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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父子,年上(总体上),HE(!)
十二年的温馨
六年的心动
两年甜蜜
一年痛
离别
然后一生相伴
引用《小王子》里的一句话——我那个时候太小,不知道如何爱他。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不伦之恋 前世今生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重,周子知 ┃ 配角:余诺,胡落 ┃ 其它:父子
01 幼儿园的那些事儿 上
01 幼儿园的那些事儿-上
周子知小朋友在幼儿园抱着小朋友又亲又咬,被老师抓着个现行。晚上周重来接他的时候,老师把他的诸多恶行反应了上去。
周重看了看红着眼圈站在一旁被他亲的小朋友,是个长得白白嫩嫩,有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的……小男生。
于是拍拍周子知的头,问他:"你为什么亲男生呢?"
周子知仔细想了想,说:"因为男生不会哭着去找老师打小报告!"
周重脸一黑,想自己的儿子亲人都亲出经验来了。又问:"你为什么亲他呢?"
周子知这次倒没多想,"因为他长得好看!"
周重笑了,问他:"那我好不好看?"
周子知狂点头,搂着周重的脖子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爸爸最好看了!"
周子知喜欢叼着奶瓶,到了大班这个毛病还是没改。不过小男子汉倒是挺硬气,白天跟幼儿园硬撑着,晚上回了家才抱起奶瓶不松口。
周重那天看弗洛伊德,发现这叫口唇期,发现自己儿子人格发展停滞了。于是想给他改改。
第一天洗奶瓶的时候,假装手一滑,给儿子最喜欢用的玻璃奶瓶摔碎了。周子知一整天没叼到奶瓶,蔫儿了。第二天答应去给他买,借口工作忙没去。又一天没叼到奶瓶,周子知咬着手指盯着老爹,眼神倍儿哀怨。第三天两人一起去超市,周重带儿子溜了一圈,特意避开婴儿用品专柜,假装没找到,无获而归。
看儿子要哭不哭强忍着的样子,周重心软了。计划着明天一早就去给他买。
结果到了晚上,周子知照样钻周重的被窝。钻进来之后折腾了一番,迷迷糊糊地要睡着的时候抓到了周重的手,抱着他的手指便啃了起来。
周重暗地里头想:还是不要给他买奶瓶了。
结果这个口唇性格还是没改掉。
周子知他们班上来了个特别好看的小朋友。
周重听他兴奋的形容,送他上学的时候特意去看了。
发现他很一般,完全没有自己的儿子粉粉嫩嫩水水灵灵的可爱。不过倒是长了一双狐狸眼睛有些勾人。想这个孩子长大了肯定要在外面吃苦。
又看了看自己的儿子,看他未语先笑眼角上扬的眼角,看他嘴边深深嵌着的一对梨涡。于是想,这个孩子要是没有我,长大以后也肯定要吃苦。
于是半跪在周子知面前,替他整了整歪掉的领口,用特别低沉的声音对他说:"子知,长大以后,也不要离开爸爸。"
周子知兴奋的视线从新来的小朋友那里回来,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爸爸。
然后突然笑了,用清脆的声音大声说:"那爸爸长大以后,也不要离开子知!"
周子知小小年纪就有了万人迷的潜质。处处逢源,处事圆滑,不分男女,无论场合,只要见到人家长得好看便上前调戏。调戏得人家有些恼,却不怒,还是喜欢的。
周重发现这一点之后很是无奈,屡次教育引导诱导误导之后都是无效。
有一日带着小孩儿去电器城买音响,正好碰上自己班上的学生在这里打工,于是就站在那里多说了两句。他这学生干干净净的,大眼睛双眼皮,十分好看。正是周子知喜欢调戏的类型。不过这次他并没有上前调戏,而是躲在爸爸身后有些敌意地瞪着那男生。
见爸爸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就使劲把他拉走了。
周重问他:"怎么,你不喜欢卫哥哥?"
周子知撅着嘴怒视他,"真是的,你一把年纪的人了,儿子都有了,就不要在外面到处勾搭人了!"
周重心里头笑了,外表上一本正经地问他:"我一没拉着他的手不放一个劲儿的亲他,也没一口一个喜欢,你怎么说我勾搭他了?"
周子知憋得不行, "就是,就是!你用眼神勾搭他了!" 说着说着眼圈都红了,"爸爸不能用那种眼神看别人家的小孩子!"
周重笔直地将视线投到儿子的右瞳中,深深的温情,"你是说,我只能用这种眼神看你吗?"
"恩恩!"周子知忙点头。
"那你不许再对你们班上那些小孩儿动手动脚的了。"
"恩恩!"周子知继续点头。
结果第二天下午去接他回家的时候,又看见他搂着个小男生不放。不禁扶额,这孩子,"我该拿你怎么办啊!"
周子知跟楼下的小孩儿玩得high了,晚上睡不着,拉着爸爸谈心。
周重上了一天课累得不行,一边打瞌睡一边敷衍地应着。
"二班的小红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她!"
