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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恒星 ...
楔子
上帝让你受尽磨难,前方自有巨大的成功等着你。
如果上帝让你一帆风顺呢?前方自有更大的磨难等着你。
这是言烁,(当然他更喜欢叫自己言有志)在圈内打滚几年得出的结论。
看着镜子中穿着黑色T恤戴着一堆皮绳铆钉饰品画着黑眼圈的人,他感觉有些陌生。
桌上的对讲机里传来了倒计时的声音:
"各部都准备就绪了吗?"
"舞台?"
"ok"
"灯光?"
"ok"
"音效?"
"ok"
"主机位?"
"ok"
言烁拿起脚边的吉他,走出了休息室。
B市
XX工人体育场
看台上是荧光棒的海洋,舞台被一块巨大的白布蒙住,令人窥不见白布后的究竟。这时一道光柱从舞台对面远远投射到白布上,上面开始出现影像。
看台瞬间沸腾,尖叫声此起彼伏的响起。
"烁"
"star"
"烁~我爱你~"
白布上是四张年轻的笑脸,和缓慢出现的字幕。
五年前,四个年轻人,一个梦想
五年后,依然是一个梦想,却召集了万人,就在今晚将用音乐沸腾整个天空。
白布在瞬间落下,歌迷们疯狂的尖叫,挥舞着手中的荧光棒,掀起了第一个高 潮。
舞台上一片黑暗,贝斯的独奏声响起,慢慢的加入了吉他还有键盘手的伴奏,
一束冷光亮起,舞台上那削瘦高挑人影的出现让整个体育馆的镁光灯闪烁的比繁星还要耀眼。
演唱会结束时言烁消耗了太多体力,嗓子也开始嘶哑,压缩音和高音的过度使用让他不堪重负。
他一步步的往休息室走去,舞台通往休息室的这段路,被他称之为梦想与现实的距离。
门板在他面前慢慢打开,出现在里面的是一个高大的身影,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西服精确贴身的裁剪将这个男人的体型修饰的更加挺拔完美。
言烁走进休息室,顺手带上了房门。男人站直靠坐在桌上的身体,微笑着对他说:
"烁,你真是我最完美的收藏品。"
言烁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是吗?我真是受宠若惊......"
话音未落,男人便欺身上前,伸手将他困在门板和手臂之间。削瘦的言烁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下,但他并不紧张,五年的时间,可以让一个人适应很多事情。
所以当男人的嘴唇重重的压在他的唇上时,他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第一章
五年前
沐盛看着样片里面那个穿着泛黄的白背心,坐在高高河堤上轻声哼歌的男生,几乎移不开视线。
那个男生有一张难以忽视的出色的脸,虽然他只是影片中很无足轻重的一个配角,却在这幕一边默默流泪一边哼歌的戏里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几乎超越了主角的光芒。
沐盛有一个爱好,他喜欢收集任何会发出漂亮光芒的东西。
从名贵的宝石到不起眼的金属制品都让他无比喜爱,为此他辟出了一个很大的房间专门用来放置这些与日俱增的收藏。
后来他发现了一个更有趣的事情,那便是亲手把一个不起眼的人打造的光芒四射。所以他开了这家传媒公司,并取名恒星。
虽然在他那个地产大鳄父亲的观念里,这种行为纯属不务正业,但他坚持做到了今天。
如今这家公司在他的苦心经营下已经成为了B市,乃至整个内陆市场最具有影响力的传媒公司,旗下的大牌艺人数不胜数。
可这个男生,还是让见惯了巨星的沐大老板为之惊艳,并不是因为他出色的长相,他长得确实很出色,但圈内那些天然或者人工的各色美人早已让他审美疲劳。
所以他很果断的问了旁边陪着一块看样片的制作人一个问题:
"这个男孩是谁?"
坐在旁边的顾离掐灭了手中的烟,笑着说:
"这场戏很出彩吧?拍的时候一条就过了。没NG,邝导也非常满意。"
"嗯,直接回答问题。"
沐盛很简明扼要的指出重点,顾离愣了一愣,然后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
"怎么?看上他了?"
在圈内这些个高层偶尔也喜欢尝一尝漂亮男生的味道,这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沐盛在这方面还是比较洁身自好的,比起掠夺,他更喜欢欣赏。
所以顾离这个问题让他很是不快,而这种不快表现在他身上通常都是深呼吸。
他有一个习惯,不快时深呼吸然后默数三下,这是底线。如果数了三下他还觉得无法平复,那个让他不快的人就会很倒霉。
作为不止第一次和恒星合作的制作人,顾离很明白沐盛这个举动的含义。
"咳咳。"
他清了清嗓子,
"这男孩叫言有志,现在还是XX音乐学院的学生,21岁,今年应该就要毕业了。他是这部戏的女二号楚思思介绍进剧组的。当时需要一个有音乐底子的男生,他长得也很对邝导的胃口,试镜当天就被录取了。"
沐盛静静地听着顾离的介绍,现在屏幕上已经没有了言有志的身影,但他还是继续看着样片。这是他的工作。
顾离也不再说话,但他知道,这个叫言有志的男孩,命运从这一刻开始将会发生变化,至于是好是坏他不确定,这个圈子从来不是谁说了就算。
B市XX音乐学院的男生宿舍
言有志一边给吉他调着弦一边用肩膀夹着手机,手机听筒嘟嘟的响了半天,那边终于接通了。"廖强,你丫还知道接电话啊?这都几点了,别告诉我你还躺床上呢。"
听筒里果然如他所说传出慵懒的声音,一听就知道还没睡醒。
"你丫烦不烦啊?太阳这不还没下山吗?一个劲儿的打什么电话!我昨天喝多了,现在头疼着呢。"
"你那破脑袋,本来转的就不快,还老疼,要它有什么用?给我当马桶我还嫌它不是智能的。"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终于爆发了。
"不是,我说言有志,你一天不损我就吃不下饭咋地?"
这回廖强总算清醒了点,他忍住了骂娘的冲动说道。并不是他不想骂,而是因为他知道和伟大母亲有关的任何字任何词,都别在言有志面前提起。
否则有志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少废话,今天晚上10点,别忘了,这可是个很热的场子,做好了我们的收入会有一个质的飞跃,你可别给我出什么幺蛾子。听明白了?"
"放心吧,哥们儿的实力你还不放心吗?"
"得得,你给我惹得麻烦还少吗?不说了,记住就行,挂了啊。"
说完言有志挂了机,把手机往被单凌乱堆满脏衣服的床上一扔。
而那堆脏衣服因为他的举动竟然动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探出一个顶着一头狂野黄毛的脑袋。黄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手,拿过手机看了看通话记录,然后就怒了。
"我x,言有志,你怎么又用我的手机打长途,还是国际的!"
言有志将吉他放进盒子里,见怪不怪的说道:
"嚷嚷啥,这不是我手机没费了吗?"
"我说你手机什么时候有过费啊?"
"等你手机没费的时候,就有了。"
黄毛骂骂咧咧的把手机塞进枕头底下,翻个身准备继续睡觉。言有志却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别睡了,走,咱们练团去。"
"练什么团,我饭还没吃呢。"
"那起来吧,我请你吃饭。"
黄毛听见有人请吃饭,立马从被子里窜了起来,两眼放光。
"请我吃什么?"
言有志拿起一件T恤套在身上,很淡定的说:
"我们学校附近新开了一家四川小吃店,消费满20送一瓶啤酒。"
黄毛一愣,理出鄙夷的眼神。
"你丫真是够大气的。"
"不吃拉倒。"
说完言有志便往门口走去,黄毛忙不迭跳下床,穿了条四角裤从那堆脏衣服里拿了件比较干净的,一边往身上套一边汲着拖鞋跟了上去。
当天晚上九点半,三个年轻人背着乐器在一家酒吧门口静静的等待着。
其中一个身材纵向面积较小横向面积较大的男生开口说道:
"黄家骏怎么还不来啊?都快到时间了"
言有志将削瘦的身体靠在墙壁上,抬手看了看手机。
"廖强别急,再等等。没办法,家骏上的是医大家里管得比较严,就算今天是星期天,想要出门也不是容易的事。"
一旁的黄毛挠了挠头
"言有志,他会不会来不了了?最近听说他在赶一份很重要的论文,关系到考研问题。"
"不会的,家骏一向说到做到。"
几个人正说着话呢,一辆出租就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白衬衫文质彬彬的年轻男子,他快步走到了几人面前,抱歉的说:
"哥几个,不好意思,我爸不让我出门。"
言有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有和老爷子吵架了?"
黄家骏没做声,不过表情明显黯淡了。
言有志没有再追问,只是再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
说完四个人相携走进了酒吧大门。
言有志不知道的是,当他们走进酒吧的那一瞬间,VIP室里有一双眼睛就盯住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高兴
2
2、挖角 ...
作者有话要说:修改了一个很重要的错别字,伪更了,大家多多包涵。今天我会更新滴~~
沐盛其人若说他的成功是一种侥幸,那是很不靠谱的。
世界上一切的偶然都是必然,那些偶然的事情都是组成必然的必然因素。那么对沐盛来说最偶然的事情便是投对了胎。
而这个偶然造成的必然便是,因为他的出身他所接触的人和事,都成为了他以后事业发展的成功因素。
他父亲沐儒林是将门之后,年轻时留学归来碰上了改革开放,是最早一批投身地产事业的商人。良好的政治背景让他的经营时时刻刻紧跟着国家政策,并且能够拿到很多重量级的项目,跟着XX党有肉吃这个真理在沐儒林身上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
但沐盛成功的关键并不是他的父亲,而是他出身官宦世家的母亲,良好的修养和丰富的学识让这个女人身上永远散发着高雅的气质,但她不愿意像父辈一般走上仕途,倒是很热爱文艺,早期也曾在演艺圈玩票的演过几部电影,之后嫁给他父亲便再也没有踏足这个圈子。
虽然退出了圈子,但是人脉还在。沐盛便是靠这些人脉将公司开的顺风顺水。
傲人的身世,鼎盛的事业,再加上还算有型的外表和出色的品位,将他称为天之骄子也不为过。
但凡这样的人,要不就是比普通人还要低调,要不就是飞扬跋扈、目中无人。
如果硬要给他分类,他应该是属于前者。但是那并不代表什么,低调不代表低能。低调对沐盛来说只是伪装。在长辈的眼里,乖孩子才值得培养。
中国的商人最重要的不是头脑,而是人脉,在这点上沐盛占领了先天优势。
于是他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对一个28岁的年轻人来说,他拥有的太多。
因此他认为,只要是他想要的他就能得到。
而他此刻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占有欲望,言有志,他站在舞台上的时候散发的光芒,简直让沐盛着迷。
扎实的音乐基础,出众的外表,傲人的嗓音,全中国外表出众唱作俱佳的人多如牛毛,这些都不是他吸引沐盛的原因。
言有志这个人身上有一种沐盛不了解的气质,他不知道那是什么,但是却深深为之倾倒。
尽管他只穿着一件廉价的大T恤和牛仔裤,尽管他沉默时的站在舞台上毫不显眼,但当他弹响吉他开口唱歌的那一瞬间,从他身上爆发出耀眼而独特的光芒,足够让他自万人之中脱颖而出。
行内人喜欢说这个人很有明日之星的风采。
但沐盛知道,并不是那么简单。
他必须得到这个人。
言有志对着麦克风唱着自己钟爱的Coldplay ,极具爆发力的摇滚曲风掀起了舞池里一阵热潮。
他非常喜欢这种感觉,音乐响起的那一刻舞台便成为了他的地盘,由他全盘掌握,他游走在音符之间,沉浸在这种气氛里,全身的毛孔仿佛跟着一起颤动。
他知道一切都游刃有余,他知道他就应该属于舞台。
从很小的时候他便喜欢音乐,一年级的某一天,他放学经过小卖部,放在小卖部玻璃柜台上的一架半导体里正放着The Beatles 的yes
ter day,像被使了定身术,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将这首歌完整的听完。从此便一发不可收拾。
最后一个和弦结束,台下响起了一阵欢呼和口哨声。几个人今天晚上的表演算是顺利结束了。
各自收好乐器,下了台其他几个人在酒吧里等着,言有志独自去了经理室。
经理室位于酒吧二楼环形包厢的其中一间,他找到挂着经理室牌子的房门,敲了敲门不等回答便走了进去。并不是他没礼貌,而是在这种环境里想听见里面的回答不太可能。
推门进去,里面有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一个中等个头,穿着一件黑底紫条纹的衬衫,打着银色细领带。
另一个即使坐着也能看出身材十分高大,目测至少也有180以上,穿着双色领修身衬衫和窄腿裤,半长的头发没怎么打理,很随意的覆盖在额上。
他站在门口一时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经理,便对两个人都点头微笑了一下。
"哦,你是乐队的主唱是吧?"
那个打着银色细领带的开口了,言有志立马走上前,点头笑道:
"是,这不演出结束了,我来拿演出费的。"
"行,先坐会。"
言有志没想到经理会叫他坐,迟疑了一会说道:
"您看,哥几个还在下面等着呢,不太合适啊。"
"没事儿,你让他们在下面玩会儿,费用我包了。"
言有志傻了,玩会儿?
黄家骏要赶着回家,廖强还有别的场子要赶,都等着拿了钱就走。就剩林凡(黄毛)一个人玩什么?
"这个......"
"行了,你就别逗他了,赶紧把钱给他吧。"
这时坐在一边的高个男人说话了,言有志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男人朝他露出一个笑容。
"行,拿着吧。"
经理说着站起身从办公桌上拿过一个纸袋丢给了言有志。
言有志接过来打开口袋数了数,发现数目不对。
"经理,不对啊,我们说好了一场半小时,500块。这里面怎么多了300?"
经理瞪大眼睛看着他:
"嘿,这小子,多给你还不好啊?"
言有志一愣,
"啊?为什么要多给我?"
"得,那你还我吧。"
经理说完伸手去要,言有志又不答应了,把钱袋往自己兜里一揣。
"那我就谢谢您了,再见。"
说完一溜烟跑了。
关上门之后经理对高个子说:
"沐总,看见了?满意了吧?"
沐盛靠在沙发上点了支烟,眯着眼睛抽了一口。
"嗯,非常满意。"
"那你怎么打算?"
"明天找经纪人和他谈。"
"直接让经纪人来谈,那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吗。"
沐盛看了他一眼。
"我都亲自来了,还有什么疑问。"
"不敢不敢,我这刚弄着一个好点的乐队,还没捞着好处呢您就来挖来了。我这经理还要亲自陪同外加双手奉上,哪敢有什么疑问。"
沐盛把烟往烟灰缸里一掐。
"行,就这么着吧,我走了。"
第二天上午,言有志还蒙头睡觉呢,寝室的门就被敲响了。
Vice在门口等了很久也没人来开门,他不禁怀疑刚才言有志同学告诉自己情报的准确性。不过随即从房里传出的声音让他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林凡,你丫离门近开门去。"
惺忪的声音没有得到任何回应,Vice又等了会,听见了里面汲着拖鞋踢踢踏踏走路的声音。"谁呀?"
言有志一边问一边打开了房门,眯着眼睛看了半天,这个男人穿着白衬衫打着黑领带,还戴着副金丝眼镜,脸上挂着适度而有礼的笑容。
他很确定,他和林凡不认识这样的人。
"对不起,你找错了。"
说着便要把门关上,Vice赶忙伸手阻止。
"你是言有志同学吧?你好,我是恒星传媒的经纪人Vice。"
"恒星?哪个恒星?不会是那个巨牛B的娱乐公司恒星吧?"
"正是。"
沉默了三秒。
"你逗我玩儿呢?"
言有志再次关门,Vice再次阻止。
"这是我的名片,不信你可以打电话核实。"
言有志接过名片,再看看Vice的中文名,他信了。
林凡和言有志终于清醒了,两人坐在脏衣服成堆的寝室里一齐看着Vice。
"你真是恒星的那个大牌经纪人Vice?"
言有志再次不确定的问,林凡慢慢凑过去对他说:
"好像真是,我在电视上看过他。"
言有志和林凡对视一眼,再将视线调回Vice身上。
"你找我干嘛?"
"我们公司想签你。"
言有志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说真的?"
"我不拿工作开玩笑。"
"欧也!"
言有志和林凡对视了一眼,欢呼出声。然后林凡掏出手机,激动的说:
"不行,要赶紧告诉廖强和家骏这个好消息,我们竟然要被恒星签了。"
"对,要赶紧告诉他们,廖强肯定还在睡觉呢,吓死他丫的。"
"等一下。"
就在言有志和林凡喜不自胜的时候,Vice出声打断了他们。
"你们可能误会了,我们只打算签下言有志一个人。"
"喂,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什么!?为什么?"
"好,我明白了。"
沐盛挂了电话,刚才听见的消息还让他有些不能消化。
他竟然拒绝了?
恒星主动派经纪人上门签人,这可是破天荒的事情,而且派去的还是王牌Vice,在他手下的艺人基本上想不红是一件很难的事情。
而那个言有志竟然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不能拆散他的乐团。
沐盛很不开心,虽然他很想签下言有志,虽然他觉得言有志身上的光芒让人难以忽略。但归根究底他还是一个商人。
他考虑问题从根上来讲,还是要权衡一下他所选择的人能不能适应市场经济。
而那个乐团,除了言有志,其他几个都毫无特色。签回来必然要耗费公司的人力物力财力,而最后能不能成功还不一定。
如果因为这几个人把言有志的水准一起拉低,那这个赔本买卖沐盛是不会做的。
但是沐盛并不是一个善罢甘休的人,他知道几个年轻人聚在一起搞乐团,很大程度上来说都是热血青春的一时冲动,其目的很大一部分都是为了赚取日常的生活费用。这样的团体想要摧毁,对他来说是件轻而易举的事情。
而做到这些,他只打了一个电话。
3
3、冲突 ...
七月的B市骄阳似火,言有志拿着瓶矿泉水背着包戴着顶鸭舌帽站在车站等着公交车。
面临毕业在即的他来回奔走找着工作,像他这种音乐专业如果不想放弃音乐便只能先到各个娱乐场所去驻台,至于以后的事情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他这个人嘴不甜,也没什么背景,和老师的关系一般。想要通过老师进入省市文工团之类的地方是不太可能的。
这不免又让他想起前两天来找他签约的恒星。
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决定也是比较冲动的。这个乐团到底能坚持多久,说实话他自己也不能确定。
这个团体里一共有四人,他、林凡、黄家骏和廖强。几个人林凡和他是音乐学院的同学,黄家骏关系比较铁,从初中的时候就认识了。廖强则是在酒吧跑场子的时候认识的。
但是除了他和林凡对音乐比较坚持,另外两个人音乐对他们来说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黄家骏家世良好,父亲和母亲都是著名的外科医生,这样的家庭注定了音乐对黄家骏来说只能是一种爱好。
他自己也很清楚的认识到了这一点,所以当初高中毕业的时候便义无反顾的报考了医科大学。
至于廖强,那就更别说了。家骏是因为家庭因素而不得不放弃音乐,但他还是热爱音乐的。
可是廖强这个人,对他来说音乐唯一的用途便是产生经济效益。
当然,这也怪不了他,廖强不像黄家骏有一个富足的家庭,他的父母早年离异,他一直跟着父亲和奶奶生活,全家只靠父亲微薄的收入过活。所以在廖强喜欢上音乐的时候,还被他父亲狠狠的打了一顿。在他爸爸看来,任何跟吃喝拉撒不沾边的事情,都是扯淡。
可最终他还是凭着自己勤学苦练,习得了一手弹吉他的技术,其娴熟程度可以算得上是业余水平的顶尖水平。可毕竟,还是业余水平。
所以当他满怀希望的报考音乐学院的时候,经济和技巧的双重欠缺让他绝望了。
可时间已经耽误了,自己也不会别的什么本领,最后他只能用这手艺来挣钱养活自己。
父亲算是彻底不管他了,他也放任自流的在各个场子里混来混去。现在手上的活倒是没怎么断过,但是前途就不敢想了。早前的音乐梦想也被打磨得一干二净。
就是这样的一个团体,两年来支撑着他的梦想,在一个又一个夜晚麻醉着自己的精神,产生美好的假象。
现实的压迫和内心的不坚定,言有志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样的团体指不定那天说散就散了。
为了这样的团体,拒绝恒星的签约,是不是太冲动了?
言有志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突然觉得有些茫然起来。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是接听还是斩了,您说了算。"
这边厢言有志还在为自己的前途烦恼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引来了众人侧目。
他赶紧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心里嘀咕道,这该死的林凡,让他给我弄点新鲜的来电铃声,弄这么个破玩意儿,丢人。
"喂,您好。"
言有志同学的声音显得特别有礼貌,特别有涵养。
这不前两天刚投了简历,说不定就是用人单位打来的,得给人家留一个好印象啊。
"言有志?"
"廖强啊,有屁就放。"
言有志风向转的够快,一点不怕闪了舌头。
"你丫接电话的声音可够膈应的,人五人六的我差点没听出来。"
言有志也懒得和廖强多做解释,直接问道:
"找我什么事?"
"哦,问你个事儿,你那边演出的场子最近有变化吗?"
变化?一般来说言有志这个团的演出场子很多都是廖强给联系的,他跑场子跑得比较多,人脉也广,言有志自己联系的场子就那么一两个。廖强怎么想起问自己这边场子有没有变化了?
存着疑问,言有志回答道:
"没接到什么通知啊,上回那个场子经理很满意,你也知道,还多给了咱们300块呢。怎么了?"
"哦,没事,这两天邪了门了,好几个场子打电话说不用我去了。也不知道是哪出了问题,
这不,哥们只能到你这里来打秋风了呗。"
"什么打秋风啊,本来就有你一份。不过你知道我这只有周末才有演出,收入可不多。"
"凑活着先呗,等我查查到底怎么回事,行了,挂了啊。"
廖强挂了电话,言有志心里更加疑惑,廖强平时接的场子非常多,一周下来几乎每天都在各个酒吧里跑来跑去,突然全黄了,这事也太蹊跷了。
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晚上跑了一天的言有志回到宿舍,晚饭还没吃,摸摸口袋也没多少钱了。林凡不知道跑到哪里去疯了,指望他是指望不上了。于是他开始在宿舍里翻箱倒柜起来。
"嘿,有了。"
他从林凡的床底下找到了一包X师傅红烧牛肉面,大红色的包装纸在饥肠辘辘的言有志眼里看来分外喜庆。
拿出饭盒,把面放进去,再倒上开水。言有志拉了把椅子过来往桌边一坐,再把地上的风扇拉过来插上电,风扇一启动那声音,跟架子鼓似的。
不过吹出来的风还是很让言有志同学欣慰的。可他也没欣慰多久,那个吊着嗓门的手机铃声又响了。
启奏皇上,有一刁民求见......
"喂......"
"言有志,你在哪?"
是廖强的声音。
"宿舍呢。"
"成,你待着别动我立马来。"
说完也不等言有志回话,廖强就挂了机。
拿着手机言有志愣了会,嘀咕了一句:
"抽风呢。"
然后打开饭盒,方便面的香味扑鼻而来,瞬间让他食指大动。
面吃了一半门就砰砰砰的被人敲响,那动静,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谁被狗撵的没处躲没处藏了。
言有志端着饭盒打开门,廖强风一般窜了进来。气喘吁吁的盯着言有志看。言有志端着面,廖强这眼神,看的他嘴里一口面都忘了咽下去。
"不是,廖强,今儿个你怎么回事?咋咋呼呼怪吓人的。"
"言有志。"
廖强咬着后槽牙叫出了他的名字,彷佛恨不得把这三个字嚼吧嚼吧然后变成吐沫吐在言有志脸上。
"怎么了这是?"
"你丫得罪谁不好,非要得罪恒星的人?你自个儿不活了还不让别人活了?"
言有志脑子还是挺好使的,听见廖强这么说,再把今天的事情一联系,他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了。
后来林凡也来了,黄家骏也来了,四个人坐在宿舍里面面相窥。
黄家骏一脸平静,林凡的眼珠子在言有志和廖强两个人之间滴溜乱转。
只有言有志和廖强两人,一个满脸不耐黑着脸,一个冷若冰霜沉着气,没人说话。房间里只听见那破风扇鼓动的声音,忽悠悠的让人七上八下坐立难安。
最后黄家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看了看手表,然后推了推鼻子上的金丝眼镜,架起长腿抽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
"我说,没什么事儿我可要走了,我还要写报告呢。"
"我们团如果解散,你们什么想法?"
言有志终于说话了,却带来了更大的沉默。
廖强扭过脖子看着窗外,神情很是不屑。林凡低着头玩着自己的手指,只有黄家骏看着天花板抽了口烟。
"行啊,我没意见。"
黄家骏终于开口,却让言有志心里凉了半截。冷风嘶溜溜的一个劲儿钻进他的心肝脾肺肾,最后换来一声冷哼:
"哼!这就是你们对音乐的热爱?"
黄家骏没做声,廖强却怒了,他腾的站起身一拍桌子。
"别给我提什么音乐热爱,那都是狗屁。"
"老子饭都快吃不饱了,还谈什么音乐理想?"
"言有志,你他妈的有才华,有公司来挖,我他妈的算个屁啊,如果没场子跑只能饿肚子。别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听着寒碜。"
言有志惊讶的看着廖强,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称兄道弟的好哥们儿,怎么突然间就翻了脸,说起话来一点也不留情面。
林凡见势不好赶紧站起来打圆场。
"廖哥,别价,有话好好说。其实小志他也是不想我们团散了而已。"
这事不提还好,一提廖强更加来气。
"得得,赶紧省省吧啊,什么咱们我们的,咱们什么关系?言有志和他什么关系?"
说着他指向黄家骏,黄家骏默不作声,继续抽着烟。
"就这么铁的关系,人家还不是听家里的话,该干嘛干嘛去了?我他妈跟你们也就凑一块图个开心挣点钱,你们还指着这些个散兵游勇能在乐坛闯出一番天地咋的?偶像剧看多了吧?"
"我不管,你们的事儿别拉上我,从今天起我和这团也没什么关系了。丧气。"
廖强说完便三步并两步的走到门边扬长而去。
言有志愣愣的坐着,他实在是没想到,自己为了这个团拒绝了恒星,满以为他能够得到众人的理解。却没想到遭到了这样的迎头痛击,他毫无准备,当下就懵了。
林凡见他这样,心里也不好受。但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廖强说的没错。
这个圈子不是这么好混的,多少有才华的人默默无闻,在底层打拼,最终熬不住寂寞离开的离开,另谋出路的另谋出路。坚持到最后的人也许能够迎来成功,可这个过程实在太过辛苦了,多少人就这样迷失了,没有坚强的意志和坚定的信念怎能办到?
黄家骏掐灭了烟,站起来走到言有志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和恒星联系吧。"
说完便离开了言有志的宿舍。
4
4、窃喜 ...
周末夜晚,既然团已经散了自然就没有了演出。林凡邀言有志出去玩他也没去。大家好像很快就恢复了各自的生活,可言有志很纠结。
他躺在床上看着手中的名片,看着上面的一串电话号码,考虑着。
打还是不打?
不打吧,团也散了,毕业在即工作也没着落。这对现在的他来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打吧,明显恒星在背后放了他一黑枪,现在团也黄了,这不等于变相胁迫吗?这不就像小日本威胁老百姓交出花姑娘一样吗?自己要是打了不是很没面子吗?
可问题是,不签干嘛?他死拧着又干嘛呢?
人总要学会变通,再说了,他就算负隅顽抗谁又会说他是英雄?恐怕这事换了谁都会签了吧?不签别人不会认为你是高风亮节,只会说你是傻X。
言有志对于为了乐团拒绝恒星本来就有些后悔动摇,现在这样一弄,再想一想廖强和黄家骏的态度。
思忖来思忖去他决定,算了,面子又不能当饭吃,打吧。
按照上面的手机号拨了出去,狮子座的手机彩铃响了起来,让言有志等待得很忍耐。
Vice此时正在COCO狂欢呢,压根听不见手机响。言有志一直等到听筒里传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才把电话挂了。
再看看名片,手机边上还有一个传真电话。
要不打这个试试?于是他拨通了电话。
后来他想起自己当时打的那个电话,怎么想怎么觉着自己像中邪了。
电话拨通,里面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这嘟嘟声就像一个系在他心上无形的线,提拎着他的一颗心一点点往上,颤悠悠的直提到了嗓子眼。
"喂,那位?"
所以当这低沉的男声传入耳中之时,他突然不知作何回应。像是某种生物的天性作祟般,他紧张的难以自控。这种紧张在未来的几年里他就再也没摆脱过。
沐盛是在准备离开公司的时候接到的电话,此时他正准备赶去COCO酒吧,今天晚上公司在哪里有一个聚会。他要意思意思去露个面。
可电话里半天没有回应,沐盛轻皱起眉头。
"是谁?"
言有志一个激灵,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舌头,不过这舌头也不知道是不是找错了别人的,不太灵光。
"啊?我......我......"
沐盛听着里面结结巴巴的声音,突然有一种预感。
"言有志?"
言有志懵了,对着手机又结巴起来。
"你......你......"
"你考虑清楚了"
沐盛单刀直入的问道,言有志方才说了一句完整的句子。
"嗯,考虑清楚了。"
"好,知道了。马上到COCO酒吧来。"
沐盛挂了电话,然后回味了片刻。竟然发现自己有些雀跃,就像是自己好容易得到的藏品,用牛皮纸包着封了箱盖了印,马上就要成为自己的了。
他有些迫不及待有些急不可耐,可只有一些。但他不愿意按捺这一些,所以他叫言有志去coco。今晚他很想见上他一面。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签艺人,他旗下签的艺人有的甚至他连面都没见过,但是言有志不一样,他说不上为什么他不一样,但这种因为得到一样自己心仪的东西而激动的心情他是很久没有过了。
言有志按照吩咐到了COCO,其实他还是很忐忑。接电话的人是谁他压根不知道,但是打的既然是恒星的电话,总不会是公司外的人接的啊。
这时他手机又响了,他看看号码,是陌生的。
"喂?"
按下接听键,他虚晃的应道,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声音,里面有人唱歌还有人尖叫。
"言有志,来206号包厢。"
"你......"
是谁两个字还没问出口呢,这人又把电话挂了。
言有志摇摇头,这是个不好的习惯啊。一会要是见到了这人,他可要好好劝劝他。
找到了包厢他推门进去,包厢很大,一群男男女女拼酒的拼酒猜拳的猜拳,还有个人拿着麦克风自娱自乐的吼着。
言有志站在门边用眼睛来回扫视,终于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Vice!"
他叫道,然后快步走了过去。
沐盛坐在沙发阴影重重的一角,从言有志一进门他就发现了,却没做声也没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站在门口有些茫然失措的削瘦人影。
明灭的灯光在他脸上闪烁又闪烁,将五官暧昧的有些模糊。
他穿着白色短袖帽衫,松垮垮的套着他高挑削瘦的身体,笔直的腿穿着条绿色铅笔裤。他把手机往口袋里放的时候露出一点伶仃的胯骨,在一掠而过的灯光下散发着冷白如霜的光泽。
Vice听见有人叫他,转过脸朝声音来源望去。
这人他是不会忘记的,言有志,老板亲自发话要自己去签的人,毫不留情拒绝自己的人,Vice在圈内成名之后第一个踢到的铁板。
综上所述,他想忘了也不容易。
"言有志!你怎么会知道我在这里?"
言有志拽着Vice,头一次觉得这人这么亲。
"不是,我才是该奇怪的人才对吧?我打电话给你你不接,我知道打你名片上的传真电话。结果有个人接了电话,叫我到这里来的。"
传真电话?没人和他说过接到过这个电话啊?是谁?最后离开公司的人是?
老板!
Vice本来没什么感觉,一想到老板两个字像是突然有了特异功能似的,马上背后就感到了一阵凉意。他知道他身后不远的角落里做了谁。
"啊,这样啊,呵呵,你是不是考虑好了?"
Vice故意大声说道,言有志点点头。
"是啊,考虑好了。"
虽然你们手段不太地道。这话是心里说的。
"那就好那就好,来来,既然来了我们又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一块玩儿一块玩儿。"
说着他就拉着言有志坐了下来,那两道一直钉在背上的目光这才终于消失。
Vice暗自吁了口气。拿起洋酒就给言有志倒了一杯。
"来来,喝酒。"
"这......我不太会喝。"
开玩笑,他平时也就两瓶啤酒的量。因为爱护嗓子,言有志几乎不喝酒,烟更是不抽的。跟他一块的人常说他没劲,不过也从没和他计较过。
"这话说得,今天这里的都是你以后的同事,第一次见面你还不得敬大家一杯啊?"
说着Vice拍了拍手,朝众人大声说:
"嘿,大家伙,注意了啊。这位小帅哥,言有志,从明天起可就是我们的人了。来来,大家举杯,认识认识。"
这些人也都乐的起哄,果真一个个的举起了杯。嘴里干杯干杯的嚷嚷着。
言有志端着酒,眼看着被逼到这份上,再不喝也不行了啊。眼一闭脖子一仰,咕咚咚的就把一杯什么也没掺的纯洋酒给灌了。
大家也把酒杯嗙啷乱撞一起,喝了一轮就各自玩各自的去了。
这酒甫喝下去没什么妨碍,可过不一会一股子灼热之气便从胃里升了起来,火辣辣的熏得言有志满脑子陶陶然,一张脸滚烫起来,
言有志有些茫的坐在沙发上,看着眼面前这些人唱的唱笑的笑,喝酒举杯光影迷离。他其实也不至于就醉了,就是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他那里知道一大杯没加料的纯洋酒喝下去对一个根本没酒量的人来说会有什么后果。
不行,好像晕的厉害了。
言有志感到不对劲,便往沙发稍暗的角落里挪了挪。歪歪斜斜的往边上一倒,好像碰到了什么人?
他也不管了,闭着眼睛假寐起来。
沐盛一直看着言有志从被灌酒到一脸茫再到坐到沙发上发愣没做声,他在暗处看着这些,感觉有一种窥伺般秘而不宣的快乐。
直到言有志往自己这边蹭了蹭,歪斜了身体直接倒了下来。
言有志的脑袋瓜就在他的膝盖边上,沐盛架着腿坐在原地,垂下眼睛面无表情的看了看言有志。
他半侧着脸,发丝落在脸上,盖住了半边脸。
沐盛忍了又忍,最后还是伸手撩开了他的头发。
先看见的是言有志高挺笔直的鼻梁,流畅但是形状凌厉的眉毛在眉尾出挑起那么点,嘴唇是饱满有形的,嘴角微微上翘,不笑的时候看起来也心情很好。
可惜,眼睛是闭着的。
像是回应沐盛一般。言有志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细而又细的一条缝,斜着眼波往他这边瞟了一眼,便又闭上了。
这一眼如流星稍纵即逝,却让沐盛欣喜万分。
他看着言有志,嘴角噙着三分笑意两分得意。这个人明天便是自己旗下的艺人了,这让他自得起来。自得的不免可笑了些。
而这一幕在言有志的脑海里,他只看见了一个人隐没在幢幢黑影下,影影绰绰中看不真切面容,但那灼人的目光却分明是投射在自己身上的。可惜,醉意渐浓,他只当这是个错觉罢了。
5
5、 回溯 ...
灭了灯的房间,只有微弱的光线。
在这近乎卑微的光线中,大床上的人影纠缠的难以辨认。
床铺吱嘎作响的声音和一阵阵粗喘声泄露了一些隐晦的秘密,言烁趴在床上,半闭着眼睛。他的视线不停摇晃着,身后男人凶猛的攻势让他难以承受。刚结束的演唱会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五年了,到现在他还不明白,一个人怎么可以用这样的方式去侮辱另一个人?身为男人,被人摆出各种羞耻的姿势任人肆意进入自己的身体,这是多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而这种事情,他被迫接受了五年。
五年来,他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个名叫沐盛的男人用这种方式羞辱。他很想问他,这么久了为什么还不厌倦?
男人的身体就这么让他着迷?为什么是他?
可无论自己的意识多么排斥这种行为,经过五年时间,这具身体早已经背离了理智。言烁拼命的咬着牙,忍着体内一波波升腾而上的欲望,不向他献媚,这是自己唯一的底线。
但这个男人好像看透了他的想法,突然退了出去,然后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非但如此还打开了床头的台灯。
灯光透过流苏灯罩丝丝缕缕的笼罩在言烁身上,让他有一种宁静而脆弱的美感。沐盛压着他,凝目注视着这个人的脸。
五年,从一开始的玩笑,到现在,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在执着什么。
他的眉他的眼,他精致的身体和冷漠的神情,一切都让自己沉迷。
言烁只轻瞟了沐盛一眼,便转开了头,闭着眼睛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却不想这个男人一挺身,让他差点控制不住,狠狠的咬了咬自己的嘴唇才没出声。
沐盛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的脸转了过来。看见这人依然紧闭的眼睛,心中的怒意油然而生。于是他狠狠的撞击他,捏着他的下巴用力的吻他,当他将自己的舌往他嘴里探的时候这人终于睁开了眼睛。
言烁最敏感的地方和别人不一样,是舌头。
他拼命的扭着头想要摆脱沐盛,却被他压住了手,脸颊被他捏着逼不得已的张开了嘴。很快他的眼角脸颊就染上了浓浓的红晕,呼吸越来越急促,眉毛频死般的皱着,绝望的闭上了眼睛。
沐盛看着身下的人这情动的模样,心里感到无比的满足。这些,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难以控制的身体回应,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到了最后,言烁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了,像是抓也抓不住四处游走的萤火,飘散的到处都是。不知道在哪个角落里点亮了多年前的某些片段。
他突然想到,那个晚上,隐没在幢幢黑影中的人,他怎么会以为那是错觉?那种极具侵略性的眼神,早已给了他警告。
言烁因为情动而嫣红的唇和迷离的眼睛,带着屈辱而皱起的眉毛,还有他搭在沐盛肩上似迎还拒的手,让沐盛沉溺再沉溺。
而言烁呢,却开始像往常一样,开始回想,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梦想必须要和现实决裂的?每想一次,他就清醒一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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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有志走出恒星公司的大门,到现在还有些不知所以然,他就签约了?他就成为艺人了?怎么一切都那么不真实呢?
他想到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掏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接通,里面是一个明显带着睡意的声音。
"Hello"
"小美,是我。"
"哥?你知不知道现在美国几点啊?"
"你还在睡觉吧?"
"知道你还打来。"
"哥实在太高兴了,想找个人分享啊,这不,就想到你了。你该感到开心啊,人民太需要你了。"
"什么事儿啊?看把你给乐的,都语无伦次了。"
"咳咳,你听好了啊。"
"快说吧,我还想接着睡呢。"
"你哥我签约了。"
"签约?签什么约?"
"我向你正式宣布,我进入演艺圈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三秒,传出了言佳美冷静的声音。
"恭喜你。"
"你怎么这么冷淡?"
"你和爸说了吗?"
言佳美的问题让他突然沉默了,这种时候他实在不想提起自己的父亲。
"还没......"
"我看你压根就没想过告诉他吧?你这几年既不回家又不给他打电话......"
"行了行了,我这给你报个喜,你给我泼冷水,就这样,不说了。"
完了他便挂了电话,想起自己的父亲他便感觉心情烦躁。
他家老头一直反对自己学音乐,更加反对自己朝这条路上发展。就连自己上大学的钱也是大
伯给垫上的,老头还放了狠话,这钱要言有志自己还。
他家条件其实也不困难,父亲开了家装潢公司,家庭条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父亲一直希
望他能继承家业,可他本人是对装潢这个很有前途的行业一点兴趣也没有。倒是妹妹佳美挺
争气,考上了斯坦福大学,被老头送出了国。
父亲反对自己的原因言有志明白,但是却怎么样也没办法说服自己放弃。硬碰硬的结果就是
两父子撕破了脸,至今也没人先低头。
言有志沿着马路牙子一边走一边低头考虑着,该不该把自己签约的消息告诉老头。
估计告诉他换来的也是他一顿破口大骂吧?
算了,还是不说了。别惹老头再生一场气,到时候气出个好歹来那就糟了。
言有志背着包往车站走去。
接下来的日子就像打仗一般,宣传企划,形象定位,还有EP发行的各种事宜一股脑全部放到了日程上。
恒星这么雷厉风行的办事效率,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捧言有志。
但是言有志不太愿意了,为什么呢?
很简单,言有志想唱自己的歌,恒星想让言有志唱别人的歌。
因为推出的是EP单曲,所以对于选曲填词Vice和公司都很看重。这事儿看来好像没什么商量的余地。
对于言有志的不满,Vice也曾经和沐盛说过,沐盛的态度很坚决。
按他的话说,现在大热的曲风不是R&B就是hiphop,摇滚在中国现在相对低迷,特别是一些本土摇滚,发展更加有限。我们签艺人其最终目的是为了什么?你明白吗?不是让他们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市场需要什么我们做什么。
就这样,一大堆情情爱爱无病呻吟的歌词和软绵绵的R&B曲子送到了言有志面前。言有志很不解,为什么不能让自己唱自己喜欢的歌呢?
他不明白,所谓的艺人,本身就是为大众服务的。你需要满足的是多数人的需要,而不是自己的需要,特别是在你的需要和受众的需要起冲突的时候,牺牲小我成全大我是必然的。至少以言有志目前的实力,只能是这样。
所以,一遍又一遍的看这些乐谱,一遍又一遍的看那些歌词,反反复复的哼着这些自己不钟爱的歌。言有志在忍耐。但是不管什么事情累积到了一定程度总会爆发,而言有志本身并不是一个很有耐心的人。
Vice推开录音室的门,看着洒了一地的纸片,还有那个在角落里拿着吉他不停的弹着激烈节奏的人。他知道年轻的言有志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的挫折。
而这挫折紧接在不久前签约带来的希冀之后,更显得残酷。
言有志拿着拨片在电吉他的六根弦上快速的扫弦,手指不停的跨越着各个音阶,激扬的音乐在录音室里回荡,最后一个音定格在E弦上,清冽尖锐的声音久久震荡。
Vice走上前,看着一派颓废的言有志。这样的事情他见的也多了,本来这个圈子就是以利益为准绳而运作的,个人的梦想只能是这个庞大的娱乐产业的推动力,却永远不会是主旋律。
差别不过是每个人什么时候能看透,有人在事业登峰造极之时也参不透,有人却是早在进入这个圈子之前就已然明白这个行业的一切规则。
相比之下,虽然后者既现实又不可爱,但是却是幸运的。前者执着不懈,却不知道这个坎迈不过去他便永远得不到安宁。
但这个道理他明白,言有志不明白。
Vice只能将地上的乐谱捡起来,放到言有志手里。
"别拧了,上面催着要,调整一下录完就没事了。"
言有志沉默了半晌,最后还是伸手接过了谱子。
沐盛听着录制好母带,如果经过他的认可这个母带就可以进行后期处理,然后复刻上市。
皱着眉毛听完了歌,沐盛面无表情的看着Vice。
"这是言有志唱的?"
Vice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样的母带要是进行复刻上市不是不可以,而是,言有志的嗓子唱出这样的歌,对他来说那副嗓子完全是暴敛天物。
沐盛将母带丢回给Vice,同时冷静的丢给他两个字。
"重录。"
作者有话要说:这两天牙疼,没更新......
6
6、可怜孩子 ...
言有志正在理发,理一个他这辈子理过的最贵的发。当然不是他自己掏腰包,而是公司请来了造型师,要帮他打造一下形象。
那个对他来说等于噩耗的消息正在来的路上,此时他当然是不知道的,只是一心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那个留着撮小胡子的理发师拿着剪刀在他头上胡乱飞舞,一缕缕黑发从言有志头上哗啦啦的往下掉。
言有志有一张轮廓清瘦但清秀的脸,五官也长得不错,特别是那双眼睛,黑白分明形状也是修长而流畅,所以在他看人的时候总会让人感觉顾盼神飞。他原本的发型将他的脸部轮廓遮盖的模糊不清,一张脸远远看去被掩埋在乌压压的中长发里,眼睛也因此失色很多。经过发型师的修剪,层次分明的刘海和刚刚到颈部的长度让他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但此时他的神情明显的有些倦怠了,所以看来庸庸懒懒的。
皇上,有一刁民求见.......
桌上的电话连响带震闹腾起来,造型师停下手中的活,言有志抱歉的看了他一眼拿过手机。一看号码,是Vice。
"喂,Vice哥。"
"嗯,小志,有个事儿要和你说。"
言有志左眼突然跳了一下,虽然他不迷信但是还是感到有些不妙,果不其然。
"沐总今天听了带子,说要重录。"
言有志的脸刷的,黑了。
"沐总?"
对于沐盛,言有志虽然至今还没见过面,但早有耳闻。别忘了他在的地方可是一个八卦广为流传的传媒公司,而恒星除了各个明星的绯闻轶事之外,沐盛也是众多女员工八卦的对象之一。
八卦的主要内容除了他家多有钱他有多帅,就是哪个女明星可能又和他勾搭上了,云云。
他不过是一个新签约的艺人,每个月领两三千块钱生活费的小人物,他出一张专辑用得着大BOSS过问?公司请音乐总监吃干饭不成?
言有志不知道自己该感到受宠若惊还是义愤填膺。重录?还要再受一遍折磨?
沐盛正埋头看着几部即将开拍电影的宣传策划案,基本上到他这里只要拍个板就成的事,沐盛总要细细的过目,一旦发现问题就会将文件及时的批示发回,他这种对工作认真负责的态度,给员工起了很好的表率作用。
所以背地里员工们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封号,'鬼见愁'。
他正认真研究着文件,突然听办公室的门被砰砰砰的拍响。
沐盛拿下眼睛上架着的眼镜。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拍他的门。
所以人还没见着,他的声音已经冷了三分。
"进来。"
言有志也是恶向胆边生,从签约到现在他就没做过一件事是自己想做的,现在好容易熬到录完了歌竟然告诉自己要重录?
恒星是财大气粗,可犯得着花在他身上吗?好像自己一定就会红了似的。
如果说言有志在进恒星之前满怀希望,现在他已经开始冷却,他已然认识到这个圈子没有自己想的这么美好。
EP还没发行,他的日程已经被安排好,平面宣传、网络宣传、媒体宣传,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表情都有人给你培训,私生活方面也是杂七杂八一大堆规定,所以他宁愿自己重新回归自由,自己爱干些什么都比现在这样憋屈强。
压着一肚子火他推门走进了总裁办公室,却在看见办公桌后面坐着的人之后消散了些。并不是因为他害怕了,而是他觉得有些疑惑。
怎么这个沐总看着眼熟呢?
沐盛万万没想到推门进来的会是言有志,那么一瞬间愣了半秒。
这半秒的异状言有志是完全没看出来的,虽然他此时正瞪着眼看着沐盛,但明显有些走神了。也难怪他认不出来。
那天在酒吧的经理室虽然他见过一次沐盛,但只是打了个照面,言有志一正常男人,没事儿也不会去留意一个大老爷们儿长什么样。加上那晚沐盛穿着比较随意,头发也散着。这回这位仁兄一身西装笔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还架了副眼镜,人五人六一派成功人士的模样。想立马认出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沐盛十指交叉放在桌上,调整了自己的情绪,透过镜片看着言有志。
嗯?剪发了?
沐盛发现了他的变化,嘴角微微上扬了那么一点点。
这回言有志倒没有看走眼,可那笑容却让他冷不丁的肝颤了下。
沐盛看言有志是越看越顺眼,言有志本身长得好是有目共睹的,难得的是他身上没有任何这个圈子里的浮华之气,单纯的近乎鲁莽,就这样直愣愣的闯进了他的办公室。
沐盛看见他原本有的那些怒意一扫而空。但是表面上他还是要摆出姿态来的,于公他是上级他是下级,言有志的态度毋庸置疑是很不恰当的。
于是他沉下了声音问道:
"没记错的话,你叫言有志对吧?"
他一开口,言有志突然想起来了,他指着沐盛惊讶的说道:
"是你!"
沐盛以为他认出了自己,却不想言有志接下来说道:
"那天晚上接我电话的人。"
言有志想起那天自己在电话里的那副怂样,脸上不自在起来。
沐盛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他站起来走到言有志身前,然后低头看着他。
言有志等到他走到自己面前才发现这个男人很高,再加上身上逼人的气势,硬生生的压了自己一头,瞬间让他的形象矮小了一截。
言有志个子也不算矮,但他的身高对他来说是一个痛,179.5CM。可是他太瘦了,骨架虽然在那儿无奈填充物却太单薄,细细一条往宽肩窄臀的沐盛面前一站,就是个加长版的豆芽菜。
"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公司有公司的制度,进公司之前Vice没有告诉你?"
言有志这才想起来自己来的目的,重整旗鼓一挺胸。
"沐总,为什么要我重录?"
沐盛转身走到旁边的沙发上坐下,架起腿看着他,
"你自己说呢?你用心唱了吗?"
虽然言有志是站着的,沐盛是坐着的,但那眼神怎么就让有志同学觉得气短呢?
其实还是心虚闹得,他当然知道自己录歌时候的状态,但这也不能怪他。
"是,我承认,我在演唱过程中有些瑕疵,可这些都可以做后期处理啊,没必要重新录过一遍吧?"
沐盛不说话,目光沉静如水却压迫感十足,看的言有志越来越底气不足。
"其实......其实我这也是为了公司着想,再录一次的话又要花钱,这实在是没必要的开支。"
沐盛意味不明的笑了笑,
"言有志,你的问题不出在技巧上,而出在心态上。你自己心里明白。这话本不该我对你说,但你既然来了我也不喜欢藏着掖着。公司包装艺人是为了适应市场。不是不让你唱你想唱的歌,而是,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挑三拣四,你明白吗?"
言有志脸色刷的变了,涨得通红。其实这个道理他又怎么会不明白呢?只是一直以来没有人点破,他自己也就装作看不穿的样子。现在被人恶狠狠地揭穿,那种卑微感一下子冒了出来。
见他站在原地不做声,沐盛站起身往办公桌走去,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看见他脖子靠近锁骨的位置有一缕没扫干净的断发,停了一下,然后很自然的伸出手指在那里摩擦了一下。
"头发没弄干净。"
言有志身体一震,像被电了一样捂着脖子后退了一步。
沐盛看着他微笑的很无辜,
"干嘛一脸被调戏了的表情?"
说完隐去了笑容,正色道:
"好好调整心态,给你三天时间。"
随后回到了办公桌后面开始继续工作。
言有志出了办公室就碰到了一脸焦急的Vice,他接到同事通知他言有志闯进了总裁办公室消息的时候,人还在外景片场,一个他带的女歌手正在客串拍摄一个正当红偶像男歌手的MV,一时脱不开身。等到终于安排好了现场的事宜才抽了点空回公司一趟,一进门就看见言有志黑着脸从总裁办公室走出来。
他两步上前拽着言有志进了办公室,关上门之后就爆发了。
"我说言有志,你懂不懂规矩啊?有什么事你能找他商量吗?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越级上报?你这不是毁你自己,你这是在毁我啊!你说我哪辈子该了你的,我还还不成吗?你丫给我消停点,成不成?"
Vice这骂也不是打也不是,言有志是沐盛亲自指名要自己带的,现在背景如何他还没搞清楚。再一看他这愣头青的劲儿,还真有些摸不准。
气了个半死也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坐下来,学着沐盛深呼吸了三次。然后对他说:
"小志,我知道你憋屈,可你要知道,新人刚进公司都是要经历这些的。你现在......"
"我知道,我现在还没有选择的资本,是吧?"
言有志游魂似地声音传了过来。
Vice一愣,虽然自己是要表达这意思,但是他可是想尽量婉转点的。却没料想言有志自己说了出来。再看他那副深受打击的样子,肯定刚才在沐盛哪儿被呲儿了。
"也好,你早点认清也是件好事。谁都是这样一步步熬过来的。"
Vice沉默了一会,最后只能这么说。要说他想安慰吧,说实话,这言有志在他看来还真就缺这么一下狠得。
这回好,沐盛亲自上马了,自己老板那点功力那还不了解?
那眼神,那气势,就能硬生生的压低人半截,再不冷不淡笑两下,笑的你心里直发虚,然后一双眼睛死水般的盯着你,是个人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估计鬼能明白),先从心理上打击你。接下来就好办了,随便他老人家说一句狠话,那打击力,呈倍数增长。
这么分析一番,他再看看言有志,突然觉得,这孩子,可怜见儿的。
作者有话要说:咱有封面了啊,而且想了又想,还是把名字改回来吧。巨星?照样虐这名字,怎么感觉像生了个儿子取名二狗这么不招人待见呢?
这章,个人觉得,沐盛大叔好帅气捏~噢呵呵
7
7、躁动 ...
言有志搬家了,新搬的住处是一个30平米的一居室,房租一千五。B市这地界没便宜的房子了。
这楼是老楼,墙面斑驳的不成样子,最最让他觉得人神共愤的事情是,这楼的电梯每天晚上一到十二点,准时停止运行。
简直了,他一边爬着楼梯一边暗地里诅咒着物业委员会。
要知道有志同学住的楼层可是12楼......
好不容易爬到了自己住的楼层,他掏出钥匙两腿发软的去开门。
这是搬进来之后他第五层次爬楼,算一算时间,他搬进来也快一周了........
他黑着脸,累的都提不起劲来骂人。
沐盛要求重录的歌终于录得差不多了,现在就要开始紧锣密鼓的安排新闻发布会宣布发片,接着便是大小媒体、平面和网络的宣传活动。
他看了看行程安排,虽然不算多,但也足够让他头疼。
刚进家门还来不及脱鞋,他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掏出电话放到耳边,言有志有气无力明显不耐烦的应了声:
"喂。"
"有志哥,明天早上十点别忘了,在xx艺术工厂的新闻发布会哦,明天我会打电话叫你起床,然后买好早点去你家。今天晚上好好休息。"
"嗯,知道了。"
听见电话里的声音,言有志的语气放软了些。
打电话来的是公司新给他安排的助理,齐聪,今年20岁,比他还小一岁。明明是个男生却长的很可爱。
他年龄和言有志相近,再加上生性活泼和言有志相处的很好。虽然是男生却很细心,言有志累的时候会帮他捶捶肩,困了还要继续工作也会立即泡好热咖啡送到手边。他很喜欢这个弟弟一般的小助理。
想起今天Vice告诉他的消息,他心里有些不自在。
从明天起他对外的名字就要改成言烁了,听说名字还是老板亲自给取的。这名字言有志没看出好来,他觉得自己的名字言有志挺好的。
但心里虽然不快,他却没说话。
"你现在还没有资格挑三拣四。"
他想起那天在办公室里沐盛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原本想提出的反对意见又咽了回去。提了又怎么样?根本不会有人在乎自己愿不愿意,反正就是个名字,改就改了吧。
言有志坐在沙发上活动了下脖子,伸手揉后颈的时候一个片段突然从他脑中一闪而过。
沐盛有些粗糙的手指轻轻擦过自己脖子,他吓得往后一退。
"干嘛一副被调戏的表情?"
这是男人该对男人说的话吗?
那个男人恶劣的态度再次浮现在脑海,言有志烦躁的皱起眉毛。这个人和自己真是两个世界的人,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前一分钟还在义正言辞的对自己训话,下一分钟态度又轻佻起来。对于脑子里头筋比较直肚子里肠子通到底的言有志来说,他根本摸不透沐盛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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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棒~啊~"
沐盛死命的在身下女人的身体上进出,一下猛似一下的摆动着腰撞击着这个女人。女人的身体很美,纤细的腰修长的腿,一身皮肤细腻洁白,声音也很好,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柔媚入骨挑动着他炙热的欲望更加勃发。
这一切很完美,沐盛应该很满足了。
在女人高亢的尖叫中,沐盛释放了。他倒在这具柔软年轻的身体上低喘着,闭着眼睛却感觉不到抒发后的满足。
这不是他要的,他需要的更倔强,更激烈、更加难以驾驭甚至近乎搏斗。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他难以得到满足,一次又一次脑子里浮现出来的身影,一开始模糊不清,到最近已经越来越清晰。
那双带着醉意的眼睛,还有他的锁骨。轻轻一碰就把他吓成那样,如果对他做下更过分的事情会怎样?
沐盛忍耐着皱着眉,嘴抿成了一条直线。
自己肯定是疯了,竟然对一个男人产生这样的欲望。
女人感觉到了他的变化,有些惊讶的望着沐盛。
"不是才......"
"闭嘴!"
沐盛低吼一声,再次提枪上马,杀红了眼一般的开始再战一轮。
女人难以承受的搂着他的脖子,说出来的话被重重的撞击摇的难以成言。
"啊......沐总.......下一部戏.......嗯......的女主角......"
沐盛停下了动作,看着这个女人。这是公司的一个一线女星,说是一线但是因为最近闹了些丑闻,已经很久没有在媒体上曝光了,现在人气正在渐渐下滑。
艺人这种职业需要的就是高曝光率,一旦长时间没有作品又没有新闻,不用多久就会被人淡忘。
沐盛的眼神变的轻蔑,和他亢奋的身体相反,他的语气很冷漠。
"看你的表现如何了。"
说完他离开了她的身体,躺在床上。女人翻身起来,跨坐到他身上开始努力的讨好他。
沐盛看着这个女人甜美的脸,突兀的想到,如果是他会为了名利而这样取悦自己吗?脑海中浮现出来一个画面,这个骑在自己身上的女人换成了另一个人......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沐盛突然激动不已,竟然泄了。女人很惊讶的看着沐盛,沐盛一把推开她用床单围好下半身,往浴室走去。
快到门口的时候他对女人说:
"回去准备下,剧本明天会送到你手里。走吧,这事不许对别人说。"
女人当然知道不能说的事情是什么,不过她无所谓,她有什么必要说呢?自己的目的达到了不是吗?
倒是沐盛,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必要特别强调。刚才他到底在想什么?倒有些令人好奇了。
第二天一早,言有志就被电话铃声吵醒,迷迷糊糊的拿过手机看了看上面的号码和时间。现在是早晨7点整。
"喂,小葱,这么早就来了?"
"大哥,不早了,洗刷刷加上吃早饭,然后坐车去公司做造型安排进场时间,乱七八糟的还不一定够呢。还有,你叫的是哪个聪?"
言有志挠挠头,打个哈欠。
"聪明的聪,行了上来吧。"
说完挂了电话。起床套上件T恤往洗手间走去。
正刷着牙呢,门铃就响了。
他一边刷着牙一边走到门口去开门,齐聪拎着个纸袋站在门口,那颗金灿灿的脑袋分外耀眼。
"哥,起啦?嘿嘿,我给你买了早点。"
"嗯。"
言有志刷着牙没法说话,只让了让身体示意齐聪进来。
打点好了从洗手间出来,齐聪已经将纸袋里的早点拿了出来。
蛋花粥,肉包子,还有一个苹果。简单有营养。言有志走到桌边,看着用忠犬眼神期待望着自己的齐聪,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错,这孩子值得培养,有前途,我看好你哟。"
齐聪被夸了之后一脸自满,就差没长条尾巴出来对着言有志狂摇一番。
"那当然,我多有眼力价儿啊。来,吃吧。"
言有志吃着早饭,一边听着齐聪跟他说一会到了会场的注意事项。
"本来说先去公司再去会场,不过昨天Vice哥通知我说直接去会场比较节省时间,造型什么的就在那里做了。现在工作人员应该都到齐了。"
正说着正事齐聪突然话锋一转。
"对了,听说今天沐总也会来,我还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哥,今天倒要看看那些长舌妇嘴里的钻石王老五长什么样。"
言有志的动作明显顿了了一下,不过他很快他又恢复如常。算了,爱来就来吧。自己是他公司的艺人他来也是人之常情。
现在比较重要的是,他伸出手一筷子打在那放在肉包子上的的爪子。
"哎哟!你真下得去手!"
"废话,这点东西还不够我吃的,边儿去。"
去会场的时候碰上堵车,路上耽误了些时间,结果一进休息室就被人按在了椅子上,化妆做造型,还好男人不需要太多妆容,省了不少时间。
言有志穿着一身银灰色短打西装,里面配上黑色DIOR衬衫白色细领带,同色的银灰色修身西裤,头发被弄得有些朋克风,层次分明的刘海被造型师一捯饬有了些狂野的味道,还上了粉底睫毛膏画了眼线,本来化妆师还要给他上唇彩,被言有志抵死不从的拒绝了,好在他本人的唇色不错,也就作罢。
弄好一看时间,九点四十,差不多可以进场了。
言有志从化妆室走出来,从没穿过正装的他被这一身弄得怪别扭的,低着头拉松了领带,解开了一颗纽扣,这衬衫弄得他有些憋气。揉了揉脖子,后面跟着的齐聪突然上前两步,拽着他的衣服。
"我说哥,这可不行,你的造型都是公司定好了的,这是公众形象,您老啊再不自在也得先忍着。"
说罢便帮他扣上扣子,再拉过领带帮他重新打好。言有志一脸不耐烦的看着齐聪,齐聪对他露出一个无赖的笑。
"嘿嘿,新闻发布会就一会,哥你忍忍就过去了。"
面对齐聪这种软中带硬的态度言有志也没辙,只好伸手揉了揉他一头黄毛,继续往会场走去。迎面却碰上了一个人。
沐盛脸上挂着客套而疏远的笑容,拍了拍言有志的肩膀,用上级领导的口吻对他说:
"一会好好表现。"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到三万字,加油!!
8
8、累积 ...
B市电视台第8演播厅,主持人已经就位,灯光也调整到了最好的状态,观众席上的观众被通知节目即将开播,大家一致保持了安静。
导播将视频切换台的信号锁定在一号机上,端庄的主持人露出了职业的亲切微笑。
STAR一行四人站在自动门后面等待着主持人介绍完他们便准备出场,站在左边第一个位置的言烁脸色有些苍白,昨天演唱会结束之后他被折腾到了凌晨,今天一早就起来,上午接受了三个媒体采访,中午因为劳累没什么胃口中饭随便吃了两口,然后稍稍补了个眠,谁知道睡起来就开始头疼。
现在他头疼欲裂双腿发软,还要上电视节目。上完节目休整一天,后天一早就要搭飞机前往上海继续巡回演唱会,他感觉自己身体透支的厉害。再想起昨晚上沐盛往死里的对他为所欲为,心中不由的又生出些恨意来。
"没事吧?"
站在一旁的林凡见他脸色越来越难看,心情看来也非常差,有些担心的问道。
言烁摇摇头,
"没事,有些累罢了。"
这时主持人已经介绍完了STAR,自动门在他们面前打开,言烁立即调整好了状态,面带微笑的走了出去。
好容易录完了节目走出演播室,一旁的实习助理赶紧上前,看见言烁额头上都是汗珠。于是赶忙掏出纸巾自然而然的伸手帮他擦额头上的汗。
言烁像触电般的撇过脸一躲,不悦的斜睨着眼睛看着这个助理,眼神里充满了防备,很不快地说:
"别随便碰我。"
助理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因为STRA巡回演唱会事务繁多缺人手,最近才被派到言烁身边帮个手,跟着以前的老助理也算熟悉熟悉业务,没经验脸皮薄,被人当众这么对待当时就有些挂不住红了眼睛。
在言烁身边跟了两年的老助理这时候正好从洗手间出来,见这情形赶紧上前,将女孩拉到一边。然后从小包里掏出手绢递给言烁:
"烁哥,她刚来不知道你的习惯,别和她生气,来,擦擦汗。"
言烁拿过手绢擦了擦汗水,不再说话,用余光看了看那个女孩,最终没说什么转身离开,这些年他的心早就硬了。
等言烁走得远了些,两个助理才跟了过去,男的对女的说:
"不是和你说了吗?不能随便碰他,万不得已要有身体接触的话要先和他打招呼,还有,他不喜欢纸巾,擦汗要用手绢。"
女孩脸上还是一副委屈的样子,撅着嘴说道:
"我这也是好心,看他出一头的汗一着急就给忘了啊,再说了,有那么金贵嘛?"
男助理欲言又止,最后叹了口气。
"这里头有缘故,算了,反正等实习期满了你也不一定待在他身边,最好是别知道这些。"
言烁在前头走着,突然一个身影在他眼前一闪他还来不及看清便朝电视台门口跑去。
他愣了半秒,突然拔腿追了上去。等他追到门口哪里还看得到那个人的身影。
门外惨白的太阳把水泥地面照的一片亮晃晃,言烁突然一阵眩晕,来的突然又猛烈,他赶忙扶住了墙壁才勉强站住。
后面的团员和助理跟了上来,围着他不停的问他到底怎么了。
言烁看着门外空无一人的广场空地,摇摇头。
怎么会是那个人呢?五年前他不是被沐盛弄得在B市呆不下去了吗?不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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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盛从生下来的那刻起便不知道什么叫做压抑,他不会压抑任何欲望,想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但是他不屑于强取豪夺,更不喜欢受人于柄被人诟病。
他知道自己对言有志有了别的心思,他并不打算隐藏,也从不自欺欺人,再说这个圈子里男人和男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言有志就像近在眼前的美食,沐盛觉得自己没有道理不吃上两口。
言有志有些紧张的站在沐盛旁边,不过是上个厕所也能碰上,他不知道自己和这人是不是前世结过怨。虽说男人在男厕所碰见根本没有什么尴尬的必要,可是自从上次在办公室知道沐盛就是接电话的人,而且还训了自己之后他对他总是能回避就回避,免得想起不开心的回忆。
按理说他断不至于紧张的,但现在的情况是,旁边的人一边放着水库一边打量着自己,眼神非常露骨。
"年轻人,很有精神。"
沐盛突然开口说话,充满调侃的声音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呵呵,哪里哪里,沐总也很不错。我先走一步了,沐总,你慢用。"
言有志觉得自己完全语无伦次了,不过他也管不了这么多,总觉得再待下去是件很危险的事情。
沐盛笑笑,拉起拉链。一把拽过言有志把他按在墙壁上。
瓷砖冰冷的触感从背后传来,言有志皱起眉毛有些愤怒的看着沐盛。
"沐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沐盛注视着言有志的眼睛,这才是他要的眼神,尖锐凌厉,充满生气。
言有志看着沐盛的笑容,被一个男人这样近距离的盯着看,让他感觉既诡异又反感。所以连带着口气也不敬起来:
"放开。"
沐盛的笑意更深,不但没放手,还低头凑近了脸,鼻尖几乎要碰上他的额头。沐盛肩膀宽阔,身高又比他高出大半个脑袋,强烈的压迫感让言有志除了生气之外还生出了一丝不甘。
他伸手一把推开了沐盛,然后瞪了他一眼扭头气冲冲地走出了洗手间。
沐盛松开手并没有阻止他的离去,他不打算在这里对他做什么,只不过更加确定了而已。
言有志走出洗手间迎面碰上了正在找他的齐聪。齐聪一张脸跑的红扑扑的,两步赶到他面前,拽着他就走,边走还边说:
"上个厕所怎么去这么久,快点,会后采访就要开始了。"
言有志一边被人像撵鸭子似的往前撵一边火急火燎的嚷嚷着:
"慢点,我拉链还没拉呢。"
沐盛从洗手间里走出来,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看着两人离开的方向微笑着。这时走在后面的齐聪扭头往后看了一眼,正看见站在门口的沐盛,一直看着沐盛转身离开他还一直盯着他的背影没有调回视线。
总裁办公室,沐盛靠在大班椅上闭着眼睛,房里放着杰奎琳.迪普雷演奏的埃尔加大提琴协奏曲第一节,时而低沉舒缓时而尖锐激亢的琴声很能调动人的情绪。沐盛一向不喜欢装模作样,这种古典音乐平时他从来不听,但现在不同。
如果仔细的听,就会发现在一阵阵激越的音乐声中还伴随着隐约的低喘。沐盛的眉毛轻轻的皱了起来,最终睁开了眼睛。
"起来。"
他按掉了音响的开关,沉声说道。不一会一个金黄色的脑袋从他办公桌下钻了出来,齐聪用无辜的眼神看着沐盛。
"怎么了?"
"给我把拉链拉起来,然后该干嘛干嘛去。"
齐聪诧异的看着沐盛,再看看他的下半身,
"沐总,你确定吗?"
"我刚才的话难道还有别的意思?"
齐聪站起来趴到沐盛身上,伸手勾着他的脖子,贴着他的耳朵说:
"我可以让你很快活的。"
沐盛反感的歪了歪脖子,开始感到不耐烦。
"我想你最好按照我说的去做。"
齐聪一愣,他当然不会听不明白这话的潜台词是什么,乖乖的从沐盛身上起来。
"那我出去做事了,沐总。"
齐聪毕恭毕敬的朝沐盛弯腰,说话的口吻也恢复成一贯的乖巧,完全没了刚才的讨好谄媚之意。
待他出了门,沐盛得出一个结论,对于男人他目前只对言有志感兴趣。
可这事在齐聪这里就不那么简单了,他认为自己刚才肯定表现的不好,否则沐盛不可能都那样了还能忍得住。下一次他一定要拿出更多手段,完全没想到根本就没有下次了。
二十岁的齐聪年纪轻轻长相也好,还有,野心勃勃。
年纪不大进入这个圈子的时间却已经有两年了,两年来他跟了好几个艺人,都是默默无闻的新人,很多都是一片歌手。
终于这次跟了言有志,也不知道这个歌手到底走了什么运,被沐盛亲自点名提拔,还指名要Vice带,他花了不少功夫才争取到了给他当助理,这才有机会接近高层如果表现好了抓到了机会,自己长相不差头脑聪明,一定能在圈子里有一番作为。
齐聪还是年轻的,在他眼中一切好像都在按照他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可惜的是人生不是图纸,不可能你画成什么样它就是什么样,他不明白他现在的想法无异于自我催眠,沐盛这个人如果是这么好算计的话,又怎么会有恒星的今天?将一切想得太简单,这就是齐聪的幼稚。
言东升和一帮泥工瓦匠正端着饭碗吃着饭,上午忙了一天,大家一身臭汗满面灰尘就中午这点时间可以休息休息,一个年轻的男生端着碗走到饭桌边的电视机前,按开了电视。
里面正播放一档娱乐节目,一个男歌手的声音从电视里传出来,言东升埋头吃饭听着歌,摇了摇头,嘴里嚼着饭菜嘟嘟囔囔的说道:
"现在的歌真是越来越没法听了,唱的什么一个字都听不明白,这些个年轻人就不能捋直了舌头再开口?"
"哎~老板,不对啊,这人看着怎么这么眼熟呢?"
其中一个围着电视的工人开口了,严东升抬眼看了看屏幕。一看一口饭就卡在喉咙里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言有志正和Vice商量着接下来的宣传计划,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一看来显是陌生的座机号码,他将手机递给Vice,
"Vice哥,你认识这个号码吗?"
Vice一看,不记得那个熟悉的记者或者报社是这个电话号码,便摇了摇头。
"我不认识,别接了。"
"哦。"
言有志哦了一声就挂了电话。陌生的电话别随便接,这也是公司给他的规定之一。
如果言有志知道这电话是从哪里又为什么打到他手机上的话,恐怕是无法这么镇定的。后来这个号码又来过几次电话,无一例外的被言有志挂断了。然后他的手机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响。
直到言有志晚上回到家里,手机才再次响了起来。他一看号码,是佳美从美国打来的。佳美一向很少打电话给自己的,而且自从上次因为签约的事情自己挂了她电话,加上后来一直在忙发片的事,兄妹两很长时间没再联系了。
难道是很久没听见哥哥的声音想我了?
言有志有些窃喜,接起了电话。
"喂,小美,想你老哥了吧?"
"你在哪?"
佳美明显不善的语气传进耳中让言有志有些不解,
"在家呢,怎么了?"
"爸住院了你知道吗?医院打你电话打了一下午,你为什么不接?"
言有志这回彻底懵了。
9
9、解约 ...
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是早晨五点多,路灯一盏盏熄灭太阳还未完全升起,半笼在灰蒙蒙的云层里,微弱的金红色光芒照亮了冷寂的马路。街上行人稀少,只偶而几个晨跑锻炼的老人经过,也不见什么车辆,除了环卫车启动的隆隆声再没别的声响。
这样的早晨繁华的都市洗去了妆容,有一种庞大而凄凉的寂寥。
言有志在院门口等了很久才拦到一辆出租车,上车后他报了地址便开始闭起眼睛,他有些疲倦但却不是因为一夜未眠。只要想起父亲躺在病床上的样子胸口就沉闷的几乎喘不上气。
"有志,你怎么就不听我的劝呢?那种圈子不适合你啊,你怎么就不明白。"
父亲见到他之后沉默了很久,四年未见父子两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言有志是因为内疚加上心结未解,言东升则是因为不知道从何说起,对于自己这个儿子他该说的一早便说了,甚至狠心的连学费都不给却还是没阻止他走上这条路。思来想去,最后说出口的还是那句,不该。
可面对父亲的反对,一向和他对着干的言有志无言以对。
四年没见,父亲怎么就老了呢?他对言东升的印象还停留在他考上大学不顾反对离开家的那天,那是一个什么形象啊,高大健壮的身体,浓密乌黑的头发,还有因为生气而涨红的油亮的脸和中气十足的嗓门。
不过才四年。言有志飞扬着青春完全没意识到,时间在不经意中正慢慢的改变着一些人,这些人在你转过脸的那一瞬也许就衰老了。
黑发里夹杂的银丝,开始下垂的脸颊,还有因为生病而苍白的脸色。言有志生平第一次觉得父亲老了,也第一次意识到作为儿子的责任。他走到言东升面前站定,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站着干嘛?坐吧。"
倒是言东升见不得他这副样子,先开了口。言有志拉过凳子坐下后看着父亲的脸嚅嚅半晌方才低低的叫了声:"爸......"
言东升仿佛知道他要说什么,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地说道:
"没事,别担心,只是吃饭的时候噎着差点窒息,现在没事了。"
"哦。"
"爸,我......我不是故意不接电话的,下午的时候一直在工作,公司规定陌生人的电话最好别接,我不知道......."
言东升摆摆手制止他接着往下说,然后目光如炬般的看着他。
"有志,你觉得这样的生活是你要的吗?"
言有志一愣低头不语,签约后的那些压抑和不快一起涌上心头,可面对亲人,这些难以宣泄的心事却显得更加难以启齿。更何况当初为了走着条路,言有志曾经如此决绝。
见他不说话,言东升叹了口气,沉重而无奈。
"儿子啊,爸爸老了。你该懂事了。"
那天晚上言有志守在父亲身旁一直没离开,虽然两父子话不多,但是这种久未有过的和睦相处让言东升心情很好,一晚上睡得格外的香。而言有志睡在一旁空置的病床上,一个晚上辗转难眠。
半夜十一点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为了不吵醒父亲他走到医院走廊窗边才按下接听键。
"喂,有志,你小子出息了,发片了也不和哥们说一声。今天我看电视见着电视上那个假装忧郁的小生差点没认出来是你,怎么唱起来R&B了?你不是一向对那种有气无力的音乐很不屑一顾的吗?"
言有志还没说话,听筒里就传出林凡的声音,一句赶着一句跟连珠炮似地就扔了过来。
"最近忙着发片一直没时间联系你们,今天总算告一段落了,谁知道家里又发生了点事情,对不住哥几个了。"
"行了行了,我们谁跟谁啊,不会怪你的。对了,你在哪儿呢?我和黄家骏还有廖强现在在地质局旁边的串店吃宵夜,你过来吗?"
"不了,我爸住院了脱不开身,改天再一起聚吧。"
"啊,老爷子住院了?怕不是让你气的吧?你小子......哎,廖强,你丫干嘛抢我电话......"
"喂言有志。"
电话里的声音换成了廖强的,一听就是喝高了,说话有点大舌头。
"廖哥。"
言有志打了个招呼,接下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在宿舍的那次廖强几乎和自己撕破了脸。廖强倒是没意识到这点,大大咧咧的就开口了。
"怎么?现在出名了,就看......看不起哥几个了?哼,你......你不是说要完成什么狗屁梦想吗?怎么现在唱的这些玩意儿,我楞一点没品出你丫那天的高尚味来?说到底......."
"廖强,你丫别撒酒疯,拿来......"
林凡焦急的声音模模糊糊的从那一头传来,却被廖强打断。
"撒手!我今天非说不可,干嘛?不是兄弟吗?还听不得真话了?"
"言有志,说到底什么梦想啊音乐啊,都他妈要给钱包让路,是吧?"
这番话一下子扎进了言有志最隐晦最不能被人碰触的那块软肋,针扎似的疼痛和难以下咽的苦涩瞬间在胸臆间蔓延开来,直堵得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手中握着手机,用上了想要捏碎它一般的力量。
"哎哟!黄家骏,你他妈干嘛用凉水泼我?"
廖强一声惊呼,手机被人抢走。
"喂,小志,你别听廖强胡说。叔叔住院了?在哪家医院?我看看有没有熟人,打个招呼多关照关照你们。"
言有志努力的压下心里的那股难受劲,装作若无其事的说:
"没事,我爸没什么大碍了,估计明天就能出院了。"
"哦,那就好。小志,你别听廖强胡说,他这是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恭喜你发片,说真的,我挺替你开心的。"
"嗯,我知道,我不往心里去。"
"那就行,你还在医院吧?我不耽误你照顾叔叔了,就这样吧,下回再一块聚一聚。"
"好,再见。"
挂上电话回到病房,言有志坐在病床上。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也许是吧,但是有些听来刺耳尖锐的话虽然毫无善意可言,却并不代表是错的。
Vice从企划宣传部的办公室走出来就被人一把拽住,他转身一看,是言有志。
"有志啊,来得正好,宣传部把宣传预案做好了,我们正好来商量一下接下来的行程问题。"
"Vice,我有话和你说。"
沐盛坐在办公桌后面,透过镜片看着Vice,研究了一会发现Vice脸上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他拿下眼镜放在桌上,
"解约?为什么?"
"我哪知道为什么,他不肯说,沐总,你真是给我安排了个好差事,我从没见过这么能闹腾的新人。"
"嗯,嫌麻烦了?"
Vice心肝一颤,又是这种眼神又是这种语气。老板,你能不能别老是让别人感觉自己这么
渺小行吗?被您这么一问,我哪敢说麻烦。
"不,不麻烦不麻烦。"
"没事,你要是嫌麻烦的话叫他来找我,我来和他谈。"
Vice以为自己听错了,老板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善良了?不禁反问:
"您说什么?"
沐盛再次带起眼镜,
"听清楚了就把人给我带来。"
言有志站在沐盛办公桌面前,一脸倔强的盯着沐盛,好想他来不是为了谈解约,而是要来炸了沐盛家的碉堡似的。沐盛见他这幅如临大敌的模样,不禁感到好笑。
"这架势董存瑞怎么没找你去演?坐吧。"
言有志脸一红,在沐盛对面坐下,隔着办公桌和他对望。沐盛上下打量着言有志,这种目光让言有志浑身不自在。
知道沐盛要和自己谈他就觉得不妙,沐盛这人一直都是这么奇怪的吗?还是有钱人的思想自己根本没法了解,他的怪异行径让言有志本能的对这个人产生了反感。
反正都打算解约了,自己还有什么怕的?
言有志一拍桌,然后瞪大了眼睛怒视着沐盛。
"我说,你别老是这么盯着我行吗?"
沐盛不怒反笑,嘴角露出浅浅的笑纹,却没搭理言有志而是语气自若的说道:
"来吧,和我说说,什么原因让你想要解约的。"
言有志并不想把自己的家事一一道来,也觉得没必要把自己心里的压抑对他说。沐盛和他第一次谈话很明确的传达出一个讯息,那就是他是个商人,跟商人谈良心谈理想,和对牛弹琴没什么区别。
"私人问题,不方便和沐总说。"
"哦,那么说并不是因为公司方面的问题了?"
"嗯,是我个人的问题。"
"这样的话,你看了合同吗?如果想解约就按照上面来办吧。"
"合同上怎么写的?我不记得了。"
那么多条款,自己根本没一一细看,再说那些法律条款一条条跟绕口令似地,还写满了整整五页A4,看了前两页后面的自己就看见一个个汉字了,具体那些汉字什么意思,都没往深处研究。
"我简单说明吧,合同上写如果不是因为甲方的原因造成的损失而导致解约,乙方要赔偿甲方全部的包括前期宣传、制作费用等损失。甲方,就是恒星,乙方,就是你。"
言有志虽然是新人,但并不代表没常识,他当然知道解约要付出代价,于是点点头称:
"着我当然知道,要赔多少?"
沐盛伸出一个手掌,张开五根手指。
言有志惊了,一下子站起来怒道:
"五十万!!你们太黑心了吧?我哪来那么多钱?"
沐盛摇摇头,咧嘴笑道:
"不是五十万,是五百万。"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啊二更,我今天rp爆发了
10
10、收网 ...
五百万这个数字把言有志打懵了。
五百万是什么概念?不光是数字5后面脱了长长的一串0这么简单,就按他的父亲帮人做一次普通家庭装潢的收费2.5~5万不等,如果按照最高标准他父亲帮人做一百次,一次装潢一般是一个月一百次装潢就是一百个月,他爸要日以继夜的做八年零四个月才能挣到500万,还不是纯利润。
更何况佳美要读书,家里要开支,工人要关饷,别说他家拿不出来,即使是拿得出来言有志也不可能跟家里开这个口。
他瞪着沐盛,脑子里乱糟糟。他真的没想到要这么多钱,500万啊!对一个普通人来说基本是个概念。靠自己根本不可能,向家里开口他也做不到。唯一的出路就是借钱,然后自己慢慢的还。可是谁能借这么多钱给他?
走投无路了......
言有志颓然的跌坐回椅子上,
"没有别的办法吗?"
沐盛一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先是震惊再是茫然最后变成颓废。还差一点,他就能达到目的了。
"有。"
言有志瞪大了眼睛满脸希冀。沐盛很愉快的笑了,他真喜欢他这么坦率的反应,一眼就能被人看穿,和他相处不费力也不需要猜测。只要看着他的脸就行了。
从沐盛嘴里说出的这个字对言有志来讲,说是一线曙光救命稻草也不为过。
"什么办法?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尽全力。"
"很简单,不解约。"
言有志的笑容僵在脸上,他觉得沐盛是在说废话。要是自己不想解约干嘛在这里和他浪费时间?
"不行。"
"那就赔钱。"
"......"
"如果没问题我们接下来就可以走法律程序了。"
"我调查过,你父亲开了一家装潢公司,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如果变卖掉资产应该勉强能支付一大半,剩下的你可以分期慢慢的支付,恒星不是不通人情的公司。"
从刚才起就惊吓不断的言有志还是被沐盛的话吓着了。他竟然调查过他?他竟然对自己的家庭做过调查?太过分了!
"你欺人太甚!你凭什么调查我?"
他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厚实的红木桌面和沐盛的表情一样,连震动一下都不曾有。沐盛一脸漠然,理所当然的说道:
"公司对每个员工的家庭背景都需要有一个全面的了解,我们一向的宗旨就是了解自己的员工,才能让员工了解公司,只有互相了解了才能团结向上。"
"狗屁!你这明明就是以备不时之需,方便你算计。"
沐盛无所谓的耸耸肩,露出在言有志看来堪称无耻的笑容。
"你非要这样理解,我也没办法。"
"言归正传,要不你现在从这里出去该干嘛干嘛,要不赔偿公司500万,你就能够走人。"
话说到这个份上,言有志算是明白自己有多被动了。现在除了留下,他还能有什么别的办法。他用厌恶的眼神看着沐盛,然后站起身转身离开。
"你该庆幸,你现在还没红,否则赔偿可不止这个数目。"
走出门前那个让人反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言有志只能用用力的摔门表示自己的不满。
言东升下午已经出院,回到家他坐在客厅沙发上泡上一杯毛尖,圆形顶灯散发着温暖的黄光,电视开着看来和平时一样。言东升环视自己的家,墙壁前不久粉刷过,是干净温暖的杏黄色,充满生活气息的布艺沙发,宽敞明亮的客厅,温馨舒适的卧室。这是符合他认识中有关'家'这个字一切标准的房子。
但这个家如今只有他一人,先是儿子离开后来是女儿出国,如今只剩他一人过着独居生活。以前不曾觉得,但五十岁一过他突然觉得儿女大了,以前他拎在手里说举就举起来乱扔一气的小不点,如今都长大成人去开创自己的天地了。
这样的认识让他这两年感到格外的孤单,女儿远在美国留学没有办法。可儿子还在国内而且已经毕业,按说自己这把年纪也是该准备卸下担子享受天伦之乐了。
谁知道那天在电视上看见了有志,他心凉了。他一向反对他走着条路,他笃定的认为娱乐圈里诱惑太多遍布着欲望漩涡,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这并不是自己的臆测,而是前车之鉴啊。
可言有志的执着让他感到匪夷所思,难道这是遗传?但是后来在医院他看出了儿子的动摇,看来他已经明白自己说的没错,那个圈子还是不要接近比较好。
所以他在等,等言有志给自己一个答复。
他并没有等多久,客厅的电话铃铃铃的响了起来。言东升走过去拿起话筒放到耳边。
"喂。"
"爸。"
"嗯,怎么样了?"
"我.......我还是想继续,我不想放弃自己的梦想。"
言有志知道自己不能透露一点讯息给父亲,只要他知道了,不管要他做什么他也会帮助自己的。他不能那么自私,如果父亲变卖了资产就意味着他打拼了这么多年的事业将要付诸流水,还意味着佳美的学业也将半途而废,他不能想象如果这些一一发生,他的家会变成什么样。他不能让他知道。
所以他选择告诉父亲,我还是想继续留在这里,继续追寻自己的音乐梦想。即使他现在已经明白,梦想就像圣殿,谁都想到达,却永远只为少数人开放。而他,并不在其中。
电话那头无声沉默着,言有志能够感受到父亲对自己的失望,通过这无声的话筒源源不断的传输过来。让他难以承受,他表情苦楚却只能同样沉默。
良久父亲终于说话,只是简短的两个字。
"随你。"
说完言东升挂了电话。
言有志听着听筒里的断线声,沉重的疲惫感像麻醉剂一般慢慢的渗进他的身体。
沐盛站在办公室的窗边,看着站在走廊上神情落寞的言有志。他明白,他一直等的这一刻终于来了。
言有志没精打采的回到Vice的办公室,Vice正在打着电话,他用眼神示意言有志稍等
"嗯,是的,如果是平面的话是这个价格,你也知道她最近人气正在上升,价格调整也是势在必行。但价值价值,价就意味着值,从长远的方向来考虑这个价格并不过分。好,那改天我们见面再详谈。"
言有志听着Vice说的话,凉凉的笑了笑。可不就是嘛,价就是值,他早该知道这里除了商业操作哪里来的什么梦想?就算有都被弄得满是铜臭了。
Vice挂了电话,视线转向言有志,他伸手指了指一边的椅子,
"坐吧,谈的怎么样?"
言有志摇摇头,表示没成功。Vice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
"其实沐总从来没有这么重视过一个新人,你应该感到幸运,有几个新人公司会花这么多钱捧啊?请著名的词曲家,花大钱做宣传,开新闻发布会帮你造势,你成功只是早晚的事情。没事解什么约,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好好干吧,你前途无量。"
言有志露出一个不置可否的笑容,他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开口问道:
"不是说要和我说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吗?说吧。"
Vice点点头,拿出一份资料放在言有志面前。
"拿回去看看,这个小聪那里也有一份他会帮你打点好相关的事宜,你好好安排你的作息时间不要影响状态。如果临时有什么变动我再通知你。"
言有志接过文件,默不作声的朝Vice点点头。
"行了,没事了。"
"嗯,那我先走了。"
"等等,差点忘了。"
Vice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言有志,然后从抽屉里掏出一张票。
"这是今天晚上在朝阳公园办的一个国际性摇滚音乐节,晚上上台表演的都是摇滚乐队,有兴趣吗?"
