怪,我对他也亲近不起来。
他却很喜欢我,我每次回家,就追在我屁股后面,"哥哥,哥哥"的叫着。
这让我,对这个家没有完全灰心。
二十几岁的时候,我结识了还是少年的碧落,因为相同的志趣,和他成为了君子之交。
后来他的师傅,也就是天水门主被凉国皇帝追杀,连带着天水门也遭灭门。
我把碧落偷偷送回了家里,以给弟弟送男宠的名义。
天水门以用毒和武学著称,我相信他不会在末末那里吃什么亏。而且,末末的性子和阿娘阿爹一样忠厚,我不认为他会喜好男色。
原本只是让他避避风头,可他似乎在我家里待得挺愉快,一待就是三年。
然后他给我送了一封让我恍然大悟的信。
信上说,今年末末得了场急病,差点暴毙。因为感激我和阿爹阿娘这些年的留护,所以他悄悄去看了一眼。发现末末身中"雪丝"奇毒,并且这毒扎根在肺腑经脉里,应该是一出生就中下了。
末末的体胖并不是天生的,而是中了那种毒之后,人就会一直长胖。
碧落用药控制了末末体内的毒,然后再慢慢调养解毒。但是他说,末末的体质已经被破坏了,就算调养的好,最多也只有二十年的性命了。
他说那毒只有炎国皇室才有,问我家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还要我小心一些。
看到那封信,我的心瞬间冰凉冰凉的,愧疚,痛恨,懊悔,都涌了上来。
我只是不明白,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爹阿娘都是普通百姓,还是救我于危难的恩人,更是养育我长大成人的人。父皇他有什么理由,去毒杀一个婴儿?
这一年,我没有回家,我没脸回家。
我写信给碧落,把我的身世告诉了他,让他小心炎国的人还有什么动作。
第二年听说末末有了孩子,因为担忧炎国的人再对末末的孩子做什么手脚,我终于回了家。
末末像以前一样,在门口踮着脚等着接我,满心喜悦的叫我"哥哥"。
他因为慢慢解了毒,所以瘦了不少。
其实我满心酸涩,想抱着他大哭一场。可是,看着他飞扬的眉眼和丰富的表情,我用尽了方法抑制自己的感情,逗他说笑。
碧落已经把解毒的事情告诉了阿爹阿娘,他们真是善良的人,立刻忘记了我给他们带来的灾难。一家人又像从前一般亲密,他们甚至因为过去那些年对我的冷淡而感到内疚。
吃完饭,末末拉着我在庭院里说话,抱怨我从来没有背过他。
我很后悔,就因为心里的那点芥蒂,他小时候追在我后面跑的时候,从来没有转身抱起他。
我半真半假的说,等他变瘦了,背着他去爬山。
他竟然很认真的和我击掌为誓。
其实,从小父皇就让人教我习武,后来逃难之后,我也没有停止过练武。即便是此刻,我也完全可以背着他在山上跑上三圈。
可是,话已经说出口了,只有等下次回来了。
。。。后来的后来,我见到了再也无力朝政,躺在病榻上的父皇。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为什么要毫无理由的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毒?"
父皇说得云淡风轻:"很简单,你心里向着那对夫妇,所以很难保证你的心是向着炎国还是凉国。要让你向着炎国,只有离间你们。所以我让人给那孩子下了不会立刻致死的毒,告诉那对夫妇你的身世,同时告诉他们,只要不让你知道这件事,并且不把你的身世说出去,就每年给那孩子送解药。"
"你让人送了解药?"
"每年送去的都是同样的毒药,让那孩子体内的毒素不断加深罢了。"
"为什么不干脆把我绑回炎国,何必要用这么复杂的办法。"
"因为那时候,我发现,你留在凉国更有价值。回来,不过多了个臣子。留在凉国的朝堂里,却可以埋伏一个,关键时刻很有用的暗间。可惜,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
那一刻,我想弑父。
第 12 章
江湖门派很容易成为皇权手中的工具,尤其是天水门这类很有用的门派,制毒,暗杀,打探消息。
也很容易兔死狗烹。
所以,对于师傅的死,以及灭门的惨祸,我早就有心理准备了。
师傅将我定为下任门主,是因为我在天水门中制毒和学武天分最高。天水门这样的门派,是以实力为尊的。
其实我对门主这个位置并不是很感兴趣,对于皇帝承诺的那些荣华富贵更加没有兴趣。只不过,我是师傅捡来养大的孤儿,除了听从师傅的命令,没有别的选择罢了。
我很少在人前出现,更不会跟着师傅去见皇帝。
我已经拿定了主意,等我做了门主,要韬光养晦,把天水门完全隐于世人面前。这样,或可存留下师傅多年的心血。
我没有朋友,天水门内,根据实力只有尊卑上下,没有人会交什么朋友。
或许是内心仍有少年的一丝天真,我常常化名流连于市井间,安静的观察人世间的百态。于是交了我人生里的第一个朋友,钟离。
我们是君子之交,从不谈彼此的身份过往。
没有想到,正是这个淡如水的君子之交,在关键的时刻救了我一命。
师傅死了,京城里的门人都被内鬼下了毒,牺牲殆尽了。
我虽然自己配药解了毒,仍暂时失了内力,凭自己根本逃不出这京城。
被躲避追捕,遇到了我唯一的友人,他毫不犹豫的把我藏了起来。因为他是朝廷命官,没有人想到他会窝藏所谓的"反贼"。
我们也是第一次知道彼此的身份。
然后他安排人送我去了他的家乡,接近炎国边境的偏僻地方。我在他家里养好了病,也慢慢整合起了天水门残余的势力。
不过并没有打算报仇或者怎样,早就猜到了这个结局不是么?
于是按照原计划的那样,韬光养晦。
在钟家住了近三年。
听说我那友人的弟弟得了暴病,快不行了。于是偷偷去看了,或许可以救他一命。
竟然是"雪丝"。
我做了该做的,并且把事情写信告诉了友人。
很快收到了他的回信,信里告诉了我,他那麻烦非常的身世。
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友人一直在做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职。他在京城是出了名的不爱做官,因此还得了个淡泊名利的美名。别人升官都是越来越接近皇权,他却越升越偏,最后做到文学馆编纂这种基本上没人理的职位上去了。
顺便帮忙照看一下友人的家人,只是小事。可是如果要对抗的是一个国家,友人,你怎么办?
从来没有来见过我的钟末,忽然出现在我的生活里。胖子一般给人肥头大耳,或者脑满肠肥的臃肿印象。
不过钟末不在此列,一定要形容的话,他就像一个浑圆的球体,总是缓慢的移动。
偏偏表情又特别丰富,什么情绪都写在了脸上。
如果仅仅是这样,他也只是个有趣的胖子而已,并不会让我特别在意。
让我特别在意的是他的眼睛,虽然因为胖,小的都几乎看不见了,可那是一双不含丝毫偏见的眼睛,我不会错辩。
世人生来被分为三六九等,于是在世人眼里,人从来就不是纯粹的人,而是哪一等的人。
这些,都是狗屁。
人,在我眼里,就只是人而已。
即便是最聪明的人也不能免俗。比如友人,他或许不畏皇权,对志趣相投的人也不论身份相交。可是在他眼里,比他低阶层的人也只是下等人而已。
我大概是天生有反骨的人。比如师傅把我抚养长大,教我武艺毒术,把门主之位传给了我,我却不会因为这些就认同师傅的观念,只会根据我自己的判断行事。
我从来都没有遇到让我真正感兴趣的人,直到遇到了钟末。
开始的时候,只是觉得他有点有趣而已。
在他眼里,我只是我,不是戏子,不是男宠,也不是天水门主。因为我陪伴他,他便当我是朋友。因为我教他写字,他便当我是师长。
很有意思,钟离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华横溢,文武双全。钟末却连字也不认得几个。不过,他不算笨,学得还算快。
我开始以为他是太单纯了,单纯的孩子是不带任何偏见的。
可是慢慢发现,并不是如此。他对福伯和小晴他们,就是按照他们希望的那样,是常人的尊卑态度。
原来,我拿平等的态度对他,他就会以平等的态度回应我。
真好,有了一种遇到知己的感觉。
钟末无意间救了一个人,听他的描述,我知道那人中了"红粉"。
红粉之所以特别,是在于药效的时间,根据用量的大小可以维持数月乃至几年。解药不难制,可是中了"红粉"的人,只要发泄过一次欲望,解药就无效了。所以解药虽然不难制,这个药却算是很麻烦。
我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是因为钟末以前中过的"雪丝"和现在这个"红粉",都是师傅研制的。制药卖药,原本也是天水门的运作之一。而这两种药的流向,都是炎国皇室。
或许是为了显得珍贵,这种顶级的药,师傅都只卖给站在权力顶端的人。而且卖给炎国的和卖给凉国的,决不重复。对这类的事情,师傅有套怪异的原则和坚持。
这样倒也方便了我,通过用药,比较容易分辨出投毒的人。
钟末给我看他脖子上的掐痕,习武的我自然了解,这人用力的程度,是真的想杀了钟末。
生平第一次,有了一种叫做"后怕"的感觉。
很奇怪,哪怕是几年前,武功全失的被凉皇围捕时,也没有过这样的感觉。
于是,我让人去查那个中了"红粉"的少年,查查如果杀了他,会不会给我以及钟家带来什么隐患。
让阿笙暗中保护钟末,于是阿笙每天去听壁角,然后每次在那两人上床之后,回来向我回报。
擦在钟末颈子的药膏,是天水门的秘药,他脖子上的勒痕片刻后就消掉了。
钟末似乎猜到了一点我的身份,不过他什么都没问,这点也很合我的心意,我不喜欢被追问。
不过,因为意识到了我的能量,他特意来问我能不能找到"红粉"的解药。可惜,现在解药已经没用了。而且,就算解药有用,我也不会给那个具有危险性的人。
反正,钟末似乎并不讨厌,和那个少年上床。
查到了那个少年的身份,让我意识到,事情真的很麻烦。
他没有用化名,李萧,是炎国的五皇子,炎国皇后的独子,新封的青王,也是皇子中唯一封了王的。
当然,也是钟离血缘上的弟弟。
他虽然没有离开钟家,却已经联络到了他的暗卫。人还没有回去,就已经在炎国皇室内搞了一场血雨腥风了。
真是,很麻烦。
钟末的妻子怀孕了,我知道他最重视家人,也很为他高兴。不过此时,钟末体内余毒未清,对那孩子也有些影响。
于是,我给了他一粒"保胎丸",其实我可以直接下在孕妇的饭菜里,可是我选择了直接交给他。
原因,是我想知道他对我的信任程度。看似没有意义的试探,结果却让我很欣喜。
另外一个好消息,是李萧对钟末渐渐有了好感。
那么,就算是那种阴险毒辣的性子,他将来应该也不会真的伤害钟末了吧。
我第一次这么关注于一个人,阿笙以为我爱上了钟末。他虽然奇怪,我为什么会爱上一个其貌不扬的胖子,但他还是问我,"喜欢,为什么不抢过来?"
喜欢。。。吗?我不能确定。
不过,"抢过来"。。。是占有,我对钟末的感觉不是那样的。
我好像,只是想看着他而已。
第 13 章
母后是皇宫里,不,是我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美貌的一个。明明都四十几岁了,可是二八佳龄的少女也没有她光彩照人。宫里所有的嫔妃都加起来,也比不上她一个人。
所以,即使是父皇和她感情不算好,即使是生我的时候,她的年纪在宫里的女人中都算"老"了,父皇还是没有忽略过她。
我听过他们的故事,是母后身边的嬷嬷说的。在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母后已经是艳名远播了。父皇苦苦向皇爷爷求这门亲事。可是母后家枝叶太深,连皇爷爷也不可能直接赐婚,只让父皇自己先去取得母后的同意。
他们谈了一下午,达成了协议,母后会助父皇取得皇位,父皇则会封母后为皇后。父皇甚至还主动承诺说,只会让母后生下皇子。
显然他没有做到,因为我出生时,上面还有四个哥哥。不,加上钟离就是五个。
我不知道母后对父皇有没有感情,她是个真正的谋略家,从来不曾在我面前显露过诸如脆弱伤神之类的表情。
我也不知道父皇对母后有没有感情,他似乎是既离不开她,又防备她。
表面上,皇宫里乃至朝堂上,都知道帝后失和。父皇总是对我很冷淡,几乎到了视而不见的程度。
实际上,父皇每日都暗中到我那里,亲自教我习文练武和帝王之术。每当他比较满意的时候,他就会说"不愧是我们的儿子"。
表面上,父皇和母后都要求我韬光养晦,所以在人前,我只是个柔弱的小皇子。
我十五岁成年的时候,父皇封我为青王,他说:"你放手去做吧,父皇等着把皇位交给你。"
母后也说:"既然封了王,也不必再韬光养晦了。去吧,让他们知道你是谁的儿子。"
从我出生起,母后就为我培养了一批暗卫。十岁的时候,她将这件事完全交给了我。让我自己去培养和利用。
十五岁的时候,父皇又把他手下一批暗中的势力,移交给了我。
去凉国整合和接手父皇在那里安排的许多个暗桩,包括我那个流落在外的哥哥和钟家的事。他让我有机会的话,就善加利用。竟然,真的用到了。
起码,在还清醒的时候,跑进了这个相对比较安全的地方。。。
然后,遇到了胖子。
。。。。。。
没有直接杀了那个胖子的原因,是我知道中了"红粉",只要做了一次,就只能继续做下去。
反正最后要杀掉,我不愿意再增加一个折辱我的男人。当然,也因为胖子目光中,没有那种淫亵的感觉。
否则,我不仅会杀了他,还会让他在死之前,生不如死。
查到给我下药的,是我的皇兄之一。
可笑啊,我的实力隐藏的深到,让他们以为我真的只是父皇柔弱的小儿子吗?
他们忘记了我的母后是什么样的女人了吧?那样刚强的女人,怎么会养出懦弱无用的儿子。
说起来,对兄弟产生了这种念头,还想用药把我变成禁脔。皇室,永远是这么肮脏啊。
那么,我的皇兄,只好,让你去死了。
**********
近一年的时间,在我心里,"恶心的必然要杀掉的死胖子",
渐渐变成了"讨厌的考虑要不要杀掉的死胖子",
变成了"讨厌的死胖子",
变成了"死胖子",
变成了"胖子"。。。
因为我的容貌像母后,使我从来都不太在意别人的容貌。那些女人容貌还不及我,有什么值得我特别关注的。要是男人,我在意的当然是他们能力背景和利用价值,而不是相貌。
但是,即使是再不在意容貌,我还是不可能看这个上了我的胖子顺眼。不过在掐死他之前,我忽然记起了这种春药的特性,也记起了,不能让这个胖子死得这么容易。所以,还是先留着他吧。
他冷静的起身,喘匀了气,平静的骗过了那个小侍女,扫过我的眼神是淡漠,还有些许歉意。
我忽然觉得舒服了一些,就因为他眼神里的淡漠和歉意。
如果他的眼神里有猥亵,谄媚,占有欲,沾沾自喜之类的东西,我想我还是会忍不住立刻杀了他。
我并不恨他,是的,我并不会随便迁怒。我很明白,是他救了我。
可是,我还是会杀了他。
我的骄傲让我不能容忍自己屈服于药物,屈服于欲望,而在一个男人身下寻求满足的事实。所以,等事情解决了,我会把一切带给我耻辱的东西都抹煞掉,然后彻底忘记。
他似乎也明白这一点,这个人,意外的了解弱肉强食的规则。
所以他从不以恩人自居,甚至小心的避免让那个小侍女得罪我,似乎只是静静的等待那个结局。
猜到了结局,为什么不干脆杀了我呢?我有些疑惑。
不管每个夜晚得到了什么样的快感,每个清醒的早上我都是只有恨意。
这让我很后悔,似乎让皇兄死的太容易太痛快了,应该留下来慢慢折磨才是。
知道胖子竟然有妻子,妻子还怀了孩子,心情真是意外的。。。。。。不爽。大概是我那强烈的占有欲和控制欲发作了吧。
不管怎么说,这段时间,他应该是我的所有物。想到了他有女人,我心里一瞬有了杀意。
或许是他对我太过温和耐心了,让我产生了错觉,以为他只看着我,只照顾我,只重视我。
也许,他对我好,只是因为歉意吧。
想到这个,心里为什么这么烦躁?
胖子虽然长得不好看,可是在他怀里睡觉的时候,意外的坚实和温暖,竟让自己有了非常放心的感觉。
以前没有几个暗卫守着,根本睡不踏实。现在只是被这个完全没有实力的胖子守护,就有了一种安全感。完全不合理。。。
被自己的难过感觉左右,不由得也想让眼前的人不舒服一下,于是故意恶意的说起他的孩子。
胖子那一瞬间爆发出的杀气,让我相信他是真的想杀了我。
不过,他还是放弃了。
原来,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要杀了我,他不是不知道杀了我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他明知道结果,还是不想杀我。这个结论让我有些愉悦。
可是,是不是因为歉意呢?这个猜测又让我心里像猫抓一般的难受。
于是,我急于要他证明,他对我的关注。
他却真的生气了。
以前不管我怎么发脾气或是做什么欺负他的事情,他都没有生过气。此刻,他的眼里闪过我从未见过的疲惫,竟让我震动了一下,没有继续开口留他,看着他离开了。
老实人发起火来,还有点震慑力。但我不是怕他,怎么说呢,心里的感觉很复杂。明明不在意这个人,却不想失去他对我的好意和关注。
又是占有欲发作了么?
好像有点,不想杀掉他了。
即使是真的生气了,他还是留在了外间,为了防止我身体里的药发作。
这人的善良,让我有些无力,又有些生气。
他迁就我,甚至每晚做的哪些事,只是因为对我感到歉意,我明显的确定了这一点。
难道和我做爱很委屈吗?
心里还有微小的忐忑,他会以后都用淡漠无波的眼神面对我吗?
晚上,药性没有发作。可是鬼使神差的,我到了外间,挑逗那个原本我不屑一顾的胖子的欲望。
他睁开了眼,一瞬间闪过眼底的,是厌恶。
他讨厌我了吗?
这是我第一次意识到,他并不喜欢我,并不能任我为所欲为,捏扁揉圆。
我或许可以杀了他,但我无法让他喜欢我,无法让他像以前一样对我温和的笑。
我以为软弱可欺的人,原来只是涵养好,以前是我一直没有碰触到他的底线,所以他像对待淘气的孩子一般,宽容忍耐。
原来他从不曾觊觎我的身体,期待我的喜欢,他只是因为歉意在补偿我罢了。
他只是,很不喜欢亏欠别人。
几个月来,白天夜晚都用奇怪的方式相处,因为决定要杀了他,所以无所顾忌的显露了自己的本性。这似乎让我们,变得十分了解对方的秉性。
所以,我才能一瞬间就解读了他眼底的厌恶所包含的意思。
这对我来说,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对他来说,一定是好事。因为我了解他的本性,竟然不由自主地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站在他的角度,心也就不由得向着他了。
觉得他哪里都好,于是,就不想杀掉他了。
虽然对这个结论很震惊,我还是不得不对自己承认,我在乎这个胖子。
还在消化这个结论的同时,他已经粗暴的把我压在了地上,真的很生气啊。
以前我以为只是因为药物反应我才。。。
可是这次明明没有药的影响,而且这个死胖子还这么粗暴,我竟然也。。。
结束后,他只是把我抱回了床上,然后面无表情的转身走了。
我承认我是有些故意的,保持着那个姿态。他不愿意亏欠我,我就想办法让他觉得亏欠。
于是后来,一切都顺理成章起来。我第一次对别人撒娇,第一次想得到一个人的宠溺。虽然他还是那个其貌不扬的胖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看他觉得顺眼。
肉肉的身体靠起来很软却很坚定,而且他身体总是很温暖,在他怀里很舒服。
从那天开始,他每晚都抱着我睡。
药性没有发作的日子,我们什么也不做,只是稍微撩拨一下他,他就会对我产生欲望。可是他总是忍耐着,不越过雷池一步。
我也说不清,心里到底希不希望他忍耐,不过越发喜欢挑逗他了。
后来,药性已经完全消失了,我却还是拖着不想离开。
直到他和那个女人的孩子出生。
。。。。。。
我,会来带走他的。
欠了我的,都要好好的还给我。
究竟是他的哪个眼神,哪个动作,哪句话语,触动了我的心弦,我从不去深究。
原因从来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结果,我想要他待在我身边。
我想要他宠溺的眼神,温暖的笑容,圆圆的肚腩,只属于我一个人。
我想要,这世上只有我能欺负他。
虽然皇家的幸福不容易得到,可是我想要的只是这个胖子,并不算多吧?
第 14 章
冷战开始了,他还是每天会来和我一起吃晚饭,只是再不说一句话,目光再也不交接,晚上也不会留下来。
心里空荡荡的,晚上也越来越难以入睡。
不得不说,乐观还真是我的天性。哪怕在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忙里偷闲的想,这个时代的女人,尤其是那些深宫宅院里的女人,如果爱上了她们的男人,是不是也和此时的我一样。等待。。。思量。。。难以入眠。。。难怪那些宫廷剧里,总把女人演的那么阴狠变态,这样的日子过久了,很难不变态。
不过,这些让我发笑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改变不了我此时无措的心情。
各种念头反复在头脑中交缠争斗,想到要舍弃李萧,心就疼得一抽一抽的。
可是,我的底线是,决不会舍弃我的孩子。
所以,恐怕是,不能两全了。。。
越来越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了。。。说起来,恋爱果然是折磨人的东西,我最近好像瘦得更多了。
不仅是我,萧的小脸也瘦削了下去,眼圈也总是黑黑的。不只是我一个人,在受折磨。
每天,都期盼着吃晚饭的时刻,起码,可以看见他。可是,那也是我内心的疼痛演烈到最高点的时刻,心里闪着要舍弃他的念头,还有什么脸去面对他。
于是,每日每日,都是相对着坐着,既不看彼此,也不说话。空荡荡的房间里,只有偶尔碗筷碰撞的声响。
晚餐结束后,他会优雅的起身,慢慢的却绝不拖泥带水的,转身离去。。。
我总是在他转身后,才抬起眼睛,看着他的背影。
然后是开门关门声。
同样的声音,有时让我欣喜,有时,却让我觉得空荡荡的寂寥。
我没有再试图说服他,因为太了解他了。他如果自己不能想通,那么,任何话语都是打动不了他的。我有时也很郁闷,明明连对方是什么人都不知道,却能那么清晰的读懂他的所思所想。如果我不是那么了解他,起码现在还会在心里存着一分他会退让的希望。
大概是太久没有睡好了,竟然觉得困倦无比,几乎是立刻沉沉入睡了。醒来的时候,还是清晨,金色的阳光从窗外漏了进来。
萧在我的怀里,睡得安然。小小的一张脸,贴在我的胸前,显得稚气无比。
我一边体会着此时拥抱着他的满足感,一边暗自在心内叹息,以后,没有他在怀里的夜晚,我究竟睡不睡得着?