听到这话周重立马清醒了。
"我们班的毛毛和小牛也喜欢我,可是我不喜欢他们。"
"你为什么不喜欢他们?"周重问。
周子知想了想,在黑暗中用黑亮亮的大眼睛紧紧地盯着爸爸,"我告诉你,你可不许告诉别人!这是男人间的谈话!"
"好好!"周重忙点头,"这是男人间的谈话……"
"小红是个爱哭鬼,毛毛瘦瘦小小的,小牛是个大傻冒。我喜欢的人,应当很强,很好看,很聪明,很厉害,就像爸爸一样……"说着说着就陷入了梦乡。
周子知小朋友睡觉前过于亢奋,喝多了水。第二天早上半梦半醒地到处找厕所,结果梦到在小河边开闸放水。"哗……"就这么尿床了。
屁股底下湿了,周子知立刻清醒了起来。见爸爸还合着眼睛睡着,便试图破坏现场毁尸灭迹,小心翼翼地把身下的床单拉了出来,结果发现褥子也湿了……
周子知小朋友绝望了……
于是他把爸爸往这边拉了拉,然后把他拍醒了,大叫:"爸爸!你看看你,怎么尿床了!"
周重知道他在旁边折腾了一早上了,哭笑不得地睁开眼,说:"是啊,我怎么尿床了呢。"
"真是的,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的小弟弟都管不了!"周子知义正言辞地教育着。
"是,是,都这么大的人了。"周重笑着应,起身把被褥收拾了一下,要拿到院子里晒,被周子知拉住了,"不要晒在外面……"
周重笑了,"怎么,反正是我尿的,我不怕丢人。"
"反正……总之……他们都会觉得是我尿的啦!"
"那我在床单上挂个牌子,上面写着:'周重尿',这样就可以了吧?"
"不要!"周子知咬了咬嘴唇,良久才说:"爸爸不能丢人,被子是我尿的……"
周重拍拍他的脑瓜顶,"只要你知道就行了。"
周子知小朋友挑食,胡萝卜茄子青椒一概不吃。无论周爸爸把饭做成什么样子,怎么威逼利诱,小朋友的立场很坚决。
周子知长这么大了,周重对他是没打过没骂过,宠到天上去了。但孩子挑食不能惯。周重很苦恼。苦思无果,周重只好电话他们幼儿园老师,叫她在这方面多"关照"周子知一下。
第二天去接周子知的时候,老师声泪俱下地向周重诉苦。
"您家孩子可真是……今天的菜有胡萝卜炒鸡蛋,他几句话,就骗得同桌的小朋友拿肉跟他换……现在我才知道这种现象已经持续很久了……而且在我教育了他之后,用他的原话说,是:'我已经做好和你八年抗战的准备了!'他知道什么叫八年抗战吗?他知道吗?"
小老师眼神向周重求教,周重哭笑不得。
晚上路过菜市场买了胡萝卜,周重也要做好和儿子长期抗战的准备了。
周重带着周子知去游乐园玩儿。玩了一圈下来周子知累得走不动路,就让爸爸一只手抱着,坐在周重身前。
高高在上地四处招呼,"爸爸,打枪!"
周重走到打枪的摊位前边,交了钱,拿起枪掂了掂,递给了怀里的周子知。周子知摇摇头,"爸爸打!"
周重一手还抱着小孩子,一手将枪架在肩膀上,"嗖嗖嗖"几连发,出去的十颗子弹十有八九打在了气球上。
周子知近距离地观赏到这种惊心动魄,忙拍手叫好,又在周重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爸爸最帅了!"
周重把枪交了回去,换了个最大的娃娃,另一只手抱着。
周子知有点不高兴了,"我不要这个大娃娃……"
"为什么?"
"爸爸只要抱着我就好了!"
于是去把娃娃换了个小的,周子知小同学叉着腰讨价还价,于是最终战果是一个小熊布偶,一个变形金刚,一套彩笔,两个硬皮本。
幼儿园里学了算术之后,每天放学小阿姨都要拉着周重夸上两句,说你家孩子对数字特别的敏感,算起术来比大人都快!
每每这时,周子知都很臭屁地拽拽地把爸爸拉走,说:"那个花痴老师,不过是想跟你多说两句话而已,你不要理她!"
周重低头见他红着小脸,竟然害羞了。
晚上看奥特曼打小怪兽的时候,突然问他:"三十六加二十七得多少?"
周子知想都没想,"六十三啊。"
周重搂过他的头,在他的额头上亲了一口,低声说:"真不愧是我儿子。"
周子知虽然扭过头去看电视不理他,不过从侧面看过去,他的嘴角已经快咧到天上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打滚!我把我自己萌着了~小朋友怎么那么可爱呢~
容我得瑟一下,周子知这个名字起的真是太好了,直接打zzz就行了哈哈~
火眼金睛找一找,我每一章都写一处跟他们前世有关的~
02 幼儿园的那些事儿 下
02 幼儿园的那些事儿-下
周子知这几天一直闷闷不乐。
周重试探了几次,均没有结果。买菜的时候遇见了幼儿园的"花痴"刘老师,向她问明缘由。原来是下个月的幼儿园大班的毕业汇报演出,要请小朋友的父母来看。周小朋友没有母亲,被小朋友们笑话了。
买完菜,周重问周小朋友,"子知,你想要母亲吗?"