听见摇滚两个字,言有志心里猛地涌起一股暖流,但是很快就被他压了下去。
现在再去看这样的表演,对自己来说也太讽刺了。
他摇了摇头,
"不了,接下来的宣传不是很耗费体力吗?我还是回家休息吧。"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眼花,言有志觉得Vice听见自己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抽搐了一下,然后拿着票走到自己面前一脸期冀的举到他眼前。
"这可是摇滚乐啊,你不是最喜欢摇滚乐的吗?你不要?可惜啊!"
Vice一脸近乎乞求的表情让言有志简直莫名其妙,他现在去看摇滚,不就像给自己伤口上撒盐吗?面对自己曾经的期望,他情何以堪。
他还是摇头,甚至视其为洪水猛兽。然后推门离开。
Vice绝望的看着言有志推门离去,欲哭无泪。完了,没完成任务。他拿着票望着言有志渐行渐远的背影,拿出了最后一张王牌。
"Linkin Park会来。"
言有志顿时就迈不开步子了。Linkin Park啊!他犹豫了整整一分钟,然后转身走回Vice身旁,伸手拿过门票。
"撒盐我也认了。"
虽然言有志这句话很无厘头,但Vice此时沉浸在因为圆满完成任务而避免了凄惨下场的喜悦里,丝毫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还满脸笑容的拍拍他的肩回到:
"年轻人,吃多了盐对肾脏不好。"
朝阳公园位于B城最繁华的的区域,使馆区华侨村和大量的外资企业导致这个区生活着数量可观的外籍人士,所以这次的摇滚节除了中国人还有非常多闻风而来的老外。
露天的环境对于摇滚来说是最适合不过的,大家都能尽情的放肆自己,音乐没有了水泥堡垒的阻挡显得更加张扬。
言有志拿着啤酒挤在一堆金发碧眼的老外当中,没有座位,没有夸张的灯光,今晚的主角除了音乐别无他物。
舞台两边巨大的低音炮阵阵轰鸣,喇叭疯狂的震动着,连带着所有人的热情几乎掀翻了夜空。电吉他和低音贝斯合着架子鼓奏出一首首节奏猛烈的乐曲,一下一下的敲在言有志的心上,他感觉他的心跳得快要破胸而出了。
他跟着人群一块高举着手,不知道是谁将啤酒洒了出来,冰凉的液体淋在身上却让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人群里爆发着尖叫,面对台下观众的热烈的回应台上的乐手们也很忘我。
一曲完毕,大家的情绪被调动到了最佳状态,这时候舞台上的灯光熄灭了。活动举办单位请来的主持人上台,拿着麦克风很直接的问道:
"Everyone happy?"
回答他的是一阵尖叫和口哨声,
"ok,Very good,Want more fun?"
更加大声的尖叫。等声音平息了,主持人故作神秘的沉默了三秒,用眼睛扫视了一圈人群伸开双手大声宣布:
"Ladies and gentlemen, affectionate Linkin Park。"
像丢下了一颗重磅炸弹,大家都沸腾了。不认识的认识的人都互相撞击着对方,疯狂的挥舞着手臂,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Linkin
Park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登上舞台,电吉他手一开场就奏出了一连串剧烈颤音,快速升高的颤音迅速的将人们的沸点点燃。
主唱先是低低的唱出了一个音节,然后突然将音调拉高,漂亮华丽的压缩音撕裂了夜空。这时架在人群周围的水枪朝人们喷出了四股水柱,不是水,是啤酒。
言有志在这酒雨中高声呼叫着,他觉得自己快疯了,那些压抑着隐藏着的所有,他再不能承受了。也再无法自欺,他绝望,他迷茫,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悲哀。
他心脏狂跳,眼眶发热,流在脸上的不知道是酒还是泪。
走出朝阳公园大门的时候,言有志像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缓慢地走在马路的边缘,身旁的汽车一辆辆呼啸而过,带起的风难以冷却躁动的心。
"嘿,言有志。"
他听见有人在身后叫他,转过身,看见了那个站在车旁的男人。穿着黑色的衬衫,头发散了下来,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眼睛,但他的嘴角在笑。
"我能帮你实现愿望,只要你付出很少一部分作为报酬。"
11
11、洞悉 ...
言烁被人按在床上,抬高了腰,这个姿势让身后的人能够更深的进入体内。言烁痛苦的哀叫着,他感觉自己快要被摧毁了,所有的一切全部要被摧毁。被这个男人毁灭。
他的世界早在多年前就是一个虚幻的存在,他是言烁,只是言烁。这个虚假的名字是他生命的全部,他原本所拥有的那些对人的信任对生活的向往,对一切事物的渴望。那些属于言有志的平凡真实世界,在他选择登上舞台躺上这个男人床的时候灰飞烟灭。
沐盛使劲的撞击着身下的人,他听见了他痛苦的声音,那不能叫做呻吟,已经近乎惨叫。可他停不下来,那种像黑洞般难以填满的欲望已经将他折磨的几乎癫狂。这已经是第三次了,身体明明很累,可就是没办法停手。
他在渴望什么?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只知道自己越来越不安、惶恐,抱言烁的次数越多就越惶恐,他不懂,明明人已经躺在自己怀中了,为什么还是觉得不够。他又一个挺身。
"啊—!不要了......停下来......"
沐盛从身后拉住言烁的手,将他拉近自己怀里坐在自己身上,言烁布满汗水的背温度很高,贴在沐盛的胸口让他感觉有了一些充实感。言烁已经浑身无力,软软的靠在他身上,头颅低垂着不停的喘着气。他的脸被刘海遮掉了一半,只露出尖尖的下巴和因为喘息微张的嘴唇。沐盛伸手将他的脸转向自己,言烁苍白的脸色因为过度的房事嫣红一片,强烈刺激逼出的泪水挂在脸上,闭着眼睛眉毛紧皱着。
沐盛发现每次做言烁都闭着眼睛,几乎从不睁开,五年没有一次例外。如果自己不硬逼,他整个过程根本不看自己一眼。对于这点沐盛有些难以接受。
一开始他并没有这么在意,可这两年他渐渐的觉得不对了。总觉得不是滋味,所以他经常使劲折腾言烁,希望他能睁开眼睛哪怕和自己对视一秒也好,可每次到了最后他还是要逼他。对于这种行为他既感到自我厌恶,又欲罢不能。他希望这个人看着自己。
"烁。"
听见沐盛轻轻叫他的名字,言烁眉头皱得更紧,他并不是没有察觉出这两年沐盛的变化。以前他们都是直接上床办事,一周一次,整个过程他都闭着眼睛不管身体有什么变化都很少出声,凭心而论沐盛的技巧很好,不可否认自己的身体确实有快感。可这些快感却让言烁觉得自己更加堕落,也越来越轻视自己。
他不敢睁开眼睛,就是因为他不想让沐盛看见自己任何的情绪,那些属于他的肮脏黑暗羞于见人的自我唾弃。
"烁,睁开眼睛这就是最后一次,明天你不是还要飞上海吗?"
怒意在言烁心中不断累积,明知道自己明天要飞上海接下来就是演唱会,还要这样往死里做,这样的行为让言烁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玩物,只要拥有他所有权的主人一发话,不管在何时何地他都必须脱了裤子让人上。
不行了,这是极限了。
"让开!"
言烁一把推开沐盛,用力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沐盛没料到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被他推得倒在床上。
"你他妈的还想怎样糟蹋我?你就把我当做你专属的□为所欲为。我受够了!"
"妈的......."
言烁抱着腿坐在床上,将脸埋在膝盖上控制不住的哭了出来。
沐盛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他没再碰他,而是静静的待了一会。然后言烁听见他起身穿衣的声音,直到门打开又被关上言烁才将脸从膝盖里抬了起来。
靠在床上疲惫渐渐侵袭,身体从里到外都感到一阵粘腻,他仿佛一个巨大的粘稠物,不断的吸附着那些污秽之物。太脏了,不论是身体还是灵魂,他已经脏透了。
"混蛋!"
五年前的夏天,那个晚上满身啤酒和汗水的言有志。那个曾经为了梦想痛苦徘徊的人,梦想和肉体放在天枰上,当年的他选择了梦想,以肉体作为代价。过去的言有志做出了选择,为什么今天属于言烁的一切都像偏离了轨道的行星。
这幅污秽的身体怎么还可能去触摸那光芒四射的圣殿?圣殿已经被他弄脏了。
"我能帮你实现愿望,只要你付出很少一部分作为报酬。"
言有志靠在公园外围的铁栅栏上,看着站在车边抽烟的沐盛对他的提议感到很不解,
"我还能给你什么报酬,权还是钱?你从我身上捞不到半点好处。"
"你觉得钱和权和你沾的上边吗?"
"当然沾不上,所以我才奇怪。"
"所以我不想从你身上得到这些东西。"
听沐盛这么说言有志就纳闷了。
"那就奇了怪了,你说说你想从我这得到什么?"
"我发现你在某些方面脑子不太灵,非要我把话说得这么明白?"
沐盛眼神贪婪的看着言有志,那种目光太过露骨,让言有志有些尴尬的别过脸。
这人每次见到自己总会有些不合时宜的举动,第一次见面就用手碰自己的脖子,就算都是男人随便的碰他人身体也太不礼貌了。发布会那天在厕所又莫名其妙的抓着自己,今天晚上......
言有志突然转过头惊讶的看着沐盛,终于醒过味来。脸上瞬间滚烫一片,
"你......"
"明白了?"
沐盛掐灭手里的烟走到他面前,伸手抓住他身旁的铁栏杆,将言有志围在自己的手臂里。言有志只觉得自己心里火烧火燎,胃里一阵翻搅,厌恶感源源不断的涌出来。
"那就赶紧吧,答应还是不答应?"
沐盛低头看着他,言有志这副被吓着了的表情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当然不会认为一个性向正常的男人听见另一个男人想上自己会感到多开心。也并不指望言有志会心甘情愿的答应,他是在赌,言有志是一个很直率的人,这样的人往往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固执。
而言有志的固执沐盛很清楚,虽然他按照公司的要求录制好了EP,但整个过程中他有多勉强任谁都看得出来。这种建立在现实压力上的妥协,如果在自己没提出要求之前,抱着苦熬总有出头天这个念头的言有志也许能够坚持下去。
可现在,他知道了自己的要求,如果他拒绝他就代表在合约期内也许再也没有出头之日,而恒星和他签的合约为期是十年。十年,他敢拿他的十年来和自己赌吗?当然这个计谋有一个弱点,那就是如果言有志和恒星解约自己就束手无策了,可500万他拿不出来,经过试探自己也看出来了,言有志绝不会为了个人的事情拖累家里,他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也不可能会有别的公司挖他替他还钱。他还有什么选择?
沐盛这边将事情分析的透透彻彻,可他忘了,如他所说言有志是个直肠子,这样的人做任何事情都如同条件反射般简单。很多时候他们都是做完了一件事情才会去想到事件背后的种种。所以当言有志的拳头打在沐盛脸上的时候,沐盛是一点防备也没有的就挨了这一下。
言有志用尽了全身力气一拳头打在沐盛脸上,手骨和颧骨碰撞发出短促而沉闷的声响。沐盛被打的往一边踉跄了两步,言有志趁这个当口再提起一脚踹在他的腹部,然后大骂:
"同性恋!死变态!"
完了便再也不想多看这个男人一眼,转头拔腿便跑走了。留沐盛一个人捂着肚子,龇着嘴。看着他跑远的背影消失在黑夜中,被打了的沐盛不但没觉得生气,竟然还有些兴奋。他很清楚自己的性格,一旦征服欲被挑起不达目的就誓不罢休。
第二天言有志没去公司,他把自己的顶头上司给打了,也不指望恒星还会给自己做什么宣传活动。便老老实实的在家呆着,等待最后的结果。
最糟的就是恒星和自己一拍两散,那样就最好,他求之不得。
中午十一点的时候他接到了齐聪打来的电话,言有志做好了准备接起电话。
"喂。"
"哥,在家吧?今天下午三点钟要拍摄一个平面宣传,我一会来接你。"
"啊?"
言有志感到非常意外,平面宣传?这事儿不是应该黄了吗?
"啊什么?我一会就到,挂了啊。"
齐聪挂了电话,言有志死死的盯着手里的手机,好像希望这东西给自己一个答案。
接下来的日子言有志该干嘛干嘛,沐盛没有找他的麻烦没有给他穿小鞋,这让他非常意外。但是很快他就发现不用沐盛给自己使坏,光是那些宣传活动就足够让他难受了。
整整两个月,他上了无数个大大小小的电视节目,陪着笑脸站在主要嘉宾的边上,主持人尖刻的言辞经常让他难以应对。曾经有一个主持人问他:
"言烁,听说你以前是组团唱摇滚的,为什么没有坚持自己喜欢的音乐形式呢?"
这种问题对言烁来说根本就是变相伤害,他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沉默,当时脸色就变了场子一下子冷了下来。经过这次之后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问题对言烁来说是一个不能碰触的隐痛,但是没有人会在乎一个默默无闻的新人在想什么,反而将这个变成了一个节目看点,有的主持人便会专门的挑这样的问题来问,以便满足观众对这些个外表光鲜艺人背后故事的窥私欲。
而公司那边也和节目组做了协调,但并不是为了顾及言有志的感受,而是双方对好台词,节目组将问题写出来,公司给言有志编造了一套很冠冕堂皇的理由,给他的那些不能与外人道的压抑穿上了华丽的外衣。
甚至连他学音乐遭到家里的反对,和父亲的关系闹的不愉快乐团解散这种私事都被一一包装然后隆重推出。把他塑造成一个为了音乐而放弃一切的狂人。
这些咋看来是没错,可言有志知道,如果这些事情不是建立在自己的真实意愿上,根本难以说服自己。
言有志到了这个时候才明白过来,沐盛为什么敢提出那样的要求。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他太了解这一行,一个人身上的伤口在这里摇身一变就变成了话题,你身上的伤口越多你的话提性就越强。每上一次节目做一次宣传对言有志来说就是一次折磨。
他的家庭他的理想他坚持的委屈的一切,在这里都被扭曲变形,他知道这些都不是真相,不过是为了吸引众人眼球的筹码,可他还是被要求一遍一遍的说出来,不管他愿不愿意。
而通过这些他更深层的了解到,沐盛对于人心敏锐的洞察力。他之所以对自己提出那样的要求,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害怕什么,渴望什么,自己所能选择的和不能选择的他统统知道。
他终于意识到了沐盛的可怕。
作者有话要说:又被头痛折磨了......小言啊,母亲真期待你癫狂的那天到来,哈哈哈......我脑袋疼的疯了,表理我
如果看的还顺眼,请各位不吝收藏一下,谢谢。
12
12、双面 ...
经过两个月的宣传,言有志也算在圈内混了个脸熟,而他的单曲的销售量在唱片市场一片低迷的情况下并不理想,但是在新媒体取的了还不错的成绩,各个网站的音乐下载铃声下载倒比EP本身的利润要多。虽然离收回成本还有一段距离,但是以一个新人来说也可以暂时松一口气了。
所以今天Vice突然提出要请所有的工作人员一块庆祝一下, 也算是帮大家放松放松。从筹备专辑到现在不管最后成绩如何,所有人都累得够呛了。
言有志其实根本不想参加,两个月的宣传总算告一段落,他已经身心俱疲。可是这场聚会他是主角根本不可能不参加的。虽然他从发行这张单曲开始到现在一直觉得很不愉快,但是所有人的辛苦和他个人的意志并没有关系,大家确实是付出了努力的。
于是这天晚上,Vice、齐聪、制作人还有宣传部的几位同事便一起提议,到COCO包间房,大家开心开心。
COCO的包厢还是和言有志上次来的时候一样,装饰的充满了时尚气息。半圆形的房间,面向楼下舞池的墙壁是一大面圆形的落地玻璃,DJ台后的霓虹灯墙和射灯的光芒在玻璃上交织成一片浮光掠影。紧挨着玻璃放着一圈黑色无靠背的皮沙发,沙发前放着红色几何形的钢化玻璃茶几,上面已经摆满了洋酒、饮料、零食、小菜还有一个大大的果盘。墙上贴着复古碎花墙纸,地上铺着黑白菱格的地砖。灯光依然昏暗斑斓。
上次言有志来的时候怀着的激动期盼的心情,时隔半年不到,他的心境和那时已经天差地别。坐在沙发上不用人敬酒,言有志就自发的开始喝酒。
齐聪坐到言有志身边,用胳膊碰了碰他。
"哟,看来心情不错啊,来再喝一杯。"
说完便又给他满上了一杯,Vice在一旁看着知道言有志心里不好受,但也没说什么。沐盛对言有志的企图他如今已经看的很明白,可这种事他也见多了。心照不宣遵守规则,这是他这么多年当经纪人遵守的原则。当然这个原则会视对象有所变动,但如果像言有志这样的情况,他没有别的选择。
言有志端起杯子又干了,Vice知道他是要借酒浇愁。便招呼所有人举起杯,
"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现在第一波宣传已经告一段落,接下来的工作计划还希望大家多多帮忙,小志是个新人,不懂得地方还很多,以后还望大家多多提携包容他。这杯我敬大家。"
说完Vice就干了杯子里的酒,言有志也跟着干了第三杯。本来就不会喝酒的他三杯下肚有了些醉意,加上本来心情就不好,便坐在沙发上背靠着玻璃墙发起愣来。坐在一边的齐聪见他这样,以为他不习惯这种场合,凑近他说道:
"哥,我给你点首歌唱吧。你爱唱什么?"
言有志转过头看着他,爱唱什么?
他突然笑了,一把搂过齐聪粗声粗气的对他说:
"去!给我点首GREEN DAY的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
"好嘞!你等着啊。"
齐聪兴高采烈的坐到了点歌机面前,手指在触摸屏上三两下便找到了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然后他拿着话筒快速的跑到言有志身边,将话筒塞进他手里的时候前奏刚好响起。言有志站起来,走到电视屏幕前。
I walk a lonely road 我走在空寂道路
The only one that I have ever known 我唯一知道的道路
Don't know where it goes 不知它通向何方
But it's home to me and I walk alone 却是我的家园,任我独自漫步
I walk this empty street 我走在清冷大街
On the 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 这条叫做碎梦的大道
Where the city sleeps 在这个沉睡的城市
and I'm the only one and I walk alone 只有我一人清醒,独自漫步
I walk alone 我独自漫步
I walk alone 我独自漫步
Vice是第一次听见言有志唱摇滚,他背对着他,电视屏幕的白光给他周身镀上一层微光。原本放松的削瘦的肩膀,却在歌曲□部分来临时突然缩紧,原本颓废的音调像是压抑不住般从他胸口崩裂出来。
My shadow's the only one that walks beside me 只看到影子伴在身旁
My shallow heart's the only thing that's beating 只听到心脏空洞跳动
Sometimes I wish someone out there will find me 有时我希望自己被人发现
'Til then I walk alone 在此之前我独自漫步
Ah-ah, Ah-ah, Ah-ah, Aaah-ah,
Ah-ah, Ah-ah, Ah-ah
喝酒的人停了下来,大家都注视着他的背影。齐聪拿着酒杯愣愣的看着他,那个印象中有些痞气和率性的言有志,在这个时候散发着强烈的令人无法逼视的光芒。
I'm walking down the line 我沿着一条线
That divides me somewhere in my mind 一条脑中的分界线
On the border line 一路踩着钢丝
Of the edge and where I walk alone 在分裂的边缘我独自漫步
Read between the lines 细细解读心情
What's f*cked up and everything's alright 去他妈的一切都好
Check my vital signs 检查生命信号
To know I'm still alive and I walk alone 确认我还活着我独自漫步
I walk alone 我独自漫步
I walk alone 我独自漫步
言有志拿着话筒,这一刻对他来说就像等待已久的世界末日,再没有什么值得等待。确认我还活着,即使明天便要死去。
那个一直活着的灵魂告诉他,他还是言有志。
My shadow's the only one that walks beside me 只看到影子伴在身旁
My shallow heart's the only thing that's beating 只听到心脏空洞跳动
Sometimes I wish someone out there will find me 有时我希望自己被人发现
'Til then I walk alone 在此之前我独自漫步
Ah-ah, Ah-ah, Ah-ah, Aaah-ah
Ah-ah, Ah-ah
I walk alone 我独自漫步
I walk this empty street 我走在这条清冷大街
On the 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 这条叫做碎梦的大道
Where the city sleeps 在这个沉睡的城市
And I'm the only one and I walk a... 只有我一人清醒独自……
My shadow's the only one that walks beside me 只看到影子伴在身旁
My shallow heart's the only thing that's beating 只听到心脏空洞跳动
Sometimes I wish someone out there will find me 有时我希望自己被人发现
'Til then I walk alone 在此之前我独自漫步
鼓点和贝斯强烈震动的最后一个共鸣消失了,电视屏幕出现了打分的画面,无论上面打的是几分,它就像一个切断言有志脑中思想回路的开关,咔的一声,把他拉回了现实。
言有志站着看着电视良久。之后转身把话筒放在玻璃桌面上。
"Vice,我出去透透气。"
说完不等Vice回答,便两步走到门边,推门离开了房间。Vice看着他离开,没有叫住他。
齐聪回过头问坐在旁边的Vice道:
"为什么不让他唱摇滚呢?我觉得比这次录的EP更适合他。"
Vice捅了他一下,齐聪才发现一边坐着的制作人脸色不太好。当然。如果说原本这次的聚会是为了给EP发售顺利庆祝,那么言有志唱的这首歌便和当众打了音乐制作人一耳光无疑。他用行动告诉了对方,对他来说他录制的这张EP就是垃圾。
齐聪立即意识到了自己失言了,好在Vice立即端起酒招呼了两句,场面总算没有太尴尬。
为什么不让他唱摇滚?这个问题Vice不能也没法回答,理想是没有错的,是谁的错呢?沐盛吗?还是社会、现实、功利?都不是的,言有志,如果你想要实现理想,就要耐得住寂寞熬得住折磨,付出代价和做出牺牲。
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理想更现实。
言有志绕到COCO酒吧的后面,那里是一片餐馆区,主要经意的是意大利和墨西哥菜,夹杂着一些中国餐馆。所有餐馆都无一例外保持了欧式风格,一家家餐馆低低的屋檐,或绿或红参杂着些原木色排列着。门头上霓虹英文招牌熄了灯,胡桃木门镶着玻璃,玻璃上挂着的牌子从营业中翻成了打烊。透过玻璃看里面黑沉沉一片,餐馆区无一例外都保持着这样安静的暗色调。
紧邻着餐馆区有一个小型露天花园,没有围栏,空地上零散摆着几个社区运动器材,空地周围高大的杨树和低矮的黄杨参差种植,深深浅浅的树影被夜晚的路灯投落在地面。言有志踩上了一个慢步机开始在上面像荡秋千似地慢慢摇晃。思绪凌乱的纠结在一起,他必须静一静。
口袋里的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上面显示的是黄家骏。
接起电话面对儿时玩伴和曾经一起组团的黄家骏,言有志突然不知道说什么。那个因为自己要出道而解散的团队,让原本并不是很留恋的言有志在此时感觉弥足珍贵。但这种心情怎么和他们说?没办法开口。
"小志?"
良久的沉默让黄家骏变得不确定,难道自己打错了电话?可他看看手机屏幕上显示的确实是言有志的名字。
"你怎么了?"
"啊?哦,没什么。"
"没什么?那你接了电话都不问我找你什么事吗?"
"哦,你找我什么事?"
"还说没什么?"
"真没什么。"
"跟我你还藏着掖着呢?"
"你怎么跟个老娘们儿似地,找我啥事快说。"
"其实也没事,就是很久没和你联系了,问问你最近过得怎么样。这段时间只能在电视上见着你,感觉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距离忽然远了。"
言有志又沉默了下来。而这种沉默则让电话那边的黄家骏更加感觉到了,彼此之间的距离正在一点一点加大。
这个多年的朋友也许开始变了,但他并不排斥这种变化。相反,他正是最了解这种变化的人。
"家骏。"
正在黄家骏想要和言有志道别的时候,对方突然叫了他的名字。
"你后悔过吗?"
黄家骏知道他指什么,在电话那头露出了他看不见的苦笑。
"没有。"
"为什么?你一点也不感到可惜吗?"
"没什么可惜的,对于我来说往音乐这条路上发展太不切实际了。"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小志。你对于音乐的狂热我们都比不上。换了我是不可能为了音乐这么义无反顾的。所以你才会走上这条路,而不是我们。"
黄家骏的这番话让言有志心里一酸。他想到了父亲,从那天他告诉父亲决定留下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络过。他们之间的关系好像回到了他到医院看他以前。但言有志知道,即使是维持那种关系现在都很难了。
"小志,你要加油。"
"嗯,我会的,改天一块坐坐吧。"
"行,我每周末都有空,你有时间就给我电话吧。"
"好。"
言有志挂了电话。不管自己是被迫害还是自愿,走到今天只要他还渴望,这种折磨就永远没有停止的那一天。除非哪天自己不再抱有这种信念,那些支撑他的东西渐渐崩塌也许他不会再感到痛苦。但他也不会再觉得快乐吧?他想象不出来自己还能够快乐。
到现在为止,言有志心中对事物的看法依然如此简
12、双面 ...
单。快乐与不快乐。
快乐包含了什么,不快乐又包含什么?他没法定义,因为他现在还是言有志,而不是言烁。他还不懂得好与坏、善与恶、痛苦与快乐不过是一体两面,它们彼此从不曾对立,永远结伴而行。
作者有话要说:此文让我不是一点纠结......
13
13、成交 ...
沐盛看着自从进了办公室之后就一直贴着门站着的言有志,他明白自己早晚会等来这一天。是人就会有欲望,只不过有人喜欢称它为梦想。而一旦自己这么认为了,并且为之执着不懈,那么这个欲望就会转化成巨大的力量。
拥有这种力量的人通常只有两个结果,毁灭或者辉煌。
沐盛那种姿态,就像一只早已经织好了网只等猎物自己撞上来的蜘蛛一般,他不动如山,坐在那里像一种神秘的潜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睛被眼镜的反光遮掩看不清里面隐含着什么情绪。
言有志冷静的注视着沐盛,他对于现在自己心中的决定并不感到紧张,他是这么告诉自己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这事儿要是答应了自己除了赔上了肉体,还有自己的尊严。尊严这种东西,平时没觉着有什么用,可真到了关键时刻它还是很会给你添乱的。但如果不答应沐盛,自己也许永无出头之日。
沐盛这两个字代表的不光是一个人,还有他身后复杂的关系网和巨大的财富帝国。如果他想,绝对有办法让言有志在这个圈子里混不下去。言有志虽然性格直率,但并不是傻子,更不是勇士,不会下决心用自己微不足道的力量去尝试和沐盛作对。
他只是一个有着自己梦想和私心的普通人。也是一个不甘心才华就此被埋没的人。
"站了那么久,看来你是不打算说话了是吧?"
言有志反复告诉自己,我想的很清楚了,我已经下了决心。我不紧张,不害怕。他拼命的给自己建立起一层层防护网,防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己。可这个人简单的一句话,言有志仿佛看见了土崩瓦解,漫天尘土飞扬劈头盖脸的往他身上冲来。
"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我还有工作。"
看着言有志站在原地良久,既不说话也不动作,只是直愣愣的看着自己。沐盛知道他需要有人推他一把。经过两个月的等待,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言有志的兴趣越来越浓。这个人如果不是太过执拗就是很会耍手段。
他这招以退为进确实起了作用,言有志往前踏出两步,深呼吸,终于开了口。
"你的条件我答应你,不过我也有条件。"
沐盛放下手中的签名笔,摘下眼镜,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
"嗯,你说来听听,我看看你提出来的条件和你相比是不是价值相等。"
这话对言有志来说无疑是带着侮辱意味的,他心里一阵紧缩,不过并没有反悔的意思。而是干干脆脆的开口说道:
"我的条件很简单,第一、我以后要做我自己喜欢的音乐。第二、我要组团,团员我自己挑选。第三、乐团歌曲的创作、发行你不能用任何理由进行干涉和阻扰。"
"你不提任何金钱方面的要求吗?很多人想要往上爬或者实现梦想的最终体现方式就是钱,我能让你用最短的时间达到最后的目的。"
沐盛发现听完自己的话言有志的眼神开始变得轻蔑,虽然这样说好像显得自己有些犯贱,但是言有志这样的眼神却让他有些激动了。言有志的反应让他了解的点点头,话锋一转。
"第三、我不能用任何不正当理由进行阻扰。如果这条改成这样,我没有异议。"
"不行,什么是正当什么是不正当,还不是你说了算。"
"当然不是我说了算,而是市场反应说了算。言有志,如果不想我干涉阻扰,你只能努力的做出让人喜欢的作品。否则我不会为了得到一个人的身体而去放弃恒星的水准和利益。所谓的水准并不是你或者我能决定的,这个道理你明白吧?"
对面坐着的人目光灼灼,紧紧盯着他的双眼无声的告诉他,想要成功并不是付出身体就够了的。言有志握紧了拳头,他当然明白。
"好,我答应你。"
他看见那个男人笑了,得意而自满的,胜利的微笑。然后他看见他从办公桌后走了出来,高大的身形一点点的接近自己,身上的古龙水味慢慢的侵入自己的嗅觉范围。
言有志很想打开门跑走,因为他知道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自己绝对不想面对。可他没有。他了解到刚才才定下的约定代表着一件事情,那就是从现在起自己的这个身体,可以让这个慢慢接近的男人为所欲为了。
沐盛停在了伸手就能碰到言有志的距离,细细的端详着言有志的脸。言有志被他看的浑身汗毛倒竖败下阵来,只得扭过头看着办公室玻璃窗边放着的深棕色皮沙发。
言有志轮廓清瘦的侧面给人感觉很纤细,张长了些的刘海遮住了他的眼睛,只看的见一点细长的睫毛,下巴和鼻子的线条非常漂亮,薄薄的唇抿紧了下巴的肌肉有些紧张的微缩着。还有他流畅削瘦的肩部线条和握成拳头的手,这一切构成的画面只让沐盛有一种冲动,那就是破坏。
像是手里拿着一片丝滑清香的玫瑰花瓣,颓废美丽又脆弱,让你总有一种撕开它揉碎它的冲动。
他再走近了些,低下头嘴唇靠近他的耳朵,然后很满意的看见他的肩膀抖动了一下。
"我想现在这个已经属于我的身体,我是不是有权利验证一下满意与否?"
言有志猛地转过头,震惊而羞耻的看着他。
"你要在这里......"
"不,不是在这里,我没有那种嗜好。只不过,你是不是该给我点甜头,算是对这次交易圆满成功的庆贺?"
言有志咬着牙看着沐盛,知道他想要自己干嘛。
算了,就当被狗咬一口吧。
然后伸手一把抓住沐盛的衣领把他拽了过来,沐盛脸上的笑还来不及转换成惊讶,就被言有志拉了过去。然后看见那张脸突然接近自己,就这样毫无准备的被他吻住。
这个吻非常短,但是给沐盛的感觉很强烈。他只觉得心被一只手轻轻捏了一下,不轻不重刚好让血液有半秒钟停止流动,凝固住。可随即那只手就放开了,突然恢复流动的血液窜向他身体的每个部位,让他浑身毛孔都张开了一般。
这种感觉太过美好,让他无比留恋,所以当言有志放开手准备退开的时候,他顺势伸手一把搂住了他的腰,把他的身体使劲的压进自己怀里。言有志没有防备,只来得及将手臂放在胸口就被人死死搂住。半分动弹不得。
还来不及撤退的嘴唇再次被人吻住,这次绝不是碰一下就能完事的了。
他瞪着眼睛看着沐盛近在眼前的脸,很想把手抽出来给他一耳光。
他的身体本能的排斥被强迫着和同性接吻的事实,他头皮整个麻了,手脚上好像突然爬满了蠕动的小虫,那种感觉非常恶心。
但他没法挣脱,即使挣脱了又能如何?早晚还是要面对比这更加可怕的事情。
他努力的调整着,尽量忽略掉种种不适,也不再看沐盛,闭起眼睛默默忍受。沐盛在他唇上辗转了很久,虽然能感觉到言有志浑身紧绷的肌肉,但他还是对这个吻很满意。
当他放开言有志的时候,脸上是饕足的神情。言有志在他放开自己的那一瞬间睁开了眼睛。和沐盛相反的是他眼中一片清明,甚至带点冷冽。
"验证过了?那我是不是也该验证一下我们之间的关系?"
沐盛对于言有志这样的反应有些不满,不过他觉得没关系,来日方长。
"验证我们的关系?怎么验证?"
言有志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张折的方方正正的纸递给了沐盛,沐盛神情迷惑的接过来打开一看。差点笑出来,纸上面的内容大概来说,就是言有志和他之间交易的全部内容,有些条款看了让人忍俊不住。比如说到言有志的义务,他竟然写,甲方有义务帮助乙方解决某些生理需要,比如上床。
沐盛第一次碰见这样的人,在这之前谁都是巴不得爬上自己的床,他倒好,上床还要立字据。虽然知道他这是怕自己有一天反悔,或者对他提出更多要求。但是这很容易让人误会成别的意思。沐盛想到这一层便对言有志调侃道:
"原来你这么想和我上床啊,竟然自己立好字据怕我反悔吗?"
言有志霎时脸红脖子粗,对着他怒道:
"放屁,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是吗,在我看来你确实是这个意思。"
"少他妈废话,你赶紧签。"
沐盛笑着拿着纸走到办公说边上,拿出签名笔一边签名一边问:
"你搞这一套有什么意义?难道万一有一天我后悔了,你还拿着这个去法院告我不成?"
"不是告你,而是告诉你,你最好遵守承诺,否则到时候鱼死网破大家都别想好过。"
沐盛那种激动的心情有来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每次言有志呛自己的时候都感到莫名的开心。其实往深一层想,言有志到底哪里吸引了沐盛?其实就是那份执拗和执着吧。只是他现在自己还不明白而已,到目前为止他还是把这个当做一个交易。
正因为如此,以后发生的事情才会慢慢的偏离的他的掌握,他从没认清楚过言有志和自己。
作者有话要说:就这样被你征服~~
14
14、重组 ...
没过多久Vice和企划宣传部门就收到了上面的通知,说要帮言有志筹备第二张EP。虽然这么短时间内连续推出两张单曲对任何新人来讲都是很不同寻常的,但是让人感觉更不同寻常的事情还不是这个。
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一次推行的方案和上一次完全不同。言有志要唱摇滚,而且还要组团,这意味着上一张EP的努力完全是白费力气,况且现在歌曲已经面世,如果做出这样的改变那之前累积起来的人气肯定就要受到影响。
但是上面既然发了话,那么下面的人不就只好照办吗?可Vice觉得有必要和老板谈谈。
"老板,我觉得这样的决定太过冒进了。现在唱片市场普遍低迷,而内地的摇滚则更是低迷中的低迷。本来唱片根本就没利润了,不亏本就要偷笑,我们做音乐就指着新媒体的利润。你看看那些新媒体上下载量高的歌曲,十个有九个都是R&B、HIPHOP,要不就是流行情歌。我觉得公司之前对言有志的定位包装还是比较到位的。"
"您也看见了,唱片虽然才买了八千张,但是新媒下载却达到了几十万次。这还是初期效益,以一个新人来说,我们的成绩还是不错的。为什么要突然改变策略?"
沐盛静静地听着Vice的话,Vice是公司的王牌经纪人,在圈子里打拼多年手上拥有行内大量的资源,也是唯一一个有资格直接和他对话的经纪人。以往如果他提出反对沐盛都会很慎重的考虑,通过会议作出决策。可这次他没有。
"Vice,你觉得言有志的长处是什么?他什么样的状态能够吸引众人目光?"
"......"
Vice沉默着,他想起那天庆功聚会上言有志唱的那首Boulevard Of Broken
Dreams。不可否认,那个时候的言有志气场太过强大,让人无法忽略的影响着周围的人。可是他是经纪人,是连接艺人和市场的一个媒介,他要考虑的不光是艺人还要考虑整个唱片业对他手中艺人做出的信息回馈。知己知彼百战百胜,这是他做经纪人这么多年来一直信奉的一句话。
而言有志之前的成绩对一个新人来说,还是比较成功的,Vice当然知道言有志更适合唱摇滚,可那意味着什么?之前的成绩会大打折扣,努力全部被否认。其实往更深层面想,Vice也有自己的私心在里面。
王牌经纪人,只有他对艺人的定位是完美的对市场的把握是精准的,他才当得起这个称号。可是如果这次言有志新的EP推翻之前的东西,那么无疑给自己的职业生涯添上了一段不怎么光彩的经历。
Vice的沉默让沐盛了解到,对于言有志的才华他是心知肚明的。那么现在他为什么会提出异议?除了考虑到新计划对之前成果的冲击外,还有更深一层让他不能说出口的因素。
沐盛一向有这个本领,他除了会做事,更会做人和识人。
"Vice,言有志的状态你也看见了,如果继续听之任之情况会怎样?现在的成绩只是个开始,最后会演变成怎样,说实话,你我说了都不算。但是有一点我相信以你这么多年的经验你不会考虑不到。"
"一个做音乐的人不能全情投入进去,做出来的一味迎合市场毫无特色的虚假作品,早晚会毁了这个人的前途。不要以为歌迷都是傻子。"
"换句话说,你现在的坚持很有可能在不久后的将来反咬你一口。而如果推行新计划,那么至少你还能对外宣称言有志在尝试新的音乐风格。如果反映不好,大不了再拉回来。"
"可有一个关键,你不能忽略,那就是言有志的才华。这样的人如果给他一个合适的舞台绝不会永远沉寂下去的。"
Vice沉默的更深了,而这种沉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就是一种认同。沐盛很清楚他的心思,所以他说的话Vice没办法反驳。更何况单说言有志,确实摇滚乐更能成就他。
Vice看着沐盛,看来他对言有志还是很了解的。为什么他不一开始就做这样的决定呢?但是Vice不是不识时务的人,明白这个问题是不能问的,也不该他问。所以他什么也没说,点点头。
"好吧,那就试试看。"
言有志这边却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坚持,引起了两个足以主宰他命运的人之间的争论。他现在要考虑的是赶紧找团员。言有志第一个想到的就是重新组合以前的团队,像是一种回归,更像是一种自我安慰。
当初公司不肯签其他人,自然有公司方面的考虑。但要说这些人都没有天分那是偏颇的。林凡无疑是很有天分的,他们的团能在那么多地下乐团中脱颖而出不可能光凭运气,林凡的贝斯弹得非常好,而且对于编曲也有自己的想法。廖强虽然为人比较实际,但是他靠自己的领悟能得到现在的实力,不能说是侥幸。如果能给他一个出头的机会他应该不会放弃。
但是言有志想起自己和他曾经不愉快的经历,又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从廖强对他说的那些话里来理解,他好像对进入演艺圈颇看不上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方式,也许廖强并不愿意接受自己的邀请。所以言有志决定先给林凡打电话。
林凡接到电话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他还在睡着觉,林凡毕业之后通过廖强的关系在一家大型的演艺吧里驻场演奏,每个月工资两千。然后在工作地点附近租了一间地下室。每天晚上九点去上班,一直到凌晨两点下班,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
对于言有志给他来电话他感到有些意外,自从上次给他打过电话之后他们之间几乎没有了联系。他以为这个昔日的同窗好友现在小有成绩了,就和那些他看过的无数人一样,早就忘了以前一起苦的伙伴。
"你......你找我有什么事?"
"能出来坐坐吗?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商量。"
他们约在了一家咖啡厅,就在林凡住处附近。
言有志提早了半个小时就到了,等了不到十分钟林凡也来了。林凡看起来比以前要成熟了点,一头黄毛已经剪短,恢复了黑色,穿着件亮面黄色羽绒服和牛仔裤。脸上一向阳光的表情较以前沉凝了些,坐在言有志对面虽然嘴角挂着笑意,但是却让言有志产生了一种距离感。
林凡也打量着言有志,半年多没见面,言有志给他感觉更加难以接近。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他的朋友就不多,不认识言有志的人对他的印象就是沉默阴郁,一个是因为他的外表和一般男生比更加精致清秀,二是因为他话很少,常常一个人坐着就跟老僧入定一般一言不发。書香門第
认识他之后他发现言有志沉默外表下是近乎疯狂的灵魂,这点也许言有志自己都没意识到。而林凡则通过每次跟他的合作感受到了那颗狂热的心。这种外表和内在的强烈反差,让言有志很明显的区别于别人,一般这种人都是不合群的。
可能是因为进入了演艺圈,言有志身上拒人千里之外的气质比以前还要强烈。林凡突然觉得像这样浑身都像带着刺,防止别人接近的言有志找自己一定是非常重要的事情。
"说吧,有什么事情找我。"
言有志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注视着林凡,这种目光充满渴望,猛的触动了林凡内心最深处,让他强烈的感觉到言有志很需要他。不由得语气也放缓了一些。
"小志,你怎么了?"
"林凡,你愿意再和我合作吗?"
林凡愣住,他瞪大眼睛看着他。说出了此刻他脑海中冒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你......你被恒星给踹了吗?"
"不是,我说你能盼我点儿好吗?"
言有志白了他一眼,两人一瞬间找回了以前的感觉。林凡端起冷饮猛吸一口。
"我哪知道你丫的事儿啊,一会儿说只签你一个,一会儿你又来问我要不要和你合作。谁知道你和你们公司葫芦里买什么药。"
"公司答应我让我组团,而且团员我可以自己选。我第一个就想到了你。"
林凡皱着眉头,脸上出现了苦恼的神色。言有志看着他有些不安的问道:
"怎么?你不方便还是不愿意?"
林凡脸上苦恼的神情更深了,双手插 进了一头短发里使劲抓了两下。用带着遗憾的语气开口说道:
"你怎么挑这个时候和我说这事儿呢?"
言有志听他这么说脸上浮现出一丝失望的神情。
"我跟店里预支了工资,你丫来这一出我可就欠人家钱了。你他妈可得替我还钱。"
"草......你丫想吓死我啊。"
言有志吁了一口气,放松了肩膀靠坐在沙发坐上。看着林凡一脸使坏的笑容,他想起了另一件事。
"林凡,你和廖强关系挺好吧?"
林凡架着腿喝着饮料,点点头。
"啊,没错,我现在的这份工作还是他给介绍的呢。怎么了?"
"我想拜托你件事情。"
"什么?"
林凡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放下饮料看着言有志。
"你是打算......"
"嗯,没错。但是我不知道我该不该和他提这事儿,毕竟他对我好像有些不满。"
林凡点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
"我看这事儿还是要你自己去说,廖强那家伙可要面子了,自尊心忒强。如果你通过我去转告他,他没准反而不答应。"
言有志思忖了片刻,点头道:
"行,那我自己和他说吧。"
言有志从林凡那里知道了廖强他奶奶最近过世了,为了帮家里料理后事,现在他已经搬回了父亲家。
廖强的家在B市城郊结合处,他住的那片是个回民聚集区,政府屡次要征收土地搞城市规划都被这些回民死扛住。所以围绕着这个区域眼看着别的地方一栋栋起高楼,只有这片,道路依然狭窄,房屋低矮环境脏乱。
言有志走进小胡同,廖强的家很容易找,因为他家门口还放着花圈。他家是一平房小院,中间一个房,紧挨着正房是一个小房间现在锁着,另一边好像是一个厨房,厨房的屋檐多搭了一块出来。有一个不大的院子,墙边种着一颗石榴树,放着辆破旧的自行车。阳光斜斜的越过院墙,又被厨房屋檐挡掉了一多半,被切割的形状怪异投射在地面上。
站在院门口,言有志冲院里张望了下。发现正房大门没锁,只有一扇纱门虚掩着,透过纱门还能看见厅里点着的香烛。
"有人在吗?"
他冲里面喊了声,没有得到回应。
"有人吗?廖强是住着吗?"
他听见正房里响起一阵踢踢踏踏的走路声,不一会看见廖强汲着双拖鞋懒洋洋的推开了正房纱门。
"谁呀?"
廖强话音未落就看见了站在大门外的言有志,表情惊讶之极。他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人来找他。
"言有志?你来干嘛?"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这章估计点击又不高,过渡章节......
15
15、分裂 ...
廖强没有请言有志进房,这个举动让言有志感到了一丝敌意。其实虽然廖强曾经和他组过团,但是他对这个人说到底并没有太深的了解,但他了解一点,廖强为人现实性子也油,可这些人里唯一和自己有过类似经历的只有廖强。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之间的共通点反而比其他人都多。不同的是自己最终找到了出路,廖强却一直不得志,长此以往才开始混日子。
廖强站在院门口边,靠在门框上点上一根烟。斜着眼睛看着言有志,冷笑道:
"哟,今儿个吹得是什么风?怎么我这破庙竟然来了座大神。说吧,找我什么事。"
言有志没在意他话中的讥讽,直截了当的说道:
"廖强,我要组团了,你愿意参加吗?"
廖强一愣,嘴里叼着的烟一下子呛在嗓子眼里,使劲咳嗽起来。
"咳咳......我草.......咳咳......"
言有志等着他缓过气才再次说道:
"我已经找过林凡了,他已经答应了。"
"你什么意思啊?恒星不是不打算让你组团吗?当初为了让那个团解散,还动了些手脚。怎么今天又变卦了?"
这个问题看似平淡但是言有志根本没法回答,他总不能说因为我答应和老板上床,所以可以组团吧?思及此言有志心中有股抑郁之气没处发泄的开始乱窜。
"反正这是公司做出的决定,我还是希望我们几个人再在一起,和以前一样。"
廖强不做声了,抽着烟低头看着自己脚底下亮晃晃的土地面。
"我说大哥,你答应还是不答应,总要回我个话啊。不做声是怎么回事儿啊?"
言有志问完了,廖强还是没回应,低着头继续抽烟。
"好吧,那我走了。"
言有志本来对于廖强这边信心就不大,见他半天不做声打了个招呼便要走,语气里难免有些失望和不耐。沿着狭小的巷子往前,寒风袭来言有志裹紧了身上的大衣。
"言有志。"
后面的廖强突然大声叫住了他,言有志停住脚步转过身,看着他。发现廖强脸上有种很难形容的表情。很复杂,夹杂着兴奋和一些难过,眉毛微皱着,嘴角却在笑。香烟夹在他的手指上,他看得出廖强的手指在微微发抖。
"你他妈说的都是真的吧?不是在忽悠我?"
言有志面对廖强的质疑和他那种像是快要哭出来一般的表情,点了点头。
"啊,真的。来吗?"
廖强最终还是没哭,而是咧开嘴笑了起来。
"傻子才不去。"
找完了廖强言有志最后要找的一个人那就是黄家骏。
言有志和黄家骏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他知道黄家骏早就没和父母住在一块了。虽然大学才刚毕业他父母却早在B市给他买了一套房,单身公寓小户型,地方不大40来平米,一个男生住也足够了
今天是周六,和黄家骏通过电话言有志便往他家去了。到的时候差不多该吃午饭了,进入小区大门搭乘电梯到了黄家骏居住的楼层,找到了他家按响了门铃。
不一会门从里面被打开,穿着一身灰色帽衫长裤的黄家骏从房里探出了头,他温煦的笑容和屋里暖洋洋的空气扑面而来,这让言有志心里的某个地方有些松动。
"小志,你来了。快进来吧。"
黄家骏打开门把言有志迎进了门,言有志进了房脱了外套,闻见了一阵饭菜香。
"哟,哥们儿,你太上道了。知道我饿着肚子来的连饭都做好了。"
黄家骏关上门,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大声回答道:
"那是,你言有志是什么人啊,手机从来没费,口袋永远没钱,肚子里永远没食儿。"
"哈哈,这是必须的。"
"等会吧,马上就吃饭了。"
说完黄家骏就一头钻进了厨房。
黄家骏家他来了不止一次了,再加上两人关系铁,言有志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在了黄家骏铺着洁白沙发垫的长沙发上,还把腿往沙发上一盘,只等着一会饭菜上桌吃了饭再说正事。
黄家骏做的饭菜很简单,茄子打卤面,一碟子六必居酱菜,外加一个拍黄瓜。
把饭菜端上桌黄家骏一看,皱起了眉毛。言有志像是等着这一刻一般坏笑着。
"言有志!!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许把你的狗蹄子放到我沙发上!我他妈今天刚换的。"
言有志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状,一拍脑门。
"哎呀,我说呢,怎么我把腿一往上放就感觉浑身舒畅呢。原来是被你长年压抑的。"
"你丫就是成心的,赶紧来吃饭。"
黄家骏有洁癖,言有志是唯一一个敢挑战他这种怪癖的人。
还记得原来初中的时候,有同学把满是泥土的臭球鞋放在他书桌上,这家伙一直记恨。终于寻到个机会他问他妈要了一根注射针,把针头拔了下来用透明胶黏在那同学的凳子上,结果那个倒霉家伙没注意,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当时一声惨叫就响彻了整个校园,完了他还不解恨,一副惊讶状的跑到那人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嘿,我听我妈说最近他们医院老是有被针扎的人去看病,后来经过检查你猜怎么着?"
那人捂着剧痛的屁股一脸惊恐的望着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他这才说:"结果一检查,全是AIDS阳性反应,知道啥是AIDS吗?就是艾滋病。"
那同学吓的当时就哭了。
只有言有志,在他这里是百无禁忌。还就奇了怪了,黄家骏只对他没脾气。这就叫一物降一物。
言有志往桌边一坐,在面条上浇上卤稀里哗啦的就吃起面条来。
"唔,这卤够味,有油辣子吗?给我来点。"
黄家骏起身到厨房拿了油辣子递给他,言有志往面条里放了两大勺,接着吃起来。黄家骏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嫌弃的说道:
"看你丫这德性,多久没看见粮食了?"
言有志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吞下嘴里的面条一嘴油的就开口了。
"小爷这是给你面子,懂吗?就你这也配叫粮食?粗茶淡饭的我不嫌弃你还得瑟呢?"
"得,那你别吃。我留着给花妞。知道谁是花妞吗?"
黄家骏一边吃面一边促狭的看着言有志,满脸不怀好意的样子。
言有志一愣。
"花妞?谁呀?你新交的女朋友。"
黄家骏停下了吃面,瞪着他脸红脖子粗。
"草,你女朋友。"
"不是女朋友?那是谁?男朋友?"
"放屁,那是我们学校看门大爷养的狗。"
"嗨~费那劲干嘛啊,你和花妞说女孩子要保持身材,它的那份我帮它吃了。"
这回黄家骏彻底无语了,人要是能无耻到这个地步,那绝对是一种天分。
吃完饭两人往沙发上一坐,言有志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拿着根牙签剔着牙。黄家骏看了看表,盘算着再过一个小时吃水果对胃比较好。
言有志喝了口放在茶几上的白开水,然后开口对皇家军说道:
"刚你说学校看门大爷,看来你考研过了?"
黄家骏点点头,微笑着回答:
"啊,过了。"
"哦,本来今天来有事想和你说的,不过既然你都考上研了还是算了吧。"
一边这么说着,言有志一边偷偷观察着黄家骏的表情,希望他自己开口问自己到底有什么事。谁知道他压根就没有接话的打算,竟然点点头顺水推舟的说道:
"哦,那好吧。"
言有志本来就是直性子,见黄家骏根本不接话茬他也没有再拐弯抹角的打算了。
"得,我还是直说了吧。我......"
"别,你还是别说。"
话还没说出来,黄家骏竟然直接制止了他。两人互相对视着,僵持了半晌,言有志方才愣愣问道:
"你......是不是知道了?"
"我什么也不知道,你也最好什么都别说。"
黄家骏这种冷淡的反应一下点燃了言有志的怒火,他站起来困兽般在原地转了两圈转过身面对黄家骏。
"你什么意思?装傻吗?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还有必要来这一套?你要不愿意你就辞了我,我也不会说什么。你现在这样算怎么回事儿?好像我在逼你似的。"
黄家骏也被他这话刺激到了,站起来朝他吼道:
"你他妈不就是在逼我吗?你根本就不该来找我!你明知道我不是因为不愿意才拒绝你。我死命的压着那股子冲动,你知道我很多东西没法割舍。"
黄家骏从来没有这样对言有志吼过,言有志意外之下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黄家骏则继续说着,声音不再高亢,却更让言有志沉重。
"我不像你们,无所顾忌毫不保留,敢于为了自己的理想做出选择。你知不知道一想起你们就要组团而我不能参加心里有多憋屈吗?我没那么潇洒,有时候我自己都轻视自己。如果是朋友你就不该来找我,明白吗?"
言有志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了,他看着黄家骏颓废的重新坐回沙发上,刚才的话好像耗尽了他的力气。言有志僵硬的在原地站了很久,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能说什么呢?叫黄家骏不顾为人子的责任不顾父母的反对,和自己一块组团吗?这种不被家人谅解和接纳的心情谁还能比自己更明白呢?他说的没错,自己根本不应该为了这事来找他的。書香門第
言有志默默的从沙发上拿起大衣,默默的穿上。
"我走了......"
黄家骏没有出声挽留。
言有志看了他一会,最后还是转身走向门口,离开了他家。
离开温暖的环境外面寒冷的空气侵袭而来,言有志毅然而然的走进了冬日寒风中。B市的天空灰蒙蒙,视线不远处楼房暗淡的水泥墙面和灰白的天空连成一片。落光了树叶的树杆极力的伸向天空,却汲取不到半点温暖。
坐上出租车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黄家骏打来了的。言有志接起来,黄家骏有些暗哑的声音传了过来。
"小志,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对你发脾气的。"
言有志沉默了两秒,用故作开朗的声音回答道:
"嗨,没事儿,我不和你计较。"
"嗯......小志,你知道,我不是不愿意,真的。你知道吧?"
言有志眼眶突然泛起酸来,他紧握着手机,张了张嘴。
"啊......我都知道。"
出租车窗上飘落了一片晶莹,B市下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作者有话要说:两天没更......虽然追文的人没几个,俺还是不安的惭愧了一下下
16
16、退让 ...
这个世界,除了猪,谁还在快乐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该做的事,也有必须履行的义务。付出和给予从来不曾公平过,因为人总是不知道满足。
言有志闭着眼睛忍受着被人压在墙上侵犯的屈辱感,沐盛的嘴唇在他的颈侧流连不去。沿着他微微仰起的颈线一路下滑在他的锁骨上咬了一口,言有志身体不能自控的颤抖了一下。猛然睁开眼睛。
"我们再做个交易吧。"
沐盛从他颈间抬起头,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嗯?你还有什么值得交易的?"
"那好吧,有兴趣打个赌吗?"
"没什么兴趣。"
"你不问问赌注就直接回绝吗?难道是怕输?"
沐盛眼里笑意渐深,他将言有志的双手制住按在墙上身体使劲往他身上一压,一系列动作快的根本没给言有志反抗的机会,力气之大也让他呼吸一滞。言有志感觉到沐盛恶意的磨蹭着自己,察觉到对方身体的变化,言有志脸色猛然通红,羞耻和愤怒混杂着如火山喷发一般冲上脑子。
"宝贝,你没感觉到我现在已经很亢奋了吗?还给我使激将法,这样会让我控制不住一会恐怕你没法下床。不过,这样的你倒是让人更有胃口。"
气极的看着沐盛,他话里的浓浓的色 情暗示让言有志没法接受。他只得厌恶的皱着眉毛难堪的别看眼睛。
妈的,被个大男人暗示想上,真他妈恶心。
沐盛坚硬的下 体抵着言有志的小 腹,让他不自在的扭动了□体。
"别动。如果不想我现在就脱了你裤子的话。"
言有志终于忍无可忍,弓起膝盖毫不留情的往哪个顶着自己的硬物撞去。在他行动的那一瞬沐盛便察觉了他的意图,飞快的放开了手身体往后一退。言有志的动作落了个空,却总算脱离了沐盛的压制。可沐盛圈住他的手并没有放开,依然把他困在墙壁里,他强大的气势像一堵无形的墙,严严实实的笼罩着言有志,让他如一只困兽般焦躁不安。
沐盛看着言有志用那双顾盼神飞线条流畅的眼睛看着自己,眸子里是浓浓的怒意和恨意,更点的他一双眼睛明亮无比,如刀锋般凌厉的视线让人不由自主的产生了征服欲。男人的兽性瞬间就被他点燃了。
沐盛伸手一把掐住了言有志的脸,看着言有志因为疼痛而微微皱起的眉毛,他有些施虐般的快乐。
"刚才你差点就毁了自己以后的幸福,明白吗?"
沐盛语带双关的说,言有志轻蔑的冷哼一声。
"你那玩意儿还不知道祸害了多少人,多少和我一样的人被迫陪你睡过觉?我也算是为民除害。"
"你们这些有钱人,就是喜欢以践踏别人为乐。恶心!"
沐盛眼里闪过阴蛰的光芒,不怒反笑。他一把掐住了言有志的脖子,却没有用力只是胁迫般的扣着他的喉咙。
"你错了,我从来没做过什么。像你这样的人一边为了满足欲望脱了裤子爬上别人的床,一边再口口声声标榜自己的无辜,像个受害者一样惺惺作态,谁更恶心?"
言有志面上褪去了血色,目光却更加明亮,他额上的青筋因为激动而突突跳着。眼睛大瞪着,终于爆发出一句怒吼。
"我操你妈!"
失去了理智的人往往很难被制服,虽然言有志身形和力量跟沐盛都不是一个级别,但是他现在就像是一只被狮子追赶的羚羊,为了生存使出了全身的潜能。
他一拳挥了过去却被沐盛灵巧的躲开,谁知道失去理智的言有志打人毫无章法,既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也没什么格斗技巧,说白了,完全就是街头泼皮似的的打法,手脚并用、乱踢乱捶。
沐盛原本只把他当个玩物,就像你养的宠物咬了你一口,作为饲主难不成还要扑上去和他对咬吗?所以他只是一边闪躲着一边想办法压制住言有志。一开始沐盛没认真,谁知道言有志完全就像是不要命了一般。他硬生生挨了好几拳,虽然躲开了那些比较危险的位置,但是不代表打在其他位置上就不会痛。身上挨的拳头多了沐盛也有些起急。
跟言有志毫无格斗底子不同,拜自己父亲的军人出身所赐,沐盛可是从小就受过很严格的专业军事训练的。认真起来的沐盛没有三两下就把言有志的手反扭到了身后,连同膝盖也被沐盛死死压住。沐盛把他的腰抵在办公桌前,扭着他的手把他的上半身使劲往下压。
下半身被人制住,上半身使不上力,言有志只能满脸通红的怒瞪着沐盛激烈的喘息着。沐盛被他这么一闹,浑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骨子里遗传自父辈的好战因子被挑了起来,可此时却无处发泄,盯着言有志俊秀的脸庞和此时还充满攻击力的眼神。沐盛汹涌的欲望彻底失去了控制。
沐盛难耐的把言有志身体一托让他坐在了办公桌上,巨大的办公桌有足够的空间让言有志平躺在上面,不管他愿不愿意。沐盛将身体挤进言有志双 腿
之间揪着他脑后的柔软的发丝,强迫他仰起头,然后毫不留情的吻上去。
"唔......沐.......我.......草......."
言有志不停地挣扎,扭动头部用手使劲的捶打沐盛。用尽了双手的全部力气。却撼动不了沐盛一分一毫。沐盛并不是没感觉到疼痛,只是这种夹杂着火药味的吻太容易让人失控。
他再次使劲的揪了一把言有志的头发,"啊!"
言有志吃痛的低喊了一句,这让沐盛钻了个空子,舌头趁这个时候钻进了他的口腔。在舌尖被沐盛的舌头碰触到的第一下,言有志感觉一阵酥麻从胸腹间窜起,过电似的直冲脑门。这让他的挣扎停顿了半秒。
沐盛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变化,更加奋力的开始纠缠他的舌,言有志大感不妙开始在口腔这个狭小的环境里和沐盛展开了追逐战。可不管自己躲到哪里,他总能成功的抵住缠住他的舌尖,抓到了又放开逃了追追了又逃。
陷入这样的困境的言有志因为专注力的改变而忘了挣扎,却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行为在某种意义上和回应也没有什么区别。
言有志的眼睛渐渐的蒙上了一层迷离之色,湿润的接吻声音和不稳的气息声在办公室里时断时续。沐盛压在他身上,时不时的用身体顶他一下,桌面上堆放着的文件和纸张掉在地上,发出哗啦啦的轻微声响。
沐盛放开了揪着言有志头发的手,手掌顺着他的头颅改换成托着他的脖子,四只手指轻抚着他颈后不同于女人柔韧的皮肤,大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脸颊,在靠近他嘴角的地方摸到了一丝湿润。
就在言有志肺里的空气快被这个吻榨干的时候,沐盛离开了他的嘴唇。身上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推到了胸口,黑色高领衫下露出来的是言有志有些苍白的皮肤和瘦而不弱的身体线条。
沐盛看着言有志有些失神但依然明亮的瞳孔,红肿的嘴唇还有嘴角残留的唾液。这种诱惑太强烈,沐盛从来没觉着自己有过这么迫切的冲动。他伸出手指开始解言有志牛仔裤的扣子。
就在这时意外的事情发生了,言有志勾起双腿,将他的腰身圈住,然后从办公桌上撑起身体,眼睛里充满了诱人堕落的媚色,伸出手勾上了沐盛的脖子。
"嗷——!我X。"
还来不及从他这种艳丽到极致的风情里回过神,沐盛的肩膀感到一阵剧痛。
他使劲一把推开了言有志,蹦出老远按着自己的肩膀。
"我X,言有志你他妈属狗的!"
"对付畜生就不能用人的方式。"
弱肉强食这样的自然法则在人类文明里依然存在,沐盛作为强者是不能容忍有人这样蔑视自己的权威的。他终于忍无可忍,上前扬手便要揍言有志。言有志不躲反而蹦下桌子站得直直的无惧的看着他。
打也打不过丫,斗也斗不过丫,老子英勇就义也比这样憋屈强。
见他这样沐盛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下不去手。
艺人的脸是饭碗,不能打。
他只好这么安慰自己,然后收回了拳头。转身平息了一下怒气和别的比怒气更麻烦的玩意儿。当他再次转过身,眼神平静了很多,他用这种冷静的视线上下打量了一番言有志,好像以前他从没认真看过他一样。
最后他冷笑一声。
"言有志,你是不是有点搞不清楚状况?如果你不想和我上床大可以明说,我说过我这个人不喜欢强迫别人,别忘了,是你主动来找的我。我既然答应了你的条件,你自然也要履行你的义务。别忘了,你还自己拟过合约书,上面可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说得清清楚楚。"
"我知道......"
言有志听着沐盛的话,身上的气势立马消失了一半。
"知道今天算怎么回事儿?这河还没过你就打算拆桥了?你要是不怕自己掉河里淹死,我这桥说撤就撤绝对不带一点含糊。"
"沐盛,再给我一次机会。"
"说明白点,是要我给你机会再做一次,还是别的意思。"
"你他妈,我要是要你给我机会再做一次刚才推开你干吗?"
"那你要什么机会?我不觉得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值得商量。"
"如果你不想毁了我,就再给我一次机会。如果我就这样和你上了床,我觉得我以后肯定就毁了。你明白我的意思。"
沐盛瞪大眼睛看着他。这算是威胁吗?他以为这种威胁对自己有用?毁了他?他以为他会在乎?
可沐盛有那么点不甘心的承认,他不想毁了言有志。因为不管怎么说,言有志最初吸引他的并不是肉体,而是他站在舞台上无与伦比的魅力和那种瞬间爆发的耀眼的生命力。但现在和当初毕竟不同了,他现在对言有志早已经不是单纯的欣赏。
就像尝过血腥的野兽,终此一生便再也忘不掉那种甜美的味道。但是聪明的捕猎者永远知道什么是恰当的时机。而现在看来,这个时机明显没有到来。
如果以后都必须像今天这样和他做 爱,过瘾是很过瘾,但沐盛觉得长此以往自己必定要劳累致死。而且对言有志来讲,这和强 奸也没区别。
其实他不明白,对言有志来说,怎么样做都和强 奸没区别。
沐盛和言有志默默无声的对峙良久,最终是沐盛的态度先有了松动。
"好,我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这张EP我会看你的表现,如果这期间没出任何乱子,反应也很好。于公,我会考虑怎样做才不会毁了你。"
沐盛并没有打算让步,他只是知道无论是谁,得到的越多越害怕失去。他要,他就给。直到有一天他输不起了,自己自然就赢了。
言有志整理好衣服,走出了沐盛的办公室,每次从这里出来他都感觉经历了一场生死之战。一出门还没走两步,他在走廊上碰见了齐聪,齐聪拽着他的胳膊一边走一边嚷嚷着。
"哎哟,我说哥啊,你知道现在什么时候了吗?要发EP了,你的词曲到现在还没着落呢。总监都催了,还有你找来的那两个人,总监也说了,不行啊。这段时间你们要多加练习,出EP倒是没事,反正后期可以做。可到时候一宣传要唱现场,可别出什么纰漏。"
走了一段齐聪觉得有点不对劲,言有志被他拉着走安静的有些过分。他停下来回头看向言有志。发现言有志眼眶竟然有些泛红。
齐聪一下慌了,他手忙脚乱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能结结巴巴的问他:
"我说......不是......你这样干嘛?弄得我好像欺负了你似的。你一大老爷们,红眼眶算怎么回事儿啊?"
其实言有志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在他听见齐聪用特有的快频率的语速对他说着EP和乐团有关的事情时,现实和希望还有随时可能倒塌的梦想压得他忽然没法呼吸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我好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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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心航行 ...
因为还有信仰,所以我满身都是弱点。
练习室里,吉他鼓点交织出的激烈曲调在回荡,言有志闭着眼睛手指在电子琴键上来回移动,站在电容麦克风面前,唱着自己为这次EP专门创作的歌曲,可他怎么唱也不对劲,高音位置感觉阻滞,过度的地方也太过绵软。他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这个时候和音贝斯的声音突然有些不对劲,言有志终于放开话筒。
众人见他住了声也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廖强拿着吉他一脸不解。
"怎么了,好好的不唱了。"
言有志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转身对林凡说:
"贝斯和声过了,旋律不对。再来一遍。"
说完大家调整状态准备再来一遍,所有人都数不清这是今天的第几遍了,众人脸上都有了些倦意。言有志清了清嗓子,感觉声带像是磨损过度的传送带,平滑不再。
这时架子鼓手突然敲了两下鼓棒,并不是预备开始的那种节奏,大家察觉到都转脸望向房间的右墙角位置。
因为黄家骏的拒绝,乐队的鼓手空缺,还好Vice帮他们找到了一个。新成员名叫劳斯特啥啥啥,后面太长言有志没记住。一个混血儿刚从加拿大回来年纪很小,才十八岁不过架子鼓打得非常不错。他的节奏感很好切奏也很有力很果断,十八岁的年纪算是很有天分了。
劳斯特才刚进乐队三天,今天是第一次参加练习。没想到他融入的很快,练了这么多遍几乎没出什么错。以至于大家都忽略了他。和他说过话的人也不多,只有林凡凭着自己自来熟的性格和他搭过几句话。此时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这个男孩一点也没有不自在,而是抱着臂靠在墙上说道:
"我觉得问题的根本没解决,练再多遍也无济于事。"
"那你倒是说说,什么是根本问题?别没事装内行。"
廖强从一开始就看不惯他了,所以他一开口廖强立即就回了一句火药味十足的话。劳斯特没有搭理他,只看着言有志。言有志也有些惊讶的看着他,这个问题他以为只有自己明白。没错,什么是根本问题?这个曲子压根就不成功,不是自己想要的。
"我们的演奏虽然还有瑕疵,但这是可以通过练习来改善的。问题是在于我觉得这首歌的编曲根本就没传达出创作者本来的意思。"
"你觉得创作者想表达什么意思?"
言有志很好奇的问,劳斯特转着鼓棒,思索了一回。
"疲惫压抑,却无法停止渴望的心情吧。"
一击即中是什么感觉,言有志这一刻终于体会到了。他内心更加躁动,今天是练不下去了,再看看其他人,也明显有疲倦写在脸上。握了握电容麦克风的把杆,挥挥手对众人说:
"今天就到这里吧,大家也累了明天继续。"
就这样今天的练习不了了之,第一个离开练音室的人是劳斯特,他刚出门就听见廖强恶声恶气的低声对林凡说:"草,还以为自己多牛B,要不是靠着Vice介绍他能这么容易就进团吗?"
林凡却没心思理会廖强,走到言有志身边看着他有些落寞的表情,关切的问道:
"哥们儿,没事吧?我看你一天精神都不太好。"
言有志摇摇头,对他露出一个微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没事儿。"
"放宽心,别对自己要求太严了。慢慢来多练习几遍,会好的。再说对新人大家不会太苛刻的。"
言有志心里苦笑,却还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是啊,我没事,你们先走吧。"
廖强在后面收拾好了乐器,走到两人身边。
"我说,咱去喝一杯怎么样?唱了一天了,放松放松。"
"不了,你们去吧。我在这儿再待会儿。"
言有志从以前开始就经常不和大家一块行动,大家也习惯了他这种性格,便没再强拉,林凡和廖强离开之后练音室里就剩下言有志一人。
人们对新人不会那么苛刻?也许是的,可这些人里绝对不包括沐盛。他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言有志感觉自己像是被猛兽追赶着一直逃,他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松懈的那一刻也就是他末日来临的时候。
他没有时间慢慢来,这首曲子必须成功。
可随即他又颓废了下来,他现在的状态根本没有办法静下来好好的完善这首曲子了。所以他才会把自己的曲子交给制作人去编曲,果然,最后出来的效果怎么也不对。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并不是对方的错,只是自己的心情他人太难理解了。
就像劳斯特说的,疲惫、压抑,却无法停止渴望。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心事,可自己的谁懂?
言有志独自一人坐在练音室里,烦躁的来回走动,他想到万一这首歌没有成功,自己将面临什么样的困境呢?可随即他又晃晃头,不对,现在不能想这些,他要集中精神把音乐做好。但是庞杂的念头一个接着一个冒出来,前途未卜、时间紧迫,无法掌握自己的未来、生活甚至身体;家人的误解沐盛的逼迫,烦恼总是层出不穷。这些东西让他终于停了下来站在录音室中间,压抑不住的怒吼了出来。
"啊——混蛋!"
黄家骏没想到言有志还会来找他,在他看来那天的对话就像是他和一直以来难以舍弃的东西或者说,他和言有志划下的一条界线。当然并不是说他们不再是朋友,只是以后维系他们关系的东西会越来越少。他们都将拥有各自的人生,沿着各自的生命轨迹越走越远。
所以在大半夜的时候他站在门口,对家里门被敲响而敲门的人是言有志这件事情感到有些困扰。
言有志站在门外,鼻子和脸都被寒风吹得发红,穿着黑色短大衣,缩着肩膀站着。脸上和黄家骏一样充满了困扰的表情。但是他和他感到困扰的原因可不一样。他们一个是因为还不能放下有困扰,另一个是压根没想放过对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困扰。
"我说外面气温可是零下七度,你是打算眼睁睁的看着你最好的朋友冻死在你面前咋地?"言有志语带不满的抱怨完,黄家骏这才让开身体把冻的半死的言有志放进来。
"都快十一点了,你这个时候来找我干嘛?"
黄家骏看着言有志老样子,把鞋和外套一脱,往他沙发上一坐腿一盘开口道:
"找你玩儿。"
明天又要换沙发套,哎......
黄家骏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上坐好。
"别没正形,有事儿就快说,明天我还要上课呢。"
言有志坐直身体,脸上有了些为难的表情。
"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和你说嘛。"
"用中国话说,如果你想用英文也行,只要你会。"
"我用埃塞俄比亚语行吗?"
"行,说吧。"
"你真懂埃塞俄比亚语啊?"
看着言有志故作惊讶的脸,黄家骏头疼的拿下眼镜揉了揉眉心。才看了一晚上有关脑外科的临床数据,精神高度集中好容易看完了准备睡觉,言有志又跑来还一副欲言又止、插科打诨的模样,让他有些想发飙。
"你再给我装疯卖傻我立马给你丫扔出去你信吗?"
"信,我信,我哪敢不信啊。"
言有志立即有些狗腿的笑道,然后又不说话了。
黄家骏终于忍无可忍,站起身拿起他放在沙发上的外套往他身上一扔。
"那赶紧吧,你该干嘛干......"
"家骏......"
言有志突然软弱的声音让黄家骏突然住了声,只见他低着头看着地面。黄家骏顿时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怎么了,他的心情忐忑不安害怕却又带点期望。
"你能帮我个忙吗?"
黄家骏的喉咙有些干燥,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才开口问道:
"什么忙?"
声音听来很紧绷。
"帮我编曲吧。"
"为什么找我?"
"因为我觉得我想表达的这种心情,只有你能明白。"
"什么心情?"
言有志听黄家骏这么问,觉着这件事儿有门,便拿出自己写的词曲交给了黄家骏。黄家骏接过来,先看了曲谱然后再看歌词。看着看着,黄家骏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像夏日雨前乌云密布的天空一般暗沉翻滚。
看完最后一行字,黄家骏坐在沙发上良久无语。一边是怀揣期待的观望,一边是举棋不定的犹豫,房间里的气氛紧绷中透露出一丝遮掩不住的希冀。言有志决定把这一些希冀再扩大一些,他说道:
"编曲是幕后工作,专辑上甚至不会有你的名字,就算MV上会有,我们也能用假名。你父母不会知道的。"
黄家骏摇摇头。
"这不是我父母知不知道的问题。"
"我知道,你是自己在哪里纠结呢。可即使不能实现梦想不代表就没有资格拥有它。家骏,再卑微的人也有这个资格,不是吗?"
比如我这样,答应用身体来换取成功,谁都有......
那个晚上之后过了一个多月,电台音波里网络上多了一个乐团和一首歌。
Star和他们的最新EP,心航行。
各位听众大家晚上好,欢迎您收听调频95.1今天继续给大家带来一首新歌。这首来自新人摇滚团体Satr的首发EP单曲,心航行,希望大家喜欢。
悠扬的前奏响起,吉他的短暂独奏后贝斯和爵士鼓相对激烈的和音,和音渐渐微弱舒畅的旋律中言有志极富感染力的嗓音响了起来。
给我一条路,能够到达终点
给我一线光,能够仰望蓝天
这个世界太混乱,带上心和我远航
目的地暂时未定,路途中鸟语花香
生命如果只剩悲伤,为什么还充满渴望
所以带上你的心和我远航
不需要逃离的太远,短暂停留为了更好的飞翔
逆着光张开翅膀,不回头只需相信梦想
终有一天你会看见,那些伤痕也是徽章。
泥土越腐烂,花朵才更芬芳
身体再肮脏,灵魂依然闪亮
即使世界多混乱,我的心依然远航
目的地不是方向,经历过才有荣光
生命不会停止悲伤,就像不会停止希望
所以带上你的心和我远航
不需要逃离的太远,短暂停留为了更高飞翔
逆着光芒张开翅膀,不要回头只需相信梦想
终有一天你会看见,那些伤痕也是徽章。
永不消失印在你洒满汗水的路上。
音波的那一端有两个人闭着眼睛心潮起伏,言有志、黄家骏,他们知道,不管成功与否。这一刻,他们终于成为了主宰自己世界的王。
而另一个人,房间里放着这首心航行,他嘴角噙着满意的笑容。
言有志,你确实值得我的退让。
同时他知道,兽夹咬食的时候就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想象中心航行的曲风请参考Coldplay 的yellow
咳咳,今天被我家妖孽弄得差点没法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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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响者云集 ...
心航行开始爬榜,各个音乐台到了晚上六点多的时候就开始争相给近期推出的单曲专辑排排坐。心航行推出一个月不到排名飞速蹿升,各个排行榜的前五名的名单里总能看见它的身影。
MV上的乐队阵容看起来很不错,言有志本身长相出众,经过造型师的打理和后期处理一出现在电视画面上,那是绝对的少女妇女通杀型;劳斯特不用说,混血儿长的能差到哪里去,他画着黑眼圈沉默而不羁的在MV里打鼓的样子,不知道迷死了多少观众,更何况中国人里混进一张洋面孔也够新奇;林凡本来气质就阳光,MV里面有一段他的solo,娴熟的指法激情的演出很能点燃歌迷的热情。
这三个人出色的长相和过硬的实力,让乐团里唯一长相不怎么出众的廖强看起来都顺眼了很多,那略微肥胖的身材和小眼厚唇粗眉毛虽然让人看了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抱着忆苦思甜的想法,歌迷们还是很支持他的。不吃馊窝窝怎么知道米饭香?很好,一切都好。
可到目前为止言有志还是没有什么真实感,怎么说呢。就比如现在吧。
"哥,现在Star可算是红了,以后出门干嘛的可要注意言谈举止,还有低调点穿着别太扎眼,被歌迷围上有的时候还是挺麻烦的。不过万一被认出来,甭管多不开心,记着一定有求必应啊。签名合照什么的,别摆臭脸。"
"齐聪,你怎么不跟我们叮嘱这些啊,合着这团里就言有志他妈有歌迷是吧?"
坐镜子前拨弄头发的廖强语带调侃的出声,齐聪停下给言有志放松肩膀的动作,瞥了他一眼。
"就你丫,歌迷倒是想找你签名,也要有那个心理承受力不是。"
廖强一时没反应过来,倒是一旁坐着的林凡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就连带着鸭舌帽坐在角落里闭目养神的劳斯特也弯了弯嘴角。
廖强这才瞪大了眼睛,坐直了身板怒视着齐聪。齐聪扯开了笑容,满脸的无赖样,再次开口戏弄他:
"哟哟,不高兴了。您那眼睛必须再用力点,否则我真看不出来你睁开眼睛和瞪眼睛之间的差距在哪里。"
廖强气的直捶胸口,指着齐聪说不出话来。差点仰天长啸啊,妈呀,你怎么把我生的这么集天地之精华呢?这日子没法过了。
"哈哈哈哈,廖强啊,知道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吗?"
林凡终于忍俊不住爆发出一阵笑声,劳斯特也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了一声,肩膀不住抖动。
齐聪见廖强被众人嘲笑的面红耳赤,知道这家伙心眼小,赶忙从包里掏出一包烟丢过去。是廖强最爱抽的黄鹤楼。
"行了行了,别真生气啊,大老爷们儿还开不起玩笑了。俺对你们都是一视同仁的,爱就一个字我只用行动表示,懂吧。"
齐聪这打一巴掌揉三揉的方法廖强还真没什么抵抗力,这家伙又顶着张无辜的正太脸,嘴巴虽然毒了些倒是真挺细心,团里的人谁都爱吃什么生活习惯有哪些,相处几个月竟然被他摸得清清楚楚。
廖强只好讪讪的收起烟,临了还特不甘心的说了句"下回不许了啊。"充满强弩之末的无力感。
言有志靠在座椅上,看着众人调笑嬉闹的场面,也露出了放松的笑容。不过很快就隐去了。齐聪注意到了这一点,拍拍他的肩。
"哥,别担心了,你们都努力过了,行不行的过了今晚就没事了,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马上就要开场了放松点。"
言有志勉强笑了笑,他怎么能不紧张呢?今天晚上不同于他在电视上电脑上看见的那些虚拟数字,而是实实在在的验证成果的时候。
门被人轻轻敲了两下,然后打开从外面探进一个脑袋是Vice。
"时间到了,进场吧。"
三天前Vice帮他们安排了一个电视节目,这次的节目和不同以往,没有花架子也没有夸大的宣传。一切都要凭实力说话。
这个节目名叫响者云集,专门请一些出道时间比较短的歌手来录制节目。其节目形式便是给歌手限定一个时间,在这个时间内召集到一定数量的歌迷,这个数量节目组给一个下限,上限有歌手自己来定。在时间内招募到预期数量的歌迷就算成功,那么歌手就能领取一笔奖金,然后进行一场歌迷会,和歌迷拉近距离累积人气,并且电视台也会在黄金时段给歌手打歌,直到下一期节目为止。
Star听见Vice给乐团安排了这个节目的时候众人反应不一,林凡抱着他一贯的乐观态度,认为这次的任务一定会成功。廖强认为成不成功就是一个节目,成功当然好,不成功也没什么,反正都达到了宣传目的这也保持了他的一贯作风,没追求。
至于言有志和劳斯特,都认为这样做有点操之过急,毕竟无论如何Star成立才几个月,推出专辑也才一个多月,而且只有一首歌,歌迷群体也许还比较单一数量也不会很多。就连节目组定的一千五百人的下限言有志都觉得有些吃不准。
可Vice很潇洒的拍拍几个人的肩膀,脸上挂着志在必得成竹在胸的微笑。
"我相信你们,你们也要相信我,我这么多年经纪人的经验告诉我,Star能召集来的歌迷绝对不止这个数字,所以我和节目组说我们把人数定为3000人。"
言有志当场石化,他脸色阴沉的看着Vice幽怨的笑了。
"Vice哥,您真的太相信我们了,我激动的真他妈想哭。"
就这样,言有志和他的团员们被赶鸭子上架的去参加节目了。号召歌迷的时间只有一天,节目组给大家安排了几个地点以供几个人做宣传。分别是校园、步行街还有商场林立的中山路。
从一大早言有志和其他人就开始像一个充满热情的三流推销员,辗转在这三个地方发宣传单。
被人拒绝了没关系,他再接再厉,面对路人或冷漠或惊讶的表情,言有志一直保持着微笑一次次重复着:"今天晚上七点半在广州路的绿光体育场,Star将召开歌迷会,要聚集3000名歌迷,歌迷会才能成功举办,希望大家帮帮忙,捧个场。我是乐队主唱言烁,拜托了。"
语气诚恳态度谦卑,即使这样宣传单还是不止一次的被人丢在地上。面对路人这种不尊重的举动他依然在微笑,弯腰将宣传单捡起来拍干净灰尘,再发给其他人。一张也不能浪费,多一张就多一份希望。
除了这种不可避免的尴尬之外,途中star的团员们还曾经被城管以国家明令不能当街派发小广告为由驱逐,拿着吉他们本想在街上唱首歌召集人气,再次遭到驱逐。
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阻扰,他们没有气馁。坚持着将手中的宣传单全部发完,最后等到所有人集合时,彼此在对方脸上都看见了疲惫的神情。几人相对无言,只是默默不约而同的伸开手拥抱了彼此,摄像机还在运转,镜头还跟着他们,这个时候谁也不想去计较这是不是作秀。
在这一天star的所有成员为了他们的事业和音乐奔走忙碌,受人白眼,每一次被人丢落在地面的宣传单就是一盆刺骨的凉水,他们都经受住了。言有志在这一刻才真正感受到所有人为了一件事情而努力的精神,也第一次觉得star这个团体前所未有的团结。
一天的宣传结束了,摄像师的镜头终于从star身上移开转到了主持人的身上,主持人是一个20出头的女生,长相甜美,声音动人,她微笑着对着镜头说道:
"今天一天的宣传终于结束了,从过程中我们都深深体会到了Star团员们认真执着的态度,我想他们的音乐之所以动人,正是因为他们把这种精神贯彻到了整个专辑的制作过程中,这样的音乐怎会让人不为之所动。我也相信,今天过后Star将会有一个更好的未来。"
"可今天晚上的歌迷会到底能不能够成功举办呢?说实话我也不确定,请大家和我一起拭目以待吧。"
所有人对着镜头比了一个摇滚手势之后导演终于宣布,今天的拍摄结束了。众人都卸下了压力,疲惫感重重的压在他们的肩头。Star跟着摄制组开始往地下停车场走去。言有志却在经过一个垃圾桶的时候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他直直的盯着垃圾桶,天色虽然已经有些灰暗,那些色彩鲜艳的宣传单依然清晰可见,宣传单上扭曲的团员的脸,还有变形的沾上了污秽的Star的团名塞满了桶口,街边还有一个扫地的大妈,一边扫一边抱怨今天垃圾倍增导致她工作量加重的不满。
其他人见到言有志停下脚步一个人发着愣,也纷纷停下脚步往这边靠拢。先靠过来的是廖强。
"我草,这算什么啊,不带这么埋汰人的。"
接下来林凡和劳斯特也围了上来,众人一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好,安慰吗?谁安慰谁呢?谩骂?那只会让场面更加不堪。
摄影师在导演的催促下赶紧再次开机,对准了垃圾桶定格几秒之后再一一扫过团员们的脸。镜头里是一张张落寞失望的表情。在刚才主持人那番称赞祝福的话之后,紧接着的这幅画面充满了讽刺的现实意味。
在这令人难堪的沉默中,一声惊呼打破了场面。
"看,在那儿。"
"真的!真的是star。"
团员们纷纷朝着声音的方向扭过脸,看见了一群女生,拿着他们的宣传单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裹足不前。
言有志望着那一张张和自己年龄相近的青春洋溢的脸,突然觉得世上如果有天使一定长得和这些女生一样吧。
也许是他散发出来渴望接近的气息被歌迷们察觉,那些女生慢慢靠了上来。
一个染着金黄色头发的女生看起来是这群女孩的领头人,她长的并不漂亮鼻梁上架着黑框眼镜身材肥胖,脸上挂着歌迷特有的崇拜神情,拿着一打宣传单走到言有志面前。
"言烁,我们是Star的歌迷后援会,今天知道你们在这里录制节目赶了过来。"
一边说一边将手上的宣传单举到言烁面前,"这是我们自己复印的宣传单,我们每个人都有一打。"
她伸手往自己身后一指,言烁顺着手指看去发现所有女生手上都捧着这样一打宣传单。一时间心中一股汹涌的感情无法控制的就翻腾了上来。
他极力的忍耐着,身后的团员和他一样,看着这群女生百感交集。
"你们节目录制完了吧?是不是要回去了?我们会在七点半的时候准时到的,那之前我们都会一直帮你们发宣传单,请你们放心我们永远支持你。"
此时此刻谁也不会去追究女生们说的永远到底有多远,对Star所有团员来说,那种定格在记忆中永不磨灭的感恩之心便是永远。
最后的最后,女生怯生生的开口问言烁:"能拥抱一下吗?"
言烁毫不犹豫的张开双臂将女生拥进怀里,在她耳边哽咽的低声说道:"谢谢你们。"接着一双手两双手三双手,所有的团员一起抱住了这个女生。其他的人看着这一幕早已经泪流满面。
FANS教会了他们什么是珍惜和感恩,给了他们巨大的满足感,Star强烈的认识到他们被人认可被人喜欢被人需要,这种感觉太过美好,美好的让人觉得牺牲任何东西换取这一刻都是值得的。
"Vice,节目进行的怎样?"