用不惊醒他的速度,我慢慢的收紧手臂,把他拢得更靠近我一些。
伸出手指抚摸他淡青色的眼圈,不管这个人多么的强势,还是心疼他,想要宠溺他。
这。。。是什么样的感觉?
我低头轻轻吻在他的额头上,又轻轻的亲吻他的眼睛。
虽然想就这样抱着他,好好的一起睡一觉。可是,还是,舍不睡。这样可以大大方方的看着他的时刻,已经很久没有了。
。。。。。。
。。。竟然,还是睡着了。。。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有些懊恼。。。
随即看见一张面无表情的小脸,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表情很严肃,目光像强光一样的盯着我的眼睛,仿佛要一直看到我的灵魂中去。
我刚想开口说话,他却忽然拿出一粒药丸,放在我嘴边,"吃下去",然后不由分说地塞进了我的嘴里。
味道。。。很不怎么样。。。我皱着眉毛看着他。。。
他却好像忽然高兴了起来,用手指摩挲着我的锁骨,像偷了腥的小狐狸,眉眼弯弯的道:"呐,还记得吧,那时候我这里有一朵粉色的花。你这里,也很快会有了。"
我很无奈的看着他,感觉身体慢慢热了起来,为什么他总是这么多整人的办法?他要是真的想上我,我并不会阻止,为什么要用什么药。。。
我低低的喘着气,看着自己身上若隐若现的粉色花朵,哭笑不得。
他一边用手指抚摸那朵粉色的花,一边拿出另一粒药丸,在我眼前晃了一晃,"呐,只要你发誓,永远也不离开我,我就给你解药。这个药可是很难熬过去的",他坏笑了一下,想了想,又补充道:"当然,我会把你的爹娘接来的。那个女人和孩子。。。我不杀他们,但是你也不能见他们。"
还真是。。。意外幼稚的做法啊。。。
我想要伸手抓住他在我锁骨上游移的手,忽然一股甜腥的气息从腹胸涌进了嘴里,我偏过头,对着床下,喷出了一口黑血。
"你怎么了?",他慌了神,连忙把那个解药塞进我嘴里,"怎么会这样呢?我明明找人试过药了,是没有问题的。"
我眼前一阵阵发黑,无力的吞下了解药,身上的燥热慢慢停止了。我慢慢呼出了口气,难道是药物过敏反应?
看着旁边面色发白的人,我无力的安慰道:"我没事,别担心。可能是我体质不太好。"
他咬着唇一句话也不说,忽然起身,用我从未听过的冷厉的声音道:"子一,请大夫来。然后再找人把剩下的药全部都试了,看看有没有问题。再去查查他用过的所有器具,吃过的食物,穿过的衣服,浴池里用的香料,还有所有经手过的人。"
"是",面无表情的某人,哦,现在知道他的名字了,子一,仍旧面无表情的答道,再次瞬间消失了。
李萧在床边坐下来,头却撇过去不看我,呐呐的道:"对不起。。。"
他是个即使知道自己有错,也会把对的人杀了,然后证明自己没错的人。
竟然会向我道歉,我已经该偷笑了。
"我没事,别担心",我把他的手握进手心里。
"嗯。。。",他模模糊糊的应了一声,却还是不把脸转过来。
大夫来了,李萧又恢复了冷厉的形象,在一旁严肃的看着。
"脉象没什么问题,这位公子只是有些体虚,吃几剂补药就可以了",老大夫把脉观察了一会儿之后,如是说道。
。。。补药。。。我头又大了。。。
李萧看见我的表情,不为所动,冷着脸吩咐道:"那就多开几剂。"
。。。欲哭无泪。。。
大夫走了之后,他又重新撇过头去,有些冷场的感觉。
"萧,我说过没事的。好久没有抱过你了,来陪我睡一会儿",除了有些无力,的确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他低着头爬上床,钻进了我怀里。
拥紧了他,我低头在他紧咬着的唇上吻了一下,没有深入,只是停留了一会儿。唇分开的时候,他苍白的面颊已经变得粉扑扑的了。真是可爱,明明做爱的次数都多得数不清了,可是一个温柔的吻还是能让他脸红。
我心满意足的抱着他,暂时丢开了折磨我很久的那些挣扎,就让我沉迷一会儿吧。。。
傍晚的时候,子一来对李萧回报说,没有查到什么问题,药也没有问题。李萧终于放下了心,但还是逼我喝了大大一碗汤药。
。。。。。。
灾难总是在我们猝不及防的时刻发生。
本来以为没事了的,临睡前要去洗澡的时候,忽然那股甜腥的感觉又涌了上来,我喷出了一口黑血,身体晃了晃,站不稳得往后倒去。
被人接住了,我以为是子一,因为李萧刚刚进了浴池。
直到被他抱在怀里,我才看见这个抱着我的人,"碧落。。。你怎么在这里?"
李萧听到声响,湿漉漉的穿着一件外袍,从浴池跑了出来。看见我嘴边的血一惊,看见碧落抱着我又一怒,"是你?放开他!"
说着两个人已经打了起来,可是我觉得一阵阵的眩晕,已经无力阻止他们。。。好难受。。。别打了。。。
碧落虽然一手抱着我,还是很快的制住了李萧。
然后他抱着我,把我平放在床上,向我嘴里塞了一粒药丸。
然后,起身,狠狠扇了李萧一耳光。
我一惊,竟然恢复了点力气,"碧落。。。别打他。。。不会是他害我的。"
碧落回头安抚的看了我一眼,转过头去对李萧慢慢说着我听不懂的话:"天水门卖给你父皇三种药,'红粉'和'雪丝',而第三种就是把它们混在一起,叫做'绕指柔',剧毒无解。钟末喜欢你,所以当初我没有阻止你带走他。如今看来,是我做错了。既然钟末相信你,你也不知道钟末曾经中过'雪丝',今天,我就放过你。不过,这笔账,我迟早要从你父皇那里讨回来。"
已经无力睁开眼睛看他们,碧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传进我的耳朵里。
虽然他说的话我大部分听不懂,可我还是明白了,大概是我倒霉的中了那个什么剧毒无解的药,就要死了。
感觉碧落把我扶了起来,我又吐了一口血,"我是。。。要死了吗?"
"嗯,这种剧毒我也没有办法,你就要死了",碧落的声音清晰的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还是这么冷静啊,我最佩服他这一点,无论在什么情况下,好像都是这么淡定从容。。。
死。。。虽然不甘心,可是恐怕,真的要死了。。。
"想回家吗?我带你走",碧落柔声问我。
回家。。。爹娘。。。还有我的孩子。。。想回家。。。
。。。可是,我就要死了。。。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死了,不能让他们看见我死了。。。
"不。。。不回家。。。带我。。。去个没人能找到我的地方。。。别告诉他们。。。我死了。。。",我断断续续的说。
"好",碧落又给我裹了一件外衣,抱着我起身。
"等等。。。萧。。。"
碧落低头看了我一眼,把我抱到了萧身边,我想伸手摸摸他肿起的面颊,却抬不起手来,只好喃喃着说,"对不起。。。"
对不起。。。我早就在心里决定要舍弃你了,
对不起。。。以后不能陪你了。
李萧眼里的绝望是那么明显,可是,我已经无力再去安慰他了。
"呐。。。萧。。。我们。。。说好了。。。只要。。。没看见。。。我死。。。你。。。就不能。。。认为。。。我死了。。。",说完最后几个字,我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整个房间在旋转。碧落带着我飞了起来,原来这世上真有轻功这种东西。
李萧,我只能为你做这么多了。
千万不要想不开,人,早晚都是要死的。。。
第 15 章
——你怎么了,怎么会在我家院子里?
那时的他,有一个巨大的身体和一张圆圆的脸,眼睛小的几乎看不到。
可是还是可以很明白的看出眼神所传达的意思,真是奇怪。
他的眼神有一闪而过的惊艳,看见我的人总有这种眼神,让我腻烦。可是他很快清明了过来,这是我没有想到的。
然后他就问了我这句话。
这是我们第一次相见的时刻,永远也不会忘记。
之后他如我预料的一般,扶我进房间,又照看我。可是身体的难过让我意识到,我已经忍不了多久了。于是把他们赶了出去。那时我还不知道是中了什么毒,以为熬过去就好。之后。。。
——那个。。。昨晚,很抱歉。。。
这是事情发生之后,第二天的早上,他对我说的话。在那之前,我几乎要掐死了他,后来理智回笼,我才松了手。
他的反应让我有些吃惊,普通人会这么镇定吗?不过,还好他是这样的反应,让我可以忍耐他一段时间。
——你好了之后,不会杀我吧?
这是在我们做了第二次之后,我告诉他"红粉"的药性的时候,他问的话。
会杀了他吗?那还用问吗,当然要杀了他,这是我那时候心里的答案。
什么时候改变了呢?
?——若你再说一句威胁我妻儿的事,我现在就掐死你,你听懂了没有。
这是在我威胁要杀了他的孩子时,他掐着我的脖子说的话。
第一次看见他脸上除了淡然和歉意之外的表情,原来他也有这么认真的时刻。
——这样都不算在意的话,还要怎么样才算在意呢?昨天。。。是我不好。。。对不住了。。。
这是在那狂暴的一夜过后,他说出的歉意。
那时候,心里是什么感觉呢,好像有点暖,又有点高兴。
堂而皇之的把他留在了身边,那时候我就意识到了,我喜欢他陪伴在我身边。
——萧?原来是你。
这是他知道把他关在这里的人是我之后,如释重负的说的一句话。
心里莫名的就喜悦起来,因为他见到我很高兴。
——呐,刚才那样不舒服,我们就换让你舒服的方式好了。
这是他使坏的时候说的话。
之后看着他因为欲求不满而无奈的表情,心里有点爽,又有点高兴。
高兴什么呢?
仔细想了想,以前每次做爱,都是因为自己的药性发作了(除了那特殊的一次),所以心里也有点疑惑和担忧,这个人会不会根本不喜欢男人,根本不喜欢我。这一切一切,会不会都是因为他的温柔,他的歉意,他的无可奈何?他是有妻子的人,想到提到那个孩子的时候,他脸上幸福的表情,他应该是更喜欢女人的吧。他爱的,会不会是就是他的妻子。
可是,这次我既没有中春药,也没有刻意挑逗勾引他。他是自己对我产生了强烈的欲望,他不讨厌和男人做爱吧,他,是喜欢我的吧?
——你这个小坏蛋。
这是他以为我睡着了,用宠溺的语气说的话。
——好,不要了,别怕,洗干净就能睡觉了。
这是我在自尝恶果之后,他温柔的安慰我的话。
——萧,我说过没事的。好久没有抱过你了,来陪我睡一会儿。
在吃了"红粉"的解药后,他温柔的对我说的话。
那时候,我就决定,以后再也不会用这类蹩脚的方法来要他答应我什么事了。
——碧落。。。别打他。。。不会是他害我的。
我心疼得厉害,却只能看着他吐着黑血,还为我说着辩解的话。
——不。。。不回家。。。带我。。。去个没人能找到我的地方。。。别告诉他们。。。我死了。。。
他要离开我了吗?
眼里心里再没有别的,别走,留下来。。。
——对不起。。。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明明都是我的错,为什么你要说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可不可以不要死,可不可以不要走。。。
——呐。。。萧。。。我们。。。说好了。。。只要。。。没看见。。。我死。。。你。。。就不能。。。认为。。。我死了。。。
是。。。为了让我不要自责不要绝望吗?
可是你离开的时候,我的心已经如同在地狱了。。。
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以后,我仿佛从心开始,由里到外,全身都冰冷麻木了。
他会死吗?这个念头把我折磨得恨不得自己去死。
为什么,为什么是我,把他推上了绝路?
我只想要他,想要和他在一起,为什么是我,害了他呢?
不能也不敢去想他会死的事。
于是所有有关他的事,一点一滴,都回忆了起来。
一直叫他胖子,其实胖子已经瘦了许多了。
胖子很温柔,无论怎么对他发脾气,他都是温和无害的。
他很怕吃药,时常把药浇进院子里的花坛里,瞒着那个小侍女,却没有瞒着我。
他的怀抱很暖,他也喜欢抱着我睡觉,即使睡着了,也不会松开。
他。。。他会死吗?
是因为不愿意死在我面前,才要走的吧?
没有他。。。
以后,这世上再也没有他。。。
穴道自动解开了,我跌坐在床边,把头埋在膝盖里。
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害死他的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没有他的世界。
清晨的时候,子一进来,单膝跪下:"昨夜所有的暗卫都中了一种叫'暗香'的迷药,没有保护好主子和钟公子,请主子责罚。"
是么。。。碧落的那个身份,很轻松就可以做到吧。
等了一会儿,他又接着道:"按照主子的吩咐,属下早在钟公子体内中了特殊的香料,请主子下令,属下一定带人找回钟公子。"
中了特制的香料,是我的吩咐,为了以防万一。。。如今。。。
思绪清明了一些。
昨晚,碧落说事情,是不是真的?
红粉是父皇给的,雪丝也是父皇下的,他是故意的?
"去皇宫",对夜一淡淡吩咐道。
心疼的有些麻木了,所以要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是",子一轻声道。
****************皇宫中御书房内***********
父皇在批阅奏折,见到我在这个时刻来,眼神也只是闪过一瞬的惊愕,又低下头继续提笔写字。
沉默了一会儿,我轻轻开口道:"雪丝加上红粉。。。。。。"
"是绕指柔,剧毒无解",父皇平静无波的接口。
"为什么?",为什么非要那个人死。
"他已经影响了我最看重的儿子",父皇继续淡淡道。
"只为了这个?",若是只为了这个,他就不是那个教导我为君之道的父皇。他若要教我,只会让我自己放弃,斩断和那人之间的羁绊。他绝不会亲手这么做。
父皇赞赏的点点头,"主要是为了教会你,没有足够的实力,就不能随心所欲的拥有。"
是么。。。
是,这样啊。。。
原来我还是想得太简单了。。。
没有再说一句话,我转身干脆的离去。
离开皇宫后,我对子一吩咐:"把他找出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子一领命,着手去办了。
已经不必去探究自己内心的疼痛了,我用尽全力才能让这疼痛不留存在我的表情上,只能面无表情。
就算你死了,我也要把你带回我身边。
我留在原地,望着天空,"就算是死,也不能死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暗卫立刻准备好了引香鸟,这种鸟能闻到人类闻不到的一种香料,最适合用来追踪或者找人。我带着暗卫,跟随引香鸟的指引,半日后便找对了地方。
原来他们并没有走得太远。
引香鸟在天空徘徊不去,我和众暗卫也下了马,准备进入面前这个充满了瘴气的山谷。这是皇城西面的天然屏障,因为没有人能通过这里,所以这里甚至没有修过城墙和布防。竟在这里面吗?
还没有进入,头却忽然晕沉了起来,掉进谁布置的毂中了吗?
清醒过来的时候,身上被点了穴道动弹不得。碧落面无表情的站在我面前,淡淡道:"你还追来干什么?你以为我不敢杀你,还是不想杀你?"
"我要带他走,无论生死。你要想杀我也可以,请你让我再看他一眼",此时我没有立场和他谈条件。
碧落轻轻的嘲讽的笑:"你以为,死很可怕吗?那么,来吧,看看你给他带来了什么",他说着伸手点了我的哑穴,提着我走到一个木屋门口,把我丢下,对身边那人吩咐道:"看着他",然后推门进去了。
然后,听到了让我狂喜的声音,"碧落。。。又要开始了吗?",胖子的声音虽然虚弱,但我绝不会错辩。
他还没有死,碧落骗了我。。。我却高兴的不知该感谢谁。
"嗯,已经过了一刻了",碧落冷静的答道。
"呵呵,碧落,我好像,有一点后悔了",我似乎看见了他的苦笑,"活着,真不容易呢。"
"你既然选择了,便是此刻后悔了,我也不许你反悔",碧落还是淡淡的答道。
"嗯,我也只是说说,你别总是那么严肃啊。好久没有见到你笑了",胖子似乎叹了口气。
碧落没有再答话,他们也没有再谈一句话。
我听到房间里细细索索的衣料声,然后是水花声。。。。。。他们,在做什么?
胖子的呻吟声慢慢的传了出来。。。。。。难道。。。。。。
我愤怒的想动,却动不了,看着我的人只是轻轻瞥了我一眼,继续面无表情的杵在门口。
然后呻吟声变了调,变成了轻声地抽泣声,我忽然安静了下来,他是从来不哭的。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慢慢我听出了,他的呻吟声,根本不是在什么舒服的时候发出的声音,倒像是。。。受了什么酷刑。。。
"碧落。。。我疼。。。",他断断续续的声音传出来。
他到底怎么了。。。
"好疼。。。我不要了。。。还是死掉好了。。。"
别。。。无论怎样。。。活下去。。。求你。。。活下去。。。哪怕将来你要把这疼痛在我身上重复一百次都可以。。。请你努力活下去。。。
"你要死么?你的爹娘,你的孩子你全都不要了吗?",这是碧落严厉的声音。
他接着抽泣,静默着不语,"还是。。。把我。。。捆起来吧。。。嘴巴也堵上。。。我怕。。。忍不住。。。要。。。自己了断了。。。"
然后便在没有说话声了,可是挣扎碰撞声却越来越响。。。
大约两个时辰后,声音停止了,然后又是细细索索的衣料声。
"碧落。。。我又熬过来了吗?",胖子的声音很疲倦。
"嗯",碧落的声音里倒有点喜悦。
"呵呵",胖子竟然还在笑,"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竟然这么勇敢。以前总觉得自己又懦弱又怕疼,要是敌人来个严刑逼供,我肯定就把秘密都说出来了。现在看来,我能做个宁死不屈的英雄也说不定。"
"不需要你做英雄,你只要活下去就够了",碧落还是平静的答道。
"碧落,我爹娘他们不知道吧?"
"嗯,你哥哥告诉他们,你在我这里解雪丝的毒。他们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能不能帮我传信给李萧,说我没有死。"
胖子他,此刻还想着我吗?
胖子他,真的不怪我吗?
碧落静默了一会儿,才说:"为什么要传信给他,你想要自由,想要和你的家人自由自在的在一起,让他以为你死了,不是更好?"
你,想要的是那些吗?
原来,那些东西,在你眼里那么重要么?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竟然。。。错了吗?
"嗯。。。碧落,你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我都没有告诉过你,你却总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是啊,如果只能选一个的话,家是我绝对不会舍弃的。所以,我在心里,已经放弃李萧了。让他认为我死了,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是,我绝不能是以这种方式死的。绝不能让李萧认为是他害死我的。他是个死心眼的人,我怕他想不开,也怕他,这一生里再也不快乐。碧落,你既然有办法把我从他那里带出来,肯定有办法让他找不到我的,对不对?"
心里又重重的一疼,他要放弃我了吗?他真的不要我了吗?
"嗯。。。拿你没办法。。。好吧,我让人带消息给他。"
"他是很多疑的人,不会相信的。还是我写几个字,你让人带给他吧。"
"也好",碧落静默了一会儿,又道:"你恨李萧吗?"
"他又不是故意的",胖子似乎笑了笑,轻松的答道。我简直不敢相信,再经历了刚才那样的痛苦之后,他竟然还能如此轻松的说出宽恕我的话。
"不提下毒的事,他想要禁锢你强迫你,你也不在意?"
这回,胖子沉默了一会儿。我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
"他,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啊。想要的,就留在身边,就是这么简单的想法。我也站在他的角度考虑过,如果他有妻妾孩子,如果有除了我之外的男人抱他,我心里也是一样的不痛快。因此他所想的,他所做的,我不是不能理解。只是我,虽然不爱采菊,仍然把她当作亲人。还有我的孩子,绝不可能放弃。所以,即使明白他,我也没办法妥协。我们之间,一开始就是解不开的死结",胖子叹了口气。
我怎么会有妻妾孩子,一开始我就对他说了,我没有别人,所以,也不准他有。
更不可能有什么男人,我怎么可能忍受除了他之外的男人那么对我。
我曾经以为,他不明白,我对他的感情,我对那个女人的妒嫉,原来他都懂。。。
如果我可以忍耐。。。我还可以吗?
"或许一开始,你就不应该投入感情",碧落清清淡淡的语气。
"我也没有想到,自己会用这种方式,爱上一个男人",胖子的声音有些虚无缥缈,"碧落。。。我好累。。。让我睡一会儿。。。下一次,什么时候开始?"
"这次你可以休息两个时辰,睡吧",碧落沉静的答道。
然后,便再也没有声响了。
第 16 章
我的穴道早已经自己冲开了,可是听了胖子两个时辰的呼痛挣扎,身体也仿佛疼痛麻木的动弹不得。
穴道解开了,我竟没有勇气走进去,看一看他。
我低头,看到掌心鲜血淋漓,竟没有意识到疼痛。因为那人的疼痛印刻在我心里,我怎么还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一刻后,碧落满脸疲倦的开门出来,对门口那人吩咐道:"阿笙,他睡着了,你进去守着他吧。"
那人点点头,进去了。
碧落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目光扫过手心里的鲜血,他忽然叹了口气。转过身去,低声道:"跟我来吧。"
他领着我到达了一座山峰处,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宣纸。
是胖子要他带给我的吗?