周子知粗鲁地摆弄着变形金刚,"什么东西?不要!"
周重耐心地坐在他的身边,"子知,其实你不是没有母亲,只是我们不生活在一起而已。你要见见她吗?"
周子知一下子就掰掉了变形金刚的胳膊,"谁啊?不见!"
周重翻翻找找,找出一张照片来。是周重年轻时候和前妻的合照。递给周子知,指着那个笑得甜美但是有些冷冰冰的女人说:"这个就是你妈妈。"
周子知抢过照片,撕成两边,将妈妈的一半撕的粉碎,"我没有妈妈我不要妈妈不要不要不要!"大吼大叫着就哭了起来。周重把他搂在怀里好一阵哄。
晚上睡觉的时候,周子知可怜兮兮地钻被窝,"爸爸,我不要妈妈……以前没有妈妈,以后也不要妈妈……"
周重拍着他的头,"好,好。"地继续哄他。
然后周子知又可怜兮兮地从怀里拿出变形金刚和变形金刚的胳膊,"爸爸,你帮我把这个装上……"
周子知夜里突然发高烧了。
周重被烫醒,发现小孩儿已经满脸通红,意识不太清醒了。于是用被子裹好了他,奔出去打车。半夜三更的没有车,就一路狂奔,奔到了最近的医院。
要打针,周子知见到针头"哇"地就哭了。小孩儿平时挺硬气,但就是格外怕疼。
周重抱着他好一阵哄,护士拿着针在周子知屁股上比划了两下,周重不忍看。
"唔……"终于落针,周子知一大口咬上了周重的胳膊。周重拍着周子知的背轻声安慰他。
终于打完针,护士小姐对周重说:"包扎一下吧。"
周重这才知道小孩儿这一口咬的,血都染红了他的袖子。
周重又把小孩儿抱回家的时候天已经快亮了。周子知难受得睡不着,周重就在一旁跟他说话。
"爸爸,我疼,疼……"
"哪儿疼?"周重皱紧了眉头,一边抚摸他的额头一边问他。
"哪儿都疼,浑身疼,头也疼,牙也疼!"
周重心疼。
"宝宝乖,爸爸不会再让你疼。"
第二天睡醒了周子知就又活蹦乱跳了。
不过周重既然已经请了假,那周子知小朋友自然是要霸占着爸爸,顺便逃学的。
中午吃的爸爸做的饭,好吃但是有点清淡。
周小朋友不高兴了,捶胸大喊:"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周重笑笑,"明天就吃肉。"
下午看了僵尸电影的录像带,周子知在床上伸长了双臂一跳一跳的,最后扑到了爸爸身上。
周重顺势把他搂在怀里挠他痒痒,周子知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最后累了就躺在爸爸的腿上不动了,突然问他:"你昨天是不是又叫我宝宝来的?"
周重笑着点点头,"你还记得。"
"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已经是大男孩儿了,你不能再叫我宝宝了!"
"好,我们宝宝已经是大男孩儿了。"
"恩恩!"周子知满意地点点头。
周子知喜欢看舒克贝塔,每天看完了还要唱几遍主题歌。
"舒克舒克舒克舒克……"这样重复到快没气儿,才接:"开飞机的舒克!"
"贝塔贝塔贝塔贝塔……开坦克……的……呼,呼,呼……"
周重在批改作业,听到之后屏着气闷笑。
过几天上课周重把作业发了下去,卫同学拿到自己的作业就愣了。
评语的最后几句歪歪扭扭,最后还殷了一大片墨水。
周重说:"家里小孩子捣乱。"
卫同学抱着本儿哭了,"老师,这图我画了三个晚上啊!"
又一次交作业。
发回来后卫同学打开一看,图的正中画了个王八,旁边还写了个"丑!"
卫同学抱着本儿又哭了。
周重解释:"那天我教他认字,'卫'字好写,他学了一遍就认得了。"
"那……那为什么要在我的本儿上……"
"他讨厌你。"
周爸爸发飙了!
周小朋友回家后一直一声不吭,不敢跟刚发过飙的爸爸说话。
刚刚路过点心铺,周重进去买点心,周子知耐心地在外面等着。
恰好附近一所流氓学校的几个中学生路过,就逗弄了他几句。
周小朋友在外边也是个火爆脾气,几句话就和几个中学生倔上了。
于是几个中学生对他推推嚷嚷,正好周爸爸买完点心出来看见。长腿几步上前,一拳打上正拉扯着周子知的中学生的脸。那个中学生生生地被打飞出去。
身边的另一个学生要还手,周重一扬腿,膝盖重重地顶在学生的肚子上。学生抱着肚子滚到在地。另外两人落荒而逃。
周重抓起脚下正在打滚的学生的领子,照着脸又是一拳。
周小朋友忙拉着爸爸的衣服,焦急地大喊:"爸爸!爸爸!"