"好,不错,节目效果足够,这一期的收视一定很高。观众最喜欢看这种煽情戏码。"
挂了电话,洗完澡一身清爽的沐盛穿着居家服靠在床头,手上把玩着一个多边形的紫水晶。水晶在晕黄的灯光下散发着略带寒意的晶莹光芒。
沐盛打开电视正好看见屏幕上言有志抱着歌迷的画面。
言有志,你要我就给,你总会有舍不得放手的那天,而这一天我不会等太久。
作者有话要说:某熊猫此时正在构思一个暴力黑帮强强文......搜集资料让我感觉任重而道远,不过维基百科比度娘好用。黑帮贩毒杀人越货,在哪里统统都有。
今天和弟弟大吵一架,我家为什么都是一些自我狂,虽然我也是......疯子和疯子相遇结果就是,你是疯儿我是杀,你死我活到天涯。
最后,离,你丫不会有机会的,不会。俺决不可能被你压倒了口口成总受。
19
19、献祭 ...
崇拜和被崇拜,谁是谁的信仰。掠夺或者索取,谁比谁更善良。
我知道,在揭开眼罩舞台灯光亮起的那一霎那,既是我生命华章的开端也是我陷入泥泞的终曲。因为我明白,从这一刻起我所拥有的这些,让我诚惶诚恐惴惴不安,惊慌而着迷。
那天晚上的歌迷会成功的举办了,入场人数远远超过了3000人,在场歌迷按下手中的统计器后显示在屏幕上的数字是4500。Star的首场大型歌迷见面会拉开了帷幕,言有志站在舞台上,众人瞩目镁光闪耀。欢呼声沸反盈天舞台灯光使人目眩,言有志依稀看见了他所执着的梦的轮廓。
歌迷会结束后,言有志回到了住处,进门后他按下客厅电灯的开关却没有等来意料中的光明。
电灯坏了?上次小葱好像买了备用的灯管。黑暗中响起翻箱倒柜的声音,不多会有恢复了安静。
算了,今天实在是太累了。反正差不多该睡觉了也是要关灯的。
劳累了一天的言有志无暇再去顾及电灯亮不亮的问题,摸黑回到了卧房,直接倒在床上拿起被子随便一裹便睡着了。
手机铃丨声响起的时候他睡的正香,闭着眼睛拿起电话毫不犹豫的按下了挂机键。可不一会它又在他手中闹腾开了,这让言有志的头脑清明了些,他想起上次父亲住院时发生的事情。心中不好的预感乍起便再也不敢怠慢,连电话号码也没看就接通了电话。
"喂?"
电话里传来一阵喘气声,言有志心里更加不安。难道真是老爸?
"是谁,爸......爸爸吗?你怎么了?"
那边急促的喘息声里突然停滞了一秒,然后便是两声吃力的笑声。
"宝贝,你用不着和我这么亲。"
沐盛今天特意空出了晚上的时间,坐在电视机前将Star的歌迷见面会从头到尾看完,然后关灯睡觉。
但他躺下之后才发现自己高估了自己的自制能力,言有志的脸一遍遍的从他眼前掠过,陶醉执着、充满活力的表情,蓄势待发的肢体动作;汗水从他发尖甩落,在灯光下点点晶莹,汗湿的刘海下那双眼睛充满狂热;唱高音的时候紧皱得眉头,歌曲高丨潮时高仰的颈项滑动的喉头.......
沐盛感到狂躁,无比的狂躁。他只想撕掉他汗湿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冲击他的身体。任凭他撕咬打骂,任凭他挣扎求饶。沐盛感觉自己血管里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烧的他遍体生疼,特别是两腿之间,坚硬滚烫的触感仿佛能烫伤自己的小腹。
"妈的!"書香門第
伴随着一声带点挫败感的咒骂,沐盛翻身下床打开衣柜随便拿了衣裤套在身上,然后拨通了Vice的电话。
"喂,言有志住在哪里?"
沐盛用飙车的速度到达了目的地,把车停在了违禁位上然后关上车门一路奔进了小区。然后他的前行被迫停在了电梯门前。现在是晚上十二点半,电梯已经停运了。
沐盛一拳捶在墙壁上。14楼......
"草!"
不管了,爬!
言有志打开房门,他知道今晚上怕是跑不掉了。Star的EP反应热烈,歌迷会成功举办,沐盛给了他总够的时间,也给了他足够的自由,现在他必须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靠着站在门口气喘吁吁的沐盛,言有志站在大门中间冷漠的看着他。
"你丫半夜三更披星戴月,特意爬了十四层就是为了来草我?沐盛,你丨他妈真有出息。"
沐盛没有给他说第二句话的机会,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就压了上来,张嘴就啃,撕咬揪扯。言有志使劲的闭着眼睛,一把拽住沐盛的衣领把他拽进房里。虽然是半夜了但他可不想冒这个险,让邻居看见自己和一个男人啃的你死我活。
沐盛死死的搂着言有志的身体,毫不怜惜的蹂躏着他的嘴唇,刺痛感让言有志忍不住的开始挣扎。
"你丨他妈属狗的。"
"哼,那不正好吗,我们一个属相。"
沐盛喘息着说完便再次啃了上去,这次倒是温柔了一些。言有志刚才被咬过的嘴唇一阵阵胀痛,突然被沐盛温热的嘴含住竟有了一丝酥麻,这让他更加反感。
"我说,你还是咬吧。"
这种时候快丨感比痛苦更让人难以忍受。沐盛却因为他的这句话瞬间暴走,两手拉着他的衣领使劲一扯,撕拉一声,衣服被扯裂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还伴随着言有志的谩骂。
"你丫今晚上有病吧?这衣服可是赞助商提供的!"
"什么牌子?下回让他们多赞助两套给你,撕起来感觉真丨他妈爽"
"......"
沐盛的手摸上了言有志的身体,这让他忍不住的往后退了一点,却被沐盛一把搂住腰拽了回来。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今天晚上你可跑不了了。"
"我没打算跑,只是不想在这里做,到卧室去。"
沐盛没想到言有志会突然这么配合,一直以来他都是极力的排斥和拖延跟自己发生关系。这突来的主动让沐盛欣喜不已,跟着言有志就进了房间。
言有志卧房床头的台灯亮着,趁着昏黄的灯光沐盛将房里的摆设一览无遗,一个衣柜一个床头柜,一张床,简单至极。
沐盛站在门边看着言有志坐在被单凌乱的床上,被撕开的衣服挂在他身上,破碎布料的阴影把他□的身体衬得欲遮还掩。
凌乱的床单,昏黄的灯光,半露着身体的言有志和他清亮的眼睛,一切都充满了艳丽的情
欲色彩。沐盛觉得没有沸点的空气可能快被这种氛围点燃,不然他呼吸间怎么会感觉鼻腔发热?
下一秒他就像蛰伏着的野兽猛然发动了攻击,一把将言有志按在了床上,将他身上已经无法蔽体的碎布扯得更碎,动作粗暴急促的像是一头饥饿已久的狮子撕开了猎物温热的胸膛。
沐盛三两下就把自己和言有志的衣服扒了个精光,然后重重的压在了言有志身上。□贴着和自己构造一样的身体,言有志感到非常不适,特别是那个硬邦邦顶着自己腹部的东西,滚烫无比,他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起来。
"一路上到现在,它可坚持很久了。"
言下之意他和他的兄弟早已急不可耐,这也代表着言有志的第一次将会很悲惨。
沐盛说完架起言有志的腿,抵住他的后丨庭便一沉腰。当然没进去,言有志紧张的身体僵硬,那个地方缩得死紧又不像女人的YD自带润滑剂又有弹性,怎么可能在这种情况下进得去。沐盛急的眼睛都红了,瞪着言有志不耐而粗暴的说道:
"草,你给我放松点。"
言有志抬起眼睛看着他,极力的掩饰着自己的紧张害怕,抓紧了身下的床单更大声的吼了回去:
"你躺下让我丨操,你放松给我看。"
沐盛欲望的不到纾解,言有志又不肯配合,又急又怒之下忍不住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言有志被打到的当下条件反射般也抬手打了回去。
"啪"的一声脆响,沐盛被打的歪过脸去,脸上当时就留下来五个鲜红的手指印。从小到大,不管是在学校还是自己长大的军委大院里,一向只有他打别人的分,还从来没有人扇过他巴掌。除了他爸,他就没对谁服过软。
沐盛彻底怒了,抓住言有志的腿往自己这边一拉,再使劲撑开他的大腿。
"啊!"
言有志被拉的重心不稳一下倒在床上,韧带被过度拉伸的疼痛让他控制不住的喊了出声。
可这和随后接踵而来的痛疼相比根本不算什么了。
沐盛用大拇指使劲掰开言有志那个窒小的入口,露出来里面一点脆弱的嫩肉,就着这点缝隙使劲把自己的□挤进了言有志的身体。
"啊——"
撕裂般的痛苦让言有志惨叫出声,他瞪大了眼睛却感觉视线突然白茫茫一片,额头的汗水一下子冒了出来,快速的滑过他的脸颊滴在床上。突然挤压进身体的东西除了让他感到疼痛,好像还让他的内脏都缩到了一起。
沐盛看见床单上开始染上红色的痕迹,但是言有志温暖紧致的身体让他失去了理智。他只知道自己现在非常爽,不是单纯的舒服。疼痛、喘息、快丨
感、征服欲夹杂在一起,让他觉得自己可能就会这样爽死了也不一定。
沐盛忍耐不住冲动,开始抽动。他听见自己每抽动一下言有志就惨叫一声,惨叫声中还掺杂着几声哀求。
"......快出来......啊......"
言有志觉得自己在一锅滚烫的热油里翻滚,全身上下都叫嚣着痛苦和恐惧。身上的男人每抽动一下就像是在油锅下面加上一把柴,痛苦无边无际。他不敢乱动,因为稍稍的动作都会牵动那个被撕裂的伤口,引来一阵阵令人害怕的疼痛,身体被人这样侵入简直太可怕了。从这里进去连接着自己的五脏六腑,这个男人在里面不停地翻搅,他觉得自己快要被搅碎了。这样的情形下他放弃了自尊,只能一遍一遍的哀求这个人,放开他,饶了他。
沐盛早就被快丨感冲昏了脑袋,只顾着将臀部打桩似的撞向言有志。
对沐盛来说长久以来的等待让这一刻享受起来分外舒畅,他曾经一遍遍遐想过的画面现在身临其境。他粗喘着看向躺在床上的言有志,此时他满脸通红,头发粘糊糊的贴在额头脸颊,面上看起来湿润一片,分不清是汗还是泪。表情痛苦不堪,眉毛拧在一起,眼睛死死的闭着。叫声已经不像起初那么连贯和惨烈,只是从微张的嘴唇里偶尔逸出几声微弱的低喊。他身体在自己的撞击下不停的摇晃,而被贯穿的地方血淋淋一片,不停进出的巨物也泛着淡淡的红色光泽。
有的时候粗暴的性 爱会给人非比寻常的刺激,这种冲击太过强烈,沐盛更加跟不要命了一样不知道节制的在言有志身上享受了好几个小时,背入式侧入式站入式,换着花样玩,玩到最后他都觉得体力透支的厉害。
言有志的想法和沐盛正好相反,长久的等待等来的这一场献祭,其痛苦程度简直让他生不如死。在此之前他获得的那些成就快乐还有感动,被这一刻彻底的摧毁。被人疯狂占领蹂躏的身体和彻底坍塌的自尊叫嚣着告诉他,那些东西不过都是虚幻的光,现在才是真实的牢。
但是,经历过黑暗的人都明白一个道理,越身处黑暗越渴望光明。
言有志没有意识到,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贪婪和沐盛不相上下。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这个,这算强X吗?
身体很不适,所以那小言出气。沐沐啊,你可记得要谢谢你娘我啊。我养你们两个不容易啊,一碗水的得端平,你就趁现在好好爽爽吧。
疯人又开始发疯,还有,谁再BW我我派沐沐强X了你!
如果看的还顺眼,请各位不吝收藏一下,谢谢。
20
20、内贼 ...
有的时候他觉得他是一个游移在仙境和地狱的幽魂,时冷时热时喜时悲,永世不能解脱。
言有志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疼痛,骨头像散了架一样手脚都没有力气。
空气里飘浮的消毒水味让他感到陌生。睁开眼睛茫然的四处张望,惨白的墙壁,洁白的被单,手上的输液管和头顶挂着的点滴瓶让他明白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病房里只有一张床,除了他空无一人。外面的天色明媚鲜亮,窗外泥土和植物清新的芳香钻进房间却让言有志有一种死而复生的错觉。
他动了动身体,身后撕裂的伤口隐隐作痛。
忍着不适言有志坐起身体,门这时被人打开。一个护士走进来看见他醒了愣了一下,然后端着托盘过来帮他换掉了快见底的点滴瓶。
言有志突然觉得很尴尬,仿佛被人看透了一切秘密的羞耻感让他感到无所遁形。护士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安,但身为医务人员这样的事情虽然见的不多,也不至于大惊小怪。
这家医院是B市非常有名的私人医院,规模不大,但是设备先进主治大夫都是各个领域里的专家。到这里看病的老百姓并不多,一般只提供预约诊疗。医疗环境相对私密,来看病的很多都是有钱有权的商政界名人,这些名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古怪的癖好,接诊这样的病人这并不是第一次。
可护士的冷漠却更让言有志感到难堪,他知道自己身上这样的伤在别人眼中总是被轻视的。
"这段时间你只能吃流食,如果有什么需要就按床头的呼叫铃。送你来的人帮你请了专门的看护。"
护士用执行程序般的口吻对言有志说道。言有志抿紧了嘴唇,"我要出院。"
护士愣了半秒,"这恐怕不行,院长吩咐了没有得到那个人的同意你不能出院。"
沐盛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在和一个投资商谈论新开拍电影的资金注入事宜,他拿着电话边听眉头皱的越紧。
"好,我知道了。"
"沐总,有事吗?"
投资商见沐盛脸色不好,赶紧谄媚的问道。和普通的传媒公司不同,沐盛因为背后有强大的政治背景,很多投资人想要投资恒星的电影都有些巴结的味道。因为这些投资不仅仅代表了广告收益那么简单。还有更复杂的权利关系。
沐盛放下电话脸上恢复了惯有的商务性的笑容,"没事,我们接着谈。"
谈完公事沐盛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医院,走进病房他就看见言有志倔强的看着窗外的侧影。
"听院长说你不肯配合治疗?拔了输液管拒绝进食。"
言有志看也没看沐盛一眼,只是直直的看着窗外抗拒着他的每一丝气息。
"你觉得你这样做有意义吗?"
沐盛走上前,伸手掐住言有志的下巴。看见言有志原本清瘦的脸庞好像有稍减了几分,面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看起来虚弱却有一种凄冷的脆弱美感。
但那双眼睛里隐藏着锋利冰冷的自尊,狠狠的刺痛了沐盛让他挫败。
"言有志,你少给我来这套。现在这样不觉得太虚伪了?我也懒得再和你废话,告诉你,就算你不接受这种事情以后还会有,你不会以为我只要你一次就够了吧?如果不想自己难受,你还是赶紧学会适应比较明智。"
言有志死死的盯着沐盛,只说了一句话:"我要出院。"
沐盛放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言有志:"你还是在医院待着比较好。"
"我在医院待着,乐团怎么办?不行,我要出院。"
"乐团?哼,一堆麻烦等着处理呢,暂时取消了你们的所有行程。"
言有志察觉到沐盛话里有话,紧张的坐直身体抓住了他的衣服:"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沐盛静静的凝视了言有志两秒钟。这个人心里只装得下乐团吗?自己的身体都不顾。
虽然他变成这样的始作俑者是自己,沐盛却还是为他不顾身体只想着Star而烦躁。
"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冷冷丢下这句话,沐盛从他手里拽出自己的衣服离开了医院。
沐盛离去后,言有志的心翻腾起来。从沐盛的言辞看来,Star一定出了什么事情。可他现在没有电话,沐盛又不让他出院,乐团里的人肯定也不知道他住在这个医院,他和外界失去了联系。一时间只觉得仓皇失措。
第二天言有志拜托他的私人看护帮他买了份报纸,打开报纸的娱乐版他就开始寻找和Star有关的消息。
终于在二版的位置一个标题映入眼帘。
新人乐团starEP抄袭事件又有新进展。
抄袭?抄袭!
怎么会这样!?
言有志彻底懵了。
言有志还在医院里一头雾水Star这边却早乱成了一团。
"妈的,言有志这个小子这种紧要关头死到哪里去了?"
廖强使劲捶了一下墙壁,林凡坐在旁边也是一副一筹莫展的样子。特劳斯还是万年不变的面无表情,置身事外。
Vice是唯一一个知道言有志去向的人,但是他不能说。也只好保持沉默。心中却在哀嚎,老板啊,要美人不要江山这种事情可做不得啊!!你啥时候让小志志回来啊。
"Vice,公司为什么不让我们召开记者招待会澄清整件事情?"
特劳斯突然开口问话,让Vice一时愣住。这个孩子的敏锐度是不是太好了。
"就算是借这个炒作,是不是时间也太长了?我们所有人都知道这首歌是言有志亲自写的,为了心航行他绞尽脑汁,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的熬夜。只要他出面这个游戏我们就赢了。即使诉诸法律我们也不怕。"
劳斯特站起身,走到Vice面前,深邃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内敛平静却让人难以抗拒。Vice突然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这种压迫感,让Vice一时间背后直冒凉气。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言有志到现在还不现身?"
林凡和廖强也被劳斯特突然散发出来的摄人气息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林凡和廖强盯着劳斯特和Vice,Vice看着劳斯特嘴一张一合不知道说啥。
就在一片静默中,办公室的大门被人用力推开,门板撞在墙壁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Vice,马上召开记者招待会。"
言有志穿着病号服站在门口,气喘吁吁面色苍白。扶着门的身体不断的颤抖。从医院硬逃出来,他身上没钱,一路跑到了恒星公司,激烈的奔跑让他感觉自己身后的伤口又裂开了。
鲜血流了出来,就快要染红他的裤子。
一件长外套突然披在了言有志的肩上,一直盖到了他的膝盖。
沐盛高大的身影站在言有志身后,立在门口仿若一座神祇。他的目光越过言有志看着Vice。
"召开记者招待会。"
言有志仰头看向沐盛,未进食的虚弱的身体再经不起刺激,腿一软便要倒在地上。沐盛伸手搂住了他的腰,
"我带他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下,Vice,接下来的事情你全权负责。"
房间里的人除了Vice全部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
"这是怎么回事啊?"
廖强茫然的问林凡,林凡白他一眼。
"我怎么知道。言有志这小子什么时候和老板关系这么好了?"
他转头看向劳斯特,朝他努努嘴。
"小劳,你知道吗?"
劳斯特坐回椅子上,又恢复了那副对任何事情都兴趣缺缺的表情。鸭舌帽往脸上一盖闷闷的声音从帽子下面传出来:"为什么我会知道。"
Vice此时百感交集,无语凝噎。
老板啊,我能不能申请换经纪人啊!为什么这个团里都是些怪胎和难缠鬼。而且,老板啊!为啥我要知道你和言有志之间的奸情呢?我压力真的好大......
沐盛把言有志带到了办公室,言有志这时候才觉得每走一步都是一种折磨。
走进办公室之后沐盛把门反锁,然后把窗帘都拉严实。走到言有志身边一把打横抱起了他。
言有志身体突然失重,惊呼一声,伸手下意识的搂住了沐盛的脖子。随即又触电般的缩了回来,开始在他怀里不住挣扎。
"你干嘛?沐盛,你丫放我下来。"
"闭嘴,一个路都快走不动的人,没资格提出异议。"
"我走不动路是谁他妈造成的?"
沐盛低头暧昧的看着言有志,突然感觉到愉悦。眯起眼睛,迅速的在言有志嘴上亲了一下。
言有志厌恶的抬手使劲擦嘴,把嘴都擦的通红还不肯罢手。
"是我造成的,谁让你太美味了呢?还有,你再继续把你的嘴唇弄得又红又肿,后果自负。"言有志立即停下了动作,只能恶狠狠的怒视着沐盛。
沐盛把他抱到沙发边,然后让他趴卧着。接着便要脱他裤子。
言有志大惊失色,那天晚上痛苦的记忆涌了上来,像冰冷黑暗的潮水将他淹没。他伸手拽紧了裤头,惊恐的看着沐盛。
"你......你要干嘛?"
声音饱含恐惧,听的沐盛心里使劲揪了一下。脸腾的就黑了。
"撒手。你他妈把我当禽兽吗?你那里还有伤我还能怎么样?给我看看伤口,我给你上药。"言有志脸瞬间变得通红,别扭的继续拽着裤头,高声说:"不......不用了,它自己会好的。"沐盛眯起眼睛盯着他,咬牙切齿的说:"撒手。"
"不行。"
"你撒不撒手?"
"我不撒,你没安好心。"
"好,很好。"
撕拉一声,病号服薄薄的棉布材料被沐盛一下撕开,言有志挺翘的臀部暴露在空气里。
"我操 你妈,沐盛,你丫撕了这裤子,我一会穿什么!"
"穿个屁,谁让你不撒手。"
言有志沉默,过了几秒蹦出一句话。
"你这个禽兽。"
Vice很快的就联络好了所有媒体,召开了记者招待会,对于另一个公司的流行歌手控诉Star涉嫌抄袭做出了回应。坚定否认并指出这是恶意的诽谤。稍后言有志就会公布这首歌整个的创作过程,会将歌词和编曲从底稿到完成的全部内容呈现给大众。
另外,还要追究对方的法律责任以维护Star和恒星的合法权益。
解决了外面的事情,言有志知道接下来就要解决内部问题。
到底是谁,将心航行的词曲泄露了出去,导致另一个公司的歌手手上有一首和心航行如出一辙的歌?除了编曲做了改动,其他的完全照搬。这个内贼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这么久没更新,然后看着收藏还每天只涨不跌,我深觉我有罪。
最近因为在构思一个变态文,脑容量不够用,影响了更新,请大家表怪俺......
看在我坦白从宽的份上,拍的时候轻点吧
21
21、端倪 ...
言有志砰的一声推开沐盛办公室的门。却意外的看见沐盛和劳斯特两个人在房里。并且气氛异常诡异。
言有志愣住,"这是什么情况?"
"劳斯特,你也是为了那个人事调动来的?"
劳斯特没做声,看了沐盛一眼。
"改天再说。"
然后转身朝门口走来,路过言有志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像在传达某种安慰的意思。言有志茫然的看着劳斯特离开。
是不是搞错了......需要安慰的人是他吗?
沐盛凉凉的声音传过来。言有志回过头看着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脸色阴沉的沐盛。
"把门关上。"
因为沐盛和自己的不寻常关系,这句原本很平常的话听在言有志耳朵里总感觉有层别的含义。沐盛看出了他的顾虑,露出一个了然的笑容。
"怎么了?怕我不规矩?"
在这间办公室里只要是单独和你在一块你那次规矩过?言有志腹诽着,不过还是把门带上了。
沐盛拿掉眼镜悠闲的往椅子上一靠,转着手上的签字笔。
"言有志,你既然这么担心我不规矩,没事总往我办公室跑干嘛?难道你在故意给我制造机会?"
言有志被他一揶揄,脸忍不住就红了。气的。瞪着沐盛恼怒道:
"你当谁愿意来这里找你?如果可以我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踏进这里半步。"
"是吗?那你现在来干嘛?如果是为了人事调动的事情,这事儿你应该去找人事部的主管。"
"你少来,人事部主管能管得着这事儿?我知道是你在背后动了手脚。"
沐盛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将双手放在桌上身体微微前倾,严肃的注视着他。
"你的这个想法错的很离谱。首先,人事调动的事情本来就该归人事部管。其次,即使是我下达的命令,那也是合理的执行我的权利。作为老板,公司的一切大小事务我都有过问和决策的权利。而不是你所说的动手脚。"
言有志被他的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但是他明白,这事儿去找人事部根本就不管用。
"是,没错。既然是你下的决策,我想找人事部也不顶什么用。"
"那么,你这就是越级报告,我可以不受理。即使将问题踢回人事部也无可厚非。对吧?"
言有志沉默了,陷入僵局的他迫于无奈只好问沐盛道:
"你要怎么样才能受理?"
沐盛露出一个有些自得的笑容。
"那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言有志知道最终又是这样的结果。反正只要是自己有求于他最后都会是这个结果。
"你说过不对我不规矩。"
类似垂死挣扎般的一句话,让沐盛笑的更加开怀。
"呵呵,我不记得我有说过这种话。我只记得我问你是不是怕我对你不规矩。"
沐盛看着言有志开始变得难看的脸色,漆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屈辱的神色。他觉得自己不介意再多看看这种表情。言有志这种略带羞愤的表情在沐盛来说只能带来一个后果。那就是畅快的征服欲。所以,"而且,我说的是看你的表现。"
这句话让言有志震惊的看着沐盛。什么意思?看他的表现?是要他主动吗?
言有志站着和沐盛对视了半天也没动换一下。沐盛是什么人?他对言有志的心思早就摸的透透的。这人,率直、善良、认死理,这样的人要是放在生活里就是一个老好人。这样性子的人要是放在平时沐盛根本不会对他动任何心思。
可是言有志要貌有貌要才有才,这也就罢了。偏偏站在舞台上的时候又像脱胎换骨了一般,看了直教人冲动。
和他接触过之后又发现这人单纯倔强,骨子里自尊心极强。一切反应都很直接,所以,逗弄他让沐盛觉得很有趣又很安全,身体也让自己很满意。作为床伴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只可惜,言有志对沐盛是没有任何好感的。他和他之间的一切在言有志看来,就是交易。这些交易虽然是自己自愿的,但并不代表他甘之如饴。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沐盛最喜欢用这招以退为进。因为从来都是言有志有求于他,而他即使对言有志做什么,也是名正言顺的。
言有志知道沐盛在逼自己。他很想扭头一走了之。可是,齐聪苦苦哀求的脸,和团员们依依不舍的眼神让他无法视而不见。
他慢慢的朝沐盛走去,并且懊恼的看见了沐盛脸上浮现的诡计得逞的笑容。
沐盛看着言有志一步步的走向自己。心里高兴的像是驯服了一只向来不听话的兽一样,洋洋得意。
言有志走到了沐盛的桌边,却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什么。
沐盛终于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语带抱怨的说:
"你怎么这么不解风情?"
"哪个正常男人擅长和男人调情?"
言有志不满的抱怨,被沐盛拉到了双腿之间。他站的笔直动也不敢动一下,把沐盛当做是某种致命的细菌,生怕碰到他的身体。
沐盛可没打算就让他一直这样站着。抬头看着他,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笑容:"坐到我身上来。"
言有志难堪的握了握拳头,咬咬牙,两腿一跨就坐到了沐盛的大腿上。
他浑身僵硬,牙关紧咬。垂着眼睛盯着沐盛黑色衬衫上的银色扣子,像个木偶一样。
"你是把我当做旋转木马打算让我自己动是吧?"
沐盛语带双关,言有志坚持不动。
最后沐盛轻轻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摸上了言有志的脖子。光滑温润的手感让他忍不住来回在他的颈动脉处摩挲。
言有志有些怕痒的缩了缩脖子,身体微微往后退了点。沐盛身下的椅子因为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发出了轻微的吱嘎声。着微弱的声音打破了两人间暧昧的气流,沐盛拉起言有志的手放到自己的肩膀上。
"亲我。"
被这样要求的言有志只能将脸凑近了沐盛,看着沐盛薄而有形颜色健康的嘴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却在快要碰上的时候踌躇不前。他真的很难适应去亲一个男人......
可在沐盛看来,这种踌躇和言有志呼吸在他脸上温热的鼻息,他身上清新的味道,头发上洗发精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简直就在挑战他忍耐的极限。上次在他家要过他一次以后,沐盛再也没机会碰他。主要是因为他的伤还没好。
"你这个妖孽,我还说你不解风情,原来你还挺有手段。"
沐盛咬牙说道,终于不能忍耐的把他的脖子一搂就啃上了言有志的嘴唇。
不像和女人接吻般温柔缠绵,沐盛和言有志接吻就有一种昏天黑地抵死纠缠的感觉。不必刻意的营造什么氛围,不用怜香惜玉。就是狠狠的占领,疯狂的吞噬,不停的夺取对方的气息。
言有志被沐盛吻的呼吸不继,拼命的向后退,却被这男人死死的按住了后脑勺。他退一点他就近一点,最后他被困在沐盛和办公桌之间跨坐在他大腿上逃也逃不掉下也下不来。
"唔......"
言有志紧皱着眉头,双手无力的搭在沐盛的肩膀上。沐盛的接吻技巧实在是很高超,即使自己对男人不敢兴趣,也楞是被他吻的浑身绵软。
可沐盛下一个动作又让言有志瞬间头脑清醒。
沐盛一只手按着言有志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搂住了他的腰,把他往自己的怀里使劲一搂。跨坐在他身上的言有志□不可避免的和沐盛的紧紧贴合。那根东西硬邦邦的抵住了言有志的胯。
可怕的记忆立即复苏,言有志开始慌乱的挣扎。
极力的摆脱了沐盛的嘴唇,言有志看着他,眼睛里盛满了害怕的神情。
"沐盛,不要......"
他急促的喘息着,虽然被沐盛勃发的欲望顶着却不敢乱动。生怕自己的扭动更加引发他的兽性。那天晚上像撕裂身体搅碎内脏般的苦痛让他畏惧。
沐盛额头往前,抵住了他的。呼吸也很凌乱。他的手在言有志背部来回搓揉,色
情而缓慢的用手指临摹着他身体的曲线。平滑的背,凹陷的腰,挺翘的臀,一一摸了个遍。最后停在他的股沟。
言有志迫于无奈将腰部往前挺,企图摆脱他在股缝中摩擦的手指,前面却又顶住了那根硬物。进退两难。
"沐盛......别这样......"
言有志痛恨自己这样近乎哀求的声音,可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该如何阻止沐盛。
"这里还痛吗?"
沐盛的这个问题让言有志的脸刷的惨白,恐惧的盯着他,不知道该不该回答。
这样的言有志让沐盛心里莫名的升起一种怜惜之心,来的很突然,让他自己也有些意外。他抵着他的额头,将手指从他的股缝中移开。
"放心,我不打算在这里要你。让我抱抱就行。"
说完,沐盛把他搂住,凑近脸在他的脖子上来回磨蹭不时轻啄他的颈项,深深呼吸他的好闻的气息。
"说吧,找我要干嘛?"
沐盛终于问了一个言有志一直希望他问的问题。言有志被动的跨在他身上,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话倒是没忘记怎么说。
"为什么要把我们身边除了Vice以外的人全部换掉?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连小聪也换了?他工作一直很用心,而且所有的团员都很喜欢他。"
沐盛从他身上抬起头,注视着言有志的眼睛。
"你就是为了这个来找我?"
"这才多大点事儿啊!也值当我插手?艺人身边的助理换来换去是家常便饭,没见过谁想你这么较真的。一个助理而已,换了就换了吧啊。"
言有志却明显不赞同沐盛的想法,"别人可以,齐聪不能换。"
沐盛放开他,言有志立即从沐盛的腿上站起来。
"他了解所有团员的生活习惯喜好。我们已经习惯了让他照顾,换了别人大家都不适应。而且你不是说了吗?他不过是个助理,换不换都没关系吧。"
沐盛微笑的看着言有志,呵呵,还会举一反三了。
"言有志,你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时期。抄袭事件还没有搞清楚,除了star之外的任何人都有嫌疑。"
"小聪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我相信他。"
"我知道你相信他,我也知道他和团员的关系很好。可是,公归公私归私。既然他没做,也不用担心。这样吧,暂时把他调走,等事情查清楚了再把他调回来。你们暂时忍耐下。"
见言有志还要说话,沐盛伸出手制止了他:"好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办。言有志,不要感情用事。"
22
22、差错 ...
"服务员,加一个冷锅鱼再来两瓶啤酒。"
廖强朝在包厢门口站着的服务员吩咐道,然后把手上的筷子伸向盘子里最后一块锅包肉。"廖强,你丫是刚从三年自然灾害穿越回来吧?眼睛都他妈饿红了。"
廖强把肉往嘴里一塞在桌子地下踢了林凡一脚,口齿不清的回道:
"去你妈的,一盘子拢共二十块肉,你丫吃了十九块,爷爷我夹了最后一块都算我头上了。"
"草,你轻点成吗?被你那重量级的猪蹄踹一脚,吃二百块肉我也补不回来啊。"
"林凡,你他妈少拿我的体型来挤兑我,没完没了了。你爷爷我这叫体格健壮,都跟你们一样一个个的跟饿殍似的。"
"你得了吧,就你?还体格健壮呢。人家腹部六块肌到你这,好嘛,全部化整为零成一块了。还有,别我爷爷我爷爷的,我爷爷早几百年就下去跟阎王爷下棋去了,连我这亲孙子都没见过面呢。轮到你他妈来冒充?小心他老人家今晚上找你理论去。"
"行啦啊,我这正搓火呢。"
言有志喝了口啤酒,脸色红润的看着廖强和林凡你一言我一语的回敬对方。劳斯特一副隔岸观火斗的表情,这幅画面经常在STAR团员间上演。可平时招惹廖强的都是齐聪,今天却换成了林凡。
他知道大家心里都不好受。特别是换了新助理之后,很多被齐聪养成的习惯突然间都要改过来,确实有些闹心。
比如廖强,最喜欢抽什么烟爱吃什么菜他都知道,口袋里面没烟了齐聪也总是能及时的给他买,导致廖强口袋里从来没缺过香烟。
林凡平时总爱懒床,每次有通告都是齐聪打电话叫他起来,然后买上他最爱吃的天福号的酱肘子火烧和豆浆放在化妆间。每次等林凡赶来的时候还是热的。
劳斯特,虽然话不多,可这人对生活各方面的要求已经到了近乎苛刻的地步。小到矿泉水大到家里用的家具电器都有要求。他从国外回来的,很多东西言有志和其他团员连听也没听过。齐聪也不知道哪来这么多生活讯息,都能一一找到。劳斯特回国的前两个月里要不是多亏了齐聪的照顾,估计现在过得很痛苦。
其实团员各自都还有自己的生活助理,这些事情用不着齐聪去做。因为齐聪是从言有志发第一张EP的时候就跟着言有志了,严格说来他是言有志的私人助理。可正是因为这样,团员们才会觉得齐聪这个男孩真的难能可贵。
至于他对言有志,那就更没说了。鞍前马后事无巨细,有了他的照顾言有志在生活方面完全不用操任何的心。
自从心航行的EP和MV相继推出之后反应火爆,再加上大量的媒体曝光STAR的行情越加看好。因此他们总是在各个活动上表演各个电台里录制节目,接受大大小小无数媒体的采访。这样一来工作被排的满满的,在生活方面他们根本没办法很好的兼顾。
这样的一个人突然从身边消失,生活频率的混乱直接就影响到了工作效率。
首先是廖强,习惯了一掏兜里就有烟,身边根本就没存货。而他们工作的时间又很长,一场接着一场的赶,只能在从这个场子转到另一个场子的间隙稍稍喘口气。廖强也就只能趁这个时候抽口烟休息会。可一摸口袋里总是没有。他的助理没少为这件事情挨骂,发脾气除了让别人难受,自己也好受不了。所以在工作现场经常能见到廖强的臭脸。
再来是林凡,爱赖床的毛病没人管之后连累整个乐团导致工作迟到,这种事情发生已经不止一次了。这是很严重的问题,他们还是新人,又正好在风头上,老是在工作的时候迟到简直是给了狗仔们最好的机会。再加上廖强和劳斯特一个后天一个先天的臭脸,所以这段时间以来有关STAR耍大牌的新闻经常见诸报端。
虽然从另一个侧面来说这也算增加了STAR的曝光量,可这种新人耍大牌的行为在行内还是比较忌讳的。对潜在市场也是很有影响的。
至于劳斯特,虽然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可是他对齐聪的感情还挺深。因为他刚从国外回国,齐聪对他比对其他人更加照顾,所以劳斯特一旦有什么生活方面的问题总是第一个想到他。现在齐聪一走,劳斯特变得更加沉默。
言有志表面上看好像是问题最少的,可他自己清楚。因为少了齐聪自己的生活受到的影响是最大的。其他人虽然觉得齐聪好,但齐聪只是偶尔的帮他们料理事情。
而他身边则调了一个对他完全陌生的人,如果是在空档期那倒是没所谓,有的是时间相互磨合。可偏偏碰上的是乐团上升期,工作繁忙让言有志根本没有时间和新助理相互熟悉。赶鸭子上架的结果就是,言有志乱,助理比言有志还乱。其中的细微末节简直像乱麻绳,怎么理也理不清。
而今天,Vice终于发火了。怒斥所有人不在工作状态。过分依赖齐聪,而导致步调完全被打乱,本身就是个很大的问题。他的话和沐盛一样,换个助理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情。这样就让STAR乱成一团,以后再碰上什么大事儿,更没法看。如果再不调整过来只能把一部分的档期空出来。减少曝光量,各自回去调整好了再说。
一时间STAR团队里弥漫着阴沉沉的低气压,让人大老远的就能感觉得到。
所以几个人今天早早的收了工,然后一起约到他们经常来的一家酒店。现在他们都不敢随便在外面吃了,记得刚发片那会儿,所有人还没习惯明星生活收了工就找了个路边摊吃饭,结果被歌迷认出来堵在那里半天,饿着肚子最后还是没吃上饭,还被报纸报道说STAR生活艰辛。
"哥几个,这样下去不行啊。看见没。"
廖强指着虚空的前方。
"看见没?星光大道就在我们眼前摆着呢,红地毯也铺好了,只等着我们大踏步向前。可别临上阵自己把脚崴了,太他妈丢人了。"
林凡喝了口啤酒,这回没有反驳廖强,而是赞同的点点头。
"是啊,不能再这样下去。我先表个态,明天,我就去超市买他十几个闹钟,每天定好时间。我就不信我起不来床!"
劳斯特依旧老样子,沉着脸没做声,但是沉默了一会他还是说道:"我也要开始习惯国内的生活了。"
言有志一拍桌子,站起来走到廖强身后,顺着他指着的方向一同指出去壮志昂扬的说:
"哥几个,咱们要齐心协力一块迈向星光大道!"
"Star一定能够越来越红,我们的歌一定会被越来越多的人听见。"
"明年我们要开自己的演唱会,后年我们要开巡回演唱会,大后年我们要开世界巡回演唱会!干杯!"
"没错!一场接一场,唱遍全世界!干杯!"
四个酒杯呯啷撞在一起,金黄色的液体溅了出来,像Star澎湃的激情。
言有志没有告诉其他人,沐盛答应事情过了就把齐聪调回来的事情。因为他也认为Vice说的不错,他们对齐聪太依赖了。
酒足饭饱大家各自回家。
刚才在酒店的豪言壮语还在耳边,回到这个房间巨大的反差让言有志突然觉得有些凄凉。
惨白的四面墙和暗淡的床头灯。夜的静谧在房间里无处不在,无限扩大。家里除了基本的生活用品再无长物。并不是言有志没钱购买,而是他觉得这个地方即使装潢的在如何富丽堂皇,装上最先进豪华的家用电器和物品,也不是他的家。
他感到深切的孤独。
事业蒸蒸日上,朋友也再次齐聚,一切都像自己预想中那样,一步步进行。可是他知道自己缺失了很重要很重要的一部分。那就是归属感。
他有的时候会觉得自己很贪心。为了音乐梦想他放弃了很多,家庭、爱情、身体。
可现在梦想正在一点一点的实现,那些被他拿去换取梦想的筹码他又想要回来。但他知道世上的事情不可能两全其美。
他就像一个失衡的天枰,被重的那端拽着不停下坠,而轻的那头却又高高的升起。一边阴暗寒冷,一边春暖花开。
越温暖就越寒冷,越明亮就越黑暗。
无论成功和梦想有没有人分享。这种下坠和上升本身对他来说就是一种注定无法倾诉和被人了解的。
这个时候他需要一个绝对安全的人待在他身边。从心里让他感到安心的人。和他血肉相连无需语言也能了解彼此的人。
言有志拿起电话,盯着通讯录里面的那两个字。
爸爸......
然后他拨通了这个号码。听着电话嘟嘟响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他从小打过无数次的号码第一次让他如此紧张。
在电话接起来的一瞬间,他听见父亲沙哑的"喂"了一声。
突然间他不知道说什么,声音哽在喉咙里迟迟发不出来。
"喂,请问是谁啊?"
"喂,喂?"
电话那边的人反复喂了好几遍,没有得到回应。最终挂上了电话。
言有志握着手机,听着电话挂断后的嘟嘟声,终于说了一句:"爸......是我......"
"小志,小志,小志!"
Vice连续叫了言有志第三遍,言有志才反应过来。然后他木然的抬起头头看着单手撑着桌面站在他面前的Vice。
"啊?什么?"
"什么什么?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啊?说吧,什么事?"
Vice头疼的把手指在桌面上不停的敲。咯啦咯啦的声音表示着他现在极度的不耐烦。
"明天有一个封面拍摄,指名要你去。一般来说我们是不接这种将团员拆开来拍摄的封面的,但是对方答应给你们做一个专题。虽然封面是你一个人,但是内页的采访和图片会囊括Star的全部团员。这个杂志是一个国内很有名的杂志,在音乐方面也很权威。公司决定接受,所以今天你要准备好,明天要用最好的状态去接受拍摄。"
Vice趁着这会言有志精神正集中,一口气把话全部说完,然后盯着言有志的眼睛。
"听明白了?"
言有志茫然的看着Vice然后把他说的话消化掉之后,大概过了三秒钟才点点头:"明白了。"Vice很想把言有志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现在在想什么。
明白了?Vice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言有志,"我很怀疑。"
"我真的明白了,不就是明天有一个单独的杂志封面拍摄吗?我明白啊,你放心吧。"
看你那个呆样,我能放心吗我......
可Vice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反复叮嘱他:"记得,今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为明天做好准备。其他的团员也会在忙完其他事情之后赶过去,然后就是集体拍摄,前前后后加起来拍摄时间会很长你一定做好准备,听见没?"
"嗯,听见了。"
Vice听见言有志有些飘渺的声音就一头的包。
言有志出了办公室的门之后,Vice想了想,一个电话打到了老板的办公室。虽然老板办公室和自己差了没几步,但是他实在不想面对自己的老板说出下面要说的话。
电话接通,"喂。"
沐盛低沉浑厚的声音传出来,Vice不自然的清了清嗓子。
"再不说话我挂了。"
"别别,老板,是这样。您最近......您最近是不是不太节制啊?"
"嗯?什么意思?"
Vice咽了咽口水,紧张啊。太紧张了。
"是这样的,言有志最近精神不太好,总是一副很萎靡的样子。"
"他精神萎靡和我节不节制有什么关系?"
Vice听见沐盛的声音开始变得不对劲,他瞬间感觉自己办公室的房顶阴云密布,电闪雷鸣。"没......哪儿能呢,呵呵,当然和您没关系。我......我只是觉得.......言有志是吧,您不是一直看好他吗?这个......他有些什么情况我......我想着总要向您汇报一下啊。就这样我挂了。"
一段话下来,就最后六个字说的最利索。
有志啊,我尽力了。哎......
23
23、撞破 ...
虽然Vice反复叮嘱言有志要好好休息可他还是失眠了。第二天顶着张苍白的脸到了摄影棚,好在这次他是单独行动,Vice在其他团员那边,他身边除了助理也再没别人就不用担心被Vice碎碎念。
可是拍摄的过程就不那么好受了。杂志要求言有志体现出摇滚的态度。对这个要求言有志自己也琢磨了很久。摇滚态度?什么叫摇滚态度?他根本就没有这个概念。在他看来,既然是态度,怎么用外在形态来表现?要他唱首歌的话那还没问题,因为只要他开口唱歌那就是最好的表态。
可是,用拍摄手法表现摇滚态度?他是完完全全的门外汉。
于是他说了一句让他事后很后悔的话。
"这个我不懂,在这个领域里你们是专家,我听你们的吧。"
结果,就有人开始在他脸上涂涂画画,等他睁开眼睛一看,吓一跳。
苍白的脸更白,脸上挂两个媲美熊猫的大黑眼圈。
这就是大众眼中的摇滚态度吗?大浓妆假颓废?
言有志心中颇有微词,不过既然一开始就说了全权交给别人处理,自己也不好再说什么。而且这些做杂志的人肯定比自己了解大众对摇滚的定义。毕竟不是人人都是做音乐的,确实有很大一部分人喜欢从外表去判断一件事物。
拍摄开始之后才是折磨的开始。言有志在台下的时候基本上属于闷葫芦型的人。除了跟熟悉的人能耍上两句贫嘴之外其实是很内向的。也就是所谓的闷骚型。
所以光摆姿势这一项就折腾了良久,弄的摄影师都快哭着叫他大爷了。原话是,我求您了,您的表情能不能别总那么僵硬呢?激情点啊,唱摇滚不是要激情吗?
弄得言有志只想骂娘,激情?你当激情是唾沫星子说喷就能喷的出来的吗?
可是他也没办法,工作,必须要排除掉某些个人情绪。所以尽管他心里如何不满,还是得配合着摄影师尽量的来点激情,虽然效果很差强人意。
这样一折腾就是一上午,看看时间,其他人差不多也该到了,他这还没弄好。摄制组就有些着急了。
这是一本发行量比较大的杂志,所以很注重口碑。更何况每期封面都关系到杂志的销售量,绝对马虎不得。这期本来定的主题就是国内摇滚的过去和未来,所以才会请最近崭露头角的Star。可现在拍摄不顺利,临时换人是不厚道的,即使可以,这么赶得时间又去哪里找人排档期呢?
言有志也累得够呛。别看每次读者们看见的画面都性感唯美。可任谁被几盏高瓦数的拍摄灯照着一上午都不会好受,灯光晃眼不说,时间久了周围的温度也开始闷热,即使现在天气还算凉爽也感觉到一阵阵口干舌燥。再加上还要不停的按照摄影师的要求摆pose,还有好几个姿势要求自己跳起来。跳起来还不算,跳在半空中还有要求,什么脸不能抬得太高,角度要如何如何,手臂要怎么摆动捕捉的画面才好看。
草,他又不是体操运动员。
迟迟不能符合要求,本来睡眠就不足的言有志感觉很吃力,一个劲儿的后悔没听Vice的话,头天晚上好好养足精神。不过话说回来,睡不着也不是自己愿意的啊。
休息了一会,突然导演走进来,然后和摄影师化妆师交头接耳了一番。接着导演走过来对他说,要改变拍摄的方式。
"这个......拍摄主题和方式在拍摄之前都是签订了合同的,如果要改是不是要和我经纪人商量一下?"
言有志有些踌躇的问。谁知道导演非常笃定的回答他:"放心,都和他说好了。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
言有志觉得这事儿不太靠谱。既然是已经和Vice商量过了,Vice怎么没和自己说?半信半疑的拿起手机把电话拨了过去,结果占线。可导演已经开始催促了。这个场地的租用时间有限,今天不拍完杂志社的预算就要超标。
没得到Vice的答复,言有志有些忐忑。可拍摄不顺利也是因为自己状态不好,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点点头答应了。合着自己一上午都白忙活了。
接着他就被人带进了化妆室,把脸上的大浓妆洗了个干干净净,只留了一点虚化的黑色眼线,看起来像是被汗水晕开的效果。然后再给他上了一层自然的粉底把轮廓处理了一下。
言有志看着恢复了本来面貌的自己,感觉自在多了。完了再把他身上装模作样的挂满铆钉和都是破洞的外套T恤脱了下来,只穿了一条低腰牛仔裤。然后化妆师就开始在他身上抹油。
言有志一惊,提出了拍摄到现在的第一个问题。
"一会儿我们不穿衣服拍?"
化妆师忙着给他抹油,点点头当做回答。
"这......合适吗?"
"啊?您又不是女人,怕什么,这叫性感。现在可是男色当道的年代。"
男色?自己今天不是来拍摄摇滚专题的吗?
言有志有些懵了,一会又有工作人员又拿了把电吉他进来。往他手里一塞,然后告诉他,待会儿自己只要光着身子挂把吉他就行了。
言有志愣愣的接过吉他,这时候一旁站着帮他接听电话和拿东西的助理小跑过来把电话递给他。
"烁哥。"
外人都叫他的艺名。
"Vice的电话。"
该死的Vice还知道给自己来电话啊!!言有志接过电话,没好气的喂了一声。
"小志啊,一会你就按照导演的要求来拍知道吗?接下来的拍摄方案他们已经和我沟通过了。没问题,你就放心吧。过会我和其他人就赶过去了。"
"可他们让我光着身子拍,这合适吗?"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又不是女人,还怕被人看啊?拍吧啊没事儿。"
合着我不是女人就能光着身子随便让人看是吧?又不是菜市场卖猪肉。
不过言有志心里这么想,却没再说什么。
光着身子赤着脚走到摄影棚里,言有志浑身不自在。也是,就算是个男人,谁也不愿意光着身子让人随便看啊,这不是男人女人的问题,这是羞耻心的问题。当然,那些喜欢光着身子满大街跑的人除外。
刚进棚化妆师拿着个喷水壶走过来,突然开始对着他喷水,把他的头发和脸还有身体都喷了个半湿。言有志感觉自己跟个耍猴戏的似的。
他想着总该开始了吧?又来过来一个人。有完没完!!
这回塞进他手里的是一个白色的大耳机,导演示意他带上。言有志带上当时就有点懵,怎么这不是光装饰的?里面竟然还有音乐。
一听,GREEN DAY的WAKE ME UP WHEN SEPTEMBER END
有些忧郁但舒缓的乐曲传出来。浓浓抒情摇滚风格的曲调让言有志瞬间放松下来。手里拿着吉他,耳朵里听着音乐让他一下子找到了感觉。不自觉的手指就弹了几个和弦。
导演示意摄影师可以开始了,镜头对准言有志。镜头里头发微湿看起来像是在演唱会上刚唱完一首曲子满身汗水的言有志,垂着眼睛手指轻轻的在吉他上拨动,立即就变得不一样了。
完全没有了拘束和僵硬,整个人看起来随性淡定,收放自如。浑身散发着一股能够掌控全场的气势。
之后接下来的拍摄就进行的非常顺利,摄影师趁休息的时候和言有志进行交流,示意他各种角度和姿势,然后让他继续带上耳机,一边听音乐一边拍摄。就算在中途偶尔停下来纠正,言有志也不再紧张,每次都能得到意料之外的效果。
团里的其他团员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言有志拿着吉他唱的正欢,旁边的工作人员都被感染的跟着节奏摆动身体,皆面面相觑。不是拍摄吗?怎么整的和演唱会似地?
Vice看着状态大好的言有志,再次感觉到了自己老板的可怕。言有志啊言有志,我看你是翻不出boss的五指山了。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震动起来,Vice从裤袋里掏出电话一看,是沐盛。
"喂,老板。是,按照你的方法之后一切进行的都很顺利。可是,你是怎么知道小志没状态的?"
"呵呵,我亲眼看见的。"
"亲眼看见?怎么回事?"
Vice四处张望,这才发现在拍摄现场二楼的栏杆边站着一个人,不是沐盛是谁?Vice突然在心里鄙视了自己老板一下。嘴上忍不住就说了出来。
"老板,你怎么跟个偷窥狂似的?话说回来,让言有志光着身子拍也是你的主意啊!"
沐盛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与此同时,Vice感觉从栏杆边上射了两道媲美激光的视线过来。他赶紧挂了电话,尽量忽略那两道视线。
这时言有志的拍摄终于告一段落,团员们已经开始化妆和换衣服。言有志赤着脚从灯光下走出来,接过助理递过来的水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
拿掉了背着的吉他,他上身完全暴露在外,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水沿着他抬高的脖子流下来。抹了油的身体曲线看起来光润流畅有弹性。本来就神采飞扬的眼睛画了眼线更加吸引人,仰着头半眯着却有种慵懒的味道。就两个字,性感。再加三个字,太他妈性感。
Vice忍不住咽了口口水,然后脑海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老板估计快憋死了。这完全是自作自受啊。
这边厢Vice脑子里还不着边际的胡思乱想,化妆室那边却出问题了。
一个工作人员走过来对Vice说:"Vice哥,怎么少了一个人?"
Vice一愣。"不对啊,三个人,我亲自带过来的怎么会少?"
"是不是上厕所去了?"
言有志喝完水走过来,听见两人的对话问道:"少谁了?"
Vice看了看,劳斯特不在了。
"劳斯特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嗯,vice哥,这里离不了你。这个时候估计就是去厕所了。正好我要去,我帮你看看。"
Vice点点头,言有志从旁边的椅子上拿起外套也不管身上有油腻得慌,往身上一套就走出了摄影棚大门。
一路找到厕所,果然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其中一个声音正是劳斯特。
言有志正要进去,却听见了另一个声音。竟然是齐聪!
"劳斯特,你别这样。不是我不想,公司已经决定辞退我了我也没办法。"
"那就算这样,你也没必要提出这样的要求啊!"
劳斯特的声音里明显的充满了焦急之意,这让言有志有些意外。劳斯特和齐聪的关系有好到这个地步吗?
"劳斯特......以前我是志哥的助理,就算每天跟在你们身边也没事。可现在我被公司辞退,还和你有来往,你们现在有正被媒体关注着,万一出了意外,我就耽误了你。我不能这么做。"
齐聪的声音听起来也变的很痛苦。言有志实在感到太奇怪了。齐聪就算和劳斯特来往被媒体发现了怎么会耽误了劳斯特?这时候劳斯特的声音又传过来。
"我不管,我不会答应的。"
然后里面就是扭打的声音,还偶尔夹杂着齐聪的抗议:"劳斯特,你别这样。"
接着就突然没声了只隐隐约约听见了几声喘气声。言有志实在是被这两人弄糊涂了,也再受不了好奇心的驱使。轻轻扭动门把手,发现没被锁上。他打开一条缝,却看见了让他震惊的一幕。
齐聪被劳斯特压在墙壁上,两人嘴对嘴啃得你死我活。
24
24、真相1 ...
言有志以前从来对同性恋这个词没什么歧视,虽然明白自己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情感,但是也不会看不起这样的人。可自从被沐盛千方百计的弄到手并且有过一次那么可怕的性
经验之后,他对男人同样喜欢男人这样的事情,先不说心理,从生理上就开始排斥。
所以他站在厕所门口就开始石化,看着齐聪和劳斯特两人吻的忘我欲罢不能。他脑海中一片空白。半晌才浮现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这是怎么回事?
就在他愣神的时候,劳斯特放开了齐聪。齐聪已经是一副双眼失焦的茫然状望着劳斯特,劳斯特轻轻拍了拍他的脸,"别再提分手的事情,我不会同意的。"
劳斯特搂过齐聪,虽说劳斯特比齐聪还小两岁,但可能是因为在国外长大饮食习惯和遗传基因的关系,齐聪被劳斯特搂在怀里再加上一脸乖巧的表情,看起来还有点小鸟依人的味道。
不过看在言有志的眼里实在是无法认同,强烈的排斥感让他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劳斯特放开齐聪低声在齐聪耳边说了什么,因为声音太小,言有志听不清楚。但是他看见齐聪的脸突然就红了,然后劳斯特笑着低头看他:"我等你。"
齐聪点点头。言有志看到现在才不得不承认,真的有人对同性之间的感情和肉体接触是耽溺其中的。
一直看着的里面情形的言有志因为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感觉到背后早就静静的站着一个人。所以当这个人突然伸手捂住他嘴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惊讶过后随即他就开始挣扎。
可这个人的力量太大,再加上自己是被人突然袭击,完全没有准备,很快就被人拉进了厕所旁边的走道。然后被死死的压在了墙上。
走道里空无一人,只在尽头有一扇小小的房门紧闭着,看来应该是一个放置杂物的房间。狭长的走道即使在白天光线还是很昏暗,言有志被人捂着嘴从明亮的地方猛然拖进这里,一时间眼前灰白一片,看不清对方到底是谁。
谁?想要干嘛?难道要绑架自己?可思来想去自己并没有什么仇人,名气也不至于大到会引起犯罪分子和变态关注的地步啊!(可不就是一个饥渴的变态吗.......)
这时言有志听见隔着一个走道的厕所门被人打开的声音,劳斯特和齐聪就在旁边,只要自己发出一点声音就能被发现。可这个人一看就是受过训练的人,身体死死的压着自己,一只手捂着他的嘴,一只手勒着他的手腕按在墙上,膝盖紧紧的顶着他的膝盖。他根本动不了。
言有志灵机一动,放松了身体的肌肉。他知道在自己松懈的一瞬间对方肯定也会松懈下来。果然,他感觉到这人的肌肉也开始放松下来。便将所有的力量集中到双手上,他一只手想要制住两只手并不是很轻松的事情,再加上自己猛然发力,一定能挣脱。手得到了自由便好办了。
言有志判断的很准确,可当他挣脱的那瞬间这人说话了:"嘘,别吵,是我。"
言有志一听这个声音身体就僵硬了。本来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他还毫无畏惧,大不了就是一番恶斗,光天化日把动静弄响点不怕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可现在知道了是谁,言有志突然就开始紧张。
"沐盛!你......你怎么在这里?"
沐盛察觉到言有志虽然僵硬但是已经不再反抗的身体,便松开了对他的压制。
"为什么我不能在这里?"
沐盛和言有志靠的极近,说话的时候气息就吹在他的脸上,让言有志不适的别过脸。
"别用问题回答我的问题。"
他听见沐盛低沉的呵呵笑了两声。
"路过这里,正好想起你们今天在这里拍摄封面,就进来看看。"
"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你把摄影师折磨的生不如死的时候。"
言有志沉默了,然后他回想了一下整个拍摄过程。导演突然提出改变拍摄方案,Vice不带含糊一口就答应了,还有那些细节的安排。他立时明白过来。
"都是你安排的?"
他扭过头看着沐盛,适应了光线转变的他正看见这个可恶的男人一双眼睛盈满笑意注视着自己。
"无聊。"
冷漠的丢给他两个字,言有志推开他就准备离开。却一把被沐盛抓住拉了回来。
莫名其妙被拽回来让言有志很不爽。皱着眉使劲甩开他:"干什么?一会还有拍摄。"
沐盛不依不饶的拽过他来,然后不管不顾的就按住言有志的脑袋,低头就啃了上去。
被二度突袭的言有志恼怒到了极点,拼命的推沐盛的胸口。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手被制住言有志便开始上脚,毫不留情的一脚踢在沐盛的小腿胫骨上。
沐盛疼的闷哼一声,不禁怒火也上来。离开了言有志的嘴唇更加使劲的抓着他的手。
"你他妈就不能乖乖的让我亲一次?每次都弄得跟自由搏击似地,你他妈的不累吗?"
"你他妈嫌累可以不碰我啊。谁逼你了!"
"草,你他妈不就是在逼我吗?谁让你丫弄得这么性感的?老子忍了很久了。"
言有志觉得沐盛简直是无理取闹。什么叫做他弄的这么性感?那是他自己愿意的吗?说到底这个主意还是他给出的,摆明了居心不良,现在引火烧身还怪到他的头上!!
"你无耻,自作自受。"
"是,我承认,我自作自受。乖,让我亲一口。"
"不,你放开我。"
听见言有志毫不留情的拒绝,沐盛脸一沉。
"言有志,你别忘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他妈床都和我上了,亲一下算个屁啊。"
这种关系对言有志来说就像是他的致命伤,一瞬间让他明白了自己的立场,气势便弱了下去。那是源自内心的一种自我轻视在作祟。
沐盛见他变得柔顺终于开心的笑了,然后摸摸言有志的头发,再摸摸他的耳朵。言有志贴着墙壁低着头,极力的忽略掉这个男人的手指给他造成的强烈的排斥感。
对于这样毫无反抗的言有志沐盛不知道为什么竟然觉得心跳加速。沐盛这辈子连初吻的时候都是和流氓一样,按住直接亲,一点也不觉得害臊。这突如其来的心悸让他有些不明就里,但是又很新奇。不由对言有志更加喜爱了几分。
"乖,抬起头来。"
连带着声音也变的温柔,连哄带骗的像只大灰狼似地。可言有志受不了这个,他宁愿沐盛像平时一样,蛮不讲理的抓着他就啃还比这样要让他自在些。
"要亲就快点亲,别磨磨唧唧的。"
沐盛热脸贴了言有志的冷屁股也不以为意,竟然很有耐心的抬起他的下巴。不同以往的将嘴唇轻轻的凑了上去。
言有志身后就是墙壁,想往后退也没地儿退。只能使劲的闭着眼睛受刑似地让沐盛吻。沐盛在他嘴上努力了半天,言有志的嘴就是闭的死紧,然后他挫败的退开一点,就看见言有志面部僵硬的靠在墙上,完全是一副等着被狗咬的样子
沐盛心里叹了口气。
"算了,你去吧。"
回到摄影棚之后言有志没看见齐聪,可能是他先走了。他和劳斯特打了个照面,却总感觉很怪异。在看见了那样一幕之后,他觉得自己真的很难用以前的态度去面对劳斯特了。
完成了拍摄任务已经是下午,从摄影棚里出来坐进保姆车。接下来他们去吃晚饭,吃完晚饭在参加一个娱乐节目的录制今天一天的工作就完成了。
言有志拿出手机,手机上显示有两个未接来电和一个短信。言有志一看号码,短信是沐盛发来的。本来想删掉,可想想还是打开了。
'今天晚上10点,国际蓝调B座201室见,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情。'
他想知道的事情?难道沐盛是说齐聪和劳斯特之间的事情吗?还是齐聪被辞退的事情?事情过后他想起齐聪和劳斯特的对话,知道齐聪已经被恒星辞退了。
这个消息让他想到了一个他不敢也不愿意相信的可能。这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抄袭事件,现在齐聪被辞退了,到底是因为他和劳斯特之间的关系被公司发现,还是因为另一个原因?他希望是前者,这个时候这两个人之间让言有志难以接受的情感纠葛倒变得不再重要。
言有志按下回复键,输入内容:'是有关齐聪的事情吗?'
不一会手机震动起来,'来了你就知道了。'
言有志知道沐盛不会再告诉他更多。这个时候他才点开通讯记录,看看自己在工作的时候是谁打了电话来。
一看号码,言有志就愣住了。不是国内的电话号码,是佳美从美国打来的。
言有志怔怔片刻,立即把电话拨了回去。
美国这个时候应该是中午,佳美已经下课了。果然,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佳美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来,背景声音很嘈杂,有很多人用英语交谈的声音。看来佳美正在吃午饭。
言有志听见佳美对人说了句sorry,然后嘈杂的声音便慢慢消失。
佳美这个时候才开始对他说话:"言有志,你还知道给我回电话啊?"
"对不起佳美,哥一直在忙电话没放在身上。"
"是啊,你忙,你多久没去看爸了?"
听见妹妹提起父亲,言有志突然沉默了。他实在是没脸回答佳美的这个问题。可佳美显然是不愿意放弃这个话题。
"要不是我定期给爸爸打电话,察觉他最近情绪不好问起来,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和爸彻底决裂了。"
言有志心里一惊。彻底决裂?
"这......这是爸爸和你说的吗?"
"当然,不然还有谁?哥,你就服个软,给爸道个歉吧。他年纪也大了,我又在国外,身边没个照料的人怎么行呢?"
言有志听着佳美的话,心里难以宣泄的苦楚翻腾不止。佳美哪里知道自己都遇见了些什么事情?自己遭遇的事情他又怎么能对自己妹妹说得出口?
"佳美......不是道个歉就行了的。爸的态度你也知道,他一直反对我进这个圈子。可现在,说实话,我已经骑虎难下了。"
"哥,我知道,签了约之后不是说不做就能不做的。但是我们一家人在一块还怕想不出办法吗?难道他们还能逼死你不成?大不了我们分期还款。不管多少钱我们总有还清的哪天啊。可是老爸只有一个。"
言有志垂着眼睛,静静的听着佳美的话。无言以对。佳美听见他的沉默,也良久没有再说话,最后她笃定的说道:"你还是自己放不下吧?主要的原因根本不是钱。"
佳美的话狠狠的刺痛了言有志,也一把撕掉了他一直以来伪装自己的假面。
钱是问题吗?当然,可并不是真的不能解决。跟父亲道歉真的很难吗?能有多难?那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让他不顾一切,甚至答应用肉体交换的是什么?
不过是他不愿放弃的执念,他向往了多年的梦,还有抓住了就不愿意撒手的机会。
如果用沐盛的话来说,这一切,只有一个名字。那是属于言有志的,既美好又丑陋的欲望。
他一直逃避的,推到沐盛身上的过错的源头,正是自己。
晚上十点,国际蓝调公寓。
这是B市的一个高级公寓群,居住的大多是年收入在20万以上的金领一族。人类是群居动物,可是在大群体中也分为不同层次的各种族群。
这不是对谁的歧视。一句话来概括,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你不能指望每个月收入以万计算嘴里永远是商业用语的人,会和每天在商场门口穿着制服吆五喝六的保安有共同语言。
言有志在进来之前还被要求进行了身份登基,电话号码,姓名,身份证号一个不少都要填上。还要注明是来找谁。
还好这个时候天已经黑了,保安看起来也是个不太关注娱乐信息的中年人。其实言有志用不着这么紧张,可一想到自己和沐盛的关系,他就不免感到心虚。
搭乘电梯到了201室,言有志站在门口,想了想。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逃避不是办法。
这么想完他感觉心里安定了很多,于是言有志伸手按响了门铃。
作者有话要说:我努力更啊更,绝对不进小黑屋
25
25、软化 ...
房间里的光线是温暖的,明亮的落地窗,浅灰色的双层窗帘,洁白的长毛圆毯,随意组合混搭的家具和装饰具有强烈的个人风格却无比协调。这个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流露出主人不凡的品味。
沐盛在客厅的小型酒柜边将红酒倒进意大利进口的水晶杯里,红色的酒液缓慢的注进晶莹透明的杯口,轻轻摇晃,红酒和空气混合产生的清香扑鼻而来。可沐盛的目光却被坐在沙发上的身影吸引了。
言有志有些局促的坐在沙发上,弯着腰手肘放在膝盖上,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两根食指不停的相互交错,时不时的抿一抿嘴唇,看得出来他现在很紧张。
言有志是一个不太懂得掩饰自己的人,很多动作和眼神几乎都是下意识的条件反射,这些动作也许他自己也没有注意到。沐盛非常喜欢看他这些小动作,每次看都让他觉得言有志很可爱。
端着酒走到言有志旁边,沐盛把酒递过去。言有志看见突然伸到眼面前的红酒,猛的坐直了身体。抬头看了沐盛一眼。
"不用了,我不太喝酒。"
沐盛端着酒紧挨着言有志坐了下来,胳膊贴着他的,他感觉言有志瑟缩了一下。露出了一个微笑,侧过头注视着他的眼睛。
"如果我要对你怎么样,不需要用把你灌醉这么麻烦的手段。喝吧。"
被人这么直白的揭穿自己的心里的顾虑让言有志有些尴尬。他讪讪的接过沐盛手里的红酒,沐盛笑着将自己的酒杯和他的碰了一下,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沐盛喝了一口红酒,伸出左手臂绕过沙发背,手指有意无意的碰触到了言有志的肩膀。言有志条件反射的往右边缩了点,身体却靠在了沐盛的身体上。言有志当场石化,他僵硬的准备将身体坐直,却被沐盛一把搂住了肩膀。
言有志瞬间感觉自己背后的汗毛蹭的竖了起来,从头麻到了脚。僵硬的靠在沐盛身上,言有志声音紧涩的开口道:
"你......你不是说找我来说齐聪的事情吗?"
沐盛转头看着像得了脊柱强直外加面部瘫痪的言有志,手指在他胳膊上轻轻摩挲。
"放松点,今天的目的之一确实是来找你谈齐聪的事情。"
"啊,是吧,那就说吧。"
言有志一边说一点点的往外移动想要拉开他和沐盛之间的距离。就在他离开沐盛身体大概一拳距离的时候,沐盛一个用力又把他搂了回来。
"乖乖的让我搂着,我再和你说。"
言有志怎么也没办法适应和沐盛这样紧贴在一块,他摇摇头。
"谈的是工作上的事情,还是保持点距离比较好吧。"
说着又要往后退,这次沐盛直接按住了他。
"谁告诉你说谈公事就一定要保持距离的?谁规定的?"
"那......你就当是我规定的吧。"
"我为什么要遵守你的规定?"
被沐盛问的气结,言有志瞪了他半晌,无可奈何之后决定破罐子破摔。便将整个人的重量全部靠在沐盛身上。
行,搂吧,你丫既然这么喜欢搂着,看我压死你。
这么想完过后他觉得自己很幼稚。
"喝点红酒,这样可以帮助你放松。听Vice说你最近精神不太好?工作太忙了是吗?"
言有志一愣,惊讶的抬头看向沐盛。
他不是听错了吧?禽兽突然长出了良心吗?这个人竟然会关心人!?
沐盛习惯了言有志冷漠或者愤怒反抗,突然他这么靠在自己怀里,瞪大了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虽然充满讶异却没什么敌意。意外的感觉到了一些不同以往的悸动。有别于每次那种想压倒他的兽性的冲动,而是更飘渺的难以捕捉和形容的一种感觉。
他不自在的转开视线,低头喝了口红酒。芳醇的酒液滑进喉咙,让他稍稍平复了一点。
"喝吧,红酒确实可以帮助人放松的。"
言有志狐疑的看着他,举起杯子尝了一口。味道还不错。
"好了,我一切都按照你的要求做了,咱们可以入正题了吗?"
沐盛搂着言有志,放松的靠在沙发上,这才慢悠悠的开口说道:"嗯,也是该让你知道了。"
"今天下午你也看见了吧?劳斯特和齐聪是情侣关系。"
"嗯,看见了。"
"这件事情也是不久前Vice告诉我的,正好又碰上了抄袭事件。为了不引起别的团员的怀疑造成乱上加乱的局面,这两件事情就并在一起处理了。"
言有志晃着酒杯看着石榴红的液体轻轻在杯中打转,沉思了一下,"你是说,齐聪之所以被辞退是因为和劳斯特谈恋爱而不是因为他是内贼?"
"没错,撇开其他的利害关系不谈,光是男人和男人谈恋爱就足够让人侧目了。更何况劳斯特现在是Star的鼓手,你也知道他是团里除你之外人气最旺的一个团员。如果他和齐聪交往的消息不小心被媒体发现,那就很麻烦了。"
言有志听见沐盛的回答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小聪不是内贼。随即嘴角又露出一个讥讽的笑容,"你好像没什么资格说别人。"
沐盛一愣,反应过来之后被他堵得半晌没话。这家伙,才温顺了几分钟,这么快又开始亮爪子了。
"你搞错了吧,他们是谈恋爱。我们不是。再说,我和你的关系即使被媒体发现,我也有办法让他们的新闻稿永远发不出去。怕什么。"
沐盛回嘴后看见言有志脸色立马变了,原本放松的靠在自己身上的身子也开始僵硬。他突然后悔自己刚才说的那句话,可话已经说出去了,也收不回来。更何况他也拉不下这个面子。
只好使劲搂住言有志的肩膀,安抚似的把自己的脸在言有志柔软的头发上磨蹭。放软了语气说道:"好了好了,别生气。"
"宝贝,你看这房子怎么样?"
言有志被沐盛的这句宝贝弄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忍不住皱起眉毛寒了一下。然后再听沐盛突然转移话题问起房子的事情,刚来的时候他看见这房子,虽然里面住着人面兽心的沐盛,不过不能否认这房子确实不错。便随口回了一句:"挺好的。"
"你喜欢吗?"
沐盛接下来的问题让言有志觉得不对了,他疑惑的转过脸,看着沐盛:"你问我喜不喜欢干嘛?"
沐盛捏住他的下巴,低头在他唇上亲了一下。言有志躲闪不及被他偷袭成功。厌恶的皱着眉转开头没说什么。反正说了也白搭。
"如果你喜欢,这房子送给你。"
言有志惊了。这房子送他?国际蓝调是一个很著名的楼盘,除了地段好规划好之外,更重要的是这里的住户都属于社会精英分子。正因为这个,这里的物业团队也很专业,他们很明白像这样的社会精英购买产业不光是买一个可以睡觉的窝,还是在买一种人际关系。所以在公寓附设的俱乐部里经常的会有主题活动,以便业主们时不时的联络'感情'。
这种用人际关系作为买点的销售方式非常聪明,这也是精英扎堆住在这里的主要原因之一。所以相对而言,这里的房价是非常高的。
言有志估摸了一下,沐盛的这套房子少说也有120平米左右,如果按照市价来算,这套房子少说要三百多万。三百万,他竟然说送就送!?
自己为了五百万的索赔不得牺牲肉体,他竟然一送就是三百万!
言有志再一次明白了自己和沐盛的截然不同,这样的人是不会了解自己的。所以才能这么轻松的说出要将价值三百多万的房子送给自己。就像当初他为了五百万的索赔束手无策,他却能够毫不在乎的用这个逼迫自己就范一样。
金钱、权力、社会地位的差异,这些看似无形的东西,体现在人的个体差异上之后,就变得让人畏惧。而沐盛这一次提出的自以为是慷慨的馈赠,对言有志来说只不过是另一次羞辱罢了。
言有志坐直身体,干脆快速的离开了沐盛的怀抱。没给他任何晚会的余地。
"不用了。"
沐盛跟着起来,不罢休的伸手搂过他的腰把嘴凑到他的耳边问道:"为什么不要?你租住的那个房子,又小又旧,家里什么也没有冷冷清清的。那破地方怎么住?这里多好。"
言有志倔强的拧着脖子,依然是无比干脆的回答:"我说了不用。"
"我说要送就要送。"
"你......"
言有志生气的转过头,怒气让他乌黑的眸子闪闪发亮。
沐盛最喜欢看他生气时候的眼睛,神采飞扬明亮的让人不忍移开视线。这一看他便觉得他喜欢这个人喜欢的恨不得把他掰开了揉碎了吃下去才好。按耐不住的沐盛把搂在言有志腰间的手收的更紧,身体也整个贴了上去,脸贴着他的脸,蛮横无理的说道:"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送给你。你收不收是你的事情,明天我就去过户。你要是不住租给别人也好,转手买掉也好,和我都没关系。"
言有志闭着眼睛让他抱着,面对沐盛的胡搅蛮缠他一向没有办法,他也知道今天来这里早晚会变成这样。今天佳美的电话像一盆冷水当头泼过来,使他醍醐灌顶。明白了自己的立场和初衷,继续一而再再而三的反抗沐盛让他感觉自己是当了□还要立牌坊。
沐盛没有等来意料中的挣扎反抗,着实吃了一大惊。还来不及为言有志的温顺感到疑惑,狂喜便一股脑的涌上了心头。看来世上没有不爱钱的人,他才送了一套房子,言有志就变得这么听话了。
"宝贝,今天这么听话,看来你真的很喜欢这套房子。"
沐盛言下之意表露无疑,言有志听了不过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辩解。这样的人,和他说什么都是枉然。
言有志的一再忍让直把沐盛浑身的火都撩了起来,当下便把他往沙发上一压,低头就吻上了言有志的嘴唇。开始言有志还紧咬着牙关,可在沐盛不依不饶的纠缠下,他终于因为呼吸困难将嘴唇微微张开了一条细缝,沐盛的舌头立即趁虚而入缠上了他的。
言有志的舌头柔软敏感,这点沐盛早就知道,于是他便专挑他的弱点进攻,不一会便把言有志亲的浑身酥软气喘吁吁。见言有志这番模样,沐盛顺势把手也伸进了言有志的衣服里,光滑有弹性的肌肤触感让他流连忘返。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这让沐盛非常兴奋和开心。可当他把言有志的裤子脱下来的那一瞬间,言有志害怕的夹紧了大腿,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因为害怕手指深深的扣进了他的手臂,身体抖得和风中落叶一般。
沐盛想起他们唯一一次的SEX,那次自己太心急和野蛮,言有志伤得很重。虽然当时自己很爽,可是回想起来,身为被进入的那一方,言有志绝对是非常痛苦的。
一想到自己曾经那样粗鲁的让这个人受伤,沐盛心里就堵得慌。他当下放缓了动作,轻轻的抚摸他的身体,在他的敏感点上不停的撩拨,试图让他放松。
言有志被上次的经历吓得不轻,一想到又要经历一次那种痛苦,还没做就觉得生不如死了。任凭沐盛怎么安抚依然紧张的不行。
"沐盛......可以不做吗?"
言有志连声音里都是浓浓的惧意,这让沐盛的心都快化了。连他自己也感到莫名其妙的心疼,可是要他为了迁就言有志而忍受欲望,他可做不到。毕竟目前为止,他对言有志的喜爱就是建立在身体接触上的。于是沐盛轻声的安慰他:"别怕,我会很小心的。我准备了润滑剂这次不会那么痛了。"書香門第
言有志被沐盛软硬兼施的拖到了卧室,两人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的身体贴在一起。言有志闭着眼,皱起眉毛只觉得被同样身为男人的人随意揉弄怪异无比。沐盛沾了润滑剂的手指已经伸进了他的体内,这让言有志的自尊实在难以接受,但他也无法拒绝。
虽然沐盛再三强调不会让他受伤,可是当他巨大的欲望贯穿了言有志的身体时,难以忍受的痛苦还是让言有志刷白了脸,肠壁被不停的摩
擦,本来不是用来交 合的地方不停的被扩 张进 入,除了感到痛,言有志毫无快感可言。
事情终于完毕的时候,言有志因为痛苦已经有些失神。过程中他看着沐盛在自己上方不停晃动,满是汗水满足的脸,脑海中只觉得疑惑。
为什么这个男人会喜欢自己的身体?和男人做真的有那么爽吗?
这个念头不过在脑海中转了个圈,随即他便因为疼痛和疲惫陷入了昏睡。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完结第一卷,然后开始五年后的故事。
26
26、真相2 ...
"诶?现在的狗仔队太可怕了,什么照片都弄得到啊!!你们快来看。"
言有志一进Vice办公室大门就听见林凡咋咋呼呼的声音,只见林凡懒散的赖在沙发椅上拿着本封面花花绿绿的X周刊一脸惊讶的表情,招呼着旁边的廖强和劳斯特。自从进了这个圈子之后言有志就不怎么看八卦杂志了。
这些连艺人出门碰见一个买菜阿姨都能被扭曲成忘年恋的杂志,他觉得非常不靠谱。不过好像只有他和Vice是这么想的。
林凡、廖强、劳斯特三个人的脑袋此时已经慢慢的在色彩鲜艳的杂志后面会师。
"嗯?这照片里的场景怎么这么眼熟?"
林凡怪道,廖强仔细的看了看,也点点头。
"确实,好像在哪里看过啊。"
劳斯特盯着杂志看了半天,眼神却不动声色的瞄了言有志一眼。没说话。
"喂,这不是咱们沐总的办公室吗!!"
廖强这句话一出,Vice像被电打了一样从办公桌座位上弹起,上前两步将杂志抢过来。言有志听见廖强的话再看看Vice的举动,有点醒过味。脸色立马刷的白了。
Vice拿着杂志看了看,杂志挡着他的脸,从林凡廖强的角度看不见他的表情。但是言有志却能看的清清楚楚。他看见Vice神情慌张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立即把杂志收起来往自己抽屉里一塞。严厉的对众人说道:
"好了,都不要说了。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老板的八卦不是我们该谈论的话题。我们还是言归正传,把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一下。"
所有人都无所谓的坐回了座位上,八卦杂志嘛,本来就是消遣用的东西。Vice重新坐好,众人也各归各位。言有志也找了个位子坐下来,Vice开始讲话。
"首先我要祝贺你们,Star的首张EP成绩非常好,后期的宣传也做得很成功。现在我能够向你们宣布,Star乐团红了。"
众人听到这里都露出了得意的表情,除了言有志。他的心思还放在刚才的那本杂志上。
沐盛办公室里被偷拍然后登在杂志上的到底是什么照片?
言有志忐忑不安,虽然心中已经有了预感,他还是抱着渺茫的希望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但是,你们不能懈怠。公司决定趁热打铁,现在要抓紧时机推出一张完整的专辑。除了把EP单曲收录进去最少还需要七首歌,所以接下来我们又要开始忙了。"
接下来Vice说的话言有志几乎是在茫然状态下听完的。
结束后言有志第一件事情就是叫助理到楼下的报刊亭买了一本X周刊回来。然后他和做贼一样拿着杂志进了厕所,盖上马桶盖子坐在上面,拿着杂志哗啦啦翻起来。
那则新闻很好找,因为那篇报导横跨了第八页和第九页,'娱乐圈潜规则男女通用'标题用了危言耸听般鲜红的颜色,加上黄色的惊爆图案里的潜规则三个字,让言有志看了触目惊心。
标题下面是一张大大的照片,所幸的是这张照片是隔着玻璃透过窗帘缝隙拍的,办公室的全貌虽然拍的很破碎,但是房间里沙发摆放的位置和颜色,还有暗金色瓷地砖,只要是经常进出沐盛办公室的人,仔细观察认出照片拍摄地点并不是件难事。
照片里面沐盛和他靠在沙发上,他坐着,沐盛单腿跪在沙发上,手臂撑在他身体两侧的沙发背上,刚刚好挡住了他的脸。但是暧昧的姿势和靠近的几乎贴在一起的脸,一般人看见第一眼的都会认为他们在接吻。
而当被人偷拍的时候,他和沐盛确实在接吻。
盯着照片,看着看着,言有志立即意识到,狗仔队不可能从这个角度偷拍的到沐盛办公室。除非他进公司来拍。沐盛办公室和其他工作区域区分的很明确位置相对比较独立,就算偶尔有记者来也不会随意的走动到这个地方。还特意带着相机来拍沐盛办公室。
那么这张照片会被拍到只有两个可能,第一、有人知道他和沐盛之间的关系,然后将消息透露给了X周刊的记者才引来了狗仔队的偷拍。第二、是内部人员偷拍的,然后将照片卖给了娱乐周刊。
而无论是这两种情况里的任何一种,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至少有一个人已经知道了他和沐盛的关系。这时候他又想起在办公室里的情景,Vice的表现,言有志的心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表示。
言有志站起身准备把杂志丢进厕所的垃圾桶里,转念一想,又翻开登着自己照片的那一页,挨着书缝准备把这页撕下来。撕完之后在揉成一团,刚要往口袋里塞突然又住了手。
有什么必要呢?这本杂志满大街的报刊亭都有卖,他能防止什么?就算他把自己手上这本撕了,其作用也不过如同一叶障目。自嘲的冷笑一声,言有志把杂志和那一团纸一起丢进了垃圾桶。
"进来。"
Vice低着头看着桌上企宣部做好的计划书,正研究着听见办公室的门被敲响。头也没抬的回应到。
言有志推门进去,自动自发的在他办公桌对面坐好,看着Vice一言不发。
Vice并不是不知道进来的是谁,可他依然低着头,认真的看着计划书问道:
"有什么事情?"
言有志盯着明显在装傻的Vice一拍桌子。
"别装傻!"
Vice知道今天是没办法躲了,只好放下早就看不进去的计划书。抬头看向言有志。原本以为会看见这人满脸怒容,谁知道言有志表情平静,眼神毫无波动。莫非他会错了意?
"装傻?你是指什么?"
Vice抱着一丝侥幸反问言有志,却不料言有志依旧端着这副八风不动的脸,回答道:
"杂志上登的新闻,你知道是谁对吗?"
Vice被他这么直接的质问,明明当事人是言有志,可现在自己却比他还要感觉尴尬。而言有志的这份淡定也让Vice意识到,言有志不是怀疑,只是要自己给一个回答而已。说谎毫无意义。
"嗯,我知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
Vice没做声,言有志了然弯起嘴角冷笑着说:
"原来一开始就知道。"
说完言有志站起来,准备推门离开。Vice很惊讶,脱口而出问他道:
"你没什么别的话要说吗?"比如骂人之类的......
言有志转过头,眼神淡泊而冷漠。他摇了摇头,"没有。"
"你......为什么这么冷静?"
"那你希望我怎样呢?"
言有志好奇的反问。Vice却让言有志扔回来的这个问题堵得哑口无言。是啊,他希望他怎样?
"那......你为什么要来问我这个问题?"
言有志微微一笑,"我只是让我自己更加清醒,更快的适应这一切。"
"适应什么?"
言有志不再看Vice,只留给他一个侧脸,轻轻吐出的话语带着某种决裂的味道。
"适应互相利用和伤害,适应随时提防和反击,适应不能说的交易、秘密、以及镜头背后必须适应的一切事情。还有,适应怎么样坦诚的跟自己的工作伙伴继续合作。Vice,作为经纪人你非常出色,希望我们以后能够更加愉快的合作。"
说完言有志离开了。Vice看着言有志离开的身影。心中叹了一口气,哎,娱乐圈并不适合太直率和单纯的人生存。言有志,变得复杂起来对你来说也许是件好事。
"喂,宝贝,真稀奇啊,你竟然会主动给我打电话。"
沐盛洗完澡躺在床上,头发还没擦干就看见放在床头的电话开始不停震动。一看来电显示'
'志'。于是接起电话就开始油嘴滑舌。
"嗯,你看了那则娱乐报道吗?"
沐盛把擦头毛巾一扔,用肩膀夹着手机拿过香烟点上一支,方才回答道:"啊,知道了。"
"你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这种报道不去回应他过段时间自然就烟消云散了。而且照片上你的脸被我挡住了,没人知道是你。"
"我不是问你这个,你难道没意识到吗?这张照片拍的很奇怪,谁能这么近距离而且在公司里拍下这样的照片?"
沐盛听言有志一说,这才醒过味来。但这件事情对他来说并不是一件值得花时间过分关注的事情。以前和他传绯闻的明星多了,连和女星一块去酒店都被拍到过,当事人不回应,实在被追问的时候只说一声,不过是朋友见面聊了会天。时间一长便不会有人注意了。这次也不例外,他压根就没往心里放。
言有志明白这个道理,即使媒体知道了沐盛的这些秘密,沐盛也不会在乎。可他不同。
"沐盛,你要帮我摆平这件事情。"
沐盛夹着烟眯着眼睛吸了一口,望着对面墙上的墙纸花纹轻声问道:"哦?你希望我怎么帮你?"
"抓住这个内贼,让他不能再兴风作浪。"
"呵呵,看你说的,好像我知道内贼是谁似的。"
"沐盛,别再装傻了。你说齐聪是因为和劳斯特谈恋爱才被开除的,可现在他和劳斯特依然在交往,怎么又不阻止了?身为我的助理不是更好的身份掩护吗?为什么要多此一举的开除他,让他和劳斯特的交往变得名不正言不顺?难道这样他们被媒体发现的几率不是更大?"
"如果你能回答上来这些问题,我就相信你不知道谁是内贼。这件事情泄露StarEP抄袭事件紧挨着发生,一定是同一个人做的。两件事情一重合,别人不明白我知道,他是冲着我来的。"
沐盛有些惊讶今天的言有志,他变得比以往要敏锐和冷静。
"既然你看出来了,为什么不问问我干吗要隐瞒你?"
"哼,你的事情我没兴趣知道。我现在只知道,你必须帮我摆平这件事情。"
"我为什么要帮你?"