我连忙接过来,展开:
"萧:
我还好好的活着。不过,我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所以,我决定不回到你那里去了。别找我了,就算找到了,我还是会逃走的呦~
PS: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末 ^~^"
很幼稚的字迹,的确是他的字迹。
不过,这个像蛇扭的"PS"是什么?
他在署名边还画了个怪异的符号,像是人的笑脸。
虽然有些许疑惑,我还是明白了他的意思。
胖子,经过了那样酷刑似的折磨,你为什么还笑得出来?你为什么还期望我有快乐的生活。
我头一次知道自己有这么多眼泪。
"绕指柔没有解药",碧落看着正在升起的朝阳,忽然开口说,"因此,只有以毒攻毒。我门中,有一种将人炼制成药人的法门,具体的做法,你刚才也听到了,对人来说,恐怕是生不如死。
多数药人,受不了折磨,宁可选择死亡。几百人中,也未必有一个能活下来。前人也只成功过几例。
我师傅并没有做过尝试,我自然也没有。只能根据师祖们留下来的一些手记慢慢尝试。
以前成功的药人都是由浅入深,会先服食或者浸泡一些毒性比较小的药,慢慢改造身体。然后慢慢加强毒药的毒性和种类。即便如此,因为浸毒服毒的过程太痛苦,成功的药人也会慢慢丧失了意识,完全不知道自己是个人了。
要救他,只有药人一途。但是,钟末情况不太一样,他已经中了无解的剧毒。所以,一开始就要下猛药。危险性更要高出许多,随时都有可能熬不过去,失去意识,或者中毒身亡。
药人一旦活下来,身体里就含了剧毒,也从此百毒不侵了。但是药人的身体也会依赖毒药,时常需要服用毒药或者浸在毒药池里,保持身体里毒性的平衡,才能续命。
药人短则只能活几个月,长则有可能是几十年,完全不能确定是多久。每一天都可能忽然暴毙。"
。。。心疼到麻木,就是我现在的感受吧。
早知道。。。早知道。。。把他的孩子直接接来就好了,为什么非要为难他?
不。。。父皇想要杀他的话,总有办法得手的。
我连保护他的力量也没有,却只想把他捆在身边,终于害了他。。。
"我给他传授了一种特殊的功法,这样他至少不会失去意识,忘了自己是谁。只是这样,或许更加痛苦",他忽然转过脸来,严厉的看着我:"所以,请你离开,再也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这样对你,对他,都有好处。我也不会再把他交给你。"
离开。。。吗?
不。。。不可能。
虽然我的志向,或者说我理所应当要做的,是这天下之主。可是,我宁可和他死在一起,也绝不要放开他。
无论生死,我要和他在一起。
他要自由,我。。。就给他自由。
只是,他的自由中,不能没有我。
如果是这样,他就不会再离开我。。。是吧?
不过,无需和眼前这个人争辩什么。他还需要这个人来救治,只有这个人能让他活下去。
碧落停顿了一会儿,看了我一眼接着道:"而且,以后他周身都是剧毒,碰触到他就会中毒。你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
什么???
不可能。。。"。。。你刚才不就碰到他了吗?"
碧落从雪白的长袖中伸出一只乌黑的手到我面前,"这就是结果",他说着服下一粒药丸,他的手慢慢由黑色变成了正常的粉白色,"以后,他身上的毒性会越来越强。我可以随时根据他身上的毒性配置和服用解药,你,可以吗?"
。。。。。。
。。。那个温暖的怀抱没有了。。。温柔的碰触也没有了。。。心里划过了酸楚和无尽的失望。。。
可是,他脸上温柔的微笑,还是有的吧?
哪怕微笑也没有了,只要能看到他,怎么样也可以。
只有眼前这人能碰到他?
"。。。你喜欢他?",我有些迟疑的开口。
否则不会做到这一步吧,宁可自己中毒也要让他活下去。
碧落看了我一眼,没有回答。
碧落喜欢他。。。
碧落照顾他,帮他保住性命,不惜自己中毒。。
他最不喜欢亏欠别人。。。
他们。。。会在一起。。。
我恼恨自己,此刻明明还因为他的痛苦而痛苦,明明感激碧落让他活下来,明明担心他会突然死掉,而担心的要命。。。
可是多年的帝王教育,还是让我的头脑在一瞬间分析了利弊得失。。。
。。。。。。
无论怎样,我对他的感情也好,利弊得失也好,让他活下来,是目前唯一重要的事。
而我,要去获取能够保护他拥有他的力量。
这是父皇用胖子的生命教我的事,我,将铭记在骨子里。
"我会离开",现在会离开,但我不会放弃钟末,"我想留一个暗卫在他身边",照看他,保护他,还有,让我知道,他仍然活着。
碧落淡淡道:"你当我天水门是什么样的地方?"
面对胖子以外的人,我的头脑总是很清醒,于是轻轻开口道:"我的确是答应过钟末,不伤害他的家人。不过,钟离是我的哥哥,不算是他的家人吧?",忽略碧落扫过来的锐利的眼神,我继续道:"不过,不到无可奈何,我不会伤害'我的大哥',这么做会让钟末难过",语气一转我略微柔和道:"我会命令暗卫完全听从钟末的指示,不必和我联系。我也不介意你们用药物控制他。我只是要确定,钟末还活着。除非钟末不在了,否则暗卫不会回到我身边。这样,可以吧?",我恳切地看着他。
我现在的确不会对付天水门,更不会做任何危及胖子生命的事。我相信碧落也明白这一点。
碧落背对着我静默了一会儿,终于点了点头。
跟随他,唤醒了昏迷中的子一,命令他易容跟随在胖子身边。
带着其他的暗卫,我转身决绝的离开。
并没有去看他。
即使心硬如我,看到了现在的他,也就狠不下心来离开了吧?
所以,我走了。
我,会回来的。
第 17 章
******************碧落的视角***************
知道李萧对钟末并没有恶意,如果阻止他带走钟末,反而会给钟家还有钟离带来许多麻烦。所以我只是命令阿笙暗中监视。
阿笙暗中跟着他们到了炎国的青王府,我为了方便起见,也到了炎国都城附近隐居。
青王府的暗卫很厉害,阿笙的监视也不敢靠得太近。
一直无事,我也安心每日练武读书抚琴。
直到有天,阿笙传来消息,说查到这几日青王府里有人在试"红粉"的药性,不知道有什么目的。
我想到了钟末,暗道不好,连忙赶过去,却已经迟了。
看到钟末吐血的样子,知道他无药可解,一时心内惊怒交加。这对我来说,是很陌生的情绪,我习惯性的把未知的情绪压在心里,面上仍是平淡的表情。
却,忍不住打了李萧一耳光。
我从来就不该相信他,相信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可以保护好这个我在意的人。
在带走钟末的途中,我想到了唯一可行的办法,虽然没有万全的把握。
回到谷中就开始布置,钟末过了第一关之后,我略微松了口气。第一次,总是最难的,对他来说,也是最危险的。我在尝试之前,连一分成功的把握都没有。
以后固然也危险,可是把握却大了不少。
钟末还在休息的时候,李萧也到了。
用毒的门派是最难防范的,李萧毫无意外的被带到了我的面前。
。。。。。。
让他听了他该听到的,告诉他了他该知道的,然后由他自己来决定和选择。
李萧本身就是个不择手段的人,我对他也不会存在什么仁善之意。
之所以没有立刻杀了他,不仅是出于对他身份的考量,还是我自己处理事情的方式。
对什么样的敌人,就用什么样的方式来打击和抹煞。
所以我让他全程倾听钟末所受的苦,所以我告诉他药人的事,所以我让他自己放弃钟末。
钟末所受的苦,不能在他身上重现,那么至少要在他心里划下浓重的痕迹。
只是,似乎,他对钟末很坚定。
那么,他也并不是毫无可取之处。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再把钟末交给他保护。
我从未想过利用钟末,但我明白我对钟末的影响力有多大。在钟末还不能保护自己的时候,即便要利用他对我的在乎和愧疚,我也会阻止他重新回到李萧身边。
。。。。。。
李萧带着他的人离开了,我回到房间里,看着熟睡中的钟末。
告诉李萧的,都是真实的,但是并不完全的。
钟末身上的确带着毒,不过,我把"毒章"传授给了他。
"毒章"是一门略有些邪门的内功心法,练习的人必须不断的服毒,然后身体就会慢慢的能够控制毒素。在需要的时候,在身体的任何部位,产生某种或某几种曾经服用过的毒药。
当然,这么有用的心法自然有他的弊端。
一是容易死。控制毒素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很容易被毒反噬而死。钟末本来就中毒难解,这一点自然不成问题。
二是难练,心智不坚的人极容易走火入魔。
早就在教钟末读书的时候,我就发现了,他虽然容易偷懒,但是专心做一件事的时候,投入的程度很高。他认真读一本书的时候,对他说话,他常常都听不到。专心这一点,他只要肯做,是没有问题的。
另外,钟末是个没什么野心的人,随遇而安是他最大的特点,这一点也很适合这本心法。
本门是以实力为尊的门派,很多人为了强大而不择手段。因此,就是有以上的两点困难和危险,也会有很多人愿意搏命尝试。
写这本心法的先辈显然明白这一点,因此这本心法只是由掌门代代相传下去。若是遇到资质合适的人,可以传授给他。
也许是碰巧没有合适的人,师傅和师祖都没有向人传授"毒章"。天水门内也没有人知道这本心法的存在。别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刚刚好,适合钟末。
在知道他中毒无解的时候,我很快就在脑海里想过了救他的唯一办法。
无论是"药人"要耗费掉的珍贵药材,还是"毒章"只能传给门人的条例,都不在我的考虑之内。我是现在的天水门主,天水门内的一切,自然都由我来决定。
师傅死后,我还愿意接下这个掌门之位,并不是为了报什么养育之恩。
在我看来,死了就是死了。
而我,即使有感恩之心,也只会放在心里,不会为了这些特意去做什么。做什么对死去的师傅来说,也不会有任何意义。
接下掌门之位,整合天水门剩余的力量,只是因为能在灭门之后活下来的,要么是有一定实力的,要么是很谨慎的,或者只是运气好的。这样的人,在经历过那样的事后,会更加慎重小心。有这样门人的天水门,对我来说,在需要的时候,会是很好的工具。
比如此刻,钟末中毒的时候。
天水门并不是那种标榜正义的名门正派,也不是热血的镖局或黑道。
天水门人都是以追求强大为目标的,敬上也就是完全遵从实力更强的人,是门内唯一的规则。当然,不乏高位者用药物控制下面的人。
但这些人,几乎都被凉皇的绝杀令淘汰掉了。
这样的天水门,才比较能够让我满意。
在钟末没有突破"毒章"前三层的时候,还不能够掌控体内的毒素。所以我今天中的毒,并不完全是因为碰到了他,而是要时时注意他体内的毒素平衡。一旦超出他所能承受的范围,我就要及时补充能够相克的毒药。
这样也解决不了的话,我只能运功把毒素吸到自己体内。
所以,对钟末也好,对我也好,练"药人"都是很危险的。
我自己其实也并没有把握,只是,我没有别的选择。
在思考救钟末的方法时,一瞬间就敲定了要这么做。似乎对要和他同生共死,或者因为他而死,没有片刻犹豫。
我托腮沉思起来,为什么呢?
即便他对我来说,很重要。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比我更重要了呢?
不由得想起阿笙对我说过的话,他说我爱上钟末了。
爱上他了吗?
。。。似乎不是那样的感觉。。。钟末和李萧在一起的时候,我并没有类似妒嫉那样的情绪。
只是,知道李萧并没有保护好他之后,十分。。。。十分的生气罢了。
他保护不了,所以我把钟末带到身边,由我自己来守护,如此而已。
喜欢。。。爱。。。我不了解,那些是什么样的感情。。。
低头,看着他沉睡的脸。
对他,只想温柔以对。
有些困意,我小心的不碰触他,躺在他身边慢慢入睡。
第 18 章
身下的床褥颤动了一下,我就醒了过来。以前并没有这么醒觉的,只是骤然知道自己全身带毒,不由得就害怕别人靠近了。
害怕无意间毒到什么人,就算不是人,毒到小动物或者花花草草也不好。。。好像扯远了。
睁开眼睛,看见碧落的脸近在眼前,心里就松了口气。
药浴的时候,他时刻会碰到我,即便我心里再怕毒到他,也已经习惯他的靠近了。
昨天他带着我先用轻功飞了一段,后面又换了马车。轻功让我有点好奇,在屋顶上树尖上跳来跳去又让我感到有点恐高,可是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感叹或者后怕了。
躺在马车里之后,温暖的被褥里,我稍稍缓过来一点。人生最后的时光,我竟然异然平静,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想着若是能撑的久一点,也许能再看一次日出吧。
说是再看,在以前的人生里,因为我太懒,不爱运动又爱睡懒觉,看日出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过来。因为总觉得来日方长,那些风景什么时候看都可以,才一次次错过了吧。
碧落跪坐在我身边,表情异常严肃的在思索什么,一路无言。
他把我带到了山顶上,果然赶上了日出,一起看日出的时候,他轻声问我:"如果有机会活下去,只是活着可能比死亡还痛苦,你选择生还是死?"
我有些好笑的看他:"这种情况下,没有人会选择死吧?",就算他现在形容活着生不如死,要后悔也是那之后的事了。
他点点头,"既然选择了,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然后抱着我迅速下山,我只看到蛋黄状的朝阳离我越来越远。。。
。。。。。。那个过程,我不想再回忆,只是到了我觉得无法忍耐的时候,碧落就会用浸过药水的宽布条把我像木乃伊一样裹起来。。。。。。是很特别的体验= =!!!
其实痛觉到了一定的临界点,也是可以超越的。就像跑步跑的觉得要死掉的时候,越过那一点,忽然就会觉得很轻松,跑起来一点都不累。我的感觉也是如此,开始的时候痛觉让我无法专心于碧落教我的冥想。可是慢慢发觉冥想可以减轻痛苦,就像精神与肉体分离了一样,也就慢慢能忍受和超越那种痛苦了。
无论如何,活下来是最重要的。
两世里,我好像都是没什么理想的人。有人努力的往上爬,有人不停的换对象想得到最好的,有人已经很有钱了还是在努力的找方法赚钱,他们都是有干劲的人,而我不是。其实我是有点羡慕他们的,可惜自己没办法变成那样的人。
面对死亡的时候,我也能够平静的接受,因为这个终点,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即便是这样的我,当有活下去的机会时,还是不会放弃。那一瞬间,想起了身边的这些人,就是为了他们,我也不能放弃自己。
唯一没有找到的理由,是自己,我没有找到为自己活下去的理由。如果这世上,我是了无牵挂的,大概就不会这样努力了。
我羡慕那些有强烈自我目标的人,是因为我没有吧。
对于所承受的痛苦,我有足够的心理准备,因为碧落从来就不是夸大其词的人。我没有想到的是,碧落也要为此付出代价。
看着他中毒,然后吃解药,很难说。。。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不再张口抱怨疼了,没脸再抱怨什么。他为我付出太多,多到让我有了必须活下去的理由。
***************
山上只有我,碧落,阿笙和阿夜四个人。
阿夜是个沉默的人,始终跟在我身边,比如此刻我爬上山顶看日出,他就安静的待在我的身后。
他让我想起了子一,有时候也会开口逗他说话,他却总是惜字如金。
碧落告诉我了很多事,比如他和李萧的身份,还有哥哥的事。
我本来猜测李萧是官宦或者富家子弟,结果还要更夸张,竟然是皇子。
我本来猜测碧落是神医侠士之类的,结果恰好相反,竟然是用毒的门派的门主。
最最离谱的是哥哥,竟然是李萧的亲哥哥。
当然,还有我中毒的详情。原来肥胖是因为毒药,而真正的钟末已经丧生于那种毒药了。知道这件事,让我对炎国的皇帝有一股怨恨。阿爹阿娘都是那么宽厚本分的人,钟末也是老老实实的一个孩子,就那样莫名其妙的被强权迫害。还有哥哥,也是受害者。
哥哥已经辞官回家了,的确那样的身份在别国做官不太好。不过炎皇这次想要杀了我,那么爹娘和哥哥安全吗?
碧落说只要哥哥在家里,炎皇应该就不会有什么动作。但我还是有些担心。
之前给家里写了信,也收到了阿爹的回信,说他和阿娘身体都很好,哥哥回到家里,他们清闲了很多,采菊和孩子都很好。又问我毒清的如何了,什么时候能回家,等等。。。
现在还不能回家,等我学好了毒章,可以控制身体表面的毒素的时候,就可以了。很难,就像很难控制指甲和头发的生长一样,控制本不属于身体的毒素,还要忍受它们的侵蚀。我很没有信心,碧落却对我很有信心,说我天资很好。
"在想什么?",碧落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上山来了,将一件斗篷披在我肩上,又走到我面前,仔细的系上带子,"早上山上露水重,穿厚一点。"
"嗯,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微笑着对站在身边的人道,"你怎么不多睡一会儿?",他每天除了陪着我药浴练功,还要配药,比我辛苦很多。
"起来看你不在,就知道你又来看日出了",他也偏过头来对我微笑。
对他的了解多了很多,不像以前那样,仅限于自己的猜测和感觉。可是即使知道了他的很多事,知道了天水门在江湖中的位置,我对他的感觉还是没有变。
只是有点不同了,彼此之间流动着一股暧昧不明的气息。
他为我做了太多,付出太多,超过了我心里的那个界限,让我有些不安。我不是个会把事情想得复杂的人,也相信人和人之间真诚的感情。可是我们并非亲人,他最开始是哥哥的朋友,后来成为了我的朋友和我尊敬的老师,可是仅仅如此,并不能让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付出。
不过,我相信他。他没有说出缘由,我就不会追问。我只是要努力留着自己的命,好好的活下去,才有更多的以后。
有了以后,便可以报答,偿还。
就是这样简单的心思。
第 19 章 [VIP]
"炎国与凉国的开国皇帝是一对亲兄弟,他们在璟朝末年的乱世携手打了下天下,然后平分了天下。这在历史上,也是一个传奇。"
"这么说,现在炎国和凉国的皇帝是亲戚?",我撑着下巴接口道。
"呵呵",不知道为什么碧落笑得很开心,继续道:"论理说是这样没错,可是不是人人都像炎圣祖和凉圣祖那么在意兄弟之情的。在皇家,即便是亲兄弟,也没有多少情分可言。事实上,从两位圣祖的儿子辈起,两国皇帝的关系就已经绵里藏针了。"
"炎凉两国好像从未开过战",我回想着碧落以前曾经给我讲过的历史。
"嗯",碧落点点头,"并非他们不想开战,其中的原因很复杂。不得不说,炎国和凉国几代皇帝的确都是合格的皇帝,也比较爱民,他们都想花最小的代价完成统一。而且炎国和凉国都有外忧存在,因此互相制约平衡着。"
"他们的确都是好皇帝",我点头赞同,要是秦始皇,隋炀帝,甚至李世民恐怕都会不计代价的完成统一吧。能青史留名的大多数也是这些有野心的皇帝。
碧落淡然一笑,继续讲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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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分别是无名异 无患子 车前子 车前草 瓦楞子 瓦垄子 瓦挖草 贝母花 丹皮炭 丹皮酚 公丁香 牛大力 牛西西
牛蒡子。。。。。。",碧落指着面前的药材慢慢说道,要修习毒章,就要学会辨别毒药。而辨别毒药,最开始是从辨别最基本的药材开始。
只是面对这些在我看来都长得像调料,名字也相似的药材,不论碧落的声音多么温润好听,我还是忍不住两眼冒圈圈。
"等等",我举手示意,"能不能稍微慢点。。。"
碧落抬头看了我一眼,笑道:"好。这些分别是无名异 无患子 车前子 车前草 瓦楞子 瓦垄子 瓦挖草 贝母花 丹皮炭 丹皮酚 公丁香 牛大力
牛西西 牛蒡子。。。。。。"
语速的确是慢了,可是。。。还是分不清记不住啊。。。
我有气无力的挥挥手,"这样不行,要讲的形一象,或者再说说它们的用途,我才能记住。"
"是么",碧落皱皱眉头,有些疑惑道:"当初我师傅就是这么教我的,应该可以啊。"
。。。。。。我同意你是百年难遇的天才,不要再打击我了好么= = !!!
"慢一点吧,一次讲十种。。。。。。不,还是五种好了,等我记熟了,再继续讲下面的",我和他商量道。
"好",碧落看着含笑答应道,没有一点不耐烦。
我有些倾慕的看着他,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人呢。不,说完美也不全对,应该说他恰好是我倾慕的那种人,那种个性,那种气质。
表面上看,他是个温文尔雅的人,最守礼不过。而且相貌俊美,完美的不似人间的人,倒像是曾看过的动漫人物,比如那个死神里面的朽木白哉。只是静静的坐着的模样,就已经是一幅很好看的画了。
可那仅仅是外在。碧落内里是最狂放不羁的人物,规范礼法在他眼里都是狗屁,他崇尚自由,更重视自我的存在。他心里没有这个时代的条条框框,尊卑上下。可以说,他是这个时代,在思想观点上和我最相近的一个人。
我喜欢他,更欣赏他,钦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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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每天都要看日出,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会这么早起",碧落在我身边站着,带着些许笑意问我。
"理由很简单,怕明天就看不到了",我也微笑着回答。
碧落静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道:"把身体练成药人的确很危险,但你又修炼了毒章,现在你已经练成了第一层,很快就可以练成第三层。到时候,就不会有什么危险了,而且寿命也不需要担心。"
我拍拍他的肩膀,"我不是担心,也从来没有担心过。只是这一次么接近死亡的边缘,让我忽然警醒罢了。我一直喜欢日出日落的风景,却很少付出行动。现在我身上那根懒筋好像没有了,这样不好吗?"