周重才松了手。
沉默着又带周子知买了包点心。周子知偷偷地看爸爸的表情——脸色黑极了!
回家之后周重去做饭,周子知老老实实地坐着,动画片都没看。
晚饭的胡萝卜都老老实实的吃了。
周重笑了,揉揉他的脑袋,"别怕爸爸,我的宝宝不用那么乖。"
周子知有些委屈地撅着嘴,"爸爸打人的样子真是太可怕了……我要是犯错误了,爸爸会不会打我……"
"爸爸永远不会打你。"
周子知抬起头看爸爸的眼神,见他一脸认真,就把碗里的胡萝卜又都扔了出去。
周爸爸带着儿子去游泳。
儿子骑在爸爸脖子上,使劲挥舞着手臂。爸爸游得飞快,周子知能感觉到嗖嗖的凉风从耳边刮过。
激动过头噗通掉到水里去了。
小孩子身上没什么脂肪,很快沉底。
周重钻到水里去捞,潜到一半就看到周子知在水中瞪大了眼睛,憋着气,有些茫然地看着水面。
爸爸来了,他就笑了。
一大一小两人去蒸桑拿,周子知给爸爸搓背。见爸爸背上一条长长的红色痕迹,就问:"这个是什么?"
"胎记。"周重说。
"什么是胎记?"
"胎记就是生下来就有的痕迹。"
小朋友消化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道:"哦!那我全身都是爸爸的胎记!"
毕业汇报演出周子知他们直升机班排演《小王子》,周子知找老师要来剧本和爸爸排练。周重看了刘清刘老师老师写的剧本,不禁感叹,这对于幼儿园的小朋友是不是太早了一些啊……
周子知自然是主角小王子。有段戏背不下词来,总是卡。就和爸爸对练。
叉着腰,头上戴着过生日时候纸围的王冠,指着周重,"我是小王子,你是我的玫瑰!"
周重淡淡地笑了,"好,我的小王子,我是你的玫瑰。"
"你真美,我的玫瑰!"周子知笑着,上前又抱着爸爸的脖子吧唧亲了一口。
"是吗……"周重低声说:"因为我与太阳一同诞生。"
周子知有点不懂,"爸爸,为什么玫瑰与太阳一同诞生?"
"因为我是在日出的时候开花,所以我像太阳一样美。"
"哦哦!"周子知笑着点点头。
"我要吃早饭了。"玫瑰骄傲地说。
周子知跑去给爸爸端了杯水。
"风太大了,我要一个屏风。"
周子知跑去拿了个小被子给爸爸裹了起来。
玫瑰亲亲小王子,"我爱你,但你总要离开……"
周子知忘词了,吱吱呜呜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周重把他搂进怀里,"你应当说:我那个时候太小,不懂得如何爱他。"
周子知有好几个涂鸦本,他每日都要在本上好好涂画一番。
本子里画了火车飞机大炮熊猫猩猩超人刘老师小红牛牛,他知道的不知道的,身边的一切,脑袋里的一切,可就是没有爸爸。
周重翻完之后有些郁卒,"怎么没有我?"
"恩。"周子知随便敷衍了一下并不准备回答。
周重孜孜不倦地诱导,"乖乖,画个爸爸?"
周子知扭捏一番,终于说:"我怕画不好……"
周重揉揉他脑袋上软软的毛。
第二天到了学校,周重发现自己的书里夹了一张纸,是用红色的水彩笔仔细地涂画的,一朵红玫瑰。
经过周重一番□,周子知很快就把台词都背下来了。
正式演出的那一天,周重坐在有些杂乱的人群当中,远远地就看见了周子知。他的小孩子穿着蓝色镶金边的华丽礼服,带着金灿灿的皇冠。
他清脆稚嫩的声音说着那些可爱的台词,站在舞台上的他双眼璀璨发光。
狐狸眼的小孩儿是他的玫瑰。他殷勤地围绕着美丽的小孩子打转,等玫瑰对他说:我爱你。他的眼神却突然变得飘忽。在人群中寻找,找到了他的爸爸。然后灿烂地笑了。
"我那个时候太小,不懂得如何爱他。"他把这句台词记得清清楚楚。
作者有话要说:小王子和玫瑰……错位美错位美哈哈~
03 小学的那些事儿 上
03 小学的那些事儿-上
周子知不再是幼儿园的小孩子了,他现在是个小学生了,已经是大孩子了。
于是他毅然决然地抛弃了变形金刚,转而迷恋上了奥特曼。
周重给他买了一堆奥特曼的模型,但周子知还是喜欢拿那些怪兽来摆弄。
有一次周重做完饭见周子知拿着个大怪兽到处破坏,玩得正兴奋。于是也坐了过去,拿起奥特曼,和怪兽打了起来。
最后当然是大怪兽打赢了奥特曼,周子知高兴得手舞足蹈。
周重问他:"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大怪兽?"