言有志听见沐盛的问话,在电话那一头沉默了两秒。
"好吧,如果你不帮我,我只好宣布退出这个游戏。你是要索赔还是怎样,随你吧。反正再被人这么暗算下去,把我搞臭了结果也是一样的。"
言有志在赌,他其实是害怕的。他知道自己输不起。一旦沐盛放弃自己,那么等待他的除了身败名裂之外没有别的选择。我在明敌在暗,他根本防不胜防,而且自己和沐盛在办公室亲热不是一回两回了。那个人手里一定不止这一张照片,这次他拿出一张没有照到自己容貌的只是在示威。
就像猫抓老鼠,喜欢反复的戏弄抓了放放了抓,玩够了才把老鼠吃掉。现在,对方就把他当做老鼠,先是威吓,然后在慢慢的打击他。想到这些,言有志便觉得在黑暗中有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正盯着他看,阴毒利爪已经磨得锋利无比,只等着最后给自己致命一击。他必须在这之前先下手为强。
而他唯一能够利用的武器,只有沐盛。如果沐盛真像他表现的那么喜爱自己,舍不得放不下,还对自己的身体迷恋,那么做一件对他来说没什么损失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
当然,如果自己判断失误,他便只能离开。他不愿意有一天自己和男人亲热的照片见诸报端,然后被所有认识自己的人看见。那么,他之前所有的坚持也毫无意义了。如果沐盛不帮忙,不管结局如何,他都将失去一切。
"好,我帮你。不过,亲爱的,事情办好之后你可要好好的答谢我。"
沐盛这句语带暗示的话不知道言有志是已经习惯还是麻木,竟然没有感觉到厌恶。非但如此他还很淡定的回了他一句。
"没问题,我随你处置。"
挂了电话,言有志感到深深的无力和滑稽。
并不是因为事件本身,而是因为明明自己和沐盛的交易是为了实现自己的理想。那么卑贱的躺在男人身下委曲求全,没想到最后这件事竟然会成为能够摧毁自己的一件利器。他突然觉得自己很傻。
至于到底是谁这么恨自己,他倒不再在意了。这个圈子里的秘密太多,很多事情你根本就不知道做错了什么,却必须承担后果。
事情很快就有了结果,只不过让人意外的是事件的元凶竟然气势汹汹的找上了门。
言有志忙完一天的工作,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房子发现门口已经站了一个人。他站在房门不远处,很久没过去。楼道里的感应灯因为长久的静默无声灭了,消失了光线的走道黑暗狭长看不见尽头,这人隐没在黑暗中盯着言有志。
森冷的视线让言有志明白,这个人就是元凶。
"言有志,靠陪男人上床获得名望和力量,你真是有本事啊。"
感应灯因为这人开口说话再度亮起,言有志看着他的脸,没有感到意外和气愤,只觉得悲哀。
"为什么要做这些?小聪。"
齐聪从阴影中走出来,站到言有志面前。
"为什么?就因为我不服。凭什么我辛辛苦苦跟了一个又一个小明星,千方百计的想要抓住机会,努力的往上爬,却一无所获。而你什么也没做,却因为陪沐盛睡了就什么都得到了?"
从齐聪嘴里说出来的这些恶毒的话,像是锋利的玻璃一下一下的划着言有志。让他疼,更让他清醒。
"不服?你有什么不服的?你以为光陪人睡觉就能成功了?是不是太天真了。我想你之所以这么恨我,是因为你知道我拥有你缺少的。"
"齐聪,知道我和你根本的不同在那里吗?
26、真相2 ...
我为了实现梦想不惜牺牲,因为我知道自己的价值。而你是为了梦想不择手段,因为你知道自己毫无价值。我伤害的是自己,你伤害的是别人。伤害自己的人,谁也不能伤害他。而伤害别人的人,迟早会自食其果。只不过,你的来得快了点。"
齐聪一言不发恶毒的看着言有志,眼睛里竟然开始慢慢泛起泪光。言有志心里一紧,依稀看见了那个对他无微不至,大家心目中可爱体贴善解人意的小葱。
"小聪,其实不久前我已经知道泄露心航行给别家公司歌手的人是你。其实你是有机会的,沐盛把你开除已经是低调的解决了这件事情。我也不想再追究,因为在我心里你依然是那个让人安心的小葱。如果你收手,你还能重来,你还年轻。可你为什么还要做后面的事情?把我和自己都往绝路上逼?"
言有志凝视着齐聪,齐聪泪光闪动的眼睛一眨不眨,倔强的抿着嘴不说话。然后他抬头将眼泪使劲的逼回去,在看着言有志的时候已经没有泪水。
"哈,现在说这个没意义,我今天来就是告诉你一声你赢了。沐盛逼得我在B市呆不下去了。不过你也别高兴的太早,不要以为你的秘密会永远成为秘密。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能被永远隐瞒。"
齐聪说完越过言有志便作势离开,却被言有志拉住。
"劳斯特知道这些吗?"
齐聪惊讶的转头,看着他。
"你知道我和劳斯特......"
"嗯。我知道,他知道这些吗?"
面对他的问题齐聪先是愣愣的看着他,然后又神秘一笑。
"你认为呢?如果你想知道,就自己去问他吧。"
说完便用力挣脱了言有志的手。
言有志望着电梯门打开又关上,看见门缝中的那一线白光慢慢在地面下沉。直至消失不见。亲自去问他?呵呵,没有必要了。不管劳斯特知道还是不知道,言有志知道,自己又失去了更多言有志原本拥有的东西。
第一卷完
作者有话要说:第一卷告一段落了,从下一章开始就是五年后的故事。童鞋们,看到现在乃们有啥子感想不?我不介意你们在文下吐槽或者抱怨啊,当然夸奖就更欢迎了。
所以......咳咳,算鸟,俺说不出口。咱接着写,你们接着看吧......
最后,这章真长啊......为啥我觉得废话越来越多了......你们会有这种感觉吗?
27
27、外壳 ...
让我面对危险大笑,面对死亡无畏。这个世界是一个没有出路和结束的梦魇。疯狂是一种发泄,冷漠是一层外壳
言烁从烟盒抽出一支香烟,拿起酒店提供的长梗火柴,他将火柴头在泛着暗沉光泽细而窄的火柴盒磷面上快速摩擦了一下。火柴燃起时发出一声轻微短促的声响,路酸钾燃烧时刺鼻的味道和香烟一起窜进言烁的鼻腔。红红的火光跳动着,一直燃烧到他手指拿着的那端,让他感觉到了灼烧感,他这才将火柴吹灭放进了烟灰缸里。
言烁穿着睡袍叼着烟,刚沐浴完的头发还滴着水,水珠顺着发尾从他的颈项慢慢滑进敞开的领口。言烁走到窗前,一把拉开遮挡着落地窗户的遮光窗帘,窗外是一片苍茫的大海。
天空下着瓢泼大雨,而从这里望出去,黑压压的天和海水融成了一片,地平线消失在视线里,此时世界像一个大的没有边际的浓稠黑洞。言烁望着那片隐藏在黑暗中的潮涌、礁石,看不见却分明存在的起伏线条让他血液里的疯狂因子蠢蠢欲动。
因为拍摄新专辑Star一行人带着拍摄团队来到了巴厘岛取景。现在是11月份,这个在中国北方天气渐冷的月份,巴厘岛正式进入了由西北季风带来的雨季。Star在岛上的观景酒店订了房间。言烁和助理同住一间。此时助理正忙着整理两人的行李,并没有注意到言烁的有些怪异的神情。
言烁使劲吸了一口香烟,将烟雾吐出来的同时掐灭了烟头。他转身走到窗边从行李中拿出背心短裤随意的套在身上。
"我出去一会。"
他对助理说道,助理小李抬起头看着言烁。从言烁这个角度看去,他抬眉张嘴往上看的表情显得有些滑稽。
"啊?现在出去?外面下着雨呢,这时候看不着什么风景吧?"
言烁不做停顿的走到门口,边走边说:"我不是去看风景。一会就回来。"
小李听他不是去看风景去,以为他可能就是在酒店附设的酒吧或者咖啡厅坐一坐,便没有再过问,只哦了一声,便继续低头开始整理行李。
言烁站在酒店门口,丰沛的雨水从天幕倾泻而下,遮天蔽地、淋漓尽致。言烁迈出一步,走出屋檐的遮挡,大颗大颗的雨水直接砸在他的身上,因为雨量的充沛他的皮肤感觉到了些微的疼痛。
只是这种疼痛非但没有让他退缩,却引发了他更加渴望放纵的心情。他开始往海边走去。先是慢慢的迈开步子,越接近大海脚步越快,最后的那点距离言烁几乎是用奔跑的方式到达的。
被雨水使劲撞击的海在黑暗中看起有一种可以吞噬一切的可怖气势,海的边际,不管是眼前的还是远方的都无法辨别。言烁的眼睛被雨水淋的有些睁不开,呼吸也因为不停冲刷面部的雨水而阻滞。这片大海在他看来深沉而黑暗,像颜色漆黑而浓稠的墨,翻腾着,渴望着,吞噬掉任何接近它的事物。
言烁轻轻的笑了一声,抬手脱掉了自己的背心,短裤,赤着脚只穿了一条内裤慢慢走进了大海。汹涌的海浪拍打着淹没了他的脚背、脚踝、小腿、膝盖、直到淹没了他的大腿。
来吧,不管什么,全部都淹没在这里。一点也不要剩下。他一头扎进了浪潮里,逆着风浪向前游去。
当小李感觉不对的时候已经过了快一个小时。小李整理完了行李坐下来看看时间。都过去一个钟头了,担心着言烁的安全,他给他打了个电话。手机铃声却在房里响起。
忘记带手机了?看来只能跑一趟了。
小李拿了房卡和言烁的手机出发外出找人。这个酒店各附设了一个酒吧和咖啡厅,气氛很好规模却不算特别大,要找到言烁应该很容易。
当小李找遍了酒店附设的所有娱乐场所之后,没发现言烁。他这才意识到事情不对了。
言烁近几年变得很疯狂,越危险的事情越喜欢去尝试。只要不碰触法律的事情,几乎没有他不敢做的。好几次Vice被他吓得够呛,这次出国前还叮嘱自己千万要注意,别又出什么幺蛾子。
记得有一次他们上山拍摄一个茶饮料的广告,拍摄道具里有自行车,要Star几人骑着车一块拍摄。谁知道在拍摄中途休息的时候,言烁竟然在毫无遮挡的山路上开始倒骑自行车。吓坏了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可肇事者本人不但不感到歉疚,反而一边欢呼一边继续往下骑。直到众人见自行车的后轮就快滑出山崖几乎快要哭出来求他的时候,他才堪堪捏住了刹车。完了单脚蹬在路面上,仰头畅快的笑起来,边笑边指着所有被他吓坏了的人,说别人大惊小怪。
这样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这一次估计又来了。
小李感到非常头疼,头疼之余还非常恐慌。这次到国外来,Vice因为还有别的艺人业务要处理,要晚一天到。所以目前除了Star、助理、导演和制作团队之外再没有其他人。如果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了什么事,那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个时候小李感觉自己一个人没办法处理这个事情,可他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正在举棋徘徊之时,言烁的手机在他的口袋里震动起来。小李赶紧掏出手机。屏幕上来电显示的是,'禽兽'。
......这是谁?不管了,先接起来再说。说不定是Vice打来的,(小李......vice会哭吧......)如果是至少有个比他镇定的人。
"喂?哪位?"
沐盛听见电话那头不属于言烁的声音一愣。
"言烁呢?干嘛不自己接电话?"
"不好意思,你是哪位?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要挂了。"
小李没听出来电话里的声音,这也怪不得他。他和沐盛接触的不多,对他的声音比较陌生。
"我是沐盛,言烁呢?"
小李张大了嘴,开开合合半天没说话。
沐......沐总?
"问你呢,言烁呢?"
沐盛的声音里面开始焦急,这几年言烁的变化他也看在眼里。可他无力改变什么,他知道问题症结在哪里,他无能为力。因为这些年下来,他对言烁非但没有感到厌倦,反而更加沉迷。
有的人就像烟,你因为好奇吸第一口的时候感觉浓烈呛嗓,可你吸得时间越长就越放不下。他侵蚀了你的心你的肺,你身体的每个部位。让你离不开放不下,便是生生的把手烫了,下回还是会想念。
言烁之于他,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他是毒,而他明知道有害,也免不了一而再再而三的品尝。一离开就焦躁。
"沐......沐总,言烁他......"
沐盛听见小李这样的语气就知道事情不好了。
"又不见了吗?"
"嗯.......不见了。"
沐盛在电话那边深呼吸,沉默了三秒。这个他在气愤之极时惯用来冷静的招数,这次却没发挥作用。
"你他妈怎么搞的!!看个人也能看丢了!"
沐盛的暴喝让小李更加慌张,连话也说不利索了。
"沐......沐总,我......当时他......他说出去一下,我问他是不是去看风景,他说不是。现在巴厘岛正下着雨呢,又是晚上,我想他也不可能出门啊,当时我正在整理行李,以为他不过是去酒吧或者咖啡厅坐一坐就没跟着。可后来我找遍了酒店,也没找到他。"
"你丫把行李看的比言烁还重要是吧?分得清轻重吗?"
面对沐盛再一次的责骂,小李只能低头硬挨着。
电话那头的沐盛愤怒焦急的像一只充满杀意的豹子,如果言烁在他面前,他觉得自己会毫不犹豫的扇他。可现在他只能在房间里来来回回的踱着步子,并且拼命的告诉自己冷静,冷静。最终他站在房间中央,闭着眼睛再次深呼吸然后开口:
"你回想一下最后看见他的时候他在干嘛?"
小李听沐盛这么说,便开始努力的回想起当时的情形。言烁当时在干嘛呢?
他在整理衣物,言烁进浴室洗澡去了。洗完澡出来言烁走到房间窗户边,背对着他。不过他听见了划火柴的声音,闻见了烟味。然后他又听见了言烁拉开窗帘的声音,在站在窗边吸烟和离开房间之间的这段时间,言烁一言不发而他也在安静的整理衣物。
小李将自己的回忆详细的告诉了沐盛,沐盛皱着眉毛,理了理纷乱的思绪。
"他在窗边站了那么久,窗外有什么?"
小李歪着脑袋使劲的想,却最终摇摇头。
"沐总,现在是晚上,还下着雨。别说窗外没什么,就算有什么也根本看不清啊。"
"你再想想。"
小李继续使劲想,可实在是想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真没什么,除了一大片黑乎乎的海,什么也没有。"
沐盛被小李的话吓了一跳。海?不是吧?这种天气,言烁该死的是想找死吗!!
"快,找人到海边去找他。"
小李被沐盛一提醒,也反应过来。同样的感到了惊讶和害怕。
这样的天气还是晚上,大海有多危险是个有正常智商的人都知道。可偏偏自己碰上了一个有正常智商却有不正常心理的疯子。
林凡、廖强、劳斯特在各自房里正准备睡下,就接到了小李的电话。三个人从床上弹起来,胡乱穿了鞋连睡衣也没换就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走廊上响起了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几人和小李在大堂汇合。廖强见到小李的第一句话就是:"我草!言烁这丫挺的,又他妈作死了。还让不让人活了!"
接下来几个人一秒钟也不敢耽搁,一头冲进了黑压压的雨幕里。
果然,沐盛料得没错,几人在海滩上发现了言有志脱下来的衣服和沙滩拖鞋。这下大家可算彻底慌了。
"言有志!你丫挺的,快给我死出来!"
"小志,听见我的声音了吗?我是林凡。"
"......"
劳斯特没说话,一头扎进了海里。却被小李快步上前从海里拽回来。
"哎哟,我说劳大爷啊,你就别再给我添乱了。万一没找到言烁,你又出了事儿,我他妈死的心都有了啊。"
就在一伙人在沙滩上四处寻找,乱成一锅粥的时候。一个悠闲的只穿着黑色小裤裤的人从海里慢慢走出来,然后对众人视若无睹,慢悠悠的捡起自己散落一地的衣服,还抖了抖上面的沙子。再把沙滩短裤套上,这才抬起头看看傻站在雨里满脸狼狈和惊讶的几个人,然后笑了笑。
"哟,哥几个好兴致啊。可惜,我玩累了要回房休息了。你们请自便啊,别客气。"
劳斯特盯着他眼神冷厉,半晌没说话。最终一抹脸上的雨水扭脸便走。
林凡和小李欲言又止,最后摇了摇头。上前拍了拍他,"还好,你没出事儿就好。"
廖强就不太淡定了。
"言有志,你他娘的是不是脑子被门挤了?老这么让人提心吊胆的很开心是吗?"
言有志挑起眉毛,望着廖强,玩世不恭的说道:"哟,廖哥生气啦?对不住您了。可我自己出来游个泳您操那门子的心?"
廖强瞪着他,眼睛被雨水冲的一阵阵刺痛。气的只能用手指着他,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最后只能学劳斯特,一扭脸往酒店走去。
林凡和小李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言烁注视着廖强离开的方向,脸上的表情既没有不悦也不再玩味。他甩了甩贴在额前脸上的头发,对身边的两人说:"走吧,回酒店。"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卷第一章。
对于童鞋们说的速度问题,俺尽力啊,一定会尽力的。尽力抽出时间,尽量每次多更点。这绝不会坑,放心在俺坑里蹲着啊~~~~
如果看的还顺眼,请各位不吝收藏一下,谢谢。
28
28、难测 ...
你不想多说话,你想放纵一下,没什么可怕,没什么放心不下。
言烁从酒店铺着米白色床单的檀木架大床上起来,疲软的四肢和酸涩的眼皮叫嚣着依然流连不去的困意。懒懒的伸手从床头拿起香烟火柴,他走进浴室。洁白干净的瓷砖泛着冷清的光泽,沐浴露的淡淡香味的在空气里挥发,这一切和他混沌的头脑冲撞,一点点的撞掉了粘附在身体里的倦意。
靠在墙上他没有开始洗漱,而是从口袋掏出香烟,点上一支。深深吸了一口,吐出来的烟在浴室里弥漫。把这里的味道变得浑浊不堪。
烟雾中他看见倒映在镜子中的自己,无时无刻从不间断的陌生感,停留在他每一次不经意的一瞥中。
五年的时间可以让人习惯很多事情,也能改变很多事情。所有人都发现言烁变了,包括他自己。无法确定是在哪一年的哪一天,只是有天早晨他醒过来,走到浴室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注意到自己清瘦疲惫的脸,依然漆黑却不再清澈的眼睛,眼角眉梢的神情不再让人容易读懂,甚至连他自己也不懂。
他的名气越来越大,他走在阳光下的闲暇时间越来越少,他的情绪不再轻易表露,他真实的笑容难以得见。浑身上下像是裹了一层薄薄的冰,总让人感觉越来越难接近。
而有些变化只有他自己明白。
他可以笑着接受某人馈赠的礼物,然后说谢谢。不会再随便相信别人,不再宽容,不再为了自尊受损的痛苦难以自拔。即使面对熟人也只是淡而疏远的微笑。但有时他会很疯狂,疯狂的让人感觉害怕。而更多时候,他只是默不作声。这点倒是没变,只是这沉默背后复杂的连他自己也难以理解。
不是极度安静,就是极度疯狂。
所有人都感觉到了,言烁正处在崩溃的边缘。只有在台上唱歌的时候,只有在进行创作的时候,那个时候这些分崩离析的性格才会天衣无缝的拼凑起来,这样神经质的敏感的难以理解的言烁所创作的作品让人无法不迷恋。
他想起昨天从海边回来在回房之前林凡对他说的话:"小志,和你在一起五年了,为什么我感觉我们距离越来越远了?我真的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吗?如果哪一天你知道了,请通知我一声吧。连我自己也想知道。"这是他的回答。
短暂的回忆结束言烁也抽完了一支烟,将烟头丢进抽水马桶里,打开水龙头用凉水洗脸刷牙,涂上剃须泡沫将下巴上淡淡的青色连同颓废一起刮掉,然后镜子里面又是一副完美的无懈可击的表情。
他微笑,公式的露出白牙,这种笑容亲切有礼,保持距离。像所有人在电视上看见的一样。
打点好一切言烁下楼来到酒店附属的餐厅吃早饭,所有人都到齐了。制片、导演、灯光师等工作人员和Star的团员坐在一起,小李和随团的一个实习助理正忙着从自助餐台上端来一碟碟的食物。
巴厘岛的雨在昨晚已经停住,他们所在的这个酒店位于巴厘岛的西南向,正好可以眺望离本岛25米距离一个叫做丹那乐的孤岛,孤岛上建有连片的庙宇。因为海水长年的冲刷丹那乐里本岛25米的距离填满了蔚蓝的海水。这个时候正逢潮汐上涨,海水淹没了丹那乐的高地,只看得见高地上的庙宇。这样看去庙宇像一个飘浮在海上的神殿。尖尖的青黑色屋顶,飞扬的檐角,一层层叠加的浮屠。充满印度宗教色彩的房屋造型,散发着神秘而古朴庄严不可侵犯的气势。
所有人都看着丹那乐,即使是一堆大男人,还是不免赞叹巴厘岛美丽如画的风光。丹那乐也是他们今天要进行拍摄的地方。
言烁走近众人,这才发现Vice已经搭乘今早的班机到了巴厘岛此时坐在众人之间。看他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应该是正好赶上大家吃早饭。
Vice首先发现了言烁,伸手和他打招呼:"嘿,小志,到这里来。"
Vice依然习惯叫他小志,言有志这个名字言烁很久不用了。只有林凡和Vice还有黄家骏坚持私底下这么叫他。
言烁先和众人问了早安,走到Vice身边坐下。
"今早刚到的?"
他一边问一边拿起勺子,从桌上的咖喱鱼碗里盛了一小碗咖喱汁出来,撕开手边的麦面饼一边沾着一边吃。带着椰香滋味浓厚的咖喱沾着麦面饼吃起来非常香。
Vice吃着碗里的鱼肉,点点头。
"嗯,刚到。飞机上的饭太难吃了,这不正好赶上你们的饭点,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这鱼真不错。"
小李这个时候也已经落座正低头吃着饭。导演坐在Vice旁边伸过头来在Vice耳边说着什么,貌似在讨论一会拍摄的有关事宜。其他人都埋头吃饭偶尔交谈两句,不知道为什么气氛突然变得有些僵硬。
言烁知道是因为昨天晚上的事情。Vice和导演交谈完也发现气氛有些变化,就看着小李朝他招招手。小李心里咯噔一下。
这件事情原本他不打算告诉Vice的,毕竟事情已经解决,言烁也没出什么意外。把事情说给Vice听只不过再多一个人闹心而已。可现在事到临头了他也没选择。便只好放下食物,擦了擦手走到Vice身边。
Vice示意小李弯腰,然后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问他道:"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小李现在夹在言烁和Vice中间,看看左边再看看右边,不知道说还是不说。Vice何等精明再加上言烁以往的劣迹,当下便了然于胸。视线在言烁身上打了一转,再转回来看着小李。小李会意的点点头。
Vice抿着嘴,用鼻子吁出一口气。摆摆手让小李回座位了。Vice并不在乎言烁具体做了什么,反正一定是怎么疯怎么来。这个家伙,越来越难管,可偏偏又越来越红,他只能捧着哄着,再加上老板这次长情的令人咋舌,言烁的行为Vice只能尽量防范,却没办法杜绝。
此时他心中只希望,在巴厘岛能够平平安安的拍完MV,赶紧回国。在国内碍于公众形象言烁还不至于过于失控。这下出了国,不知道会惹出什么麻烦来。
Vice心里打着鼓,突然觉得碗里的鱼也不那么好吃了。哎,自从带了Star特别是带了言烁之后,Vice觉得自己的生活啊,都快变成惊险电影了。时时处在紧张状态,连睡觉的时候都怕接到某个医院的认尸通知。
就在他忐忑难安之际,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Vice掏出手机,一看号码。唉,身边坐着一个祖宗,这回阎王又打电话来了。他的命真苦啊。
"喂,沐总。"
叫沐总的时候Vice的余光下意识移到身边言烁的身上。言烁依然漫不经心的吃着饭,好像压根就没听见他的话。
"嗯,已经到了。啊?什么?"
Vice听见电话里沐盛问自己的问题,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站起身走到众人听不见的地方,这才敢接着说话:"你问我们住在那个酒店干嘛?你不会是要告诉我你也到巴厘岛来了吧?"
此时沐盛正拉着行李箱,站在伍拉.赖国际机场的大厅里,穿着衬衫西裤,挽着袖子戴着墨镜拿着电话说出了让Vice想立即去死的一句话:"没错,我已经到了。少废话,把酒店地址告诉我。"
迫于淫威将酒店地址告诉给了沐盛,Vice假托自己因为水土不服身体微恙吃完早饭便没和拍摄队一块出发,反正工作都安排好了。拍摄过程他也不是专业人员,盯不盯意义不大。而言烁跟着大队人马一块也不会出太大的事情。希望如此......
就这样,他在酒店里接待了沐盛沐大老板的驾临。沐盛坐在Vice帮他安排好的房间里,巴厘岛他不是第一次来,便没再花精神去欣赏酒店和风景。他坐在窗边檀木架藤面椅上,看着Vice一脸紧张的样子。
"你知道昨天出事儿了吗?"
Vice当时汗就下来了,点点头。
"早上来的时候刚知道。"
"怎么不叫人盯紧点?"
盯紧点?还要怎么盯紧啊?都让助理和他住一间房间了,谁知道有人能不要命到这个地步。只不过这些都是Vice的腹诽,表面上他只能点点头。
"是,我疏忽了,我应该放下手边的事情立即跟过来。"
哎,老板现在看言烁看的可重了,除了认错要是敢辩驳一句,非被他'温柔'的眼神杀死不可。
就这样沐盛依然满脸不待见的冷哼一声。
"哼,你们都不可信,从现在开始,言烁在巴厘岛的安全我亲自负责。"
Vice惊讶的看着沐盛,"老板,我如果没记错的话,这都十一月份了。公司的年度大戏筹备的差不多该开拍了吧?你应该有很多事情要处理吧?"
沐盛使劲瞪了Vice一眼。"我养那么多员工都是素餐尸位不成?什么都让我自己干,要他们干嘛!"
"这......这可不是您的一贯作风......"
面对Vice的一再质疑,沐盛只能咳了一声。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这个,你也知道,言烁和Star是我们公司非常重要的艺人,每年他给公司带来的利润有多可观你很清楚。而且在圈内,他们是我们公司在音乐领域的一块活招牌。如果要是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是经济损失这么简单了。很可能会动摇我们在业界的名誉。"
沐盛一套套的说辞让Vice一愣一愣的。见老板这样费尽心思的把自己的动机说的这么纯良,这么公事公办,让他意识到,这家伙,要他直接承认自己担心挂心不放心言烁估计比让他去死还要难吧?
当然,同时也意识到,如果自己敢捅破这层窗户纸,自己肯定比他死得早。
"嗯,是。您说的真对。"
虽说不敢揭穿沐盛,Vice的语气里还是带了点讥讽的味道。沐盛立即就扭脸盯着他。
"你那个语气,什么意思?嗯?"
最后的那个嗯,压的低低的,从沐盛鼻子里挤出来配上他满脸淡定却威严的表情,充满了胁迫的味道。
Vice着急忙慌的摇摇头,"没什么意思,真没什么意思。哎呀,我可能有点水土不服,这个,我先回房休息了。老板您自便。"
说完vice就转身要离开沐盛的房间。"站住。"
勾魂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让他硬生生的停住了脚步。Vice心想,遭了,早知道刚才不应该流露出一点点情绪的。谁知道沐盛却没有再追究刚才的事情,而是用不可一世到欲盖弥彰的声音说:
"带我去MV拍摄的地方。"
Vice背对着沐盛,无力的笑了笑。原来是急着要去见言烁啊,吓我一跳。
Vice和沐盛坐船到达丹那乐的时候拍摄已经告一段落,大家坐在沙滩上,吹风的吹风,补妆的补妆。唯独没看见言烁。
小李正忙着给劳斯特换衣服,刚才的那套衣服的场景已经拍完了,接下来要换另一套接着拍。
Vice上前拍了拍小李的肩膀,小李转过身,看见来人是Vice意外的问道:"Vice哥,你不是说不舒服今天先在酒店休息吗?怎么又来了?"
Vice伸出大拇指朝站在身后不远处沙滩上的人比划了一下,"喏,老板也来了,说要来看看拍摄过程。"
小李一边帮劳斯特整理衣服一边歪过头,透过Vice的肩膀看见了站在他身后的沐盛。当下惊讶的张大了嘴:"不是吧!"
他还记得昨天在电话里那个大发雷霆的声音,阴影尚在啊。在一旁换着衣服的劳斯特也看了看沐盛,不过没啥表情。
"就是,对了小志呢?"
小李调回视线,超不远的地方指了指,"不在那儿吗,先帮他换的衣服,现在应该在补妆吧。"Vice看了看小李指的方向,确实林凡和廖强都坐在沙滩椅上,闭着眼睛仰着脸让化妆师给补妆。可言烁在哪儿呢?
"小李......没有......"
小李愣住,朝那个方向看过去,果真没看见言烁,当下脸色变得难看。
"......不是吧......"
这时,沐盛正无聊的四处张望,突然在海岸边的山崖上看见了一个身影。
他穿着宽松的白衬衫和黑色长背心,被黑色长裤包裹的腿从这个距离看过去细长笔直。风鼓动着他的衬衫,像拢住了一群扑棱棱飞舞的白鸽,衬衫将他的身体线条模糊。他摇摇欲坠的如同一只迎风白鹭,立在高地之上蓝天之下,脚下是拍打着黑色崖壁的白色浪花。看那个姿态,好像准备就这样在天地之间山崖之上一跃而飞。
沐盛大吃一惊,暗骂一声,拔腿朝山崖奔去。
作者有话要说:每天都是半夜......俺那,好怕早衰......
如果看的还顺眼,请各位不吝收藏一下,谢谢。
29
29、不安 ...
绝望的逆流而上,甘心的自投罗网。
沐盛撒开腿盯着言烁一步也不敢停的冲上山崖,跟在他后面的还有Vice和小李。劳斯特本来也想往上冲,但是刚迈出一步又停了下来。只站在原地远远的看着那边的情形。
沐盛率先冲上了山崖,在靠近言烁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他不敢出声叫他的名字。越接近步子就放的越轻,脸上的神情却越发沉着。他完全把言烁的行为理解为想自我了断了。
言烁站在崖上,迎风而立,看着海天连接的地方,海风扑面而来将他的黑发吹得在脸上胡乱拍打。沐盛站在他身后紧张的屏住了呼吸,言烁背对着他他看不见此时他脸上的表情。可想象中那应该是决绝而淡定的。
Vice和小李此时也站上了山崖,却不敢上前,生怕惊动了言烁。
就在沐盛的手即将抓住言烁的时候,言烁身体动了一动,沐盛差点喊出声音。却不想言烁突然转身,就这样两人变成了面对面站立。沐盛终于看见了言烁的表情。并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淡定是没错,却没有寻死之人该有的绝望和放弃。
言烁转身就看见伸着手准备抓住他的沐盛,还有他身后的Vice和小李。稍稍愣怔片刻,然后皱起眉。
"你怎么来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惊讶和反感,这反而让沐盛觉得正常,看来一时半会是不会有寻死的打算。沐盛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恼怒的情绪排山倒海的朝他袭来。他伸手抓住了言烁,手指用力的掐进了他的手臂,恶形恶状咬牙切齿的对言烁低声咆哮道:
"你他妈的到底想干嘛?"
言烁眉头皱的更紧,莫名的看看沐盛再看看他身后另外两人的表情,当即明白过来。
"干嘛?现在是拍摄空挡,我到上面来看看风景吹吹风。怎么,你们以为我想自杀?"
沐盛默不作声的态度让言烁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轻蔑一笑:"开什么玩笑,无聊。"
轻飘飘的说完他使劲一挥胳膊,挣脱了沐盛的挟制。姿态潇洒的甩了甩头发,在离开山崖之前还对沐盛说了一句差点让他厥过去的话:"你大老远的跑到这里来不会是想英雄救美吧?是想要逗我笑吗?"
虽说沐盛vice和小李三人对言烁这种动不动就出意外的性格恨得牙根痒痒,但还好只是虚惊一场。接下来不知道是因为Vice和沐盛都在场还是因为言烁确实没兴趣在做怪动作,拍摄进行的很顺利。现在太阳快要下山,MV最后一幕正好需要这个场景。把这个场景拍完了大家今天就能够收工。
Star几个人和参与拍摄的女模特要来一个比较亲密的接触。每个人都要拥抱她再在她额头亲一下。这个MV是一个反战的题材,之所以选择巴厘岛正是因为这里浓厚的宗教气息和唯美的环境,和战场形成了一个强烈的对比。
MV中和战争的残酷形成对比的所有美好场面都将在这里拍摄,而充满硝烟的画面则将全部用电脑合成。毕竟要拍到真实的战争场面,那可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可就在拍最后这个画面的时候沐总不开心了。最紧张的人是谁呢?自然不会是言烁或者任何人,而是坐在他身边的金牌经纪人vice先生。
看见导演一遍遍的喊卡,要Star重复拍摄这个镜头。Vice很清楚的看见坐在沙滩椅上戴着墨镜的沐盛额头隐隐跳动的青筋。终于在导演第十次喊卡的时候,沐大老板忍不住的低声咒骂道:"妈的,不就是亲个额头吗?要求怎么那么多。"
Vice不动声色的用余光快速看了老板一眼,他散发出来的强烈的不悦在他周身形成了一种逼迫的低气压,如果这气压能够形象化,一定是一大团黑乎乎的黑气,沾者必亡。
Vice此时很想立即弹离他八尺远。可他怕如果自己离开的话,他身边没有人就会更肆无忌惮的不压抑自己的情绪,到时候遭殃的怕就不止他一个了。哎,他绝对是牺牲小我成全大我。好吧,既然牺牲了,就牺牲到底好了。Vice在心中给自己打了打气。
"老板,这不过是拍戏而已,您冷静点。"
沐盛扭过脖子看着vice,即使带着墨镜vice也感觉到了他那两道迫人的视线。
"你说谁不冷静了?我嘛?"
"这个,您怎么可能不冷静呢?我知道您是因为star表现的不好才生气,可能他们换了新环境还不适应吧。"
沐盛冷哼一声,"哼,不是说这个导演是业内最好的吗,我看也不过如此。一条一条的重拍,他知道那胶片多少钱吗?"
沐盛这完全是在给自己找借口然后顺便骂导演出气,别说那钱他完全花得起,也不说导演完全知道那个胶片多少钱一卷,就说谁家拍电影也好电视剧也好MV也好,都不可能每次都一条就过。
何况好的导演更加注重自己的声誉,一遍遍的重拍以求达到自己要求的效果,那是必须的。所以业内就有人说,为什么大导演拍的作品都很优秀?有钱呗。没钱谁舍得把1800一卷的胶片使劲浪费啊。
那些什么天分、概念、灵感没有大把票子怎么可能呈现在大众面前?才能这种东西,除了天分没有经济做后盾就变得非常虚幻。当然,这世上怀才不遇的人肯定比怀钱不花的人多,所以投资者决定在不在你身上花钱,最终还是要看你的才能。
这样说来,沐盛既然已经把钱砸在star和导演身上了,现在又来抱怨是完全的不讲道理。
但是他是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抱怨背后的真正意图的,与其说是不敢,不如说是无知。他现在依然不知道言烁对他来说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一切的反应几乎都是按照自己的心思,一向思虑深远的沐盛还没意识到,这种变化本身就很值得考量。
Vice也很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只能随声附和。"是,下回咱们换人。但这回咱们就先忍忍,邝导演以往的作品水准都很高,花点钱也值得是吧老板。"
沐盛哪里会在乎这些钱,被Vice这么一安抚自然不好再发作,虽然脸还是又僵又臭却不在说话。
这时候导演突然指着言烁说:"算了,不这么拍了。最后一个画面就拍言烁一个人,这样还比较能够突出主题。趁现在夕阳还在,你们两个人站到海边去。"
言烁和团员们互相看了一眼,没所谓的点点头,就往海边走去。身材高挑纤细的女模特跟在他身后,言烁走得很快,导致她要小跑着才能跟上,所以她一边走一边娇嗔的对他说:"言烁,你慢一点啦。不然一会我会喘的。"顺势拉住了言烁的袖子。
言烁停了停脚步,回头看了看自己被女人拉住的袖口,冷淡的瞟了她一眼,却没有挥开手而是放慢了步子朝海岸走去。
巴厘岛的夕阳金红温暖,天际的白云被这余晖光芒投射成了淡青色的影,层层叠叠的横亘在慢慢往海平面下沉没的太阳上,万道霞光在海面折射出条条金色波纹,随着海水的涌动荡漾流转。
海潮的声音哗哗的在耳畔冲刷,所有人工作一天都觉得累了。众人看着风景才发觉,在这样天堂般美好的地方,一天下来竟然没有真正的静下心来欣赏过风景。言烁拉着女模特,这个连名字他也没记住的女生,在这个时刻陪在他身边一起看着巴厘岛的夕阳,只感觉宁静悠远、温暖淡定。
女生此时也被景色感染,慢慢伸手自然的握住了言烁的手掌。身体轻轻的靠近了他,胳膊挨着他的胳膊,和他一同眺望着这片瑞气万千、流光溢彩的天与海。
"真美......"
女生轻声的吐出两个字,听起来不像是想要和谁对话更像是自言自语。
言烁眯着眼睛,突然觉得感慨万千思绪起伏。他并不能说清楚自己具体的感觉到了什么,只是面对这大自然的作品,他突然发现自己如此渺小,犹如沧海一粟不值一提。那些折磨他的现实世界还有扭曲的生活,原来和世界本身并无关。
水泥森林里不被人注意的日落在巴厘岛或者别的地方,同样遵循着自然规律,每天升起落下。人总是不停的自我折磨,然后把世界看成炼狱。可原来,炼狱只存在每个人的心里。
女生握了握他的手,然后说了一句话:"知道吗,我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
这句话并无所指,言烁却感同身受。于是他转过头,看着女生的侧脸。这是个很美丽的女生,清新脱俗,黑色长发在海风的吹拂下轻轻飘动,狭长的眼睛里盈满了金色的光芒,看起来竟然分外像这片海。
女生转过头,看着言烁,眼泪就这样滑落下来。言烁不知她背负了些什么,就如同没人知道他所背负的一样。只是这一刻,似乎没人愿意去计较这些,言烁伸出手臂揽住了女生单薄的肩头。
镜头里金色落日随着两人靠拢的身体缝隙渐渐缩小,一点点消失,最后只给他们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海潮声也被收录进来,最终也渐渐消失。
"卡!"
大家工作一天都感觉累的够呛了,在回酒店的路上,一群人扛着器材拎着工具为接下来的休息时间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有人说要大吃一顿,有人说要去做SPA。连劳斯特这个闷葫芦被林凡问起一会打算干嘛的时候,都歪着脑袋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回答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答案。"给我妈打电话。"
林凡和廖强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再互看了一眼。林凡对廖强说道:"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是mammy boy。"
廖强一脸茫然:"什么是mammy boy?"
"什么好是mammy boy啊,打个比方吧,你很爱钱,你丫就是money boy一样。懂了?"
劳斯特怪异的看了两人一眼,有点不屑的轻轻切了一声。廖强本来就没啥文化听不太懂英文,心里正发着虚呢,被劳斯特这么一切有些恼羞成怒。
"姓劳的,你切什么切?你什么意思?"
劳斯特微微仰起下巴,一边走一边上下打量廖强,却转头对林凡说:"你说他是money boy?"
林凡嘿嘿笑了两声,"这家伙不是爱钱吗,随便给他取了个外号。"
"哦,这样,还好不是我理解的那个意思。否则我真想知道谁花了这些冤枉钱。"
这回林凡也有些愣了,两个原本想取笑别人的人反而被弄得一头雾水。劳斯特嘴角噙着几分笑意不再理这两个人。转头看向一直没做声的言烁,却在这时他发现原本走在他右后方的言烁不见了。察觉到这件事情,劳斯特立即开始找寻另一个人的身影。
果然,沐盛也不见了。
沐盛居住的房间和其他人不一样,位于酒店建造在海崖的那一面。这样的房间因为地理限制和景观出众,是所有房间里收费最高的一种。房间里的主色调是棕、金、白,棕色的桌椅和家具,金色的灯光和装饰品,白色的幔帐和床单。简单普通的颜色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放在这个宗教色彩浓厚的国家的关系,房间各处在简洁高雅之中总透露出一股禅意。
房间面海的方向是一大面玻璃门,推开玻璃门出去就在悬崖之上建造了一个露台,放着两张米色的长方形躺椅,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不见边际的天和海让世界在眼前毫无遮挡的无限展开。
此时在躺椅上,言烁穿着白衬衫躺在上面,双手枕在脑后闭着眼睛吹着海风。风带来闷热潮湿的海的咸味。这是雨前特有的味道,预示着下一场雨即将来临。沐盛推开房间的玻璃门走上露台,来到躺椅边坐定。
言烁知道他到身边了,却没有睁开眼睛。连表情也没有变化一下。
能够淡定自若的面对沐盛,也是这五年他的变化之一。
沐盛伸出手指,从言烁的发际开始用指腹轻轻抚摸,临摹着他五官的线条。每一寸都缓慢而仔细。言烁的脸和五年前比没有变化,可说他没变沐盛却日渐感到陌生。
还是那双眼睛,还是那微微上翘的嘴角,还是挺直的鼻梁和略显纤细的下巴。可即使闭着眼睛,他身上那种复杂的混合着他所有不明情绪的神秘气质,还是源源不断的从身体里泄露出来。
沐盛曾经觉得言烁是一个非常容易看懂的人,可对这点现在他变得不确定。这种不确定却让他意外的迷恋。也更疯狂的想独占他。
捏住言烁的下巴,沐盛狠狠的俯身压了上去。嘴唇相碰触的那一瞬间,沐盛有一种久旱逢甘霖的感觉。
言烁闭着眼睛,这些年他已经慢慢无法抵抗这种单纯的肉体带来的愉悦。于是在某些时候他会选择放弃抵抗,不再为难自己。
言烁的舌尖敏感柔软,在沐盛的反复纠缠下一波波电流般的快感让他的头皮有些发麻。他的呼吸也开始不稳。沐盛身上有淡淡的阳光的味道,混着他的古龙水味钻进鼻腔。言烁了解自己是一个很容易被气味或者声音这种细节所影响的人,而沐盛今天身上的味道让言烁感觉温暖。
当然,仅限于他的气味。和人并没有关系。不过在这种情形下对他来说,已经够了。
于是他探出舌尖和沐盛的轻轻碰触了一下,他听见沐盛立即变得粗重的呼吸声。沐盛伸手捧着他的脸,上半身整个的压在了他的身上,在他唇上反复辗转,言烁从脑后抽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接吻这种事情,他早就领悟了什么叫做无法忍受的时候学会享受。
沐盛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言烁的嘴唇,言烁依然
29、不安 ...
闭着眼睛,因为接吻泛着湿润光泽的嘴唇让他欲罢不能的凑上前轻轻咬了一口。言烁因为疼痛睁开眼睛,皱起眉扭开脖子。
"你这种犬科哺乳类动物的习惯十年如一日的让人讨厌。"
沐盛维持着压着他的姿势,逼视着言烁,并不理会他的厌烦语气不满的低声质问他到:
"你和刚才那个模特很熟吗?看你们好像很亲密。"
言烁伸出双手使劲推开了压着他的沐盛,站起来轻蔑的看了沐盛一眼回答道:
"就凭你我的关系,我自认为没必要将我的私人来往对象向你解释。"
沐盛有点急的站起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说什么?什么叫做就凭你我的关系?我们的关系还不够亲密吗?"
言烁抱臂靠在躺椅椅背上,觉得沐盛的话万分好笑:"你错了,亲密的是我们的身体。而不是关系。"
"哪有区别吗?"
"当然。你和多少人上过床?那些人都是和你关系亲密的人吗?你叫得出几个人的名字?"
沐盛一愣。这个问题他从来没想过,自然根本不知道那些和他上过床的人都叫什么名字。即使短暂记住过,现在也忘了。可他知道,言烁是不一样的。
"那不一样。"
"不一样的地方在哪?"
言烁咄咄逼人,沐盛无言以对。他根本就说不出来不一样的地方在哪里。可他知道言烁和别人不一样。如果和那些人一样,他怎么可能整整五年还把他留在身边。
面对面色阴沉的沐盛,言烁明显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他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点上之后问沐盛:"做还是不做?不做我要回房睡觉了。"
沐盛看着言烁,他感觉现在自己每和他做一次爱,某种不知名东西正在悄悄流失。身体感觉疲惫,心却好像总无法满足。
但是,面对言烁这样直接的近乎于邀约的提问,沐盛也知道,自己根本无法说不。他上前两步,抓住言烁盯着他的眼睛,霸道的毫无道理,语气恶劣生硬的说道:"不管你和那个女的什么关系,从此以后不许和她见面。否则她会很倒霉,我的手段你很清楚。"
作者有话要说:额,当写到,'每和他做一次爱,某种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悄悄流失。'这句话的时候,我承认,我歧义了......接下来,容我深呼吸一次,然后:
呀呀,今天我好早,今天能够早睡觉,希望以后都这样。
就酱紫,拉幕,关灯,躺平,盖被,晚安~!
如果看的还顺眼,请各位不吝收藏一下,谢谢。
30
30、堕落 ...
作者有话要说:悲惨的熊猫,又感冒了......我能再倒霉点么?天冷感冒就算了,这天都暖和了,不过下了几天雨,我又TM感冒了......感冒不会死,就是闹心。
改了些错字,和口口,看见口就闹心。
左右不了诱惑,你才拒绝寂寞,你没有错,因为没有谁做对过。
言烁面对沐盛的威胁不为所动,只用那双黑沉的看不透的眼睛凝视他,半晌露出一个淡淡的意味不明的笑。
"你最近说的话怎么越来越奇怪了。沐盛,我真不懂,你现在这副我是你私有物姿态的根据在那里。你别忘了,我们是交易,互取所需谁也没权利干涉谁。"
根据在哪里?其实沐盛也不知道,只是在看见言烁和那个女模特流露出那种表情,互相安慰般的拥抱,身上散发着同类的气息,他就不爽,极度不爽。那个时候的言烁是柔软放松卸下防备的。而不是像现在,像和他在一起时一样,浑身竖起尖锐的刺令人无法接近。这样的差别就是让他不爽,不开心、不愿意看见,还需要什么根据?
沐盛理不出头绪,又被言烁堵的无话可说,便选择了放弃自我烦扰。
"好,既然如此现在我们就履行各自的义务吧。"
说完便拉着言烁的手往房里走去。却被言烁用力挣脱,然后他扭脸看着着露台上的躺椅对他说:"就在这里做。"
沐盛挑高一边眉毛意外的看着他,"你确定?这里可是露天的,万一被人发现呢?"
言烁抬头看看慢慢暗下来的天空,摇摇头。
"不会的,马上要下雨了。"
然后他转过脸看向沐盛,唇角勾起一抹挑衅般的笑。
"要试试看嘛?在雨里。"
沐盛被他这种表情和堕落的姿态蛊惑的不能自已,着了魔一般慢慢走过去。阴暗的天色和背后房里的金色灯光把世界对比成光明和黑暗。他踏进黑暗里,搂住了这个诱人一同沉沦的人。
雨点大颗大颗的落下来,两人纠缠的气息里都是雨水。呼吸间水珠跑进鼻腔让人感觉窒息。他们的衣服全部湿透,言烁柔韧的身体线条在湿透的白色衬衫下若隐若现,冰凉的雨水冲刷着他们的身体,将表皮的温度降低,却熄灭不了肉体深处狂妄燃烧的欲望。
言烁缓缓眨动眼睛,闭上时感受水流击打滑过身体的姿态。沐盛手摸过的地方马上会被雨水覆盖。一遍一遍的,把他残留在自己身体上的触感带走。一遍一遍的他又重复抚摸,揉捏,喘息间他把他压在了躺椅上。
言烁的背贴着他的胸膛,隔着衬衫传来他胸口的温度,他的身体阻隔了雨水。沐盛转过言烁的身体,抚开他湿透的黏在脸上的黑发,凝视着他湿漉漉的眼睛,和湿润的皮肤、嘴唇。
"小东西,你现在竟然知道挑逗人了。"
沐盛对言烁今天的变化感到惊喜。在这方面言烁对自己从来都是不冷不热,即使要做也像是例行公事,虽然柔顺但是缺乏刺激。这倒让沐盛有些怀念他们在一起的头一年。那个时候言烁在这件事情上依然很难放开,每次都要百般推脱,然后再加上一阵挣扎。
这种情形让沐盛每次成功攻克堡垒时,成就感便油然而生。后来在一起的年数长了,言烁开始变得温顺,像是自暴自弃般随他摆弄。刚开始他还感觉挺新鲜,可后来他渐渐发觉,言烁对这件事情完完全全的是在交功课,就算有快感也强忍着。
即使这样他也从来没有嫌弃过他,非但如此,他故意延长两人做 爱的时间或者增加次数。非要激的他哭出来或者喊出声为止。可今天他的表现实在让他感到意外和惊喜。
言烁眨眨眼睛,睫毛上残留的水珠顺着脸流下来,看起来像是眼泪。
"挑逗?我做过这件事情?"
湿漉漉的黑色眼睛,被雨水淋的有些苍白的皮肤,一缕缕散落在脸颊边的黑发,雨水带来的这一切让言烁看起来干净青涩,透露出某种禁欲者的情、色感,加上他完全浑然不知的挑逗语气。让沐盛明白,什么叫做杀人于无形。
"混蛋......"
沐盛低骂一声,勃发坚硬的欲望让他下、体隐隐作痛。他突然低头啃上了言烁的嘴唇,手着急的解开了自己和言烁的裤头。连裤子也来不及脱掉,直接掏出自己的家伙抬高言烁的腿放在肩膀上,使劲一顶进去了小半根。
雨水并没有让那个被进入的地方更加湿润,反而变得有些干涩。没有润滑突然被人进入,即使在有了这么多年经验情况下,言烁还是感到了疼痛。
他骨节分明细长的手指死死的扣进了沐盛的肩膀,"嗯......"难受的皱起眉,仰起脖子,四肢挂在沐盛的身体上像只频临死亡的水鸟。
摇撼中他眯起眼睛视线穿过沐盛,看向暗沉的天空。即将覆灭的天空倾斜的压在他的头顶,雨点像密集的针,一针针的落在他身上,洗刷再洗刷。汗水、分泌物、沐盛已经发泄过一次然后再被挤出体外的白浊液体,属于和不属于他身体里面的□被冲淡。
耳边哗哗的雨声海潮声,一遍遍侵袭。低喘、呻吟、肢体碰撞的啪啪声,想听见和不想听见的声音被冲淡。
那些刚刚远去却又接踵而来的声音、感觉、抚摸、进入又退出,一波波的如同这铺天盖地的雨水,淹没了言烁。
直到终点来临,沐盛欣喜的听见言烁变得失控的叫声。畅快的毫无遮掩的在他耳畔响起,这是不是表示他让这个人快乐了?他享受吗?喜欢吗?
关键时刻沐盛停下动作,身下的人眼神飘忽,微张着嘴接着从天而降的雨滴。凌乱的水珠在他脸上唇上停留、落下,他的气息破碎而慌张。
"舒服吗?"
沐盛问,言烁久久的才将涣散的视线转到他的脸上。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小腿勾住他的臀。
"再用力,再来。"
再来,再用力,让他感觉疼痛才好,这世界和他都疯了。
沐盛把言烁抱进浴室的时候感觉非常满足,这样热情的言烁五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看见。
把他放进浴缸,再给他在浴缸里放上热水,热水散发的雾气渐渐弥漫了整个房间。慢慢注满浴缸的热水带来的压迫感让言烁身体不由放松。他慵懒的歪着头闭着眼睛靠在沐盛浴室的圆形大浴缸里,脖子、胸口、身体各处都是欢爱过后嫣红色的痕迹。
沐盛坐在浴缸边上注视着他,伸出手指轻轻触摸他尖尖的发梢,修长的脖子。
今天他这么主动热情,难道和自己一样因为太久没见面积压了太多吗?
沐盛算了算,自从演唱会过后,公司要筹备开拍贺岁片,言烁要拍摄MV,两个人已经有好几个月都没见面了。这次他特意赶来巴厘岛,一来是因为怕他出事,二来就是因为他太久没见到言烁,心里惦记的忍不住了。
"烁。"
沐盛轻轻叫他的名字,言烁浑身发软懒得睁开眼睛,只轻轻的用鼻子发出一个软绵绵的声音。
"嗯。"
"我们好几个月不见了。"
听见他这么说,言烁终于把眼睛睁开一条缝,瞥着他问道:"怎么,还要吗?"
沐盛被他问的突然就怒了,瞪着眼睛看着一脸淡定的他:"你他妈是不是以为我和你除了上床没别的话题了。"
言烁又慵懒的闭上眼睛,坐在浴缸里弓起一只脚,带起哗哗的水声。
"除了上床之外的别的话题?"
"嗯。"
"好吧,我想想。"
言烁叹了口气,靠在浴缸上闭着眼睛好像真的开始思考。
沐盛左等右等,满心希望他开口说点什么。可慢慢的他发现有些不对劲。言烁的呼吸好像不对啊?终于。
"言烁!!你他妈的竟然敢给我睡着了!?"
刚刚进入浅眠的言烁被沐盛的怒吼声惊醒,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这才把一直靠在浴缸上的颈椎骨瞪直了。半张着眼睛,看着沐盛。
"你直截了当点行吗?我们是好几个月没见了。所以,你想说什么?"
沐盛被他这样一问,突然僵在浴缸边上。坐在那里看着一缸冒着热气的水,和水里那个刚才还风情万种热情似火,现在却让人想抽他的人,发觉自己很无力。
"看来你没什么要和我说的。"
见言烁又一副浑身无力状缩回浴缸里,沐盛突然发飙,一掌挥进水里拍起一阵徒劳的水花。然后对他吼道:"我就是想问你,好几月不见......"
突然止住话头的沐盛让言烁不得不茫然的看着他,"好几个月不见怎样?"
言烁的眼神明明就很平静,甚至有些不耐烦,沐盛却突然心跳加速。这种不能控制的生理反应让他很不安,这种无法控制让他自然而然的开始产生保护意识。
他腾的站起来,在高处往下晲着言烁:
"没怎样,你当我什么都没说。"
说完沐盛扭脸就走,脸色极其难看。面对他突如其来的强势姿态和怒气,言烁感到非常莫名其妙,但是他并没有太往心里去。
沐盛的心情也好,想法也好,他都没兴趣知道。
沐盛走出浴室,换掉了身上湿透的衣服,左手夹了一支烟,右手拿着烟灰缸,坐在地上的方形大软垫上背靠着墙猛吸了一口。
这是怎么了?不就是一句,好几个月不见,你想我了吗?
为什么说不出口了?以前比这个还肉麻的话他也对言烁说过,虽然他一次也没表示过开心。这次和以前有什么区别呢?他不明白。
这时沐盛放在房间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他站起来掐灭了香烟走到桌边,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下了接听键。
"喂,妈。"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听声音就知道修养良好的女人的说话声:"盛啊,你现在在哪里呢?"
听见母亲的声音沐盛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放松。
"我在巴厘岛。"
"巴厘岛?怎么跑到哪里去了。工作吗?"
"嗯......是啊,为了工作。"
沐盛并不善于对自己的母亲说谎。和父亲的威严不同,沐盛的母亲从小对他就温柔备至,几乎从没和他大声说过话。每次被老爸打骂之后,他妈总是一面抱着他一面心疼的给他揉他被打疼的地方。但是也不忘责怪他,那些他犯的错误。在母爱这点上,沐盛得到的很完整。
沐盛他妈对自己儿子太了解了,听见他语气不对疑心就上来了。
"怎么支支吾吾的,怎么了?"
"真没什么,妈。"
"你到巴厘岛到底干嘛去了?"
听见他妈的声音开始严厉,沐盛只能实话实说。
"是这样,公司一个团队在这边拍摄MV,其中有一个团员差点出了意外。我就赶过来处理一下。"
这话说的都是事实,虽然不是全部也让沐盛心不再虚了,这才没让他妈发现。老太太语气软了下来。
"哦,原来是这样,现在事情都处理完了吧?"
"嗯,差不多处理完了。"
"那好,处理完了你就回国吧。别忘了再过几天就是十五号了。"
沐盛听见他妈说十五号,一头雾水。
"十五号怎么了?"
"你这个孩子,你不记得了?上次我们一块吃饭的那个沈阿姨啊,她不是说要介绍她的侄女儿给你认识吗?你呀,也老大不小了,该成家了。我和你爸还指着有生之年能抱上孙子呢。"
沐盛被他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好像确实有这么回事。
"妈,您想抱孙子还不简单啊,我身边女人多得是。干嘛还非要弄相亲这一套。"
"胡说,你身边的那些个女人我还不知道。一个个的长的跟妖精似的,都一门心思的想利用你做跳板往上爬。有几个有真心的?再说了,我沐家的孙子可不能找随随便便的女人生。一定要是家教、学识良好,背景匹配的大家闺秀。"
沐盛在电话这头苦笑,怎么弄的跟配种似的。其实沐盛了解,出生在自己这样的家庭,结婚对象很难完全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挑选。既然如此,和谁结婚他其实都无所谓。
"行行,妈,我就说了一句话,看您这一通唠叨。我知道了,我会在15号之前赶回去的。"
挂电话的同时,沐盛看见言烁从房间里走出来。他穿着白色浴袍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言烁走到刚才他坐的地方,拿起香烟和打火机,点上了一支,然后对他说:
"我回自己房间了。"
沐盛走上前,揽住他窄瘦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搂了搂。
"别回了,今天晚上睡我房里吧。"
言烁抽了口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谁他妈要和你一块睡啊,难道你还要我哄你睡觉不成?"
"你......"
"少废话,放手,我走了。"
一边说言烁挣脱了沐盛的手臂,叼着烟穿着拖鞋不紧不慢的走到门边,打开门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沐盛的房间。
沐盛盯着门板,想到一个问题。
自己打算结婚这件事,该怎么和他开口呢?
31
31、相亲 ...
"喂,小志,你小子回来了。怎样巴厘岛好玩吗?"
黄家骏一边脱下白大褂挂在更衣柜里,再从里面拿出西装,用耳朵上的蓝牙和电话那头的人对着话。
"嗯,还不错。佳美最近好吗?"
黄家骏失笑,"你想知道佳美好不好自己打电话给她不就行了。你有她手机号码吧?"
"嗯,有是有。"
"有干嘛不自己打?佳美给你打过好几次电话了,你每次接了都说在忙,两句话说不到就挂了。"
"我确实在忙啊。"
"那你总有几分钟空闲是不在忙的吧?怎么不给小美打电话。"
"......"
言烁在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无可奈何的说道:
"家骏,你明知道为什么,干嘛还要问我。"
黄家骏听见言烁这样颓废的语气,也觉得自己有些咄咄逼人。
"哎,小志,你每个月汇给你爸那么多钱,现在也事业有成,言叔说不定已经不怪你了。"
言烁拿着电话苦笑一声,"家骏,你知道我爸对演艺圈有一种原因不明的仇视。当初我去学声乐他就极力反对,连学费都不给我出。后来进入演艺圈,我每次打电话给他他都挂掉。"
"你就不能回一趟家,见见他老人家嘛?"
听见黄家骏这么问,言烁沉默了。在外人眼里他的生活、事业是多么风生水起,可只有自己知道在镁光灯和镜头后面,他过着什么样的生活。
偷偷摸摸的和沐盛见面,一次次的和这个男人发生关系。提心吊胆的害怕有一天这种关系曝光。还有圈子里那些蝇营狗苟,这些年他看得多了,经历的多了,才明白了父亲反对自己干这行的原因。
正因为知道,才无颜以对。
"哎,你和言叔的性格太像了,也许就因为这样才没法正视对方吧。"
"也许吧,我要挂电话了,到机场出口了。"
"嗯,好,今天晚上有时间吗?一块吃个饭。"
"好,一会儿我给你打电话。"
挂上电话,Star的团员依次走出机场出口,言烁是最后一个。
远远的他看见林凡和廖强还有劳斯特走出去的时候,在出口处涌动的人群和挥舞的横幅,还有一张张高高举起的Star的合照或者各个团员的个人照。
当他们走出去的时候人群爆发出一阵尖叫。
言烁带着大墨镜,穿着黑色高领衫和风衣。他把高领衫的领子拉高,遮住了他的嘴唇、下巴,被眼镜和衣领遮住的脸,只看得见高挺的鼻梁。走出去的时候和前面不时朝歌迷点头微笑的林凡和廖强不同,他微微低下了头,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穿越喧扰的人群,鼎沸的尖叫,他听见有人不停呼唤他的名字。
"言烁,言烁。"
听见了有人对他说:"我爱你。"
感觉到照相机不停明灭的光。
高挑纤瘦的像竹一般的身形因为那一身黑色更加削瘦,浑身充满了强烈的拒绝和自我保护。他知道这些歌迷是爱他的,也知道他们不会伤害他。可已经习惯将自己和任何人隔离的他,无法放松。
他手心一阵阵出汗,感觉到惶恐。这么多人,这么多人喜欢他,叫着他的名字,言烁,言烁。真相表面的华丽假象,什么时候也许就会碎裂,他不能太接近,这样,那一天来临的时候也许不会太过难受。
坐进保姆车里,言烁这才松了口气。靠在车窗上看着依然跟着保姆车的一小群歌迷,她们追着慢慢启动的保姆车,一边跑一边喊着Star的名字,和他的名字。言烁看着她们,一种罪恶感油然而生。
他凭什么对歌迷这么冷淡?凭什么因为害怕自己受伤害,就枉顾别人的好意?现在的他,名誉,金钱,成就感,都是谁给的?
"停车。"
言烁对司机低喊一声,坐在副驾驶位上的Vice转过头问他:"怎么了?"
言烁摘下眼镜,对Vice说:"我想给他们签个名。"
追在车后的歌迷看见汽车停下来,蜂拥而至挤到车窗外。
言烁按下按钮降下车窗。歌迷看见在慢慢下降的车窗后露出来的脸,兴奋不已。有好几个当时眼泪就下来了。
这些刚才兴奋的叫着他名字的女孩,在真正看见自己的偶像后突然不能言语。
言烁暗暗调整了一下呼吸,对她们露出一个微笑。指着一个女孩手中的海报看板说道:
"那个给我好吗?"
拿着看板的女孩一愣,还有点反应不过来。言烁微笑的看着他,几秒后她才忙不迭的把看板递过去。
言烁接过看板,再次问道:
"我没有签名笔,你们有吗?"
站在离他最近的一个女生赶紧掏包,递了一支马克笔给他。言烁接过来,在看板上签下两个龙飞凤舞的字,'言烁',然后再将看板递给车里的其他人。
众人都识相的接过来,用笔签下各自的名字,然后递回给言烁。
当言烁将笔和看板一起还给歌迷的时候,接过看板的女生激动的手都抖了。这个时候所有人才开始找回舌头七嘴八舌的开始说话。
"言烁,我们会一直支持你们的。"
"Star的每首歌我们都会唱,每场演唱会我们都有去。"
"言烁,你能帮我和劳斯特说一声,我会永远爱他吗?"
言烁听见最后一句不免一脸黑线,然后朝她们点点头,道了声谢谢,慢慢的升起车窗。在车子启动的时候他还隐约听见了她们的对话。
"你看见了吗?他的脸好小。"
"嗯,本人好瘦。"
"你说他和劳斯特,谁是攻谁是受?"
最后这一句,不免又让言烁一脸黑线。
"喂,今天又让你出尽风头了。你小子,真有手段。我们在机场那通傻笑,和你这手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
廖强嘟嘟囔囔的说道,林凡用手背拍打了一下他软绵绵的肚子,"说什么呢你,言烁这样还不是给Star提高人气吗。我们是一个团队的,干嘛这么较真儿。"
廖强白了林凡一眼,切了一声。"这个还用你说啊,我当然知道。"
林凡凑近言烁,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哎,听见了吗?她们在私底下把你和劳斯特配成了一对。"
言烁转过脸垂下眼睛看着林凡凑在自己肩膀上的脸,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脑袋:"胡说八道什么呢。"
林凡嘿嘿笑了两声,坐直身体,扭脸看着单独一个人坐在后面的劳斯特。
"小劳,听见了吗?看来你和言烁在歌迷心中是官配啊。"
劳斯特脸上盖着鸭舌帽,懒洋洋的声音从帽子下面传出来:"那当然,不是我们官配,难道让你和肥廖配对吗?歌迷又没疯。"
听劳斯特这样一说,林凡就不乐意了。
"喂喂,为什么我要和肥廖配对啊?我就不能和你或者烁配吗?我有那么惨吗,好歹我也是阳光青年啊。"
廖强在一边越听脸色越难看,压低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林凡,劳斯特,你们他妈的什么意思?为什么和我配对不是疯了,就是惨了?"
言烁看着这群人,深感无力。摇了摇头:"你们,这是争论的重点吗?"
林凡和廖强同时转过脸看着他:"那什么是重点?"
言烁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们:"和男人配对,才是重点好吗。"
劳斯特、vice包括司机,几个人同时笑了出声。
笑完了Vice转过头看着言烁,对他说:"小志,这种事情以后还是要谨慎。这次跟着的的歌迷不多,我才让你这么做。万一要是碰上太多歌迷,你这么做很容易引发骚动。如果出现事故,好心就做坏事了。Star的名誉也会受损。"
言烁朝他点点头,抿紧了嘴唇,自己刚才的行为确实有点冲动。
"嗯,我知道了。"
Vice的手机这个时候响了起来,他掏出手机接起电话:"喂,沐总。嗯,已经在车上了。是,我知道。今天让他们放一天假。"
挂了电话,他对Star的众人说:"今天你们休息。"
沐盛和Star兵分两路出的机场,上了侯在机场的车一路朝B市一家会员制的俱乐部赶去。这家俱乐部位于B市近郊,占地广阔,俱乐部内设有度假村、高尔夫球场、一家中餐厅一家法国餐厅还有一家日式餐厅。
今天沐盛赶去赴的约就是他妈在电话里和他说的,和沈阿姨的侄女儿见面。那个女孩叫什么来着?沐盛一时想不起来,正绞尽脑汁回忆的时候,接到了一通短信。
"盛,到了吗?沈阿姨和嘉琳已经来了。你可别太迟。"
他这才想起,那个女孩叫做沈嘉琳。
沈嘉琳坐在法式餐厅内,这个时候还没到吃饭时间,再加上这里是会员制的餐厅,客人非常稀少。沈嘉琳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看着花瓣形白瓷法式杯里通透红润的锡兰红茶。她今年23岁,刚从国外留学回来。在国外修的是建筑设计,这次回国本想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谁知道还没开始着手就被她姨妈拉来相亲。
"嘉琳啊,女人,做得好不如嫁得好。一个女人太能干了男人是会害怕的。沐盛家庭背景良好,爸爸是地产大亨,妈妈是官宦之后,这样的家世背景相貌又好的男人到哪里去找啊?更难得的是沐盛本人并不是靠吃父母老本在过活,自己创业开了家传媒公司,听说在业界也非常成功。"
沈嘉琳回想起姨妈苦口婆心的话,还有那副恨不得自己嫁给沐盛的表情。有些不以为然。
拜托,现在是什么时代了,做得好不如嫁得好这种想法早就过时了。抱着这种想法的女人没几个有好下场的。不是被人抛弃,就是忍气吞声得过且过。她沈嘉琳不可能做那种女人。
那今天沈小姐为什么要来?
其实只是因为姨妈的那句,沐盛并不是靠吃父母老本在过活,而是自己创业。这也是沈嘉琳自己希望做到的,从小到大她的命运都被父母掌握,小时候要学什么才艺,长大了要读什么学校,要去哪个国家留学,出国要修哪门课程。无一不足,都不能随心所欲。好容易出了国,天高皇帝远,这才选了一个自己喜欢的课程。
她倒想看看这个不靠父母自力更生的富二代加太子党,到底是何面目。
当然,吸引她的还有一点,那就是沐盛身为地产大亨的父亲。沈嘉琳并不是读书读傻了的书呆子,她知道在中国要出人头地,不靠人际关系是不行的。自己没有按照父母的意思学他们希望的专业,回国的时候他们就说了,工作自己想办法。
她今天来的主要目的,就是要认识沐盛和他母亲,给他们留下好印象,这样的话以后找工作有了这层关系那就好办了。
"嘉琳啊,一会沐盛来了我让他给你道歉,让你等这么久。"
徐玉颜看着乖巧的低着头,气质出众面容娇美的沈嘉琳,那是越看越喜欢。现在像这样不浮躁的女孩子越来越少了。
沈嘉琳抬头朝徐玉颜露出一个大方得体的微笑:"没事的,徐阿姨,沐盛工作这么忙一时间赶不过来也是正常的。"
徐玉颜和沈颖对视一眼,满脸含笑:"小沈啊,你这个侄女真识大体。"
沈颖听见自己的侄女被徐玉颜夸奖,立马笑逐颜开,脸上的自豪感遮也遮不住的流露出来。
"这孩子,不是我自卖自夸,千里挑一的好人才。她的优点还有很多呢。"
沈嘉琳被自己姨妈这么夸,心里别扭到不行。但也只能满脸堆笑,一边起鸡皮疙瘩一边装大家闺秀。
就在徐、沈两人轻声交谈的时候,餐厅门被人推开。沐盛张望了一下,和沈嘉琳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作者有话要说:额,新人物登场,后面这位沈姑娘很重要哦~~
32
32、游移 ...
"喂,我到了。你们在哪里?嗯,大厅的位置,那好吧。"
言烁挂了电话把车停在柠檬叶泰国餐厅附近的计时停车场里。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他便没带眼镜,只带了一顶鸭舌帽围上围巾低头从车里出来。
街边的路灯已经亮了,橘红色的灯光给初冬的B市涂上了淡淡的温暖颜色。红灯时言烁穿越马路,停在停车线后面等候红灯的汽车开着远光灯,刺眼明亮的灯光给人无所遁形的感觉。玻璃反射着橘色光芒,车窗上路灯扭曲的形状看起来像一只只橘红色眼睛。
柠檬叶泰国餐厅非常好找,门口两边的金色大象和门头闪烁的绿色椰树霓虹灯都高大的让人难以忽略。走到门口穿着泰国服装的妙龄女子伸手给他开了门,门口点着的浓郁熏香混着香茅鱼露的味道飘过来。迎宾小姐低垂着细长的颈项用温婉的声音礼貌而职业的用泰语道着,"欢迎光临。"
"先生请问您几位?有预定吗?"
"嗯。大厅12号桌。"
"好的,请随我来。"
跟着穿着裹裙走路姿态妖娆的领位小姐身后,一路走来言烁发现虽然是大厅,但是除了位于大厅正中的位置之外,靠着墙和窗户的座位都用纱曼和珠帘半遮着,给了客人很安全的私人空间。
他希望黄家骏定的位置不是大厅正中的才好。
"先生,12号桌到了,请。"
言烁松了一口气,12号桌是靠窗的位置。
领位小姐伸手掀开帘子,帘子后面传来说话的声音。除了黄家骏还有一个人,言烁一听就听出来了,是佳美!
言烁一下子愣在帘子外面。这时里面的人也发现有人来了,黄家骏站起身,从帘子后探出头笑着看着言烁:"小志,你来了。快进来。"
黄家骏看着言烁,发现他脸上不安的表情并不意外,甚至是意料之中。他拉了拉言烁的袖子低声说:"别这样,快进来。"
领位小姐举着手撩了半天帘子,也不见言烁进去,不禁出声提示道:"先生,12号桌到了。"
言烁这才不得不走进了珠帘后面。
进去后他在黄家骏和言佳美对面坐定,犹豫了一下拿掉了鸭舌帽和围巾。言佳美看着言烁的脸,轻轻的叫了声:"哥。"
这久违了的一声哥,电话里虽然听过很多次,可已经很多年没听见佳美当面这么叫了。他竟然感到一阵惶恐。从而,无言以对。
"哥,你瘦了。"
佳美有些感慨的说道,言烁抿抿嘴这才开口:"嗯,工作太忙没办法。"声音听起来干涩艰难。佳美听见自己的哥哥面对她竟然这么生疏,不免有些难过,一时间原本就安静的气氛更加滞重。
"哎,别光说话,点菜吧。这家餐厅的泰国菜很有名的。"
面对这样的气氛,黄家骏忙不迭开口。然后招呼服务员拿来菜单开始点菜。等待上菜的过程中佳美和言烁又聊了几句,问的都是他工作上的事情。毕竟是亲人,聊了几句气氛慢慢就不那么僵了。放松点之后言烁也问了问佳美在国外读书的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回国后有什么打算。
其实佳美回国已经一年多了,这些问题言烁早就该问。他知道自己忽略自己的家人太久太久了,才会在初见佳美的时候忐忑不安。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一问才知道,佳美已经在国内找了工作,是一家建筑设计事务所。在那里工作都快一年了。言烁不免又感到了一阵惭愧。
黄家骏看着这两人聊开了,静静的坐在一边也不搭腔,只看着这对兄妹。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了地。本来他还担心言烁因为自己没有通知他就把佳美带来而不开心,现在看来这个决定是对的。
就在他们边吃边聊气氛和谐的时候,言烁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
"这家餐厅的泰国菜是B市最正宗的,环境也很好,如果你喜欢我们以后可以常来。"
紧接着这个声音的是一个柔和的女人声音。
"好啊,我最喜欢吃咖喱了。"
沐盛?他又带着那个女艺人出来快活吗?
言烁出于好奇,透过纱帘看向外面,正好看见沐盛和那个女人经过自己的桌边。看起来两个人不是非常亲密,女人穿着也很得体,粉色格纹的香奈儿套装,姿态优雅看起来和沐盛平时来往的女明星不太一样。
但言烁也就是淡淡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沐盛和谁吃饭跟他没什么关系,在和他一起的五年里,这个人身边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其实很多时候如果可以,他还想谢谢那些人。
言烁收回目光,他们用餐的气氛并没有受到影响。
聊天的时候言烁都是听得多,说的少。黄家骏已经按照自己的想法成为了一名脑科医生,佳美也从国外回来,找了份理想的工作。他们的生活都按照自己设定好的轨迹一点点的向前迈进。書香門第
这一切看来都很好,不是吗?他很高兴,身边的人都过的很好。
"哥,你什么时候回去看看爸爸?"
气氛在佳美问出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后,降至了冰点。
言烁停下来筷子,表情也变得僵硬。半晌,他没有看佳美的眼睛,也没有给她答案。而是突然起身,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黄家骏看着言烁仓皇失措的离去,直到他消失在视线尽头才用有些责怪的语气对言佳美说:"你这么心急干嘛?"
被他这么责怪的言佳美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拿着筷子不停的拨拉自己碗里的冬荫功汤。
"我这也是希望哥和爸早点和好啊。再说了,你知道他们之间有几年没见面了?我爸平时看着像没什么事情,可我经常看见他老人家半夜房里还亮着灯,拿着我哥小时候的照片一遍遍的看。你说我能不心急嘛。"
听见言佳美说到后面都有些哽咽了,黄家骏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言佳美的头发安慰她道:
"小美,你哥和言叔之间的问题积年累月下来已经变成了心结。而且我觉得小志迟迟不和言叔见面背后总有一些隐情。"
"隐情?什么隐情?"
"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你想,不管言叔当初是为了什么反对小志进演艺圈,但是现在小志已经事业有成,作为父母看着自己的孩子在事业上闯出一番成就应该都很开心,以往的成见也会慢慢消失。这点我觉得小志不会想不通。可他至今对言叔避而不见,不是很奇怪吗?"
言佳美觉得黄家骏说的有几分道理,可即便如此问题还是没法解决。
"就算像你说的这样,我们要是不知道问题症结所在也无可奈何啊。"
说到这里,两人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关上厕所隔间的门,言烁放下马桶盖子坐在上面,点上一支烟。缓缓飘散的烟雾和洗手间里点着的泰国檀香味混合,迷离而艳丽。
言烁想起刚才佳美的问题,甚至有点不想走出这扇门。
什么时候去见爸爸?他有什么面目去见他。自己进入演艺圈是阻碍吗?其实并不是。而是,只要自己和沐盛维持这种关系一天,他就无法面对父亲。
深深的吸了一口烟,将它狠狠的吞进咽喉深处,感觉肺部的鼓动。言烁依然茫然。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可转念一想,他低笑一声。言烁,你真是太他妈蠢了。即使到了头又怎样,你还想做回言有志吗?
说不想出去,当然是不可能。言烁抽完一支烟推开门,走到洗手间的门口,却迎面碰上了一个人。
"你怎么也在这里?"
沐盛惊讶的看着言烁,很意外在这里竟然能碰上他。
言烁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那有什么奇怪的,这里是餐厅,谁都能来。"
说完便要越过他往门外走去。却被沐盛一把拉住。
"你和谁来的?"
因为这个问题,言烁觉得有点好笑。他皱着眉盯着沐盛。
"我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吗?"
"有,和谁来的?告诉我。"
言烁的反感越加强烈,用力的挣脱他的挟制,"无聊。"丢给他两个字扭脸就走。
刚走了两步,他发现不对劲了。沐盛竟然跟在自己身后,一副得不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言烁被他逼的没办法,只能停下来瞪着他。
"你丫到底想干嘛?"
"没什么,你既然不想回答,我不介意自己去看一看。"
言烁被他弄得气极之外,还有了一丝惶恐。让佳美见到沐盛这件事情,就如同让他将自己最污秽肮脏不能见人的一面摊在别人面前。而如果这个人是佳美,他简直就无地自容。
"你别乱来!我只是和普通朋友出来吃个饭罢了。"
沐盛听见言烁这句有些欲盖弥彰的话,疑心更重。
"普通朋友?那你干嘛语气这么紧张。不行,我要去看看。"
言烁被他逼的气红了眼,也不管不顾了。一步上前拉住沐盛的窄版领带,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道:
"你他妈凭什么去看,你是我的谁?你问我和谁来吃饭,我还要问你和谁来吃饭呢。你他妈也带我去看一看,草。"
沐盛愣住。原来他知道自己和一个女人一块来的吗?那他这种表现,他能不能理解为嫉妒?沐盛突然感觉心跳加速,慌张起来。但他很清楚这并不是因为言烁发现了自己和女人约会。但具体因为什么,他也无暇多想,只是感觉自己在慌张里夹杂着一丝莫名的兴奋。
"烁,你是不是生气了?因为我和别的女人约会。"
言烁被沐盛问的失笑出声,"哈哈哈,你在开什么玩笑?我干嘛为了这件事情生气,相反的,我还觉得开心。你最好快点把兴趣转移到别人身上。"
说完他一把甩开沐盛的领带,轻蔑的看着他。
"而且,我很惊讶你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我以为你应该很明白我们的关系。嫉妒这种只会发生在情侣间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发生在我们身上。所以,我不在乎你和谁约会,同时,我和谁来往我认为你也没必要知道。"
说完,言烁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言烁没有一点犹豫和不安。因为在贬低沐盛的时候,他把自己放在了同一个位置。没有妥协就没有掠夺,不沉沦欲望就不会被人利用。这些恶毒的话,是他和他应得的。
沐盛直挺挺的站在洗手间门口,看着言烁离开的背影,脸色阴郁。
嫉妒是只能发生在情侣间的事情吗?如果是这样,那他现在这种该死的心情是什么?
吃完饭沐盛开车送沈嘉琳回家,一路上都心不在焉。沈嘉琳坐在副驾驶位上时不时看一眼沐盛线条阳刚的侧脸。
说实话,她觉得沐盛这个人相处起来感觉还不错。态度礼貌进退有度,谈吐也算风趣,再加上优秀的身世背景和比较出众的长相。先不论作为结婚对象如何,单单作为一个男人,他绝对算得上是黄金单身汉。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刚才他离开一阵子回来后就有些心神不定。刚这么想,沈嘉琳看着前方的大马路惊呼了一声:"小心!"
沐盛因为这声小心回过神来,紧压着停车线踩下了刹车。两人即使系了安全带身体也不免往前一冲,腹部被安全带压的生疼。而红灯前斑马线上,一个推着脚踏车的中年妇女站在他车前满脸的惊魂未定,然后看着他愤怒说了句什么,估计是骂人的话,推着车快步走开了。
沈嘉琳吓的脸都白了,扭脸看着沐盛:"对不起,我想我还是自己回去吧。"
"嗯,也好。今天碰上点事情,走神了。对不起,下次我再赔罪。"
心事满腹的沐盛自己还转不过弯来,哪里还有闲暇顾及沈嘉琳,便没有多做挽留赔了个不是让她下了车。
下车后,沈嘉琳走了马路边没有立即伸手拦车,而是从包里掏出手机。不一会,沐盛放在仪表板上的手机震动起来。他拿起来打开一看。
'别忘了你说的,这是我的手机号码,什么时候打算赔罪了给我来电话。不过我这个人心眼很小赔罪礼小了我可不稀罕,呵呵。'
沐盛抬头望向马路边的人,正好看见她拦下一部出租车。沈嘉琳上车前朝沐盛挥了挥手,然后开门上车扬长而去。
沈嘉琳离开后沐盛便掉转车头往自己的住处驶去,可心情越来越焦躁。只感觉胸口压着块大石头,心里憋着一口气,脑袋里乱成了一团麻,简直一秒都平静不下来。
于是他毅然决然的踩下刹车,瞪大眼睛看着车窗外的马路,骂了声:"妈的,我这是怎么了!?"
然后发动汽车右转方向盘,离开原路朝反方向驶去。
33
33、暴露 ...
一辆玛莎拉蒂GT跑车在柠檬叶餐厅门口来了个急速摆尾,尖锐的刹车声还未消散,就从车里冲出来一个人。一般在餐厅门口是不允许停车的,站在大门两旁的迎宾小姐见状便要推门出来阻止,却见来人气势汹汹的朝大门冲来。
那副样子一看就来者不善,迎宾小姐当下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这人是来找茬的。
言烁推开门。虽然坐在不引人注意的位置,但是避得开其他客人却避不开为他们服务的餐厅工作人员。最后还是被认出来帮人签了名还合了照。这家餐厅的明星照片墙上过两天自己恐怕也要出现在上面。
打开房间的灯,言烁脱了鞋穿上柔软的室内拖鞋走到沙发前,倒在上面。躺了会他开始环顾自己的房子。
奶油色的墙面玄米色的木地板,宜家买的舒适的布艺三人沙发,房间里摆设的所有家具都是简洁风格,曲线的,几何的,造型新奇前卫。巴洛克式的顶灯散发着温暖的黄光。这早就不是五年前他住的那个简陋的单人房。
当然沐盛给的房子他也不会去住的,那算什么。
言烁看着靠自己打拼买来的这套三居室的房子,不由得感到一丝难得的满足。这个地方是他买给自己独自休息的地方,虽然有的时候独自的有些过头,但是有这么一个能够放心休息的地方,他已经很知足了。
当初他在这个楼盘买房子的时候,有好几种户型,有适合单身居住的小户型,也有比较豪华的复式户型。但他选了这种比较平民传统的三室一厅一厨一卫的户型。因为他知道,他的父亲最喜欢这样平凡但却最能体现家庭氛围的房子。
父亲住一间,佳美住一间,自己住一间。如果等佳美嫁出去了,空出的一间还能改造一下让他当做工作室来用。没事写写歌、谱谱曲,如果需要长时间工作,不在家的时候,就叫佳美夫妇时不时过来住自己的房间,陪陪父亲。如果自己工作不忙的时候,每天回家就能吃上家里做的饭。他还可以养一条狗,吃完饭就可以到楼下的花园里溜溜狗。
或许还是会为了各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和父亲争吵,还会和年少的时候一样,气的摔门离开。但是一定会在气消之后第一时间回家。
脑海里的这些想法像滚雪球一般,把那些散落的思绪全部滚进来,越滚越大。言烁看着天花板发起了愣。想起买房子的时候自己作为是否购买的参考条件,还有买回来之后偶尔会想起的对未来的规划,他觉得有些好笑。当初买房子的时候想那么多,现在对爸和佳美又避而不见。
"你还想要什么呢?言烁。"
有一个可以单独休息的地方对你来说已经够了。
"叮铃铃"
响亮的电话铃声在安静的空气中响起,突然的让人感到心慌。言烁被这电话声拉回了心神,下意识的看了看客厅矮柜上的电话,灯没亮。他这才意识到是门边的监视电话在响。站起身走到门边。
谁在这个时候到这里来找他?今天不是说休息吗?应该没有工作的。按下按钮挂在门边的电话屏幕上灰蒙蒙一片,因为是晚上,上面的图像不甚明了。言烁仔细看看,昏黄的灯光下远处是黑压压的夜,屏幕上有一个小红点在一闪一闪。顺着红点再仔细辨认,言烁总算看清楚了来人是谁。
看清之后,他毫不犹豫的转身。走到房间,拿好睡衣一副什么事情也没发生的样子走进浴室。脱衣服、开水、竟然悠哉的洗起了澡。
洗完澡,他把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外套放在沙发上,等第二天阿姨来帮他送洗。然后再次回到房间,弯腰从衣橱下的置物柜里拿出吹风机。外面的铃声再次响起,却被吹风机呼呜呜的声音掩盖掉。
吹干了头发,言烁拿起放在床头的MP3,拍了拍软硬适中的床,然后上床闭眼听歌。悠扬的轻音乐柔和的传进言烁耳朵里,不一会他就恍恍惚惚的睡着了。
一觉睡起来已经是半夜两点,言烁起身上厕所然后转身进厨房打开冰箱,拿了瓶矿泉水喝了两口。
回到房间刚在床上躺好,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言烁知道是谁,并不打算理会。可不一会它又震了起来,就这样,震一会停一会足足半个小时就没消停过。
言烁被扰的根本睡不着觉,终于一脸不耐的翻身起床,然后打开床头灯狠狠的拿过手机,以看屏幕,79个未接来电,24条短信。手机在手中又一个震动,短信变成了25条。
言烁烦躁的按下阅读,直接查看最后一条短信。
'我知道你在家,今天你不开门我就不走了。有本事你就待到明天都别出门。'
半夜三更被人这样打扰,还是自己厌恶的人,放在谁身上也忍不了。言烁气的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乱按一气,发了条短信出去把手机关机就不再理会。
沐盛坐在车里,一直没有动静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发了一个晚上的短信,还以为无望的他被这个回复弄得愣住了,好几秒之后才想起按下阅读。
'半夜三更你不想睡请自便,能不能别打扰我,我和你不同是地地道道的正常人。'
这条短信看了还不如不看,不看至少他还抱着一丝希望,看了彻底的感到了绝望。难道言烁没看见自己发给他的信息吗?
沐盛活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真心的爱过谁,可并不代表他不知道爱是什么。只是多年来手到擒来前赴后继的的人太多,每个人都说爱他,但目的也不过是利用罢了。虽然主动权在他手上,可久而久之他对感情这种东西已经失去了兴趣和敏感。
他坐在车上一次一次的拨言烁的号码,一条一条的往他手机上发短信,这种行为让他自己也觉得难以置信。在这样重复的行为中,他不得不开始正视自己的心。反复的想,这才明白言烁对自己意味着什么。这个认知让沐盛惊住了,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对言烁原来是这种感情。
他翻开发送记录,找到了其中的一条,再次发送出去,不想放过任何可以让言烁看见的机会。可惜,久久没有回应。
他再也坐不住,只好开门下车,再次走到防盗门前,按下了言烁家的房号。
言烁关了机,意识正慢慢的陷入混沌。客厅内电话铃声又响了起来。言烁睁开眼睛,看着窗玻璃牙根紧咬。
该死的混蛋,究竟要逼他到什么地步!!