"那就好",他飒然的笑了。
太阳正好升起,真奇特,每次都好像是上一秒钟还没有,下一秒中却整个儿跳了出来。那种金黄色的光芒,真是美丽。我微眯着眼睛打量着。
微微侧目,身边的人仿佛也镶了一层金边,整个人沐浴的光线中,头微微的扬起,脸上是平和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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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舞剑,我端杯茶旁观。
虽然学了内功,但心法还没有大成。碧落也曾想教我剑法之类的外家功夫,试了几次后便放弃。
学内功的时候,他说我很有天分。我也不知道什么算是天分,但是我可以很容易的进入"无我"的冥想状态,也不太容易胡斯乱想。碧落也水果我的内功进境算是很快的。
可是剑法拳脚之类的,我就完全不行了。
碧落想了想,解释说我可能是没有"斗心"。心里不喜欢争斗,自然就学不好这类的功夫。
我自己却再明白不过,就算换了一个身体,只要还是我这个灵魂,我就是长了一身的懒骨头的人。不擅长任何运动,协调感也差,以前学广播体操和军体拳都比别的同学慢半拍。何况这种繁复无比的高难度动作。
因为我主动放弃,碧落便也没有再坚持。他说用毒也足以自保了,我也认为是如此。
不过外家功夫中,有一种我是学的很快的——就是我钦慕已久的轻功。看我像韦小宝一样,别的没有学好,偏是这种逃命的功夫学的特别快,碧落也是又好气又好笑,很无奈。
于是,练功的时候,我就只练轻功这一种,务必要自己做到精通了。
碧落舞剑,就像舞蹈一般漂亮。于是他舞剑的时候,我总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他大多数时候,是静态的。舞剑动起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他向来平和的脸上的冷意,感受到那冷冷的杀人的剑意。因为对比强烈,反而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我开始打起小算盘,要是在这里栽几棵桃树,桃花开的时候,花瓣纷飞在他舞剑的身姿左右,会是多么美的一幅画。。。
我喜欢看他舞剑,还因为,这是他真实的另一面。虽然他从来不曾刻意隐藏,可是见到这一面的机会很少。
我也没有深究自己的动机,只是,想更加更加了解他,知道。。。看到。。。他的每一面。
因为他就是那样的人,他是什么样的人,他所做的什么事,凡是真实的,都不会隐藏起来。他似乎在等着人发现他,了解他。
他很寂寞吧,同我一样寂寞。
第 20 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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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些人,在小事上,总是做得特别好。
我以前有个学姐,就是泡面泡得特别好。同样的面,同样的热水,她泡出来的我就觉得特别的美味好吃有韧劲。我自己却怎么都泡不出那种效果,别人也不行,所以每每把泡面和热水交到她手里,让她帮我泡,把她弄得哭笑不得。
泡茶也是一样,不过这回,比我泡得好喝的人是碧落。同样的茶叶,同样的热水,我泡出来的就像路边的茶摊一般,连茶叶都软啪啪的待在水里没精神。可是他泡的时候,就不一样了,刚一泡下去,空气里就有一股清香了,喝到嘴里更有一股清爽甘甜的滋味。
难道真是因为人品的问题?我的人品就那么差?一边喝着碧落泡的茶,我一边思考着这个重大的人生问题。
"又在发什么呆?",碧落含着笑温温润润的问道。
"嗯,我在想我们泡的茶为什么差别会那么大?"
"大概因为你没有用心吧,泡茶的时候,你的心没有静下来。随手抓把一茶叶到茶壶里,也不论分量多少,火急火燎的等着水烧开,然后又心急的倒进茶壶里。这样的态度,是很难泡出好喝的茶。"
果然,我泡茶有这么多缺吗?我还觉得们我动作都差不多呢。。。
碧落喝了口茶,又轻轻开口道:"你现在学制毒,这是比用药更需要用心仔细的事情。要摆脱掉做事的时候那种浮躁的心态,才能学好。否则不学也罢,只能伤人伤己。"
真是个何时都不忘了教育我的老师,不过他说得的确有道理,我点点头,认真的答道:"我记住了。"
碧落含笑点头,"那就好。也不需要太紧张,凡事认真用心了,就一定能做好的。"
"嗯",我点点头,"对了,我一直想问你,你的名字很好听,有什么典故吗?"
他轻轻的笑,"能有什么典故,因为是孤儿,所以无名无姓,师傅随便给了一个名字。"
我点点头,碧落有天上的意思,他也像是天上的仙人。
"对了,为了磨练你的耐性,以后茶都你泡吧。",碧落慢悠悠的带回被我岔开的话题,温温柔柔的说。
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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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欢音乐,不过仅限于节奏感强烈的摇滚乐和重金属音乐。古典音乐,中国的民乐,还有流行音乐那些靡靡之音我都不太喜欢。
唯三接触过的乐器是小时候被逼着学的电子琴,中学的时候作为音乐教程的口琴和长大后时兴起买的把吉他。每种都学个二半吊子,没有种精通的。
古琴虽然听过,也曾觉得意境悠远,却不曾真正的吸引过我,也只是过耳罢了。
这些都是在,我听过碧落弹琴之前。
他喜欢为我抚琴,听到他的琴声,我也觉得心灵特别安宁。
我曾经问他:"我听说弹琴之前规矩很多的,要沐浴焚香什么的,我怎么从来没瞧见你做过那些准备?"
他一笑,"做那些,只是想让弹琴的人有静心的状态。我已有了那种状态,还要拘泥于那些许规矩吗?",说完携着琴,带着我用轻功上了峰顶,席地一坐,将琴随意放在腿上,迎着风便弹奏起来。姿态说不出的写意洒脱,琴声在高处更显得空灵动听。
真是酷毙了,帅呆了。。。我果然还是比较好色,没有到达那个纯欣赏音乐的水准。。。
"弹琴也是修身养性的好方法,从今天起,我教你抚琴",碧落头也不抬的淡淡道,语气很温柔。
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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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惯例,从碧落手里接过了今天要配的药物的名字。其中有一种是迷药,一种是慢性毒药,剩下的都是普通的补药。
药方昨晚已经记熟了,将需要的药材一一称量出来,合起来磨成粉,再捏成丸子大小。
忽然一只手伸到我面前,拿走了一颗。我抬头,"碧落?你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有注意到,我有些疑惑的问道。
他一笑,把那药丸放在鼻尖闻了一闻,点了点头,"配的不错,很准确。"
"嗯",我看看手,因为手上有毒,配起药来会影响药的效果,所以带了特制的手套,动作很不方便,所以更需要十分用心,"那就好",我微笑,想要变强,想要早点学会碧落教我的这些东西。
"你掌握的很好,那从今天起每天就多学五个配方吧",碧落一脸轻松的下结论。
咦?咦?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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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阿夜从外面回来,端起面前的茶我就灌了一大口,碧落拿出手帕帮我擦额头上的汗水,柔声问:"去哪里了?弄得满头都是汗?"
我连忙接过那手帕,现在我出的汗也有毒,"你也小心点嘛,虽然可以解毒,可是中毒总是不好的。"
他含笑点点头,"知道了。附近的风景都差不多,有什么值得你跑那么远的?"
我对他一笑,"秘密,找到了好东西,明天带你去。"
碧落点点头,"好。"
第二天一早,碧落站在我面前,看着手里的锄头,疑惑的问:"你确定要带着这个?"
话说,他的形象和锄头还真是意料中的不搭配,我忍不住脸上带了笑意,看着他。他倒没什么不自在,还一脸自然写意把锄头抗在肩膀上,倒像是天生就适合似的。
我偏头,带着欣赏的眼光看他。这个人有着最自由的心灵,所以才不会对人事物以尊鄙区分,才没有给自己划下界限。
带着他到了昨天找到的地方,他看着那几棵孤零零的桃树,挑挑眉毛问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东西?"
"嗯",我点点头,"我早就想种几棵桃树了,把它们移到我们那里去好不好?"
"哦?你想吃桃子?" 他沉吟了一下,"不,你不爱吃桃子。那么是想看桃花?",他用十分确定语气问我。
"嗯",我点头承认。
"好吧,就依你",他略带着宠溺的语气对我说,然后开始挥舞锄头。
挖一棵树还真不容易,不过碧落很厉害,他很仔细打理出盘根错节的树根。因为还有很多别的事情要做,所以们只有时间挖出来了一棵。
我本来想找阿笙和阿夜来帮忙,可是碧落笑着说:"这些事就是自己做才有趣,我们慢慢移吧。"
我点头同意了。
回到住所,因为我药浴的时间到了,所以种树的事情交给了碧落一个人。大约十分后,碧落回到了我身边。
"种好了吗?",我没什么精神的问他,半小时之内,疼痛还是比较容易忍耐的。
"嗯",他点点头,又拿出手帕来帮我擦汗。
"戴上手套",我提醒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我满身都是毒,他还是喜欢碰触我。
"没事的,我应付的了",他这么说着,还是从善如流的戴上了手套。
每次药浴的时候,他都陪伴在我身边。这个时候,他的眼中会流露出让人沉溺的温柔,与平时的淡然不同。
也许是心理作用,这种温柔的守护让我的痛苦减轻了很多。
第 21 章[VIP]
在我药浴和练功的时候,碧落一直守护着我。对目前我的程度来说,若没有他守护,是十分危险的。
我不止一次体内的毒素混乱,好歹自己运功努力,加上他在外运功帮我吸出毒素,让我一次次挺了过来。
事情不能两全,碧落运功吸出的毒素一次次的让他自己中毒。虽然每次都化解了,可是中毒总归是对身体不好的。
他每次中毒,我都压抑难受的想哭。
那种感觉,就是看着他被自己伤害,自己却束手无措,而且,还不知道这样的伤害下次会不会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还不知道这样的伤害什么时候才是个尽头。
"毒章"第一层完成突破第二层的时候,是一个小坎儿。
那几天我的确觉得内力有些不稳,是要突破第二层的先兆,比平时更需要保持心态的稳定。
可是因为快过年了,又收到阿爹阿娘的信,说很想我,问我什么时候能回家,说钟愿已经能跌跌撞撞走路了。我有些喜悦,更多的是见不到亲人的遗憾和思念。心态不由得就变得浮躁起来。碧落提醒过我,可是心态这种东西,是没有办法说变好就变好的。
突破第二层的时刻说来就来了,我竭力想做到心神守一,还是有一股气息乱了。碧落想要靠近我,可是此时体内的毒反噬的太厉害,恐怕连他也不能应付,在最不能开口的时候我忍不住开口阻止他,"别过来。"
混乱的气息一下子找到了缺口,我张口便喷出了一口血。便是此刻,我还是在努力控制内力和体内的剧毒。我很明白,控制不了,我就得死。而我不想死,更不能死。
碧落没有听从我的警告,在关键的时刻用内力为我引导,加上我的内力,终于冲破了体内的封闭筋脉,成功的突破了毒章的第一层,到达了第二层。
此后我的皮肤表面不再带毒,但是眼泪,汗水等体液仍然有毒,指甲牙齿也带有剧毒。
从此以后,除非特殊情况,我也不必日日进行药浴了。只是每日按照身体的状况服食毒药就足够了。
我得到了好处,碧落却为此付出了代价,他失明了。
这个结果让我懊悔得恨不得把自己吞下去。
唯一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的眼睛,并非无药可医。
只是他的眼睛失明了,制毒配药都不可能,更不用提研究配方了。而我,水平还远远不够。
天水门中会制毒的人很多,比我水平高的人大概也多了去了。我早就从碧落那里知道天水门是以实力为尊的地方,若是其中有心有不轨的人知道了碧落此时的弱点,还不把碧落吃了?
碧落不信任他们。
对象是碧落的安全,我也只相信我自己。
我也顾不上回家了,此时最重要的是碧落的安全。写了信让阿笙送回家,找了些理由,说过几个月才能回家。。。但愿吧,但愿那时候能治好碧落的眼睛。
我充当着碧落的眼睛和手。对碧落的感激,愧疚,心疼等等混乱的感情,让我有了莫名强大的原动力,对毒药的理解和制毒的手段,竟有了从前从未有过的进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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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将装着我配的药的瓷瓶一一打开,用鼻子来检查我的成果,然后又一一盖上。
最开始的时候,他不习惯黑暗,但是他用最快得速度适应了。他凭借内功和耳力,竟然也完全可以生活自如。不知道的人,大概根本不会相信他看不见。
他还会泡茶,抚琴,练剑,就像他能够看见的时候一样。这样的人,才能被称作惊才绝艳,这种情况下还能安之若素,大概才真正算得上是儒雅风流。
检查过我配制的药,他对着我的方向微微笑道:"配的都很好。你最近学习的速度比往日快了许多,每天的时间也基本都花在这上面了。我固然对这一点感到欣慰,但是你内功的要点就是要静心,不能浮躁。从这一点上说,你现在的状态就不算好了。"
"是的,我知道,你说的对",我有些沮丧的承认道。
怎么能不着急呢。那是碧落,碧落的眼睛,还是因为我的缘故。。。
但是。。。不能着急。。。当时,就是因为控制不了自己的心态,才差点走火入魔,才害得碧落双目失明。
"嗯,也不用太担心。你刚刚到达第二层,离第三层还有段距离,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心态浮躁的时候,就按照我教你的方法泡茶或者抚琴,慢慢静下心来",碧落温温润润的交代着。
"了解",我眨眨眼,两根手指在额上碰一下,敬了个礼。原本是开玩笑,却忘记了他此时根本看不到。不由得又有些辛酸,走上前去帮他轻轻按摩眼睛。
我急着找到碧落眼睛解药的配方,可是没有一种毒药的解药配方能很轻易的得到,尤其是这种偶然性的毒药。只能先找个大致的方向,确定要用的药材的种类,再慢慢确定每种药材的分量。
找对了配方还不算成功,用多少剂量也是个问题,或许只能每次小剂量的让碧落尝试。
所以,我们已经有了准备打一场耗时耗力的持久战了。
虽然看不见了,碧落还是坚持每天早上起来陪我看日出。
于是,每天清晨,雾霭霭灰蒙蒙的时候,我便会携了他的手,也不用轻功,散步一样的,每日爬到山顶。
不是每次爬起来的时间都是正好的,有时候才爬了一半,太阳就已经急不可待的蹦了出来。这时候,我也不会告诉碧落太阳已经出来了。只是看着日出的光芒洒在他身上,一边带着他慢慢的向上走。
每日的日出,我看风景的时间越来越短,目光停留在他身上的时间越来越长。因为他看不见,所以我可以不必顾忌,可以不必隐藏的表达我内在的想法和感受。
只是,这其中的原因,我感情的变化,我自己都没有勇气深想。
移来的桃树活了,三月的时候,还开了美丽的粉色花朵。
碧落在几株桃树之间练剑,剑气带下来粉色花瓣飞洒在他四周,比我想像的还要美。
"喜欢吗?",碧落收起剑,向着我的方向慢慢走过来,含笑问道。
"喜欢",我先凭直觉回答了,才反应过来他问了什么问题,"诶?"
他轻笑了几声,"你不是想看我在桃花间舞剑的样子,才辛辛苦苦把这几株桃树移过来的吗?"
"咦?你怎么知道",我忍不住有些脸红,我的确只是因为这种幼稚的原因,才去找桃树的。
"秘密",他伸出食指放在唇边,脸上满含着笑意,看不见的双目里都光彩涟涟的。
我看着他,心跳都快了起来。
"那么,和你想象中的一样吗?",他对我的呆怔一无所觉。
"咳",我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要是桃树再多一些就好了。"
"那我们以后在这里种一片桃树林",他有些宠溺的回答道。
"嗯",我伸手想要摘下落在他头发上的半片花瓣。
他却忽然伸出手来握住了我的手,又把我的手贴在了自己脸颊上,"钟末。。。",他总是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
"嗯?",我的脸颊开始发烫,心也"怦怦怦"的急跳了起来。
"钟末",他只是在叫我的名字。
"嗯。"
"钟末",声音越来越包含了宠溺。
"嗯。"
"钟末",他伸手略一用力,将我拥进了怀里,轻轻在我耳边说,"我该拿你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
"什么也不用说,什么也不要想,跟随自己的感觉",他像情人一般在我耳边低语,"不要拒绝自己的感觉,不要否定自己的感情。"
碧落第一次给了我一种强势的感觉。
我还在发呆的时候,碧落轻轻的开口,"走吧",牵了我的手,像是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第 22 章[VIP]
碧落眼睛失明之后,所有传来的情报都送到了我的手上。
开始的时候,是我念给他听。后来,就由我来分析整理,只把我认为重要的消息告诉碧落就可以了。
所有的消息中,有一路是关于李萧的。
以前碧落就告诉我,若想知道李萧的近况,可以随时问他。我一直不需要,决定要放手了,就是放手了,没必要再用任何形式去留恋。
我和李萧的感情,虽然是以性为基础的,却是真实的感情。只是我们之间有不可调和的问题,而且以他的身份和志向,无论他最后能不能得到那个九五之尊的位置,他身边都没有我存在的余地。
我有妻有子,身边也没有能够容纳他的地方。
明知道结果,我还何必去伤春悲秋,何必去苦苦挣扎。
把那一抹疼痛和思念掩埋于心底并不困难,这一年多来经历事情实在太多了,每日身体的煎熬疼痛,每日需要努力吸收的大量知识,每日还都需要稳定平和的心态。
为情而伤是有闲的人才能拥有的奢侈品,我没那个时间去负担那些。在这样的前提下,放下那些感情并不是困难的事。
心里决定放下的时候,我便不会再去问李萧最近如何如何了,也不会说什么放下真的舍不得什么的。
彼此相忘于江湖才是我们应该做的事。
接手情报之后,不可避免的时常接到李萧的情报,不仅是他的,还有炎国皇室那些重要成员的。这不光是为了我,还因为大哥的特殊身份,还有深受威胁的阿爹阿娘及我的妻儿。
我这才知道,碧落为了我究竟做了多少事。
大概是虱子多了不痒,我欠他已经太多了,反而安然了。
碧落对我的这一点变化,倒是毫不掩饰的表达了欣喜。这个表面上温文儒雅的人,内里倒是不缺少腹黑的因素。
李萧在我离开之后,便请命去了边疆的军队。
我大概了解他想要做什么,他是个喜欢掌控事情的人,相比于留在京城通过家族和身份到达顶端那个位置,他应该更喜欢因为自己强大的力量而达到目的。
我看了看李萧的那份情报,这几个月和外族有些零零碎碎的小冲突小战斗,应该没什么大事,随手放下了,继续看下一份。
"休息一下吧",碧落坐在茶几旁边,动作丝毫没有留滞的倒了一杯热茶给我,还想站起来给我递过来。
"嗯",我当然不能让他送过来,虽然他对房内的情形一清二楚,也不会碰到磕到。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我在他身边坐下来,他也端了杯茶,慢慢的喝着。
一会儿,放下了茶杯,他伸出手来握住我的一只手。
我有些奇怪的偏头看他,他面上一片平和,没有什么其它的表情。
我的手被他夹在两只手掌的掌心里,他轻轻的抚过我的掌心,又抚过手面的纹路,然后是手指。动作很。。。轻柔。。。
不过是被摸了几下手,我的脸却瞬间烫了起来,心跳强烈的自己都能感觉得到,连呼吸都摒住了。
。。。上次他贴在我耳边说话,是让我不自在了一阵子。可是之后,他又像往常一样,没有什么出格的动作或者话语。我也就渐渐忘记了。
今天,这是怎么了。。。
"钟末,你这两个月好象没有继续瘦下去了。。。"
"嗯,是啊",本来我是来到此地之后的人生第一大事——减肥,因为总是有各种各样的麻烦事,也就基本被我忽略忘记了。现在我的体型已经恢复了正常人的身材,身高这一年也长高了大约几厘米。
"呵呵",碧落轻笑,把我的手握在手心里,"出去透透气吧?"
"好",我反手握住他的手,带他到外面晒太阳。
给他准备的解药配方已经有谱了,只是不敢用狠药,于是只得慢慢的尝试。我想最多还要两个月,他的眼睛就应该能重见光明了。
看得见未来的时候,心情总会比较愉快。
"眼睛治好了之后,我陪你回家住吧?",他轻轻开口。
咦?和我想的是同一件事吗?
我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他看不到,又回答了一声"好"。
我现在只需要口服毒药,内功不练到第三层的时候,也没有多大的危险性。
我是希望碧落和我一起回家的,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以前他那个男宠的身份不过是个幌子,现在他在这里过得很平静,我还真不好张这个口。
其实,我们之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就因为什么都没有说明白,反而彼此之间有一种怪异的客气。。。
"你想让我陪回家吗?",他有些认真的问我。
"当然",我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了,我心里悄悄回答。
*时隔一年半见到阿爹和阿娘,他们收了我的信,都在家门口等着我。
见到我的模样有些不敢认了,因为我瘦的太多了,最后还是我先扑到他们怀里,他们才抱着我抹起眼泪来。
然后又一一见了大哥,采菊,和我的儿子钟愿。
把他抱在怀里,他竟然也不认生,只是很好奇的看着我。采菊让他叫我爹爹,他果然奶声奶气的叫了声"爹爹",让我欣喜。
阿爹阿娘很快的收拾了情绪,有些不好意思地招呼碧落,称他为"碧先生"。
这有些不伦不类的称呼让我和哥哥起笑了起来。
碧落也笑道:"伯父伯母还是叫我碧落就行了,我和钟离是朋友,和钟末更如亲人一般,不必叫的那么生分。"
爹娘和哥哥将碧落迎到客厅去吃饭,因为采菊不便见外客,我便先带着小晴送他们母子回房。
把愿儿抱在怀里逗弄,他只是睁着滚圆圆的一双眼睛看着我,一幅老实样,果然是我们钟家的孩子。
采菊在一旁含着笑看我们一会儿,轻轻开口道:"夫君先去陪阿爹阿娘吃饭吧,愿儿以后可以慢慢看,我们有话也可以慢慢讲。"
我点点头,把愿儿交到她手里,"我不在的时候,辛苦你了。"
"辛苦什么,都是我该做的",她微微笑道。做了母亲的女人,散发着一股幸福满足的气息,很光彩照人。
带了小晴离开,单独相处时,小晴才拉了我的袖子,抹起了眼泪。
我无奈的揉揉她的头发,"哭什么,少爷我不是好好的吗?"