周子知说:"因为怪兽什么都不用想,他一定很开心。毁掉楼房很开心,打到奥特曼很开心,能源也不会用完,也不用担心还要营救别人!"
"我们班同学都喜欢奥特曼,我都把他们打到了哈哈哈哈!"
据老师反映,周子知这孩子上一天课,不是调皮就是捣蛋。班里就他是个霸王,从小到大从男到女没他没欺负过的。最令人发指的是,期中竞选班干部,周子知上去就竞选班长,不知他从中动了什么"手脚",竟然全票通过。
这下周小同学的气焰更旺了,老师压不住他,还希望当父亲的回去好好管教管教。
听完这话,回家之后周重自然是揉揉周子知的脑瓜顶,高深莫测地笑了笑。
别人家的小孩儿,就让他欺负去吧。我儿子高兴就好。
当然这种话只能憋在这个当爹的的肚子里。
周子知小同学数学奇好,四十分钟的考试,他五分钟做完,剩下的三十五分钟把周围的同学骚扰个遍。最后判完卷子还是满分儿。
数学老师无奈,于是每次考试的时候都把他叫到办公室教他一些别的。小同学很好学,学的也快。聪明小孩儿就是讨人喜欢,数学老师就这么成为了周子知小朋友的拥护者。
周子知小同学语文奇差,学个汉语拼音就费了老鼻子劲了,学写字笔画超过五画的对他来说就是艰巨任务,满作业本歪歪扭扭的鬼画符,背个书更是难为他了。
语文老师没事儿就给他拉去单独辅导,你说这孩子语文不好吧,你抵不住他口若悬河什么都说得头头是道。语文老师很无奈,语文老师很看不惯数学老师跟周小同学的关系那么好。
班长要以身作则,周子知运动会报了八百米长跑。
你说他才一年级的小屁孩儿,身体还不是很好,八百米下来怎么受得住。周重心疼他,但还是每天晚上带着他去练跑步。
周子知做事从来没个长性,两百米下来就拖拖拉拉地跑不动了。周重看他跑得那么痛苦,想要扶持他,想要背起他跑,想要把他抱在怀里,把他抱到终点。
但他不能这么做。周子知是个小男子汉,周重这个做父亲的,有义务帮他成长成大男子汉。
所以他只能轻声督促他,鼓舞他,然后跑在他的前头,做他的岸标,不回头。
第一天出来练习,周子知这八百米是跑下来了,但他心情似乎不是太好。
吃饭的时候一直闷闷不乐,奥特曼也没看,奥特曼的重播也没看。
睡觉的时候周子知默默无声地钻到周重的被窝里,把脑袋埋在爸爸怀里,带着一点哭音说:"爸爸,我真怕我追不上你……"
周子知开始换牙了,周重把他的甜食都禁了。周子知成天郁郁寡欢,顶着一口说话透风残缺不全的牙,向父亲哭诉。
为了防止周子知把藏起来的甜食找出来,周重火速干掉家中的库存。
连着吃了三天的巧克力,光荣地上火了。嘴起泡。
周子知说:"你的嘴幸福得直冒泡儿!"
周重扯着一张冒泡儿的嘴艰难地笑了笑,继续解决成桶的巧克力。一边陪周子知看加菲猫一边往嘴里扔巧克力,巧克力的芬芳飘来飘去。
周子知小同学终于忍无可忍,扑上去咬刚刚进到周重嘴里的巧克力。
周子知小同学得意洋洋地嚼着巧克力,却见周重"嘶……"的一声捂着嘴唇。
周子知小同学把周重嘴上的泡给咬破了。
然后拍着肚子大笑,"哈哈!爸爸,哈哈!你的幸福破灭了!"
买菜的时候遇见幼儿园的刘清老师,周重向她说明了情况,相约晚饭后再见,帮他处理一下家中的甜食存货。
周子知炸毛,"你们狼狈为奸,狼狈为奸!"