就在他想继续置之不理的时候,却听见了楼下沐盛的狮子吼。
"言有志!!你丫开门,你不开我就一直吼,你丫听见没。言有志!!"
言烁这个名字实在不适合用来在这样的半夜大吼,沐盛只好叫了他的本名。这通吼引来的后果便是,"谁呀!大半夜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言烁终于败下阵来。他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就下了床,怒气冲冲的往客厅冲去,过程中小腿还撞在了茶几上"啧,真是瘟神......"
走到门边他拿起电话,还没说话沐盛的声音就从里面传了出来。
"喂,言烁,你看见我发的短信了吗?"
言烁被他气得七窍生烟,那里还有功夫和他说什么短信,开口就骂上了。
"我知道你有钱有闲有脑子,可我实在没想到你脑子竟然有病!你知道现在是几点了?半夜三更你不睡还不让别人睡了。我今天点儿也太背了,好不容易和朋友吃顿饭就碰上了你这个瘟神,我回家你又阴魂不散的跟过来,你就是要搞得我吃不香睡不着才满意是吧?你就要把我逼得和你一样神经是吧?"
沐盛静静的听了半天,等到言烁骂够了这才开口:
"嗯,骂完了?"
"怎么?还不够是吧?"
"那回答我的问题。"
言烁感到一阵颓败,这人怎么能这么厚颜无耻啊!
"什么问题?"
"你看了我的短信吗?"
"你发了二十几条短信,说的是哪条?"
"第十二条。"
"没看。"
"为什么不看?"
"我为什么要看!?"
"你开门让我上去。"
"不行。"
"你不开门我就吼了啊。"
言烁咬牙切齿的沉默了半晌,"你怎么这么厚颜无耻!!"
最后却还是不得不无奈的按下了按钮,把他放了进来。按下按钮前言烁警告沐盛道:"上来可以,你可别乱来。"
沐盛满口答应,不过心里可不这么想。先上去再说,至于会不会乱来,只能看到时候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自己了。
言烁打开了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点了一支烟,刚抽了两口门铃就响起来。言烁叼着香烟拖着拖鞋走到门边咔的把门打开。
沐盛站在门口看着头发睡的有些凌乱叼着根烟满脸不耐的言烁。宽松的的睡袍松垮垮的罩在身上,窄瘦的腰用一根腰带轻轻系着,脚上拖了双毛茸茸的大拖鞋。这样居家慵懒的言烁沐盛还是第一次看见。只觉得他容易接近了些,新鲜可爱,还有,要命的性感。
言烁此刻绝想不到对着自己的一张大便脸,沐盛竟然还会觉得自己性感。他用手指夹着烟,厌恶的看着他:"说吧,到底有什么事情。"
沐盛见他挡在门口的样子,看来他不打算让他进门了。他也不劝说,只是在他的门口左右顾盼了一下。"你说,如果我在这里吼起来,会不会吵醒你的邻居呢?"
这样变相的威胁让言烁死死的盯着沐盛,手指上夹着的香烟也忘了抽,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身体往边上让了让。沐盛露出一个得逞的笑,侧身进了房间。
用脚后跟把门带上,言烁也不招呼沐盛走到沙发上一摊,翘着二郎腿把香烟在烟灰缸里掐灭。冷冰冰的问沐盛到:"现在进来了,能说了吧?"
"我还是那个问题,你看了我的短信吗?"
这个问题让言烁感到头疼,看了短信没有看了短信没有,有点新鲜的吗?
"除了最后一条,其他我都没看。满意了?走吧。"
先是把自己拒之门外整整五个小时,后来又拒不接自己的电话,再来是出言讽刺辱骂,现在好不容易进来他又一副将他当做瘟神丧星,恨不得立即把他赶走的样子。任是泥人也有三分土性更何况是一直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沐盛。
即使知道了自己对他的情感,却并不代表沐盛能够容忍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忽略和侮辱。他腾的站起来,言烁因为他这个动作突然紧张起来,也紧跟着站了起身。
"你......你要干嘛?"
眼中竟然开始闪现恐惧之色。沐盛气愤之余还感到意外。言烁这些年早就不再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冷漠或者癫狂他倒是见过,害怕恐惧久未得见了。他的心突然又软了,这种情绪被人牵着走的感觉让他感觉既新奇又有些焦躁。
"你别怕,我不会对你怎样。只是希望你看看我发给你的那条短信,"
"好,我会看,你走吧。"
"不行,你现在就看。"
"我手机在卧室里,你走吧,你走了我回房再看。"
沐盛感觉到了不太对劲,言烁好像非常在意自己留在这里,怎么了?难道,刚才在餐厅陪他吃饭的人也在这里?这个想法一冒出来,沐盛便觉得妒火中烧。
"我陪你去卧房拿。"
"不用了,我一定会看的。"
听见再一次的拒绝,沐盛眯起眼睛,"你为什么总不想让我进你的卧室。"
言烁烦躁的在原地踱了两步,最终停下来面带哀求的看着沐盛。
"你走吧。"
"不行,我要去卧室看看。"
说完沐盛便在房子里顾盼了一下,发现其中一间房门虚掩着,里面还有灯光从门缝里射出来。他迈开大步快速的往那扇房门走去。
言烁阻拦不及被他推开门走了进去。沐盛进房并没有发现任何人,却并不罢休,有些丧心病狂的拉开了他房间里所有柜子的门,包括床头柜。言烁跟在他身后一边伸手阻拦一边骂道:"沐盛,你个SB混蛋二百五,你凭什么跑到我家来翻箱倒柜?"
他一边阻拦,沐盛一边拨开他的手,言烁的手指在沐盛的手背上划下几道长长的血痕,他却浑然不觉。直到找遍了所有地方,一无所获,这才转身掐着他肩膀,眼神因为嫉妒和刚才的那番举动变得有些狂乱。
"告诉我,这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了,对吗?"
沐盛这话一说,言烁才明白他这番举动的目的。房间里大大小小被打开的柜门像一张张大张的嘴,里面吐露出嘲笑和轻蔑,无声的如同讽刺默剧。言烁面色陡然一变,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最后再也无法控制的一拳挥在了沐盛的脸上,"草!你个变态,把我当什么人了!在你眼里谁都这么下贱是吧?"
言烁的这一拳头下手毫不留情,有多大力气就用了多大力气,沐盛的嘴里立即尝到了一丝腥甜,估计因为拳头的冲力和牙齿的碰撞嘴角破了。即使如此他却完全没在意。而是突然一把将言烁搂进怀里。
"言烁,你是我的。明白吗?是我一个人的。除了我谁也不能动。"
这么说的时候,沐盛怀着的是满心爱意,和对所爱之人的独占欲。但是在言烁听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什么?他是他的?
这句话让言烁感到莫大的侮辱,伸手使劲推开他。
"沐盛,你还要我和你重复多少遍?我和你只是交易,你明白什么是交易吗?别说什么谁属于谁的傻话,这样的交易你应该驾轻就熟了吧,怎么还会说这样不靠谱的话?"
一天之内沐盛面对两次同样的话,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感受竟如天壤之别。
第一次听的时候他还没想清
33、暴露 ...
楚自己对言烁的情感,因为不明就里即使感到痛苦也没有什么真实感。可现在,他明白了自己对言烁的感情之后,再听一遍,那种从内心深处传来的陌生疼痛感让沐盛惊慌不已。
可他能如何呢?言烁说的没错,他们之间确实是交易。并且,这个交易还是自己亲手缔造的。不爱的时候他给他造成的伤害,经过五年的累积,现在终于爆发以百倍威力反弹到了沐盛身上。让他百口莫辩痛不欲生无可奈何。
说不出话来,感到词穷,无边无际蔓延的痛苦让沐盛只好再次抓住言烁,将他死死搂紧。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重复的说着一句话。
"别这么说了,别这么说。"
作者有话要说:额,端午节结束了,俺回来了。嘿嘿。
34
34、想的很好 ...
爱不传达便不会让人知道,每个人的爱就像不同的电波,不是所有的电波都能被接收到。更不要天真的以为只要有爱就能心有灵犀世界大同。
Vice张大了嘴看着言烁,好半晌才从惊讶中回过神来。惊讶过后接踵而来的就是气愤。
"言烁!!你知不知道你是什么人?这才休息一天你又干嘛了,弄成这样回来。接下来的行程怎么办?你就打算让媒体把你这副样子等在报纸杂志上,还是打算就这样出现在镜头里?"
言烁满不在乎的坐在Vice的椅子上,修长的腿架在他的办公桌上,一副我现在已然这样了,你待如何的表情。
Vice头疼的看着言烁额头上肿起来的那个大包,紫红紫红的反衬着他有点苍白的皮肤。红肿成这样,即使技术再高超的化妆师也遮不住啊。
"到底是怎么弄得?我要告他去,非搞得他身败名裂。"
这话让言烁哈哈低笑了两声,
"告他?好啊,如果你不打算要饭碗的话,随便。"
Vice瞪大了眼睛,指着他额头上的那个大包,"你是说,这是老板......"
"没错,是他。"
"啊!?不是吧?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暴力的,不是他的风格啊。"
"我怎么知道,你自己去问他啊。"
Vice定定的看着言烁额头上那个有些触目惊心的伤,天人交战了半天,最终恶从胆边生一甩手打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Vice出去后言烁收起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事情,昨晚那么气愤今天却只感到疲惫不堪。
"沐盛,你想干嘛?"
他抓着他已经伸进自己睡袍里面的手,从他怀里挣开一些空间惊恐的望着他。
沐盛不知道自己的举动到底那里吓到了他,从自己进房开始他就总是这样一惊一乍的,让人莫名其妙。
"你今天怎么了?这种事情我们都做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还怕什么?难道怕疼吗?"
言烁被他说得面皮一红,使劲把他的手拽出来。然后推开他。
"谁说我怕了,我今天不想做。"
看着一脸倔强的言烁,沐盛不但没感到扫兴,反而更加蠢蠢欲动。上前又把他搂进怀里,抚摸着他线条优雅的背部说道:"可我想要你。"
"你想要我就一定要给吗?你不知道吧,男人也有生理期,真不凑巧我今天生理期不接客。"这番话沐盛非常不识相的自动把它当做调情了,于是,他一把拽过言烁把他压在墙壁上。"是吗?我还真没见过男人生理期是什么样子。"
言烁却被这种强势的沐盛再次弄炸了毛。立即抬腿往他胯间踢去,沐盛眼明手快躲过去,"我X,言烁,你怎么这么多年还在不遗余力的企图毁掉自己的性福啊。"
"我求你了,你给别人性福去吧。"
这种话沐盛现在最听不得,刚知道了自己的心意,谁知道对方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视若敝履,还恨不得赶紧踹掉。怒了的他便开始抱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开始纠缠言烁。可今天也奇了怪了,说什么言烁也不答应。
纠缠的过程中,言烁最终光荣的躺在了床上,腰带被扯开了,睡裤被脱掉了,领口大敞着露出睡袍下□的上半身和只穿了一条黑色小裤裤的下半身。挣扎中他满脸涨得通红。拼了命的往床下挪,结果沐盛一个没抓住言烁又用力过猛,砰的一声,言烁的额头便和床头柜尖尖的桌角来了个亲密接触。
当时那声响实在大的有些吓人了,言烁哀嚎一声,蜷着身体缩在床上半天没动。沐盛也愣住了,衣衫不整傻乎乎的不知道该不该去安抚一下他。第一他不太擅长安抚别人。第二言烁此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暗黑小宇宙,让沐盛有些不敢接近。
哎,上了心和没上心真是差太多了,这要放在以前,面对这种情形,沐盛虽说不至于幸灾乐祸,但也绝不会这样拖泥带水的。那还不是冲上前就搂着,然后嘴里没心肝的说着对不起,接着该干嘛干嘛。
言烁背后的黑气越集越浓,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压抑。沐盛心道,你倒是动一下,或者说句话也好啊。一动不动闷不作声的算什么回事儿啊。
难道!!撞昏过去了!这个想法让沐盛大感不妙,赶紧上前扶着言烁的肩膀。谁知道刚碰到言烁话还没说呢,言烁就跟诈尸一样腾的坐起身。额头被撞的地方肿起一个大包,但他面无表情,既没有痛苦也没有气愤,而是冷漠的开口:"沐盛,除了这儿哪儿都行,别在这里做,我求你还不成吗!!"
不等沐盛回答,言烁下床脱掉了睡袍,然后从衣柜里胡乱拽了一件大衣出来,一边往身上套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你想做是吧,走吧,咱们开房去。随便你做。你带着套吗?算了,没有也没关系,走吧找个能让你尽情草我的地方,就是别在这里。"
沐盛傻了,他没想到会这样。他只是单纯的想要抱自己喜欢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他糊涂了。言烁并不了解沐盛在想什么。在他看来,这一次和以前的任何一次并没有区别。甚至,因为这个属于自己隐秘的,还保有过去言有志仅存希望的地方被侵入,他感到更甚以往的屈辱。
即使是没感情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形也早就软了,更何况现在的沐盛。当下他下床站起身,整理好衣服对言烁说:"不用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言烁穿着胡乱扣着纽扣的大衣,顶着一个大包光着脚站在原地,没说话也没看他而是注视着被他弄乱了的衣柜。直到听见大门打开又被关上的声音,这才蹲在地上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沐盛难得的坐在办公桌后却发起了呆,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心里就乱成了一团麻。
虽然答应了言烁不做什么,可发现自己的真实情感之后怀里又抱着自己喜欢的人,还是在卧房那样的地方,他实在很难控制自己。所以他忍不住开始上下其手,谁知道言烁却突然奋力挣扎起来。最后搞成那样的场面,是他史料未及的。
出师未捷啊,对沐盛来说这是一个开始,但绝对是阻力重重。
回想昨晚的一切,他百思不得其解,到底错出在什么地方。
如果谈恋爱也和智商一样分等级,那沐盛无疑是被划到轻微弱智里面的那群人。他不懂得不建立在互相了解和包容这种基础上开展的感情,其实和掠夺是没有区别的。如果他了解,那么最后的结果也许不会是那个样子。
正当他兀自纠结之时,他办公室的们被敲响。他这才拉回思绪清了清嗓子:"进来。"
Vice开门走进他的办公室,少有的脸上没有恭敬的表情,非但没有,还夹带着一丝怒意站在了沐盛办公桌前。
"老板,你是不是有点做的太过了?你知道小志他还在宣传期吧,把他的脸搞成那个样子你叫我怎么做?艺人的声誉和形象有多重要你不会不知道,怎么下手没个轻重!"
Vice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长串,沐盛静静地听完,"是言烁告诉你那个伤是我打的?"
"不是,他没这么说。不是,这是重点吗?额......不是你弄的吗?"
沐盛没回答,他自然没脸说那个伤不是他弄的。但也不可能对vice解释这个伤是怎么来的。Vice在他的注视下那好容易聚集起来的勇气开始烟消云散。
"额,那是我误会了?哈哈,这个,没事先出去了。"
"慢着。"
"嗯?还有什么事情吗?老板。"
最后这老板两个字叫的分外狗腿。
"在言烁的额头消肿前就别让他参加宣传了,也耽误不了几天,这种伤过几天肿就会消,到时候再让化妆师给他盖一盖就没事了。"
"好,我知道了。"
出门前Vice突然停下,犹豫了一会还是转身对沐盛说了一句话:
"老板,有些事情硬来是没用的。"
说完他关门离去,沐盛不知道Vice指的是什么,但无论是什么这话也没错。有些事情硬来是没用的。比如他和言烁以前的关系,便是他强硬扭曲的结果,最后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不得不说是因果报应。
这额头的肿用了三天时间才消了下去,肿是消了,但是因为淤血都发散出来额角的青紫颜色变得很可怕。团员们看见言烁额角的伤,都一个反应。谁他妈的敢动我们团长?揍他丫挺的去。连一贯不太怎么表露情绪的劳斯特也赞同这个做法,并且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可言烁坚持说这伤是自己在家里摔倒撞的,Vice也把几个人骂了一顿,说,"你们以为你们是街边的混混是吧?说要揍人就揍人。都给我老实点,还嫌老子乱子不够多怎么的。"
众人只好作罢。恰好过两天star要上一个很出名的台湾综艺节目,这个节目以辛辣重口味闻名,很多内地的歌手艺人去了都有些无所是从。这也是他们第一次上这个通告,并且还是节目组主动发出的邀请。
以那个节目的知名度,这样的邀请也是对他们成绩的一种肯定。Star曾经和台湾的一家唱片公司签了两张唱片,推出后反响很好。有了这个基础,这次他们的新专辑一经推出在港台地区就取得了很好的成绩。而稍后MV也将在各个地区播放,这趟宣传不管出于哪方面的考虑都必须去。
可言烁绝没想到,这次的台湾之行会遇到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和惹了一个大麻烦上身。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章字数少,各位看官,您就凑合着看吧。
35
35、第 35 章 ...
飞机降落在桃园国际机场的时候言烁还沉浸在冗长的睡意中,习惯了做空中飞人的Star团员知道在飞机上的时间是很宝贵的。对他们来说呆在飞机上的这几个小时是最好的充电时间,而下了飞机之后就是忙碌的开始。
虽然这次的台湾行并没有进行力度太大的宣传,只是在官方网站上贴出了公告,可是出机场的时候还是来了一群接机的歌迷。Star几人虽然有些疲惫依然面带微笑的和她们一一点头示意,然后上了来接他们的车直奔节目录制现场。
台湾台北市,像任何一个大都会一样,马路上充斥着来往的汽车和熙攘的人群,他们穿行在林立高楼或大或小的缝隙中,填补着城市各个角落的空白。12月的台北温度适宜,在北国已经逼近零度的时候这里还保持着十几度的气温,街上也能看见处处绿意盎然的植物。不同于B市总给人庞大庄严的气氛,台北市时尚而温婉。
Star录制节目的电视台在台湾是以综艺娱乐和时政戏说节目而闻名的,几档在台湾收视率榜首的节目都在这个电视台里录制。载着Star的车停在台北市内湖区民权东路,推开时报大楼明亮干净的大门,他们被工作人员带领着搭乘电梯,穿过各个工作区域,最后进入了化妆室。
化妆的空挡Vice和节目组核对起了节目内容,主持人大概会问什么问题,节目的走向和趋势,可能会提出来的敏感问题等等。
Star的众人一边化着妆一边竖起耳朵听旁边的vice和节目组的谈话内容。因为只有两名化妆师,只能先给两个人化,所以林凡坐在位置上无所事事,便用眼睛斜了斜旁边坐着的言烁,微微侧过身体轻声对他说道:"听说这个节目的两位主持人最喜欢不按牌理出牌,我看Vice和他们对的这些没什么用。上这个节目最需要的不是对台词,而是强健的心理素质。"
言烁闭着眼睛让化妆师给他描着眼线,皱着眉对林凡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谁怕了。只不过我想今天这个节目录下来会很欢快吧。"
坐在林凡边上的廖强这时候也说话了:"诶,我倒是比较想看见那个女主持人本人。电视上看身材真好诶,不知道本人怎么样。"
林凡坐在中间当起了墙头草:"怎么?你是她的粉丝?"
"粉丝倒不至于,比较欣赏她倒是真的。"
"哟呵,你还懂得什么叫做欣赏了,不容易啊!"
廖强猛地睁开眼睛,化妆师的眼线笔一下没收回来,一道长长的黑色眼线画在了他的鼻梁上。"你孙子,别没事儿逮着机会就损我。"
林凡对他顽皮的一笑,锤了他一拳说了句'小样儿'便没再理他。
化妆师忙不迭的一边道歉,一边拿起棉棒沾着粉底帮廖强擦。廖强无所谓的挥挥手,脸上有些不悦。并不是因为化妆师,只是对于自己在团里总是被人拿来当消遣对象这点,隐隐感到不平。
主持人的化妆室和来宾的是隔开的,所以在节目录制之前廖强一直没有机会见到他欣赏的那个女主持人。Vice好不容易和对方搞定了流程便走到几个人中间,然后把节目流程开始和众人一一交代。
"伙计们,今天的节目主题是'摇滚天团实力外形PK赛',我和节目组对了流程,这个节目你们也知道怎么进行很大程度决定于主持人的发挥。但是有一点很明确,很多话题会和你们的外形有关。嗯,廖强,因为外形的关系可能会被攻击。当然,这是节目需要,并没有主观情绪。"
廖强听完刚才的不悦感觉又扩大了些,怎么自己就这么不遭人待见呢?他不就是长的磕碜点么。不过公私分明他还是拎的清楚的,腹诽了两句也没提出异议。
至于其他人,听到节目组要拿他们的外貌做噱头也没表示什么反感。几个人在演艺圈打拼多年,这种表里不一声、东击西的戏码早就见怪不怪。毕竟现在电视节目竞争激烈,内地现在各大综艺节目争夺收视率都到达了白热化的程度,为了拉广告拉赞助很多节目搏出位的方式已经降低到了道德标准线以下,更何况是一向被效仿的台湾综艺节目。只不过拿外形做文章,已经很客气了。
观众们看节目本来图的就是一个开心,宣传这种事情,只能在他们开心之后顺便提一提,否则正儿八经的到这个节目里来做专辑宣传,收视率一定凄惨,更遑论宣传效果。
"其他人也别放松,还会有一个团体和我们一块上节目,是台湾本土著名的摇滚乐团时间河流。我在上节目之前就知道会有另一个乐团和我们一块录影,但是因为节目组也要敲艺人行程,所以我也是在不久前才知道是这个乐团。"
听到这里言烁微微皱起眉头,他听出了Vice这番话的弦外之音。
"怎么这个团有什么问题?"
"嗯,团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但是这个团的宣传是我们的一个熟人。"
"嗨,是熟人不是好事儿吗?你干嘛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林凡大大咧咧的把手搭在言烁肩上,觉得Vice有些大惊小怪。
"这个熟人是齐聪。"
大家都不做声了,而言烁下意识的将视线转到劳斯特身上。一直安静坐着不表态的他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少有的惊讶表情。
当年齐聪的离开知道真相的只有言烁、沐盛和Vice三人,其他人对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都只能靠猜测。但是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众人再傻也能猜出绝不会是因为什么光彩的事情。有了这个认识,见面多少会有些尴尬。
而当年的齐聪离开时对自己和恒星有多大的怨气,言烁是再清楚不过的。看来今天的节目危机重重。
Vice感觉到他们有些凝重的气氛,知道这对等会的节目录制会有影响,便安抚众人道。
"大家也不必太往心里去,你们一会和齐聪估计就是碰个面,不会有太多交集。至于乐团方面,不管怎么样节目是面向大众的,一会儿肯定不会出什么乱子。毕竟艺人的形象是很重要的。"
Vice的说法确实有道理,站得住脚,所以大家都感觉松了口气。只有劳斯特显得有些心神不宁。
言烁这边节目还没开始录制就遇上了麻烦,而远在北京的沐盛也遇到了一些事情。不过在他看来这事儿并不算事儿。
"伯母,您好,这是给您和伯伯的一点心意。"
沈嘉琳一进沐盛家就把准备好的礼物递给了徐玉颜。徐玉颜优雅大方的接过沈嘉琳手里的礼物,并没有像普通妇人一样推脱或者说客气话。而是转手将礼物交给了佣人,然后夸奖沈嘉琳道:"真是有礼貌的孩子,进来吧。沐盛和你伯伯一会就回来了,我们先坐着聊聊天等等他们。"
沐盛是在中午的时候接到他妈通知的。没错,是通知,直接告诉他,"盛啊,今天我请了嘉琳来家里做客,你和你爸爸也很久没见面了,晚上记得回来吃饭啊。"
徐玉颜的用意沐盛非常清楚,那天在会所的法式餐厅里他看得出来徐玉颜对沈嘉琳非常满意。沈嘉琳的父亲是B市规划局局长,母亲是一家进出口公司的股东。论起家世来自然比沐盛家要差一点,但也算门当户对。最重要的是,沈嘉琳父亲这个规划局局长的位置,对沐儒林这样的地产商来说意味着什么也就不言而喻。
至于沈嘉琳本人的人品,在风月场中百花丛中游历多年的沐盛倒并不在意。他找媳妇儿只要符合两个条件,第一、识大体。第二、孝敬父母会讨他妈欢心。其他的他没考虑。并不是他对自己的老婆人选要求不高,只是哪些要求对自己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人能达到。既然如此,不如让自己的父母称心就行,他并不奢望在婚姻中得到爱情。
这时候他想到了言烁,他固然知道自己爱上了他。可撇去言烁现在还没有完全接受自己不说,要他为了爱情放弃家庭和事业,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首先沐盛并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同性恋,毕竟这么多年他只碰过言烁一个男人。(自欺欺人,明明就喜欢上了男人。)同时他也知道言烁也不是同性恋,至于为什么他和他之间会走到今天这一步,沐盛自己也解释不清楚。
但无论如何,于他或者他而言,这种关系是不能曝光的。所以父母要求自己结婚他没想过要拒绝。有言烁和没有言烁的区别可能就在于,如果没有言烁,那么他挑选的结婚对象会更加趋向自己的意愿。
所以接到通知的沐盛很干脆的就答应了母亲,下了班便驱车往父母家赶去。
沐盛小时候是在军委大院长大的,后来父亲的生意越做越大,又没有像父辈一样进入政界。便在外面另外买了房子,年纪大的人都比较喜欢住僻静点的地方,于是父亲选在B市近郊的一个顶级别墅群置了套别墅。整个别墅区采用会所制度,别墅里面附设的高尔夫球俱乐部,健身美容俱乐部和各种休闲场所,你都可以凭特制的住户卡免费使用。
这样的别墅建起来完全就不是给老百姓住的,就连很多明星来看了这里的房子一问房价都却步了。可沐盛并不是很喜欢这里,相比进自己家还要搞指纹识别的贵族社区,他更喜欢小时候住的军委大院。
进家门的时候沐盛发现气氛非常融洽,客厅里不光能听见他妈的笑声,连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也偶尔发出两声沉沉的低笑。看来这个沈嘉琳对付老头老太太很有一套,不错,符合了其中一点。
徐玉颜首先发现了站在门口的沐盛,笑着朝他招招手。
"盛回来了,过来。"
沐盛乖乖走上前,脸上挂着笑容对沈嘉琳说:"呵~真不错啊,我家的风气什么时候从封建社会转向民主社会了,乍一进门我还以为我走错了呢。"
沐儒林当下脸一沉:"胡说什么,一回来就没正经。"
徐玉颜起身拍了拍沐儒林的胳膊,"好了好了,小盛难得回来一趟,家里又来了客人你们父子两今天不许吵架。"
然后转身朝沈嘉琳说:"嘉琳,我去看看厨房菜好了没有,让沐盛陪你坐一会儿啊。"
临走的时候还朝沐儒林使了个眼色。于是徐玉颜刚一走,沐儒林便也找了个由头回书房了。沐盛和沈嘉琳早看出来两个老人家的用意,两人也不扭捏,坐下就聊了起来。
沈嘉琳眼神锐利的看着沐盛,嘴边却挂着笑意。
"沐盛,你真是贵人多忘事啊。"
沐盛装傻充愣,一副茫然的看着她,"哦?我忘了什么?"
"你少装傻,你还欠我一次赔罪呢,怎么,想赖账?"
"呵呵,我赖得掉吗,你这不是找上门来了。"
"哼,少来,没听过有人上门讨债还送礼的。"
"成,那算我再欠了你一次吧。你说,你想让我怎么还?"
"这个,倒也不难。"
"先说来听听。"
沈嘉琳狡黠一笑,一副奸计得逞的嘴脸,小女儿的娇态表露无疑。
"很简单,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
"你帮牵个线,我想进朔风建筑设计公司。"
沈嘉琳的这个条件让沐盛感到意外,倒不是因为这件事办起来难度有多大,反而是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是小事一桩。小到了沈嘉琳根本不需要求人的地步。
"这种事情你用得着我吗?你家老头是干嘛用的,只要是他发个话,边说朔风,国内的顶级设计公司还不是随便你挑。"
沈嘉琳失望的看着沐盛。语带埋怨的对他说道:"沐盛,看来上次我们吃饭时我说的话你完全就没听进去嘛~!"
沐盛想起上次吃饭的事情,便想到了言烁和那天晚上初发现自己感情的心情,不自禁露出一个充满爱意的笑容。这个笑容看的沈嘉琳心跳漏跳一拍。脸上微微泛红,她不自在的拿起茶几上的白瓷杯,喝了口水。
收回了笑容的沐盛问她道:
"不好意思,那天我确实有些走神,就冲着这个这个忙我会帮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沈嘉琳知道细节就不用再讨论了。沐盛是生意人,对于如何利用人脉关系是最在行的。
当天晚上沈嘉琳在饭桌上表现的分外好,嘴甜不说,因为父亲职务和所学专业的关系,地产建筑这块的话题也能侃侃而谈,收放自如,竟然和沐儒林聊的头头是道。老头老太太嘴都快笑歪了。
沐盛本人对沈嘉琳的好感也增加了不少,如果真能和这样的女人结婚,那么对于他来说是再合适不过的。
作者有话要说:额,今天伤的好重,没有榜单,还连掉了三个收藏,是因为文不好看吗?还是因为我更新太慢?555~~我要去死一死谁也别拉我~~~!!熊猫泪奔~~~
我装BLX装的像咩?
36
36、第 36 章 ...
棚内的灯光亮起来,男主持人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开口便点明了今天的主题。
"摇滚乐手的敏感和疯狂很多时候我没办法理解,但是这并不影响他们用这些东西让歌迷们跟着一起疯狂。让我们欢迎摇滚天团Star和时光河流。"
音效师放出掌声和尖叫声,Star和时光河流的团员们各自对电视机前的观众问了好,一直微笑不语的女主持才开口。
她看着男主持一脸疑惑外加惊讶的的说道
"你刚才说什么?摇滚乐手疯狂又敏感?我没听错吧,他们那里敏感啊!我上次去英国看某个摇滚乐团的表演,现场嗨的,我想就算拿把匕首直接插在那个主唱的大腿上他都不会有感觉。"
女主持为了加重语气还表情凶狠的做了一个插匕首的动作。男主持无奈无语的白了她一眼,"徐xx,你好低级,我说的敏感不是指身体好吗。"
"那是什么?难道是他们的吉他?"
现场发出一阵笑声,"一直纠缠这个问题把客人晾在一边你真的很没礼貌耶。"
两位搭档了多年的主持人很适时的结束了这个话题,然后向两个团队问候鞠躬。
众人都入座了之后节目便慢慢进入正题,先是一向以好男色闻名的女主持分别评断这两个乐团成员的外貌,团员们当然免不了的被揩了点油。
比如让女主持闻身上的味道,看身材比例,还有摸肌肉。现场当即放了一段旖旎的音乐。
比较可悲的是廖强,因为女主持直接跳过他,然后把他交给一位男性的助理主持。男主持在边上煽风点火的说道:"徐xx你好伤人,怎么能这样对客人。"
正闻着言烁的脖子的女主持扭头对镜头说:"你知道,我也有我的原则。"
"你哪来的什么鬼原则,明明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女主持闻完言烁的气味的直起腰,一脸理所当然的看着镜头。
"怎么这个节目不就是用来给我做这些的吗?"
然后她指着言烁,"诶,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
"蔡xx你也来闻一下。"
"我才不要,谁和你一样。"
"怕什么,反正你也喜欢男人,GAY闻男人很正常吧。"
"徐xx,我喜欢男人不代表男人愿意被我闻好吗,你快回来啦。太失礼了。"
言烁被这两人毫无章法的主持方式搞的脊柱强直,端坐在位置上有点明白林凡所说的强健的心理素质是什么。
好在后来女主持转战去骚扰另外那对人马了。时光河流不愧是本土乐队,他们对台湾的娱乐圈生态明显比Star适应,被女主持上下其手丝毫没感觉扭捏。甚至乐队主唱还一副甘之如饴的表情。意外就出在这个时候,时间河流乐团的主唱突然指着言烁好奇的问女主持:"他真的很好闻吗?"
回到座位的女主持马上露出一脸真诚手掌向上指着天,"真的,我发誓。"
"哦?你这么说弄得我也想闻一下。"
男主持诡笑的看着女主持:"徐xx,你一脸真诚的发誓目的就是等梁灿宇的这句话吧?"
"哎哟,干嘛揭穿人家啦。好啦好啦,我是很想看两位帅哥相亲相爱。"
"那,言烁同意让梁灿宇闻一下你的味道嘛。"
言烁此时此刻感觉自己像是冰柜里的冰冻带鱼,先要被人看一看色泽,然后再捏一捏弹性,最后闻一闻味道以便确定自己够不够新鲜。身为冻带鱼是不能反抗这种挑选的。可他毕竟不是冻带鱼,所以他说:"额,不太同意。"
主持人并没为难他,这事儿就不了了之。接下来节目进行的比较顺利,当开始对比起两队人马各自相对团员的外貌时,明显Star的总体实力胜过了时光河流,但是时光河流的主唱被一致认为是两个团队里最帅的。
"为什么?Star的主唱言烁外形也很出色啊。徐XX你的道理在哪里?"
男主持问女主持,女主持面露苦恼之色,视线在他和梁灿宇之间来回游移。最后说:
"话是不错啦,确实言烁长的也没得挑,可他那种类型你知道,就是比较......怎么说。有一种让男人想扑倒他的冲动。"
"男人?"
"对啊,你看他的气质还有皮肤,特别你看他今天梳的发型,露出的那一截脖子。"
"脖子怎么了?"
"蔡xx你竟然不懂脖子吗?脖子很性感啊。"
"我懂脖子很性感这件事,可问题是如果言烁的脖子很性感,那么也只会让女人想扑倒。为什么对象会是男人?"
女主持困扰的摇摇头,看着言烁手放在下巴上"我也不知道,我就是有这种感觉。不信你问问梁灿宇。"
言烁在听这段话的时候感觉背上在冒冷汗,虽然脸上维持着笑容,团员也纷纷和主持人打着哈哈。但是他总有一种被人窥透的感觉,他觉得是因为和沐盛长年的扭曲的关系,让他的气质变得不同了。这种变化是让他难以接受和面对的。
好死不死,被问到的时光河流主唱梁灿宇竟然点点头。女主持不依不饶的继续追问。
"你说说看你什么感觉,你看他露出来的那一截脖子。"
梁灿宇还真的看了言烁脖子两眼,然后看着他邪笑着回答:"很性感,就是让人想给他上去咬两口的感觉。"
女主持人一脸你看没错吧的神情,
"我没说错吧。"
言烁的脸色有些发白,这时他看见在录影棚角落里站着的Vice。
Vice知道言烁对这种话题非常敏感,特别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虽然知道不会出什么事情,但总会有一种秘密被人道破的心虚。他对上言烁的视线,对他摇摇头,然后在抬手做了一个往下压的动作,还努力的用嘴形重复着两个字,效果效果。意思告诉他不必紧张,这都是节目效果叫他冷静点。
暗暗的深呼吸了一下,言烁努力的平定着自己的思绪。在将视线从Vice身上移开的时候,他看见了站在录影棚另外一角的人。是齐聪。
齐聪此时的目光也在注视着这个方向,不过并不是看他,而是看着梁灿宇并且面露满意的微笑。
言烁顿时感觉危机四伏。
节目录到三分之二的时候谈话内容才开始往音乐上代入,但是这个节目一向不喜欢太过深入的探讨专业话题,再加上冠了一个PK赛的主题,两个乐团准备了一下便要表演才艺,也就是唱歌。
Star当然是选择了唱新专辑的主打歌,也就是去巴厘岛拍MV的那一首。歌名叫做荒村。
烟硝弥漫晨光
陌生熟悉村庄
惊慌如光流传四方
战车碾平稻田谷仓
这个故事斑驳命运
残骸刺伤你我心房
刻在孩子脸上断在少年手掌
枪膛填装欲望发射对准善良胸膛
蒲公英散落希望凌乱无力仓皇
她来不及叮咛便将他送到远方
战歌响
烟尘散
哀鸿遍野
何以止殇
天真开始扛枪
放弃了渺小愿望
悲哀的学会坚强
秋千占据荒凉
春风吹不醒天良
她依然眺望远方
言烁悠远苍凉的嗓音和团员们的演奏配合的天衣无缝,把整首歌曲演绎的非常传神。每次唱歌的时候,无论在任何场合,言烁便毫不保留倾注全部的情感。每一次都仿佛要耗尽自己的生命一般,感染力十足。
所以当音乐声减弱的时候,时光河流和两位主持人纷纷站起来鼓掌。女主持忍不住惊呼,"我不得不说我看错你了,言烁。"
然后转脸对身边的搭档蔡xx说:"也太会唱了吧!太惊人了,怎么唱歌的时候完全变成了另一个人。"
忍耐不住激动的女主持人指着言烁:"快说,你是谁?把你的伪装撕掉。"
而同样身为摇滚乐团的时光河流虽然对Star的实力表示赞赏,但同时也感觉到了非常大的压力。连站在录影棚角落的齐聪脸上的神情也变的担忧起来。
原来时光河流明年打算正式进军内地乐坛,他们了解一下内地各个摇滚乐团的实力。在台湾时光河流也是天团级别的摇滚乐队,自然不会把普通对手放在眼里,今天之所以会来参加这个节目的录制也是想现场看一看Star的真正实力。毕竟电视上看见的都是经过包装的成品,并不足以取信。
而齐聪离开Star也很多年,当然他知道Star这几年实力大增,只是今天看了才知道Star的感染力和表现力竟然会这么惊人。和五年前那班刚出道还略显青涩的黄毛小子不可同日而语了,每个人都表现的异常精彩,特别是言烁,简直让人感觉脱胎换骨。
五年前的因为对前途的迷茫未知,所以演唱和谱写的歌曲都隐隐让人感觉不安。但今天,言烁给人一种狂放到近乎自我放弃的疯狂,这样的疯狂就像病毒,一种从他的精神世界延伸出来的病毒,让所有听他歌曲的人无一不被传染。
齐聪和时光河流对于进军内地市场原本还满怀希望,现在却感觉到前途堪忧。
压力自然让他们在稍后表演时发挥有些失常,硬生生的被star比了下去。
相比稍前的外形比拼的胜利,这次实力的败北着实让时光河流的众人感到有些难堪。
节目到这里也差不多录制完毕,主持人把最后的一分钟时间让给了Star做新专辑的宣传,然后整个录制就结束了。Star除了这个节目在台湾停留的两天里还要上三个节目,行程排的比较赶。于是录制完了便匆忙的离开了中天电视台。出门的时候碰上了同样录制完节目从大楼里出来的时光河流。
两辆保姆车并排停在门口,在两队人马上车的时候难以避免的要面对面。齐聪竟然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敌意,反而礼貌的朝他们点了点头。劳斯特却忍不住了,上前两步抓住了齐聪的胳膊。
"今天晚上有空吗?"
齐聪却只是对他露出一个疏远的微笑,"对不起,我还有工作。"
劳斯特却不肯放手,"那把你的手机号码给我。"
齐聪开始变得不耐烦,皱起眉毛低声对他说:"劳斯特,别搞得大家都难看好吗?"
电视台里经常有记者来来往往,时光河流在台湾是以形象健康著称的,如果在门口搞出什么乱子传出什么负面新闻也算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儿,而只要新闻媒体想的话,他们有的是本事把小事化大。
"如果不想大家难看,就按我说的办。"
齐聪被逼的没办法,只好使劲抽出手。劳斯特见状还要去抓,却被他立即出声阻止。
"冷静,我只是要拿手机,告诉我你的号码。"
劳斯特报出一串手机号,齐聪掏出自己的手机将号码拨出去。劳斯特的手机立即响了起来,他赶紧掏出来将电话号码保存。
"这下我能走了吧?"
劳斯特面带不舍的注视了他几秒,终于让开身体放走了齐聪,最后还很多余的补了一句。
"我给你打电话。"
齐聪上了保姆车,梁灿宇却从车上跑下来,他跑到Star的车边敲了敲言烁位置的车窗。言烁降下车窗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有什么事吗?"
"言烁,我记住你了。还有。"
说道这里梁灿宇降低了声音,朝言烁招招手,言烁皱眉,却依他要求附耳过去,谁知道对方却说了一句让他一时不明所以的话。
"我刚才在节目现场说的话,都是真心话。"
说完梁灿宇便蹿回了自己车上。
言烁愣愣的看着梁灿宇。刚才在节目现场说的话都是真心话?什么意思?刚才他说了什么?言烁开始回忆刚才在节目上梁灿宇说的话,最后终于明白过来。
"很性感,就是让人想给他上去咬两口的感觉。"
明白过来的言烁脸色立即黑的如同锅底一般。一时间怒上心头,忍不住骂了句,"妈的!"
坐在他身旁的廖强察觉到他阴郁的心情和脸色,把手伸到后座拍了拍林凡的大腿。林凡凑过脸,也看见了言烁异常难看的脸,和廖强面面相觑都很好奇刚才梁灿宇对言烁说了些什么,让他反应这么大。
"怎么了?那小子对你说了什么?"
林凡忍不住好奇问道,言烁却只是烦躁的挥挥手,没回答他。
对于自己这种突如其来的男人缘,言烁除了厌恶再没别的感觉。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节目是啥大家都看出来了吧?俺很喜欢看滴。
37
37、未完成的牵挂 ...
假如我不曾爱你,我不会失去自己,想念的刺钉住我的位置。
沐盛将沈嘉琳送回家之后驱车回到自己居住的公寓。洗完澡倒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坐起来点根烟默默的抽起来。关了灯的房间里只看见一明一灭的烟头,和他被这时而闪烁的微弱火光照亮的脸。
最后他不得不承认失败的把烟掐灭,然后拿起床头的手机拨通了言烁的号码。
言烁忙碌了一天,从中午下飞机之后直接进棚,然后再立即赶赴另外一个电视台,录制完另一档节目后天已经黑了。几个人一天下来连饭也没吃上,回到酒店吃了晚饭都觉得累了,早早的便上床休息。
做了艺人之后言烁才知道,艺人的生活很多时候并不像人们看见的那么精彩。工作的时候累的像条狗,不工作的时候因为名声在外也不可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很多时候他们的闲暇时间是很无趣的。
睡的正香的时候言烁被电话声吵醒,浑浑噩噩睡着的他翻个身用被子蒙住头,打算假装自己没听见。可持续不断的铃声却惹怒了和他同住一间房间的Vice。
"言烁,你他妈的要不就把电话接起来,要不就给我关机。"
听见Vice充满怒气的声音从被子里闷闷的传出来,言烁只能睁开眼睛接通了手机。
"喂。"
沐盛一直拿着手机等着那边的音乐铃声被人声所取代,这个过程时间很短。但是他却感觉每一秒钟的转动都清晰而缓慢。这是种什么感觉?沐盛依稀想起很小的时候,自己第一次逃学就是这样的心情。既期盼又忐忑。
当他听见电话那边言烁沙哑的充满倦意的'喂'了一声,那种不安如同突然间全部静止的沸腾滚水,平静的毫无波澜。却有另一种更加汹涌的情绪悄无声息的蔓延开。
这种情绪让沐盛明白,他想他。
这是他第一次清楚的意识到,他对言烁的思念。
"喂,睡了吗?"
"嗯。睡了。"
言烁还很迷糊,迷糊的完全不知道要设防。只凭当下的条件反射在和沐盛对话。
"这么早,今天是不是太累了?"
"嗯,有点。"
"那你睡吧。"
言烁这个时候才开始恢复一点意识,他皱着眉毛问道:"沐盛?"
沐盛正准备和言烁说再见,却没想到他突然叫了自己的名字。这让他的心在胸腔里猛力跳动了一下,跳动的声音都好像在耳朵里回荡。
"嗯,我在。"
言烁此时已经完全清醒,"你打电话给我干嘛?"
言烁这句话的意思是,没事别给我打电话。沐盛却理解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于是沐盛很忠于自己的说道:"没什么,就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听他这么说完,言烁一时间愣在床上。不自禁的提高声音反问一句:"什么?"
"想听听你的声音,和你说说话。就这样。"
言烁听见沐盛的声音低沉暗哑从电话里传过来,充满莫名的情感仿佛要从话语间满溢出来。这让他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然后对着电话恶狠狠的丢给沐盛两个字:"无聊。"随即果断的挂断了电话。
沐盛听见电话挂断后发出的嘟嘟声,非但没有觉得生气,反而开始回味刚开始言烁在挂断电话之前和自己的对话。
言烁沙哑的声音,懵懂的语气,简短却乖巧的回答。他讶异于自己只为这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感到满足。書香門第
言烁放下电话,一时间却睡不着觉。他觉得胸口沉闷不已,拿着电话从床上翻身下来。走到酒店的窗边,然后他打开收件箱。那里面有一条他一直没有阅读的信息,发信人,禽兽。
他终于打开了一直避而不看的短信,里面的内容寥寥数字却简单明了。
'烁,我想我应该是喜欢你。'
这句话并没有让言烁感到意外,沐盛这段时间奇怪的态度隐隐让他感到不对劲。言烁弯起嘴唇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喜欢又怎样,能改变什么吗。
他将手指移动到删除两个字上,指尖在屏幕上轻轻一点干脆的删掉了这条短信。
今天晚上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劳斯特的房间里齐聪和他两个人各自站在房间的两端。劳斯特的而的神情充满焦虑,而齐聪却是一脸平静看着他。两人对视良久,最后齐聪叹了口气说道:"劳斯特,都五年了还有什么追究的必要呢?就这样吧。"
平日总是沉默冷静一副旁观者态度的劳斯特,因为齐聪的话暴跳如雷。
"就怎样?我总要知道怎样是什么吧?从头到尾完全被蒙在鼓里,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你说走就突然走了,消失真他妈够干脆的。我就问你一句,五年前,你走的时候想没想过我的感受。"
他的追问最终并没又得到答案,齐聪只是心虚的移开视线。
"对不起。"
"对不起?抱歉这样的道歉我不接受。"
齐聪抿了抿嘴唇,最后只能无奈的点点头。
"好,那我走了。"
"你站住!"
被叫住的齐聪进退不得的站在房间走道上,劳斯特咄咄逼人。
"今天不说清楚,你别想走。"
躺下烙了半天的煎饼言烁总算是渐渐的进入了浅眠状态,却没想迷迷瞪瞪的刚睡着房间门又被人敲响了。最近老是碰上这种扰人清梦的家伙,言烁简直想跳起来骂娘。
"搞什么玩意儿!"
他窝了一肚子火下床,走到门边没好气的问道:"谁呀?半夜不让人睡觉。"
"我,劳斯特。"
听见来的人是劳斯特言烁感到意外。这么多年的相处,这种半夜跑来打扰人睡眠的行为实在很难和这个永远一脸淡漠的人联系起来。他是一个一向不爱做无聊事的人。
果然,言烁打开门看见门外除了劳斯特还站着另外一个人。这两个人同时出现意味着什么,言烁自然是明白的。
侧身让他们进来之后言烁走到Vice的床边坐下,拍了拍他。Vice不耐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嘴里嘟囔着:"老板......不要......"
屋里的三人都无语的看了缩成一团的Vice片刻,最后言烁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终结了他的噩梦。
"哎哟,谁他妈踢我?"
Vice被言烁的大力抽射给踢醒痛呼出声的同时弹坐起来。
"我,醒了吧?和沐盛在梦里痴缠的都不愿意醒了?"
"别说那么可怕的话。这是怎么回事?"
Vice白了言烁一眼,然后看见房间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奇怪的问道。
言烁往Vice床上一坐,拿起床头的烟点了一支。
"你说这两人一块出现能有什么事儿?"
Vice扫视了房里的人一眼,发现众人神情各有不同。床上坐着的言烁是一脸淡定,劳斯特愤愤不平,齐聪站在劳斯特身后却面露难色。
"得,我差不多知道你们今天来找我们是什么事儿......"
Vice话还没说完,劳斯特先声夺人开口质问道:"看你们的态度,这件事情你们两人都知道是吧?"
Vice听劳斯特语气充满火药味,便安抚道:"小劳,你冷静点,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思。"
"那真是这样?因为齐聪撞破了沐总和言烁的事情,你们就把他开除还让他在圈里呆不下去,把他逼走了是吗?"
听到劳斯特这话,言烁夹着烟正准备往唇边送的手指突然停住。讶异的睁大眼睛看向一直站在劳斯特身后神情闪躲默不作声的齐聪。
"什么!?"
Vice惊呼出声,视线在这两人身上转来转去。好半天才回过神来,问齐聪到:"你这么告诉劳斯特的?"
齐聪明白混不过去了,就拉住劳斯特"你先出去,这事儿让我和他们说吧。"
言烁却不同意了,他一把掐灭了香烟,"出去干嘛?有什么事儿今天说个明白吧。"
面对言烁挑衅的态度和语气,齐聪放软了姿态看着Vice语气掺了丝哀求,"Vice哥,您看......."
可齐聪这样哀软的姿态却让劳斯特有些看不下去,"齐聪,你又没错,干嘛这样?说明白就说明白。"
"劳斯特,你给我闭嘴。我叫你出去你就出去。"
齐聪急了,面对言烁他们哀软的态度转向劳斯特变得疾声厉色。劳斯特被这样对待也怒了,"齐聪,你知不知道谁和你站在一边!?"
"我没让你和我站在一边。你搞搞清楚,本来我就不打算旧事重提,你非要逼我。都过去这么长时间了,你还问这些干嘛?"
中国有句古话,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劳斯特今天总算是领会是什么意思了。他不再说话,只是脸色极其难看,然后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开,走的时候把房门关的山响。
言烁一直想发作,却被Vice按住。直到劳斯特离开了他才说话,一开口就毫不留情。
"齐聪,你他妈的真是一点也没变,阴人都不带打招呼的。颠倒是非黑白的时候真他妈面不改色啊。"
齐聪被言烁这么职责也不辩解,反而坦然的承认道:"是,我不是个东西。可是我原本真不想这样,五年前的事是我不对,可今天我真的是被逼无奈。"
"被逼无奈?你唬谁呢?"
"齐聪,你这么做到底想干嘛?我知道你们乐团明年要进军内地市场,可是用这招让Star内乱,是不是太不地道了?"
Vice思前想后的觉得齐聪这么做的理由只有这一个,便开口质问。谁知齐聪的脸色却变了,满脸愤慨。
"Vice哥,你怎么说我都可以,但别侮辱我的职业道德。说实话,要让Star乱子更大却不把自己卷进来的办法我不是没有。如果那是我的目的,怎么会把自己搞得这么被动。"
说这话的时候他瞄了言烁一眼。
这个眼神让言烁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炸了。他站起来冲到齐聪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你什么意思?"
"小志,好了。"
Vice拉住言烁,"齐聪说的没错。如果他要害我们没必要搞的场面这么难看。"
"志哥,五年前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你道歉。"
齐聪的这句迟来的道歉和谦卑的态度,让言烁也没法子再揪着别人领子不放,便松了手。言烁骨子里其实还是那个善良老实的言有志,人家说两句软话也就不那么气了。
"自从离开B市之后,我经历了很多事情,开始怨恨不平可后来遇到了一些人和事,吃了些苦头栽了些跟头,才明白这个圈子不是我想得那么简单。也许付出了不会有收获,可是光顾着怨天尤人是不会得到任何东西的。"
"这个生态圈没什么绝对的好人也没什么绝对的坏人,谁也不比谁干净和高尚。只是所有人都用不同的手段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但是什么游戏都有游戏规则,我以前不懂这些,所以做了一些自以为聪明的事情,伤害了别人自己也没捞着好。"
言烁越听越不对劲,皱着眉说道:"等等,等等,这话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呢?你好像没觉得你做了什么错事啊。"
齐聪淡然一笑,摇摇头:"不,我做错了。错就错在我不懂规矩不明白事理,眼光太过肤浅。我只看见了别人的成绩,没看见这些光环后面的真相。志哥,不管你付出了什么,你能得到今天的成绩不会是侥幸。我明白了这些也看清了自己,对于追名逐利也看淡了。但是我从进入社会起就在这个圈子里生存,并不会别的本领,所以我继续做助理,然后一步步的做到了现在的经纪宣传。手上也有了一些比较大牌的艺人。"
"好,打住。我们知道你现在的成绩得来不易,但是我们今天不是来听你忆往昔的。你能不能说重点。"
面对Vice的无礼打断,齐聪抱歉的笑了一笑,"对不起,看见你们就会想起以前的事情。我说这些是希望你们明白我不再是以前的齐聪,即使有一天我们要竞争也会是光明正大的。至于今天的事情,我承认说了谎,但并不是为了害你们。"
"我和劳斯特的关系你们应该都很清楚。今天我也说句不害臊的话,到今天我还是很爱他。"
这话直白的让言烁和Vice都不自在了。两人有些尴尬的看了对方一眼,没做声。
"我这么多年从不和他联系,就是因为当年我做了那件对不起他的事情。我明知道他也是Star的一员,剽窃事件会给整个团队带来不利的影响,我还是做了。还有后来我陷害你,包括最后我被沐盛整的在B市呆不下去要离开他。我都不敢和他说,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Vice和言烁面对齐聪和劳斯特之间的情感纠葛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两个大男人坐在酒店房间里听另一个大男人讲他和男人之间的情感故事,这个夜晚诡异的令人失笑。
Vice看看言烁,给他一个眼色,意思是要他接话。言烁直接丢个他一个白眼,冷漠的移开视线。Vice感到自己非常失败接着不得不问齐聪道: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说了一个谎就要用一百个谎去圆谎。这样你们怎么再继续呢?"
齐聪叹了口气,苦笑说道:"我并不打算和他在一起。"
"什么!?你不打算和他一起,那你今天说这个谎岂不是损人不利己吗?你丫缺心眼吧!"言烁不愿意接刚才的话题,骂人倒是反应很快。劈头盖脸的就刺儿了齐聪。
"嗯......对不起。我被他逼得没办法,又不敢把真相告诉他,只好说了一部分。这个其
37、未完成的牵挂 ...
实也不算说谎,顶多就是.......断章取义吧......."
"你丫......"
"那你现在到底什么意思?让我们一直背着这个黑锅?"
Vice追问道,齐聪摇摇头。
"不是,我现在理不清思绪,关心则乱我希望你们理解我。我并不打算一直隐瞒下去,毕竟这件事情对我来说也是一个心结。只是时间太长了,要解开我需要时间。不用太久,现在是12月,明年2月份时光河流就要去开拓内地市场,到时候我就会对劳斯特解释清楚。"
"如果他不肯原谅你呢?"
言烁毫不留情的说出了对齐聪来说最坏的情况。齐聪只能露出不知道是今晚的第几个苦笑回答说:"听天由命吧,他要不原谅我我就只能放弃了。"
"你们肯帮我吗?"
面对齐聪的问题,Vice和言烁无奈的对视了一眼,无力的点了点头。
38
38、此一时彼一时 ...
房间里终于只剩下言烁和vice两个人,言烁依然默不作声的靠在床头,Vice则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闹腾了一个晚上好容易安静了没人打搅了,这两个人也彻底睡不着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
Vice低语了一句,言烁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觉得齐聪的话可信吗?"
Vice摇摇头,"关键不在于可不可信,齐聪变得比以前聪明多了。"
"嗯,我也这么觉得。"
"不管他最后会不会和劳斯特解释清楚,我们如果帮他瞒着劳斯特,队员之间就会有裂痕。"
"我们之间的裂痕自然会削弱Star的凝聚力,团队出现了问题,那么明年时光河流进军内地市场的阻力就会小很多。是这样吗?"
言烁接过话,转过头看着Vice问道。
Vice指了指言烁床头边的烟盒,"给我一根。"
言烁把香烟丢过去,然后再问道:"现在你打算怎么办?"
Vice点着烟吸了一口,"你说呢?"
这个问题让言烁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客气的说道:"你是经纪人还是我是经纪人?我只负责音乐创作,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关我屁事。"
"你丫,这件事情的起因是谁啊?现在倒好,一副置身世外的样子。"
面对Vice的反驳,言烁无所谓的耸耸肩,"谁让你倒霉带了我和Star,话说,每次你分钱的时候怎么不感谢我呢?"
Vice叹了口气,"哎,知道我带了你和Star是倒霉,证明你的良心还没被狗全吃了。"
"言归正传,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当然要及时的和小劳说清楚啊。否则真要像齐聪说的那样,等到明年2月份时间河流去内地发展再由他来向小劳解释,那不黄花菜都凉了。再说了,谁知道他到时候会不会解释啊。"
"嗯,可这事儿不太适合我去说。"
Vice白了言烁一眼,"这么快把自己摘出去啊,放心,我自然不会让你去说。毕竟你和老板的关系......"
说到这里Vice突然住了嘴,他看了言烁一眼。还好,言烁的脸色没怎么变化。
"没关系,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了吗。我无所谓,接着说。"
"额,你和老板的关系导致你的身份很敏感。到时候不管你说什么,都会被看成是要为自己开脱。这件事情还是由我来向劳斯特说明比较好。一是我的立场比较中立;第二当年我也没什么陷害齐聪的必要,说的话自然比你可信。"
"那好,你打算什么时候说?"
"明天录完节目上了飞机再说。为了以防万一,不能让劳斯特和齐聪正面对峙,要是惹急了齐聪谁知道他还会不会把当年的事情抖出来。上了飞机他们既无法见面也不能通电话,中间还有时间让劳斯特冷静。"
第二天Star的行程依然是两个节目,但是因为订了下午5点的班机,众人依然忙的焦头烂额。节目中间的过程劳斯特明显的心不在焉,非但如此他比以往更加沉默,整个人坐在那里就像一黑面大冰块。
今天上的这两个节目有好几个游戏环节,劳斯特也反常的挑了廖强合作,而不是他一贯选择的言烁。
言烁为了避免不出乱子,几乎也没怎么和他说话,尽量不去招惹他。外人也许感觉不出来,但是身为团员的廖强和林凡很快就察觉了这两个人之间的暗涌,劳斯特平时话很少,但是他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护着言烁,现在态度突然转变,令人无法不在意。
节目休息的空挡两个人偷偷问了Vice,Vice拍了拍他们。
"这事儿你们早晚会知道,但是现在你们就好好的表现,尽量多接主持人的话,活跃一点使劲抢镜头知道吗。"
没得到答案却被指派了任务的两人觉得很茫然,不过依然按照Vice指示在接下来的节目里表现的很积极。这让一向是团队中焦点的言烁和劳斯特轻松了不少。
总算有惊无险的把节目录完,众人拿着行李赶赴机场,坐上了回B市的飞机。
电视台到机场的这段路,因为坐在车里空间狭小,言烁和劳斯特之间的低气压更加明显。以至于除了他们两个人之外所有人下车双脚踏上桃园机场坚硬的地面时,都有一种重获新生的错觉。
飞机上劳斯特也没和言烁坐在一起。而言烁默默的等着飞机起飞那一时刻的到来。所有人系好了安全带,飞机终于开始滑行,然后慢慢脱离了地心引力呼啸着离开了地面。
空中小姐刚通知乘客解开安全带,Vice就站起来走到劳斯特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劳斯特,跟我来。"
劳斯特疑惑而不耐的看着Vice。
"如果你想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就跟我来。"
说完Vice便朝飞机的洗手间走去。劳斯特坐在椅子上犹豫了几秒,终于站起来快步跟了上去。廖强和林凡依旧是不知所以然的对视两眼,只能在彼此脸上看见迷雾一团。
而靠窗坐着的言烁,带着墨镜看着窗外黑压压堆积体积庞大的云层,默不作声。
秘密,又多了一个人知道。
劳斯特和Vice在洗手间里待了很久才出来。出来的时候劳斯特的脸色并没有好转,而是更加可怕。已经不能用冷漠来形容,简直面目狰狞了。
他端着这张脸走到言烁座位旁边,闹的在言烁边上坐着的小助理浑身僵硬。只能看看言烁再看看劳斯特,慌张的都快哭了。还好Vice给小助理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劳斯特的位子上坐着。Vice
带着小助理离开后,劳斯特在言烁边上坐定。
言烁摘下墨镜看着他,等着他开口说话。
"言烁,Vice说的是真的吗?"
言烁没有回答,只是反问他:
"你觉得呢?如果你不相信,我说是真的又有什么用。"
"其实,你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
这话在言烁心里掀起了一阵巨浪,不过表面上他还是维持着冷静。
"所以?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即使齐聪做了那些事情,我还是爱他。"
言烁有了一种想翻白眼的冲动。为什么他要听这些?昨天齐聪这样,今天劳斯特又这样,有完没完!
被这种无可奈何的心情所逼,言烁直直的盯着劳斯特的眼睛,露出了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
"你这么忠贞不渝,很好。但是这话你是不是找错对象说了?"
劳斯特被言烁这种回应弄得有些不自在,他移开了视线然后说: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即使齐聪做了这些我还是不会放弃他。如果说我和他在一起会影响到Star的话,到时候我只能做出选择了。"
言烁失笑的摇摇头,他对劳斯特说:"小劳,齐聪会不会影响Star并不取决于我或者任何人。"
因为言烁的这句话,劳斯特愣怔了半晌,然后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难道能接受我和齐聪在一起?"
"我干嘛要反对?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曾经设计过你你不怪他吗?"
"我们能不再讨论这样没营养的话题吗?劳斯特,我和Vice决定把这些事情告诉你的原意本来就不是为了阻止你和齐聪,我们只是不希望Star的成员之间有心结。至于你的感情问题,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除非你要放弃Star否则Star是不会放弃你的。"
言烁的这些话让劳斯特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要说一开始他对事实的真相还存有疑问,言烁现在的回应无疑是强有力的反证。他只能扑上前大力的给了他一个拥抱。这样突然而热情的接触让言烁在劳斯特怀里使劲挣扎,然后粗鲁的骂道:"劳斯特,你他妈放手,想恶心死我吧你。"
可以预见几天后的网上又会多一张空姐偷拍的照片,Star两大美型机舱相拥,强势的劳斯特和别扭的言烁。JQ大大的,歌迷很满足,天下大同可喜可贺。
飞机降落在B市国际机场的时候是晚上九点,因为是晚上到的,也没有通知歌迷确定的航班并没有歌迷在机场等候。只有公司小李来接机,随行的两位助理各回各家,剩下的人都上了小李开来的长城USV。除了言烁,因为他一下飞机就接到了沐盛打来的电话,说他已经在机场门口等着了。
找了个托词言烁让其他人先走了,确定所有人都离开了之后言烁带起墨镜,戴上口罩,围上大围巾,把脸遮了个密不透风,裹紧了身上的大衣走出了机场大门。果然,沐盛那辆醒目的宝蓝色玛莎拉蒂GT跑车就停在外面。
沐盛坐在车里一直朝机场大门的方向张望,终于他看见一个高挑削瘦的身影裹得严严实实拖着个行李箱从机场里走了出来。
即使言烁把自己弄得几乎看不见脸了,沐盛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赶紧从车里出来,跑到言烁身边然后伸手拿过他的行李箱。
他是透视眼吗?自己弄成这样竟然还能被认出来。
言烁惊讶的视线即使隔着墨镜也能被沐盛察觉,他抓起他的手大步的走到车边把他和行李塞进车里,然后自己也上了车。
言烁刚把车门关上就被沐盛一把抓了过去,还来不及做任何反抗,口罩和围巾就被沐盛扯掉,然后身体一阵失衡,他就被他压在了副驾驶位上。沐盛毫不客气的吻住了他,像捕捉住了一只一直肖想却总不能如愿捕获的兽那般激动不已。
言烁脸上的墨镜被他不停辗转的动作弄得歪斜,这种扰人的阻隔使沐盛不耐。他伸手把他的眼镜拿下来往车后面一扔捧着言烁的脸更深入的和他缠吻。
被这样突然袭击的言烁也来不及做别的思考,敏感的舌头被人一直逗弄导致他的大脑有些混沌。本能的回应着沐盛的动作,直到车后面传来一阵车喇叭的声音他才被惊醒过来。这才开始挣扎。谁想沐盛根本不加理会,按住他,不停的夺取他的气息。言烁被吻的无法出声,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呜咽表示抗议,却让沐盛更加兴奋。
最后言烁只能牙关一扣,毫不留情的咬了沐盛舌头一口,沐盛才吃痛的闷哼一声,离开了他的嘴唇。
言烁嘴唇红肿湿润,因为充满怒气目光熠熠有神。
"你下回兽性大发的时候能不能挑个地方?赶紧开车。"
还好他们停下的是时候,停在沐盛后面的汽车司机正打开车门从车里下来,准备过来问一问,你们是打算搁这儿和马路天荒地老还是怎么样?怎么喇叭按的山响都不动窝儿。
沐盛一边开着车,一边时不时的转过头看言烁。弄得言烁额头青筋直跳,终于在沐盛数不清第几次看他的时候他爆发了。
"你丫挺的给我专心开车,要是出事儿把我搭上我真他妈够冤的。"
沐盛面对一如既往对自己不假颜色的言烁,却雀跃万分,淡淡的笑意沾染了嘴角。言烁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没见过这样被人骂了还一脸高兴的人,人类和禽兽果然没法互相理解。算了。
他索性闭上眼睛不理会沐盛。可沐盛却没打算这样放过他。
"烁,去台湾这么久玩的开心吗?"
"两天而已。"
"嗯,才两天嘛?"
"而且我去那里是为了工作,加起来48小时不到除掉吃饭睡觉的时间,赶了4场你说我开心吗?我的工作行程你不很清楚吗?别问废话好吗。"
"呵呵,那真可惜了。台湾有很多地方可玩的,下回我带你去好好玩一玩吧?"
言烁闭着眼皱起眉,并不打算回应沐盛的这个提议。可接着沐盛却说了一句让言烁不得不睁开眼睛的话:"烁,你走了两天吧,我发现我挺想你的。"
言烁猛的张开眼睛转头看向他,直直的看了很久。沐盛感觉到他的视线,竟然不太敢和他对视,只能看着被车灯照亮的马路上一道道消失在车头的白线,貌似专心的把着方向盘。
"你欲求不满了?从巴厘岛那次之后回来到现在也快两周了,你别告诉我你没找人解决需求。"
沐盛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骨节微微发白,他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气息,咬着牙对言烁说:
"没有。我没碰任何人。"
言烁靠回车座上,再次闭起眼睛,"干嘛?你这是为谁守身如玉呢,还来得及吗?"
"言烁,我说你他妈就不能说句好听点的话吗?"
"好听的?你想听什么,我试试看能不能说出口。"
沐盛彻底无语了,车里面突然变得非常安静,只听得见汽车行驶时发出的微弱声响和车内暖气启动的咝咝声。这沉默持续了很久很久,车已经离开了机场高速。言烁睁开眼睛看了看沐盛行驶的方向,开口说了一句话:"掉头吧,去你家。"
39
39、心洞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这一更,字数不多,但是内容大家应该会比较满意吧?额,我觉得我写的还算含蓄,妈呀,为啥我上点肉末豆腐就会碰上河蟹?要看赶紧看吧,说不定明天就会被贴黄牌然后修改了......
行李箱歪斜的倒在门边,散落一地的衣服从门口以凌乱的姿态一直延伸到床边。昏暗的房间里充斥着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床铺仿若即将坍塌般的摇撼,言烁的头发被汗水濡湿,脸埋在枕头里,一声声使人心神摇曳的啜泣般的呻吟从枕头里闷闷的传出来。
沐盛两周的存货可不是那么好消受的,这卸货的时间太过漫长,让言烁有些难以承受。他的腰因为私密处不断的被侵入,现在麻木一片,可即使如此直冲大脑的快感依然使他不由自主的迎合着。
身体从里到外都粘腻一片,沐盛粗重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后颈窝带来一丝丝的瘙痒,身体的全部感官都被调动起来,每一次轻微的碰触都敏感无比。
沐盛一遍遍的晃动着身下的躯体,言烁每一次忠实的反应都让他情难自已。
"烁......言烁......"
他一边亲吻他的耳根一边叫他的名字,倾注了令他自己也感到陌生的情感。言烁从枕头里抬起脸,身体的某一处及其敏感的地方被刺激到,使他发出一声嘶哑的呻吟,长而颤抖的尾音脆弱的一触即发。
言烁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的□,被人从后面进入还能到达□这件事情让他难堪。他抓紧了床单,酥麻的快感在他浑身颤抖中传导到四肢百骸。身后的人还在'奋发图强',晃得他视线一片模糊。
他咬住嘴唇,吸进肺部的空气经过咽喉时带来一阵摩擦的刺痛。空气给人感觉湿润而靡乱,却不足以滋润他因为使用过度而干燥的喉咙。
言烁感觉到吃力,还没从台湾之行的紧张工作中缓过劲来,就要立即投入这场漫长的像是没有尽头的狂欢。虽然是自己提议的来他家,但是也不用这么往死里的折腾吧。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节制!
"沐......沐盛......你......"
听见言烁破碎的无法成调的声音,沐盛贴近他的背,将嘴伏在他的耳边轻声问。
"怎么了?是觉得那里不舒服吗?"
言烁被这个问题弄得尴尬不已,闭起眼睛摇了摇头。
"还是你希望我这样?"
说着沐盛一挺腰,余韵未消的部位再次遭到冲击,言烁带着哭腔的'啊'了一声。紧接着就是他爆发的怒骂。
"草,你他妈有完没完啊,就算是块死肉也有磨损限制吧,我......我不行了,你快点出货行吗?"
这怒骂因为言烁沙哑的声音和依旧缠绵着爱欲的语气变得很没魄力。这让沐盛有了一种施虐的冲动,可很快他就压制下来。
"我太过火你受不了了?"
言烁脸红成一片,也不知道是因为这句话还是因为长时间的鏖战。
"你非要这么直接的说吗?"
"是这样吗?"
沐盛有些不依不饶的纠缠这个问题,言烁懒得回答他,赌气的将脸再埋进枕头里。沐盛露出一个邪笑,从他身体里退出来。言烁感到了一丝轻松,不过他并没有天真的认为沐盛会放过他。以往的经验告诉他,接下来将会是更加可怕的进攻。
谁知道沐盛一反常态的把他抱起来,面对面的将他搂在怀里,轻声对他说:"如果你受不了,就用手帮我出来吧。"
言烁浑身无力的靠在他怀里,并不是他不想反抗,而是实在没力气了。可听见沐盛的这句话之后,他硬是调动起身体里所剩无力的精气神,坐直了讶异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我帮你?"
沐盛很认真并且满怀希冀的点了点头。
"你自己没长手吗?"却立即被人打击了。
被这样干脆拒绝打击的心灰意冷的沐盛看了看被单上的斑斑痕迹,那都是言烁留下来的。完了看了看自己依旧'器宇轩昂'的兄弟幽怨的对他说:"我让你快活了那么多次,自己可一次货也没出。"
"你还好意思说?我还没怪你让我精尽人亡,你自己出不来这能怪谁。"
"那好,那我们继续。"
"不行。"
休息了一会的言烁身体里的快感慢慢减退,这更使得疲惫感叫嚣而来。如果这个时候再继续他肯定受不了。两人不知所谓的对视了良久,最后沐盛不想再忍耐,他开始往言烁身上靠。
沐盛靠近言烁就后退,一直退一直退,直到他的背靠到了床头无路可退了。言烁实在很想揍沐盛一顿,可明显不是这家伙的对手,更何况两人这种关系都维持了这么些年,再为了这种事打架未免太可笑。
被逼无奈,言烁只好退而求其次。
"别过来了,我答应你用手。"
沐盛感到有些失望,他刚才突然心软叫言烁用手帮自己出货,其实后来有些后悔。还好言烁没答应,他正打算继续却不想这个时候他又答应了。可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了。沐盛只好也退一步。
当言烁的手碰到沐盛的身体时,脸上一片通红。帮一个和自己身体构造相同的人出货,这种事情叫他无论如何也没法适应啊!他只好移开视线,看着床边的地面,手上还不停的动作。
沐盛看着一脸难为情的言烁,他的动作有些生硬有的时候还会弄疼他,但是因为对象是他,他竟然满足的无以加复。
言烁,正在为他.......
沐盛按耐不住情感,上前伸手捏住言烁的下巴把他的脸转过来,然后俯身使劲的吻住了他。他将言烁抵在床头和自己嘴唇间,凶狠激烈欲罢不能的纠缠啃咬起他的唇。
历尽艰辛这是言烁的感觉,痛快淋漓这是沐盛的感觉,无论怎样最后两人'齐心协力'终于使命达成。第一时刻言烁甩着手冲进浴室去洗手顺便洗澡,沐盛便坐在床上回味刚才的一切。
不知道过了多久,但时间肯定不短了,沐盛发现言烁还没从浴室里出来。他觉得有些不对头,便从床上下来套了件睡袍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问道:"烁,怎么还不出来?"
半晌没听见里面的回答,沐盛又敲了敲门,依旧没有回应。
"我进来了。"
还是没人回答,沐盛只得打开门进了浴室。浴室里满满的氤氲着白色的水雾,镜子上的水珠正慢慢的滑落,淡淡的沐浴露的清香飘散在屋里。按摩浴缸的水浪按摩功能被启动,浴室里非常安静只听得见水哗哗流动的声音。
言烁靠在浴缸上,湿漉漉的头发往后梳起,一缕黑发垂在他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滑过眼帘落在他的鼻尖。此时他歪着脑袋靠在浴缸边的瓷砖墙上睡着了。脸上写满了倦意,乌黑修长的眉毛还轻轻皱着,长而直的睫毛上凝满水珠看起来脆弱而安静。
沐盛心中某处被这样的言烁忽然间击中,他感觉自己这辈子从没这么心疼过一个人。他走到浴缸边弯腰伸手把言烁从已经开始变冷的水里抱起来。言烁也许实在是累坏了,只轻轻的摆动了一下手臂,便再没有动作。
虽然言烁体型削瘦但好歹是一个身高179的大老爷们,沐盛抱起来还是难免感到吃力。晃晃悠悠的把言烁抱到床边,沐盛坐在床上把言烁搂在怀里,然后用自己的睡袍帮他擦干净身上的水这才让他在床上躺好。
做完这些沐盛身上的衣服也湿的差不多了,于是他脱掉了睡袍,光着钻进了被窝从后面搂着言烁。这是言烁第一次和自己一块过夜,沐盛很不争气的感觉到一点兴奋,一点开心,还有一点温暖和满满的爱意。
如果谁看见他现在脸上露出来的像白痴一样的笑容,肯定都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永远强势气势逼人的沐盛也会有这样幼稚的一面。爱情会让人变傻,看来这条法则不单单可以用在女人身上。
言烁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刚动了动身体,就发现了不对劲。他迷惑的睁开眼睛,看见了有些陌生又觉得好像在哪里看过的天花板。刚准备开始回忆,他腰上一紧,一双不属于他的手臂正横在他的腰间,这还不打紧,身后相贴着的温暖皮肤告诉他床上不止他一个人。
这个时候他总算回想起来,自己先进了浴室洗手,然后放了热水洗澡。因为太累了就打开了按摩浴缸,一阵阵水浪拍打冲击着身体让他意识开始涣散。看来昨天洗澡洗到一半睡着了。
那么昨天晚上把他抱到床上和现在他身后搂着他睡自然就是沐盛了。
言烁突然埋怨起自己来,干嘛昨天要在浴缸里睡着。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抗拒和沐盛过夜,在他看来睡觉是一件非常私密的事情,在某种意义上甚至超过了肉体接触。那个时候的人是毫不设防完全放松的,这样的状态只能让值得自己完全信任和交付的人看见。
所以不管言烁在外面工作的多么疲惫,即使给他一张躺椅,他也只是貌似睡着的闭着眼睛,并不能进入很深的睡眠状态。而显然在这方面,沐盛是更加不适合,不,是完全应该被排除在外的对象。
这样的想法让言烁再也躺不住,他挣脱了沐盛的手从床上坐起来,然后下床捡起地上自己散落衣物中的其中一件,快速套在身上。
沐盛被弄醒过来看见的就是穿着件灰色套头衫和白色内裤的言烁,此时他正把腿往长裤里面套。他支起胳膊侧身躺在床上微笑着看着他,"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不再睡一会吗?"
言烁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穿好裤子将地上的衣服一一捡起来。然后穿上黑色的大衣,走到门边拿起行李箱。"我走了。"丢给沐盛这三个字,言烁也不等沐盛回答便头也不回的关门离去。沐盛的笑容凝结在脸上。
他的卧房里还飘荡着言烁身上淡淡的古龙水味,他身边的床单余温犹存,枕头上还掉了几根乌黑的发丝。沐盛颓败的倒回床上,闻到言烁躺过的枕头上残留着混合着他气息的洗发水香味。
他闭着眼睛呼吸着他的气味,感觉心被一下子掏得空空如也。
40
40、交叉命运 ...
这个周末言烁难得没有工作,他看看台历这个月的日期上一个红圈圈都没有,他已经很久没去哪个地方了。也是时候要去看一看了。
打定主意后言烁开着他的路虎揽胜上路了,他先去了超市购买了几大推车的日用品、食物、文具。因为购买的东西太多只能请超市的工作人员帮他往车上装。还好强悍的路虎有着足够的容积,即便这样这些东西还是在车里堆得高高的,连副驾驶位上都推满了各种物品。
仔细看看,这些东西都是些小孩子用的东西,色彩鲜艳的画册,各种毛绒玩具,还有造型可爱的橡皮铅笔本子等等。将这些东西装好,言烁朝着B市儿童福利院驶去。
B市儿童福利院始建于1984年,面积有13000平方米,包含了居室楼、康复楼、医疗楼等主体设施。这里有500张床位,住在这里的孩子们大多是被抛弃的身患残疾的弃儿。年龄从0岁至15岁不等。
言烁在途中给福利院打了个电话,当他到达的时候已经有人等在门口准备帮他拿车上的捐赠物。
五年前,言烁就开始定期给福利院捐东西和看望孩子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捐了300万。那个时候他收下了沐盛送的公寓,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住是不可能了,租给别人房租他也不愿意收。于是他只能把房子卖了,然后揣着支票来到了福利院。
这事儿他一直也没主动和沐盛说,后来不知道沐盛怎么知道的,可能是想回老公寓看看结果发现住了别人,和他发了一通脾气被他两句堵回去了。当年是他自己说,卖还是租随他的便。
后来陆陆续续的去了两次,发现只要心情不好的时候在那里呆上一会,陪一陪孩子们阴霾就会一扫而空,他便开始不定期的给福利院捐赠物品,如果有时间还会来看望看望孩子们。
福利院的孩子虽然大部分都身有残障,但是孩子的心灵是纯洁的,即使他们都遭受过被人遗弃的伤害。也许正因为如此,无论谁只要给他们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他们就会报以最真诚最纯粹的感情。
言烁已经是这里的常客,福利院的工作人员都认识他,也都知道他的身份,除了刚进来工作的新人会用好奇探究的目光看着他,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就和对普通人一样。这也是言烁喜欢这里的另一个原因。在这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不是某个必须在镜头前全副武装的明星。
言烁和工作人员抱着大包小包的捐赠物一进居室楼,就有一大群早就等在那里的孩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咋呼开了。
"言烁叔叔,你又给我们带什么了?"
"言烁叔叔,你今天会唱歌给我们听吗?"
"言烁叔叔,你好久没来了,宝宝想你了。"
言烁笑着放下手中的东西,然后发放给孩子们,摸着她们的小脸和小脑袋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
"好啊,一会我唱歌给你们听,现在大家排好队听话的小朋友叔叔有奖励。"
"叔叔也想宝宝了,来,给你一个小叮当。"
正在言烁给孩子们发放东西的时候,又有好几辆汽车停在了福利院门口,除了打头的一辆奥迪Q7剩下是一水的北京JEEP。言烁专心的给孩子们发放着物品,并不知晓外面的情形。直到他听见有人惊呼:"看,言烁也在这里。"
他这才猛的回头,然后看见一个手拿话筒的娱记,和扛着贴着某台台标摄影机的摄影师朝他走过来。根本没时间回避他只好眼睁睁的看着记者走过来,然后把话筒递到他面前问道:"言烁,你怎么会来这里?是为了给新专辑做宣传吗?"
言烁简直想把话筒塞进这个女记者的嘴里,给新专辑做宣传他会没通知任何媒体自己一个人来吗?他就是讨厌娱乐圈这点,无论什么事情还没有查明真相就被阴谋论,好像身为艺人不管做什么都是为利所趋。仿佛这个圈子里根本没有什么人会真心付出。
"不是。"
言烁的脸色有些阴沉,不过娱记们似乎从来都不会察言观色。
"那你知不知道今天浮香剧组会来这里看望孩子们?"
"不知道。"
这个时候言烁的脸色已经非常难看了,难得一个周末能够好好的放松一下,就这样被破坏了。
"对不起,现在是我的私人时间,请不要打扰好吗。"
他忍无可忍的对记者说道,然后伸手挡住了镜头。这个做法在圈子里其实非常忌讳,艺人和记者的关系一向非常微妙,虽然很多时候艺人很反感这些总跟在屁股后面偷拍的家伙,但是想要出人头地功成名就,还非得仰仗他们不可。
所以最好别和他们起冲突,否则,每天按照三餐的膈应你甚至搞臭你都是有可能的。流氓我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女记者和摄影师被言烁的这个举动弄得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在他们看来他们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而且在他们的认识里,所谓的艺人,既然身为公众人物享受着远远多与别人的名望与财富,必定要牺牲掉所谓的私人空间。
言烁自己也意识到这个举动有些冲动,但是覆水难收,做都做了他也不打算再说什么。而是不再理会这两个人继续给孩子们分发物品,这些孩子本来就很敏感,感觉到了这种微妙尴尬的气氛都变得安静和小心翼翼。
言烁知道,这些孩子非常害怕被人讨厌,不管面对谁都尽可能的表现出自己最好的一面。这不是心机,而是因为受到过伤害变得患得患失。
他看了看孩子们透露出惶恐的眼睛,叹了口气转身对还站在那里举着摄影机的两人说道:"不好意思,请你们别再拍了。这些孩子并没有义务承担这些。请你们先离开好吗?"
刚才为了自己态度强硬的言烁,却因为孩子们语气软了下来。可他忘了,所谓娱记就是你弱我就强,你强我比你更强的小强。女记者又伸出了话筒,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
"言烁,上一期的XX来了播出之后紧接着你就被人拍到在飞机上和团员劳斯特拥抱的画面,我想你的广大歌迷对你的性取向都很感兴趣,你能解释一下吗?"
这个问题完全戳中了言烁的痛楚,"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言烁这回几乎是吼着问记者的,女记者被他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你们身为记者说的话要负责任,你这问题什么意思,要误导谁?"
"如果你怕歌迷被误导就解释一下也没关系吧。"
"你......"
就在情况一触即发两方面都不让步场面即将彻底搞僵的时候,有个人拍了拍言烁的肩膀。言烁回头一看,是一个女生,黑发及肩,穿着黑色骑士风短大衣,大冬天还穿着红色的丝质小礼服裙,画着精致的妆容。他看了半天才认出来此人是谁。
"楚思思!你怎么在这里?"
"我是浮香这部电影的女二号啊,今天剧组组织来看望福利院的孩子,我自然来了。"
楚思思笑着,脸上浮现出两个浅浅的梨涡。言烁一开始有些没认出她来,他记得楚思思以前是圆脸,现在变成了标准的瓜子脸,五官也比以前要精致了些。虽然仔细看还是能认出来,但是比以前可漂亮多了。只有那两个梨涡,和当年一样。
楚思思迷惑于当下的情况便开口问道:"这是怎么了?"
娱记赶紧把前因后果对楚思思说了,楚思思听完哈哈笑了两声,"我看你们是搞错了,当年言烁在XX音乐学院读书的时候,可是很多女生的梦中情人呢。当年的校花就曾经和他交往过,你们这些记者真是,老是不问清楚就乱猜。"
楚思思语气轻松,笑容可掬,这让冲突双方的情绪都得到了缓冲,最后娱记象征性的问了几个问题终于离开了。
言烁松了口气,楚思思拍了拍他,"行啊,言烁,没想到当年那个为了挣生活费四处跑场子搞地下乐团的毛头小子,现在已经成为了乐坛巨星了。不过你刚才的表现可不太合适,那些人可不是好惹的。"
楚思思的话让他露出一个苦笑,"没办法,谁让他们逼人太甚。"
楚思思叹了口气对他说:"你在这个圈子里也待了几年,这套当面人背后鬼的戏码应该都习以为常了吧,怎么还这么冲动呢?"
"人总有自己的底线。"
听见他这么说,楚思思突然羡慕的看着他,愣怔了几秒,然后微笑着露出她甜美的笑涡。"底线啊。真好,能守住自己的底线。"
然后她主动结束了这个话题,掏出手机问他道:"你的手机号方便告诉我吗?"
言烁点点头,"好啊。"然后把自己的手机号码报给了她。楚思思输入号码保存后晃一晃手机:"我联系你。"
"好了,我要去忙自己的事情了。你也知道这种顶着剧组名号进行的慈善举动,都是为了宣传。我要多争取一些镜头增加曝光量,我可不想永远做女二号,走了。"
言烁朝她挥挥手,楚思思便转身离开了。
剩下的时间言烁按照计划把所有物品都发放给孩子,再陪他们玩了一会,给他们唱了两首歌便驱车回程。
朔风建筑设计公司是国内著名的设计公司,公司经过十年的经营和不断创新目前稳坐建筑设计行业龙头老大的位置。公司里人才济济,大部分设计师都是海外学成归来,带着国外设计领域的先进理念进驻朔风。
这里严谨的工作氛围和顶尖的专业人才,注定了这里是一个竞争激烈的小型社会团体,也因此在这里工作的人都被冠上工作狂的称号。
言佳美放下手中的设计图纸,点点头对新来的同事说:"差不多了,总算把进度赶出来了。"
沈嘉琳坐在办公桌后面伸了个懒腰转了转酸乏的脖子。
"没想到上班第一个月就碰上了大case,连续加了好几天的班,总算搞定了。"
佳美一边把桌上的各种绘图工具收进抽屉一边笑着对她说:"这样对你来说是好事,一来就能参与进这么大的案子里,有的人实习半年也未必有这个机会。不过这还没完呢,图纸完成只是初步工作,后面要忙的事情还多着呢。"
沈嘉琳看了看公司窗外已经黑透的天空,痛苦的呻吟一声,趴在桌上。
"哎~机遇和苦难并存,什么时候我能成为独当一面的设计师啊,我现在绝对是痛并快乐着。"
年长沈嘉琳一岁又比她多了点工作经验的言佳美轻笑两声,用前辈的口吻对她说:
"呵呵,新人都要经历这个时期,梦想和现实总是有些差距,你这样已经很幸运了。能进朔风又可以参与进大CASE,虽然只是助手但是能向前辈取经累积经验不是很好吗。"
沈嘉琳趴在桌上看着言佳美,眯着眼睛笑起来,"我说佳美姐,你怎么这么善解人意呢?"说完站起来拎起包包往背后一甩,"走,我请你吃饭去。"
接到言烁电话的时候佳美正在某海鲜自助餐厅里和沈嘉琳大快朵颐,这个海鲜自助在B市以海产丰富新鲜闻名,人均消费198一位算不上太昂贵,但价格也不是能让普通人像出入港式茶餐厅那么频繁随意。
言烁听见佳美的电话里有些嘈杂的声音便问道:"小美,你在哪里?"