热爱好不容易收了泪,才说:"哪里好?少爷瘦了那么多,身体没问题吗?"
"少爷我身体好得很,现在能跑能跳的",我微笑道。
"不过,少爷这样倒是好看了许多",小晴破涕为笑,对我品头论足道。
我好笑的用手指弹弹她的脑门,带着她去了饭厅。
因为不想让他们担心,所以爹娘不太清楚我这一年半来的情形。
他们只知道碧落解了我 的以前中的毒,对碧落感激极了,简直要把他当成我们家的恩人供起来了。
我以为碧落会不习惯这种别人为他殷勤挟菜的情形,没有想到他却很适应,对阿爹阿娘的表情也不是虚伪的应付,而是真心的尊敬,这让我很开心。
本来爹娘想安排碧落住在客房里面,碧落说他还是习惯住在以前的院子里,也就由他了。
哥哥带着人安排他和阿笙住进去,我留下和阿爹阿娘说了一车话。
当然不能全说实话,就是什么能让他们放心,我就说什么。
到了掌灯时分,阿爹阿娘让我去看看采菊和钟愿,晚上在采菊那里吃饭。我含笑着应了,又带了小晴去采菊那边。
愿儿在院子里玩,一见我来就飞跑着过来,我蹲下把他接在怀里。
"爹爹。"
"嗯,乖乖",我在他的小脸上亲了一下,抱着他往里屋走。
采菊房里已经摆好了晚饭,我把愿儿抱在腿上,采菊在我身边坐下。
平平静静的吃了一顿饭,絮絮叨叨的说些家常话,主要是说愿儿成长过程的一些趣事。和她在一起,感觉分外平静舒服。
吃完饭,又哄着愿儿睡着了,我才带着小晴离开了。
想了想,先拐弯去了碧落那里,他还没有休息,在和大哥下围棋。我坐在一边,静静的看着棋局。
他们下完了这一局,哥哥就起身离去了,我送他到门口时,他揉了揉我的头发,"末末,苦了你了。"
我一笑,"大哥,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
他眼圈一红,点点头迅速的离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我叹了口气。大哥辞官回家的时候,他的妻子不愿意跟他回到这里,便回了娘家,大哥写了一纸休书和她也断绝了关系。
现在,大哥虽然只是在家做一个寻常的富家翁,我却知道他的生活他自己根本没有办法掌控,随时都可能被控制被利用。
这种无力感,对于一个曾经胸有大志的男人来说,才是致命的吧?
转回房里,碧落已经泡好了茶等着我。喝了他泡得茶,又帮他按摩了眼睛,眼睛虽然治好了,却害怕有后遗症什么的。
"我回去了",看时间很晚了,碧落也该休息了。
"你回哪儿去?",碧落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自己房间啊,怎么了?",我有些疑惑。
"嗯,因为我们回来你家里,所以这里反而没有以前安全了。让阿笙去保护你爹娘,阿夜去保护你的妻儿,你哥哥自己有武功能自保,现在就是你,武功没怎么学,毒还没学成。所以你就住在我这里吧",碧落慢慢解释给我听。
"诶?",我还是想的不够周全啊,回到家一高兴,这些安全问题全都没有考虑到。
第 23 章[VIP]
因为碧落的小院只有他住的里间和阿笙住的外间,所以我让小晴去了采菊那里。
洗完澡之后,用干布擦拭着头发,因为我的内功还没有练到可以运功蒸干身体的程度。一双手接过了我的工作,我抬头看碧落,他长长的头发没有像往常那样束起来,而是散落在身后。
他并没有看我,而是专注于我的头发,认真的态度像是在呵护情人一样,让我脸有些发烫。于是略转过身背对着他,而他继续帮我擦头发。
擦干了头发,他撑着单臂侧靠在软塌上,一只手搭在立起来的腿上,高贵的像一位暗夜的帝王,"再温壶酒来吧?我们喝两杯。"
让人送了几个小菜和美酒来,我把酒温在了炉子上,不时地给他或者我自己添一杯。我酒量不算好,很快就有了种微醺的醉意,就是那种头脑很清醒,身体却有些不听使唤,那种很舒服的醉意。
"醉了吗?",碧落含着笑意问我。
"没有,早着呢",喝醉的人从来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我自然也一样。
他轻笑,"过来",他对我招招手。
我喜欢他的笑容,特别是,那笑容只是给了我一个人,面对我的时候,他的眼里从没有那种冷淡疏离,每一个笑容都是真心和愉悦,也就分外动人。
"干嘛?",我头脑虽然还算清醒,脚步却有些虚浮。
他伸出手来扶了我一把,轻轻一拉,便我坐在了他身边。
他的手臂牢牢的环住了我的腰,我低头瞧瞧,要是还是以前那身板,他这手大概还环不过来呢。热度从他的手臂传到了我的腰间,让我有些发热,身体似乎有些躁动。
是禁欲太久了吗?我胡思乱想着。
"你心里还想着李萧吗?",他忽然开口问我。
怎么想起问这个呢?
"。。。。。。也没有,对于没有结果的事情,我一向懂得早早放手",我停顿了片刻,回答他。
我们几乎没有谈过任何关于李萧的话题,对碧落我并不忌讳和他谈论任何话题,包括李萧,但是他从来没有问起过。
在这个时候骤然谈起,我略微有些吃惊。
大概是因为有些醉了,心情便有些放纵,压抑的思念突然就冒了出来,李萧的样子直在我脑子里晃悠。我用力晃晃头,却没有把他晃出去。
罢了,反正醉了,就放纵自己思念他片刻吧。
碧落叹了口气,将我拥进了怀里。
躺下我的头更晕了起来,有些难受,身体便向温暖的地方靠了靠。他抱我也抱的更紧了些,让我舒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
早上起来,惊奇的发现我和碧落躺在一起。其实我们以前药浴结束后,偶尔会睡在一起,不过大多数时候,我会回到自己的床上。
碧落双手搂着我的脖子,腿也搭在我身上。每次和他睡在一起,醒来的时候我都会忍不住失笑,这个平时文静的人,睡姿简直让我叹为观止。
"你醒了?要看日出吗?",他初醒的声音有些沙哑。
"不了,我们这几天赶路你也辛苦了,接着睡吧",我轻声道。
"哦",他抱着我的手臂又拢得紧了些,呼吸就对着我的耳边。
我有些不确定他是没睡醒,还是有意的。由他去吧,反正这样的小事我不知道已经对他妥协了多少次了。闭上眼睛,我又睡了个回笼觉。
早上照例陪爹娘吃了饭,碧落也在列。我本来是对他说随他便的,他爱怎么都可以,没有想到他竟然很愉快地陪阿爹阿娘吃饭,这让我莫名的高兴。
陪愿儿玩了一会儿,我照例回到碧落那里服毒练功,读书,配置药品,和碧落一起处理情报。
"休息一会儿吧",碧落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身后,帮我揉捏着肩膀。
"好",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出去走走吧?"
"也好",碧落含笑点点头。
这里是真正的乡下,出门就是大片的麦田和高粱地,我在田埂上慢慢走着,碧落跟在我身后。
"你喜欢这里吗?"
"当然了,不然我为什么会以男宠的身份,在这里待了那么多年。"
听到"男宠"二字我忍不住笑了起来,"那几年你和我好像根本没有见过面吧。"
"是啊,要是早点见面就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碧落有这样的感叹,我却是真的很遗憾他们没有早点遇到。若是见到了,钟末或许就不会死了,阿爹阿娘也就不会失去了他们深爱的儿子。
我也点点头,叹; 口气,"是啊。"
碧落玩笑似的问道:"为什么叹气?你也遗憾没有早点见到我?"
我点点头,"是啊,我很遗憾没有早点见到你。碧落,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呢?我原来以为是因为哥哥的原因,后来发现也不是",我看着他的眼睛,淡淡的表达我的疑惑。
若说是师生之谊,朋友之义,也断断不需要做到这一步。
若说是喜欢我,我的确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感情,可是,为什么呢?
我无才无貌,且不论以前肥胖的时候,即便现在已经是寻常人的身材,相比于他,哥哥,或者李萧,我的容貌顶多能算的上是清秀。
若说是性情相投,我们倒的确是如此,彼此都觉得对方是难得的知己。可是性情相投并不等同于爱慕。
比如我倾慕他,倾慕他的自由不羁,倾慕他的才华脾性,倾慕他的高贵气度,甚至倾慕他的无双容貌。但也只是倾慕而已,并不是情人之间那种私密的情感。
也许是我不懂感情,唯一喜欢过的人,还是先上了床,才慢慢喜欢上的。
就算是对李萧,我也时常怀疑那并不是爱情。因为我疼爱他,宠溺他,愿意包容他,忍让他,但这是只是种单方面的感情,就像对待养的小宠物一样。
我并不期待他的回应,或者说,无论他是否回应,其实对我影响不太大,我并不太在意。
所以知道是他抓了我的时候,我没有恼怒。他明确的表达了对我的感情的时候,我也没有欣喜若狂。
我当然是高兴的,但这高兴不是因为感情得到了结果,不是因为他回应了我的感情,而只是单纯因为被喜爱而愉快。
我从来没有期待过这个结果,我付出的也并不是为了得到这些。
大约,我是个在感情上很淡漠的人。很难喜欢上什么人,也很少期待被谁喜欢。那对我来说,那是太过复杂浓烈的情感。就像喝惯了白水或者清茶的人喝不惯咖啡一样,只是不习惯或者不喜欢。
我的迟钝,只是在于自己对别人产生的感情。
所以,我不是没有察觉,碧落对我越来越明显的态度。
只是我的确没有对他的感情产生什么共鸣,我也没有感觉到自己对他是那样的情感。
我喜欢看着他,有时候甚至会看呆了。他有时也会让我感到脸红心跳,全身发烫。可是,平复了之后,心跳如常,心里也并没有什么过分的绮念。
可能因为和李萧是从身体的接触开始的,所以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我会想亲吻他,爱抚他,做一些激烈的事情。
就因为如此,所以我能确定自己对李萧,是那种情人间的感觉。也因为如此,想到有别的男人或者女人也那么对待李萧的身体了, 我会感到很不痛快。
可是和碧落在一起的时候,哪怕是躺在同一张床上,哪怕是被他紧紧搂在怀里,我也从来没有这样肖想过他的身体。我尊敬他,甚至是敬重他,很难产生要去亲吻他,爱抚他的念头。感觉那就像是一种亵渎。
所以我和碧落的关系就一直这么不远不近的暧昧着。
我很不明白,他到底喜欢我什么,爱上我哪一点?他对我,如我对他一样么?还是想更加亲近我?
在这件事上,我体会不到他的心情,所以,此刻我亲口问他。
"我以为,你知道的",他看着我,深深的凝视我。
我没有回避他的目光,"是的,我知道。但是,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你喜欢我什么?"
"喜欢你什么?",他的手放在你嘴边沉吟了一会儿,微有些苦恼的说,"老实说,我从来没有想过这其中的理由,我就是喜欢上你了,我从不欺骗自己。你要问我,我只能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是这样么,也是可以接受的解释,"那你。。。嗯。。。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什么时候吗?",他低头回想,"开始,只是把你当成知己。知道了你对李萧的感情,也就帮你顺手推舟了一下。后来你中了无解的毒,我很生气。。。我发现我不能看着你就那样死去,我,想让你留在身边。。。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你的。。。",他略有些苦恼的说。
"哦",我点点头,似乎也是可以接受的回答。
他说不知道从何时起,也不知道喜欢我哪一点,这样的回答反而让我放心,连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放心什么。
"嗯?",他伸手把我揽进怀里,又让我脸红心跳了起来,"你问了我那么多问题,现在轮到我问你吧?"
"你。。。要问什么?",发烫的脸颊让我感到呼吸有些困难,说话也结结巴巴的。
"问你,能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他看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自由和家庭我都不会妨碍你。我希望你试着接受我的感情,我知道你有很多不明白,可是以后,你慢慢就会了解的。"
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轻轻开口问道:"为什么要特意说出来呢?你本来就在我身边,你也在让我明白和接受你的感情。答应你和不答应,好像没什么差别。"
"当然不一样",他含着微笑道,"你是个重承诺的人,答应了,我就更有希望进入这里",他用手指点点我的心口。
对碧落,我大概永远都不会拒绝他的要求,当然,也是因为了解他,知道他不会提出我做不到的要求。
我点点头,轻声承诺,"我答应你。"
第 24 章[VIP]
碧落偏过头来,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的吻在了我的唇上,四片唇相依相接。因为他的动作流利迅速,我竟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呆滞了起来。
直到他想用舌尖探进我嘴里,我才骤然清醒过来,伸出手挡在彼此之间,捂住他的唇。
"有毒的,你小心一点好不好",我皱皱眉头道,如果可能的话,我不希望他再中哪怕一次毒了。
"我不在意",他微微一笑,仿佛刚才只是想品尝一颗糖果,而不是麻烦的毒药。
"我在意",我略有埋怨道,"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再乱来了?"
他收了笑容,深深的凝视我,"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靠近你呢,你什么时候才能去掉架在我们之间的那种距离感?你用尊敬这种态度一次次的推开了我的靠近,是因为真的不喜欢我吗?如果没有毒,你就会允许我亲你了吗?"
看着他首次失去了笑脸,我的心猛地抽疼了一下。
我不知道如何去掉彼此之间的那种距离感,它一直就横在那儿。
我对他的确是有尊敬之情,所以总觉得亲近他,会有些亵渎他。
如果没有毒,我,大概也会推开他吧。
也许,就是因为他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太高,先是老师,后来是恩人,师傅,所以我才没办法用平常心对待他。
因为他太重要了,所以我倾慕他,却没办法像情人那样,用平等的心态看待他。
原来,的确是我自己设置了重重障碍和距离。
原来,我一直对他很不公平。
在我沉思的时候,他垂下了眼眸,放下了拥着我的双臂,一语不发。
彼此静默了一会儿,虽然我们有时在一起也不言语,可是从没有如此漫长难过的时候。
我抬头,倾身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伸手用力的环住他,认真地看着他,"对不起,以后我会注意的。不过,你还是要答应我,在我没有练到毒章第三层之前,不许再乱来了。"
他的脸颊泛出了淡淡的粉色。
他一直从容,无论在什么状况下。
我从来没有见过他脸上有过这样带着淡淡羞涩和期待的表情,一时竟又看得痴了。
他儒雅清高,神色也一直淡然,像是下凡的谪仙,可以远观,却连亵渎的心思也产生不起来。
可是,可是此时,我竟然有些把持不住自己,紧紧地拥抱住了他,想要深深的吻住他,想要留住他脸上的那一抹粉色。
已经靠近了他的唇硬生生的停住,不行,不行,不能让他再不断的中毒解毒。我偏过头,吻在他的颈子上,耳垂上。
欲望已经被他勾起来了,却得不到发泄。。。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他的衣服已经被我扯开了,露出了白皙的锁骨上,布满了我的吻痕。
他只是靠着我,清明的双眼泛出蒙蒙的水意,脸上的粉意更甚。
这还是那个人吗?
那个始终高高在上的,聪明的,不羁的,儒雅的,淡漠的,气势如王者一般的那个人吗?
不,我不该再那么想。
这个人,只是个喜欢我的人,所以才会有这样满含春意的表情,才会有这样的真情流露,才会任我为所欲为。
我伸手慢慢为他整理好衣服,衣服也遮不住我弄出来的痕迹,我伸手摸摸那些红痕,然后拥住了他,靠在一起,等待彼此都平复了呼吸和欲望。
"末。。。",他没有再连名带姓的叫我,话的嗓音有些沙哑。
"嗯?",我轻声回应他。
"我忽然觉得嫉妒了。。。"
"嫉妒什么?",我有些疑惑。
"嫉妒你和李萧在一起的那些时间,嫉妒你们一起做的那些事",他很认真的答道。
我有些失笑,"那些你不是早就知道的吗?有些在你的默许之下,有些甚至是你推波助澜。怎么忽然嫉妒了?"
"以前的确是没有嫉妒,后来发现自己喜欢你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嫉妒。刚才。。。",他停顿了一下,皱了皱眉头,"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忽然就冒出来了。"
"你。。。",我脑子里灵光一闪,轻声问他,"以前有过情人或者爱人吗?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他摇摇头,"没有。"
谁能想到,这个看起来风流儒雅的人,竟然一点情爱经验也没有。
以前他从未流露出一点对李萧的妒嫉,这也是让我怀疑他的感情的一个原因,原来答案竟然是这样。
因为自身并不了解情爱,所以对我和李萧所做的那些事,他毫无感觉,说不定还毫无兴趣。
如今亲身体验到了,才知道那是多么私密的事,又有多么甜蜜躁动的感觉。。。
因此才会妒嫉吧?
我不知道是该叹气,还是该松一口气。。。
整理好的衣服也遮不住他脖子上的痕迹,刚才我实在是。。。算是兽性大发吗?
他的羞涩忽然把我的欲望勾了起来,忍耐力这么差,还是禁欲太久了啊。
我拉着他的手,继续在田埂上走,迎面看到哥哥正朝我们走过来。
他的眼睛扫过了碧落的脖子,眼神里带着了然的笑意。
碧落似乎也知道缘由,但却不为所动,照旧平淡的扫了哥哥一眼,没有丝毫羞涩恼怒。他在除了我以外的人面前,好像就是个没有情绪波动的人。
哥哥看向我,含笑道:"末末,我是特意来找你的。以前你不是说想爬山吗?还要哥哥背你上去。我们今天就去爬山吧?"
咦?几乎忘了这事儿了。
那时候没发生这么多的事儿,还傻乐着呢,有了个哥哥,就无论如何想要欺负一下。
如今的心境,哪怕是逼得自己不得不快点长大,也终究还是长大了。
怎么还好意思爬到他背上去?
不过,他也清楚我知道他不是我的亲哥哥,拒绝的话,他会多心乱想吧?
"那你们去吧,我先回去了,想休息一会儿",碧落轻轻开口微笑道。
我感激地望了他一眼,他在的话,我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到让哥哥背着我的。要是没有别人,我大概还可以厚脸皮一次。
他了然的接收了我的目光,不在乎哥哥在场,偏头在我脸上啄了一下,施施然离去了。
这个人。。。实在是个不会顾忌任何世俗眼光的人。。。我抚额叹息。。。
我再次厚脸皮的装作没看见哥哥眼里的笑意,跟着哥哥晃晃悠悠的到了山脚下。哥哥半蹲下来,示意我上去。我便爬上了他的背,老老实实的任他背着我,还好,我减肥了。
哥哥也是有功夫的,脚步很稳。
开始的一小段路,不知道为什么,两个人都没说话。
然后是哥哥先开了口:"末末,你怪过我吗?"
"没有",我没有丝毫犹豫的回答,"哥哥没有做错任何事。不仅是我,阿爹阿娘也没有怪过我,他们都把你当作亲生的儿子,我也把你当作亲生的哥哥。亲人无论做了什么错事,都是可以原谅的,何况那些事还不是你做的。你完全不必把那些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周围很安静,安静的我似乎听到了水滴落地的声音,哥哥哭了?
"若不是我,钟家也不会有这么多麻烦和灾难",他轻轻的开口。
"说到底,我还好好的活着",钟末已经死了,而我,永远也不会让阿爹阿娘,还有哥哥知道这件事,"毒也解了,我还学了毒术武功,说到底没什么损失嘛",我轻轻笑道。
"你啊",哥哥也笑,"的确是阿爹阿娘的儿子,连性子都一样。"
"哥哥也是啊",我趴在他背上,搂着他的脖子,"哥哥也是阿爹阿娘的儿子,也是一样的宽厚。"
"嗯,我在爹娘身边,学会了仁厚二字。之后学文习武,也是想做一个有用的人。可是那人。。。始终不肯放过我,逼得我一退再退,无路可退。即便是如此隐忍,我还是担心他不会放过阿爹阿娘还有你们。"
"谁也不知道炎皇在想什么,我们或许有自保的能力,但却绝对没有能和他一国之君对抗的能力。与其天天担忧着个,没有安宁的日子,不如放开了心思,做点想做的事",我也想开了,总是防着他,也防不胜防。
他要是再做伤害我家人的事情,我就拼个鱼死网破,杀了他。
"想做的事?",哥哥轻轻的重复我的话。
"嗯,他那几个儿子,现在忙着争太子之位,几大家族参与其中,把炎国京城里搞得乌烟瘴气,他想必也不会省心。我想他的手,一时还没空伸到这边来。哥哥也不必太担心了。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和碧落就会先知道的。"
"也对",哥哥笑道。
"那哥哥有什么想做的事吗?"
"嗯",哥哥沉思了一会儿,"以前在书院读书的时候,我想过将来要做一个像先生们一样的大儒。后来做了官,早把这些忘记了。你这一问,我倒又想起来了。"
"那也不错",我微笑道。
"哪有那么容易",哥哥笑道,虽然这么说,那种郁结于心的感觉好像消失了不少。
"哥哥,我因为练功的原因,随时会离开。我不能一直陪在阿爹阿娘身边尽孝道,但是只要你在他们身边,我就能放心了。这个家,就靠你了。"
"嗯",哥哥声音里带着鼻音,"你放心吧。"
"哥哥,抓紧时间再娶一房媳妇吧,阿爹阿娘也盼着再抱孙子呢",我微微打趣道。
"你这臭小子,拿哥哥来玩笑",哥哥在我屁股上狠狠地拍了一下,笑着背着我一路跑上了山顶。
第 25 章[VIP]
碧落脖子上的痕迹怎么遮都遮掩不住,何况他好像根本没有打算遮掩。
我以为他会在院子里待几日,等到脖子上的吻痕没有了才出院子,没想到他照例出来陪我一起和阿爹阿娘他们吃饭。
这个人的性子,即使是了解他如我,有时候也有些捉摸不透。只能说,他太百无禁忌了。礼教引以为耻的,他并不以为耻。大概情爱在他看来,也是人的天性自然,不必遮遮掩掩吧。
饭后,阿爹阿娘留住了我,阿爹抽着烟袋不语,阿娘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憋出了一句:"碧落是个好孩子,更是咱们家的恩人,末儿你可不能欺负他。"
咦?世道变了吗?阿爹阿娘也向着别人了?