晚上周子知正光着身子遛鸟儿,刘清敲门,他一溜烟钻到被窝里。原本制定的捍卫巧克力的计划破灭。
可恶的花痴刘对着被子的鼓包嘲笑了半天,才终于告退。
周子知失落落地趴在床上,周重拍了拍他的背,递给他一块巧克力,周子知的眼睛立马亮起来了。
周重说,"快,享受你人生的最后一点幸福吧。"
周子知蔫儿了。
上完课,卫同学默默地递给周重一包干菊花。
周重默默地收下。
卫同学说:"老师,秋天容易上火,少吃巧克力。"
周重黑着脸回到办公室,把抽屉里的存货都分给女同事了。
周子知幼儿园的小朋友有许多都上了同一个小学,其中有他最喜欢调戏的狐狸眼,不过没有分在一个班里。
于是每次下课,周子知要是无事可做,就会跑到二班例行调戏。
弄得二班的同学总是拿这事儿来埋汰狐狸眼。狐狸眼见了他就恼得不行,终于爆发,和周子知打了起来。
周子知也就是随便陪他比划比划,没想到狐狸眼是个打架不要命的主,凶猛有如豺狼。周爸爸没事儿就教周子知一些防身术,所以周子知手下是有些真功夫的。一动真格的,狐狸眼立马就不力了。
两人最后都受了伤,老师请家长。
周家来的是周爸爸,对方家来的是十几岁的哥哥,很没有诚意。
不过周爸爸和胡哥哥交换了一下眼神,事情就这么和解了。
回家之后胡哥哥好好地武力教育了狐狸眼,周爸爸依旧如往日一样,把周子知宠得没边儿。
结果就是,从此以后周子知毫无改进,继续骚扰。狐狸眼再也不理他,见到他就用那双狐狸眼狠狠地瞪。
周子知班上有个相当剽悍的小女生,扬言说要当周子知的新娘子。
周子知仔细思考了一下这个可能性,最终给否了。
理由是:鼻子不够高,眉毛不够粗,眼睛不够细长,嘴唇不够薄,声音不好听,头发也不黑。
剽悍小女生毫不气馁,回敬说:"女大十八变,等我十八岁能结婚了,我的鼻子就高了,眉毛粗了,眼睛细长了,嘴唇薄了,声音好听,头发也变黑了。"
周子知回家以后跟爸爸说,周重说:"你对她说,法律规定男生要等到二十二岁才能结婚,等到了那个时候,她又变丑了。"
"二十二岁就变丑了啊……"周子知叹了口气,"那我能不能偷偷地,十八岁就嫁给爸爸?"
周重拍拍他的头,"乖宝宝,男孩儿怎么能嫁给男人。"
"那我十八岁娶爸爸!"
周重觉得无法和他交流,有些无奈地笑笑,"好啊。"
下雨堵车,周重去接的晚了。
周子知在教室里坐了很久,就跟一起等家长的小同学余诺聊天。余诺是班上的才女,是个小诗人,平时却冷冰冰的不爱说话。
周子知说三句话,余诺才应上几个字,剩下的时候就盯着窗外的瓢泼大雨发呆。
又过了一会儿,雨下得更大了,余诺说:"我要自己回去了。"从书包里掏出了一把小红伞,撑了开来,走进了雨中。
恰好这个时候周重举着伞来接了,周子知怔怔地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周重问:"你们班同学?"
"恩……"
"我们送送她吧。"就带着周子知,举着伞追了上去。
把余诺送到家,才发现他们就住在一个小区里。刚把姐姐接回来的余母亲一个劲儿地谢他们,周重一看就知道余诺她们家也是单亲家庭。
道别的时候,周子知硬把自己的青蛙伞塞给了余诺,抢过人家的小红伞,说:"我拿我这把好看的伞,换你这把不太好看的!"
余诺笑笑,跟他们挥手道别。
之后两个人的关系突然就好了起来,周子知的语文成绩开始稳步提升。
运动会当天全校开放,周爸爸带着摄像机来观战。
周子知还参加了个两人三脚,哨儿一吹周子知带着另外一个小同学向前一扑,直接扑倒在地。
周重向前迈了一步。
不过周子知小同学马上爬起来了,拉着另一个同学一路狂飙,最后竟然拿了个第一。
周重拉近镜头,周子知向着爸爸伸手摆了一个V字。
跑八百米,受过有计划的提前训练的周子知速度控制得一直很好。
小学校里是两百米一圈的小操场,每每跑过来,周子知总是向周重灿烂地笑。周重看他挂着大大的笑脸,向他跑来,擦身而过,然后远去。他的镜头一路追随。
周重心疼周子知,教他的是稳定发挥的跑法,可这小学生里也有不要命一路狂奔的。狐狸眼就是一个。
很快地从外道赶超过周子知之后,狐狸眼丢下一个挑衅的眼神,头也不回地跑了。
周子知血气上涌,瞬间暴走。放弃节奏,撩丫子狂奔而去。完全无视周重在一边喊:"慢下来,周子知,慢下来!"
第二圈儿就不支了。大口大口地呼吸像是要把肺鼓爆了一样。可狐狸眼依旧跑的飞快而轻盈,人家那是有真本事的。
第三圈周子知就拉了狐狸眼半圈儿。八个人参加的比赛,已经有三个跑了一半自动退出,剩下的周子知就是最后一个。
周重在一旁放下摄像机,沉默了。
他这个爸当的真是心情复杂。他希望自己的儿子就此放弃,可是他不能让他放弃。他就那样在场外站着,眼神只追随他的儿子。
他想对周子知说:"好了宝宝,做我的儿子不用这么拼命。"
可他作为父亲应当说的话是:"儿子,是男子汉就坚持下去。"
跑过周重的时候,周子知奋力地看了一眼父亲。踉跄的脚下缓缓加速。狐狸眼已经冲线,跑到胡哥哥身边庆功。周子知最后超了一人,跑了个第四。然后直接瘫倒在终点。
周重冲了过去,将周子知扶了起来。
周子知倚在周重的怀里,鼻涕眼泪的,"爸爸,爸爸……"最后什么都没说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意大利啊,哭……我两晚没睡还拉着肚子镇守在电视前边容易么……
04 小学的那些事儿 下
04 小学的那些事儿-下
周子知最近看腻了那些充满暴力的电视和动画,转而迷恋上了颇为平和的加菲猫。
一边吃雪糕一边懒洋洋地肚皮向上躺在爸爸怀里,一边有气无力地说:"加菲真好啊,我也想当加菲!"