"哥!"
接到言烁的电话言佳美非常意外,言烁很少主动给她打电话。
"我在外面和朋友吃饭,有什么事情吗?"
"嗯,我今天给爸汇钱,发现他把那张卡给注销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吗?"
"这个,我不太清楚。爸很少提和你有关的事情,要不我帮你问问他?"
言烁在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然后用有些落寞的声音说:"不了,我大概知道爸是什么意思。他连和我最后的一点关系也不想维持了吧。"
言烁声音里的寂寥虽然非常淡,言佳美还是很轻易的察觉到了。
"哥,你别这样,你和爸爸就是缺少沟通才会这样的。双方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全是靠主观臆测来确定对方的意图。这样怎么行呢?"
"佳美,你不知道我和爸爸......"
"我怎么不知道?我全部都知道。爸爸为什么反对你进演艺圈,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和你联系,我都知道。不知道的是你,你从来都不曾关心爸爸在想什么。"
言烁被言佳美说的哑口无言,感觉到电话那边凝重的沉默,言佳美觉得自己说的有些过分,便放软了口气。
"对不起,哥,我不该这么说。"
言烁苦笑一声,在电话那头摇了摇头。
"没事,其实你说的没错。"
"要不这样吧,我去问问爸爸,然后我再联系你好吗?"
言烁短暂的犹豫了一会,这犹豫虽然短暂,但是有很多念头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和父亲这么多年的冷战,缺失的家庭温暖,逃避至今的家庭责任,还有那些无法见光的秘密。他并没有找出解决的方法,但他不能一直这样逃避下去。
"嗯,好吧。"
沈嘉琳一边吃着芝士烤蚝一边静静的听着言佳美打电话,直到她把电话挂上了沈嘉琳才问道:"你哥哥?"
言佳美点点头,沈嘉琳耸耸肩。
"听起来好像很麻烦。"
这个话题让言佳美的神情变得很暗淡,沈嘉琳从自己盘子里挖了一勺子鹅肝酱给她,然后拿起红酒碰了碰她的杯子。
"没事的,家人之间无论发生什么问题都不会是问题。家人永远是家人。"
言佳美看着她笑了笑,拿起酒杯和她碰了下。
喝了酒沈
40、交叉命运 ...
嘉琳好奇的问:"刚听你说你哥哥是演艺圈的人,他叫啥名字啊。说不定我认识呢。"言佳美迟疑了一会,后来觉得言烁是自己哥哥的事情也并不是什么不能和人说的事情,于是便告诉了沈嘉琳。
沈嘉琳听完言佳美说出言烁的名字之后,惊愕的张大嘴傻了好久好久,半晌才大声的惊呼出来:"不是吧!!他是你哥!"
41
41、苏醒 ...
圈子里的事情总是让人捉摸不定,那些外表光鲜的明星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爆出绯闻、丑闻、新闻,圈子外的人都在看戏,他们并不在乎事情的真相。只要能给茶余饭后提供话题,明星们到底是不是真的和谁谈恋爱,真的被谁潜规则,真的被人暗箱、雪藏,谁有所谓?这些事情给人们提供了几天的谈资后便会被抛诸脑后。
能够轻易忽略和遗忘的事情,永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
所以当报纸娱乐版登出,摇滚天团Star主唱言烁,成名后抛弃生父的新闻登出来之后,舆论沸腾了。所有人都好像生怕错过这个稍纵即逝大出风头的机会一般,狗仔们对言烁开始了疯狂的围追堵截。
新闻一天比一天刊登的耸人听闻,报纸上登出了言烁父亲的家。一个比较陈旧,但绝不至于寒酸的住宅区,因为对比着言烁的身份被说得如同最低级的贫民窟一般,而言东升的平凡的老百姓生活也被渲染的格外不堪。
言烁的住址也被曝光,好几批记者在他家楼下蹲守。长镜头像随时会放出冷枪的弹道,对准着任何也许有可能拍到他的位置。
除了这些,歌迷会的人数也在减少,网络上充斥着指责言烁的言论,依然支持言烁的粉丝在各个论坛上和那些指责言烁的人开始了唇枪舌战。言语和舆论的暴力虽然无形,却依然充满了硝烟味。
一时间沸反盈天事情越闹越大,言烁被逼的停止了一切或慈善或商业的活动,随之整个乐团的曝光率也开始减少。
已经缩在家里整整三天没出门的言烁拿着电话,语气轻松的和电话那头的人交谈着。
"没事的,佳美,你别太担心。"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别再提工作了,我一年365天有366天都在工作,现在正好,我就当休息了。"
言佳美在电话那头担忧的皱起眉毛,
"哥,你真的没事吗?要不我和媒体解释一下?"
言烁轻笑一声,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对言佳美说:
"佳美,你太不了解这个圈子了。在他们看来,解释就是掩饰。再说你怎么解释?把我们家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媒体?"
"嗯......如果可以帮你的话......"
"哈哈,傻丫头。哥说了没事就没事,这种新闻都是一阵风,你见过刮不停的风嘛?很快就会过去的。"
"真的?"
言佳美实在很难像言烁说的那般不去担心。
"我在这个圈子里打滚这么多年,还不比你清楚?"
言佳美在电话那头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可犹豫了片刻,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那好吧我就相信你,不过哥,如果有什么要我帮忙的你一定要说啊。"
言烁语气分外的温柔,"知道了,傻丫头。"
说完言烁挂掉了电话,褪去了脸上温柔的神色。
这三天不停的有人给他打电话,记者、朋友、家人、工作伙伴。问的话题永远都围绕着这个新闻打转。所不同的是,记者是希望从他身上挖出更多的内幕,其他人则是不停的问他。
还好吗?
要不要出来散散心?
需不需要帮忙?
不要太放在心上。
这些话语像是一张不断收紧的网,让他知道虽然他躲在家里避不出门,可并没有人打算放过他。
嘘出一口充满疲意的气,言烁走到窗边隔着窗帘隐约看见楼下的街道。他知道貌似空荡的街道上,如果他一现身情况就会完全不同。
这时楼下街道上传来车辆由远驶近的声音,随着车灯投落在地面上的光柱越缩越短,他看清了这辆车。一辆宝蓝色的玛莎拉蒂GT。
"混账东西,这个时候来干嘛。"
言烁握紧了放在窗边的手低声骂道。
沐盛一从车里出来角接到角落里就有几个记者上前,拿着录音笔对着沐盛问道:"沐总,对于言烁的行为你知情吗?"
"请问言烁对这件事情有什么回应?"
"沐总,请问你对言烁成名后抛弃生父的这件事情有什么看法。"
这些问题沐盛原本并不想回答,便径直往前走。可当他被问到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他脚步一顿,停了下来。沐盛摘掉脸上带着的墨镜,一身藏蓝色大衣衬托着他高大的身材,显得气势威严,而无论是皱着的眉还是锐利的目光都显示着他现在不悦的心情。
他并没有破口大骂或者有别的什么过激行为。只是倨傲的看着那个提问的记者,伸出手指着他问道:
"你是哪家报社的。"
记者一愣,沐盛在业内的手腕和地位他们当然知道。这个记者的气势顿时矮了一大截,其他人见状也不再追问,沐盛收回手冷哼一声转身进了言烁已经开好的楼道门。
不过三分钟后,沐盛站在了言烁家的客厅里。
言烁还算客气的给他倒了杯水,然后抱着手臂斜倚在门边问道:
"怎么是你来?不是Vice来吗。"
"我来不好吗。"
沐盛脱了羊皮手套和大衣放在沙发上,然后走到他面前伸手握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到怀里。竟然意外的发现言烁没有立即推开他,而是迟疑了几秒钟才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因为这件事情Star的部分通告都停了,还有一些正在洽谈中的广告合约也叫停。Vice也让其他团员这段时间尽量少和我接触,少在媒体面前露面免得节外生枝。我已经自顾不暇可没时间应付你。"
言烁一边说一边走到沙发上坐下来,从茶几上拿了烟点上一支刚吸了一口就被人一把抽走。
"你是歌手,别抽这么多烟。"
说着沐盛夹着这根香烟送到自己唇边吸了一口。这个举动让言烁看着他冷笑一声:"哼,所以你让我吸二手烟?"
沐盛一愣随即弯腰把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顺势坐在懒洋洋腻在沙发上的言烁身边,凑上前盯着他的脸。
"三天了,你一个人在这里待着,难受吗?"
言烁仿佛不想和他对视般转过脸,看着自己放在沙发扶手上不住弹跳的食指,嘴角扯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容。
"有什么难受的,就当休息好了。反正我也厌倦了每天陀螺一样的转。"
这话说得听不出太多的情绪波动,沐盛注视了他良久之后只轻轻的问了声:
"是吗?"
沐盛低沉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言烁并没有回应他依然看着自己的指尖。耳边这时传来一声叹息。
"烁,别自欺欺人了。"
这句话像是一把撕掉了言烁的伪装,恼羞成怒的言烁腾地站起身,目光灼灼的盯着沐盛。
"那你想听我说什么?我很难过很气愤,觉得这个世界太他妈不公平。还有,看着事件元凶之一的你上门来探望感觉很可笑吗?"
沐盛安静的承受着言烁突然爆发的怒气,神色坦然自若。
"你知道现在这个时候你来这里对我而言意味着什么吗?"
"什么?"
沐盛的语气依然四平八稳,他不是不明白接下来言烁说的话可能会很刺耳,正是因为明白,所以他已经做好了接受这些的心理准备。
"我抛弃生父,哈,谁他妈才是被抛弃的那个啊!谁才是有家归不得的人,谁买了套房子天天梦想着和家人生活在一起?是我、我!"
言烁越说越激动声音不断拔高,到最后就像一根紧绷的即将断裂的弦,剧烈的颤抖着。这个时候他已经顾及不上任何,这些情绪就像不断攀升的洪水,冲毁了堤坝控制不住的疯狂的倾泻出来。
他指着沐盛,"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就是你。你他妈不过为了试一试和男人上床什么滋味,毁了我的人生。整整五年,我没有面目去见我爸,现在真是太好了,我变成了抛弃生父的不孝子,你成了雪中送炭的大善人。这整件事情简直太他妈好笑了,哈哈哈。"
言烁狂笑脸上却是泫然欲泣的表情,沐盛越看越心疼,言烁怎么骂他怪他都不如言烁本身这样的状态让他难受。
止住笑声,言烁的声音变得阴沉,他阴蛰的看着沐盛嘴里吐出来的话语深深的刺痛了他。
"沐盛,你记得你那天给我发了半夜的短信吗?我告诉你我一条都没看,可其实我看了一条。"
沐盛心里咯噔一下,"你看了......哪一条?"他听见自己发出的声音干涩艰难,怀着莫名期待又惴惴不安的心情。
言烁的表情流露出一种属于胜利者特有的优越和轻蔑,他晲着沙发上的沐盛说道:"就是你最想让我看的那一条。"
"我看了,但是看完之后我只觉得你非常可笑。你凭什么说你喜欢我?你知道怎么喜欢一个人吗?不停的羞辱他占有他,毫不理会他的感觉这就是你所谓的喜欢。沐盛,事到如今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还能如何?喜欢又怎样,又能改变什么,你自己给我发这条短信的时候就不觉得心亏吗。"
沐盛哑口无言,他无从反驳,言烁说的全是事实。不过,"是,我知道我这么多年对你很不公平。那些我做过的事情我不能否认和逃避,我确实伤害了你,但是我喜欢你也是千真万确。"
"好了,我不想听。你喜欢我就要回应吗,我没那么下贱。沐盛,这些年你对我做的一切让我明白一个道理,人不能太贪心,你得到了一些总要失去一些,有些东西你注定是得不到的。"
沐盛苦涩一笑,站起来走到像刺猬一样竖起了满身刺的言烁身边。握住他的肩膀,不管不顾的把他使劲抱住。
"我知道了,没关系。这样就可以了。"
"把这些说出来是不是舒服多了?"
言烁整个人僵在沐盛怀里,一动也不能动。鼻子眼睛酸的不行,他拼命地忍着眼睛睁得大大的,一个劲儿的告诉自己,不能哭,在这个人面前绝对不能哭。
气氛突然变得平衡而微妙,两个无论怎样都格格不入的人,这个时候又好像和谐无比的抱在一起。言烁倔强的背被沐盛的大手轻轻抚摸,像安抚一只不安躁动充满攻击力的大猫。
电话铃声突兀的响起,让他们一齐看向那个方向。沙发边矮桌上的家用电话发出响亮的声音,谁会打家里的电话呢?知道家里电话的应该都是熟人才对。
言烁走过去接起电话,"喂。"
那边半晌没人出声,言烁皱起眉心中暗想,不会是狗仔队吧。这种不详的预感让他有了挂断电话的冲动。
"喂,有志,我是爸爸。"
沐盛看着言烁的背影,看见他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他听见他用令人酸楚的声音发出一个个的单音。
"嗯,好,好,嗯。"
听起来充满了委屈和讨好,最后他听见他说了一声:"爸,谢谢你。"
他挂了电话,却迟迟没有转过身。沐盛慢慢走近他,站在离他一臂之遥的距离听见了他哽咽啜泣的声音。
"烁......"
"闭嘴......"
桥会所的会议厅里坐满了记者,摄像师扛好了摄影机,娱记们拿好了录音笔和本子。主席台上目前还没有人,离会议开始还有20分钟。
会议室的大门被打开,首先出现的是Vice,随后跟着几个工作人员,几个人围着一个高挑削瘦的男人。他脸色有些苍白,带着黑色墨镜,把那张轮廓好看的脸遮掉了三分之一。
记者们一拥而上,各式各样的问题一股脑堆到了言烁面前。
Vice和周围的工作人员帮言烁挡住了记者,"大家不要急,记者招待会一会就开始了,请大家耐心等待一下。我们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言烁面无表情默不作声,在众人的簇拥下走到了主席台坐下。记者们并不理会Vice的这番话,所有人都把自己想问的问题纷纷丢给了言烁。
"听说你和父亲有五年的时间没见过面了,这是为什么呢?"
"请问你成名后对父亲有尽过赡养义务吗?"
"言烁,请回答一下你是不是真如外界所说,成名后和自己的父亲反目成仇。"
这些问题构成了一幕变形记,将事实真相扭曲的面目全非。
言烁并没有回答这些问题,而是紧张惶恐的定定的盯着会议室大门,等待着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的来临。大门被缓缓推开,言烁一下子站了起来。
所有人追着他的视线看向门口,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站在门口还有一个面貌秀美的女子陪伴在他身边,女子的面容和言烁有几分相似。
爸爸竟然老了这么多!
这是言烁看见言东升的第一个想法,接着负疚感就犹如滔天巨浪将他淹没。
父亲的背已经有点佝偻了,头发白了很多,脸上的皱纹好像一下子全部冒了出来。目光也不复记忆中的明亮而变得浑浊。言烁惊觉,父亲已经60岁了,并且还在持续不断地变老,属于他的时间的长度也在一点点缩短。
而他,耽误了快十年的时间。父亲还有几个十年?
言烁难以自控的走下主席台,迈向父亲的脚步沉重而坚定。当他走到言东升面前的时候,眼睛里面噙满了泪水。而言佳美的眼泪早就流了一脸,只有言东升沉淀了岁月的脸上眼中淡定依然,他伸出手摸了摸言烁的头。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别哭了,什么事有爸呢。"
"对不起,爸。"
42
42、总算快乐 ...
作者有话要说:额,这里我要报告一下,楚思思这个人物在第一章的时候就出现过,很短暂的被提到了名字。当初沐盛发现言烁的那部影片,就是楚思思推荐言烁进的剧组。她和言烁以及廖强林凡都认识。咳咳,报告完毕。
如果看的还顺眼,请各位不吝收藏一下,谢谢。
言老爸出现在记者招待会上和言烁相拥而泣的画面让所有谣言不攻自破,而事后当事人也做出了回应和解释,这场风波才终于平息下来。但事情并没有结束。
"李伯伯,那份材料您看了吗?视窗杂志的总经理和总编联手侵吞挪用公款的这件事情应该算是坐实了吧?"
沐盛拿着电话用恭敬的语气询问电话那头的人,显然那边的人给了他一个很满意的答复,他扬起嘴角笑的非常开心。
"小沐啊,这件事情还多亏了你提供的材料,我们早就开始调查这件事情,只不过他们关系也不简单没有过硬的证据我们的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那里那里,李伯伯,这件事情过了之后我请你吃饭。就去你最喜欢的红烛清尊怎么样?"
"再说吧,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还是要避嫌啊。毕竟这个杂志刚刚曝光了你们公司那个叫什么?什么烁的丑闻,虽然之后经证实是谣言,不过以我现在的身份和你见面还是不太方便的。"
接下来视窗杂志总经理和总编因为挪用侵占公共财产被停职审查的消息在业内不胫而走,连带被牵连的还有一个女记者,据说她是总编的情妇,主要是帮助总编转移资金。
"知道那个女记者是谁么?就是那天在儿童福利院采访你的那个记者。喂,你在听我说话吗?"
楚思思伸手在言烁眼前挥了挥,言烁这才回过神,"啊?什么?"
"你出什么神呢?好不容易把你这个大忙人约出来你怎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啊。"
言烁笑了笑,"对不住,我自罚。"说完端起桌上的啤酒喝了一口。
楚思思娇嗔的白了她一眼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怎么这几个人还没来啊?"
"不着急快了。你最近怎么样了?"
被问到这个问题的楚思思脸上光彩大放,"嘿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终于可以从女二号跃升为女一号了。而且还是著名导演赵亮的作品。"
赵亮作为中国第五代导演在国内外声名斐然,拍摄了多部极具人文色彩的影片,善于深度的挖掘人性又让影片不显得沉闷,充满了现实冲突。而最近听说他要开始拍商业片了,一石激起千层浪,这个消息一放出来,很多人削尖了脑袋的想往里钻。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一种机会,不是吗?只是外人只看到了机会,没看见那个抓住机会的人付出了多少。
言烁淡笑,他自然是知道的。
"恭喜你。"
楚思思亦笑:"谢谢。"
大家彼此都知道,圈子里面优秀的人才太多,和你一样付出努力的人也很多,凭什么是你得到机会不是别人?这就要看才能、看手段、看上位者的心情。在同样水准的人里导演说你适合你就适合。
艺人这个职业能力出众的人不屑低头,善于低头的人志向磨损殆尽,难免流于俗气,谁能够在低头的同时依然抱有一份执着,成功就不会只是梦想。
"对了,这次赵导还请到了一位息影多年的前辈出演女二号,其实说是女二号,戏份也不比我这个一号少。你知道是谁么?"
楚思思神秘的口吻让言烁充满好奇,不禁问道:
"是谁?"
"就是那个在80年代非常出名,后来95年息影得过好几次国际大奖的影后,石兰。到现在她退出演艺圈已经10年了,没想到赵导能请得动她。"
"石兰!"
怎么会是石兰!
"思思,你们剧组什么时候开机?"
"下个月吧,现在还在做前期准备,怎么了?"
"我能去看看嘛?"
"啊?"
面对言烁突然提出的要求和热切的目光,楚思思感到错愕。
"可以是可以啦,反正你是我朋友探班也是很正常的。"
"嗯,谢谢你。"
"啊?......这个用不着谢吧,你来探我的班没道理你谢谢我的。"
言烁用一个微笑回应了她,这个微笑不知为何竟然透露出一种蛊惑的味道。楚思思不禁面上发热。
干嘛这样笑?好像是要刻意隐藏什么一样。
楚思思虽然明白,还是被言烁的笑容撩拨的心跳小小加速了一下。好在这个时候包厢的竹帘被人卷开,廖强首先一步踏进来,一边低头避开竹帘嘴里一边嘟囔。
"搞这些玩意儿干嘛,不过就是个吃饭的地方。"
后面跟着进来的林凡很直白的鄙视了他,"你这大老粗懂个屁,这叫文化也叫卖点,说你没脑子还真没委屈你。"
廖强没搭理林凡,这让林凡很意外。后来他才发现,这丫看楚思思看傻了。
"楚思思!?你是原来那个楚思思吗?"
楚思思面带微笑:"不是我是谁?"
"你......这么多年不见,认不出来了、认不出来了。"
楚思思笑看着不请自来坐在他旁边的廖强开始和他侃大山,刻意忽略掉自己背后散发着强烈存在感并且越来越强烈的言烁。
"切,没见过美女似的,看这出息劲儿。"
林凡走到言烁身边坐下,轻蔑的吐出这句话,然后就开始翻看桌上的菜谱。言烁朝门外探头看了一眼问林凡:"劳斯特怎么没来?"
林凡看着菜谱头也没抬的回答他:"哦,他妈好像回国来看他,今天他去见他妈妈来不了。这家伙,好像挺亲他妈的,这么大小伙子了还老给妈妈打电话。"
"哦。"
言烁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谣言平息后言烁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和言东升的关系终于开始解冻。像是一种默契,谁也没再提当年的事情。再提好像也没有什么意义,一切事情都过去了。
他和言东升开始时不时的打电话,可惜的是因为工作繁忙一直没时间回家一趟。直到事情过去快半个月了,这天言烁照旧在工作完之后给老爸打了个电话。
汇报了自己一天的生活工作言烁说了一句话:"爸,我今天晚上没工作。"
言东升则用极其平常的口吻回了一句:"行,晚上要吃什么?爸给你做。"
言烁心里一时极暖,于是便像小时候一样和他爸提起了要求:
"我要吃腐乳炖肉,腐乳要用玫瑰腐乳,肉一定要三层瘦的两层肥的。"
"成,爸买去。"
晚饭时间,言东升把炖的酥软红润切得方正敦厚的肉夹进言烁碗里,一边夹一边说:"有志啊,你现在瘦的都不成样子了,多吃点养胖点一个男人就该有个男人的样子。"
言烁筷子停了几秒,他爸爸一直叫他有志,这个他多年没用也多年没人叫唤的名字,将过去和现在微妙的连接了起来。
他笑的很满足,一边吃着他爸做的饭,一边不吝的赞道:
"嗯,爸,还是你做的饭最好吃。"
"呵呵,好吃就多吃点。"
言佳美没人心疼,撇撇嘴白了她哥一眼,自给自足的夹了一块肉到碗里,嘴里嘟囔道:
"哎,由来只见新人笑,谁人听见旧人哭啊~"
言烁听见笑笑,极坏的那种,"吃味儿了?"
换来言佳美的白眼,"臭美吧你。"
"来,给你块猪胸脯,吃哪儿补哪儿。"
言佳美看着碗里言烁给夹的肉,肉皮上赫然挺立着一个小巧的肉球球。看着这块肉再联系一下言烁的话,言佳美厌恶的把肉从碗里夹出来丢在桌上,顺便大呼小叫起来:"爸~你看哥,恶心,下流。"
言烁做出可怜兮兮的表情,"我冤枉,哥可是为了的终身幸福着想啊。真是狗咬吕洞宾。"
"讨厌,你说谁是狗?"
言东升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这兄妹俩,还有这个他生活了20几年的房子,那些曾经的缺失好像从不曾发生过。一切看起来完满如初。
吃完饭言烁满足的坐在那张有些陈旧但非常整洁的布艺沙发上,电视里正放着新闻联播,他爸坐在他身边手里捧着杯热茶,鼻子上架着老花镜全神贯注的盯着电视画面。这副情景从言烁从小看到大几乎没怎么变过。
言佳美在厨房洗着碗,水流哗哗声和偶尔响起的碗盘碰撞声隐约传来。太久没有过过这样的居家生活,言烁却没有感到陌生。家还是家,家人还是家人,不管分离了多久那些记忆和习惯融入了身体每个细胞,无论怎样也不会被舍弃。
"爸。"
言烁轻声叫了声爸,言东升看着电视没回头看他,只淡淡的应了声:"嗯。"
"我有一个朋友参演了一部电影。"
"哦,参演就参演呗,怎么了?"
"她告诉我那部片子的第二女主角是石兰。"
言东升依然盯着电视上的新闻画面没动,可言烁分明觉得他爸僵住了。可过了会言东升用依然淡泊的语气说道:"嗯,知道了。"
言烁没有再说下去。
言东升的抽屉里有一本相册,他的抽屉里有很多本,但只有这一本相册装了一把小锁。言烁小时候就对那本神秘的相册觊觎良久,每次想看都被他爸断然拒绝,小时候是用糖哄着不让看,长大了就改成了竹笋炒肉丝。
直到他13岁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一家人还住在老房子里,平房的居民们来往密切,他们隔壁住着一位锁匠,经不住言烁的软磨硬泡,再加上他认为一个小孩也不可能学了这个去做什么坏事,就教会了他怎么撬锁。
言烁终于如愿以偿的撬开了那本相册见识了它的庐山真面目。
相册里每一页放的都是同一个人的照片,一个女人。虽然很多都是黑白的,但是那舒展流畅的眉顾盼神飞的眼,小巧的下巴、微笑时弯起的薄唇,无一不显示出这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最后的那张照片是这个女人怀抱婴儿和一个两岁左右男孩三人一块拍的合影。言烁即使不认识婴儿和女人,自己还是认识的。
但那个时候言烁还小,虽然对这照片中的人物组合感到不解,也不会再深想许多。后来大了想想,这个女人跟他和佳美长的不是一星半点的相似。按照他爸这样水平的长相,要生出基因这么优秀的孩子实在是一种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后来言烁又在长大了些,知道了这个女人的名字。没办法,想不知道也不太可能。她太红了,电视、报纸、影院、公交车、大楼广告牌上,到处都有她的身影。石兰,80年代初至90年代中期红极一时的电影明星,这个女人就是他和佳美的亲生母亲,虽然他们对她没有任何记忆。
后来佳美大了也被哥哥带坏,那把锁又被撬了一次。连续两次被撬开,言东升也没了念想,干脆就不再锁了。所以这个秘密家里人都心知肚明,言烁感觉老爸一直反对自己走演艺圈这条路,恐怕和石兰脱不了关系。
言佳美从厨房出来,听见了哥哥与父亲的对话,一直没做声,她从柜子里拿出药倒在手掌递给言东升。
"爸,吃药。"
言东升接过药,用茶水灌了下去。看来不管是言东升还是言佳美,对于石兰这个人都不想提及。
沐盛最近感觉言烁的心情明显变好了很多,比如平时如果他说要去工作的地方接他,他一定会断然拒绝掉。可今天他竟然答应了。
言烁正在拍着一个男士香水广告,现在拍的是杂志的平面,过两天还要去日本取景拍摄电视广告。
沐盛走进摄影棚的时候就看见言烁穿着件白背心和红色三角小裤裤,背心被撩起露出了他柔韧的腰腹线条,匀称修长的肌肉包裹着的身体骨骼,头发打理的微卷湿润,凌乱的遮住一部分面容,在灯光的映衬下充满野性。
沐盛有点后悔自己这个时候进来,但是也断然不会出去的。这样的好戏他怎么能错过?
言烁根据摄影师的要求做出各种各样魅惑的动作,比如撩背心、把手指放进内裤边沿、张嘴咬住背心的下摆等等,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的眼神却犀利挑衅,这两者相糅合形成了一种特有的,属于男性的致命魅力。
沐盛觉得鼻子有些发热,这时一个路过的女性工作人员看见他露出了惊讶的表情,随即又露出了有些猥琐的笑容跑开了。
过不多会,那个工作人员身边就围了好几个女人,纷纷往沐盛这边看,一边看还一边指指点点的。时不时还发出一阵阵隐含兴奋的笑声。这让正在拍摄的言烁也受到了影响,便朝沐盛那边看了一眼。
一看他的脸就绿了。沐盛发现言烁在看他,故作潇洒的朝他挥了挥手。言烁鄙视的移开视线,继续工作,可动作却不像刚才那么大胆了。还好,摄影师已经拍到了想要的画面拍摄很快就结束了。
言烁穿好衣服和摄影师以及共工作人员道别,拒绝了一起吃饭的邀约,他拿起包快速朝摄影棚外走去,路过沐盛的时候他目不斜视咬牙切齿低声对沐盛说:"别跟着我,假装不认识我。"
说完像躲瘟疫一样快速穿过沐盛离去,沐盛当场愣住。此时一直背对着他工作的摄影师终于发现了他,然后上前和他打招呼。
"沐总,你怎么......"
话还没说完,这个有点娘娘腔的摄影师翘起了兰花指,指着他的脸惊恐万分的用高八度的声音呼道:"沐总!你怎么流鼻血了!?"
43
43、终于曝光 ...
无声之中怎可知怎拥紧你,如触摸一堆飘浮空气。
眼看无数个问号被静默的你吻去,只好自欺。
沐盛狼狈的从摄影棚里出来,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他知道言烁应该会在那里等他。可到了他停车的地方,左看右看也没看见言烁。
难道抛下自己先走了?这种事情言烁绝对做得出来。沐盛有些恼了,掏出手机刚要给他去电话,手机却响了。
"喂,到B2来,我的车停在这里。"
"干嘛要坐你的车?我也开了车来。"
"哦,那好,那你开你的我开我的,咱们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你等等,我马上来。"
言烁挂了电话,他真希望自己在沐盛说最后那句话之前把电话挂掉,然后关机回家。可他没有这么做,仿佛自己最近对沐盛变得比以前有点耐心了。
也许是最近心情太好了吧,那些原本不顺眼的人也不是那么不能忍受了。
沐盛好像也变得比以前收敛,现在如果没得到自己的同意几乎都很少碰他了。他觉得这是个好的开始,是不是代表着他对自己的热情正在慢慢减退?
上次自己对他说的那些话,也许会有点作用。毕竟没有人能够对一个不可能回应自己的人持续不断的付出感情。沐盛是一个万事都要求回报的人,这样无趣又赔本的买卖是不会做的。也许在继和家人团圆后不久,他和沐盛的关系也要告一段落了。
言烁打从心底里就没相信过沐盛的感情。
在回家的路上,沐盛和言烁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起来。言烁开着车,只是时不时的用嗯或者哦来回答他,敷衍之意非常明显。可即便如此,和以前不说话则以一说话就吵架的情况比起来,沐盛对这种状态已经很满足了。
所以等红灯的时候沐盛提出了一个要求。
"烁,今天去我家吗?"
言烁看着红灯好像没听见一样,过了好几秒他诡异的一笑。
"好啊,如果一会你能够忍住不出声的话,我就同意。"
"嗯?什么意思。"
"准备好了吧,要开始了。"
言烁话音刚落,红灯变换了。他猛的一踩油门,身躯庞大的路虎就像一只蛰伏多时突然发起进攻的巨兽,冲出了停车线。
现在是晚上9点,已经过了下班高峰期,而他们所在的路段车流相对较少,于是言烁的路虎便在路上狂奔了起来。
超车换挡,加速向前冲。突然飙升的车速险些让沐盛叫了出来。却在紧要关头想起来言烁说的话。'如果一会你能够忍着不出声的话,我就同意'
这句话已经超越了它本身的意思,而更像是一种挑战和挑衅,作为男人,沐盛的自尊不允许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喊出来。他硬生生的咽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惊呼,抓紧了扶手顺便暗自庆幸自己上车的时候事先系好了安全带。
马路两边的荧光路标在车窗里飞速后退,连成了一道亮黄色的光带。言烁超过一辆又一辆的车,引来了一阵阵不满的喇叭声,在耳边短暂响起又被快速抛到耳后。快速的超车、转弯、行驶,视线里不停变换的车辆让沐盛目眩,而身体也不受控制的摇撼,让他坐在车里却有一种坐过山车上的失重感。
言烁这种玩命似的开车方式像在沐盛的血液里掺了油,随便一点摩擦身体就好像要燃烧起来。心跳加速,头皮发麻,呼吸不继。他现在的心情很复杂,有些惊慌,有些紧张,可更多的是兴奋。
他不禁转过头看向把着方向盘的言烁。
言烁专心致志的转动着方向盘,每一下动作都干脆利落,路虎在他的驾驶下精确的穿过车流,流畅惊险的转弯毫不犹豫的向前,无法阻挡所向披靡。
他的脸看起来平静无波,只有眼睛泄露了他的情绪。那是那是对疯狂极致的享受。这眼神让沐盛忽然间明白,即使今天会死在这里言烁也不会觉得害怕。沐盛终于开始感到恐惧。
就在此时,一辆货运卡车出现在前面,他们的车头正在向着它的车尾快速接近,而更让沐盛惊恐的是,言烁竟然没系安全带!!
"停车!"
在他出声的同时他看见言烁扬起了嘴角,充满得意。
他猛的一转方向盘,车头往右边车道一摆。路虎的身躯绕过了卡车车尾,安全的进入了右边车道,车速也终于缓了下来。
沐盛铁青着脸,他感觉自己握着扶手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你输了。"
言烁的声音轻而笃定,更让他怒火中烧。
"停车。"
他沉着声音说道,言烁看看他:"这里不让停车。"
"这里还不让超速行驶呢,你他妈管了吗?停车!"
言烁无所谓的瞟了他一眼,然后把车在路边停好。
"输不起吗?害怕了?"
沐盛无力的吁了一口气,摇摇头:"言烁,你玩儿别人的命就算了,连自己的命也玩儿?你图什么?"
言烁从车上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上。
"好玩儿呗,刺激。"
"你就没想过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言烁的态度充满不羁,满不在乎的说道:
"这都是多余的担心,大街上每天小心翼翼走路然后被车撞死的人多了去了。"
"放屁,那你就能不把人命当回事儿是吧?"
沐盛的话让言烁烦躁,他不耐的挥挥手皱着眉一脸厌恶。
"成了,我没想到你胆小成这样。"
"我这不是为我自己,我是因为你,你他妈怎么就不明白呢?"
"谢谢,没必要。我自己都不在乎,你管那么多累不累。"
沐盛被他噎的脸红脖子粗,好半天才缓过劲来。他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便开始像个老妈子一样开始对言烁说:"烁,你别这样。就算你自己不在乎,你也要想想你的家人。你不是和你爸爸刚和好吗?万一你出事儿他怎么办?关心你的人怎么办?你还有那么多歌迷。"
还有我……这三个字沐盛觉得实在太肉麻,硬生生咽了回去。
在沐盛絮絮叨叨的过程中,言烁一直一言不发的抽着烟。直到沐盛说完了之后他掐灭了香烟,扭头问他:"说完了?"
沐盛脸色一变,好容易压下去的怒气又冒了上来。
"他妈的,你压根就没听进去。"
"哼,老妈子的唠叨谁听得进去。"
沐盛终于怒了,他一把抓过言烁的胳膊,一手揪住他的头发把他拉近自己。言烁吃痛的皱起眉毛,刚要反抗,沐盛揪着他头发的手改成扣住他的脖子。
沐盛的虎口死死卡住他的后颈,任言烁怎么摇头都摆脱不掉。
"沐盛,你丫给我松手。"
"做梦。言烁,我告诉你,你别以为你这条命就是你自己的,你别忘了你和恒星可签了十年的合约,一年两张唱片,你还欠我十张。你也别忘了自己的当初信誓旦旦的跑来和我做交易是为了什么。怎么,你的坚持就是这样?你是不是以为你已经到达了巅峰高处不胜寒无人可超越了,想要把自己的命当筛子玩儿是吧?我告诉你,你还没那个权力。"
言烁放佛看见了五年前的沐盛,眼神摄人,气势强大。原来有的人他之所以变得不同,并不是因为他示弱了,只是因为他心情改变所以对你的态度也开始友好甚至卑微。但这并不代表他就失去了力量。
言烁愣愣的看着沐盛怒气蒸腾的脸,良久没出声。他睁大眼睛看着他,想看着一个陌生人。最后他笑了笑,几乎能用谄媚来形容的笑容。
"原来是这样。我知道了,沐总。那我们去你家吧。"
沐盛触电般松开手,表情瞬间柔和。言烁却挂上了妖娆的笑容,从驾驶坐上俯身过来,凑近他贴着他的脸吐着气:"还是,你想在车里?"
不管言烁这种态度背后隐藏着多么悲哀的心情,也不能否认这种行为就是□裸的勾引。沐盛暗骂了一声娘,一把扣住他的脖子,只将嘴唇往前送了半寸就吻到了言烁近在眼前的唇。
这个吻激烈的就像搏斗,因为宣泄着两人的怒气变得分外凶猛。言烁嘴里尝到了血的腥甜味,他咬破了沐盛的嘴唇,再毫不留情的吸吮。疼痛并没有让两人停止下来,他们不停纠缠直到耗尽了肺叶里最后一丝氧气。
就在言烁以为沐盛会继续下去的时候,却意外的被沐盛推开了。
沐盛拼了命的压下叫嚣的欲望,辛苦不舍的推开了言烁。
"算了,我们还是各回各家吧。"
沐盛说完不再看他,他怕他再看他就会控制不住自己。他不能让自己失控,因为他知道,他要的不是这样。
言烁看着沐盛毫不犹豫的转身下车关上车门,然后绕到他的车尾拦了一辆出租车离开。他红肿的嘴唇还灼热不已,手指却微微发凉。用微凉的手指摸了摸火热的唇,言烁苦笑一声。
沐盛永远能够让自己看清现实。其实一切都没有改变。
第二天下午,言烁就飞去了日本进行香水广告的拍摄。为期一周,当他忙完了工作飞回B市的时候正好碰上了周末,Vice答应给他一天的假期。言烁下了飞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他爸打电话。
言东升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好在菜市场买菜,听见儿子来电话开心的眼睛笑成了一条缝。
"小志回来了,累了吧?晚上回家爸给你做好吃的。"
言烁一周的劳累突然间就烟消云散。
"好嘞,爸做什么好吃的?"
"都是你爱吃的,对了,你妹的车送去修了,她那个地方到了下班的时候不好打车。你去接她吧。"
"好,知道了爸。"
"喂,哥,你从日本回来了?给我带了什么礼物没?嘿嘿,还是有哥哥好。嗯,那我等你"
言佳美刚挂上电话,一直在边上坐着看着她一脸狡黠笑容的沈嘉琳就站起来,八卦的问道:"诶,你哥一会要来接你啊?"
言佳美看着莫名兴奋的沈嘉琳点点头:"啊,怎么了?"
"那,我陪你等吧。"
言佳美恍然大悟,露出一个坏笑:"怎么?想见见我哥?"
沈嘉琳点头如捣蒜,一副狗腿的样子看着言佳美。言佳美故意迟疑起来:"这个,不太好吧?""啊?为什么啊,我就陪着你等然后看一眼都不行啊?"
"我是担心啊,要是你见到我哥一见钟情爱上他,那可怎么办呢?我哥可是很有魅力的。"
"我当然知道你哥有魅力了,不然哪来那么多死忠的歌迷,这其中还包括我。不过你放心,我又不是没大脑的花痴,我对你哥也就是欣赏。"
"是,我当然知道,你有一个这么优秀的未婚夫,怎么可能会移情别恋呢?多金又帅气,对你不错,连他家父母也喜欢你。"
言佳美说着牵起沈嘉琳的手:"看看,看看,这么大的钻戒。这还只是订婚而已,以后要真的嫁过去了好日子还长着呢。"
沈嘉琳抽回自己的手,娇嗔的拍了言佳美一下:"讨厌,从三天前起你就拿这个开我的玩笑。"
言佳美用手上的文件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傻丫头,我这是羡慕你呢。"
下午五点半,言烁从机场回家洗漱休息了一会准时到了言佳美的公司门口。
等了十分钟左右,言烁看见言佳美和另一个女孩子手挽手的走了出来。他降下车窗朝佳美挥挥手喊着她的名字:"佳美。"
沈嘉琳和言佳美听见言烁的声音对视一眼,言佳美看见沈嘉琳脸上遮掩不住的兴奋表情笑着摇了摇头。
言烁看着佳美身边的女孩比言佳美还积极的冲到了自己的面前,睁大了两个眼睛使劲盯着他看。言烁和她无语的对视了几秒,谁知道这个女人丝毫没有觉得尴尬,弄得他只好对她公式的笑一笑,然后用求救的眼神看向言佳美。
言佳美不紧不慢走过来,把手搭在趴在她哥车窗上的沈嘉琳肩膀上。
"哥,这是我的同事,沈嘉琳,是你的铁杆粉丝。"
言烁听佳美这么一说,更加无所适从,只好干笑两声:"呵呵,这样啊。"
沈嘉琳却主动伸出手:"你好,我是沈嘉琳,我很喜欢听你的歌。"
言烁迟疑的伸手和她握了握,沈嘉琳一边和言烁握手一边转头对言佳美挤眉弄眼的说:
"佳美,我能认识你真是太好了。"
言烁直到现在依然是一脸茫然,他看着言佳美用眼神无声询问道:"能走了吗?"
就在这时,一辆宝蓝色玛莎拉蒂停在了言烁路虎的对面。
沈嘉琳扭头看向那辆车,依依不舍的松开了言烁的手:"我未婚夫来接我了,言烁、佳美,我先走了。拜拜。"
言烁的目光全部被那辆车吸引过去,一样的车一样的颜色都没什么,连车牌都一样那肯定就没错了。这是沐盛的车。
坐在车里的沐盛此时也看着言烁的路虎揽胜,脑子轰一声就炸了。一片空白的傻看着沈嘉琳和言烁握手、道别;看着言烁平静的眼睛注视着自己的车;看着言佳美上车,言烁面不改色的升起车窗发动汽车;看着言烁的车尾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
"……盛……沐……沐盛!"
沈嘉琳在沐盛耳边连续叫了他三次,沐盛一直没反应,直到第三声她提高了分贝沐盛终于如梦初醒,转过头茫然的看着她:"啊?怎么?"
"你怎么了?怎么突然发起傻来?"
沐盛张了张嘴,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心慌到了极点。此时他没有别的想法,只想飞奔到言烁身边和他解释他看到的这一切。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非常累,事情非常多,对不住各位了。
如果看的还顺眼,请各位不吝收藏一下,谢谢。
44
44、一笑而过 ...
从不敢不忍心识穿你,据闻你与那默剧艺人恋上了,
我也学别人静静地演我这套戏。
沐家和往常沈嘉琳来时一样,气氛和睦其乐融融。
宽敞的厅堂,温暖的灯光。空气里飘散着饭菜的香味,家人脸上挂着笑。那些幸福如此明显几乎要满溢出来,将他淹没、吞噬、窒息、灭顶。
他脸上的纹路描绘着笑容,眼睛却透露出不安。只是大家只看见了他的笑,却没发觉他的不安。吃吃喝喝,聊聊坐坐,一个周末夜晚又渡过了。
父亲、母亲、沈嘉琳这些快乐离他如此遥远。如同一场无声默剧,她(他)们是表演者,入戏太深,他便是那旁观者,领会不得。
"嘉琳,你知道现在B市最火的地段是哪里吗?"
在徐玉颜和沈嘉琳正聊着生活话题的时候,沐儒林很突然的问了这个问题。
"嗯,这个嘛。现在因为某个体运盛会的临近,当然是各个主要体育场馆附近的地段最好了。"
沐盛微微皱眉,他听见沐儒林这么问就知道他背后的意思。如果他没记错,沐儒林最近要竞标的一块地就在其中一个主要场馆附近。
"呵呵,没错。不愧是沈局长的女儿,那些地方现在竞争的很激烈啊。"
"哦?伯伯有兴趣?"
"只要是做我们这行的,对这样的地都会感兴趣啊。"
徐玉颜很适时的夹了一筷子蔬菜到沐儒林碗里:"你这老头子,年纪大了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胃口别太大多吃点素的。"
沈嘉琳心领神会的笑一笑,却提起筷子一边夹了一块风沙鸡到沐儒林碗里,一边笑着对徐玉颜说:"伯母,伯伯还很年轻呢,完全能够消化的。"
沐盛听着他们暗语似的对话,眉头皱的更紧。
什么时候开始,他会那么喜欢言烁直白的回应的?沐盛回忆却惊觉,从多年前的某一个晚上,一个傻小子往公司传真电话上拨号,而正准备离开的他接电话的那一瞬间开始,他便被吸引了。書香門第
沐盛知道自己惨了,非常惨。
第二天恒星公司,言烁都忘了自己有多久没有安安稳稳的坐在Vice办公室的座位上好好的听他说话。这段时间实在是把他忙坏了。
专辑拍摄、台湾之行、广告拍摄、日本之行,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宣传活动,满满的挤在日程表上。那张表除了Vice,Star里的其他成员几乎没有看它的勇气。看见了就会有种暗无天日永无尽头的感觉。
"按照日程,我们要开始筹备下一次的演唱会了。"
Vice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叫苦不迭。
"啊?不是吧,又要开演唱会了!"
林凡哀嚎连连,廖强难得随声附和:"不是才开了没多久吗,怎么又要开始筹备!!"
劳斯特头疼的揉揉眉心。只有言烁不发一言,并不是他没觉得累,而是他听见Vice的话第一个反应就是,嗯,又要忙了吗?想想还有什么事情要做要交代的。作为Star里面人气最高,性格最极端,发起疯来最可怕的一员,忙碌对他来讲并不是坏事。
"同志们,离上次的演唱会已经半年多了,当年是谁说每年要开一个演唱会的?还在歌迷见面会和第一场巡回演唱会上对歌迷许下承诺。现在来抱怨累,是不是太晚了?还有半年不到的准备时间,并不是很充裕了。"
众人嘟嘟囔囔的虽然不满,但也只是说说。五年都这么过来了,也不差这一次。抱怨只是一种宣泄而已,原则还是要坚守的,大家都不糊涂。
"好,在歌曲方面你们商量一下,然后把歌单交过来公司讨论下。顺便把巡回路线定一下,到时候会通知你们。还有,歌曲各方面临场的处理,要怎么串烧,或者要怎么改编依然是交给言烁处理。公司会调动最大的人物力来支援你们。总的来说,你们专心做好音乐,剩下的公司会处理。这期间千万不要给我出任何状况。"
"知道了——"
除了言烁其他人异口同声的拉长了音调回答道。
叩叩叩
"进来。"
一个抱着厚厚一大文件的眼镜女人推开Vice办公室的门,在房间里环视了一圈。
"Vice总监,老板让言烁去一趟办公室。"
Vice点点头,"知道了,这边的事情说完了他马上去。"
劳斯特看了看言烁,只见他拿着一支笔在细长的手指上转来转去,一副充耳不闻的样子。
"可是老板说了,要他现在立即过去。"
Vice 张口还没说话,言烁把笔往桌上一放。
"好,我马上去。"
说完他转头又对Vice说:
"反正也说得差不多了,我们也不是没经验。就到这里吧。"
沐盛办公室四面窗帘已经拉上,言烁抱臂坐在沙发上。这是他和沐盛相处时常常摆出的一个姿势,表示着距离、防范、自我保护。
"找我什么事儿?"
沐盛眉头微锁,走到言烁身边坐下。近距离的看着他,沐盛经常注视言烁,可唯独这次他看着他,产生了一种几乎不能呼吸的错觉。慢慢加深的情感让他看清了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东西。
现实、伤害、错误导致两人命运的偏离。在他彻底了解自己感情的同时也彻底了解了他和他之间难以逾越的鸿沟。
他了解了,因此不甘;他不甘,因此不舍;他不舍,因此执着。
这种注视让言烁手指微微颤抖,他暗暗握住拳头,努力控制自己。那样赤、裸直白的目光,根本就不顾自己接受与否,这么霸道强势的硬生生的投注在他身上。他并不想承受,却逃不开。
"烁,昨天下午那个女人……"
他话还没说完言烁便很果断的打断了他:"打住,你不必向我解释。"
"你听我说,你也知道像我这样的人是不可能坚持单身的。就算是结婚也必须找一个门户相当的女人,这并不影响我对你的……"
"好了!沐盛,我说了你不必向我解释什么。她和你是什么关系我昨天已经知道了。我并不打算向你追究什么,非但如此,我还要恭喜你。"
这番话让沐盛把现实认的更清楚,却更加难以割舍。他愣住了,不知道如何应对,只觉得无能为力。
他想自己当初凭什么能得到言烁呢?只是凭言烁对音乐的追求,利用他越是难以企及就越是渴望得到的心情。而现在,言烁凭什么能够毫不留情的说出这样的话,而自己无疑是受到了伤害了。只是因为他动了感情,认了真。对一个根本不可能爱上自己的人。
在某种意义上他了解了自己当初对言烁做了多么过分的事情。
"烁,你和我真的没有可能吗?"
言烁淡淡一笑:"我想是的。"
"那如果我不和沈嘉琳结婚呢?我撤销和她的婚约。"
言烁难得露出了温和的表情,他平静的注视着沐盛。
"你不会的,你是一个知道自己背负了什么的人。你今天所得到的一切,都建立在什么基础上你也很清楚,你会为了我放弃这一切吗?你做不到的。如果你做了,作为一个男人,我也会打从心里看不起你。我不认为一个男人应该把他的所有都押在另一个人身上,这是很愚蠢的。最终你会什么也得不到。"
"另外。"
言烁露出一个极其真诚毫不参假的笑容:"我是真的真心祝福你,希望你和你的妻子快乐。"
沐盛在这一刻终于领悟到,什么叫做残忍至极,什么叫做痛彻心扉。这种大度,这种坦然,就是对他最重的打击。
"烁,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留恋?"
言烁低笑一声,"我实在找不到有什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啊。"
沐盛背过身不能再继续看着言烁,他的眉他的眼,他微笑的嘴角,清隽的轮廓每一寸都是凶器。言语更是化成利刃,经管它听来如此平和。
"我明白了。你说的没错,我确实没办法放弃你说的那些,如果我放弃了,我自己也会看不起自己吧。"
言烁感觉到隐隐的激动,他预感多年的噩梦也许即将终结。
"那我和你之间的约定……"
言烁盯着沐盛的背影,把下半段话留在嘴边,等待着沐盛给他一个最终的答复。
沐盛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感到挫败无力,他只能挥挥手。
"让我想想吧。"
言烁点点头,他并不着急对他来说情况不会再坏下去。
"好吧,那我出去了。"
"等等。"
沐盛出声叫住他。言烁依他所言停住,沐盛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住言烁。仿佛他这一走踏出这个房间后,就再也不会属于他了。他就像一只即将远飞的鸟,再也不会回来。
"还有什么事?"
沐盛脑子一片混乱,他要怎么办?难道真的就这样放弃他?沐盛活到第33个年头终于明白无助这个词也会出现在自己身上。被逼到无路可退的他生出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他认为很可行,能把言烁留在自己身边。
如果当初的言烁会因为想实现梦想和自己做交易,那么今天,让他再失去这些他就只能再回到自己身边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看的还顺眼,请各位不吝收藏一下,谢谢。
45
45、别无选择 ...
爱会让你看清自己,看清你周围的人,看清你真正的渴望。这种看清,和任何人无关,而是各自有各自的悲哀。
沐盛数不清这是自己往嘴里灌的第几杯酒。这里是B市一个著名的原生态酒吧,用一个典雅的四合院改造而成,面积400平米,挑高至5米的屋顶全部用玻璃封顶,抬头就能看见夜空。整个酒吧格调高雅、古色古香,中西融合的极其巧妙。
只不过这些极具巧思的设计并没有引起沐盛的注意,作为聚会的主角,他显然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
Vice看着坐在沙发坐上抱着瓶皇家礼炮跟不要钱般猛灌的老板,心中倍感无奈,除此之外还觉得自己真是倒了邪霉。
现在明明不是工作时间吧?为什么他还要帮他处理这些事情?偏偏今天来的人,几乎都是自己得罪不起的,他今天应该也是客人吧!
一边这么想着,Vice一边和又一位进门的人打招呼。他就是个劳碌命。
"您好您好,谢谢您今天来参加沐总的私人聚会。"
Vice像变脸似地把苦瓜脸换成了笑脸,抬头一看来人,差点又苦回去。
"顾离!怎么是你?"
顾离嬉皮笑脸的看着Vice,伸手握住Vice僵在半空的手,晃了晃:"是啊,沐总婚前最后一次的单身派对啊,我当然要来。"
Vice不禁头疼,老天,这个人来不知道过两天圈子里又要传出什么桃色新闻。
顾离是圈内非常著名的独立制片人,恒星有很多片子都是找他合作拍摄的。这家伙和沐盛一样,有着很强大的身世背景,手里的人脉资源非常广。只要他出面几乎没有拉不来的广告和赞助。
可这个人私生活之糜烂也是让人闻所未闻,3P、NP、男女不忌、黑人、白人、□道具,只要你能想得到的,他都敢玩。这可不是空穴来风,圈内和他玩过的人都快接近三位数了,想不让人知道也是件难事。
并且这人和沐盛相反,仗着自己的背景和手段,从来不把谁放在眼里,对待下属也是极度苛刻。是个标准的完美主义者,不过不能否认他能力非常出色。
好像顾离和沐盛还是一个大院里长大的,两个人关系匪浅。Vice每次看见他再想想自己的老板,就会觉得沐盛还是挺可爱的。
"想什么呢?都出神了。沐盛那厮呢?"
Vice朝酒吧顶里头的方向指了指:"在里面,估计现在喝的差不多了。"
"啊?这才哪到哪儿啊,就喝高了?"
"你自己去看吧,我这儿还忙着呢。"
顾离笑了笑,然后拍了拍Vice的肩膀:"辛苦了啊。"
Vice被他拍的一愣,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毛病。
这个姓顾的竟然会说辛苦了?
老板动心了,顾离贴心了,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顾离穿过层层人群,半路中还碰到了不少熟人,寒暄一番浅酌几口等他找到沐盛,沐盛醉的更深了些。
顾离往沐盛身边一坐,推搡了他一把:"喂,今天你不是主角吗?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喝酒,太不负责任了。"
沐盛喝的有些晕,不过意识还算清醒。他看了顾离一眼从桌上拿了个杯子给他倒上酒,推倒他面前说:"是朋友就喝酒,别废话。"
顾离不做声,静静的看了沐盛一阵,接着二话不说端起酒一口闷了。
沐盛和顾离默默喝着酒,醉眼朦胧的看着偌大的酒吧里衣香鬓影,杯觥交错。来的人都是圈子里的艺人或者和沐盛关系比较不一般的人。有些明星在这个私人聚会上不像平时那么谨小慎微,形态便放肆起来,而那些有些身份和票子的人也不会放过揩油机会。场面看起来很是香艳。
电子音乐有些妖异的节奏和迷离旖旎的灯光,人群偶尔传来的笑声和交杂在一起不甚明了的交谈声,这是沐盛熟悉的场景。这种熟悉让沐盛觉得可悲。
在没有碰上言烁之前,他不会有这样敏感脆弱的感情。
这些就是他的生活,生活在五光十色的娱乐圈里,看着一个个人前光芒四射的明星,散发他们的魅力给他的公司大把大把的捞银子。
他喜欢这样的生活,在遇见言烁之前,他是这么以为的。
可现在,依然是见惯了的熟悉场面,沐盛却感觉到疲惫。他从未想过把自己抽离出来去考虑自身的问题。但因为言烁,他竟然想到,以后,他的一辈子都会和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生活在一起。这个只靠利益来维系的婚姻,会让朋友羡慕他的强强联姻,会让他的父母也很满意。
所有人都会给他祝福,然后典礼完毕,他将再次回到原有的生活轨迹。日复一日的应酬,应酬完了外面,再回家应酬父母,应酬妻子。
沐盛突然发现自己很可悲。
"顾离。"
沐盛突如其来叫了顾离的名字,顾离转过头,一脸恭候多时的表情看着他。
"哎哟,您可总算是开口了,您真是我大爷。说吧,有什么烦心事儿?"
沐盛看着他半晌却最终摇了摇头,扭脸不再看他:
"算了,这个问题问你太不靠谱了。"
顾离感觉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伤害,他一把抓住沐盛的胳膊把他扭过来:"你把话说明白啊,什么叫问我不靠谱啊?我怎么了我?"
沐盛觉得顾离这一惊一乍的口吻有些烦,便挥挥手:"说了你也不懂,说了也白说。"
"你不说怎么就知道说了就是白说了?我看你才是脑子有毛病呢,都快做新郎官了却这德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家高堂往生了呢。"
"放你妈的狗臭屁,你家高堂才往生了呢!"
"得得,我真是妄作好人,你自己呆着吧啊。"
顾离说着就要站起来,沐盛却突然问他:"你愿意和一个完全没感情基础的女人结婚吗?"
顾离一愣,又坐了回去:"搞了半天原来是感情问题啊?怎么,有喜欢的人了?"
沐盛没说话,可这样的沉默就等于是默认了。
"我们这样的人,要钱有钱,要背景有背景,要人脉有人脉。可以说很多人为之奋斗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我们从出生的时候就拥有了。这世上,有八全六美七全九美,更甚至有的人既不全也不美,什么样的组合都有,就是没有十全十美。"
沐盛盯着杯子里的酒默默的听着顾离说话。
"所以和这些比起来,谈感情好像有些奢侈。那种东西不是我们这种人可以随便碰的,为了保全自己拥有的这些,我们必须比别人更加冷静清醒。幸运的可以娶一个彼此顺眼并且也算情投意合的人结婚,但这只是附加值,有当然好,大多数人看重的并不是感情。"
"顾离,你就没有不冷静不清醒过吗?"
沐盛的反问让顾离出了半天神,然后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好像要拼命的压抑什么一般。
"我也是人,怎么可能永远清醒冷静?"
"那那个让你不清醒和不冷静的人,你把他怎么办?"
顾离没想到和沐盛会聊到这么深,深到埋藏在心底尘封多年的角落也被触动到。生生的疼痛。
"怎么办?过程自然是很复杂的,但是结果是放过他,也放过自己。"
这并不是沐盛想得到的答案,他有些激动的把酒杯用力放在桌上,发出沉而响亮的声音。
"为什么要这样?你舍得吗?"
"舍当然是舍不得的,可舍不得又如何?有些事情不是我们想怎样就能怎样,特别是感情这种事情。曾经发生的做错的,都无法逆转,即使在一起,也不可能磨灭的毫无痕迹。如果我唯一能够爱他的方式就是放开他,不伤害他,我别无选择。"
酒尽人散之时已是凌晨三点,所有人各自驱车回家,只有沐盛拒绝了Vice要送他回家的提议,开着车一路到了言烁家楼下。
坐到了凌晨五点,他在车里看着天空一点点的变亮,盯着那扇窗户一言不发。
他舍不得,真的舍不得。
他从没有像这一刻一般恨自己,那么鲁莽,那么粗暴的占有了言烁。把一切事情推向难以挽回的地步。也没有像这一刻一样对自己的出身产生厌恶。没有选择没有退路。
早晨八点,言烁醒过来,他起床拉开了房间的窗户,让阳光照进房里。穿着一件大衬衫和短裤在开着暖气的房间里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
哈欠还没打完,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揉着眼睛走到床边拿起手机,看了看来电显示犹豫了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
"喂。"
"喂,烁……"
沐盛欲言又止,让言烁预感到他有什么很重要的话要对他说。这种预感让言烁第一次面对沐盛心情如此平和。
"嗯,我听着呢。"
"你是不是很恨我?"
言烁万万没料到他会问他这个问题,沉默了好几秒还是决定告诉他自己的真实感受。
"说不恨,是假的。曾经非常恨你,现在只觉得麻木。"
听着言烁的回答沐盛强忍着难过,继续问他道:"没可能和我在一起吗?我会对你好的,比谁对你都好。你说什么我都会听会帮你办到,什么都可以。没可能吗?"
沐盛这样近乎摇尾乞怜的语气彻底让言烁惊呆了。
"沐盛……你何必这样,我和你之间根本就不是你对我好就能解决的问题。"
这样的话让沐盛看见了一线生机,他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忙不迭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我以前做错了。我向你认错,都是我的错,我不做任何辩解。即使我以后对你再好,那也是我应该做的。你……"
言烁听见沐盛的有些颤抖的呼吸声,以惴惴不安的频率传进他的耳朵。
"我错了,真的错了。你能不能原谅我?"
说出了最卑微的话,放下了一切姿态。
言烁却感到烦躁和厌恶,因为这种自我贬低。
"沐盛,你真没必要这样。退一万步来说,好吧,即使,我是说即使我能原谅你,你又能做到什么?你依然要成家立业,而我不过是一个受人唾弃的同性恋外加小三。这就是你能给我的,你觉得换成是你,你能接受吗?"
"更何况,我能不能和你在一起并不是原不原谅这么简单。"
沐盛真的感觉到了绝望,他紧紧的握着手机。
自尊所能承受的卑微已经到达了极限,他的语气开始慢慢恢复往日的沉着冷静。
"是吗,如果分开了你就会开心吗?"
"至少比现在开心吧。"
言烁听见电话那头良久的沉默,他静静的等待着他所期望的回答。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成全你。"
如果分开是让你快乐的唯一方法,我会给你快乐。
作者有话要说:觉得这章肉麻或者狗血的......请忍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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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新的开始旧的留恋 ...
那天早晨之后,对言烁来说他仿佛进入了一个新的人生。刚开始的时候还有点无法适应,一切就这样结束了?
这种难以置信导致他总是时时刻刻关注他的手机,总觉得沐盛随时会打电话来告诉他,他反悔了。他们之间的关系必须维持下去,从此以后他除了要做他的床伴之外,还要做一个遭人唾弃见不得光的小三。
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他担心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就连在公司里他也很少见到沐盛。他知道,沐盛就在办公室里,可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刻意,他在的时候根本就看不见沐盛的踪影,更别提像以往一样,动不动把他往办公室叫。慢慢的他就像卸下防备走出牢笼的鸟一样,自由的都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看着带着耳机脸上挂着控制不住笑意的言烁,廖强用胳膊碰了碰林凡。
"喂,咱团长最近心情好像特别好,你看这嘴都快咧到耳后跟了。"
林凡也觉得纳闷,言烁最近的心情是好的有些过头了。以前动不动就突然安静不说话,或者又突然发神经搞出点危险状况,在沉默同时也让人感觉危险的人。最近突然变成了小白兔,和谁说话都笑眯眯的,语气温柔的不得了。
"谁知道啊,难道谈恋爱了?"
廖强一愣,谈恋爱?
"和谁啊?"
林凡瞥他一眼:"你问我我问谁啊?"
这时劳斯特手上拿着杯咖啡走近练歌房,咖啡还没送到嘴边,就被林凡一把抢过去。林凡举着咖啡:"谢谢啊,小劳。"
"不用谢,不是给你买的。"
说完伸手抢了回来。林凡切一声,然后凑到劳斯特身边:"小劳,老大最近怎么了?"
劳斯特莫名其妙的看着林凡:"什么怎么了?"
"你看啊。"
说着林凡朝专心在纸上涂涂改改思考新歌歌词的言烁摆了摆脑袋。
劳斯特漫不经心的看了言烁一眼,用你很无聊的眼神看着林凡。
"没事儿找事儿,干自己的活吧你。演唱会上好几首歌都重新编排过,你熟悉了吗?"
自讨了个没趣,林凡灰头土脸的走到角落,拿起自己的贝斯翻开乐谱,开始练习。刚弹了两个小节,言烁突然拿下耳机看着他说道:"林凡,这里不对,节奏还要再慢点,压住低音然后在□的时候飚上去。"
言烁面带微笑语气和善,这让林凡有种陌生的感觉。
这是老大吗?这是哪个以前只要弹错了一个音,就摔话筒、摔吉他、摔耳机、摔手边能摔的一切东西的言烁?
他自然不知道,以前的言烁因为承载了太多的心事,放弃了太多东西来完成自己对音乐的执着,自然是眼里融不进一粒沙。因为那几乎算是他的全部了。
可现在不同了,他自由了,他觉得无比幸福。家庭、事业、朋友、感情一切都没有问题,他几乎什么都得到了。
于是,他的团员们和他一样感觉到了幸福。团长终于变温柔了~!
练完团本来四人准备一起吃个饭喝点酒,谁知道劳斯特却说有事情要离开。这让其他三人有些不满。書香門第
"我说小劳啊,最近你总是缺席集体活动啊。"
"毛主席说了,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不要做反动派,要团结人民。"
林凡廖强一人一句,只换来劳斯特的一个白眼外加坚定的回绝。
"我不去。"
"劳斯特,你最近到底在忙什么啊?"
这下连言烁也开口问了,劳斯特只好老实说道:"嗯,我妈从国外回来了。现在接了一部戏在拍摄,我要去探班。"
"你妈也是艺人吗?"
言烁好奇的问,劳斯特点点头:"是啊,不过在国外生活了挺多年,很久没拍片了。"
"哦,好吧,那你去吧。真是孝顺孩子。"
就这样,劳斯特单独行动,其余三人就勾肩搭背的去胡吃海喝了。
找了家经常光临的潮州菜,进了包厢三人点了平时爱吃的几个菜,叫上了几瓶啤酒就喝上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言烁突然想到上次也是在吃饭的时候,他也约好了去楚思思的剧组看看。现在是晚上8点多,不知道她们还开不开工。
言烁掏出手机,找到楚思思的名字,一个电话拨过去。不一会楚思思清脆的有些刺耳的声音就从电话里穿过来:"喂,言烁。你还知道给我打电话啊?"
言烁下意识的把手机拿离耳朵,就这样楚思思嘹亮的声音还是从里面隐约传出来。
"谁说了要来探班的?害得我还特意和剧组里的人说,歌坛巨星言烁会来探我的班。组里一群小姑娘不知道多兴奋。谁知道你放我鸽子,我太没面子了。"
言烁等楚思思发泄完了,这才把手机放回耳边。
"对不住对不住,我这段时间太忙了。很多事情都排在日程表上,实在抽不出空来。"
"那你怎么不给我打个电话啊,弄得人家一直等你。讨厌。"
"我不给你打,你可以给我打啊。"
"我不,那多不好啊。"
"这有什么不好的,打个电话而已,朋友之间联络感情不是很正常嘛?"
楚思思拿着电话,心说:'你个白痴!那显得我上杆子似的,多掉价啊。'
"我就不,我不管,以后你给我打电话啊。否则我就给你发骚扰短信。"
言烁苦笑,这不都一样吗?嘴里却言到:"成成,我给你打。"
坐在一边的林凡和廖强两人不住的挤眉弄眼,笑的特别贼,看着言烁给他使眼色。言烁朝两人挥挥手,不搭理继续和楚思思说电话:"还开着工吗?"
"没,今天没我的戏,又有别的工作安排没在剧组待着。"
"哦,我还说现在去看看你的。"
"明天吧,明天有空吗?"
言烁想了想,明天除了要赶一个电视通告,一个电台节目之外好像就剩演唱会的前期工作。这个放半天应该没事而。
"行,那就明天吧,我给你去电话。"
"太好了!我许下的承诺终于可以兑现了。"
两人又聊了会,言烁才挂了电话。一边听了很久的林凡和廖强凑上前,脸上挂着奸笑八卦的问道:"老大,谁呀?听你那口吻,跟掺了蜜似的。"
言烁白两人一眼:"毛病,我语气明明很正常。你们两个心术不正的东西,满脑子男盗女娼。"
"说啊,到底是谁啊?"
"就是,咱们兄弟还有啥不能说的。"
面对两人的纠缠追问,言烁有些无奈,不过他也没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反正楚思思他们都认识。
"是楚思思,我答应了去她剧组探班,一直没时间,和她约好了明天去。"
林凡听见是楚思思,有些失望的坐回椅子上:"是她啊。"
廖强却不同,脸上八卦的表情瞬间换成了忠犬:"原来是思思,那她和老大的关系绝对很纯洁。"
听见廖强对楚思思的称呼,林凡一脸消化不良的样子看着他:"思思?你他妈真是花椒煮猪头——肉麻当有趣啊。那妞儿有什么好的?"
"我乐意,你管不着。"
"我还是喜欢天然的。"
"黑猫白猫,抓得住老鼠就是好猫,我不拘泥于形式。"
"得,你就这么说吧本身基因就不好,要再找一个后天改造的,生出来的娃娃晚上起夜看见了,非以为闹鬼不可。"
"你他妈说什么呢?林凡你这小子嘴怎么这么损呢!"
一顿饭吃到后来,那是龙腾虎跃口沫横飞,三个人愣是弄出了三十个人的声音效果。
又是一个周末,沈嘉琳照例等着沐盛来公司接她下班,谁知道左等右等,也不见沐盛的人来。于是她往沐盛手机上打了个电话,响了半天也没有人接。她感觉非常意外,认识沐盛快半年了,从没见他失约过。
沈嘉琳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空,心里忍不住埋怨起来。为了等他我今天还特意没开车,现在竟然放我鸽子。
而此时的沐盛正和一群朋友聚在一起,在B市的某个高级俱乐部里,众人打完了高尔夫球,穿着Polo衫在休息室里休息。他们拿出了存在这里的酒,沐盛手里还搂着一个年轻水灵的男孩子。
"沐盛啊,已经很久没见你玩的这么开心了。想当年我们这群人,吃在一起,玩在一起,睡在一起。后来你突然转性,开始修身养性我们以为再见不到今天这样的场面了呢。"
说话的是B市公安厅厅长的公子,剩下的几个人也都是官宦之后,前几年沐盛和这几个人走的很近。那个时候他还没对言烁上心,玩的还是比较疯的。
后来慢慢的和这些人来往的不怎么密切了,一开始自己也没发觉是为什么。后来知道人的心里能装下的东西真的有限。除了事业、家庭,他装下了一个言烁,结果就塞了个满满当当,再装不下别的了,自然对那些不上心的东西慢慢失去了兴趣。可惜他发现的太晚了。
沐盛不争气的惊觉,自己的心思又飘到了不该去的地方。
他立即端起笑容,右手举着酒杯左手搂着男孩,高声说道:"别提了,那不是我误入歧途了吗?现在我迷途知返,来,我们庆祝一下。"
几个人哈哈大笑,纷纷举杯。而放在桌面上的电话不知道第几次的震动起来,沐盛用眼角瞄了一眼,深感厌烦。
他知道是谁打来的,可他并不想接。现在,父母也好,沈嘉琳也好,都会让他想起他不愿意想起的人。于是他选择了继续漠视。
酒散之后几个人有的开车回家,有的就干脆在俱乐部里开了间VIP室直接在这里睡了。沐盛喝的有点多,便没回家。
搂着男孩子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自然是一阵翻云覆雨。折腾了快一小时,沐盛直弄的那个男孩喊的跟男高音似的才泄了。他趴在男孩背上喘着气,发泄过后巨大的空虚感铺天盖地的让他更加疲累。
他微微睁开眼,看着男孩闭着眼睛潮红的侧脸。这是他除了言烁之外第一次和同性做、爱,这些高级俱乐部外表看格调高雅金碧辉煌,其实里面提供很多上不了台面的服务。在里面消费的人又都非富即贵,根本不会有人没事来踩雷。
这个男孩就是俱乐部的男妈咪给叫来的,因为服务的对象比较上档次,因此并没有普通MB身上的风尘气息。年轻干净,沐盛在刚看见的时候根本没觉出他是干MB的。
可一上床就不行了,主动的迎合,很快就能产生快感的身体,媚气的呻吟和后面可以轻松接纳他的地方。让沐盛在做的时候一边做一边想象着另一个人的脸才能继续下去。
沐盛感觉自己完全无处可逃,不管在任何场合,他都能想起言烁。
今天是他和言烁分手的第18天,情况越来越糟。
各怀心事的人度过了同样的夜晚,到了第二天,忙完了手边的事情言烁便开着车到了楚思思的剧组。
剧组在B市郊区的影视城里,很多古装剧民国戏都在这里拍摄。走近影视城,充满中国风的建筑鳞次栉比的排列,每条街都是不同的风景。市井小民的简朴屋舍,王孙贵族的亭台楼阁,从百年前的明清建筑到近代的十里洋场,这里一应具备。
楚思思接拍的电影是以民国时期的上海为故事背景的,虽然言烁是艺人,对影视圈却比较陌生,一到了影视城立马就晕了连北都找不到。绕了半天无果,只得给楚思思打电话,让她来接。
他告诉了她自己具体的位置,就开始站在原地等待。等了大概一刻钟,就看见不远处一个身穿旗袍曲线妖娆的额女人朝他走过来。
走近了言烁才看出来是楚思思。她上着浓妆,细长的眉鲜红的唇,乌黑的发衬着白腻的脸。在光天化日之下,看起来妖艳的有些夸张。
言烁一愣,脱口而出到:"你怎么这么……"
楚思思媚笑着,斜目看着他:"怎么?"
"嗯……妖里妖气的。"
这句话打击的楚思思一张巴掌脸垮了下来,"你真讨厌,这不是要上镜吗,我演的又是一个歌女。妆不浓不行嘛。"
言烁看着楚思思皱眉撅嘴,赶紧阻止道:"得了得了,你别再皱眉头了,这粉上都快长褶子了。"
楚思思又气又觉得好笑,一张脸表情更加丰富,皱着眉嘴却忍不住咧开,她捶了言烁一拳:
"讨厌你。你不是要到我们剧组看看吗?走吧,我们那群小姑娘还等着跟你合影呢。"
作者有话要说:晚点还有二更,这就是我的报应......一天要写9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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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石兰 ...
在路上楚思思告诉了言烁一个很让他意外的消息。
"你知道吗?你们乐队的另一个人也老来我们这里探班呢。"
言烁一愣,脱口说道:"劳斯特?"
"诶?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团员。"
原来劳斯特老是来探班的就是楚思思的剧组吗?他说他来是来看他妈妈,他妈妈是谁?
"我是前两天才知道,原来劳斯特是石兰的儿子。算算劳斯特的年纪,石兰应该在最红的时候生的他,以她的名气能把消息瞒得这么紧,还真是厉害。"
听见楚思思说劳斯特是石兰的儿子这句话之后,言烁只觉得脑袋轰的一声,接下来楚思思说了什么他一概没听进去。
劳斯特是石兰的儿子,那他和劳斯特就是兄弟了?劳斯特知道自己和他是什么关系吗?如果知道,石兰又知不知道他儿子乐团的主唱也是她曾经抛弃的孩子?
言烁脑袋乱了,满脑子浆糊的跟着楚思思到了剧组,一路上和楚思思说话都心不在焉。一进剧组正好碰见在拍一场女主角的养母和某个想包养女主角的富商的对手戏。
这部片子说的是旧上海歌女的故事,在动荡的年代这群女人的悲喜生活。女主角是一名经历了繁华遭受了感情伤害,走过战争洗礼的大上海最出色的歌女。成名后却又被男人以情诱惑,变成国民党女特务。最终为了帮助共党完成革命大业牺牲了生命。
整部片子以战争年代的中国为背景,先是拍摄繁华的旧上海,拍完了上海的戏还要转去农村拍摄并且有一系列的战争戏谍战戏。
楚思思饰演影片中的女主角,石兰则是饰演她的养母,一个面恶心善刀子嘴豆腐心的女人。言烁看着正在不远处进行拍摄的石兰。发现她和照片中比起来竟然没有太多变化,虽然岁月不可避免的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她依然是美丽的。
她穿着旗袍,端庄娴雅的坐在堂屋正中。散发出令人难以忽略的风采,把整个场子压的稳稳的。虽然没什么大的动作,但每一个眼神和表情都非常到位。把这个刻薄刁钻充满智慧的养母刻画的入木三分。
"梁先生,侬要是喜欢阿拉家的小小就八抬大轿的来明媒正娶,我绝对不含糊,马上就爽爽利利的把她嫁给你。"
听见石兰说出台词的时候,言烁想起了小时候看过的那些石兰的电影。每次看都感觉她离自己如此遥远。可现在她就近在眼前,那种距离感却依然存在。
楚思思见言烁一动不动的专注的看着石兰,觉得很奇怪,但因为正在拍摄不方便说话,便推了推他。一连推了好几下,言烁才反应过来扭头看着楚思思,可眼神明显有些虚晃。
这让楚思思非常不解,言烁从她提起石兰起就开始心神不宁。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言烁,言烁这才回过神,赶忙冲她露出一个笑容,摇摇头表示没事。
远远的看了石兰一眼,言烁便和楚思思离开了拍摄的现场。楚思思这才开口问他道:
"你怎么了?从刚才就怪怪的。"
"没事,想起了小时候的事情。"
"哈?为什么?"
"呵呵,小时候是石兰的影迷。"
楚思思不满的撅起嘴,终于发现了言烁探班的真正目的。
"好啊你,原来根本就是为了来看石兰的。"
"别这么说啊,我也是来看你的。对了,你不是说有很多小姑娘等着让我签名吗?在哪儿呢?"書香門第
言烁赶紧岔开话题,好在楚思思也没刻意纠缠。两人再回到拍摄现场的时候那场戏已经拍完了,而刚才已经看见了言烁并且喜欢他的一些工作人员,因为正在拍着戏,怕惹导演生气一直压制着冲动。
所以当导演一喊卡的时候,就有好几个小姑娘赶紧用冲刺的速度超言烁和楚思思离开的方向冲去。正好迎面碰上了准备进来的言烁,大家蜂拥而上,兴奋的又蹦又跳闹着要和他合影。
这边的吵闹引起了正在休息的石兰和导演的注意,石兰探头往这边看了看,然后问身边给她从包里拿参茶的助理道:"那边怎么了?"
助理小心翼翼的把参茶递到石兰手上,然后看了看言烁的方向。因为言烁低着头,也看不清到底是谁,他只能回答石兰:"我也不清楚,要不我过去看看?"
石兰兴趣缺缺的摆摆手:"算了,拍了一天的戏,我累了。我回休息室睡一会,一会有戏来叫我。"
石兰说完裹着羽绒服慢悠悠的往休息室去了。
言烁这里好容易满足了一大群小姑娘的要求,一张帅脸都快笑僵了。楚思思这回可觉得面子大大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她拍了拍言说的肩膀对他说:
"好兄弟,一会请你吃大餐。"
话音刚落,楚思思看见言烁身后的人,赶紧从言烁肩上收回手并且毕恭毕敬的鞠躬问好:"导演。"
言烁闻言也赶忙转身,一转身就看见了闻名遐迩的赵亮赵大导演。他剪了一个精神的短发,穿着及其普通,黑色高领衫外面套件卡其色夹克,牛仔裤运动鞋。可沧桑的花白头发,深邃淡定的眼神,愣是让言烁明白了什么叫做深藏不露。
赵亮的眼神虽然平和,但是却充满了智慧和力量,看着他言烁感觉到了一丝压迫感。他的态度也不自觉恭敬起来站得笔挺的朝赵亮点了点头:"赵导好。"
赵亮表情严肃的点点头,然后开口问道:"你就是言烁?"
言烁以为自己刚才引起的骚动让赵导反感了,立即忙不迭的向他道歉:"赵导,刚才给你们剧组带来了不便,我很抱歉。"
赵亮一副不接受也不拒绝的样子,只是点了点头。然后说了一句让言烁跌破眼镜的话。
"嗯,你的歌我女儿很喜欢听。"
说完赵亮从身后拿出个相机,然后递给楚思思:"给我们拍个合影。"
言烁额上黑线一排,站在一脸严肃的赵亮身边,拍了一张哭笑不得的合照。楚思思整个过程中憋笑都快憋出内伤了,好容易拍完照片,赵亮走远了,楚思思才笑起来,一发不可收拾直笑的捂着肚子蹲在地上。
言烁苦笑看着直不起腰的楚思思,等她好容易笑完了才对她说:"笑够了?没事那我走了啊。"
听见言烁说要走,楚思思赶紧站起来:"诶,别啊,说好了一块吃饭的。"
"你不还有戏要拍吗?"
"导演说了今天不会太晚的,估计7、8点就能完事儿了。你等我吧。"
言烁看看表已经5点多了,再想了想,反正今天也没什么事情,等就等吧。于是就答应了,楚思思见他答应别提多开心了。就告诉了他休息室的位置,一会要是累了就去那里休息会。言烁点点头,这里两人刚说好,那边赵导就又开拍了。
这次拍的是楚思思的戏,楚思思一走言烁就被孤零零的晾在了片场。看着剧组拍戏刚开始还挺有意思,可看了一会就有些犯困了。于是便按照楚思思的交代往休息室去了。
说是休息室,其实就是在片场的道具间辟了一块地方出来,摆上了几张躺椅,垫上军大衣凑合着让剧组人员休息。
刚走到道具室门口,言烁就听见了一个女人愤怒的声音。
"我说了我的旗袍腰围是一尺九,为什么现在给我的戏服腰围是两尺?"
"兰姐,服装师量腰围的时候确实是两尺啊,按理来说旗袍还要再放点,他都没给您放。你看这样穿不是正合适吗?"
"什么正合适?我明明就是一尺九的腰围,他肯定量错了。我不管,你去给我找他让他给我改。"
面对石兰的刁难,助理觉得非常头大。因为是赵亮导演导的戏,所以全部班底都是国内最高规格,这次的服装师可是在奥斯卡金像奖上拿过最佳服装的著名服装师。
现在石兰一句话说要改这不是明摆着出了一个大难题吗?说实话,如果是鼎盛时期的石兰提这种要求也许还成,可现在,那个服装师比她的牌要大多了,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这个助理也并不是石兰的贴身助理,而是石兰回国后在国内现聘请的临时助理,自然对她也不是非常的上心。虽然表面上的礼数还是做到了,但是这种要求她肯定是不会搭理的。
"兰姐,这次的服装师你也知道是谁。他的牌可比圈子里很多一线女星还要大,档期都快排到后年了。即使是章xx请他改戏服说不定也要排队,你说是吧?"
这番话说出来,表面上是在规劝,其实言下之意就是告诉石兰,你别以为你还是当年的超级巨星,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胜于蓝。别说你没隐退这么多年,即使你一直在圈子里待着,也早该从一线上退下来了。提要求的时候还是要掂量掂量。
对于一个声名不再的前影后来讲,这样的话有多伤人不言而喻。石兰当时就脸色铁青,可偏偏这个助理说的确实就是这个圈子里的生态,又没说什么非常明显的带有目的性攻击的话,她根本无可辩驳。
助理看着石兰脸色变了,也没有再说更过分的话,而是放软了语气:"兰姐,其实您看,您这个岁数身材能保养成这样已经很难得了。不要对自己要求太高了。"
这话说出来还不如不说,石兰最恨别人提她的年纪,可她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便烦躁的摆摆手:"算了算了,你出去吧。我休息一会。"
"好吧,那我出去了,一会有戏我再来叫您。"
石兰在躺椅上靠好,闭着眼睛点点头不再说话。
一直躲在门边偷看兼偷听的言烁见助理要出来了,赶紧走到墙角拐弯的地方藏好,等她走远了他才又回到门边开始往里看。
只见石兰躺在躺椅上,周围都是各式的男女戏服。做工精良的华丽服装层层叠叠的把她围在中间,孤零零的躺椅上石兰手里捧着一个保温杯,有些苍老的脸上画着浓艳的妆。衬托着昏暗的光线和华美的戏服,看起来凭地凄凉。
言烁不知怎的就感觉有些心酸,年华老去,荣光不再,这对一个曾经的巨星来说是一件多么残酷的事情。
石兰静静的躺着,脸上的表情看不出悲喜。
可言烁却分明看见她的嘴角微微抽搐。石兰,在这样安静一人的时候也不肯示弱吗?这到底是一个多倔强的女人。
言烁不忍再在这里待下去,他转身离开。回到了自己的车上然后给楚思思发了一个短信,告诉她他在车里等她。然后把车里的音乐打开,里面传出莎拉布莱曼的版的歌剧,猫。正好唱到了回忆这一曲目。
言烁越听心里越堵,只好关掉了音乐,车里安静下来。一时间沉寂的空气仿佛还带着一丝凄凉,言烁突然感觉无比的孤单。
为什么他的母亲宁愿选择这样决绝的孤独,也要离开她的家她的丈夫和她的儿女?这种念头突然出现在脑海里,但这种突然却让他一时间明白了,他的的确确就是石兰的孩子。他了解了她的选择,放弃一切也要到达的地方。
可到达之后呢?言烁开始感到迷惘。
作者有话要说:俺终于完成鸟~~~撒花撒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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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你走以后 ...
离开我,你会不会好一点?离开你,什么事也难一点。车来了坐上你的明天,车走了我还站在路边。
虽然言烁最近因为演唱会的事情忙碌,但是他一个月还是会尽量抽空回家一趟。和老爸、妹妹聚一聚。
今天又是家庭聚会的日子,言东升看着坐在身边吃饭的儿子,发现今天饭桌上特别安静。平时这两兄妹聚在一起总免不了互相挤兑,耍耍贫嘴。这种时候家里总是很热闹。
这样反常的气氛让言东升感觉出,儿子好像有什么心事。所以吃完了饭,言东升和言烁与以往一样坐在沙发上,可言东升却没像平时一样打开电视。而是端着杯水,认真的看着自己儿子问道:"有志啊,你是不是有心事啊?工作不顺利了?"
言烁看着老爸,欲言又止。从上次的反应他就知道,他并不愿意提起石兰。便摇了摇头:"没事爸,只是最近工作太多,累了而已。"
言东升看出来言烁在刻意隐瞒什么,本来打算不勉强他,可想想还是说道:
"有志,你知道为什么我们家隔了五年才重新一家团圆吗?"
言烁听言东升这么问他,转过头看着父亲的眼睛。那是一双渴望聆听并且乐于倾诉的眼睛。这些年,父亲也变了。
言烁不再犹豫,抿了抿嘴唇,开口道:"爸,前段时间,我去看了剧组石兰。"
言东升想到了一切可能,就是没想到言烁会提起这个女人,并且还去看了她。言东升皱起了眉头:"嗯,所以?你告诉她你是谁了?"
言烁摇摇头:"没有,我只是远远的看了看,连招呼也没和她打。"
言东升有些感慨的用鼻子呼了一口气:"说说你都有些什么想法。"
"嗯,想法到没有,只是看见了一些事情,生出一些感悟罢了。"
"哦?怎么说?"
言烁便把那天看见的所有事情,一一和言东升道来,说的半途中言佳美也洗完碗从厨房出来。便倚在沙发旁边跟着听起来。
听完言烁讲的这些,言东升沉默了很久。然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哎~我从以前就知道,这个圈子是很残酷的。你妈妈心高气傲,在年纪轻轻的时候因为家人的安排嫁给我。但是我知道,她有一颗不安于现状的心。而她有那么有才华,从我身边飞走,是早晚的事情。"
言佳美听见父亲这么说,从背后搂住他,将脸放在言东升的肩膀上温柔乖巧的说道:"爸爸,你还有我和哥呢。没事的。"
言东升知道言佳美误会自己可能对石兰还心存怨念,便平静而祥和的微笑着拍了拍言佳美的手:"傻孩子,这么多年了。我对她早就不怨恨了。"
他转而看向言烁:"有志,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反对你进演艺圈了吗?"
"这个圈子里,到处都是陷阱。你在外面看歌舞升平,其实踏进去了才知道其中的凶险。即使有朝一日得到了成功,可是这本来就是一个淘汰率极高的行业。英雄气短美人迟暮,都只是时间问题。"
言烁静静地听着,却有自己的一番想法。
父亲说的固然有道理,但是不能因为一件事情最终无法控制的结果,而去放弃自己的梦想和希望。为了结果而选择退缩,过一眼能望到头的人生,活的又有什么意思呢?