以前他们总担心我被别人带坏了,被别人欺负了,现在居然担心我去欺负人了。。。
。。。莫不是也看到碧落颈子上的痕迹了?
我脸皮厚,并不以为意,那本来就是我弄出来的,还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
"阿娘,我怎么会欺负他",我微微笑道。
"碧落那孩子对你怎么样,阿娘看得清清楚楚的。这两年,你不回来,说是在外面练武。但是阿娘了解你的性子,若是你能回来,万万不会那么许久也不回家。一定是有什么事让你脱不了身,那段时间碧落一直在你身边,阿爹阿娘心里都念着他的好,你以后也不许负了他。"
原来阿爹阿娘什么都知道,我有些心酸。。。
"阿娘",我轻轻抱住她,头埋在她肩膀上,不想抬起来,好温暖的感觉。
我原本以为,在这个乡下地方,在爹娘身边,和我的妻儿在一起,平平安安也是平平静静的过一辈子。等将来爹娘年纪大了以后,我再真正接手这些土地,做一辈子地主。等我老了之后,再把这些家业传给我的儿子。
幸福的人生,也莫过于此了吧。
可惜,天不遂人愿。
就像哥哥一肚子文章,又一身不俗的武功,满腔抱负,却被他自己的亲爹拖累,也被阿爹阿娘还有我拖累了,只能窝在家里。
就像我,明明想就待在家里,却不得不去挣扎学习。
我并不是抱怨,事实上我还是幸运的。
遇到李萧,还有和他的那一段感情,曾经让我很喜悦和幸福。我第一次有那样浓烈的感情,我曾经以为我不会对任何人产生那种欲望和激情。
还有碧落,他为我付出了太多太多。身边有这样的人,感激还来不及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阿爹阿娘他们真是思想好开放啊。。。虽说以前也能接受我有男宠,但那到底是不同的。基于平等基础的男人与男人之间的感情,他们还能说让我不要负了碧落,让我真是骄傲,有这样的爹娘。
我一边惊叹,一边道:"阿娘放心,我省得的。"
"你这孩子",阿娘戳戳我的脑门,"这么大了,还和阿娘撒娇。"
去陪采菊说了一会儿话,又抱着愿儿玩了一会儿。或许是父子天性,他有些粘我,一直等他玩累了睡着了,我才提步回了碧落那里。
今天,捅破了那层窗户纸,我对碧落的心情变得忽然不一样了起来。以往的那种仰视和敬重,变成了平视和理解。
还有他对我的丝丝缕缕的吸引力,原本被我隔绝屏蔽,如今却无时无刻不影响着我。
回到房间里,他还是他,我还是我,我们之间的感觉却不一样了。
他不再像往日那样挂着从容不迫和淡然的表情,我甚至能够看到他眼里些许的期待和紧张。
而我的心,也乱了。。。
做完了平日所做的一切,洗完了澡,我站在他身后,帮他梳理那一头如丝般的黑发。打理好了之后,放下了木梳,拿一跟丝带松松的系在下面,这是为了他晚上睡觉方便。
他坐在圆凳上转过身来,伸手抱住我的腰,头也靠进了我怀里。
我低头看他,他轻轻的闭着眼睛,脸上的神态安然又有些脆弱。
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动作,他在我面前,越来越像个活生生的人了。
以前的他总像个仙人。
轻轻按摩他的眼睛,还有头上的穴道,感觉他懒洋洋的,在我怀里要睡着了。
俯身在他头发上亲吻了一下,"很晚了,睡觉吧?"
"嗯",他答应了一声,却没有睁开眼睛,仍旧靠在我怀里。
俯身把他抱起来,他吓了一跳,双手勾住了我的脖子,睁开眼睛看着我。
那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让我的心怦怦直跳,却又不想回避,于是一边看着他,一边抱他去床上。
把他平放在床上,他仍然勾着我的脖子,我只好在床边坐下来,手撑在他身体两侧,俯身看着他。
"还不想睡吗?"
"嗯",他又轻声应了一声。虽然他平时就话不多,可是今晚显得更加安静。
"那想做什么?看书?抚琴?",我含笑问他。
"想和你说说话",他没有像往常那样总是微笑,今晚,他的笑容也特别少,此刻,更加显得严肃认真。
"好吧",不知道为什么,看见他与平时淡然的样子不同,我竟然很喜悦,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连声音里都带着不由自主地宠溺,"你想聊什么?"
"你。。。喜欢我吗?"
"喜欢",我点点头,老老实实的承认。
"是哪种喜欢?朋友,师长,知己,还是别的?"
没有料到他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愣了一下,竟有些微微的心疼。的确,在今日之前,他说的那些词都在我的脑海里。
不过,今日之后。。。
我抚摸着他脖子上的吻痕,含着笑问他,"你说呢?"
他的脸颊瞬间又变得粉粉的了,想到这个模样是因我而起的,忍不住俯身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
他垂下了眼帘,身体向床里面移了一移,空出了一块地方,手又略微用力拉了拉我。
我顺着他的手劲侧躺在他身边,正对着他的脸。
"我知道,你还没有忘记李萧。你对我的感情。。。是不是。。。因为觉得亏欠,或者别的。。。",他沉默了半晌,才犹犹豫豫的说道。
再自信的人,也还是会有不自信的事情。
"没有。我的确是觉得,你对我太好了,也觉得,欠了你很多,想要以后慢慢的还给你",我伸手把他的一绺乱发别到耳后,"但不是以这种方式,感情不是工具也不是筹码。相反的,这些恰恰是我们之间的障碍。因为我尊敬你,甚至是敬重你,所以总觉得自己不能以情人的那种方式和态度对待你",我伸手把他搂进怀里,轻轻吻他的额头和脸颊,"你了解了吗?"
"那你现在可以。。。了?"
这是什么问题,额头抵住他的额头,"你说呢?"
他的脸颊更热了,凑过来,亲吻我的唇。
可以的话,我也想好好的吻他,可惜不可以。一贴到他的唇我就退开了,轻轻道:"不要胡思乱想了,睡觉吧,明天早上我们去爬山?"
"好",他闭上了眼睛,却仍然搂着我的脖子,没有打算放手的意思。
我脱了外衣,拉起被子盖好两个人,却有些睡不着了。
我的性格让我很难接受别人的照顾或者帮助,比起被人照顾,我更倾向于照顾别人。
所以大概我爱上人的时候也是如此,被我照顾着,让我心疼宠溺着,包容忍让着,才是我习惯和喜欢的方式。
被人照顾或者帮助,我只会觉得亏欠,却有点敬而远之。
对碧落也是如此,以前明明知道他的感情,却亲近不起来。直到他失明的那段时间,才稍稍有了些变化。
现在,因为他在我面前变得脆弱了,真实了,甚至恐惧不安了,我才能真正的看到了他的感情。心疼了,宠溺了,才想要亲近他。
这,应该算是我的缺点吧。
第 26 章[VIP]
山上除了樵夫没什么人来,尤其是在天还没有大亮的时候,我和碧落慢悠悠的并肩往山顶上走。
在我看着风景出神的时候,碧落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先看了他一眼,他看着前面的路,根本没有看我。又低头看了我们交互握在一起的手,想起他失明的时候,每天都是我这么带着他爬山的。
把他的手拿到嘴边吻了一下,碧落嗔了我眼,没有开口说话,又偏回头去,继续走路。
等待日出的时候,找了块石头坐下来,因为石头上比较凉,我干脆把碧落拉我到腿上坐着。
他有些惊讶,"我腿上比较暖和",我揽着他的腰,靠着他,耍赖般的说道。
"哦",他居然就这么应了一声,转过有些泛红的面颊,看向太阳将要升起的方向。
我忍着笑意,在他圆圆白白的耳垂上亲了一下。
他转过脸来,本来已经恢复了镇定的脸上,又泛起了粉色。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皱了皱眉头,忽然低头在我唇上吻了一下。然后带着有些得意地笑容,又转过了脸去。
我简直呆住了,这么孩子气的表情和行为竟然能出现在他身上。
这个人啊。。。我暗自叹息了一下,调整了姿势,让他坐的更舒服一些。脸贴在他身上,鼻间都是他身上清新的气息。
*关系改变了之后,他好像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严格的训练我了,好在无论是武功还是制药,我都已经入门了,可以自己对自己提高要求。
他还是会教我抚琴,读书,不过学着学着,就不免开始亲吻拥抱。
情人之间,好像特别容易如此。
晚上照例让人送了两个人的洗澡水来,我们之间隔着两个屏风。
我嘴唇以下都沉入了热水中,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听着他那边"哗啦哗啦"的水声,然后听到他轻声地唤我:"末。。。"
"嗯?",我睁开了眼睛应道,"怎么了?忘拿了什么吗?"
他却沉默不语了
我有些疑惑,起身匆匆擦干了身体,穿了衣服,穿过屏风去看他怎么了。
他趴在浴桶边上,腰际以上都在水外面。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身体,却是第一次带着这样的眼光看他。
他见我来了,轻轻一笑,"帮我擦背。"
"哦",我稳住了声音,也稳住了自己的手,拿着旁边的丝囊帮他擦背。
从上到下的,不轻不重的,慢慢擦过他的背。些许水滴从他的雪白柔腻的背上滑落下来,竟然看得我呼吸一滞。他身上的肌理线条很好,身材纤长,比例也好。我一边帮他擦背,一边不由自主地想着这些有的没的。
他忽然站起了身,臀部有一半暴露在了水外面,挺翘光滑的曲线让我呼吸一滞。
我咬咬牙,匆匆擦洗了一下他细致柔滑的腰部,喘了口气,背过身去,清清喉咙道:"洗好了,我先出去了。"
手腕被他拉住了,他转过身来抬眼看着我,没有说话。
。。。。。。
"。。。这是你自己找的",我的声音控制不住的沙哑,俯身把他从浴桶里捞出来,拿衣服随便一包,抱起来扔在床上,自己也俯身压上去。
和他互相对望着,他的脸上又泛出了淡淡的粉色。
我忍不住微笑了一下,因为他的样子太可爱了,像个纯情的小孩子,一点也不像平常的他。
他对我的笑容似乎有些不满,翻了个身,把我压在了身下。他时常这样看着,无比专注的样子。他的眼神里没有什么粘腻的东西,那些诸如甜蜜,幸福之类的东西,统统没有。
他总是冷静又专注的。
我始终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爱上我,我无才无貌,那时候还是个身材走形的胖子。如果只是因为彼此之间的了解与理解,那么只做朋友也该足够了。
不过,我也不想深究了。
我有一个朋友,在被他悉心呵护的长相普通的以为会天长地久的女朋友甩掉之后,沉痛的对我说:"最可怕的不是漂亮的女人,而是这种长得不漂亮却又特别招人喜欢的女人。"
我当时听了,一笑而过,只是也不免思量,有些人的魅力的确不只是用容貌可以衡量的。
阿Q的想,或许我身上也有这种难言的特别之处?
不是我自己妄自菲薄,而是,事实就是如此。
连我自己的妻子对我也只是亲情而已,我并不认为自己多有魅力。
在寻常人看来,我的确没什么特别的,以前李萧身边的子一也好,现在碧落身边的阿笙也好,他们眼里有我了然的不解,他们都疑惑为什么他们的主子会爱上我这么个平庸的胖子。
当然,他们并非对我有敌意,我对自己的亲和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他们代表了平常人的眼光和想法。
我自己也并不明白,碧落为什么会爱上我。虽然不明白,却相信碧落感情的真实。他是个和我一样,不会对感情作伪的人。
而且,我也并不会因为碧落这样谪仙般的人喜欢我,就自傲。也不会因为其他人看不起我,就自卑。
这是过去多年生活历练的累积,对我自己来说,自我始终是最重要的。自我的存在,不需要别人来证明。自我存在的意义和价值,也不需要别人来评价。
如同我坚持多年的人生哲学,除了亲人和朋友,其他皆是陌路人。
如今面前的这个人,是情人,而我,或许该在心里,给他建立一块儿专门的领域了。
"不后悔吗?",我最后一次确认道。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我被他压在身下,但是主导情势的仍然是我。
他低头,在我唇上吻了一下,作为对我问题的回答。
我也抬头吻了他一下,吻在了他的唇边。
他的眼神变深,低头想回吻我,被我用手指按住了唇。
在他耳边轻轻道:"我们要先做一个约定,你,不可以吻我。如果你同意,我们就继续。"
我的皮肤上虽然没有毒了,但是我渗出的汗液里依然有毒。皮肤接触问题不大,但要是吃进嘴里就不同了。
他想了想,微微的点了点头,我满意的在他粉色的脸颊上亲了一下,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又继续吻他的脖子,锁骨。他的皮肤和身体的热度让我爱不释手,轻轻的啃咬着,又小心的避免咬破他的皮肤。他对情欲很陌生,但仍然本能的拥抱着我。
他很敏感,随着我的动作身体微微的颤抖,我抬眼看他,他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我,眼神不曾稍离片刻。
"害怕吗?",我的声音有些暗哑。
"怕。。。什么?",他有些疑惑。
怕种这陌生的情欲,第一次应该是紧张不安的吧,我把这句话咽进了肚子里,含笑问道:"你打算一直这么看着我?",用这种清明的,专注的眼神看着我。
他一笑,光华潋滟,"嗯,我要这么看着你,一直这样看着你。"
别人在这种情况下,或许会做不下去,但我不会。
我喜欢他的眼神,我不太能接受那种缠绵悱恻的东西,我喜欢这样简单直接干净的表达。
而且我的脸皮也够厚,他的欣赏是我的动力,不过我很怀疑他能坚持多久。。。
我低下头继续亲吻他的身体,缓慢的,仔细的。我一点也不着急,有一晚上的时间,我很有耐心。
从锁骨到肚脐,从肩膀到手指,从大腿的脚踝,从脊背到双丘。。。
"末。。。啊。。。别。。。那里。。。"
碧落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放开了我,改为紧紧地抓着床单,湿润的眼睛微微闭着,再也无力看着我,身体轻轻的在我的唇齿下颤抖。
不看了吗?有些遗憾啊。。。我有些沉醉的吻在了他的腰上,都是男人,他的皮肤为什么这么光滑柔腻呢?他的身体为什么比我敏感的多呢?
听着他喉咙间发出的惊喘声,是怕我用力咬下去吗?我坏心的在他的腰上留下了一个齿痕,感觉他皮肤在轻轻的颤动。
"末。。。别。。。别咬。。。那里。。。",他的声音似嗔非嗔,似怨非怨,带着淡淡的娇意和纵容。
我从善如流,改用唇舌细细的舔舐那个地方,在齿痕之上,留下了颜色更深的痕迹。
被我全身都照顾到的碧落,已然兴奋了。
我也是一样,只不过我的经验比他多得多,此时仍然可以忍耐。
俯身含住他胸前的茱萸,听着他发出的喘息和若有若无的呻吟,感觉那粒小小的果实在的嘴里挺立起来。
碧落仍然紧抓着床单,几乎把身下的床单铰成团,身体无意识的扭动,胸口挺挺,把那粒果实更深的送进了我的嘴里。。。
我在他唇边亲吻了一下,作为他积极主动的奖励,又重新俯下身来,在他胸口的另一边上耕耘。。。
"末。。。要。。。别停。。。",他双手缠住了我,开始不满足于我很有耐心的调情。
因为知道他是第一次,我前所未有的耐心,也想仔仔细细的爱抚他的身体。
亲吻了每一处地方,唯独没有照顾到他的欲望,他的双腿缠住了我,下体轻轻的在我身上摩挲,想要得到满足。
"想要吗?",我轻咬着他的耳垂,含笑问道。
"嗯?",他睁开了眼睛,双手搂住了我的脖子,"我要。。。",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他的欲望与我的摩擦到一处,带来了无限销魂的感觉。
我抬头亲吻了一下他的眉心,坐起身来把他拥进了怀里,一手环过他的胸口,轻轻拨弄他的茱萸,另一只手覆上了他的欲望。。。
。。。。。。
。。。碧落在我的手中得到了满足,我也在他双腿间发泄了出来。
慢慢平复了呼吸,虽然只是互相爱抚,没有做到最后一步,而且主要是我在动作,我也感到十分满足了。
"为什么不做到最后?你知道我不介意的",碧落有些累; ,闭着眼睛在我怀里喃喃着问道。
因为那样会让你中毒,即使有解药,我也不想那么做。
我抚摸他的眉眼,"慢慢来,不要着急,我们以后的时间还长着呢",我伸手轻轻滑过他挺翘的臀部,在毒章练到第三层之后,我才可能跟他有更亲密的接触。
他轻笑,眼神已经清明,态度也恢复了从容。如果忽略他一身的吻痕,胸前的肿胀,以及气息里散发出的欲望满足后的餍足与妩媚,他和平时并无二致。
我拉起被子包裹住我们的身体,被子下面的身体仍然交缠在一起,可是很舒服,不想分开。他的手一直环在我的腰上,看来也没有松手的打算。
"睡吧",我轻轻的吻他。
"嗯。"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这是一年多来,我睡得最好的一晚。
这种事情就是这样,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停不下来了。早上醒来之后,又不免耳鬓厮磨了一番,才起了床。
白日里,我们虽然仍然照常练功,散步,配药,读书,看情报,陪阿爹啊娘吃饭,或者看他和哥哥对弈。
可是一切,又都不同了。他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仍然清明和专注,但是还是可以发现里面几乎看不出的淡淡的情绪。
*白天的时候,碧落亲手配置了什么药膏,我没有过问。不过,晚上他把那瓶东西拿到我面前的时候,我终于知道了它的用途。
特意配置的解药吗?
无奈的看着这个人,不做到最后一步,就不能满意吗?
我们互相对望了一会儿,他脸上平静且没有一丝尴尬的意思,我知道他是不会改变主意了。
于是我终于先妥协道:"好吧,那我们作第二个约定,在我练成第三层之前,就这一次。"
"好",他含笑点点头。
"好吧",我向后躺下去,双手撑在头后面,偏头斜睨着他,"那你想在上面还是在下面?",
他在上面的话,对他来说,毒性小一些。
对我来说 ,上下都无所谓,重要的是两个人都身心愉悦。
他俯身过来压在我身上,微笑着说,"我没经验,还是你在上面吧",要不是看见他的眼神里面些许的羞涩,我还真会以为他作风大胆,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呢。
这个时候还笑,真想狠狠地吻住他,可惜,不可以。
于是,一边吻着他的身体,一边把那膏药涂抹在他的隐秘之处。
他是个百无禁忌的人,虽然在情事上仍然有些羞涩,却愿意做各种尝试。。。
这是属于我们的——疯狂的夜晚。。。
第 27 章[VIP]
哥哥不知道是听了我的劝告,还是自己想通了,一改前几年的颓废,打算在这里建一个书院。
因为这里接近边界,地方官对政绩也不太上心,附近一片地方,包括最近的镇子里,连一个学堂也没有。
有钱的人家,就在别处聘个秀才什么的作为西席,就如阿爹阿娘给哥哥和我请过的一样。没钱的人家,就没有办法了。
阿爹阿娘都觉得这是好事,无论是经济上还是精神上都给予了无限的支持。当即选了地址,开始建造书院需要用的房子。
哥哥写信给了两个他过去书院的同窗,想请他们来书院做西席和监督。其中一个因为性格太过耿直在官场上不得志,另一个专心著书立说,本来就没有打算入仕。这个时代通信比较困难,还没有收到他们的回复。
他还打算请几个秀才,专门教那些稚龄的小童读书。
"哥哥打算怎么收费?",我坐在碧落身边看他们下棋,不过今天他们都不太用心,一直在讨论书院的事情。既然要建书院,就要建得长久,当然要考虑经营的问题。
"还没有考虑好",哥哥轻轻落了一子,看向我,"末末有什么建议吗?"
"我又没去书院读过书,能有什么建议,比照别的书院的惯例来,应该就可以了吧",我想了想,"阿爹阿娘是希望,附近那些想读书又没钱读的人,能进你的书院读书的。不过,免费肯定是行不通的,不如实行奖学金制。"
"奖学金?那是什么?",碧落也好奇的偏过头来问我。
哈哈。。。我暗自干笑了两声,一不小心现代用语也蹦出来了,继续作面无表情状,解释道:"就是。。。奖励那些成绩好的学生,给他们减免学费,甚至发一点银子补贴他们的生计。这样,书院就不会错过那些真正来读书,但是家里又负担不起的学生了。你们觉得怎么样?"
"好办法",哥哥一拍手,点头赞同,连棋局也不顾,当即告辞离去了。他从打算建书院以来,有干劲了许多。
碧落偏过头来,正要说什么,我趁机在他唇边啄了一下。他眼神一深,俯身过来,把我压在身下,就想吻下来。
我们都期待,一个深深的吻,情人之间日日在一起,却不能交换一个吻,这也是一种煎熬。
我偏过头,他的吻落在了我的侧脸上。他不满的按住了我的双手,诱人的薄唇又凑了过来。都说薄唇的人比较刻薄冷情,这个人哪有一点点冷情,简直热情的过火了。
用力翻了个身,把他的双手压在了头两边,腿也横在他的腰上,防止他的抵抗。
他只是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不过仍然不满意的看着我。
这时候,我们都需要一点发泄。
我撕去他全身的衣服,把他的双手绑在头顶上。这一次我不需要他的任何回应,我只要他接受并且享受。
用力的亲吻爱抚他的身体,直到他兴奋的躬起了身子。把他的双腿架在胳膊上,抬起他的下身,然后低头含住他的欲望。。、
"末。。。",他忍不住惊叫出声。
我微笑了一下,没有理会他,不过还是放轻了吸吮和亲吻的力度,小心的照顾他的欲望。。。
"末。。。啊。。。饶了我。。。",他的身子在我怀里抖动了几下,在我嘴里发泄了出来,我继续含着他的欲望舔弄,想让他的高潮延续更长的时间。
"饶了我。。。嗯。。。末。。。",他扭动着身子,想逃离我,却又分明有几分不舍得。
我把他放下来,他闭着眼睛平复着呼吸和快速的心跳。偏头吐掉嘴里的东西,漱了漱口,我看着他,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我低头又含住他的欲望,舔弄亲吻着。
他的身体惊跳了一下,睁开眼睛求饶的看着我:"末。。。"
我用舌头轻轻拨弄了一下那东西,懒洋洋的问他:"你知道错了?"