周重挠了挠他的肚皮,笑着说:"好啊!"
结果就是当天的作业周子知小同学完全没写。
最近周子知小同学懒散得令人发指,班主任老师就直接要求觐见家长了。
周子知可怜兮兮地对周重说:"作为加菲的主人,约翰有义务为他收拾任何烂摊子的对吧?"
周重已经接了老师打来的电话,笑笑说:"是啊。"
周子知扑到周重身上,直接挂在周重的脖子上,双腿夹住周重的腰,就这么挂着不下来了。
"约翰约翰约翰……"周子知在周重脖子里使劲蹭,"老师要请你明天过去聊一些事情!"
周重摸摸他的毛儿,捋捋他的背。
常用的字都学的差不多了,老师布置了作文:我的爸爸。
周子知交了一篇满是错别字和汉语拼音的作文上去,老师看了乐了,课上让他给班上的同学读。
"我的爸爸是全天下最帅的爸爸!他个子高,人长得又英俊,比电影明星好看!虽然他是一个很牛的大学老师,但他还是很能打架。要是有人敢欺负我,他一拳就能给人打趴下。他打枪也很厉害,一枪能打死十只老虎!他做的饭全天下最好吃。他是全天下最爱我的爸爸!他从来没打过我也没骂过我,这点比你们爸爸强太多了!对那些无知的小男生和小女生来说,我的爸爸是非常有魅力的。不过他只喜欢我一个人,所以我的爸爸是最好的!"
等周子知读完了,班上的同学笑完了,老师直接打回去让他重写。
数学老师给周子知报了一个奥数班,占用了他宝贵的休息时间,周子知小同学十分不爽。不过在第一节课藐视全场之后,周子知小同学的自尊心得到了很大的满足,于是也很热心地参加了。
每周六早上六点周重把睡得晕晕乎乎的周子知拨楞醒,抱着他去洗脸刷牙。喂他吃完早餐,周子知揉着眼睛把上周奥数班布置的作业写了。七点准时出门,七点半走到学校。在门外偷偷看几眼课上眉飞色舞的周子知,周爸爸再回家补觉。
中午做好饭,给周子知接回来。吃完饭周子知睡午觉,必须得搂着爸爸。周重就坐在床上,读一本书,顺便观察一下儿子的睡姿。
周子知睡了一个小时就精神了,周重带他去附近的小公园溜达。一撒手他就跑去调戏在公园里玩的小孩子,周重趁这个空挡,抽一颗烟。
回家的时候顺便买菜,通常会碰上幼儿园的刘清老师。周子知和花痴老师斗几句嘴,然后以帮爸爸拎菜为由,偷偷地往回扔两根胡萝卜。
周重在学校总是沉默不语的。
卫同学卫进考本校的研,想选周重当导师,于是有很多接触。
卫进这孩子十分有意思,周重有时候也会逗逗他。
有一天卫进回家顺路一起和周重去接周子知放学。
周子知远远地看见他爸爸和讨厌的卫哥哥有说有笑地走来,突然觉得十分刺眼。回家之后,周子知对周重说:"你以后不要再理他了!"
周重问:"为什么?"
周子知说:"他对你……居心叵测图谋不轨!"
周重笑,"要是知道你会这么多成语,你们语文老师要高兴死了。"
上了四年级,周子知和余诺同桌了。加上两人以前关系就不错,班上人都说他们是一对儿。
余诺这个小姑娘很淡定,周子知也是个没脸没皮的主,人家笑话他他就三两句话调戏回去。班上同学权当他们是默认。
班主任老师觉得小孩儿早恋必须抓,就找周子知来谈话。拐弯抹角说了一堆,最后问:"你最喜欢谁?"
"爸爸!"周子知不假思索。
"同学里呢?"
"狐狸!"
班主任老师知道他说的是隔壁班长得很好看的小男孩,又问:"咱们班的呢?"
周子知叹了口气,"咱们班美人儿不多啊!"
班主任嘴角抽搐,"你觉得余诺怎么样?"
"余诺很好啊。"
"跟胡落比呢?"
"她没胡落长得好看,不过脾气比他好。"
"跟你爸爸比呢?"
"当然是爸爸最好!"
班主任又找余诺来聊,"咱们班的男生里边,你觉得谁比较好?"