但是不可否认,那种散尽了浮华的落寞,真的令人心寒。
不知道算不算一语成谶,言烁昨天晚上刚和老爸讨论过娱乐圈里的是非,今天刚到公司就看见了Vice的黑脸。書香門第
他正在为准备演唱会忙碌,这个时候被叫到了公司来。本来以为是为了相关事宜全员到齐,来了才发现只有自己一人,他意识到应该不会是什么好事情。
"怎么了?看你你一副吃多了大便的样子,从里都臭到外了。"
面对言烁的调侃,Vice一反常态的维持了严肃的态度。他十指交握放在桌面上,然后很认真的问他:"言烁,你最近是不是和一个叫楚思思的女明星走得很近?"
言烁一愣,不明白Vice什么意思。但他认为他和楚思思又没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便点点头:"是啊,最近时常见面。"
Vice头疼的往沙发椅上一倒,对着天花板长叹一口气:"哎~我说你啊!!怎么这么大意啊!"
言烁不明白的看着一脸苦恼的Vice,很不解的问:"怎么了?我和她又没什么。"
Vice从椅子上弹直身体,盯着言烁用怒其不争的语气对他说:"你呀你,我看你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了。以前没人敢动你,现在可不同了。你还敢和女明星来往这么密切?你知不知道楚思思现在被一个富商包着呢!不然你以为凭她又不是一线女星,在圈内也不是什么有多大潜力的新鲜面孔,为什么能够出演赵亮赵导演的戏?"
言烁被Vice这番话弄得当场石化。这番话透露给他两个信息。
楚思思是因为通过肉体关系,才能够出演赵亮的戏的。这并不稀奇,圈子里女星上位的潜规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
可怕的是Vice透露出来的第二条信息,他说,以前没人敢动你,现在可不同了。这说明什么?这说明,自己和沐盛的关系,在圈子里已经到了人尽皆知的地步。就连他现在和沐盛关系断了,都有人知道。以前他负面新闻少,是因为有沐盛罩着。现在,恐怕悬了。
言烁突然发现,自己枉在娱乐圈混了这么久,原来是坐井观天。这里头的门道,他根本就不了解。
这些消息是怎么走漏的?走漏之后所有人看见他都是什么心态?每个人都在演戏,心里装着别人污秽的秘密,然后摆出另一副嘴脸。这里没有真相,你永远不知道出现在你眼前的无数张脸,无数句赞美,哪个是真哪个是假。
Vice默不作声的看着言烁开始惨白的脸,知道他领会了自己话里的意思。但是他并没有罪恶感。身为经验丰富的经纪人,在这种时候,是应该要让他知道一些规矩了。在沐盛的保护下,他任性的太久了。
于是他毫不留情的接着开口:"言烁,有些利益关系隐藏的很深。比如现在保养楚思思的那个富商,他现在对她还在新鲜头上,对演艺圈又是一知半解。你这样突然和楚思思频繁接触,会让他感到反感。而这些权势之人,关系网盘根错节,你马上要开演唱会了。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言烁茫然的看着Vice,他此时脑子乱成一片,根本不知道该作何反应。Vice也看出这件事把他打懵了,摇摇头还是有几分于心不忍,口气放软了对他说:"你呀,虽然你自己知道你和那个楚思思没什么关系。但是在媒体看来,这就是一个很好的绯闻题材。到时候你解释的清楚吗?"
Vice停顿了一会,再次开口:"而且,你也别天真的以为,那个楚思思没有私心。现在她接拍了赵导的新戏,还不要趁着这个时候出一把风头造一造势?手边有你这个能利用的资源她不会不用。"
言烁头脑这是总算清醒了点,他听见Vice这么说楚思思,斩钉截铁的否定了他的话:
"不会的,楚思思不会这么做。"
Vice盯着他看,看的言烁心里直发毛:"好,你说不会是吧?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完,Vice从抽屉里拿出一打照片丢在桌面上。
言烁拿起来一看,正是那天他去影视城探班的照片。上面楚思思和他靠得很近,其中还有一张是楚思思伸出拳头捶了自己胸口一下,满脸撒娇的表情。这样的照片如果真的登出来,确实会被人渲染的神乎其神。
可他不相信,这个是楚思思刻意安排的。便把照片丢回桌上,依然坚持自己的说法道:
"影视城这个地方,来往的记者本来就多。就算被拍到了也不能证明是有人刻意安排的。"
Vice被他弄得没办法,摇摇头。
"好,之前的就算是我错怪了她,但是从现在开始,你和她见面要谨慎,就算不怕被媒体拍到,也不能让包养她的富商知道这种事情。否则对你和乐团都很不利,明白吗?"
言烁沉默了半晌,再怎么不悦,最终也只能沉默的点了点头。
之后Vice就让言烁离开了,等他离开之后,他望着桌上的那一打照片苦笑着摇了摇头。想起了某人和他说的话:"给他一些忠告,让他小心点。现在很多事情我不方便直接出面了,所以你要多多照看他。还有,别让他知道我插手了这件事情。"
Vice拿起一张照片,看着照片中脸上表情比以前开朗了很多的言烁低声自言自语:"言烁啊言烁,你知不知道,老板替你收拾了多少烂摊子?以后可没人这么护着你了,小子,还乐呢……"
末了,Vice只能暗叹一口气,痴人啊!
言烁从Vice办公室出来,满腹心事的走到了地下停车场拿车。却意外的看见沐盛的车正好开进来。不知道是因为刚才Vice的一番话,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下意识的找了根柱子藏了起来。
藏完之后又突然后悔,但是沐盛已经把车停好了。这时候自己再出来,就弄得好像是和自己刻意躲在这里要见他一面似的。
于是他只好躲在柱子后面,静静的等着沐盛离开。
可等了很久,也不见沐盛开车门的声音。于是他偷偷探出脑袋,朝他的方向看了看。结果发现沐盛的车在不停的摇晃。
他瞬间明白了车里在发生什么事情,这种事情,以前在他和他之间也发生过。
一时间躲在柱子后面的言烁变得非常尴尬和被动,他悔不当初的想,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躲了。弄得现在走又走不了,留下又别扭。
就在这中煎熬中,不知道等了多久,他终于听见了沐盛车门打开的声音。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却听见了刚才车震两主角说话的声音。
某女:"沐总,你在看什么呢?"
沐盛:"没什么,你先走吧。"
某女:"啊?你不是说要把我介绍给顾离顾制作人嘛?怎么让我先走啊~"
沐盛:开始不耐烦"你急什么?叫你走你就走。"
女人不敢再说话,沉默了会扭脸便走了。言烁听见她的高跟鞋用力踩在水泥地上的脚步声,充满气愤。
目送着女人走远,言烁感到很好奇。沐盛一个人留在停车场是要干嘛呢?
他再次探头出来,结果看见了让他吃惊的一幕。
只见空无一人的停车场里,沐盛双手插在西装裤口袋里静静的站着。而他旁边停着一辆车,正是自己的路虎揽胜。站了良久,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开始轻轻抚摸他的车身。
他缓慢的挪着脚步,从车头一直缓慢的摸到了他的车窗,然后他愣愣的站在他车窗外,透过窗户看着他的驾驶座。手掌紧紧的贴在车窗的位置,久久的注视,最后他把额头贴在上面闭着眼睛良久良久。
言烁有些看不下去,他扭过头,靠着柱子,心里不知为什么,堵得难受。
作者有话要说:额......大半夜的......莫名其妙的......虐到自己了......
把最后一句,放到第一句,比较好懂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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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过不去的坎儿 ...
B市今年的冬天分外的寒冷,寒冷和黑暗总会让人感觉到萧索凄清。但今晚例外。自从B市实行了解禁令之后,每年这个夜晚都分外热闹。热闹的让人受惊吓。
鞭炮烟火点亮了黑夜,噼里啪啦的放炮声此起彼伏将除夕夜搅得沸沸扬扬。一般来说普通人家的除夕夜都是合家团圆,一家人在一起包饺子做饭,看春晚守岁。言家比较不同,作为拥有一个超级巨星为成员的家庭来说,如果言烁在这样的日子坐在家里陪家人过春节,那才是比较可悲的一件事情。
所以言老爸和言小妹只能两个人吃着饭坐在电视机面前,一边吃一边等着言烁在电视里出现的画面。以往这样的年言东升和言佳美过了不知多少个,头两年言老爸都严禁佳美开电视,生怕在里面看见言烁。可言佳美从来都不理会,每年过年都要被老爸骂一顿,才把电视机心不甘情不愿的关掉。
后来言老爸估计是憋不住了,终于有一年言佳美打开电视他没做声。虽然脸色还是黑沉沉的,却没说什么。只不过当言烁真的出现在电视上的时候,言老爸看了大概十几秒钟,便把碗一放回自己房间了。
今年和往年相比较并没有区别,言烁依然不在家,过年的依然只有言老爸和言小妹,他们依然在电视机面前等着言烁出现。可总归是不一样了。
言佳美看着面色平和的老爸,和一桌子好吃的,每一种都另装了一份出来,那是给老哥留的。他说了会在今晚12点之前赶回来。和好的面和调好味道的茴香馅儿放在厨房,一会吃完饭她和老爸就一边包饺子一边看电视,等着老哥回来一块煮饺子过年。
今年真的不同了。言佳美打从心里感到幸福。
言东升看着对着自己笑眯了眼睛的女儿,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这丫头,看什么看?"
"爸,今年心里是不是特美啊?"
言东升一个大老爷们儿,面对的又是自己的女儿,即使被说中了也拉不下面子承认。便从桌上夹了一块扣肉放进言佳美碗里:"吃饭吧,有吃的还堵不住嘴。"
说着脸上不由自主的就笑开了花。
就在父女两感觉生活像花儿一样美好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佳美看看时间,才8点多,电视里春晚才刚开始呢。难道老哥就回来了?
"快去开门,说不定你哥回来了。"
见老爸这么着急的催促,言佳美虽然觉得可能性不大,但还是起身开门去了。
可门打开之后,言佳美却愣住了。站在门口半天没动换,也没说话。言东升觉着不对劲儿,便走到佳美身边问道:"这孩子,怎么了?"
说完朝门口望去。可立即他也和言佳美一样当场愣住。
"怎么不请我进去坐一会吗?东升。"
房里春晚的欢快的闹腾声音让房里的气氛更加怪异,言东升家那套原本看来充满家庭温暖的布艺沙发,坐上了穿着山猫裘皮大衣挽着发髻妆容得体的石兰之后,显得寒酸起来。
言东升叫言佳美到厨房泡了一杯茶,放在石兰面前然后坐下,开口问道:"你来找我有事?"石兰并没有喝茶,而是交叠着穿着黑色丝袜修长纤细的腿淡淡一笑:"确实有事找你商量。"
言东升端起自己面前的茉莉花茶,抿了一口,思忖了一会才开口:"时至今日,我还真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帮忙的。"
石兰依然优雅的笑着,脸上牵扯起细微的纹路:"东升,你还在怨我?"
这个问题让言东升一愣,然后回味一下自己刚才的问题,好像是有点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的味道。失笑的摇摇头:"哎,你误会了。都这么多年了,我都老了孩子也大了,还有什么可怨的?"書香門第
听见言东升提到孩子,石兰表情严肃起来,她脸上的表情突然变的真诚起来:"东升,我今天来就是找你说说孩子的事情。"
"孩子的事情?"言东升用问句重复了石兰最后一句话,他不明白孩子的事情和她有什么关系。
"是的,准确的说,是有关我们的儿子,言有志的事情。"
言东升有点不妙的预感,他试探的问石兰道:
"你什么意思?"
"是这样,我想让小志承认我这个母亲的身份。公开承认。"
言东升一听,立即把茶杯往桌上使劲一放,杯子里的茶水溅的老高洒在桌上,可见他的愤怒。只听他断然拒绝道:"不行!"
石兰皱起眉,脸上的神情冷了三分但语气还是温和淡定的:"为什么不行?他是我儿子,让他承认我这个母亲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我是出于尊重才来和你商量。法律上我完全能站得住脚,只是我不愿意把事情搞的这么没人情味。"
言东升听着石兰振振有词,注视了她几秒钟,最后无奈的摇摇头:"石兰,这么多年你怎么一点没变?"
石兰这时脸色才彻底变了,像被人突然撕去了假面具。她避开言东升的目光,用强硬的话语伪装自己:"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明白。我不过是要让自己的亲生儿子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谁而已。这和我变不变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言东升低笑两声,既气愤难当又无可奈何。
"石兰,你离开有多少年了,你记得吗?整整23年了。这23年你怎么就没想过要让你的孩子知道他们的母亲是谁?非要直到今天你才想起来要回来认儿子,还是在你重新复出拍戏的当口。"
"你知道我复出的事?也是,新闻报纸都报道了。"
谁知道言东升却摇摇头:"是有志告诉我的。"
这让石兰感到惊讶,她难以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言东升:"小志?这么说他知道我是谁?"
"没错,孩子们早就知道了你是谁。所以你明白了,他们并没有打算打扰你的生活。"
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白。石兰腾的站起来,已经完全不打算再伪装什么,她高傲的看着言东升:"事情我已经和你说了,如果你不答应我只能绕过你。于情于理于法,你都没有都阻止我的道理。"
"请你离开,我们家不欢迎你。"
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一旁一直没做声的言佳美突然站起身,指着门口对石兰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言东升却喝住了她:"住口,佳美。不管怎么样,她都是你妈妈,不要这么和她说话。"
石兰好像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了言佳美一般,直直的站着注视着这个和她年轻时长的有几分相似的女孩。抿紧的嘴唇微微噏动,脸上冰冷的表情仿佛也有些松动。可最终她微微一皱眉,拿起她的包转身欲走。
这时包甩在桌上的哪杯茶上,茶杯立时翻到在桌面,几颗腌制的金黄润泽的金桔顺着杯子里的水滚了出来。
是金桔蜜茶,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却是石兰年轻时最爱喝的。石兰再次愣住,她的心早已经硬如磐石了,不是吗?这些早就过去的往事,根本就不可能打动她。
她这么想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言家。
石兰一离开言佳美便对言东升说:"爸,我回房待会儿,今天晚上的碗就麻烦您洗了。一会包饺子的时候您再来叫我。"
言东升看着女儿,本想伸手摸摸她的头,却最终还只是点点头:"好,去吧。"
"谢谢爸。"
佳美笑着点点头,却在转身的那一瞬间哭了,23年之后,她又再被抛弃了一次。
这件事情,言东升最终没有告诉言烁,所以那天晚上言烁回家看见妹妹有些红肿的眼睛问起来,言佳美只是告诉他她和黄家骏吵架了而已。
虽说言佳美一再叫言烁不要去找黄家骏,可言烁依然觉得黄家骏大过年的让自己的妹妹不痛快,是一件很不厚道的事情。于是第二天他就给黄家骏去了个电话。
开头当然是劈头盖脸的把黄家骏当孙子般训了一顿。黄家骏先是莫名其妙,后又委屈万分,再来就是义愤填膺,最后就开始胡言乱语了。大过年的连如果他做了让佳美伤心的事情,今年的春节他没命过这种话都说了。又说言烁这么多年的朋友,对他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云云。
言烁这才知道自己真的误会了黄家骏。可佳美干嘛要对自己说谎呢?
年过的不平静的除了言家,还有沐家。本来两家人约好了一块到沐家吃年夜饭,没想到沐盛竟然怎么也联系不上,沐盛父母气了个半死,可当着未来亲家的面又不好失了风度,只能不停的道歉。两家人一直等到了到了晚上十点多,沈嘉琳的父母给沐盛爸妈甩了脸子才气呼呼回家了。
到了晚上快十二点,沈嘉琳在家洗了澡准备睡觉,却接到了沐盛打来的电话。可接起电话里面却是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喂,嫂子吧?你快来接沐盛吧,他醉的不行了。诶哟,大过年的,谁都要回家啊。我这都陪了半宿了,再不回去我老婆非要和我闹翻了不可。你快来吧。"
沈嘉琳还来不及说话,那边就噼里啪啦的叨叨开了。痛说悲惨经历简直都伤心欲绝了。沈嘉琳连犹豫也没有,问了地址穿上衣服就出门了。连他爸妈问起都没来得及回答,一阵风似地跑了。
到了电话里说的地点,沈嘉琳才发现是B市一个有名的娱乐中心,这里有很多限制级的表演,据说也提供□服务。她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找到了沐盛的包厢,憋了一肚子火推门进去。
昏暗的灯光和满屋子的烟酒臭味,让她反感的皱起眉来。房里的皮沙发上坐着一个男人,30岁上下,看起来还挺清醒。而醉的像一团烂泥一样的沐盛,就四仰八叉的躺在他身旁,手里还拽着一个空酒瓶。
男人看见沈嘉琳来就像看见救星一样,赶忙拿起车钥匙和外套,两步走到沈嘉琳身边。
可能觉得就这样走了有点不厚道,便在沈嘉琳身边停下脚步对她说:"嫂子啊,沐哥最近不知道有什么心事,老是借酒浇愁的。你和他好好谈谈,我这就先走了啊。"
沈嘉琳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点点头,等男人走了以后她站在门口看着沐盛半天,心里跟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什么滋味都有。大过年的他把她和她的家人撂在一边,跑到风月场所吃喝玩乐,临了还要她来收拾善后。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沈嘉琳不禁感到委屈。可看见沐盛醉成这样,她也不能不管,只好气呼呼的走上前坐在他头边,看见了他的脸。只见这个男人浓密的剑眉紧皱着,嘴里嘟嘟囔囔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看起来心情非常差。
和他好好谈谈。她也想啊,可是他根本就不给自己这种机会。沈嘉琳暗暗叹了口气,伸手非常吃力托起他的背,使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扶起来。沐盛被扶起来之后酒气上涌,沈嘉琳只听见他干呕两声,哗啦一声响就吐了一地。
她一手撑着沐盛的背,一边难受的背过脸,听见沐盛一阵阵呕吐和哗哗的液体坠地的声音,也觉得胃液翻涌。
好容易沐盛止住了呕吐沈嘉琳赶紧从桌上拿了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放到沐盛嘴边。沐盛喝了几口水看起来清醒了点。可他身上还是软绵绵的使不上力。
沈嘉琳又从桌上抽了几张纸,然后让沐盛躺在自己腿上,把他嘴边的污物擦了干净。沐盛这时睁开了眼睛,看着沈嘉琳。突然一转身,把脸埋在了她的大腿上,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沈嘉琳一惊,本想挣脱,谁知道沐盛却更加用力的搂住她,并且呢呢喃喃开始说话。
沈嘉琳听了很久才听清楚他沉闷的声音,反反复复的哀求着一句话:"求你了,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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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煎熬、忐忑、反复 ...
早晨刺眼的阳光和感觉几乎想要裂开的脑袋让沐盛备受折磨的醒来,他看了看环境,发现这是一家五星级酒店的标准间,房里有两张床,除了自己躺着的这张,另一张被褥凌乱,看来房里除了他还有别人。
沐盛之所以知道自己是在哪家酒店,那是因为他在这个酒店醒过来好几次了。这是他和言烁分开之后已经记不清第几次的宿醉。
也是和言烁分手之后,沐盛才体会到喝醉的好处。
以前在外面应酬他也经常要喝酒,每次也都是酩酊大醉,每每如此他都分外痛恨酒精。它让他头痛乏力,精神不振。可唯独这次他是自愿醉的,一醉解千愁,这是多好的一句话。
可沐盛没想到另外一句话,借酒浇愁愁更愁。酒醒之后呢?痛苦只会加倍袭来,为了逃避这些他只好接着喝,接着醉。日复一日恶性循环。
于是就出现了这样的一幕,总是在不同的酒店醒来,有的时候是被人送,有的时候是直接在酒店喝醉了服务生送。撑着沉重的身体准备起来,却发现自己身上没穿衣服,他一愣,随后便释然了。
这种情况也不是没发生过,至于自己做没做过,那都不重要。那些人要的不过就是钱而已。就在他掀开被子准备下床的时候,酒店洗手间的门打开了,他低着头在床边找鞋并没有抬头看是谁。直到他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沐总,你的身材虽然不错,但是当着女士赤身裸体是不是太不礼貌了?"
听见这个声音,沐盛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迅速的缩回床上,然后用被单盖住了下半身。完了才抬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沈嘉琳!怎么是你?"
沈嘉琳穿着酒店的白色浴袍斜靠着墙壁,充满揶揄的看着沐盛:"为什么就不能是我?或者,你认为是谁?"
沐盛被她的问题问住了,毕竟他们是未婚夫妻的关系,碍于这种身份,这样的话题还是比较敏感的。可沐盛沉默了一会,却又渐渐的淡定了下来。他抬头看着沈嘉琳:"也好,我把话说明白点。你也知道,我是做什么行业的,既是商人身边又不乏姿色出众极力想往上爬的女人。我无法保证和你结婚之后对你保持忠诚。"
沈嘉琳被沐盛这么直接的把窗户纸捅破的行为并不感到惊讶,从他这段时间以来的行为判断,沐盛并不在乎自己的感受。沈嘉琳心里暗暗不屈,她的出身也不低,怎么也能算是大户人家的娇生惯养出来的千金,怎么沐盛就能这么不放在眼里?
而且他说,身边不乏姿色出众的女人?哼,昨天他一直叫的名字,好像并不是女人的名字吧。
见着沈嘉琳的沉默,沐盛也觉得这么说有些过分,于是他像是要补偿什么似的对沈嘉琳再次说道:"你放心,你的身份和那些人不同,我和你的关系既然进展到了这一步,绝不会始乱终弃。"
这样的话已经是沈嘉琳尊严能够忍受的最底线,她很聪明,知道如果这个时候保持沉默那么沐盛就跑不掉了。可在绸缪和尊严两者之间她选择了后者,于是她底气十足的对沐盛说:
"你别误会,我们昨天什么也没做。你的衣服也是酒店服务员帮你脱的,被你吐的一塌糊涂已经送洗了,估计一会就会给你送来。"
她说完这番话,便转身回了浴室,过了会她穿戴一新走了出来。临走的时候还对沐盛说:"估计在这里你直接签单就行了吧?这里的人对你都很熟,那我就不付钱了。再见。"
沈嘉琳离开房间搭上了酒店的电梯,一直憋着的难受劲儿一下子都冒了出来。可电梯里还有人,她只能继续憋着,眼睛却忍不住红了。弄得边上的人纷纷看她。好容易到了地下停车场她快速的找到了自己的车,打开门坐进车里总算有了一些安全感。
可只剩自己一个人,却突然哭不出来了。
都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言烁不知道自己这次碰到的事情算不算灾难,但是现在他完全是满头包的状况。
今天一大早他从家里出门,一个脚刚踏出楼道门乌拉拉的就围上来一大群记者,闪光灯话筒一起堆到了他的鼻子底下。他还没从震惊中缓过劲儿来,记者的问题就让他更加错愕万分。
"言烁,对于石兰在公开场合承认你是她儿子的事情,你怎么看待?"
"这件事情是不是是石兰为了新戏单方面的炒作?"
这种问题一问出来言烁脑子立马就乱了,怎么回事儿?石兰怎么会这么做?原来她知道言烁就是言有志吗?言烁只能抛给记者一句:"对不起,无可奉告。"便慌张张的退回了楼道里,然后把大群的记者关在了防盗门外。
进了房间他却没有安宁下来,而是觉得更加茫然失措。记者说的如果都是真的,石兰真的在公众场合承认了他的身份,接下来他该怎么办?
他要面对还是逃避?他要不要承认?佳美和爸知道吗,劳斯特知道吗,他们怎么看?石兰这么做是真想认回他吗?一大堆的问号一大堆的抉择,一股脑儿全部摆在了他面前。
在房里坐了很久,他才想起一个很关键的问题。石兰为什么这么突然,又在这个时机来公布自己的身份?他不自觉的联想到了那天在剧组看见的事情。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是他不得不领悟到一件事情,他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利用了。
就在他焦头烂额的时候,家里的座机电话响了。他家的电话知道的人很少,手机因为害怕别的记者打来,他已经关了机。这个时候打给他的不是家里人,就是Vice。
不管是谁他现在急需要帮助,言烁站起身快步走到了电话机旁接起电话:"喂?Vice……"
言烁还来不及说话,Vice就开口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家现在门口一定围了一大堆的人。你听好,千万别紧张,其实现在这个局面被动的不是我们。因为石兰先把话说满了,如果我们承认对我们并没有坏处,不过是母子,又不是男女关系。如果我们不承认,并且坚决否认,那她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所以,现在别慌。"
言烁什么都还没说,Vice就连珠炮似的说了一大堆。直到Vice奇怪的说道:"石兰这个女人也真奇怪,就算年纪大了炒绯闻有点让人看不起。但随便认儿子这种做法是不是太笨了?"書香門第
直到听见Vice的这句话,言烁才有机会说了一句:"如果她不是随便认的呢?"
电话那边的Vice沉默了很久,言烁也没有再说话。末了,他听见vice痛苦的呻吟一声:"这都他妈是什么事儿啊!?"
可事情总是要解决的,电话里言烁简单的把自己和石兰的关系说了一遍。但是劳斯特和石兰的关系他没和vice说,他想,如果告诉Vice他应该会疯掉的。
最后Vice想了想,觉得电话里面怎么也说不清楚。现在这个情况还是比较紧急的,要在石兰有下一步动作之前,找到对策。可问题是言烁现在家门口被人堵着,就算叫警卫把记者赶出小区,言烁现在正在风口浪尖上,即使出了小区门也一定会有人尾随其后接着进行偷拍。
这个时候Vice听见自己办公室的门被人敲了两下,他抬头看了看门口,站在那里的人让他立即对电话那边的言烁说了声:"一会给你电话。"
挂了电话,Vice紧张的看着沐盛。毕竟这次自己是有些疏忽,凭他在圈子里的人脉,石兰要放出这种新闻的之前他就应该知道了。可是他事先竟然一点风声也没收到,不禁使他面对自家老板的时候有些汗颜。
"老……老板。"
就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可沐盛并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而是淡淡的对他说了一声:"跟我来。"
Vice心叫糟糕,难道老板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往死里训他一顿?见他忐忑的坐在原地,本来转身欲走的沐盛停了下来,转身皱着眉盯着Vice:"怎么着?难道要我过去抱着你走?"
Vice那还敢怠慢,立即起身跟着他身后一起出了办公室。可越走他越觉得不对劲,老板没有回办公室,也没有到洗手间,而是上了电梯直接到了地下停车场。
"老板,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呢?"
沐盛走到自己的车旁边,对他说:"我们去言烁家。"
"……"
Vice无语了半天,心里直犯嘀咕,看吧,我就知道放不开。就你离开小志志之后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舍不得吧?放不下吧?可他再想想言烁对沐盛的态度,又不免暗叹一口气:"哎,可怜的老板。"
沐盛把车开进了地下停车场,在路上Vice就已经给言烁打了电话,也告诉了他沐盛也会去的消息。言烁只是淡淡的在电话那边哦了一声,好像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等到他们两个到了言烁房门口敲门的时候,Vice看见了他在沐盛脸上从未看见过的神情,那就是紧张,还是万分的紧张。
而当言烁打开门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老板的眼神让Vice看了感到心酸。他不忍再看下去,只能转过头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和言烁打招呼:"嗨,小志。"
言烁让开身体放他们进来,在沐盛经过他的时候他感觉到了难于忽略的视线,像是一根针使劲的扎着他,更像是千丝万缕的线,一圈圈的缠着他。他只能避开不看他。
好在沐盛虽然思人心切但也没有忘记该办的正事儿,他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对言烁说:
"我带你们到俱乐部去,那里除了会员别人进不去。我在那里有VIP室,吃住睡都可以在里面。也方便你们商量事情。"
一贯喜欢和他唱反调的言烁这次却意外的沉默了,对于任何人的伤害任何负面的新闻,他都可以不在乎。唯独亲人对他的伤害,他一个人没办法承载。
即使来帮助他的人是沐盛,他也无暇去计较了。于是Vice吩咐言烁收拾了一点简单的衣物,三个人就出发了。可到了地下停车场还没出发呢,就遇到了麻烦。
"老板,这怎么坐?"
Vice傻眼的看着只有两个座位的宝蓝色跑车,一筹莫展。沐盛瞄了言烁一眼,再看看Vice,很果断的对他说:"你,自己打车过去。"
就这样,Vice万分沮丧的出了停车场,然后穿越过封锁线,被一群记者围得没处躲没处藏,最后凭借他多年的厚黑学和炉火纯青的太极八卦连环掌,成功的在街上拦到了出租车,并且让司机在B市各个道路绕了个山路十八弯,才奔着目的地去了。
这边Vice负责引开了记者,那边沐盛和言烁就上了路。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并不是沐盛不想说话,天知道他有多少话想对他说。但是沐盛隐约的感觉到言烁这一时刻需要绝对的安静。于是他一路沉默,即便这样,相比这一个多月刻意回避的煎熬,已经让沐盛异常满足。
他知道,这种满足就如同饮鸩止渴。但他停止不了也控制不住。就算和他呆在一个空间里,他都会感到愉悦,这种感受如果说出来,他都能想象言烁的表情。他一定觉得自己恶心又变态。
不管有多长的路,总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当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沐盛不禁万分失望涌上心头。不过后来又转念一想,以后说不定他能常来看看他呢?毕竟他是会员卡的主人,来看看客人不算过分,对吧?
"你不开车门,一个人想什么呢?"
言烁坐在车里半天不见沐盛把自动锁打开,奇怪的看向他,然后就看见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不知道想着什么出神。便开口问了他一句,这是一路上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哦,马上开。"
沐盛被他一提醒才反应过来,他发现自己从见到言烁开始脑子就处于神游状态。两人下了车,关上了车门。谁知道言烁突然发现自己动不了。
言烁今天穿了一件不规则下摆的长T恤和短的羊皮外套,结果在关车门的时候把T恤下摆夹在车门里了。结果走也走不动,转身也不能转。
他叹了一口气,心道,人要倒起霉来真是放个屁都能砸着脚后跟。沐盛从一边车门出来,看见言烁站在门边半天不动,好奇的走过来问:"怎么了?"
言烁指了指自己的衣服:"开门,我衣服被夹住了。"
沐盛便拿起钥匙按了开锁,然后他看着言烁不能转身,便顺势俯身帮他来开车门。结果这个举动让言烁整个人夹在车和沐盛之间,他只能尽量的把背贴着车身避免自己和他身体接触。
可这个姿势却让沐盛愣住了。他靠的他极近,能闻见他头发上洗发水的香味,还有他的呼吸,也缓缓的温热的吹在他的脖子上。一路的隐忍终于没办法再克制了。
沐盛伸手猛的抱住了言烁,只是抱着,却什么也话也说不出来,什么话也不敢说出来。只能说了一句自己听了都感觉很卑鄙和遮掩的话:
"没事,公司会帮你解决这件事情的"
言烁本来想挣扎,却听见沐盛这样和他说。原本已经抬起来的手又放了下去。他是不知道这样的话只是托词吗?并不是,只是,现在的他这样的体温可以让他感觉温暖。
作者有话要说:呐呐,我回来了......咳咳,90度鞠躬。
很多同学担心我家沐沐酒后乱性,其实,男人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是很难乱性的。那是酒精,不是春药......
51
51、难上加难 ...
楚思思听着听筒里传来没有感情的机械女声,按下了挂机键。自从看了新闻之后,她现在总算明白言烁那天去探她班的主要目的了,这么看来石兰说的也许是真的也不一定。
但是即使她想求证也找不到言烁人。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怎么都联系不上他。要不就是打了没人接,要不干脆就是关机。前段时间接触的还算频繁的人,突然之间失去了联系,这让她心里有种空荡荡的失落感。
就在她满面愁容的时候,她听见浴室里水声停了下来。她不耐的皱起眉,收拾起担忧的神色。等到房门打开的时候她脸上已经挂上了妩媚的笑容。
楚思思是个演员,不管是生活还是工作,都是她的舞台。
Vice看着自己对面这个令人头疼的女人,不知道要怎么应付。如果她真的只是要借着言烁炒作还好处理。问题现在她竟然真是言烁的妈妈。言烁倒不是坚决的不认她,只是觉得被自己的母亲这么利用心里难受。
好像他家里人也不赞同他认,特别是他妹妹,很激烈的反对言烁认石兰。这样言烁本来很主动的局面突然就被动了。如果不认石兰心又够狠的话,提出去做亲子鉴定,到时候没去就是心里有鬼。去了,证实了确有其事言烁就成了不认亲母的不孝子。
而这两种情况不管是那种,对石兰都有利无害。
所以现在只能由Vice出面调停。于是他今天以言烁的名义把石兰约了出来,并且声明互相都不能约上记者。为了以防万一,地点定在了言烁现在住的俱乐部的附属咖啡厅。这个俱乐部只有这个咖啡厅对外开放,但是也必须出示某银行的限量卡。
Vice是有这个卡的,他要在里面招待客人是可以的。并且这个咖啡厅绝对的尊重持卡人的意愿,所以即使到时候有记者让他发现了让赶出去也是可以的。
可等石兰一来,记者是没有,但是光这个女人就够棘手了。
"叫小志来,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我都无话可说。"
Vice皱着眉毛,心想,这女人怎么油盐不进啊!?难道自己说的话是外星语?就这么难理解吗!
"石兰女士……我只是希望在媒体面前您不要在提这件事情,让它淡化。具体怎么做,你是资深的艺人了,如何面对媒体还轮不到我来教您是吧?言烁并没有别的意思,您别误会。"
石兰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像凝了一层霜,她看着Vice冷哼一声:
"哼,我就不懂了我不过是要认回自己的亲生儿子而已。这是很过分的要求吗?"
Vice深觉自己刚才的话白说了,好吧,既然这样他就不客气了。
"石兰女士,并不是我们不满足你的要求。问题你要的好像不只是认儿子这么简单吧?如果只是你说的这么单纯,这种事情为什么不和当事人沟通,而是先报备给媒体?我们都是在圈子里混的人,你的目的是什么还要我明说嘛?"
这话要是放在年轻的艺人身上,再加上Vice在圈内的身份,十有八九都会脸色大变。可石兰脸上却连一个纹路都没有变化。她反而垂下眼睛用勺子搅了搅杯子里的咖啡:
"是啊,你是圈内号称金牌经纪人的Vice,圈子里的事情肯定比我熟悉。我一个过气的女演员,是没什么能力和你斗。不过,正因为这样,我也没什么好失去的。最糟糕也不过如此了,对吧?"
Vice默默的看着石兰,面色凝重。从得到金牌经纪人称号之后,这么多年,第一次觉得踢到块硬铁板。可更让他害怕的事情还没发生。
Vice 看着石兰的时候她的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看手机号码,微笑着接起了电话:"喂,宝贝。"
"嗯,我知道。你放心,妈妈只是想把你哥哥认回来。你还不相信我嘛?如果我真要利用他,还不如直接利用你对吧?嗯,是,好了好了,妈妈自己有分寸。劳斯特真乖,就这样,拜拜"
最后石兰叫的那个名字,让Vice把刚喝进嘴里的咖啡噗的一声全部喷了出来。
沐盛拎着给言烁带的午饭走进了俱乐部大堂,最近他胃口一直不好。所以今天他特别跑了一趟给他带了午饭,一定会让他很满意。
到了言烁住的房间,沐盛敲敲门。等了不多会,门被打开。结果扑面而来的烟雾让他皱着眉,伸手在鼻子挥了挥。
"言烁!你疯了!别忘了你是歌手,抽这么多烟,是混腻了是吗?"
刚说完,他就看见了言烁的脸。然后就看见了他脸上两个非常壮观的熊猫眼。
"你怎么了!?住进来才几天怎么变成这样?你有睡觉嘛?"
言烁没理他,开了门就走回了房间,然后往床上一倒。一副万念俱灰的样子。
沐盛看着他,暗暗叹了口气。然后把装着饭菜的食盒放在桌上,看着餐盒他想到了刚才经过楼下的时候那些工作人员的眼神。他沐盛,以往来的时候不是搂着美女就是前呼后拥,什么时候像这次这样,拎着个食盒像是给刚生过孩子的产妇送月子餐似的。
可是谁让是言烁呢?他也认了。虽然沐盛本人也抽烟,可也实在受不了房间里这个尼古丁烟雾的浓度,房间里的排风系统明显不够用,他只好走到窗边拉开一扇窗户,让空气流通流通。書香門第
开了窗他走到言烁身边,拍了拍他:
"烁,起来吃点东西吧。都是你爱吃的。"
言烁还是没做声,躺在床上挺尸。沐盛再摇了摇他,觉得自己现在真像个没脾气哄媳妇的伪爷们儿。但是这种没脾气中又透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乐趣,不过他只敢偷着乐。
言烁被沐盛摇了又摇,万分不耐,他挥了挥胳膊:"你闭嘴,我爱吃不吃你管得着么?"
即使被言烁这样顶撞,沐盛发现自己还是没脾气。可是和没脾气成正比的是担忧。
"言烁,你已经好几天都没吃什么东西了。起来吃点,快,听话啊。"
言烁这回终于动了,他歪过头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沐盛,看了好一会,让沐盛都以为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了。他这才坐起来,刚才一晃之间没看清,现在沐盛才发现,言烁瘦了。
没脾气终于有了脾气:"你看什么看?赶紧给我吃饭!看你丫的都变成什么样了。我说你至于么?不过就是认个妈而已,你能不能尊重一回自己的想法?想认就认,不认就算了。公司会帮你撑着,你怕什么?"
言烁面无表情的听完他说的话。然后淡淡的开口:"好,我非常尊重自己意志的告诉你。我现在不想看见你,请你出去。"
得。沐盛心想,真是妄作好人,他真他妈的是犯贱。抱着这种不平他开口说了句:"这里好像是我的VIP室啊……"
言烁被他这句话说的一愣,然后立马站起来:"好,我现在就走。"
说完就朝门口走去。沐盛那里还敢怠慢,忙不迭的跟着起身拦住了他:"得得得,我说着玩儿的。你还当真了。住吧住吧,别说这几天,就算你要在这里住一辈子,我都让你住。成了吧?我的祖宗!"
言烁盯着他,其实他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无理取闹。但是他突然发现,除了在沐盛这里,他好像没有可以任性的地方。
他知道沐盛对他的感情,所以就有恃无恐。不给他回应,却接受他的帮助。对他任意的发脾气,他也会迁就自己。言烁突然想起一句话,人是会被宠坏的。
他觉得他现在有点坏了,虽然他并不想让沐盛宠。但事实就是,沐盛现在对他百依百顺,姿态从最早的巧取豪夺变成了现在的卑躬屈膝。这种落差让他有种优越感。
沐盛并没有在言烁表情生硬的脸上看出他的这些心思,只是指了指桌上的餐盒,对他说:"吃点吧,就算不给我面子,也要给你爸爸面子。"
他这句话终于让言烁色变:"什么!你去见过我爸爸了?"
沐盛知道言烁担心的是什么,怕他误会便赶紧解释道:"你别多想,我只是看你最近不吃饭又听Vice说你很喜欢吃你爸做的饭菜,就去了一趟。为了不给你家人带来麻烦,你爸爸现在已经没住在老房子了。我给他另外安排了住处。"
"什么!?你还给我爸安排了住处?你和我商量了吗?"
"还商量呢,我去的时候你爸和你妹妹已经被记者围了好几天了。出门就有人上前采访。你妹妹更惨,公司门口被人堵着,现在已经请了假了。"
言烁傻了,他万万没想到这次的事情会这么严重:"怎么会这样?"
"你想啊,你现在在歌坛的地位,石兰当年的风光,两个新旧生代巨星错综复杂的关系,再加上赵导演的新戏。几个关注点全部集中在一起,能不弄出大动静来么?"
"他们怎么不和我说……"
"他们也是怕你担心吧,毕竟身处漩涡中心的人还是你。"
"那我爸现在还好吗?"
沐盛看见他脸上藏也藏不住的惊慌,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没事儿,我找的地方你就放心吧。改天我让他来这里见见你,省的你担心,好吗?"
听他这么说,言烁只能点点头。沐盛虽然很不舍,可也知道言烁现在的心情很不好,而看见自己恐怕心情会更不好吧?于是他对他说:"那我先走了,记得吃饭。"
这回言烁没有在反驳和顶撞沐盛,迟疑了一会点了点头表示答应。就在沐盛正要出门的时候,房门被嗵嗵嗵敲得山响。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想这谁啊?后来言烁突然想起来:"是Vice,他就在楼下的咖啡厅和石兰谈判呢。"
沐盛给Vice开了门,你是被狗撵了还是被鬼追了?这句话还来不及说,Vice就冲进了房间,然后用一脸刚看见外星人登陆的表情看着言烁:"你知道劳斯特是石兰的儿子吗?"
言烁很想装傻,说不知道。但是他实在觉得Vice现在和自己一个阵营,要是还欺骗他自己也太不厚道了。便点点头:"嗯,我知道。"
Vice听完恨不得学烈女,找面墙直接一头撞死得了。
"我这是做的什么孽啊!!这也未免太巧了,一个乐团里拢共四个人,有两个人竟然是一个妈生的!!"
他急得在房间里转圈圈:"这个石兰,她绝对是有恃无恐啊!为什么他选你而不用现成的劳斯特你知道么?"
"因为爆点不够。"
沐盛在边上接话,Vice狂点头:"没错,Star里面人气最高的就是你。再加上你家庭成分看起来简单,一旦爆料反差大可看性高故事性强。这样她就能在媒体和公众视线里停留很长一段时间,再加上她虽然年纪已经大了。可演技绝不是假的,到时候不愁没有工作接。"
言烁实在不想听人告诉他这样的事实,可无奈,事实就是事实。
"可以说,劳斯特就是她的备胎。等到你这波过去了,她说不定又会抛出下一招。"
听到这里,言烁实在不明白。石兰这么处心积虑的伤害利用自己的孩子,只是为了红?这也太牵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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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心慌慌 ...
下班时间到了,言佳美又开始犯愁。这日子简直没法过了,为了躲避媒体的追问她现在不得不先搬到了黄家骏家里暂住,这段时间她不敢开自己的车,接送都是让黄家骏负责。可黄家骏也不是每天都有时间啊,今天他有一台手术,做完了估计要到晚上9点多,看来今天只能自力更生了。
一想到被一群不认识的人围住,然后拿着镜头对着她追问家务事,言佳美就浑身不舒服。她在办公室里顾盼了一下,希望能够找到一个能够搭顺风车的同事。可今天是周末,下午在茶水间聊天的时候就听说大家好像都有约了。只有一个人在大周末的没有约会。
言佳美走到沈嘉琳办公桌旁边,她也在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嘉琳,今天下班的时候让我搭一下顺风车吧?"
沈嘉琳抬眼看了看言佳美,笑一笑答应道:"好啊,反正我没有约人,我送你回家吧。"
言佳美伸手一把抱住她,感激的说:"我就知道嘉琳最好了,谢谢你。"
沈嘉琳愣了愣,然后从她怀里挣出来:"至于么,不就是送你回家吗?"
"至于,当然至于了。你不知道我一家人现在都像过街老鼠似的,被人追的没处躲没处藏的。"
沈嘉琳对言烁的事情也略有耳闻,便问佳美道:"是因为你哥哥的事情?"
佳美先是小吃了一惊,然后才反应过来:"哦,你是我哥的FANS,我都忘了。"
佳美的话让沈嘉琳不自在的笑了笑:"嗯,是啊。你们家现在情况很糟吗?"
这个问题让佳美无奈烦恼的点了点头,撅着嘴抱怨起来:"是啊,糟透了。我和我爸现在已经搬出来住了,我为了方便上班住在男朋友家,我爸被我哥的老板安排住在另一个地方。我哥更加可怜,被安排住进了一个什么俱乐部,好像他老板在哪里有VIP室。现在连出个门都偷偷摸摸的。"
"好了,别说了!"
沈嘉琳突然严厉的语气和阴沉的脸色,让言佳美吓了一跳,她立时噤声,瞪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沈嘉琳。沈嘉琳脸上阴云密布,看起来非常生气。
"嘉琳,你怎么了?"
言佳美因为惊吓变得怯懦的声音让沈嘉琳恢复了理智,她只能露出一个掩饰的僵硬微笑摇摇头:"没事,只是觉得媒体实在太过分了。走吧,我送你回家。"
言烁在俱乐部里呆了整整一周,实在没办法再待下去了。就算他能待,那些厂商也不能等了,签了的合同必须履行。只要出席活动,言烁就不得不面对媒体了。
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作为艺人想要避开媒体既不可能也很愚蠢。于是言烁第一次走出了俱乐部大楼的玻璃大门,出了门并没有什么传媒界的人在蹲守,自然,今天的活动各个新闻报社都收到了消息,他们老早就去活动现场等待了。估计找他代言的老板这次要笑歪嘴了。
今天要出席的是一个电子产品的代言,是一个著名的手机品牌推出的新款智能手机。刚才小李那边来电话,其他的几个人都已经到了现场,媒体到场数量惊人。
得知这个消息,言烁出门Vice不敢怠慢,让小李带着其他的团员,言烁则由他亲自护送到现场。整个过程中一直叮嘱言烁千万不要说漏嘴,如果媒体问起一律回答会给他们一个满意的答复,但需要时间。
言烁带着墨镜坐在车上手里拿着个ipad玩游戏,也不知道有没有把Vice的话听进去。这个玩意儿是前两天沐盛带来给他解闷的,开始他据不肯收,后来沐盛说借个他玩儿两天便不顾他反对,直接扔下就走了。
他闷在俱乐部里也确实无聊,俱乐部里的娱乐项目都是一些纸醉金迷,他实在没什么情绪。于是便拿来玩了玩,谁知道一玩就欲罢不能了。Vice看着言烁拿着ipad玩着赛车,像掌握方向盘一样将电脑左右摆动,身体也跟着电脑的方向摆动。看起来跟魔障了似地。
Vice忍无可忍,对他大吼一声:"言有志!你丫听见我说的话没有?"
伴随Vice渐渐消失的尾音,言烁皱起眉毛轻轻啧了一声:"草,又死了。"
"言烁!!"
言烁转过头摘下墨镜看着vice:"啊?什么?"
"……"
言烁瞟了他一样,继续低头玩起了ipad,心不在焉的对他说:
"不就是应付媒体吗?我又不是新人这个还要你教啊。放心吧。"
我放心的了么我,你要是新人还好了,至少听话啊。不过Vice回头想想,言烁貌似从做新人开始就一直挺难搞定的,一直有沐盛给他撑腰他也不敢对他怎么样。后来相处时间长了,彼此有感情他也不忍心对他怎么样,好在虽然这家伙比较叛逆,但还是很讲原则,也很懂规矩。
说话间就车到了会场,这次的活动是一个室外宣传活动。所以坐在车里的言烁,从车窗里就能看见外面挤在会场中的大量的媒体和工作人员。
Vice先下了车,然后厂商安排的保全人员就挤过人群到了身边,这个时候言烁才下了车。一下车噼里啪啦乱响的快门声此起彼伏。很多记者想提问,但是都被主办方以没到提问时间给回绝了。
好容易进了会场,言烁看见了好久没见的团员们。廖强和林凡凑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劳斯特站在一边,用别用深意的目光看着他。言烁走到他身边低声对他说:"你都知道了吧?"
劳斯特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言烁也沉默了一会,本想忍住不问可想窥探真相的想法怎么也控制不住,便再次凑近他低声问道:"你是这次才知道的,还是早就知道了?"
劳斯特迟疑了一会,然后回答:"早知道了。"
言烁并不吃惊,这几天他反复想了很多种可能,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
"这么说,你一直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劳斯特点点头又摇摇头:"我只看过你很小时候的照片,早知道妈妈还有一个儿子,并不知道你就是照片里的人。我也是前不久才知道你就是妈的儿子。"
言烁低头不语,过了好一会才再次问道:
"那,她一直知道我是她的儿子?"
劳斯特这次很坚定的点了头。言烁心里突然百感交集,既有喜又有悲。
喜的是,这么多年至少石兰还默默的关注着他。悲的是,即使这样她依然放不下尊严回来找他和佳美,这个女人对自己和所爱的人心都太狠了。
石兰果然不光是为了名气才利用自己的吧?只是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这种行为模式,已经习惯做一些对自己有利又让别人难以拒绝回击的事情。这也是一种可悲。他能够理解她,但是,他无法原谅。
活动进行的很不顺利,每次到了记者提问时间不管轮到团队里的谁回答问题,记者们总是会把话题扯到言烁身上。这让Vice在一旁说了好几遍:"请大家多问一些和产品有关的问题。お稥"
最后媒体依旧没得到想得到的答案,这次总算是安全的过关了。忙碌完了言烁回到了好一阵子没去的练歌房脑子里却乱糟糟的,他对着键盘好半天弹不出一个音。
这个时候他的手机又响了,从口袋里掏出来一看,是楚思思。这段时间他都故意避开不接她的电话,可是老是这样也不太好。毕竟他们是朋友而并不是外界误会的男女关系。
于是言烁按下了接听键:"喂。"
楚思思本来没指望这次有人听电话,谁知道电话竟然被人接起来了。不知怎么的,她突然觉得特别委屈。
言烁喂了一声,却听见电话那边半天没了声音,他只好确认到:"喂?楚思思吗?"
"嗯,言烁,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脏?"
楚思思突然就这样问,让言烁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愣住了,那边的人却把这种沉默当作了承认。
"怪不得你不接我电话,也不和我联系。"
"不是,你别误会,我没这么觉得。"
要说脏,这个圈子里谁比谁干净多少。
"那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你知道最近我出了一些事情,不方便接电话。"
楚思思当然知道不可能是这么简单,但是她也不打算再追问,
"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练歌房里。"
"我能去找你吗?"
言烁迟疑了几秒,然后轻轻嗯了一声。
沐盛从伟豪大厦出来的时候是下午三点,上车后他问身边的秘书到:"下午还有安排吗?"
秘书扶了扶眼镜,打开笔记本查了查回答道:"沐总,下午没安排,可晚上有一个慈善酒会。"
沐盛想了想:"叫别人代表公司去,把我今天下午的时间空出来。"
秘书点点头,"好的,我会安排。"
说完这些沐盛给Vice打了个电话:"Vice,活动没出问题吧?"
"老板放心,安全过垒。没事儿。"
"嗯,那就好,言烁下午没有别的安排吧?"
"哦,没有别的安排。他现在在练歌房里,他要回去的时候会给我来电话,我会去接他。"
"嗯,你不用去了,我现在去找他晚上顺便送他回俱乐部。"
"哦,知道了。"
挂了电话沐盛说了练歌房的地址,司机便俺吩咐将车朝目的地驶去。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沐盛觉得此时此刻,这句话让自己体会的这么深刻。他看见了什么?
一个女人正挂在言烁的脖子上,两个人啃的如胶似漆。
言烁万万没想到,他和楚思思聊天聊得好好的,她突然就说喜欢自己,然后搂住了他就亲了上来。被楚思思亲到嘴唇的那一瞬间,言烁条件反射的就去推她的胸口,这是他和沐盛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习惯。
他忘了,女人胸口可不能随便推的。
于是,两团柔软的物体就落入了他的手掌,吓的他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被他这样误打误撞的摸了一下,楚思思便更加贴近了他,也更卖力的在他唇上辗转起来。
言烁感觉到她擦着唇膏的嘴唇散发着甜腻的香味,黏黏腻腻的很不舒服。还有她濡湿的舌头,一遍遍的扫过他的嘴唇,突然被人还是女人这样强吻,真的让他很难适应。
他一把推开了楚思思,擦了擦嘴上残留的唇膏:"思思,你这是干嘛?"
楚思思看着他,很认真的对他说:"言烁,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了。你记得六年前我把你介绍进剧组的事情吗?我从那个时候就喜欢你了。"
这种急转直下的变化让言烁无所适从,他有些慌乱,这个时候他透过练歌房玻璃,看见了站在外面一脸阴霾的沐盛。他赶忙走到门边,然后丢给楚思思一句话:"对不起,这件事情让我好好考虑一下。"
然后他便匆匆推门离开,走到沐盛身边问他道:"你是来接我的?"
沐盛脸色难看的点点头,"好,走吧。"
在回俱乐部的路上,沐盛一直憋着。
他不是不想问,只是觉得目前的自己好像没什么立场问。虽然心里像有无数把刀子绞来绞去一般痛,他还是什么也没问。
他想,为什么他会难过成这样?不过就是他先认真了,不过就是他爱上了,不过就是他爱的人对他不在乎了。不是说真的爱是不需要回报的吗?他应该可以做到的,他不会问也不会责怪。
可是,他不说不做不问,言烁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言烁并不喜欢男人,在这点上他就输在了起跑线上。
万一言烁被人抢走了,怎么办?
沐盛一时间慌张的视线模糊。
53
53、那些模糊不清的无奈和沉沦 ...
"嗯,我和她不是那种关系。"
言烁冲着澡,想起了下车的时候对沐盛说的那句话。一路上他都没说话,沐盛也没有。但是他明明的感受到了,身边坐着的人散发出来的焦虑。
那种感觉太过强烈,他根本无法忽视。脑海中又浮现出另一幅画面,阴沉沉的停车场里,沐盛站在自己的车边,脸上的失落藏也藏不住。
言烁扪心自问,是不是对沐盛动心了,但是答案是否定的。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除了是就是非,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除了爱就是恨。那些灰色的模糊地带很多时候比这种鲜明绝对的情感关系更加令人迷惑。
他生命中充满太多连自己也解释不清楚的人、事、物。如果一切事情都能分得清辩得明,世上又何来的烦恼?
言烁将龙头的热水调成凉水,冰冷的水柱打在身上,让他寒彻心扉。似乎这些没有感情的柔软液体,能够坚硬的把他的迷惑击碎。即便他知道那只是徒劳。
洗完澡,他坐在房间的键盘前,望着各种电子器材。演唱会日渐逼近,自己还有很多工作没有完成。偏偏麻烦事一件接着一件的找上门,那些需要重新编曲的歌此时在他脑子里反复过滤,但是支离的音节就像飘荡的蜉蝣,短暂闪现快速消亡。
这种情况从未出现过,曾经他被沐盛强迫的日子,那些不屈的念头总让他有取之不尽的创作欲望。现在他像断了线的风筝,获得了自由终于飞上了渴望已久的苍穹,可飞翔之后他才发现,问题并不会因为少了一根线的制约而减少。
相反,世界太大人心太复杂,他飞的越远遇见的越多。各有各的惶恐,各有各的失望。灵感枯竭,这对创作型的歌手来说,无疑是一个噩梦。言烁有一种走到尽头的绝望感。
言佳美看着片场里的女人,她化着浓妆穿着花色华贵的旗袍。身上因为岁月和历练沉淀着逼人的气势。
这是她的母亲,生她然后又抛弃她的人。母亲、童年,这对一个人来说是生命的重要组成部分,是多么平凡并且理所应当该拥有的。可因为没有母亲,言佳美和言烁的童年并不愉快。
那并不是她乐于去回想的岁月,孩子和孩子之间的排挤,因为他们天真而自然的思维,变得分外残酷以及难以辩驳,甚至连安慰都显得悲惨。
但那些日子她总算是熬过来了,甚至一度她认为这些经历让她坚强和成熟。但是,石兰的出现让她看清了自己可笑的自尊。那些她缺失的部分被她自己深深的藏在内心最深处,藏的很好,一度她以为没有也没关系。
言佳美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也无法忍受自己原本和谐的家因为石兰的出现变得动荡不安。她甚至希望石兰远离自己的生命家庭,永远不要出现。
石兰专心致志的拍着戏,那些戏里人的喜怒哀乐牵动着她。她并不是没看见站在片场外的言佳美,但是,长年的专业素养让她在拍戏的时候,无法忍受自己受到任何人和情绪的影响。
所幸今天石兰的戏不算多,没等多久石兰的戏就拍完了。石兰也很清楚言佳美已经默默的等了很久,于是便主动走到她身边:"跟我来。"
言佳美沉着脸,跟在石兰身后。她这种理所当然发号施令的态度,让佳美的忍耐力逐渐瓦解。石兰带着言佳美上了自己停在片场外的保姆车。
车门刚关上,石兰便从包里掏出香烟点上了一支,吐了一口白烟她问佳美道:"说吧,找我什么事?"
言佳美的厌恶之情更甚,她皱着眉直截了当的开口:"请你离开我们的生活,既然你从来没有尽过一个母亲应尽的任何义务,凭什么来要求得到母亲应该得到的尊重?我和哥哥从没得到过你的关心,对我们而言你就是陌生人。我们不需要你。"
石兰望着窗外,静静的听着言佳美的话。没有反驳也没有回答,只是长久的安静。言佳美觉得自己该说的话都说了,便开门想要离开。
这个时候石兰幽幽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佳美,那个时候我也有我自己的追求。"
这句迟来的解释听起来是如此徒劳,却让言佳美湿了眼眶。这让她自己轻视自己,于是说的话像是要强调自己的强硬一样。
"你不觉得你这种解释很可笑吗?对我而言你选择伤害了你的家人来追求自我。既然当初选择了现在又来后悔吗?哼,这只会让人轻视。"
佳美说完不再给石兰任何说话的机会,打开车门愤然离去。
石兰眯着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烟,手指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她忍着自己的眼泪,告诉自己,石兰,这些你都扛不住吗?你经历过比这个还要残酷多少倍的事情才会变成今天的石兰。
可是,石兰,人如果没有感情便不能称之为人。有些伤害因为不关乎心灵,会让你变得强悍。那些藏在心里的不能触碰的部位,即使斗转星移桑田沧海,依然柔软如昔。
同样的一句话,让言烁困惑,却让沐盛欣喜。言烁的解释对他而言无疑是一剂良药,在他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无药可医的时候看见了一线希望。
这让他接下来几天的心情都分外舒畅,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没事就往俱乐部跑。可惜自从上次言烁开始出席商业活动之后,呆在俱乐部的时间就越来越少。
他并不是不了解言烁的日程安排,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形影不离的跟着他,言烁一定会觉得反感。于是很多时候他就呆在俱乐部,在言烁住的房间里待着等他回来。虽然言烁回来之后只是冷淡的看他一眼,然后毫不留情的以自己要休息为由赶他走。
今天也不例外,他躺在床上拿着ipad玩游戏。玩着玩着他觉得腻了,便把ipad往床上一扔,然后打开电视看新闻。看完新闻觉得肚子有点饿,又点了餐,吃完了叫人来收了碗盘看看时间,快9点了。
沐盛觉得有些困顿,他便躺在床上打算小睡片刻。掀开被子躺好,沐盛却咋么也睡不着了。为啥呢?因为这个没出息的家伙一想到这张床上曾经躺着言烁,就激动啊!
激动的后果那便是他的小兄弟越来越精神。
沐盛那叫一个委屈,自己什么时候饥渴成这样都没人给解决过?可现在躺在这个房间里,满脑子都是言烁,估计对着别人他也上不下去。
可是上言烁…お稥…这对他而言应该算是不可能的任务吧?没办法啊,只能自己解决了。于是,沐盛躺在被子里,开始和自己的兄弟相互抚慰起来。
他躺在床上,怀里抱着言烁躺过的枕头,想象这个没曲线的家伙就是言烁。虽然手感差了点,但好在枕头上有属于言烁洗发水的清香。沐盛觉得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呢?光闻着气味就想射了。
就在千钧一发之时,房间的门锁卡啦一声被扭开了。
言烁回到俱乐部房间,看见门缝里的灯光他就知道,沐盛又来了。他掏出房卡插进门锁,卡啦一声扭开了房门。
一进门就看见沐盛正躺在房间的大床上,怀里抱着个枕头,一脸惊恐的看着自己。言烁带上房门,脱了外套:"谁让你睡我的床的?起来。"
沐盛心里那叫一个苦啊,他起得来么他。裤子脱到了膝盖,手还握着自己的小弟弟,此时它正烫的像块烧红的硬铁。如果他就这样起来,言烁一定会暴跳如雷。于是,沐盛坚定的摇了摇头:"我不。"
言烁:"……"
无语外加鄙视的看着他:"你不要告诉我,你现在是在对我撒娇吧?"
沐盛无法,只能使劲点点头:"是,我就是撒娇呢。我不起来。"
言烁挑高一边眉毛:"你不起来?那我睡哪儿?"
沐盛在房间里顾盼了一下,松开怀里的枕头指了指沙发:"你睡哪里。"
其实他想说,和我睡。但是……哪敢啊!!
言烁逐渐失去耐性,眉头渐渐聚拢:"你不会今天晚上打算住在这里吧?"
沐盛其实并没有这个打算,但是现在实在是起不了身,总不能和言烁说他躺一会再走,万一他问起来那不等于穿帮了吗?于是他只好点点头:"嗯,今天晚上住这里。"
他想他睡床他睡沙发,总不会被拒绝吧?
可对言烁来说,和这个人同睡在一间房间绝对是件很不安全的事情。他毫不犹豫的断然拒绝:"不行,你给我回自己家睡觉。"
"我……我不。"
言烁终于彻底的暴走,他两步上前抓住被子使劲一拽:"你给我起来你。"
沐盛阻止不及,于是,他裤子半褪手握小弟弟的悲壮形象华丽丽的暴露在言烁的眼前。言烁当场僵住,然后脸慢慢的开始变红。
沐盛就看着言烁的脸开始泛红,一直把他的耳尖都渐渐染红。这、这、这!这让沐盛脑海中想起了那些他们还没分开的时候,每次在床上,言烁控制不住的动情的时候,他的耳朵和脸就会染上这样绯红的颜色。
妈的!沐盛暗骂一声,我再要忍得住就不算个人!
于是他一跃而起,趁着言烁还处于震惊状态,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用力一拉再翻身一压。压住他身体的一瞬间,沐盛忍不住叹了口气。非常YD满足的那种。
这具身体,有多久都没有这样被自己如此真实的压在身下了?他日思夜想也比不过现在这一刻真实的拥有。
"烁,别赶我走了,我想死你了。和我做一次吧,求你了。"
沐盛一边哀求着,手就开始不安分的伸进言烁的衣服里。言烁被他突袭成功就已经气极,现在又被他上下其手,更加觉得恼怒。哪里会答应他。
"你给我滚开你,草!谁要和你做。"
"别拒绝我了,你不知道和你分开的这段时间,不管和谁做我脑子里想的都是你。"
听见沐盛这么说,言烁脸都快绿了。他心想,你他妈想就想吧,干嘛还说出来恶心我!嘴里的话就更加难听:"你给我住手,你这个精虫上脑的禽兽。"
边说着就开始用力的推搡压在自己身上的人,可是被压制了五年都没有反抗成功过的局面,怎么会在朝夕之间突然被改变?
挣扎着挣扎着,手被人按住了,再挣扎着挣扎着,腿又被压住了。接着挣扎,两腿之间被人挤了进来。唯一能够自由行动的部位只剩下脖子和头,也正在被人攻陷。
他往左扭,沐盛跟着来,往右扭,还跟着。
扭动间被亲到了好几次,虽然只是嘴唇碰了碰嘴唇,也让言烁惊慌的不行了。这个男人太了解自己的身体,如果被他制住了他真的没把握是否能控制自己。
越不想什么越是来什么,在经过了不懈努力之后。沐盛终于如愿以偿的亲到了言烁的唇。不但亲到了,还死死的压住了他,于是,攻城略池开始了。
他含着他的嘴唇,舌尖轻轻搔过他敏感的上唇。言烁死死咬着牙齿,守着最后的关口。可是,□敏感的部位突然被人握住。
"啊~"
完了……他心想。果然,趁这个机会,沐盛的舌头伸了进来。沐盛知道,做到这一步,言烁想要再逃脱便是不太可能的事情了。
多少次,他光靠接吻就把言烁搞的硬起来的?他都记不住了,谁让他长了个奶油舌。根本经不起撩拨。
而这次的吻,在经过漫长的等待和煎熬后,简直让沐盛沉溺的几乎不能不想不愿自拔。这是言烁,他为之朝思暮想、醉生梦死的人。他恨不得把他揉碎了含化了,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融入骨血里,都不觉得满足。
而另一边,言烁也没有办法的被沐盛亲的起了反应。那种熟悉的冲动渐渐在身体里升起。现在想想,和沐盛分开了好几个月了,他一次也没有做过。连自己解决也没有过。
既是因为太忙了,也是因为烦心事积压的太多没有这个心思。这次被沐盛一撩拨,沉睡在身体深处的欲望翻江倒海的涌了上来。
言烁毕竟是个男人,被人这样上下其手,还是比他还熟悉自己身体的人。所以,屈辱是有的,不甘也有,可这些依然阻止不了身体忠实的生理反应。
沐盛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忐忑的观察言烁的脸。只见他眉头紧锁,脸上写着些许恼意。但更多的是无法控制的冲动。
这些冲动,从他潮红的面色,咻咻的鼻息,渐渐开始柔软的身体和喉咙里模糊的像某种兽类的呜咽声中,源源不断的传达出来。
沐盛知道,言烁动摇了,只要他再努把力今天他就能如常所愿。他的嘴唇开始转移阵地,攻陷言烁身体的每一个敏感处。
耳根、脖子、胸口、小腹、一个地方也不放过。并且渐渐的放开了言烁的手,一开始忐忑的担心自己被拒绝,直到他张嘴含住了他的欲望,言烁的手猛地揪住了他的头发,却没有推开。
而是发出了一声长长的抽气声,破碎压抑的呻吟从他喉头溢了出来。言烁绝望而愉悦的闭上了眼睛,放任自己一再沉沦。像是飘浮在漆黑的看不见边际的海水里,漫无目的摇晃,远离。直至迷失、沉没。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什么可说,想不清后果,只好笑着沉默。你不慌不忙,手拿着板砖,把我往死里敲,我无颜反抗~~
54
54、扑面而来 ...
"烁,你开开门。"
沐盛光着身子站在浴室门外,伸手拍了拍门。姿态竟然透着一丝胆怯。
他终于如愿以偿,等待会让结果更加美好。这句话果然是没错的,可得到满足后,沐盛被欲望冲昏了的头脑才开始冷静下来。等他冷静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言烁翻身下床,用床单围着下半身进了浴室。
他躺在床上良久良久,最后决定管他娘的。做都做了,后悔也来不及了。他算是彻底的认清了,他就是不可能离开言烁了。就几个月而已,自己就变成这样。除了身体上的饥渴之外还有心理的压抑。
如果他对言烁只是玩玩儿,丢下也就丢下了,可偏偏他动了真感情。如果言烁不在身边也就罢了,一个大活人天天跟眼面前晃悠来晃悠去的。对自己喜欢的人想接近、想碰、想抱是很正常的吧?只能看不能吃,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可现在吃倒是吃了,还吃得非常满足。言烁并没有生气,过程中他也很享受。沐盛能感觉到,言烁每一个难以控制的颤抖,和不由自主的迎合。超乎每一次的热情,很忠实的反应。但为什么他感觉这么心虚呢?
于是在言烁进了浴室的二十分钟又三十六秒的时候,沐盛忍不住去叫门了。
他原本以为他要等很久,谁知道刚叫了一声,浴室门就开了。
言烁穿着浴衣走了出来,湿漉漉的发梢不停往下滴着水。依然红肿的嘴唇上滴着几滴水珠,可眼睛已经褪去了狂热,变得平静无波。
言烁看了沐盛一眼,然后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的脱了浴袍开始穿衣服。沐盛开始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如梦初醒的走到他身边拉住了他的胳膊。
"烁,你……是不是生气了?"
言烁从他手里抽回手臂,转脸竟然对沐盛露出一个笑容。这让沐盛简直有点莫名其妙了。这是什么情况?他为什么一点也理解不了?
"我没生气,今天的事情纯属意外。可能是我积压的太久了,你别放在心上。"
说完了,言烁便开始接着穿衣服,一边低头扣扣子一边对沐盛说:"对了,从今天起我觉得我没什么必要再住在这里了。我现在已经开始出席活动,也不需要再躲躲藏藏的避开媒体。而且这件事情的热度也不像一开始那样。"
沐盛这回不是懵,而是彻底傻了。他怔怔的看着言烁,心里开始醒过味儿来。
"不是……言烁,我怎么觉得你这话好像一个和女人上错了床的男人说的话?"
意思就是,你是一时糊涂,快感是有的,责任是绝对不会负的。
沐盛突然觉得他和言烁的地位现在突然彻底的调换了,虽然言烁才是躺在下面的那个,却让他有种自己被人玩儿了的感觉。
言烁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看他:"我刚才在浴室里想了很多,沐盛,我们之间这样的事情干了多少次,你还记得吗?人的尊严都是有底线的,超过了这个底线不是爆发就是堕落。大家都是男人,并不需要为对方负什么责任,既然发生了,我也没什么可说的。"
说到这里,言烁拿起了放在沙发上的包:"而你,应该更没什么可抱怨的。并不是我主动对你做什么。"
沐盛明白了,现在的情况是,他当初想要身体的时候,言烁要尊严。现在他想要感情了,言烁不要尊严了。这种阴错阳差,让沐盛感到无奈。
"言烁,为什么我想要的时候你不乐意给,现在我想给了,你又不乐意要了呢?"
准备往外走的言烁顿了顿脚步,沉默了几秒给了沐盛一个答案:"你就没想过,你要的我愿不愿意给,你要给的我又愿不愿意要呢?"
沐盛听见言烁砰一声把门关上的声音,是谁把言烁变成这样的?沐盛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言烁开着车离开了俱乐部,路上他想起了和沐盛做完之后的那种空虚感。只是空虚,没有自责没有羞愧。当身体里不属于他的液体顺着大腿流下来的时候,他有一种身体被人掏空了的感觉。
与之相反的是在过程中忘我的放纵,相形之下这种空虚让他更加难以面对。他想,这样的心态也许是因为他明明知道沐盛对自己的感情,不想回应却很无耻的享受了他给予的身体上的快乐。
他了解到,在不知不觉中,也许他也变了。就如同无数个经历过这种事情的圈内人一样,从忍受到接受,从麻木到习以为常。
想到这里,お稥。他一脚踩下油门,车飞快的在公路上奔驰起来。
今天对言烁来说,又是一筹莫展的一天。他已经坐在电子键盘前面整整5个小时,反反复复的弹奏,却毫无成效。
"言烁,这都好几个月了。你进展的怎么样?"
Vice推开练歌房的隔音门,盯着坐在键盘后面出神的言烁问道,对方却没给他什么反应。Vice有些焦急,他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了?以往这种在原曲上进行改编的事情,你不是很快就能做完吗?"
言烁还是看着键盘没做声,Vice担忧的把眉毛皱起来:"怎么了?你不会要告诉我,你这种时候瓶颈了吧?"
言烁抿紧了嘴唇,一拳头捶在电子键盘上,骤然响起的凌乱无章的音符,伴随着他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压抑声音:"……我写不出来。"
Vice觉得事情大了,倒不是因为演唱会将近编曲还没完成这件事情,实在不行他们可以找别人编,不满意国内的可以去找国外的编。虽然价格会比国内贵十倍。
让Vice不安的是,言烁这样类型的歌手,严格来说属于自我毁灭型。才华横溢性格极端。这样的歌手Vice不是没见过,歌坛也有很多著名的乐手属于这种类型。这样的人爆发的时候往往能创作出令人惊艳的作品,但是一旦灵感枯竭那将会是噩梦的开始。
很多这样类型的歌手在没有灵感的时候会开始吸食致幻剂、毒品、自残、甚至自杀。而言烁的疯狂他是见识过的,因此Vice时时都在提心吊胆,毕竟不管多么丰富的资源总有采集枯竭的时候。
Vice听见这个消息,脸上情绪没什么大的起伏,心里却已经打起了鼓。但是他告诉自己,不行,你不能慌,你必须冷静。也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又是和老板分手、又是和楚思思被人偷拍、又是莫名其妙冒出一个老妈,再加上演唱会逼近,言烁才会一时失控的。
Vice安慰完自己,就开始安慰言烁:"言烁啊,没事儿啊,放松点。实在不行我们就到韩国去录歌。正好你下张专辑公司本来就有这个打算,这段时间积压的事情太多了。你一定是累了才会这样的。没事,没事。今天你就早点回家休息吧。"
言烁听着Vice的安慰,总觉着这些话欲盖弥彰。但他也只能点点头,然后离开了练歌房。回到家言烁辗转难安,于是他就给林凡打了个电话再把廖强和劳斯特都约上,一群人准备去好好的喝几杯。
人都说幸福都是相同的,但不幸却各有各的不幸。沈家客厅里,此时正闹的不可开交。沈家父女两正面对面的坐在客厅沙发上,针尖对麦芒。
"你说什么!解除婚约?琳琳,你知不知道你自己在说什么?当初你和沐家的那个小子订婚的时候,我们家所有的亲朋好友包括爸爸的同僚可都到场了。"
沈嘉琳一脸笃定的坚持道:"爸爸,我必须和他解除婚约。"
沈嘉琳的父亲身为国家干部,任何会对他声誉造成伤害的事情都不得不非常谨慎的对待。他觉得沈嘉琳这次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嘉琳,你太任性了。当初沐盛这个小子你自己也很满意,这才订的婚。现在怎么又突然的变了卦?你也不想想,爸爸是什么身份,再加上沐家的那些个背景。你这样一闹,岂不是要弄得满城风雨、人尽皆知。"
"爸——!"
沈嘉琳拔高了声音惊叫,难以置信的瞪着父亲,仿佛从没真正看清过他一般:"难道为了你的名声,你宁愿牺牲你女儿一辈子的幸福来换取吗?"
沈兼听见亲生女儿这么说自己,从沙发上坐直了瞪着她,气也不打一处来。
"你这个……这人也是你自己看中的,订婚也是你自己同意的。什么叫做我拿你的幸福来换取名声?你这孩子,怎么学会了乱扣大帽子了!"
一直坐在沈兼身边没做声的沈嘉琳的母亲也坐不住了。但是她更多的是担忧女儿要解除婚约背后的真正原因。
"琳琳,是不是沐盛欺负你了?还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为什么你好好的要和他解除婚约?"
沈嘉琳早就料到父母亲不会这么轻易的答应自己解除婚约的要求,但是她也不是那种背后捅人刀子的无耻之徒。如果她要和沐盛解除婚约的真正原因曝光了,那么,到时候只怕有人会非常倒霉。
沈嘉琳摇摇头:"不,只是觉得我和他不合适了。我不想用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去做赌注,这太冒险了。"
沈兼听到这里,气的拍案而起:"住嘴!你现在就给我回房,别再和我提任何和解除婚约有关的一个字!胡来!"
沈嘉琳也是倔脾气,见父亲这样,她腾的站起身:"哼,你们就算不答应,我也有办法。到时候要是在婚礼上找不到新娘子,恐怕才真的丢人呢。"
说完她一扭脸,噔噔噔的跑上了楼,把门关的山响。
沈兼气的直喘气,沈太太看见他这样赶紧一边伸手在他背后帮他顺气,一边安抚道:"好了好了,别气了,到时候高血压又犯了。你也别想太多,说不定只是两个孩子闹了点别扭,过两天也就没事儿了。"
沈兼摇摇头:"现在的孩子,怎么都把婚姻当儿戏呢?这婚是说订就订说解除就解除的?何况我们这样的身份,怎么丢得起这个人啊!"
沈太太这边嘴里不停的安抚着自家老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
她生的女儿,她还不了解么?绝不是这样拿感情当儿戏的性格,这两个孩子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言烁开车到了和其他人约好的地点,城市里喝酒也就是这些地方,不过这间酒吧是圈内的一个香港大牌女明星开的。言烁他们在二楼的绝密VIP区订了房间,这个区域是只有老板的圈内朋友或者办了昂贵的VIP卡才能进入的区域,私密性非常好。
言烁进了酒吧之后属于欢场特有的艳丽靡乱的气息就扑面而来。香水味、酒味、烟味、和难以辨别的其他气味混在在一起,灯光和音乐像是要将这鞋纷杂的东西渲染的更加疯狂一般,射穿那些无形的挣扎、扭曲,投影在玻璃和人们脸上,将那些灵魂高高抛起,却迟迟不能落下。
他穿越过人群,上了二楼。这里和楼下比突然变得空旷安静了许多,在这里的人也不像楼下的那些人那样忘形,金钱堆砌起来的矜持让二楼的客人们脸上都带着适可而止的放纵。言烁进了包房,却发现除了劳斯特、林凡、廖强之外,还多了一个人。
"嗨,言烁。"
楚思思落落大方的和他打着招呼,脸上找不到一点尴尬的神情。这让原本看见她有些意外的言烁也不好表现的太明显,便只能笑笑:"嗨,思思。"
廖强端了杯酒递给言烁,顺便把他拉到了座位上:"你说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喝酒多没劲啊!这不,我就把思思叫上了。她今天正好没戏,怎么样?我有眼力介儿吧?"
言烁笑笑没说话,但是他站起身特别挑了个离楚思思比较远的位子坐。他身边就是劳斯特,看见他言烁不免问起了石兰。
他们碰了碰杯子,喝了一口酒言烁就问道:"她最近还好吧?"
劳斯特笑笑脸上明显的带着几分勉强:"嗯,还行。"
言烁知道石兰肯定碰上了什么事情,但是却并不打算深究。毕竟他现在并没有和她回复母子关系的想法,问了也是徒增困扰。
劳斯特也好像并没有和他继续石兰这个话题的意向,便话锋一转:"我昨天接到齐聪的电话,他下个月就要来B市了。"
言烁一愣,齐聪要来?那就代表时光河流要开始正式进军内地市场了?他陷入瓶颈的事情目前只有Vice知道。而毫不知情的劳斯特不知道,此时此刻这样的消息对言烁来说会产生多大的压力。
作者有话要说:半夜睡不着觉,更一章......最近总是跑肚拉稀,我就快只剩骨头米有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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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执念如钉 ...
演唱会前需要什么呢?除了准备工作之外,当然是大量频繁的曝光量。言烁忙碌起来,最夸张的一次一天之内跑了三个城市。乘坐着飞机,不停地往返。城市与城市的界限在几万英尺的高空中模糊。他离去的地方和他降落时一样陌生。
没有留恋没有精力想太多,起飞、降落、奔赴现场、表演、接受采访;接着,再次起飞,等待下一次降落。他想是失去了双脚却不停忙碌的候鸟,不是飞在天空就是奔驰在路上。稍微闲暇的时间便是抓紧时间,能够闭一会眼睛就闭一会眼睛。
下午5点钟,STAR一行加上助理等人在忙碌了整整三周之后,终于可以回B市了。对于别人来说回家是一件值得开心的事情,可对言烁来说,现在最不想的就是回B市。可飞机却还是准时的在B市机场降落了。
所有人拖着疲惫的身体离开了机场却并不能马上回家休息,B市还有一场商演等着他们。是一个房地产公司举办的演出,听说不少请了商贾名流来参加。
演出会场就定在开发商新开发的商务楼盘,位于B市CBD商圈内,在两栋大楼之间有一块露天场地,搭建了一个舞台,围着舞台用鲜花水晶台和各种小型装饰灯具筑成了聚会场地。虽说是露天,但是在场地周围密密麻麻的围满了穿着制服的保安。
言烁他们从已经封锁只允许内部工作人员,和受邀客人使用的停车场和电梯到了表演场地,他们到的时候派对已经开始了,像STAR这样等级的艺人都是安排在后面出场,时间倒不算太赶。他们在一块用几片PC海报隔出来的空地开始做准备工作。换好了衣服化好了妆,看看时间,晚上八点五十,还有十分钟就轮到他们上场了。
上一个表演的嘉宾下了台,工作人员就上台开始帮STAR架音乐设备。
临上台前林凡朝外面探头看了看,做了一个惊呼状然后转头对其他人说:"诶,来了不少名人。不知道谁办的,还有好些圈内女明星呢。"
说到这里林凡愣了愣,以为自己看错了。可还来不及分辨他们就要上场了。派对进行了大半,很多客人已经有些倦怠了。言烁乐队上台也没有多说什么话,言烁低着头,修长的手指在吉他弦上轻拨了几个音,鼓声随即响起,在劳斯特的鼓棒敲响鼓面的那一瞬间,场内灯光像突然爆炸一般亮了起来,舞台灯光随着Star弹奏的音乐节奏开始跳跃。
言烁低着头,心情随着音乐节奏的加快开始剧烈起伏,像开始刮起风浪的海面,一波接着一波,越来越高。终于化作撕裂夜空的音符,冲出他的喉咙。
台下的名流们有很大一部分平时并不欣赏摇滚乐,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小青年瞎吵吵的噪音。可当言烁一开嗓子之后,很多人都下意识的朝舞台上看去。
他们看见一个削瘦的年轻人,拿着吉他闭着眼睛站在话筒前,身上爆发出惊人的感染力。嗓音里充满了对现实的狂野宣泄。
面前路太多每一条难以选择
无论通向何处不能逃避颠簸
每天睁开眼睛就要面对抉择
早饭是吃面条还是牛奶面包
即使无关紧要还是要你来挑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不管愿不愿意继续消磨、消磨
爱给你热追让你累,乐此不疲求索疲惫让梦隐没
我在路边烟店买了一包香烟
老板给我货品嘿收了我十元
到处都是交易伸手你买我卖
想要不劳而获你必将付出更多
这些那些需要总有解决渠道
这就是我们的生活,管你乐不乐意前赴后继扑火
爱给你热追让你累,日渐麻木的奔波我看了太多
这样的歌,没有花哨的词,没有华丽的技巧让言烁忘我。在春末的夜晚空气里烧了一把野火,他只是凭感觉凭脑海里潮涌般的激狂,不停的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一个个音符。一个个抛向天空,任它们随意飞舞。
舞台下面,沐盛和沈嘉琳站在一根石柱边上,两人抱着截然不同的心情。
沈嘉琳无疑是真的喜欢过言烁的,以一个的歌迷身份。所以,在她看着台上的言烁的时候,她不得不承认,他真的很有魅力。像一个黑暗中的发光体,不管你愿不愿意都抗拒不了被他吸引。
即使在知道了他和沐盛关系之后,她这么近距离的看着他表演唱歌,依然无法避免的被他的魅力折服。这让她非常难受,心往两边拉扯,一忽儿向东一忽儿向西,扯得她心烦意乱理也理不清。
她只能逼着自己把视线从舞台上移开,看向一边。却看见了全神贯注看着舞台的沐盛,灯光在他黑色的瞳孔中落尽,沈嘉琳知道,他眼里只容得下一个人。此时他的眼神充满了遮藏不住的迷恋和自豪,那并不是属于她的。
她只能再次移开视线,这种逃避的行为让她厌烦。她不明白何止于此呢?若不是父母不同意,若不是今天他们硬逼着自己和沐盛一同参加派对,她或许一早便解脱了也未可知。她并没有可怜到这个地步。虽然她确实一度喜欢上了沐盛,甚至比喜欢还要更加……
但她决不允许自己和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结婚,想到这里,沈嘉琳忍不住开口了:"沐盛。""看见了吗?お稥。台上的人,他是不是很优秀?"
沐盛却比她更先一步开了口,沈嘉琳一愣,表情复杂的变换了一下。可沐盛并没看见,即使在和她对话的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离不开台上的人。
这样的沐盛让沈嘉琳觉得自己没有赞同他的必要,便直接无视了他的问题,单刀直入:"沐盛,我们解除婚约吧。"
这回沐盛终于把头转过来了,有些惊讶的看着沈嘉琳。
"为什么?"
他感到疑问,并不是因为他不愿意和她解除婚约。婚姻对他而言,不过是生命里必须要经过的一个阶段,就像人要经历出生、长大一样必然。只是据他观察,沈嘉琳对他是有感情的,但是却突然对自己提出解除婚约的要求,不免有些吃惊。
沈嘉琳没说话,只是看了看舞台上的人,然后别过头:"你记得你上次喝醉酒的事情吗?"沐盛微微一愣,即刻反应过来:"我说了什么?"
这个问题沈嘉琳用微笑回答了他。那种了然于心的笑。
沐盛仿佛明白了:"你知道了什么?"
"你有什么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你说话非要这样遮遮掩掩的?"
沐盛开始变得不好的语气让沈嘉琳有些微愠,
"如果你非要我说明白,那也不是不行。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你喝醉了酒,叫了一晚上他的名字。"
说完这句话,两人就互相对视了半晌,最后是沐盛先移开了视线。
"好,我答应你。不过这件事情我一个人说了可不算。"
沈嘉琳和沐盛的出生背景极其相似,自然是明白他们这样出身的人想要按照自己意愿为所欲为,不是那么容易的。
"嗯,我知道,我会说服我的家人。你那边就拜托你了。"
台上的歌曲结束了最后一个音符,沐盛听见了人群爆发出的热烈掌声。这是对言烁和Star的认同和赞赏,同时,也仿佛像是他人生某个阶段的落幕演出。他此刻突然有种感觉,他长长的呼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微笑,如释重负。
结束了表演,助理们开始收拾东西,Star的团员除了言烁之外都穿好了外套,准备离开。言烁却缩在高楼转角无人的地方,点了一支烟。他细长的手指夹着香烟,有些微微颤抖。刚才在舞台上,他在肆意放纵之余,感受到了一丝尖锐的恐惧。
这样的表演,他还能持续多久?没有才能支持之后的言烁,还能保有多长时间的热情?那些掌声,总有一天会慢慢微弱,直至消失无踪的。他明白,其实这些都是过程。可有时候越清醒就会越恐惧。
他有时候痛恨清醒,有些事情他不想看明白。傻一点在某种程度上是种福气,得过且过不好吗?有多少歌手凭一首歌吃了一辈子。红了之后接广告、拍电视、拍电影、接商演。一场接着一场,何必想明天要怎么办。
在他们脑子里想得最多的是,怎么用这短暂的名声大噪,来换取最大的经济效益。人的一生都是由无数的低潮和偶然的□组成,谁都知道□总有消退的时候。和这起伏不定的高低潮相比,钱才是最实在的。
这样的想法言烁却怎样也不能苟同,说他不现实也好,说他故作清高也罢。对他来说,唱歌就是唱歌,音乐带来的附加值虽然并不是全无意义,但是和音乐本身比起来,孰重孰轻却是一目了然的。
如果有一天,他不能再唱了,枯竭了,那么,言烁还有存在的必要吗?失去了音乐的人生,将会怎样?这是他想都没想过的问题。
但是有一点他很清楚,他很害怕。
这种害怕让言烁的手抖得更厉害,闭着眼睛他一下子感觉自己不能支撑了。靠着墙蹲了下来。
"烁,你怎么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突然响起来,言烁猛地睁开眼睛。
他看见沐盛,西装革履的蹲在他面前,头发梳的一丝不乱。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个疑问在言烁脑子里转动了一下,他当即就明白了。
是啊,这是开发商办的派对,自然会有业界人士参加。沐盛的父亲,好像是房地产巨头,他会在这里也不是不合理的事情。
会场中微弱的光线映照着言烁的脸,阴影重重,沐盛有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是他看见了他的眼睛,里面还有残留的恐惧。
这让他心慌,他情不自禁的伸手握住了言烁还在微微颤抖的手,焦急的问:"烁,你到底怎么了?"
言烁想把手抽出来,沐盛却用了意外大的力气抓住了。他的手很大,很暖,静静地拽着他的手,怎么也不肯放开。
言烁迷惑的歪着头,皱着眉看着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总是这样。伸出手抓着他。五年前是这样,五年后依然是这样。他到底在执着什么?