他沉默不语,就是看着我的眼神有些不满意。
不回答吗?我开始用舌尖细细的勾勒那东西的轮廓。
"我知道了",他连忙答道,声音里有很不甘心的味道。
放开了他,他转身背对着我,一直不说话。
我轻轻吻他的光滑的背,柔腻的腰,还有挺翘的臀,然后把他整个人拥进了怀里,盖上了被子。
"别生气了,你要是不喜欢,我以后再也不会这么对你",我在他耳边轻声说。
"。。。不是。"
不是不喜欢?那就是喜欢了?我忍不住笑意,在他耳边啄了一下。
他转过身来,眼睛带着些暗淡和歉意看着我,已经知道错了吗?
其实我也很不好受,我低头吻在他的唇上,停留了一会儿,才慢慢分开。
"碧落,我不希望你中毒。每次你因为我而要不断的服用解药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心情",我用手指轻轻勾勒他脸上的轮廓,"我们来日方长,是不是?"
"嗯",他闭着眼睛点了点头,不过,很快又睁开了,"不过,这里好像有点事情要立刻解决",他用腿蹭蹭我的欲望。
我看着他带着点笑意的脸,这个时候还在坏笑,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孩子气,"那就这么解决吧",把他的手覆在我的欲望上。
他的技巧很不好,的确是什么经验都没有的纯情孩子。不过我早该想到的,他是那种有精神洁癖的人。在没有遇到所爱之前,恐怕连自渎都不会去做。
不过,因为握住我欲望的这个人是我的爱人,我还是觉得非常愉快。。。
*在家的时间,过的飞快,几个年节一过,时间好像就"唰"的一下过去了。
哥哥的书院总算建起来了,其间也有些小波折,但是好歹都克服了。如今书院里,每日都有了朗朗的读书声。这是好消息。
坏消息是,不知道是因为近来哥哥比较活跃,还是因为炎国的皇帝还打算为难我们一家,总之他又开始关注哥哥了。他派了六名暗卫来,他们说从此听命于哥哥。哥哥不信任那些暗卫,但也无可奈何,只能容忍他们的存在。
愿儿也长到三岁了,长得很像我,也越来越好玩了。每天穿着开裆裤在整个家里跑来跑去,能说一些短短的句子,时常摔跤,也不哭爬起来又继续跑。阿娘说我小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碧落听了笑个不住。
因为每天练功制药都有固定的时间,所以我每天也在固定的时间陪他玩,教他说话,然后哄他睡觉。
他有一次跑到了碧落的院子里来,因为我正在练功,所以碧落陪他玩了一会儿。碧落看上去是个不会和孩子相处的人,但是愿儿却挺喜欢他。知道能在那里找到我,愿儿就时常带着小晴那个妮子,一大一小有模有样的过来找我。我走不开的时候,总是碧落在陪他玩。
我倒没担心过碧落会不耐烦,因为愿儿是我的孩子,碧落对他也是不一样的,就像他对我的爹娘一样
阿爹阿娘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愿儿的身上,就像他们曾经对我的那样,果然是儿不如孙。。。= =!!!
哥哥也分外的疼爱他,不是把他架在脖子上,就是抱在胳膊上。我偷偷跟阿娘耳语,说还是要早点给哥哥娶房媳妇。他这么喜欢小孩子,一个人可生不出来。阿娘笑得直拿手指点我的脑门子。
不过我说的也不都是戏言,不论是以前答应过李萧的也好,还是现在和碧落在一起也好。除了愿儿,我不会再有别的孩子了。阿爹阿娘要想抱孙子,只能等哥哥娶亲了。
现在,连小晴也是整天跟在愿儿身边,不过,也是因为我每天需要她的时间很少。随着内功的进境,越来越接近第三层,我每天练功的时间也增加了,每天都忙得转轱辘一般。
练功时,我仍然能保持心态的平和,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没有禁情欲的原因,原本缓缓流动的内力时常呈螺旋形的快速旋转运行。这样的好处是,我的内力增长的更快了,到达第三层的时间指日可待。坏处是不够稳定,而不稳定是"毒章"练到第三层之前的大忌。
察觉到这个状况,并且感觉到我隐隐有突破第三层的可能,我和碧落决定先回到山上去。一来是那里有药池,有了什么状况,也比较容易应付。二来是突破第三层的时候比较危险,而那里是比家里更安全保险的地方。
既然爹娘心里都有数,我也就跟他们说了实情。他们虽然有些担心,但是好在他们很相信碧落,也就不会担心的太过了。
到了采菊院子里,小晴也知道我要离开,所以抱走了愿儿,让我们单独说话。
对她,我是既感激又有些内疚的,接过了她斟给我的茶,喝了一口,"这次我又要离开一阵子,不知道要耽搁多久才能回来,只是苦了你,又要照看愿儿,又要侍奉阿爹阿娘。"
她轻声道:"相公说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那些本来就是我该做的,阿爹阿娘也是我的亲爹娘,要不是爹娘在我小时候把我接来照顾,我哪能有现在这样美满的日子",顿了一顿,她又继续道:"那时候,我请求相公给我一个孩子,相公给我了",她微微笑,笑得很温柔,"采菊已经知足了。相公在外面做事,不必挂心家里,能照顾爹娘和孩子是采菊的福气,相公就放心吧。"
"谢谢你",我是真心感激这个女人。或许是爹娘做人做的太成功了,感觉他们周围的人,都或多或少地受到了影响,至少比我了解的人性要宽厚仁善许多。当然,这也许只是我的主观感觉。
第 28 章[VIP]
回到山上的时候,恰好又是桃花开的时候,我和碧落都很高兴。
碧落在桃花间舞剑,而我也已经能跟上他的步伐了,站在桃树顶上,或者如影随形的跟着他的步伐,我们像小孩子互相追逐一样,玩的非常愉快。
不过能这样轻松玩笑的时光很短暂,我的内力日渐不稳,已经到要了到达第三层边缘的时刻。
我是很高兴的,越过这一层,我的身体也好,精神也罢,都不再有负担了。不必日日和爱人亲密,还担心会害了他。不必连抱自己的孩子,都需要万分谨慎,小心翼翼了。可以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解脱,以及获得自由吧。
碧落应该也是高兴的,毕竟他比我还渴望着两个人的亲近,而且越过第三层,我才真正算是脱离了可能忽然暴毙的危险。
但是我总觉得,他在高兴中有一些疑虑和担忧。我以为那只是他在担心我,问过一次,他也这么回答我了之后,我就没有再这件事放在心上。
渡过第三层时的情形有些匪夷所思,很久不用的药浴又派上了用场。
皮肤,指甲,甚至头发都张开了,在吸收药池里的毒素,也放出了我身体里的毒素,形成了一个怪异的循环。
我只有眼口鼻在药液的水面上,其他都浸在水下面。身体虽然疼痛,可是还是可以忍耐的那种痛,神志仍然清醒着。
我清醒地看着这一切,不得不感叹,写出"毒章"的人是天才也是疯子。谁能想到在这样的毒药循环中,还有人能活下去呢?
我很怀疑我的身体里已经变异成什么样子。
碧落就在药池边关切的看着我,他眼里有些紧张的情绪,为什么呢?
从前,在不知道能不能救活我的时候,他都没有紧张和动摇,现在究竟是什么让他紧张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种外界的循环结束了。我出了药池,盘腿坐下来,开始体内的毒性循环。
螺旋形的内力运行越来越快,我从开始慢慢控制它推进运行,到后来无法再控制它。它像是要破体而出,带着原本已经安分下来的毒素,侵占我的身体。
我的身体开始冒汗和颤抖,不能放弃啊,可是那不受控制的感觉让我晕眩,连神志都不是很清醒。
忽然有一股柔和而又温暖的内力注入了我的体内,阻碍着我自己内力的前进,让我内力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吸去了体内不安分的浸蚀躯体的毒素。。。
。。。。。。
。。。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不是碧落,"阿夜,碧落呢?"
"在隔壁房间。"
我点点头,起看身,感觉了一下在自己体内缓缓运行的内力和毒素,终于到达"毒章"的第三层了。
"什么时候了?"
"第三天晚上",他总是这么惜字如金,以及面无表情。
我忽然想起当时助我过关的那股内力,立刻提步往隔壁走,一边走一边问:"碧落现在怎么样?"
阿夜跟在我身后,没什么起伏的说:"昏迷不醒。"
我的心钝痛了一下,马上跑到隔壁去,阿笙守在碧落的门口,推门前问他:"他醒了吗?"
阿笙摇摇头,打量我一下,开口道:"你没事了吗?"
"嗯",我点点头,"完全没事了,身体也没有毒了。"
感觉阿笙呆愣了一下,我顾不上探究其中的原因,连忙推门进去,走到碧落的床边。
探探他的脉搏,受了不轻的内伤。拿针取了一血,还中了我体内的毒吗?
仔细斟酌了一下,拿起药材配了几十粒药丸,喂了一粒到他嘴里,一刻后,他便醒了。
睁眼看着我,微笑道:"终于平安了过了这一关了。"
我不理他,仔细的检查他的身体,捏捏揉揉,他无奈的看着我。
"果然,腰部以下是没有知觉的,对吧?",我抬头盯着他。
"别生气了",他苍白的脸扯出了一个笑容,向我伸开了手,"抱一下我吧。"
心里难受极了,却仍然俯身下去,吻住了他的唇。开始只是小心的彼此试探,很快便吻到了深处,如此的甜美,心里却又如此的苦涩。
爱人对我好,心里当然喜悦甜蜜幸福。可是,看到他为了我一次次的不顾自己的身体,心又疼的像被人捏在手里一般。
先是不时的中毒,然后是眼盲,现在竟然半身不遂。下一次会是什么,我想都不敢想。
究竟还有多少未知的风险,这个人会不会在我不知道的什么时候,就为我牺牲了自己,甚至是性命。。。
我的感情从不浓烈,但是从感情开始的时候,我就已经好好的考虑过了,想和这个人,一起过完这一生,想一辈子在一起。
可是,这个人。。。这个人。。。怎能不让我后怕。。。
若是我需要的内力再多一分,若是我体内的邪毒再多一分,我还能不能这么拥抱他。。。
我的泪不知道什么时候涌了出来,落在了他的脸上,唇却不想离开他。直到他快不能呼吸了,我才搂着他一翻身,让他躺进了我怀里,一起气喘吁吁。
想起之前他眼里的紧张,我轻声问他:"你早就知道的,却没有告诉我?"
他早就知道,我度过第三层需要有人用内功作助力,知道作助力的这个人可能要付出什么代价。。。
"告诉你没有任何用处,反而让你分心。努力到现在,不能因为这个就放弃了",碧落淡淡的解释,擦去了我残留的泪痕。
我手臂一紧,"我不能接受这个解释,若是你以为为了我就可以牺牲自己,我宁可不要这个结果。我希望我们能长长久久的在一起,你却连会遇到的危险都不告诉我?",我带着些责备的语气说道。
若我们不是情人,我此刻只会心痛和内疚。
可是我们是情人,彼此间虽然没有什么承诺,却仍然是期待长相厮守的,所以我除了心痛,内疚,还有愤怒。
"我知道你一定会生气,可是让我用自己的武功或者健康来换你的命,我一定会换的。至少,现在我们都还活着",他望着我的眼睛,认真的说。
"不",我摇摇头,"这样不行",这样不行。。。不能这样在一起,时时生活在不知什么时候他就会为了我而牺牲自己的可能下,我慢慢道:"要和我在一起,你就不能独自承担那些危险。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会很长,也不知道将来会遇到什么事。我会担心,若是遇到麻烦,你就总是这样决定牺牲自己。我没办法和这样的你在一起一辈子。你要答应我,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类似的决定。"
他就那样沉静的看着我,眼中微光闪动,然后点来电头,"我答应你",又笑了,这一次的笑容中带着满足和幸福。
"还笑",我低头吻住他的唇,和真心所爱的人亲吻的感觉就像飞在云端一般,唇分了很久之后,才回过神来,手指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内伤大概要养半年,至于毒,解药我已经配好了,大概吃三个月就可以了。"
"和我估计的差不多",碧落微微笑道。
"刚才想要配药的时候,发现你把需要的不需要的药材都准备了,你早就知道会是目前这种情况?"
"差不多吧,前人留下的笔记并不完全,我也不能肯定。"
"你的腿,毒解了应该就能恢复知觉了吧?"
"应该是这样。"
"。。。。。。"
"。。。。。。"
又和他讨论了一会儿药方,才忽然意识到我们已经三没有吃饭了,连忙让阿笙送了饭进来。
扶碧落在床上坐起来,让他靠在我怀里,喂他喝了一碗肉粥。
我自己也喝了一碗,虽然胃里还觉得空,却也不敢多吃了。
又准备了洗澡水,抱着碧落一起洗澡,虽然不能做那些脸红心跳的事,但是吃吃豆腐还是很不错的。从现在开始,他可是做什么都要和
我在一起了。有这样一段时间,其实我也挺高兴的。
等我把他抱回了房间,自己又洗完了澡出房门,便看见阿笙正在等着我。
"主子他,腿没有知觉了?",他站在我面前,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
我点了点头,虽然是暂时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你的身体,没有毒性了?"
"嗯",我又点点头,"毒章"的事情哪怕阿笙也是不知道的,所以也不方便给他解释。他只知道碧落把我变成药人来救我的命。碧落没有说的,我自然也不会说。
他沉默的退开了,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但想到也许是碧落中毒受伤的原因,也就没有想的太多。他一直跟在碧落身边,在我认识碧落之前就是,我不该胡乱怀疑他什么。
几天之后,我和碧落的饮食恢复了正常。他每日都吃我配的解药,身体和内功都在渐渐恢复,不过外表还看不出什么起色。
*每天的这个时辰,我都会抱着碧落上山,去看日出。
在崖边坐下,把他抱在怀里,以往这样他总会有些不习惯或者不好意思,如今倒是可以名正言顺的如此了。
"碧落,你有什么愿望吗?",静静依偎在一起等待日出的时候,我轻声问他。
之前的几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始终在围着我转圈,什么事都以我为中心。
如今,我既然已经好了,也该是我为他考虑的时候了。他有什么愿望,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看的故友,我可以慢慢陪着他一一去实现。
他沉吟了一会儿,才微笑道:"现在不能走路了,才想起在这世上,我还有很多地方没去过,很多风景没见过。若是你愿意,我想去畅游天下。"
"自然愿意",我点点头,抱紧了他。
太阳刚出来,每天都来看这个鸡蛋黄般的东西,竟也不觉得腻。那金色的温暖光线的确让人舒心。
都听到了急匆匆的脚步声,山上的四个人,没有人是急性子。我和碧落互望了一眼,一起偏头看见阿笙就匆匆的上山来,然后告诉碧落说天水门内两个长老反叛,如今已经快突破了谷里设置的层层毒障了。
我一惊,心下却又苦又凉,看向碧落,他沉默着垂眼不语。
那苦和凉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面前这个人,手臂又拥紧了一些。虽然早就明白,天水门这样的门派,不存在什么忠诚可言,可是眼睁睁的看着一个跟在身边数年的人背叛,我心里还是很不舒服。
不知道碧落是什么样的心情,他现在只是垂眸不语。
见他没有说话的打算,我忍下心里的不舒服,轻轻开口道:"阿笙,是你把碧落不能行走的消息,传递给他们的吗?"
除了他,这山上就没有人能这么做了。
天水门的事务,我也处理了很久,很明白他们,弱肉强食,就是这么回事。
只是阿笙,怎么会这么着急?
不知道碧落是否真正信任他,但我除了家人,碧落,还有。。。李萧,不会无条件的信任旁人,包括面前这个相处了数年的人。
他一惊,竟然就放下了脸上那幅忧心的表情,点点头道:"不错,是我",又一笑,"不过,你没有怀疑过阿夜吗?"
"阿夜,出来吧",我淡淡道。
他从暗处出来,脸上依然没有表情,不过从他所站的位置来说,隐隐挡在了我们和阿笙之间。
我转向他,"阿夜,或者说,子一,你现在是什么立场?"
他们的眼睛和声音都一模一样,我早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只是没有点出来。
他揭掉脸上的面具,露出我以前熟悉的那张脸,"从王爷让我跟随主子那一刻起,在主子死之前,我都是主子的人,绝不会背叛。主子要是不信,我还服过了天水门的毒药。"
我看向碧落,他点了点头。
"好吧,如今这情势也看到了。你若想回李萧身边,我就把解药给你。若不回去,再背叛的话,我必不会留情",我给了他选择。
如今这种时候,留在身边的,必须是死心塌地的人。我不能承担一丝一毫,把碧落置于居心叵测的人身边的危险。
第 29 章[VIP]
阿笙看着我们道,"阿夜功夫是不错,可是我可以随时用药放倒他,想凭他保全你们两个人,根本不可能",他又转头对阿夜道:"我很清楚,青王只是要你保护钟末,只要你保证不插手我们天水门内的事,我就同意不为难你和钟末。天水门无意与青王结仇,至于你中的毒,等两位天水门长老来了,自然能帮你化解。这样,你也算完成了任务,而且碧落死了,应该对青王更有利吧?"
我冷静的看着阿笙的挑拨,他说的应该是真的,对于子一来说大概很有诱惑力。我什么也不做,就只是看着看起来忠实本分的阿笙此时巧舌如簧。
子一在我的印象里,是对李萧非常忠诚的一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个人情感。我想,他对自己身上的毒,倒不会有多急于解去。
只是李萧,若他还没有忘了我,以他的性子,知道了我和碧落的关系,自然会想除掉碧落的。
阿笙所说的,的确符合李萧的利益。那么,子一会怎么做?
我已经悄悄拿出了药瓶,暗暗防备着。
子一却对我单膝跪地道,"属下愿跟随主子,听从主子的吩咐。"
我心下一松,还好,没有一天反了两个。这倒不是为了有个帮手,而是被人出卖背叛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碧落抬头在我耳边轻轻说了几句话,我点点头,对子一道:"你且下山去,收拾药材和银两,其他的东西全部一把火烧掉,然后再到这里来找我们。"
他看了看阿笙,又看看我,用眼神表达了疑问。
我淡淡道:"没关系,去吧。"
他不再犹豫,瞬间离去了。
阿笙脸上有些迷惑不解的表情,不知道我们为什么在这种情况下,还支走了战斗能力最强的子一。
但是他或许认为情势不可能对我们有利,所以他脸上的表情仍然从容。
碧落闭目不语,他或许早就了解了或者说预料了这种背叛。
可是我能不理解,就算他成功了,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做门主。天水门的门主武功在其次,但是毒术一定要超绝,他不够格。
那两个长老倒是有资格,可是阿笙他到时候还不是一样要屈居人下,与现在有什么差别?
而且,就我了解的天水门人控制手下的手段来说,碧落对他,应该算是比较好的了。
为什么要背叛呢?
不明白,所以我开口问道:"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或者会急着对我们下杀手,但他却开口了,"我只追随强者。
我跟随门主,也一直以为自己没有跟错主子。
门主在钟家蛰伏了四年,我以为那是养精蓄锐。
门主为了救你,不惜与炎国为敌,我认为很好,强者的确应该为所欲为。
门主为了救你,把你变成药人,不惜损害自己的身体,耗费自己的内力,我可以接受,因为药人起码是很有用处的。
门主愿意雌伏于你的身下,没关系,只要他还是强者,他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可是现在算什么?你一身的毒性没有了,门主也武功尽失。
我要追随的人,竟然是如此的愚蠢,你知道这让我有多愤怒吗?"
阿笙的意思就是,只要碧落是最强的,他愿意闲着,愿意喜欢男人,愿意为所欲为都可以。他现在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他认为碧落现在很弱?
我沉吟着。。。
没有告诉过他"毒章"的事情,我不是没有毒,而是毒性更强了。
似乎也没有告诉他,碧落这样的状况是暂时的。
这些就让他抓狂了??