"沐盛,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呢?为什么这么执迷不悟?"
沐盛没想到言烁突然这么认真的问自己,印象中他们好像从来没有谈过这个问题。沐盛苦笑:"我要是知道我为什么,怎么还能是执迷不悟呢?言烁,你知道,我……"
言烁知道他想说什么,慌忙的移开了视线不再看他的眼睛。
沐盛看穿了他的逃避,无奈的抿紧了嘴唇。不想给他负担了,不想逼他。只要能够这样,时常握住他的手,他都满足了。
"言烁,你问我为什么执迷不悟,那你呢?你也有执着的时候啊,那个在残酷的圈子里坚持着梦想,不顾一切付出也要唱自己想唱的歌的言有志。你不记得了?"
言烁一惊,他扭头面色讶异的看着沐盛。他怎么会不记得呢?可是,言有志……他不做言有志很多年了啊……
这个念头让他又是一惊,是啊,他不做言有志很多年了。原来,在多少年前他就不是言有志了。那个热情、执着、没有迷惑的言有志,变成了现在这个患得患失,逃避现实的言烁。
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他痛苦的皱起眉,心里揪成一团,钝痛一阵阵的压的他喘不过气。他用力的从沐盛手里抽回手,站起身。
"我要走了。"
却被沐盛一把抓住:"等等。"
沐盛拉着他的手,手心那么热握的那么紧。
"言烁,你就是我的梦想,就像音乐是你的梦想一样。"
言烁开始微微颤抖,他不明自己为什么会因为沐盛的这句话而感到害怕。
这种颤抖通过他被沐盛握住的手传达了过去,他感觉到自己的背慢慢贴近了沐盛的胸口。他正在一点点的靠近。
终于,他被他从身后紧紧的抱住,他听见他痛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说:"所以,我会像你一样努力,你……别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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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假装的恋人 ...
"你……你别再说这种话了,行吗?"
言烁使劲甩开了沐盛的手,往前迈了几大步拉开了自己和他的距离。
"你要我怎么回答你?五年,我被你强迫了整整五年的时间。难不成你指望我就这样,被你三言两语安抚的当做什么事情也没发生吗?"
这样的话言烁在过去五年里,从没有说过。因为身在其中,说这些也无济于事,只不过是给自己徒增困扰罢了。可现在不同了,他和沐盛已经告一段落,沐盛答应了给自己自由。现在他这样的态度,让言烁觉得他好像又反悔了,又想把自己抓回去,想过去五年一样对待自己。
"你就知道一味的索取,贪得无厌的想从我这里得到更多。我没什么好给你的,真的,沐盛。你去找别人吧,这个圈子里比我盘亮条顺的男孩女孩多了去了,你干嘛非要我不可?"
这话让原本因为他开始的话而震惊的沐盛愤怒了,他知道,当初自己用卑鄙的手段得到了言烁,时至今日想要让他理所应当的接受自己不是那么容易。这个他愿意付出努力,努力的抚平言烁心里的阴影。可是,他叫自己去找别人,这种话不管自己听几次,还是觉得怒不可遏。
"言烁!"
他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压低的声音里充满了山雨欲来的暗涌。沐盛这段时间的低姿态让言烁几乎忘了,这个男人其实是很危险的生物。这个时候他突然散发出来的压迫感,震慑住了他。他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相反的沐盛却在慢慢的靠近他,言烁其实很想扭头就跑,可是属于男人的尊严支撑着他,不允许他做出这样懦弱的行为。于是他强撑着站在原地,脸上是故作镇定的冷漠。看着沐盛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沐盛面若寒霜可与之相反的是他的眼睛,里面能看出很明显的怒意。他是真的非常非常生气。
"对你来说,我的感情就这么累赘,这么让你嫌弃是吧?"
言烁像是要强调自己毫不示弱的气势般,把背挺得更直,倔强的一仰头回答他道:"是!你说的没错,你的感情对我来说就是累赘。"
沐盛听完他的话,怒极反笑:"哼!很好……"
沐盛话还没说完,言烁的手机突然响了。虽然这种心情有些孬种,可言烁突然非常感谢在这个时候给他来电话的人。他掏出电话立马转身,他觉得再多看一秒沐盛的脸,他可能就会绷不住的拔腿就跑吧。
"喂。"
电话接通了之后言烁的声音让那一边的人稍稍沉默了两秒,然后他才听见一个柔和的声音传过来:"言烁?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很紧张。"
"啊?没有啊,我没有紧张。"
回答完了之后,言烁有种想拔了自己舌头的冲动。
"哦,你现在在SOHO社区对吧?"
"嗯,你怎么会知道?"
"我今天也在啊,不过你应该没看见我。我在台下。"
"你是来表演的?"
其实言烁本不想和她聊这么多,但是现在他只希望这通电话时间能够再长一些。
"我不是来表演的。"
楚思思这么说,言烁就明白了。估计是陪某个受邀的名流来的吧,他没揭穿她,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
楚思思觉得今天言烁好像比平时话要多,对自己也比较热情,让她找回了两人刚接触时的感觉。便半开玩笑地问:"一会我们还要去玩儿,你来么?"
言烁此时巴不得赶紧离开,便立即回答:
"好,我去。"
去字的尾音还没有消失,手里的电话就被人突然抽走。他眼睁睁看着手机离开了自己的手掌,然后被沐盛的大手举高,越过他的头顶。在途中他还徒劳的伸手像夺回来,那种姿态像是被夺走了玩具的猫。
沐盛冷着脸,把手机放到耳边,他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你听见了没?怎么不说话?お稥。我们约在东方君悦酒店,不见不散啊。"
沐盛听见最后一句几乎快气炸了,他看了看手机屏幕上的来显名字,楚思思。
然后他淡定的把大拇指移到了挂机键上,用力按下去。
言烁生气的冲到他面前作势要去抢他手里的手机:"你他妈有病啊,干嘛抢我手机?还来!"沐盛把手机举高,垂下眼睛看着在他面前不停蹦跶的言烁。
言烁从没像此刻一样痛恨自己的身高。不对!是痛恨沐盛的身高,这家伙比他足足高了8厘米,又手长脚长的,他把手机举高了自己还真够不着。
"你丫的,你快还来,你凭什么挂我电话。你是我的谁啊你!混蛋!"
他只顾着抢电话,完全没注意沐盛已经越来越淡定的表情和渐渐消失了怒气的眼睛。这在某种意义上来说,是比生气更可怕的事情。
"你和她约好了去酒店?"
言烁终于听见一直没说话的沐盛说了一句话。不过却让他有些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和楚思思约好去酒店了?
不过言烁根本没打算向他解释,于是便敷衍的回答:"是又怎样?关你屁事啊!"
沐盛眼睛微微眯起来,于是言烁看见自己的手机被人华丽丽的抛出去,吧唧一下摔在地上。从陈尸现场和尸体被肢解的情况来看,行凶之人心情非常极度之不爽。
"好了,现在不用抢了。"
沐盛没有情绪起伏的声音让言烁从愤怒中生出一股无力感,他用低而疲惫的声音说道:
"靠,我新买的苹果。"
"你不是说你和她之间没关系么?"
沮丧的言烁听见了沐盛的质问,他烦躁了。
"我说你能不能别这么唧唧歪歪?你知道我最近有多烦么?突然冒出来的妈,原本的以为是朋友的人不知道什么狗屁原因说喜欢我,演唱会一大堆的曲子要处理,还有无数的前期准备工作和怎么跑也跑不完的通告,实力强劲的对手还偏偏在我瓶颈的时候冒了出来。"
说着说着,言烁觉得自己怎么那么他妈的倒霉呢?
他住了嘴,不想再说了。对沐盛摆摆手:"算了算了,我只求你别再给我添乱了,成么?"
沐盛听着言烁的抱怨和宣泄,这些他其实都知道。对于他的任何事情,他都了如指掌。其实要是论起忙碌来,沐盛自己也不轻松。可是他不能像言烁一样抱怨什么,因为这都是他自己自愿的。自愿拿热脸来帖他的冷屁股。
但是他不允许在他周围出现任何可能把他夺走的人。沐盛认为自己胜算本来就很小,再出现什么从中作梗的人,那他就只能不得已的把他拱手他人。今晚上,言烁绝对不能离开。
沐盛一把抓住言烁的手,然后拉着他扭头便走。言烁突然被他抓住吓了一跳,一时间忘了挣扎,等到他拉着自己开始往人群多的地方走了他才反应过来。
他一边往外拽着自己的手,一边对着沐盛低喊:"你要干嘛?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儿?"
沐盛头也不回的往前走,时不时发狠劲的拽他一下,背对着他开口:"这里这么多人,你如果想引起别人的注意就尽量挣扎好了。"
这绝对是言烁的死穴,还好沐盛都是挑人群边缘走,可这还是让言烁心里忐忑不安极了。他只能一路把头垂的低低的,眼睛看着地面,被沐盛牵着莽莽撞撞的往前。
途中他听见沐盛给Vice打了个电话,他只听见了一句简短的话:"言烁在我这里。"
完了沐盛就挂了电话。被他一路拉到了停车场,言烁才又重新开始挣扎。
"沐盛,你想对我干嘛?"
沐盛停下来转头看着他,微微一笑:"你和我还有什么没做过的?现在才害怕是不是太晚了点?"
"谁害怕了!"
"那就乖乖的跟我走,你放心,我今天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信你才有鬼!上次在俱乐部你不是也说你睡床我睡沙发,不会干嘛。最后还不是……"
提到这个,沐盛挑高了眉毛看着他,嘴角扯出一个邪气的笑容:"我记得那天晚上,你也很享受吧?"
"闭嘴!谁享受。我要走了!"
言烁正欲转身离开,沐盛却用一句话阻止了他:"你如果现在出去,我会在大庭广众之下亲你,要把舌头伸进去的那种。"
言烁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你这是打算威胁我?"
沐盛笑了笑:"不是打算,我正在这么做。"
"你……"
"怎么?还走么?"
人要是不要脸了,你还真不能奈何的了他。言烁知道,沐盛未必敢这么做,但是现在外面有好几家主流媒体在,稍微有点出格的举动,明天就会流言满天飞。沐盛也许不在乎这种新闻,但是他不一样。言烁虽然恨毒了沐盛这样无耻的威胁,但也没有办法,只能乖乖的跟他上了车。
上车之后他胸口堵着一口气,从头到尾一直就没说话。冷着脸闭着眼睛靠在车座上,听天由命的让沐盛开着车载着他往前开。
车子停下来的时候他不等沐盛开口,便打开车门下了车,顺便泄愤似的撞上车门,然后熟门熟路的走到了电梯口。进了电梯也不管沐盛来没来,按下了他家的楼层。
沐盛在电梯即将关上的时候挤了进来。两人默不作声到了沐盛家,言烁气恼的把鞋子踢飞在沐盛家的客厅,然后进了他的房间打开衣柜拿出浴袍进了浴室。快速的洗完了澡,出来之后自暴自弃的把浴袍一扒往床上一倒:"来吧,你不就是要上我么。"
言烁听见沐盛慢慢踱步子靠近的声音,然后眼前光线一暗,沐盛的脸出现在他视线上方。只见他手臂撑在他的脸侧,皱着眉毛,眉间隆起一个忧愁的小丘,直直的盯着他:"不让你和楚思思上酒店,你就失望到这个地步么?"
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从刚才就一直说自己要上酒店上酒店,他什么时候要去上酒店了?在这个男人脑子里,除了那档子事儿就没别的了吧?
言烁生气的扭过头,不看他。静静的等着沐盛对他为所欲为。谁知道眼前光线转而又明亮,沐盛站起身往浴室走去。原来要先洗澡,言烁此时恨不得速战速决,便开口阻止道:"不用了,直接做,做完了我就走。"
沐盛停住步子,背对着他叹了口气:"别挑战我的忍耐力,你这话在我听来就和诱惑没两样。我说了,今天我什么也不会做就不会做,而且今天你不能走。"
不做?那一会趁他洗澡就溜。
言烁脑子里的念头乍起,就听见沐盛用凉凉的声音说:"大门的电子锁我已经锁上了,没有密码你出不去的。死心吧。"
言烁听见浴室门被嘣一声关上的声音。他撑起身体盯着浴室门。该死的!他怎么知道自己想什么?什么也不做?好吧,我看你能不能说到做到。
结果,事实证明,言烁实在是小看了沐盛。
沐盛洗完澡出来之后看见言烁已经躺进了被窝里,他穿着睡衣掀开被子躺在言烁身边,言烁背对着他,闭着眼睛。果然,沐盛的身体慢慢的靠了过来,然后他的手臂环上了他的腰。
言烁闭着眼睛露出一个淡淡嘲讽的笑,沐盛把嘴凑到他耳边,亲亲的吻了一下他的耳朵。言烁臀部的位置明显感觉到了沐盛身体的变化,他的好兄弟此时正精神百倍的顶着自己。言烁不为所动的继续闭着眼睛,故意装作什么也不知道。躺着躺着,困意竟然真的来了。在睡着前,言烁心里想到:这家伙,还真不打算做什么吗?
接着意识渐渐混沌。也许是因为最近太劳累,言烁睡得很沉。在睡眠途中他感觉到了身边的人起身了好几次,如果放在平时,他估计早就醒了好几次,但是这次他只是翻了个身,睡意就立即又把他淹没。
一个晚上沐盛什么也没做,只是静静的搂着言烁。听见他渐渐平稳的呼吸。说他不想要,除非他性无能了,否则对着言烁他不可能不产生欲望。但是他自己知道,他要的不单单是欲望。于是,他只能在实在忍不住的时候起身去冲冷水澡。
一个晚上,他淋了三次冷水浴。到了后半夜,他冲完最后一个冷水澡,觉得疲惫万分。走出浴室他斜倚在床边的墙壁上借着昏暗的灯光,看见了言烁熟睡的脸,静静的陷在洁白的羽毛枕头里。
他身体蜷缩着用初生孩童般的姿势,睡乱了的黑发散落在额前眼睑,嘴唇微微张开,绵长的呼吸均匀安详。晕黄的灯光给他的脸镀上了一层珍珠般的色泽,平时睁开时神采飞扬的眉眼都柔和的舒展着,看起来一点也不尖锐一点也没有距离。没有防备的睡在自己的床上,就像,恋人一般。
沐盛着迷似的,站直身体走到床边,慢慢蹲□体,趴在床边近距离的看着他,闻着他的呼吸。伸伸手指,想摸摸他的脸,却最终收了回来。
言烁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太阳亮晃晃的挂在窗沿,提醒他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他猛地冲床上弹起来。
完了,今天还有通告,上午十点,在京港大厦有一个演唱会宣传活动。自己迟到吗?他慌慌张张的从床上起来,脱了睡袍跌跌撞撞的穿衣服穿鞋子,冲进浴室拿起以前沐盛给自己准备的洗漱用品。
刷牙刷到一半他才发现,他用过的毛巾、牙刷、沐浴乳等等小物品,沐盛都没收起来。虽然这些原本就是他买的。
刷完了牙齿用冷水随便洗了洗脸,他就往楼下冲。就在他手忙脚乱的在门边穿鞋的时候,背后有人说话了:"你不用去了,Vice打电话来,我帮你请了假。"
言烁一回头,就看见沐盛系着个围裙站在自己身后,手上还端着一个盘子。蓝白格子的围裙配上他188的个子,看起来分外怪异和搞笑。
"你……你在干嘛?"
言烁忍不住惊讶的问他,沐盛却不以为然的举举手里的盘子:"给你做早饭。"
"……"
沐盛?做早饭?而且,这是什么情况?在恋人家过夜之后的甜蜜早晨么?有没有搞错!?
作者有话要说:某熊猫啊,痛改前非了。明天开始更新会恢复正常,不能保证日更,但是一个礼拜更三至四次是没啥问题的。
57
57、恐高 ...
风呼啸着从耳边席卷而过,春末夏至的风本是适宜的,多吹点只会让人心旷神怡。可如果是站在一个高180米的悬空的高台上,那就是另一回事。如果站在上面的人,还有恐高症,那就又是另一回事。
沐盛的脸已经有些麻木,不知道是因为长时间的吹风还是因为脖子僵硬的不敢转动的时间过长而导致。他从没感觉自己这么渺小过,在恐惧面前。他知道自己有恐高症,但是并不严重,只要不要让他站在太高或者四周没有什么遮拦的地方,他能用自己的意志来坚持,来忍受。
可现在……
他看着穿着蓝色工作服的工作人员,把绳索系在自己脚上,再看看站在悬空跳台边缘正做着舒展运动的言烁。他给沐盛的感觉好像他现在正站在某个风景宜人的小山坡上,脸上竟然是享受放松的表情。
而自己还没有站到那么突出悬空的位置,已经吓得连头都不敢转了。
言烁做完舒展运动,转过头看看沐盛。发现他脸上的表情都快赶上痴呆儿童了,言烁不知道他有恐高症,但现在看他这副德行也不难猜到他已经害怕到了什么程度。
"跳么?"
言烁朝高台下的悬崖一甩头,带着挑衅的眼神轻飘飘的问沐盛。像是在问:"吃了么?"
沐盛很想点点头,但是身体现在好像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半点由不了他。
"我……你……我们……"
好吧,现在舌头也快不是他的了。
言烁听他说了一堆人称,脸上挂着明显的看笑话的表情:"嗯?怎么了?你是打算让我用人称造句么?"
沐盛脸上一排黑线。
他怎么会落到如此地步的?他要好好想想。
一大早他做好了早饭。天知道,他第一次帮人做早饭。不过还好,食物看起来能吃。
言烁看着桌上的火腿蛋、面包、蔬菜沙拉、牛奶,简单有营养。不过他却一点胃口也没有。
"你这是干嘛?"
"吃早饭啊。"
"……我不想吃。"
"不行,早饭一定要吃。"
"我还有通告。"
"今天一天,我都帮你请了假。"
"……你是老板么?老板不都希望自己旗下的艺人使劲卖力的给自己挣钱吗?"
"我不缺你挣的那两个钱。"
"你不缺,我缺,行了吧?我走了。"
"别忘了,没有密码你走不出这房间。"
沐盛在言烁转身的时候开口,成功的阻止了他。言烁气不过,把包往地上一摔:"你他妈的到底要干吗?"
沐盛暗自叹了口气,他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言烁都会把场面弄得这么激烈。
"烁,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你最近太累了,今天放松一下不好吗?"
言烁仰着下巴看着他,冷冷的眼睛一瞬不瞬。最后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好啊,放松是吧?"
就这样,沐盛站到了高达180米的蹦极台上。外面就是悬崖峭壁,底下是幽深的湖水。在这样的地方只在脚上系根绳子然后往下蹦,沐盛实在不知道乐趣何在。
言烁见沐盛已经出神了,不再叫他,而是轻蔑的笑了笑。然后站到蹦极台上,张开双手闭上眼睛,身体微微前倾。
沐盛回过神来,便看见了这样摇摇欲坠的言烁,他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言烁——!"
冲口而出的吼声响彻山谷。
言烁在这他声大吼中纵身一跳,迫不及待中带着从容淡定。沐盛忘记了害怕,两步冲到台子边,可一看到那可怕的高度又腿软了。他扒着跳台的柱子,只看见言烁的黑发和单薄的衣衫,突然钻进了无数的气流。
那姿态充满了放肆的冲动,像是失去了控制的疯狂的鸟不知疲倦的飞起又落下。言烁在这一起一落失重中的呼喊像是鸟儿嘹亮的鸣啼,听不出是喜是悲,就这么回荡回荡。单纯的宣泄。
沐盛的心也跟着这个节奏,忽高忽低飘浮不定。直到言烁最后回到跳台上他耳边依然回响着他的声音。一阵一阵的不肯散去。
沐盛蹲在地上把一张已经发白的脸低埋着,隆起的背脊充满了沮丧。他看见言烁穿着白球鞋的脚尖,他站在他面前,完好无缺,他却不敢抬头看他。
"草……"
言烁听见他低声的骂了一句脏话,并不觉得气恼。人在知道自己不是每次都能战胜自己的时候,是会觉得不甘心、不服输,但是更多的是无能为力。
"走吧。"
言烁淡淡开口,沐盛却没有起身的打算。
"怎么了?还在怕吗?"
回答他的是沉默,他渐渐的开始不耐烦:"有完没完啊你?我跳你又没跳,你怕什么?"
"这样你满意吗?"
沐盛依然低着头。
"什么?"
"看我一副害怕的孬货样,很好玩吗?"
虽然沐盛看不见,言烁依然露出一个冷笑。
"不,并不好玩。"
沐盛终于抬起头,仰看着他:"那为什么要这样做?"
言烁微微低头,垂下眼睛看着他:"沐盛。因为害怕、恐慌、没办法说服战胜自己。因为轻视这样的自己,お稥。所以变得尖锐和刻薄。"
"看不见那些值得被看见的,享受不了那些应该去享受的。"
沐盛开始觉得言烁的话里有话,他不再做声,静静的听他说。
"站在极高的地方,害怕随时会掉下去失去一切,一动也不敢动。只能任人摆布。"
言烁的黑色眼睛明亮深邃,让沐盛觉得像是没有尽头一般。
"这就是我的生活。你,还有我自己共同缔造的言烁。"
这些,你了解吗?
山崖上只有风的声音,呼啸而过。
娱乐圈从不缺少新闻,这段时间经常上报的除了那些粉红色新闻,就是有关台湾乐团时光河流频频来内地宣传新专辑的消息。
翻开杂志总能看见几个帅气的男生出现在各个电视节目和现场活动里。大大小小的歌迷会也办了不少。所有这一切都宣告着一件事情,那就是时光河流开始正式进军内地市场。
这年头,长的好就能做偶像,如果加上良好的唱功和创作才华,再加上唱片公司的炒作和包装。只要不是点儿太背,想不红也是件难事。
很快,时光河流就开始被内地歌迷所接受,他们走的虽然也是摇滚路线,曲风却带着一种清新自然的气息,歌词寓意深厚朗朗上口。更容易被人所接受。
作为一个专业的经纪人,对于市场细微的变化决不能忽略。这点,Vice很明白,他感觉到,虽然Star还没有出现歌迷流失的情况,但是已经有一部分开始同时支持Star和时光河流两支乐队了。如果言烁不尽快突破瓶颈,再加上时光河流的强劲势头,隐患不小。
今天Star众人齐聚,围着会议桌听着Vice分析情势。面色最凝重的就是言烁。
"Vice哥说的有理,但是灵感这种东西,又不是女人的胸部。那可能说挤就能挤得出来啊!"
廖强的这番话,话糙理不糙。众人听了都纷纷点头,确实是那么回事儿。创作本来就是很私密和难以把握的一种状态,并不是说来就能来的。
"既然这样,我们就反守为攻。"
大家面面相觑,劳斯特不明白的问:"怎么反守为攻?"
"不能敌对,就先拉拢。要战胜敌人,先要了解我们的敌人。"
林凡皱眉,用有些茫然的口吻问:"怎么了解?"
Vice神秘一笑:"机会就在眼前。"
言烁猛抬头看他:"你是说演唱会?"
Vice用手指敲了敲桌面,微笑着点点头:"没错,两个月以后的演唱会,请时光河流来做嘉宾。"
言烁想起去年在台湾的那次综艺节目的录制过程,时光河流主唱梁灿宇对自己表现出的浓浓的兴趣,让他开始觉得头疼。
"Vice哥,这件事情确定吗?"
劳斯特问Vice道,不难听出他语气里有些雀跃。
Vice瞟他一眼,知道他在想什么。不过乐队里知道他和齐聪在一起的人只有他和言烁,这种场合下他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轻描淡写的说了句:"这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开会商议出决定之后再说。你可别说出去。"
劳斯特脸上有些失望。自从齐聪带着时光河流来了内地,他还没和他见上面呢。没办法,两个人都太忙了。齐聪还在台湾的时候,隔着海洋他们用电话联系,并没有觉得太难熬。一旦知道对方和自己站在同一片土地上,想见面的心情就怎么也压制不住了。
如果还能给心爱的人带去好消息,那一定会是一次甜蜜的会面。劳斯特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这甜蜜的会面,还不到时候。
"Vice哥,你就没想过。万一他们不答应来呢?"
言烁试探的问,其实他并不希望请时光河流来做嘉宾。因为他感觉那个梁灿宇,会很麻烦那。
Vice摇摇头:"他们不会拒绝。即使小聪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为了试探更近一步说,是为了打压他们。但是,内地第一天团和台湾天团的联手合作,这对刚刚进军内地的时光河流来说,是一次太难得也太值得把握的机会。说白了,不过是互相利用,只要有好处他们干吗不答应?"
言烁不得不承认,是这么回事儿。
"对了,还有件事儿。言烁,你准备准备,后天去韩国。"
这个突来的消息让言烁有点懵:"啊?这么突然?去韩国干嘛?"
"你忘了你自己的状态了?没办法,只能出国请别人做了。"
Vice的话,让言烁的心一下子降到了谷底。冰冷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尖锐的冲出来。
终于还是要依靠别人来完成了吗?
58
58、终极BOSS ...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半夜一边更新一边快睡着了,今天才发现……把上一章弄进来了,修改之。别打我伪更
"沈夫人,这是我们调查的结果。"
沈太太,也就是沈嘉琳的母亲。她仪态端庄的坐在这个私家侦探的办公室里,好像房间里充斥的臭袜子味道和满桌子四处飘洒的烟灰,在她眼里全部成了空气。
墙壁上渗水的霉斑、和她说话的男人油腻的头发、白色衬衫袖口上灰色的污垢,这些她全部能够忍受。她是陪着丈夫宦海沉浮了多年见惯了风浪的女人,并不是没有眼界。
可,当她接过侦探递过来的纸袋,拿出里面的东西之后。她没法再保持冷静了。
同性恋,她并不是没见过。那些高位者某些背地里的爱好,比这个惊悚的多得是。可问题,照片里把另一个男人压在沙发上接吻的人,正是她未来的乘龙快婿,沐盛。
侦探看着脸一点一点阴下来的沈太太,指着其中的几张照片说:"这个人是恒星公司的大牌乐队Star的主唱,言烁,本名言有志。"
他把手指移到照片中沐盛的身上:"这个男人是恒星公司的创办人。这些,是六年前的照片。那个时候言烁刚出道,曾经有过一段新闻,不过登上报的不是您手里的这一张。而是另一张看不见脸的。"
他的手指又移到一张照片上这是一张在地下停车场偷拍到的照片,照片里在一辆宝蓝色的玛莎拉蒂旁边,沐盛正拥抱着言烁。
"这张是最近拍到的,这两个人之间维持了六年的关系。但是之前好像分开过一段时间,不过因为最近这个歌手的一些负面新闻,两个人的关系好像有死灰复燃的苗头。"
沈太太把手里的照片啪的一声摔在桌上,这是她所能做的最愤怒的表现了。
"什么负面新闻?"
"有一个女人突然冒出来说是言烁的妈妈。"
"哦?这个女人是谁?"
"电影明星,石兰。"
"那,她和言烁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和石兰有关的事情因为时间相隔太久,很难查到什么蛛丝马迹。除非,弄到一些官方的文件。比如,石兰的户籍资料。"
沈太太微微皱眉:"调查一个人的户籍,这种事情对你们来说不是很简单吗?"
男人摇摇头:"沈太太,你有所不知。如果是普通人的资料,即使是普通明星的资料,我们想要查出来也不过是费点功夫。但是,石兰的资料不知道为什么,查不到任何瑕疵。特别是她出道前的。一看就是被人为修改过了。凭我的关系。"
男人瘪瘪嘴,做出一个无奈的表情:"我无能为力。"
沈太太听见事情好像很麻烦,又觉得石兰这个人并不是什么关键人物。再说她已经找到了问题症结所在,想要对付像言烁这样的角色,她觉得没必要这么劳师动众。
"好吧,我知道了。"
说完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信封递给了男人:"这是余款。"
男人接过信封向沈太太道了谢,她便带着照片离开了。
此时,言烁已经在韩国降落。一场异变正在悄悄发动,他却一无所知。
沈太太拿到了这些证据,并没有急着做什么。
她照常的工作生活,每天为丈夫洗手作羹汤,为女儿叠被添衣。一切如常。
可三天后,沐盛家收到了一个信封。信封署名收件人沐儒林。
第二天一早,恒星公司的前台接待了一位客人。
这位客人一看就知道不年轻了,但是保养得当的身形和面容并不让人觉得苍老,反而有种成熟的沧桑感。花白的头发并没有刻意染黑,更增添了他因为岁月而沉淀的大气稳重。
当前台小姐询问他:お稥"请问你和沐总预约过吗?"
他淡淡的抬起眼睛,自高而下的看了前台小姐一眼:"你去告诉他,他老子来了。"
前台小姐不过是个双十年华的小姑娘,此时沐儒林压着怒意和她说话,未免带了些戾气。沐盛的强势和压迫力就是遗传,也可以说是被他爸耳濡目染得来的。当然,在他爸这儿他是被压迫的哪一个。
虽然他口吻和眼神都很淡,但是前台随即觉得自己的身影在他面前不断缩小,最后只能拿起内线电话接通了沐盛办公室。
"喂,沐总,有个客人找您。"
沐盛皱起眉:"这个有必要直接和我说吗?赵秘书没把我的日程安排给你?"
前台小心翼翼的抬眼看了看沐儒林:"可是,这个人说他是你爸。"
沐盛心里咯噔一下。
他爸?他从以前就看不起他涉足娱乐业,后来看他做出了点成绩才渐渐默认了。即便如此,他还是时不时的会说:"你这样简直是在浪费生命,你知道,我公司每年十分之一的利润,可以让你全公司不干活,白养你们一年。"
今天突然来了,还是老头亲自来。必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可逃的了和尚逃不了庙,沐盛只得对前台说:"请他进来。"
沐儒林被前台带进了沐盛办公室,这是他第一次到自己儿子的公司来。途中他四处看了看,办公室被布置的充满人文气息。
并没有格式化僵硬的办公座椅,所有的座椅都是用木制成的仿古款式,深沉的材料颜色却被巧妙的造型设计中和。看起来大气却不失精巧。办公室的吊灯、装饰和墙纸却用了大量华贵精致的巴洛克风格,中西合璧的非常完美。
就连每张办公桌上的台灯,都是造型优美华丽的。
像是老上海的旧公馆,东方文化被西方文化冲击之后产生的新形态。
但看这公司布置和设计,他就知道,自己的儿子狠下了一番功夫。但今天,他的功夫恐怕就要白费了。
沐盛正襟危坐的呆在办公室里,等着那扇门被敲响。说实话,他骨子里对父亲还是有惧怕的。因为他的强势,因为他的身份。更多的是因为,他知道,他现在所拥有的很大一部分都得益于他有一个背景强大的父亲。
所以,他更加渴望得到他的认同。
正想着,门被叩叩的敲响了两下。
"进来。"
沐盛觉得自己嗓子有些发紧,他起身走到办公室的冰箱旁边,打开拿出了一瓶矿泉水。
沐儒林一进房间就看见沐盛正在弯腰拿水,他深呼吸了几次,努力的平复了看见沐盛时猛然增长的怒气。然后在办公室沙发上坐定。
沐盛知道沐儒林就在身后,他听见了他深呼吸的声音。发怒之前先深呼吸,再数十秒,给别人和自己一次机会。
这是他自己的一贯作风,而这个作风,他是从他父亲那里学来的。
他知道,今天的事情多半糟了。
沐盛抿了抿嘴唇,拿了水走到了他老爸面前,递给他一瓶。
沐儒林接过水没喝,而是拍了拍身边的沙发对他说:"坐吧。"
沐盛依言坐下,父子两都没做声。
沐儒林是在想要怎么样开口,沐盛也在想,是不是这个时候开口比较好。
沐儒林还没想好,沐盛先想好了。年轻人总是比较容易冲动,于是他开口说:"爸,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想必沈家已经找过你了,可即便如此我还是要对您说,对不起,我不能和沈嘉琳结婚。请答应我解除和沈家的婚约。"
沐儒林彻底惊了,听完沐盛的话他只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然后,房间里响起一声啪的脆响。
沐盛挨了父亲这狠狠的一巴掌,他并不生气,他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即使现在沈家齐上阵,女子单打加男子单打外加男女混合双打,他也没什么怨言。
可接下来沐儒林甩到他脸上的东西却让他傻了眼。
"孽障!你这个孽障啊!你竟然搞同性恋!?"
沐盛看着地上散落了一地的照片,完全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只觉得被打的那边脸突然火烧火燎的疼了起来。
奇怪,刚才明明不觉得多痛啊……
"畜生,我就知道这个圈子不干净。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我当初就不该让你来开这个公司。"
沐儒林指着沐盛,气的手指都在发抖:"好,现在为时不晚。这个公司今天算到头了,你给我回家老老实实的继承家业。完了和嘉琳结婚。赶紧离开这个圈子,过回正常人的生活。"
"爸,对不起,我做不到。"
沐盛终于说了被打之后的第一句话,却让沐儒林以为是不是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办不到?"
沐盛抬起头:"爸,这家公司你也知道是我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我不能就这样放弃。而且……"
而且后面的内容他考虑着要不要说,却被沐儒林咄咄逼人的给催促到:"而且什么?"
沐盛咬咬牙说就说吧,反正他都知道了:"而且,我不是同性恋。"
沐儒林气的半死指着照片:"不是同性恋?那你怎么抱着个男人……"老爷子实在有些心理障碍,怎么也说不出口。只好直接跳过:"那这是什么?"
"我只喜欢过他一个男人,也只碰过他一个……"
炸弹一个接着一个的朝老头丢过来,把他炸的五迷三道六神无主。
"你……你说什么?喜欢?只碰他一个?"
沐盛看着他爸开始在他办公室里踱步子,这一般都是他爸陷入极度烦躁中才会出现的现象。小时候每当沐盛看见他爸开始在屋里转圈圈的时候,就会向他妈要点钱,然后出去疯去。那地方实在太危险,而且光顾着生气的沐儒林,对于他不在家的这件事不太会像平时一样管的太严。
沐儒林终于站住,看着沐盛,"你是不是糊涂了?沐盛我告诉你,玩玩儿,没关系。但是别说什么喜欢,还是对一个男人。你给我清醒点,你只是一时好奇想试试男人什么滋味吧?"
沐盛却摇摇头,神情看来非常坚定:"不是,爸,我说真的。"
沐儒林定定的站了十几秒,这十几秒他脑子呈现一片空白状态。养了30几年的儿子,突然一下子变成了同性恋,喜欢了一个男人。这让年岁已高的老头实在难以接受。
可随即这种难以接受就转化成了巨大的怒气,沐儒林举起手了的矿泉水,狠狠的砸在了地上:"闭嘴,马上把这公司关了,把所有人遣散包括照片上这个。给我回家。你这个畜生!"
沐盛却转身走到办公桌后面,在椅子上坐好:"对不起,爸,这是我的公司。不是你的。我不同意你的提议。"
沐儒林在这一瞬间,在自己的儿子身上看见了自己的身影。可他只是怒极之后的冷冷一笑:"不同意?没关系,我会想办法让你同意。"
说完,沐儒林便开门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沐盛等沐儒林一离开,便虚脱般的靠在了沙发上。手心全是汗水。
59
59、危机四伏 ...
如果说了后悔,时间是不是能倒回?回忆多么美,活着多么狼狈。
在沐盛看来,那一年才算是他真正长大懂事的一年。他学会了妥协,学会了认清现实,也知道了自己的渺小。
"什么?场地突然被取消了?为什么,不是已经敲定了吗?"
"什么!消息已经出去了?歌迷要退票?好……我知道了,我会来处理。"
挂了电话,Vice感到非常头疼,虽然他说自己来处理,但他也实在是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虽然这种突发事件他并不是没遇见过。但是这次来的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这样的事情很明显是冲着言烁来的,可问题是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谁,既对言烁有这么深的成见,又有这么大的能力能够做到这些。
Star本来就是国内顶级的摇滚乐团,光是这个级别能随随便便挤掉他们的艺人就不多。再加上恒星公司在圈子里的地位,要这么做将会面对什么后果,只要是在圈内混过的不可能连这点常识都没有。
排除推理了半天,打了无数个电话试图解决问题未果之后。好吧,Vice承认自己技穷了。他只能抱着壮士断腕的悲凉心情,打算去找他的老板大人。
可Vice不知道,老板本人此时也万分纠结。
沐盛坐在办公室里,自从沐儒林知道了他和言烁的事情之后,沐盛就时时关注着老头的动向。他知道了沐儒林通过自己的关系给演唱会增加阻力,给赞助商和场地提供方面施压导致演出场地被取消,再把这个消息通过非官方的渠道发布出去。
沐盛并不是没有任何办法,但是如果他做了,就等于和自己的父亲彻底的决裂。并且这件事情,牵扯的方方面面也太广了。如果要动用关系,势必要将事情闹大,到时候他和沐儒林并不会有什么损失,顶多落一个父子失和的名声。
最终真正的受害者,很明显的,会是言烁。在权力斗争中,最终被牺牲的永远是两方对垒下的弱势群体。就像国家和国家之间开战,受害的永远是老百姓一样。
恰恰,这也是沐盛最不想看见的结果、
而无论他做还是不做,最终的胜利者都会是他父亲。
沐盛浓黑的眉毛拧成了一团,其实他父亲真正的目的并不是言烁。这个他清楚。
他父亲是在逼他做决定,不但要他放弃言烁,还要他放弃自己的事业。就算这次言烁的事情过了,还会有别的事情。
沐儒林不喜欢他踏足娱乐圈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言烁的事件只是导火索。在沐儒林看来,沐盛的事业只是小儿科,用来打发时间和增加阅历不是不行,但是如果会影响到他或者沐盛本人今后的人生,那就是另一回事儿了。
现如今老头眼看着和沈家的这门亲事就要泡汤,再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了一个男人。万万不能再看着沐盛在圈子里多呆一天了。
在他看来,只有把沐盛拉回自己身边,才能让他走回正道。
这些,沐盛都很清楚。
但是,他要怎么做呢?沐盛一时陷入了困局。
"叩、叩、叩。"
三声敲门的声音打断了沐盛的思绪,他调整了一下脸上凝重的表情,沉声说道:"进来。"
沐盛看见推门进来的人之后,就知道该来的躲不掉了。他必须要作出决定。
此时的言烁还在韩国,完全不知道那边已经乱成了一团。
这次的韩国之行让他接触到了不同风格的音乐,虽说现在的音乐市场已经很多元化,但是亲身参与到其中来还是能获益不少。他倒是觉得这一趟没有白来,不同文化的碰撞让他因诸多琐事而枯竭的灵感重新又有了萌动的苗头。
这天他从录音棚回到酒店,突然有了创作的冲动,抱着吉他刚坐好,放在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被打扰的不悦让言烁皱了皱眉,他伸手拿过电话,看了看来显。是Vice。
"喂。"
"言烁啊,呵呵,在韩国还适应吧?"
"嗯,还行。"
"哦,吃的还习惯吗?韩国人都喜欢吃辣的。"
"还好,我能吃一点辣。"
"那,和那边的工作人员相处的还好吧?"
言烁眉头开始越皱越紧:"Vice,如果你说话一直这么没重点下去,我想我要挂电话了。"
"……"
"没事了?"
"我就是关心一下你,看看你在韩国适不适应啊。"
"适不适应我又不是长年在这里定居,过两天就回国了。"
"嗯……不是,事情可能有点变化……"
言烁因为Vice的这句话心情忐忑起来:"什么变化?怎么了?"
语气也不由得变得紧张。
"哦,其实也没什么。是这样的,老板说这次的演唱会要做的精益求精,所以,他打算让你在韩国多待一段时间。最好再录两首新歌,并且在演唱会上首发。这样给歌迷更多惊喜,效果会更好。然后再把这几首新歌放进下一张专辑,顺便也给专辑造势,一举两得。"
这话让言烁有些怀疑:お稥"什么时候沐盛还开始管词曲创作方面的事情了?"
"这个也不是老板一个人决定的,这是工作组经过讨论达成的共识啊。"
"工作组不是应该包括我吗?但是听你的意思,这好像是纯粹的通知我,并没有要和我商量的意思。而且演唱会只剩几个月的筹备时间了,我在韩国带这么长时间行吗?"
"这个没事,现在科技这么发达要做什么都很方便。"
"……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隔着电话,言烁看不见Vice一副焦头烂额的表情。老板千交代万嘱咐,演唱会场地被取消,歌迷要求退票的消息不能告诉言烁。而从老板的反应来看,Vice也猜到了,他们招到了招不起的人。
天知道他今天一天都忙着把这个新闻使劲的压下来,电话打了无数通。能找的关系找了个遍,这才好不容易的没让这个消息持续扩散。
现在面对言烁的一再质疑,Vice实在应付的有些吃力。上面要帮着老板抗压力,下面要瞒着言烁进行安抚,对外要处理各种错综复杂的人脉关系,对内要面对难缠的老板和属下。
谁来帮帮他啊!他这个经纪人啊,做到这个份上,也真是够窝囊了。
"哎~言烁啊,你就听话一回吧,成吗?"
Vice的这句话让言烁更肯定了自己心里的不安:"Vice,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Vice其实刚说完那句话,就后悔了。
可话已经说了,也不能再收回来啊。于是,从来都是劳心劳力媲美老黄牛的Vice第一次做出了推卸责任这种行为:"啊……你……有什么事情还是问老板吧。"
说真的,其实到现在Vice确实也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知道,场地被取消了,也知道,歌迷要退票。
可背后隐藏着些什么,他不能,也有些不敢知道。他总有一种大变在即的危机感。这种变化不光是关于某个人,而是足以动摇整个恒星。
听着电话那边的嘟嘟声,言烁想了想,还是翻开了手机电话薄找到了沐盛的电话拨了出去。
电话响了很久,也没人接。
等到言烁就要放弃的挂机的时候,电话接通了。
沐盛低沉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喂,言烁。"
言烁突然觉得沐盛的声音今天听起来有种莫名的重量,他一时不知道要和他说什么,只能嗯了一声。
他还记得那次在蹦极台上自己对沐盛说过的话,那是他第一次让沐盛了解自己内心的感受。说不上是一次为了彼此了解而进行的沟通,反而像是一种指责。
但是这种把自己不快心情向导致自己不快元凶诉说的行为,让言烁觉得自己像是在示弱。这让他面对沐盛有些难以形容的怪异。
言烁没说话,沐盛却先开口了:
"你是要问演唱会的事情吗?"
言烁没想到沐盛会主动提起了,这倒让他松了口气:"嗯,是的。"
"Vice没和你说嘛?"
"他说了,但是我觉得好像另有隐情。"
沐盛沉默了几秒钟,突然问了言烁一个他没想到的问题:"烁,音乐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言烁被问得一愣,但还是条件反射的回答道:"那当然,我为之牺牲奋斗了这么多年。你还需要这样问我吗?"
其实,你应该是最清楚不过的吧?为了这个,我忍受了多少。
他心里默默说道。
"无论如何,也必须继续下去?"
"……是"
"好,那我知道了。"
言烁面对再次被挂上的电话,茫然不知所措。
60
60、行动 ...
"满了?怎么会,我们今天早上和你们联系的时候还有空档的。"
"喂?喂!他妈的!"
Vice把电话摔在了桌上,气愤难当。
"连一个合理的解释都不给,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他爬了爬头发,视线一转看见沐盛坐在办公桌后面,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Vice实在没法再忍受。
"老板,麻烦您能不能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这样棘手的事情恒星可从没遇见过。谁敢不卖给您一个面子啊?这圈子里后台比您还硬的还真找不出几个。"
Vice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难道是……顾离?"
Vice突然提到的这个名字让沐盛猛的抬起头,脸上显现出惊喜的表情。
是啊!顾离,他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
论背景论家世,能让他父亲也避让三分的人选。他竟然给忘了!!
沐盛一下子从桌子后面站了起来,大步朝Vice走去。Vice嘴里正在喃喃着:"不对啊,他有什么必要这么针对你和言烁的?这说不过去啊?"
却突然见到自己老板一脸惊喜的朝自己大步走来。Vic e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让老板有这么大的反应,赶忙惊慌的后退两步。
谁知道却被沐盛一把拉住,然后伸出手臂狠狠的抱了他一下。
"Vice,好样的。"
说完扔下Vice就出了办公室的门。
Vice傻愣愣的站在办公室里,心里的念头只有一个。
不是吧……难道老板……看上他了?
时间是下午两点整,顾离搂着一个曲线曼妙的身体,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脱掉脱掉脱掉,全部脱掉脱掉……"
电话里这荡漾的声音响了很久,终于停止了。可过了不到两秒钟:"脱掉脱掉脱掉,全部脱掉脱掉……"
顾离修长的眉微微皱了起来,却没动弹继续让它响。
终于第三遍:"脱掉脱掉脱掉,全部脱掉脱掉……"
"妈的!"
顾离一把掀开被子坐了起来,从床头拿过电话,也不看是谁按下接听就喊道:"一大早的是哪个王八蛋这样扰人清梦!如果你一会告诉我的事情没有吵醒我的价值,后果自负!"
"都下午两点了,还一大早吗?你昨晚不会是鏖战了三百回合吧?顾大少。"
听见这个声音,意外让顾离的理智回了笼。
"沐盛?"
他问道,然后转头看了看床上。一惊。
昨天晚上的女人是长这样吗?化妆品真是能媲美上帝了。
半个小时后,顾离已经把自己收拾的风流倜傥,出现在B市某个咖啡厅里。
沐盛已经等在那里,和顾离的意气风发比起来,他虽然也是表情淡定,但眉宇间的一丝愁云却使他显得心事重重。
顾离在沐盛对面坐下,也没和他打招呼向侍者点了杯曼特宁之后这才转过头:"怎么了?老兄,突然想起联系我了?"
沐盛笑一笑:"什么叫突然,我们不是合作过很多次了吗?"
"那是生意上的,这几年我们都忙着生意,这样私人之间坐下来好好聊聊几乎没有了吧?"
这么说完,顾离突然一副想起了什么的样子:"哦!对了,有一回,就在你订婚前办的单身派对上,不过,那个时候你看起来就跟刚死了老娘一样。没情绪啊!"
顾离刚说完这话,就看见沐盛的眉毛皱的紧了些。
他恍然大悟:"不会还在为那时候的事情纠结吧?"
他瞪着沐盛的回答,可沐盛没说话。
顾离明白,这就是最好的回答了。
顾离脸上从未消失的戏谑表情更深了几分,他没正经的说道:
"啧,我说沐总,这不像你的性格啊?什么时候你丫变成情圣了?"
沐盛抬眼看了顾离一眼,眼神看起来一点玩味都没有,满满的都是认真。
这让顾离心里咯噔一下。心中暗暗叫道,完了,这厮陷得太深了。
这下顾离终于收起了玩笑的表情,正色问道:"说吧,有什么要我帮忙的?"
沐盛抿了抿嘴唇,他知道以顾离的聪明,如果把事情告诉他,那他和言烁之间的关系就相当于对他全盘托出了。可事到如今,也没别的法子了。
于是,他把自己遇到的麻烦一五一十的和顾离一一道来。
顾离听到一半,下巴颏都快掉了,他终于举起一个手掌坐直了身体满脸讶色的说道:"等等、等等,你是说你要和你家老头子作对,为了一个男人!"
沐盛神色顿了顿,点点头笃定的说:"没错。"
顾离只能目瞪口呆的看了他几秒钟,也回了两个字:"有种……"
这个时候,北京机场。
一个高挑的身影拖着行李箱,走出了机场出口,拦了辆计程车上车后报了个地址:"光华路恒星传媒。"
几十分钟后,お稥Vice大惊失色的看着出现在自己办公门口的人:"言烁!你怎么回来了!?"
这边厢Vice面对突发状况不知所措,另一边,正和顾离商量好应对之法的沐盛也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沐总。"
电话是从沐盛办公室打来的,是他的秘书。
沐盛静静的听着电话里秘书传达给他的讯息,点点头:"好,我知道了。"
然后他挂上电话骂了句:"扯淡。"
"怎么了?"
顾离忍不住好奇地问,沐盛露出一个冷笑:"一个原本准备合作的投资商突然拒绝了。"
顾离听完笑了笑:"这种时期,任何不合理的理由都会变成合理吧?你爸绝对有这种扭转乾坤的能力。"
沐盛自然知道这件事情他父亲从中做了手脚,看来,他家老爷子这回准备对他全面开火了。
言烁手上拿着根香烟,像转笔一样转啊转。
演唱会还有几个月了,这段期间为了保护嗓子,他不能再吸烟。烟瘾上来有时候让他很难忍受,平时他只能用其他的方式转移注意力。
可今天本来心情就烦躁,再加上烟瘾,他眉头都快拧成了麻绳。
而现在他烦躁的根源正坐在他的对面,不停的用手指敲着桌面。
言烁知道这是Vice不安时候的习惯动作。而这种不安言烁明白,是因为刻意隐瞒造成的。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就在言烁和沐盛都在为得到各自的答案忙碌的时候,他们没料想到,被这件事情所影响的人并不只有他们而已。
在star众人里,确实的知道沐盛和言烁关系的人只有劳斯特,而他恰好和另一个人与言烁关系密切的人关系密切。
石兰在浮香里的戏基本上已经拍完了,便也空闲下来。虽说她的子女都在国内,但是她也知道他们并不想看见自己。而多年在海外的生活也让她国内的人际几乎完全荒废。不,倒还是有一个人还有联系,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她并不想和这个人见面。
好在还有劳斯特,于是有事没事的石兰便把劳斯特叫来,陪她说说话逛逛街。但她发现劳斯特这段时间总是愁眉不展,问起来他总是不回答。
今天扛不住石兰的再三追问,劳斯特便把自己的烦恼告诉了石兰。
"演唱会场地被取消导致歌迷要退票?"
石兰有些压抑的重复劳斯特的话,原本悠闲的倚靠在躺椅上的身体也直了起来。
"这种事情是说取消就能取消的么?而且据我所知,你们公司在圈内还是比较权威专业的。这种消息怎么会第一时间就让歌迷知道了?"
谈起这事儿,劳斯特的眉毛又无法控制的皱在了一起。
"这正是让人不安的地方。"
石兰盯着地面沉默了起来。劳斯特知道此刻自己的母亲在想什么。
"他在韩国,好像Vice还瞒着他。"
石兰被自己的儿子看穿了想法,有些不自在,不过随即她就在劳斯特的话里察觉到了不对劲。
"什么意思?这种事情经纪人为什么要瞒着小志?"
劳斯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不该把自己的猜测告诉石兰。毕竟石兰曾经有试图借着言烁炒作自己的嫌疑。虽然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半途而废了。
石兰何等聪明,她也看出了劳斯特的怀疑。苦笑了一下便不再说话。
纸包不住火,Vice知道没有什么事情可以永远的被隐瞒下去,再说,他们也并不打算永远瞒着言烁。既然人已经回来了,他便把这些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言烁。
言烁听完,出乎他意料的冷静。
竟然没有一丝要动气的迹象,而是语气淡定的问他:"沐盛现在在哪里?"
"应该是去找顾离帮忙了。这回老板一个不够用还要动用到他的关系,可见对手非同小可。"
言烁想了想,连沐盛都惧怕和对付不了的对手么?会是谁呢?
61
61、娱乐.圈 ...
这个人人赖以生存的土壤,开满了妖艳迷离的花。它们散发着美丽的光辉,诱惑着所有人。带着毒性的芬芳,使人无法清醒。美丽的背后,是无数被埋葬的梦想和未到达终点旅人的尸骸。
有人曾经辉煌,有人一路落寞。而那些最终到达终点的人们,则化身成为这些花,持续不断的填补着这个五光十色的世界。迷倒了一批又一批的人。可无论再如何迷人致命的花,却改变不了它天生脆弱而短暂的宿命。不过,并没有人在乎。这朵花谢了,还会有另一朵更娇艳的盛开。
明星在平凡人的眼中,都是遥不可及的。
她们总是以光鲜亮丽的超然姿态出现在世俗眼中,只有她们自己知道,她们就是整个世界庸俗的产物。欲望、斗争、明枪暗箭、流言蜚语。
无处可躲防不胜防,这里没有真相也没有谎言。
曾经言烁觉得自己是例外的,因为始终相信自己有梦想够执着。可是到如今,他才明白,他和其他人并没有不同。
每个人都是怀揣梦想来到这个国度,谁都曾经是一尘不染的。只是很多人一开始都没意识到,梦想本身就是纯真与邪恶的共生体。梦想聚集的地方既能成就辉煌必然也会累积着黑暗。
光明越是强烈黑暗越是深沉。
而黑暗,有些人习惯了,便不会再为它感到苦恼。言烁曾经试图妥协,可是那种痛苦是他难以忍受的。
当Vice把所有的事情告诉言烁之后,他突然有种卸下了沉重包袱的感觉。
这么说也许有些奇怪,但他确实是这种感觉。
并不是他打算放弃了,而是在他妥协了这么久,忍受了这么多之后。所面对的依然是日复一日层出不穷的难题,他突然有种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压抑的想法。
这种认知让他变得沉着,于是,他并没有做或说出什么过激的行为和话语。
瞬间冷静了之后,言烁便立即给沐盛打了个电话。
还在咖啡厅的沐盛看见是言烁来电话,立即接了起来。在言烁给自己打电话之前,Vice已经通知了他一切。
"喂,烁,你别紧张。我会把事情处理好的。"
电话那头传来言烁非常平静的声音:"我没有紧张。"
这种冷静让沐盛感到意外之余,还有些担忧:"你……怎么了?如果有什么不开心的千万别憋着。"
"我知道,但我不是三岁小孩了,生气不能解决任何问题。而且我现在关心的是,沐盛,请你告诉我,这次到底是谁。"
沐盛哑然,他没想到言烁会这么单刀直入的问他。
"这既然是个你也没办法对付的人,首先你肯定知道他的身份。我想知道,到底是我倒霉正好碰上有人对付你,拿我当枪使了,还是……这件事情本身就是冲我来的。"
沐盛有些无法开口,他怎么好意思告诉言烁,是因为自己和他关系的暴露,触怒了他爸,导致演唱会筹备事故频发?
这种尴尬背后,其实是沐盛的愧疚感在作祟。
"我们见面谈吧,好么?"
约好了见面的地点,言烁回家放好行李,然后开上自己的车一路到了他们约好的地方。
就是在认子新闻闹的沸沸扬扬的时候,沐盛曾经安排他住过的俱乐部附属咖啡厅。
在最隐蔽的角落里言烁找到了沐盛,除了沐盛还有另一个人在场。自然是顾离。
言烁作为圈内人,虽然因为行当不同,唱片业和影视业并不会过多的有交集,但是顾离的脸他还是认识的。
入座前出于礼貌,言烁朝顾离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可是他却发现顾离非常无礼的盯着自己看,那种直白的审视的目光让言烁非常不舒服。他不动声色的移开视线。果然,沐盛认识的人都让人很火大。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大而柔软的单人沙发上坐定,言烁看着沐盛。他等着沐盛的回答。
沐盛却只是注视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言烁以为是因为有顾离在场,他不方便说,便问道:"要换个地方么?"
沐盛明白言烁话里的意思,摇摇头:"不用,顾离都知道了。"
这个消息让言烁身躯一震,不过很快他便恢复了平静。
事到如今,他已经不意外这个秘密不是秘密了。反而很淡定的点点头:"那好吧,既然如此,你还在考虑什么呢?"
"咳咳,我说,不如这件事情让我来说吧。"
一直坐在一旁没做声的顾离开口解除了沐盛的困境。这使得言烁不得不转身看向他:"你知道所有的事情么?"
顾离笑了笑,带着他一贯的邪气。这种笑容让人很难对他产生信任。
言烁皱眉,可看沐盛的神情,竟是默许了顾离的提议。无法,言烁只好也点了点头。
脸上挂着那个让人觉得危险的笑容,顾离说:"这件事情呢,要简单地说,只能说我们沐总爱美人不爱江山了。お稥"
虽然有些不明白顾离这句话里的含义,却还是让言烁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毛。不过他并没说什么,而是耐心的听顾离把事情大概的说了一遍。
言烁听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
沐盛的未婚妻知道自己和他的关系,沐盛的父亲也知道了自己和他的关系。并且,为此沐盛要和自己老爸唱对台戏,而他的演唱会就是父子俩首先兵戎相见的地方。
最最重要的是……沐盛说要和他的未婚妻解除婚约!
言烁好半天回过神,神情莫名的转过头问他道:"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了什么,你应该最清楚不是么?"
言烁盯着他好半晌,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不要告诉我,是为了我。"
沐盛没回答,只是静静的注视他。目光温情脉脉。
言烁此刻突然觉得想笑。
这个男人,到底还要强加多少的东西给他?
"取消。"
从言烁嘴里冒出来的短短两个字,让沐盛震惊。
"取消?取消什么?"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取消演唱会。"
顾离也神色哑然的看着言烁。这个解决方法是非常简单粗暴的,但无疑,也是最有效能避免冲突的方式。但是,这种避免只是暂时的,并且也只是保护了言烁自己而已。
顾离有些不满的皱了皱眉毛,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对言烁的轻蔑来。
"我说沐盛,这就是你不惜为了他和你家老爷子打擂的对象么?你丫真是,有眼无珠吧?"
言烁瞥了顾离一眼,并不打算解释什么。在他看来,顾离和沐盛原本就是同一种人,他们对事物和人的认知取向完全是一样的。他没有天真的指望顾离能够接纳自己的想法。
"沐盛,你记得我当初答应你的时候是因为什么吗?"
沐盛看着言烁,点点头:"记得,我答应你做你想做的。在可允许的范围内不横加干涉。"
"没错,但是现在这种局面,我看如果你父亲要是动真格的,我的演艺生涯估计也就差不多结束了吧?"
这句话沐盛没否认,确实,凭他父亲的能力,让言烁永远退出演艺圈并不难。
"所以,取消演唱会,我不想和他起正面冲突。而且,在你和他矛盾的起因里,把我包括进去,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值得我高兴的。"
沐盛听明白了,言烁的意思说白了就是。你愿意给,我还不愿意要。
沐盛的表情有些冷了,可他快速的把脸上的情绪掩盖掉,说道:
"演唱会不能如期举行,并不是你一个人的问题。现在筹备工作已经做到了一半,如果临时取消,不管是对star还是恒星来说,在名誉以及经济上都将会造成巨大的损失。而且你也知道,这种巡回演唱会,一旦某一个环节出现了问题,接下来的场次都将会受到影响。"
最后事情还是没有按照言烁的意思来处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个,当沐盛提出送言烁的要求是,被他拒绝了。
回到自己的车上,关了车门,把所有的窗户升了起来。然后他放进一张美国摇滚乐手Bon Jovi的CD,打开车载音响You Give Love
A Bad Name激昂的旋律充斥了整个空间。
言烁发动汽车,踩下油门飞驰而去。他把车开的飞快,一路上激烈的旋律就没有停止过。他必须让暴烈的音乐和飞驰的车速填满自己的感官。
他不愿意想,他即将要面对什么,也不愿意想,接下来的路他要怎么走,当然,更不愿意想,不管占了多少成分,沐盛有可能为了他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这些,他希望都和他没关系,他不过想好好的唱歌,做一些自己喜欢的事情。但是,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和愿望无关的事情一再纠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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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曾经沧海 ...
B市近郊的某一处私人庭院里,乳白色欧式栅栏围着一大片青翠的绿地。绿地中央有一栋充满地中海风情的别墅,庭院里种了一大片香槟色长梗玫瑰。整个画面看起来宁静幽雅。而在宽阔的草地上别无一物只放了一张咖啡座和两把椅子。看起来是供主人休息晒太阳的地方。
普通人如果看见这里,可能会以为这是一户富裕的住家。但其实这是一个非常隐蔽和很有特色的私人餐厅。
每天只接待两次客人,每次最少一人,最多十人。提供的是量身定做式的餐点,客人想吃什么就给做什么。自然,这里的收费贵的离谱,但依然有很多商贾名流慕名而来。预约已经排到了半年后。
但不论什么地方总会有某些特权人士,可以在别人都还在眼巴巴排队的时候提前享受到特权带来的优越感。
沐儒林父子就是被划进这类人里的其中一员。
而他会选一个这么慎重的地方,可见非常看重今天的要接待的客人。
一辆黑色稳重的Volvo停在了别墅外,首先暴露在车外的是一只纤细优美的小腿。穿着细高跟鞋充满浓浓的女人味。
踩着优雅的步伐她踩上了绿地上铺着的蓝色地砖,走到别墅面前,按响了门铃。
不多会,门就打开了。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年轻人,笑容可掬的看着门外的女子。
"石兰女士,沐先生已经来了,请进。"
石兰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走进了别墅,这个男人今天约自己出来到底有什么目的?
装饰的低调而华丽的别墅里气氛非常静谧,除了若有似无的用来使人放松的轻音乐和石兰高跟鞋敲打地面的声音,再听不见旁的声音。她跟随者服务生的带领,慢慢的看见了一张铺着杏色圧暗花桌布的餐桌。
桌前的男人背对着她坐着,一副已经等候多时的模样。
石兰有些困惑的皱起眉。
即使保养得再好,以年逾花甲的男人来说,这个背影也太过挺拔了。
她有些不祥的预感。
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男人站起来转过身面对她,让她大吃一惊。
"你……"
男人脸上挂着有礼而谦和的笑容。
"你好,石兰小姐。"
石兰看着他和那个男人年轻时有几分相似的面容,恍然大悟的低声问道:"你是沐盛?沐儒林的儿子?"
沐盛微笑着点点头:"是的,很高兴今天您来赴约。"
"可我收到的邀请帖署名是你父亲啊?"
"如果不这么署名,您会来吗?"
石兰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你……都知道些什么?"
"应该知道的,我全部都知道。"
石兰精心涂着蔻丹的手指因为这句话陷进了掌心:"你想要干嘛?"
沐盛脸上的笑容依然是有礼而谦和的,却让石兰背脊一阵发凉。
"请您放心,我并不会把您和我父亲之间的秘密告诉任何人,这样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我今天请您来,只是希望您帮我一个很小的忙。"
石兰无言的看着沐盛。
她能把这个理解成威胁吧。
离开餐厅后,石兰在回程的路上想起沐盛对她提出的要求。
其实他没必要动用那个秘密来威胁自己,如果是为了小志,她可以无条件的答应他。只是,所有人都这么认定她是一个冷血无情的女人,她何必多做什么解释。
她不知道现在这样的结果对自己来说是不是一种惩罚。
当年极力想隐瞒的事情,从一个人知道变成了两个人知道,再从两个人知道变成了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还能隐瞒多久?而这个秘密,现在被人利用来让自己妥协,帮助的对象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石兰开着车苦笑,努力隐藏的秘密被人揭穿,而自己如果想要帮助亲生儿子,还要依托这种类似交易的手段。确实是好笑吧?
石兰继续笑着开车,只有眼睛充满了悲哀。
回国之后言烁就投入了工作中,但是不知道是因为演唱会受阻还是因为沐盛的关系,言烁总是很难进入好的状态。几次的排练他都出错,因此他的脾气也变得暴躁起来。
而种种问题和言烁捉摸不定的性情,团员之间的默契也降至了有史以来的最低点。这导致言烁经常在排练的时候,不管是谁犯了一点错,他就不能控制的当着所有工作人员的面破口大骂。
林凡廖强几个人开始还能够忍受,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这样对待,再加上演唱会筹备遇到了阻碍,大家心里也都很不舒服,这一天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停停停!!到底怎么回事儿?这都弹得是什么狗屁玩意儿?垃圾!!你们就打算用这种水平来开演唱会!?"
这天在彩排现场,又因为林凡的一个小失误,言烁立即就像被点了的炸药一样,开始歇斯底里的吼起来。
虽然他没有指名道姓的说谁,但这也足够让林凡难堪了。虽然被这么对待,林凡却还是挤出一个勉强的笑说道:お稥"对不起对不起,可能因为昨天晚上我喝了点酒今天身体有点不舒服。"
这自然是托词,林凡的目的是希望给彼此都找个台阶。谁承想,言烁根本不吃这一套。
"明知道今天要排练,你喝什么酒?有没有专业素养!?"
这下有人忍不住了,不是林凡,而是廖强。
他用刚好能被言烁听见的声音轻轻的哼了一声说道:
"哼,演唱会能不能开现在还不知道呢。"
言烁听见这句话,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突然伸手把身边的立式话筒往地上一摔,大吼道:"廖强!!你他妈说什么?"
廖强先是抓着吉他不说话,一脸憋屈的看着脚下的地面。林凡和紧张的看着这两人,完全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连劳斯特也从架子鼓后面走了出来,随时准备应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气氛一时紧张到了极点,众人都默不作声,工作人员也没人敢上前。
在沉默中,廖强压抑的情绪终于到达了临界点,他把吉他从肩膀上卸下来,也用力的往地上一摔。
"草!"
骂了个脏字,然后面目狰狞的指着言烁:"你他妈以为就你一个人闹心是吧?STAR走到现在这么多年了,大家对这个团的感情你又不是不知道,谁心里现在好受啊?你这整天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我们是STAR的一员,不是他妈你的孙子出气筒。"
廖强一说完这话,言烁就更气了:"你们不想被我骂就表现好点啊?天天出问题,活该找骂!"
廖强被言烁这么一激灵,不假思索的张口就说到:
"你别一副好像什么问题都出在别人身上的样子,你自己清楚,现在这样的局面谁的责任最大。"
这话就像一道惊雷突然从天而降打在了言烁身上,他整个人因为这句话当场僵住,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不管说什么都毫无说服力。
劳斯特见状,上前两步挡在了两人中间,然后揽住言烁的肩膀拍了拍:"算了算了,都是自己的兄弟,都别往心里去。"
林凡见状也上前拉住了廖强低声说:"好了,别说了。"
廖强貌似还不解气强调道:"我说的是事实。"
"廖强,你他妈闭嘴!!"
揽着言烁的劳斯特这回这有些怒了,他转过脸严厉的阻止他道。廖强被比自己年纪小的劳斯特训斥,又有些起急。林凡这时候凑过去在他耳边耳语道:"好了,你难道真想STAR今天玩完儿么?"
廖强咬了咬牙,额边的青筋跳了跳,终于没再说什么。
被劳斯特挡住的言烁脸色已经苍白一片,他无法再忍受这种气氛。
"我累了,今天先到这里吧。"
劳斯特只听见言烁用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对他低声说完这句话,就被他伸手推开了。然后他注视着他的背影渐渐的变小,直到他转个弯消失在视线里。
劳斯特握了握拳,脸色就像雨前的天空,阴云密布。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Star这个团队,是他为之奋斗为之付出的全部结果。Star的每一个团圆唱的每一首歌,都是他亲自决定和创作的。
而这些人这些歌所得来的光环以及全部的掌声,是他在不为人知的终日压抑和不安背后所能获得的唯一安慰。这些实实在在的收获使他能够清楚的认识到,他的生命中的那些阴暗总有个可以安心堆放的地方。这让他可以稍稍休息,才有更多的勇气去面对未来。
可未知的未来却又成为了另一种压力,他就像在迷宫中不停穿梭的人。好不容易能从一扇门里走出来,却在通过身后门的时候意识到,他走出来的同时也走进了另一扇门。
他一直极力的告诉自己,不论多么复杂的迷宫总会找到出路。可现在他有一种即将困死在里面的感觉。
他只想过一个不需要这么复杂,不需要这么多算计和防备的人生。他只想让更多人喜欢自己的音乐,让更多人听见他想表达的。这么多年,他以为他做到了,可今天他却突然发觉兜兜转转,从起点出发走了这么久他又回到了原点,他还是那个面对强权毫无办法的言有志。
只是,这个兜转之间隔着无法跨越的漫漫时光,单纯不再、无畏不再,他毕竟已经不同了。
言烁坐在排练场对面大楼的楼顶上,看着一望无际的天,B市的天难得一片晴好,万里长空一片碧洗。这样的好天气,心情却糟成这样,言烁想无奈的苦笑一下以示自嘲,却只不过微微扯动了一下嘴角,了无趣味。
B市的CBD商圈里,有一栋高达60层的大楼,屹立在商圈最繁华的地段。这便是沐儒林旗下最早开发的写字楼,当年是B市最气派的建筑物之一,直到今天即使周围起了无数高楼,这里依然属于B市的标志性建筑。沐儒林的大本营就位于这里,从55层往上,便是他的公司。
这里每天都人来人往,进出的客户和职员数不胜数,沐儒林从来不去关心今天谁会进来明天谁又会离开。可这一天不同,即将踏入他公司的客人,是唯一一个曾经他不忍让她离去的人。
当沐儒林看见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人之时,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却还是有些无法自已的激动起来。
他站起身,注视着那个走进他办公室的女人。
石兰穿着米白色香奈儿套装,简洁的发髻梳向脑后,带着黑色墨镜,修长的腿踩着优雅的高跟鞋,看起来依然风姿绰约。
她走到沐儒林桌子前,伸手拿掉脸上的墨镜,对他微微一笑:"多年不见。"
说完这句简短表示问候的话,石兰停顿了一会,用眼睛上下打量了一番沐儒林。这才慢慢的又接了一句话:"儒林,你老了。"
再次见到石兰,沐儒林心里虽然有些激动,但是历练和沉淀让他保持了非常好的风度的足够的镇定。
他只是淡淡的一笑:"岁月不饶人,不过,你还是很漂亮。"
石兰但笑不语,静静的看着他。
时间是奇妙的东西,它能改变一些人,却也能留住一些事。当那些已经被改变的人,遇见了这些依旧不曾被遗忘的事,也只能感叹一声:"多年不见,你老了。"
63
63、牵制 ...
事实证明沐盛是对的,他一边拜托顾离出动自己的人脉来帮他稳住公司各方面的关系,一边让石兰去说服他父亲。老头商场混战多年早已成精,石兰说明来意的时候他已经知道背后所有的事情。
虽然石兰用的身份是言烁的母亲,(这消息让他有些意外)但是这种父子间的内部战争不是知情人透露有石兰又怎么可能知道?而透露给石兰拜托她来做说客,只能证明他和她的关系这个知情人是知道的,更甚至……那个秘密他也知道也未可知。
即使沐儒林知道,但这招确实有用。明显,注重声誉和地位的人是无法不被这样的软胁迫制住的。沐儒林在商场打拼多年,能够越做越大顺风顺水,和自己夫人家族庞大的官场关系网密不可分。
虽然现在他已然做大,却也不可能为了言烁的事情去和自己的夫人闹翻。如果石兰的事情暴了光,那么这件事情就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了。
而这一切不用猜沐儒林也知道,是谁动的这些手脚。
Vice兴奋之极的推开了沐盛办公室的门,脸上遮掩不住的开心和激动,让沐盛了解到他为什么会连门也不敲就直接这样无礼的冲了进来。
戴着眼镜正在看文件的沐盛淡淡的扫他一眼,便低头不再看他,反正接下来他要说的话他全部都知道。
"老板,还是你有办法,场地终于搞定了。竟然还是最初定的那家,还是他们主动给我们打的电话。并且还愿意把价格再降低。"
沐盛看着文件脸上没有一点惊喜的神色,只是点点头:"嗯,很好,但是办完这次言烁的演唱会,把这里列进我们的黑名单。以后再也不要跟他们合作。"
Vice面带得意的点点头:"是,让他们知道,得罪恒星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然后他又忍不住好奇的问道:"老板,到底这次在背后搞鬼的人是谁,你又是怎么搞定的?"
沐盛这才抬头正眼看了看Vice,他锐利的视线从镜片后面投射到Vice身上,让Vice又很没种并且不由自主的想要开口对沐盛说,"老板,我错了。"
"不管我用的是什么方法,事情解决了就行了。有些原委,还是不要知道得太清楚比较好。"Vice忙不迭的点头:"是啊,老板说的是。真理,绝对的真理。"
沐盛不以为意的笑笑,然后出口问道:"这里场地的事情已经解决了,现在歌迷那边的情况你处理的怎么样了?"
"哦,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在官网发布了声明,表示演唱会的场次地点完全不变,同时澄清之前的消息全是谣言。并且向用Star的名义向歌迷们道歉。也说明了如果还想退票的话可以到相关的柜台去办理。说明了一下退票的细则。反正就算有人退票,很快也会卖光的。"
Vice说到这里,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这件事情现在看来,不但没有给我们造成什么影响,反而成为了另一种形式的宣传。这几天从各个购票点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高价票和低价票基本上都卖完了,剩下的中档价位的票也只剩下不到两成。"
沐盛听见Vice滔滔不绝的说着一片大好前景,心里却忧心忡忡。
他太知道自己的父亲了,他和他父亲的脾气很像。他和他一样,都有自己不能碰触的底线。他的底线是他的公司和言烁,而他父亲的底线……
当两个人的发生冲突时,只能看谁的手段更高超。可是,他的杀手锏已经用完了,接下来,沐盛知道,他可能会非常被动。因为,被彻底惹怒的沐儒林,并不是他可以应付的。
娱乐圈永远不愁没有新闻。电影浮香经过半年多的拍摄终于杀青,上映后凭借着赵亮执导的金字招牌,一上映就取得了傲人的成绩,首期票房直逼3000万。
而参演的演员们自然也与此同时获得了媒体很高的关注,在如此密集的关注度下,谁有点什么风吹草动想逃过娱记们的长枪短炮实非易事。
可是,楚思思万万想不到,自己除了电影之外首先被曝光的第一个新闻竟然会是这么的不堪。
'浮香女主角楚思思深夜入院,妇科急诊。'
当这一排偌大的字体被搬上了娱乐版,她看着以前很少出现的头版位置,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具体内情记者们当然是不知道的,经纪人也对外宣称是因为身体不适而进行的一般的妇科检查。
但是,其中内情别人不知道,她自己当然知道的清清楚楚。躺在医院病床上,今天本应该是她参加剧组宣传的日子。可现在,她只能躺在洁白冰冷的医院病房里,褪去了明星光环后的真实人生,让她心中充满了悲愤和无奈。
身体的不适感已经消退,可是那种体内挥之不去的恶心触觉,让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对自己产生了浓重的厌恶。
这么肮脏的身体,这么堕落的灵魂,无论怎么漠视,在这样的时候总是□裸的刺伤了她的心。如果她还有心的话。
应该早就要习惯的,她已经无数次的告诫过自己,既然选择了这一行就要做好觉悟。她曾经很成功的催眠了自己。可什么时候起,这种信念开始动摇的?
楚思思靠在医院坚硬冰冷的病床床头,回忆着。
是啊,自从遇见了那个人。自从遇见了他,她便抱着一份原本不应该抱有的奢望。对单纯的爱情的渴望,像破土重生的芽,一路疯长,无法控制的在自己壁垒严严的心里挣开了一条缝。一条渴求明亮的缝,阳光雨露止不住的冲进来,让她死水般黑暗腐臭的心灵有了波动。
于是,她闻见了自己身体里散发出的,腐朽灵魂的气味。恶臭、粘腻、让她一天比一天更难坚持。
可她又能如何?
被困住的身体和心,被人践踏的尊严,在那些人放手前,她没有自由。
更何况,即使有一天她自由了,面对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又能支撑她这份感情走多久?
楚思思忍不住流下了苦涩的泪水。
她好痛苦……
而在另一边,言烁安定好了心情就再次投入了工作中。Vice第一时间把好消息告诉了star一干人等,这也让前两天的冲突无形中被化解了。
本来所有人之所以着急和暴躁,都是因为太过于担忧演唱会无法如期举行。虽然方式太过偏激,但出发点是好的。而大家也都是相处多年的好友,这种小冲突自然而然的就烟消云散了。
所以,前两天才刚吵过架的廖强今天就扒着言烁苦苦哀求。
"哥,我叫你哥还不行吗!?我能不能不参加今天的排练啊?"
言烁像赶苍蝇一样挥开了廖强:お稥"不排练?那你打算让谁负责你的那一块?"
廖强满脸哀怨状:"随便找个人你们先练着呗……"
声音如若蚊吟。
言烁故作出一副没听清楚的样子,大声的问道:"哈?什么?你再说一遍?"
廖强舔了舔嘴唇,再接再厉。
"哥,真的,我有事,很重要的事情啊。你就答应我吧,啊,答应我吧。"
廖强很少这样求人,这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过于自卑,自尊心挺强的,今天破天荒的这么低声下气,倒真是引起了言烁的一点好奇心。他抱臂转身,狐疑地盯着廖强看了半晌,只看的廖强心里发毛才问他道:
"你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说来听听我再决定要不要放你。"
廖强迟疑了一会,然后反问言烁:"你最近看没看娱乐报道?"
言烁最反感看的就是这些八卦新闻,听见廖强这么问,面上流露出遮掩不住的反感神态。
"我没事看这些狗屁倒灶的报道干嘛。"
"哦……其实是这样,楚思思住院了,我想去看看她。"
这个消息让言烁的有些讶异。
"啊?她怎么好好地会住院的?"
"这我哪知道啊,我不就是想去看望看望她,表示一下关心吗。"
廖强对楚思思有意思,这件事情Star所有的人都知道。言烁也总算明白廖强这么不依不饶的对自己低声下气的央求的目的了。
"你是想趁人家姑娘身心俱疲的时候,趁虚而入吧?"
廖强被言烁这么一揭穿,脸面上有些挂不住,他一甩手粗声粗气的说:"看你说的,什么叫做趁虚而入啊,作为朋友兼同行我表示一下关心而已。"
看他这副别扭的样子,言烁实在有些消化不良,于是嘴角挂着促狭的笑点点头答应了廖强。
廖强走之后言烁便拜托Vice找了个临时的吉他手过来,继续排练。但可能是因为无法很好磨合的关系,好几首歌排练结果都不太尽如人意,左右都得不到满意结果,即使对临时吉他手发脾气,明天廖强也就回来了。大家都觉得与其浪费时间生气,不如养精蓄锐,于是今天的排练也就早早的收了场。
在前段时间低气压下工作的众人,因为麻烦得到了解决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于是便约好了一块出去吃点东西,放松放松。、言烁很大方的表示自己做东,所有人欢呼雀跃,选了一家B市有名的海鲜酒楼直奔而去。
到了聚会地点为了保护言烁珍贵的赚钱工具,烈酒不敢让他喝,劳斯特便帮他点了啤酒。
助理加上工作人员等等浩浩荡荡的几十个人,把个偌大的包厢坐了个满满当当,两张桌子都摆满了酒菜。
人多自然也就热闹,整个包厢充满了邀酒的吆喝声和笑闹声。酒喝到一半,言烁接到个电话,是Vice打来的。
言烁也许是喝的太开心了,所以Vice说:"老板也和我在一起呢。"
言烁竟然回答:"啊,没事儿,如果他愿意那就一块过来喝吧。"
自从言烁到韩国之后沐盛就没和他见过面,他回国后两人也就只在咖啡厅见了一面。之后的时间里,沐盛忙着处理他老爸给他找的麻烦事,言烁忙着排练和各种演唱会前的准备,根本也没机会见上面。
而这个突如其来的见面机会,沐盛自然是不会放过。何况还是言烁主动邀请,他和Vice立即驱车赶到了聚会地点。
到了酒楼,服务生把他们领到包厢门口,门一开铺面而来的热络气氛便让Vice毫不犹豫的投入了这场酒肉盛宴。
沐盛进门之后第一件事则是搜寻言烁坐在什么位置,他在包厢靠近窗户的位置找到了他。
沐盛一进门言烁就察觉到了他的视线,他尽量漠视着他视线带给他的无形的灼热感,和边上的人自顾自得喝酒聊天。直到沐盛走到了他身旁,并且对他旁边坐着的人说:"让个位置。"的时候,他才发觉自己刚才无意的邀请,可能是个错误。
64
64、生命的绝对 ...
靠近我,再拥抱我,不要走请不要走,直到约定融化成笑颜,直到我看见生命的绝对。
这场酒一直从刚入夜喝到了晚上十点多,好几个小时的车轮战,碍着言烁的实际情况倒没人为难他,坐在他身边的沐盛却被灌了个稀里糊涂。因为一直不停的有人来给他敬酒,所以,言烁一直顾虑的沐盛坐在自己身边可能会出现的尴尬情况也没机会出现。
这种聚会沐盛的这种身份就容易被当成劝酒的对象,两桌子的人一个个的过来对BOSS表示敬意,这样喝下来任谁也受不了。
男人喝酒是越喝越尽兴的,开始也许还有人会把持着自己,喝到后来几乎全部都无所顾忌了,只求喝个痛快。结果这场饭吃下来,除了言烁,竟然没几个人是没喝高的。这样的情形导致的直接后果就是,沐盛没办法自己回家了。
本来他就是坐Vice的车来的,现在连Vice自己都喝高了要打车回家,也不可能指望他送沐盛了。其他人要不和沐盛不熟,要不一个个的出了门便做鸟兽散,还有的直接就蹲在路边狂吐不止。
言烁身为为数不多的没喝高神志还清醒的人,也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拜托那些可怜的翻江倒海者。
言烁扭头看了看从刚才就一直扒着自己的沐盛,这家伙,喝高了谁也不认就认他。这也叫他没办法甩了他不管走人。
此刻他很无耻的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半闭着养眼,一只手搂着言烁的腰。把大部分的重量都放在了言烁身上。
不过除了这些,言烁觉得沐盛酒品还不错,至少没有胡言乱语也没有借酒装疯。只是闭着眼不做声。没办法,言烁只好把沐盛放在自己腰上的手移到肩膀上,然后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往停在酒店门口自己的车走去。
到了车边言烁掏出钥匙开了车门,把沐盛丢进副驾驶座,然后上车发动了汽车。
他开着车一路到了沐盛的住所,停车后他摇了摇沐盛。这家伙,看来像是完全睡死了。不管他怎么摇就是不醒。言烁此刻非常想给他两耳光,但是想到即使打了他可能也醒不了,便也不了了之。
他只能伸手开始掏沐盛的口袋,掏遍了他全部的口袋,终于在他的裤子口袋里找到了他家的家门钥匙。锁好车,言烁便架着沐盛一米八几的大块头下了车。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言烁总算是把沐盛送到了他家的大床上,他有种使命达成的感觉。也不管沐盛还穿着鞋,言烁转身就想离开,却听见躺在床上的人突然发出一声干呕声。然后又是扑通一声……接着就是无力的呻、吟……
他不回头也知道,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站在原地犹豫了两秒,言烁还是没办法弃之不顾。无奈,只得转身,果然。沐盛正四仰八叉的倒在地上,脑袋正好撞在床头柜上,脸上是龇牙咧嘴的表情。
"妈的,真麻烦。"
言烁低骂一声,却还是走上前把沐盛扶了起来。
沐盛被这样一撞神志倒是清醒了几分,但身体还是不太听大脑指挥的。只能靠在言烁身上,嘴里一个劲的喊着疼。
言烁一皱眉:"不过撞了一下,至于么。"
说完便伸手去摸了摸沐盛被撞倒的地方,这一摸,竟然摸到了一点湿润。言烁大惊,把手伸到面前,不意外的看见了手指上的血。
这样一来他更加没法扭脸走人了,就在他懊恼的当口,靠在他身上的沐盛突然又干呕一声。这把言烁吓了一跳。
"等等!!你丫可别现在给我吐出来,忍着!"
沐盛难受劲上来了,顾不上回答他,只能点点头表示自己尽量做到。言烁扶着他用最快的速度进了洗手间,刚让沐盛碰到马桶,搜肠刮肚的呕吐声就立即响了起来。
言烁虽然没喝多少酒,但听着这个声音让他胃里也有些不舒服。他忍着不适,站的远远的,看着沐盛宽阔的肩背线条因为呕吐起伏。
吐完之后,沐盛总算是舒服了点,神志也更清醒了。他坐在马桶边,用有些虚弱的声音对言烁说:"不好意思,能扶我去洗脸台旁边吗?"
言烁依他所言将他扶到了洗脸台边上,沐盛扶着洗脸台冰凉的台面:"我想洗个脸,麻烦你不要松手扶我一会,好吗?"
这样客气的沐盛言烁还是第一次看见,这种客气让原本就不想拒绝的言烁乖乖的伸手扶住了他。沐盛拧开水管,用冷水洗了脸然后再把整个脑袋伸到了水流下面,脑袋上伤口的血便顺着流水流了下来。
沐盛看见血有些吃惊,伸手去摸了摸伤口,隐隐的疼痛让他一皱眉。
"不能喝就不要喝那么多,搞成这样真难看。"
一直没做声的言烁突然开口了,沐盛抬头从镜子里注视他。他看见言烁的脸上有着明显别扭的表情,几分不自在几分懊恼还有几分骄傲。
"你这是在关心我吗?"
他不确定的反问,惹来言烁一瞪眼:"谁关心你,只是身为被你拖累的人单纯的抱怨。"
沐盛露出一个苦笑,这个表情言烁看在眼里,他湿淋淋的头发贴在额头上,线条坚毅的脸上不知是否因为醉酒看起来有些疲惫,眼神里有些许无奈。这样的脸无端端的让言烁的心里咯噔抖了一下。他忍不住低声说了一声:"你何必这样。"
沐盛的手握成拳放在冷硬的大理石台面上,垂下眼睛摇了摇头,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充满男性魅力的脸,从来看起来都是嚣张自信的。言烁却意外的感觉他现在充满了无力和软弱。
"其实我挺感谢那些一直给我敬酒的人。"
沐盛突然说出这样一句不明所以的话,停顿了两秒,像是整理了一下心情才又开口说道:"否则,我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你。"
言烁只是默默的看着他,沐盛却一直不看他镜子里的脸,只是盯着水龙头里源源不断流出来的水,自顾自地说:"我答应过你,让你自由的做你想做的事情,但是因为我差点所有事情都毁于一旦。我知道,你怪我。我也怪我自己。"
"对不起……"
这样的话这样的姿态,还有长久以来发生的种种事情。言烁突然明白一件事情,并不光只有自己感到辛苦。不管身在何种位置,任何人都有不得不背负的重担,有些是别人给的,有些是自己给的。
沐盛说完这些也沉默了下来,隔了良久他听见了一声轻不可闻的叹息声。随后言烁用充满疑问的声音问他:お稥"既然这么辛苦,为什么还要坚持?放手不好吗?为了我,这一切真的值得?和你父亲和你的家庭以及自己的社会地位宣战,你希望得到什么?"
沐盛静静的听着言烁的话,这样的问题他想他自己也没办法给出答案。
没错,和利益、地位、声誉、前途相比,理性的来分析,言烁值得吗?失去了这些他沐盛就一文不名,更何况言烁也不一定会为了这些牺牲而对他改观。
这种事对他来说,无疑是一个非常傻的决定。
沐盛抬起眼睛,看见了言烁镜中注视着他的脸。那张脸确实是出色的,无论眉、眼、神态,走到哪里都能引起足够的注目。可只是因为这样吗?再怎么精致完美的面孔,总有老去的一天,更何况人天生就是喜新厌旧的生物,对同一张面孔又能保持多久的热度?
可沐盛还是给出了回答:"没办法,面对任何和你有关的事情,世俗的标准商人的理性全部都失效。你问我希望得到什么,我自问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当然也有目的。可这些年来,我也明白,有些东西不是我想要就能够得到的。"
这样的回答让言烁无言以对,既然他明知道即使他这么做了,自己也许根本就不会有任何触动,根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