。。。不过,也好。这样的人,总是不能让人放心的。
他的理念恰恰符合天水门的宗旨,可惜,还是嫩了一点,缺乏耐心。
如果他能观察的更仔细一点,他会发现碧落每天都在服用解药,而我还在继续服用毒药。
如果他能更聪明一点,他会知道,若是碧落的身体真如他所说的那样,我怎么可能还安然的待在这里什么也不做。
如果他能再耐心一些,他会知道碧落的内伤在渐渐好转,内力也在恢复。
可惜,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如果。
他从来都瞧不起我,所以虽然一起生活了几年,他却一点都了不解我。不了解我的毒术学到什么水平了,不知道碧落现在已经很少亲自动手配药了。
如果他知道,他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笃定了。
"那你想要什么?",特意在天水门的背叛者到来之前,想上来偷袭,或者后来和我们挑明,不会没有原因。
"天水门的门主令。"
那是什么?我怎么不记得碧落身上有这样东西。
碧落轻笑,在我耳边轻轻地说了句话。
我点点头,对阿笙笑道:"我要你手上的护法令。"
把碧落小心的放下来,让他靠着石头,我向阿笙走去。
他绝没有想到我会主动向他走过去,脸上出现了防备的表情,却———动弹不得了。
有心情陪我说了那么一堆废话,也是他的失败之一,刚好给了我时间,在上风口处下毒。看着他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出现了惊恐万状的表情,说实话,让我觉得有些恶心。既然做了叛徒,就该宠辱不惊,生死无畏一点。
为了保险起见,我又向他的嘴里塞了一丸药。
他武功是很好,可是他的主要方向是护卫,论到下毒,远远不是碧落的对手,也还不是用身体来钻研毒药的我的对手。
从他怀中搜出了那个什么护法令,我转头问碧落,"怎么处置呢?",心里的那种厌恶感,让我连他的名字也不想叫了。
他淡淡的抬眼,扫也没扫阿笙一眼,轻声道:"给他一粒忘川吧。"
忘川是我们才研制出的迷幻药,可惜效用太强了些,大概会让人完全失去记忆。我们没有对谁用过这个药,所以也不能确定它最后的效果。
子一已经带着一包行李上来了,看着旁边昏迷的阿笙,也没有露出什么吃惊的表情。
我从悬崖上极力向下望,隐隐约约到了一张网。我低头看怀里的碧落,这个人果然是最强大的,无论在什么情况下,似乎都滴水不漏。
他也淡笑着看着我,我有很多疑问,不过还是等安全了再说吧。
"阿笙怎么办?",我向他征询。
"带着吧,留在这里会暴露了我们的去向",碧落淡淡道。
我点点头,对子一示意了一下,他就单手拎起了阿笙。
我抱起碧落从悬崖上纵身跃了的时候,低头看了眼他,他唇角挂着的温柔的笑意。
第 30 章[VIP]
我抱着碧落,子一拎着阿笙,四个人均落在那张大网上。虽然网有弹性,滋味仍然不大好受。
此时离谷底的地面仍有一大段距离,好在以我们的轻功也足以应付了。割断了网绳,一路踏着壁边的突起跳下去,到底的时候差点刹不住脚。还好我轻功学的用心,轻轻一旋抱着碧落稳稳的落在地上。
子一功夫在我之上,拎着人也甚是轻松的下来了。
山谷中满是鲜花,倒也是一处好地方。我找了块儿草地,抱着碧落坐下来,对子一招招手,"你也过来坐。"
子一将阿笙随手一扔,也不言语,依言过来在我们对面坐下。
我帮碧落整理了下落过程中被风吹乱的头发,轻声问他:"你既然早作了准备,那么有没有什么计划,接下来我们去哪里?"
碧落摇摇头,"我也没料到阿笙会这么做,这大网只是一个预备罢了,没想到用上了。所以,也没有想过接下来怎么办?"
"教内既然有两个长老反了,那我阿爹阿娘那边会不会有危险?"
碧落沉吟了一下,"应当不会,没确定我死了,我就仍然是教主,他们调动不了教众。"
子一也接口道:"皇上派了多名暗卫去保护钟离公子,就算有人有意动钟家,也没那么容易。况且,如阿笙所言,他们恐怕不敢与炎国为敌。"
我点点头,略微放了心,"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你们可有什么主意?"
子一道:"是不是找个地方隐居起来,等碧门主的内伤恢复了,再作打算?"
他倒比阿笙观察的仔细,是个人才。
我低头看碧落,他含笑道:"你决定吧。"
山顶上忽然传来些呼喊声,这么远本该听不到的,不过附近都是山峦,回声特别大。想是那些人看见了烧完的屋子,找到了山上。
"地图",我对子一道。
子一拿出张羊皮地图来,我看了半晌,指出一块地方,问碧落:"这里可好?"
"那里?",碧落挑挑眉毛有些惊讶,想了想,点头赞许道:"不错,他们绝想不到我们会去那里。"
赶了数日的路,我们都在山间树林中赶路,即便遇到了可疑的可能是探子的人,也都小心的避过了。子一在这方面比雷达还精准,幸好把他留下来了。
只是有个哭笑不得的情况,就是阿笙果然什么都忘记了,还好武功还本能的会着。我顾不上他,就把他全权交给了子一。
于是我们赶路的间歇,子一就会训练阿笙。也许是他从前没什么教人的经验,我看着阿笙被训练得越来越像个暗卫了。
这样也好,都忘了也好,就不需要杀了他了。
碧落虽然没说什么,但我觉得他还是在意的。
我问碧落阿笙陪了他几年,他答说:"都是被师傅捡回来的孩子,很小便相识了。师傅选了我做弟子,其他的孩子就分别受毒术或武功的训练。师傅决定我为下任门主的时候,便选了武艺学的最好的阿笙做下任护法。不过说要日日相伴,还是到天水门出了事,我继任为门主,跟着你哥哥回到你家之后了。"
对这些背叛或者说强者生存的规则,碧落了解得比我深厚,看得比我通透。可是,仍然会心痛吧,我抱着他的手臂紧了紧。
碧落伸出手来,贴住我的脸颊,微微笑道:"没关系的,从来没有彻底的信任过,也就谈不上被背叛。这世上,我只信你一人,便足够了。"
"嗯",我点点头,伸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
拿出地图来查看,"今晚便可以进入禁林了,还好那玉指环你挂在我脖子上了,你们的门主令还挺有趣的。阿笙好像见过我带着这个东西,他不知道这是门主令吗?"
"嗯,没人知道门主令是什么。其实就是可以带人进入后山禁林的东西,能进入禁林才有做门主的资格",碧落淡淡微笑道。
"我倒没想到禁林这么麻烦,只是想着躲到天水门的大本营来,他们会想不到。而且禁林之中药材充足,对你我都有好处。"
禁林外围有一圈十里的毒瘴,即使是武功最好的人,也无法闭气通过那个天然屏障。因为没有人能进入,天水门也从未派人把守那里,倒方便了我们。
凌晨的时候,我们一行四人进入了那里,我脖子上的门主令还真有用,使我周围直径约一米的地方毒瘴都消散了。
终于到达了中心,还好有几间陋居,我们把一应生活用品从马车上卸了下来。铺好了床铺,先抱着碧落进房间,打算好好补一觉。
这些天风餐露宿,连一觉也没有好好睡过。
碧落的腰部已经恢复了一些知觉,我帮他慢慢的按摩着。
他偏头靠在我肩上,伸手玩着我的头发,看上去很轻松写意,"有什么打算吗?要不要先回家看看?"
我摇摇头,"不用,我让子一回去一趟",在碧落完全恢复之前,我不会离开他身边。
亲亲他的额头,"睡吧。"
他轻笑,凑过来吻住了我。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唇舌,不由得沉醉其中。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伸手探进了我的裤子里,我抓住了他的手,和他分开了一些,眯了眯眼,"碧落?",他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什么都做不了。我也不可能在他不舒服或者没感觉的情况下对他做什么。
他不答话,又吻住了我,手上的动作仍在继续。
好吧。。。我闭上眼睛,享受着碧落的服务。虽然他只是用手帮我疏解,可是这个人是我放在心上的人,而且这个谪仙一般的人做着这样的事情,让我怎么能不兴奋。
疏解了积累的欲望,也疏解了多日来的紧张情绪,疲倦很快涌上来,我沉沉睡去了。
*安顿好了之后,我让子一去我家看看,顺便报个平安。
送他出毒瘴之后,我递了一粒药丸给他,他什么都没问,直接吞了下去,
"这是给你的解药",我拉过他的手,把了一下脉,然后放下了。
"主子信任我?"
"谈不上什么信任,不过我觉得你好不是可以用毒药控制和摆布的人。"
他笑了,"主子倒实在。"
他居然笑了。。。我怀疑今天的太阳从哪个方向升起来。
他的笑容一闪即逝,犹豫了一下,说道:"其实主子不必太担心,除了皇上派去的暗卫,青王殿下也派了人保护主子的家人。"
"是吗?",我心里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在家的时候,我并没有察觉到。"
"大概是怕主子察觉,那段时间护卫都撤得比较远了。"
"你。。。和李萧还有联系吗?"
"殿下没有联络过我,不过我每个月会向他报一次平安。"
我点点头,"。。。那你这次也给他报个平安吧。"
子一点点头,径自离去了。
第 31 章[VIP]
屋子里有很多书籍,是天水门的前辈们留下来的。我在练功之余,就是研读这些外面绝无仅有的书册和笔记,都是关于毒术的。
外面都是毒花毒草毒虫毒蛇毒物毒瘴,就像吃惯了辣的人无辣不欢一样,这里也是我的天堂。
我能施放出什么样的毒和药,很大程度上要取决于我曾经摄入了什么样的毒。比如我曾经中过"雪丝"和"红粉",在我的内功练至第五层之后,就可以随意施放这两种毒了,以及它们合在一起化合成的"绕指柔"。
若不是"毒章"极其危险,常人难以练成,说它是天下第一绝学也不为过了。
和碧落生活在一起,虽然经历了大变,我们所在的地方也不同了,可是我和碧落之间还是和以前一样。或许是因为两个人性格的原因,相处起来竟然是老夫老妻的感觉。
我用藤条编了一个吊椅给他,挂在最老的两棵树之间,把他最近看的几本书和茶具放在他身边,我在他脚边的草地上坐下来,一边靠着藤椅看书,一边帮他按摩小腿。
"末。。。"
"嗯?"
"你喜欢这样的生活吗?"
"喜欢。"
"真的?"
我从书里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的笑道:"自然是真的,怎么了?"
他低头看着我,手指里还缠绕着绺的头发,"知道,末喜欢生活在家里。。。"
有些失笑,放下了手中的书,拿起他的手放在唇边,"傻瓜,有你的地方也是我的家。"
他愣了一下,展颜一笑。
生病久了,难免会胡思乱想,尤其是他这样一向什么都依靠自己的人,突然失去了行走能力,生活的点点滴滴都要依赖别人,心里就很容易生出别样心思。
我怜惜他,更喜欢他,他是我的情人,现在也被我当作了亲人。
我脱了他的鞋袜,把他的雪足放在怀里,仔细的按摩着,"碧落,我们是一家人",是一家人,所以不用担心我不喜欢,不用害怕我会嫌弃。因为是一家人,不必多想什么,什么都是应该的,什么都理所当然。
按摩好了双脚,帮他穿好了鞋袜,他一直没有答话,我起身把他抱进了怀里。
我不太擅长这种比较煽情的时刻,可是有些话不能不说,总要说出口才能让对方了解,即使是最了解你的人。
"末。。。"
"嗯?",我闭着眼睛,闻着怀里的人头发上的清香。
"我爱你。"
我轻轻的笑,"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好吗?"
诺言,承诺,还有一生一世,曾经的我都是不信的。
可是,对象是碧落的时候,一生一世似乎也不是那么难,我点点头,"好。"
"你心里。。。还念着李萧吗?"
"。。。说心里没有他,那是假话。可是我很清楚我和李萧之间不可调和的矛盾,也很清楚我们不会再在一起。对不起,碧落,我现在还忘不了他。多给我一时间好吗?"
碧落搂紧了我的腰,"我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我相信你。"
"嗯",我回吻他。
对李萧的感情,我没有再想望,但也遗忘不了。唯一的解药,大概是时间吧。
*阿笙自失去记忆之后,一直是子一在教导和训练他,虽然我们三个人的命令他都听从,但是他对子一似乎有种雏鸟情节,比较依赖他。
生活琐事一向都是阿笙和子一在打理,但是看到子一外出补充食物和生活用品的时候,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许多食谱,以及果真按照那些个食谱学做菜的阿笙,我还是感到有些无语。
喜欢同性的男人毕竟是少数,我看得出来阿笙虽然依赖子一,也是对父兄的那种感觉。而子一对阿笙就有些值得玩味了,有点像顽童对待自己养的小狗,不时捉弄一下。
我曾经以为已经被训练成钢铁意志的子一,竟然也有这么人性化的一面。虽然仍然是面无表情,仍然数日也不说一句话,但酷得只是表面。内里嘛。。。就说不清楚了。那天他说那句"主子倒实在"的时候,我就被他呛了一下。他在捉弄阿笙的时候,倒是显露了越来越多的真性情了。
"今天我们吃什么?",碧落见我从厨房出来,笑得眉眼弯弯的。
"似乎是用上古的配方酿制的一种水果酒",我有些不确定的说,"还有一些奇怪的菜式" ,我没有见过,暗暗怀疑子一是不是也在捉弄我们,"要不要我煮粥以防万一?"
"充满意外不是很有趣吗?很可能是惊喜",碧落微笑道。
"好吧",我无奈的说,其实碧落也是个相当。。。喜欢看热闹的人。。。
也的确有很多热闹,比如子一甚至弄了一头还在哺乳的奶牛进来,只是想要尝试做某种游牧民族的奶制品。
不知道是因为压力还是伪装什么的,虽说子一之前与我们已经朝夕相处了好几年,但是一直保持着那种严肃谨慎的样子。
如果我没有弄错的话,是在我给了他解药之后,子一才变得这么爱玩的。莫非是解毒的同时顺便解放了一直被压抑的天性?
*和团水门断了联络,外界的情报也就不知道了。不过子一去我家了一次,和李萧留在那里的暗卫取得了联系,我们也就可以继续和家里保持联络。
家中的一切都照旧,哥哥的书院开始有了一点名声,炎皇曾经暗示过哥哥,他可以在炎国的京城给哥哥建一个大书院,被哥哥拒绝了。
阿爹阿娘见哥哥真的在家里安定了下来,想给他再说一门亲事,被哥哥拒绝了。哥哥说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不想再多拖累一家人。阿爹阿娘听了,也只得叹息着同意了。
子一问还我需不需要得到李萧的情报,我说,"不必了",决定要结束的,还纠缠在其中做什么?我本来就忘不了他,如果还保持着这种联系,只能让我们越陷越深。
子一听了,道:"我猜主子就会这么回答我,其实殿下还让我问主子,是否需要他帮忙对付天水门里的叛逆,不过,我想主子肯定会拒绝。"
我点点头,"没必要,那些我将来会自己做。"
子一微笑道:"是的,主子。"
第 32 章[VIP]
碧落中的毒和内伤本来预计我半年就可以好的,但是毒解到了一半,毒性发生了变化,结果用了一年时间慢慢调养着,毒才清除完全了。
一年没有用腿走路,碧落需要一段时间做复健。还好我每天坚持给他按摩肌肉,所以肌肉还没有萎缩的太厉害,复健起来也比较容易。
而我的内功也只练到了第四层,只有练至第五层,对毒可以收放自如了,我才能对付天水门的那两个长老。
这时候离开禁林,对碧落来说,是不安全的。所以我们决定仍然留在这里,直到我的内功练成第五层,以及碧落的武功身体完全恢复原来的水平。
不过这段时间,我和子一已经开始收集情报,我的其他功夫不行,轻功还说的过去。而且用毒来获得情报,是最简单不过的方法了,还能确保情报的真实性。
不过天水门这事儿,碧落说了由他来解决,我自然遵从他的意愿,只是跟随在他的身边。我以为会有一场残酷的血战,结果碧落兵不血刃就解决了问题,因此也真正见识了他的手段。
连横合纵,挑拨离间,隔岸观火,釜底抽薪。
究竟也只有领头的两个长老有足够的实力和野心,并没有费太大的力气制服了他们,并且给他们服用了控制他们的毒药。
是我最新研制出来的,名字还没有起,但是效用和金庸小说里的生死符差不多。
他们将来或者可能配出解药,但是不会那么容易。而且碧落的全胜状态,尤其是无敌的头脑,我看是没有人能敌的过的。要抓到碧落的破绽,比如中毒负伤的时候,以后恐怕很难了。
我一直都知道,他很厉害,但没有想到有这么厉害。在武功毒术之外,他的手段计谋也让我惊讶。这个看起来骄傲高洁的像莲花一样的人,驭下攻心的手段和心机,竟让我想起了曹操。当真吓了我一跳。
惊讶归惊讶,却不是担心害怕。
我这个人自有一股痴气和憨实,除了家人我很难信任接纳什么人。但是一旦认定了,就不会改变。
至少在我过去的人生里,不曾改变过。
处理完了这件事,我们回到了原来的山上,重新建了房子。这里风景优美,山谷里虽然有毒瘴,山上空气却很好。有天然的屏障,能阻挡大部分人的进入,却又不会影响子一和阿笙他们的正常生活。
*碧落搂着我的腰,和我一起浸在热水里。他的手臂很有力,另一只手在我身上游移。。。
我抬眼看他,这是个信号,强势主动的信号。他想要。。。吗?
我并不反对,都是男人,不能总让他在下面。男性并非天生具有那种功能,总让他承受恐怕会对身体不好。
伸手揽住他的脖子,我迎向了他吻下来的唇。主动权交给他的时候,我可以偷懒一下吧?微微勾起了唇角,我闭上眼睛感受他的唇,舌,还有游移的双手。
因为现在我就是个纯天然的药材生产器,所以我可以让身体自动弄出助兴又不伤身体的药品。所以无论在上面还是下面,都可以很尽兴,并且不弄伤他的或我的身体。
碧落的强势,我早就知道了。不过表现在肉体上还是第一次,很。。。狂野。。。= =!!!
我暗自反省,自己在上面的时候,是不是太保守温吞了?
被动承受和主动是完全不同的感觉,主导的感觉虽然不错,但是享受别人的抚慰和服务也不错。
赤裸着趴在他身边,他仍然一手勾着我的脖子,一手沿着我的脊梁抚摸。虽然身体很累了,但那些酥麻的让人颤栗的感觉太强烈,延续的时间太久,让身体有着仍然麻麻的错觉。
可是头脑却很清醒,有些懒懒的问他:"还不够吗?"
他勾唇轻笑,凑到我耳边道:"你说呢?"
真是妖孽啊。。。不过,"我有点累了",我把脸埋在枕头里,喃喃着说。
他手臂一勾,把我用力拉进了怀里,拉起被子盖在两个人身上,"睡吧。"
"。。。嗯",我的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身体,这个奸诈强势的人,我喜欢的奸诈强势的人。。。
男人和女人的确是很不同的,不怎么柔软,抚摸的时候手下感受到的都是肌肉的紧绷和力度。在情事上,除了最初的时候有些许羞涩,后来都很直白坦率。没有女人的柔软羞涩妩媚(虽然我仅有一次经验),却自有一种让人冲动投入的狂野和爆发力。
李萧那个比女人还美的家伙,偶尔会有点妩媚妖娆的感觉。
但是这个人没有,无论是在夺取还是在承受,都有一种刚性在他的身体和意志里。
当然,在他带着温柔的爱意看着我的时候,我是会觉得他。。。。。。但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结果。
在偶然清醒地片刻,比如此时情欲得以满足,但是头脑还在运转的时候,我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相比于女人,我果然还是更喜欢男人的,懒懒的趴着,我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意义了,以前心里那种普遍意义的喜欢或者接受,现在都集中于一个人。。。或许,是两个人。。。的身上。其他的人,女人也好,男人也好,性别不再有意义了。
要么是陌路人,要么是朋友,朋友是不需要有性别的。
又开始胡思乱想了,没什么事又没什么压力的时候,我常常管不住自己纷乱的思绪,想着想着可能就跑题千万里了。
我喜欢这个人,也喜欢他的心机和手腕,因为他可以保护自己不受伤害,甚至还有余力欺负一下别人。。。
我们钟家,还有我自己,前几年似乎流年不利,犯小人了,所以总是是非不断。若碧落真是一张白纸,单纯善良,或者像什么武林侠士那样一根筋,我才真要头痛了。
我还没有杀过人,但那并不是因为什么罪恶感或者尊重生命什么的,只能说恰好之前的发生的事还在毒药可以应付控制的范围之内。
若是真的遇到了要置我们于死地的人,为了家人的性命,爱人的性命,还有我自己的性命,别人的性命还算得上什么。
对我来说,除了他们,别人都是草芥。
心里流转着这个念头,很快睡着了。
第 33 章[VIP]
天水门的事情解决了,我心头自然惦记着回家了,这么些风波一耽搁,竟又是两年过去了。
愿儿不知道还记不记得我这个爹了,想到家人,一直压抑的情绪涌了上来,想要和他们一起安静的生活,怎么就那么难呢?
碧落走到我身边来,握住我的手,轻轻道:"想家了?"
"嗯",我点头承认,"事情已经解决的差不多了,你这便跟我 回家去好吗?"
碧落双目注视着我,勾唇一笑,"我已经让阿笙收拾行李了,咱们一会儿就可以上路了。"
我也一笑,却是为了他。了解他越多,便觉得这世间的灵秀仿佛都集中到他一个人的身上去了。
这么通透又了解我的人,让我没有时间伤感片刻。
正谈笑着,子一飞快的掠过来,沉声道:"我接到了青王殿下暗卫那里的情报,说钟离公子的炎国皇长子身份被凉皇知道了,要下旨捉拿。钟家也被凉皇定为了反贼,同样被下旨捉拿。"
我的脑袋仿佛被重重的一击,什么冷静都不见了,失声道:"什么?那现在怎么样了?"
碧落紧握着我的手,也是满面焦急的神色,用眼神催促子一快往下讲。
"主子一家都没事,因为听到了些许风声,青王殿下将身边的暗卫都派去营救了,目前主子全家都在青王府上。"
听到前一句,让我大大松了口气。听到后面,我的心情又复杂了起来,李萧。。。。。。
抬眼看碧落,他的脸上也有几分复杂的神色,正看着我。
我定了定神,别的不说,感情一事已有了定论。即便我心里还没有完全放下李萧,眼前这个人已经深深扎根在了我心里,无论如何,我都是不会放手的。
对他的守护和心情,就如对父母,对手足,对子女一样,定然是要看着他周全的。
安抚的看了他一眼,握了握掌心里的手,我接着问子一,"还有什么吗?"
子一点点头,"凉皇没有拿住钟家,迁怒于人,已经拿了钟离公子的书院里的数位先生,还有主子的夫人姻亲一家人。现下都拿进了凉都得天牢,说是若抓不住钟离公子这个潜伏在凉国多年的炎国皇子,便要将这些人都斩。"
"那哥哥呢?",我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09/12/21 at 下午11:06:00 and is filed under 推薦.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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