"周子知。"余诺冷冰冰地说。
"三年级的时候写我的爸爸的作文,我没有爸爸,不知道爸爸是什么样,写不出来。他就把我带到他家玩。我把他的爸爸当爸爸,作文才写出来了。"
班主任几欲垂泪。
余诺接着说,"所以虽然他又以自我为中心,又没耐心,又轻浮,但是他很好。"
跟这俩小孩儿都不怎么说的下去,班主任心情十分复杂。
周子知爱吃西瓜,周重常买来切成好多块,让周子知把一瓣西瓜的尖儿都咬了,自己再吃剩下的。
后来有一天周子知良心发现,问爸爸:"我觉得西瓜的尖儿最好吃了,可是我每次都把尖儿咬了,爸爸就吃不到最好吃的部分了。"
周重又递给他一块切好的,"没关系,爸爸觉得子知咬过的地方最好吃。"
周子知美了,一口咬了下去。
有一次周重把切好的西瓜摆成一排,周子知长吸一口气,亢亢亢扒着桌子把七八块儿西瓜每个都咬了个小月牙出来。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摸肚子。
又有一次周重忙着做饭,把西瓜切成两半,拿一半给周子知拿勺子挖着吃。周子知挖了几下,"爸爸,我找不到最好吃的地方了!"
周家有很多各国语言的藏书,周子知学英语语文这两门就已经快折磨死他了,他完全无法理解爸爸看鬼画符也能看得津津乐道的行为。
一次周重在看法文书,周子知顺口一问:"你真美,怎么说啊?"
周重放下书,微笑着盯着周子知的眼睛,"Que vous êtes belle."
"Que vous êtes belle."周子知正经八百地学了一遍。
"Je suis née en même temps que le soleil."周重说。
周子知眨眨眼,"什么?"
"Mon petit prince, Je t'aime."
周子知问,"啊啊啊!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周重笑而不语,继续看书去。
周子知对于父亲这种满嘴鸟语的行为很是不爽,于是说:"Lada, giuii!"
这回换周重不解了,笑着问他,"什么意思?"
周子知得意地大笑,"你自己猜去吧!"
就此机会,周子知发明了一门语言,叫:"吱吱语。"写了好几篇文章,拿给爸爸读。周爸爸读了几句,很快就把周子知的语言结构摸清楚了,gi是我,ii是你。周爸爸把文章看完了,尚有不解,就问:"你那天说的'u'是什么意思?没见你写。"
周子知眨眨眼,"我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就不告诉你~~~"
周重不急于知道,这个小孩儿脑袋里能装什么,不是"喜欢""讨厌",就是"爱"。
小学要毕业了,大家都好好伤感了一阵儿。就只有周子知还没心少肺地到处活蹦乱跳。周重问他:"怎么毕业了别人那么伤心,你反而那么高兴?"
周子知不屑道:"又不是以后都见不了面了。"
"再说大家不过是萍水相逢,并不是谁多喜欢谁,分别了也没什么值得惋惜的。"
周重打探了一下,余诺狐狸眼小牛这些跟周子知关系比较好的同学都要上一个初中,怪不得他不伤心。
暑假的时候,周重带着周子知去外地好好玩了一番。半个月把周子知累得够呛,之后就蜷在家里歇着。
十二岁的小孩子正在长个子,天天吃得像猪一样多,腆着小肚子躺在沙发上晒着太阳睡觉。
周重摘下眼镜,从沙发的另一侧起身。打开窗户点了一根烟,却久久不吸。青烟丝丝袅袅地上升最终飘散不见。
睡得正香的周子知咳了一声,皱了皱鼻子。
周重忙掐了烟。
阳光打在周子知的身上,在他的嘴边勾勒出一层毛茸茸的金边。这时候才能看清他脸上有一层细细的绒毛,抚摸的时候会觉得柔滑。
周子知向来睡姿不好,侧着身保持着一个抱人的姿势。衬衫被拉扯得老高,露出已经开始长了几条肌肉的胸脯。短裤已经被踢到脚下,挂在一只腿上。大腿细而修长,屁股有着圆润的弧度,像是随时会在阳光下化掉的软雪。
这么美丽的男孩子,他美丽的子知……
周重拿了张毯子给他盖上。一声叹息之后,他变得茫然无措,慌乱得无法自已。
他的手有些颤抖,他又点了一根烟。
周子知被熏醒,他支起身子来,揉揉眼睛,"爸爸?"毯子从他的肩膀上滑落。
周重一夜未归。
周子知把家里的地板踏了数十个来回。他的爸爸一言不发地离开,他没有吃晚饭,虽然他在父亲忙的时候也能给父亲做几道菜了,可他这个时候没心情给自己做饭。
他打了爸爸的BP机,数字留言,他留了:"8888"。
周重清晨地时候才推门回来,周子知已经蜷坐在沙发上等了一晚。
他扑到爸爸怀里,把脸深深地埋入他的胸脯。烟味酒味,还有淡淡的香水味。
周子知哭鼻子了,"爸爸,你不要找女人,我不要你和别人在一起……"
周重推开他,擦干了他眼角的眼泪,"你还小,你不懂。"
周子知说:"我已经不小了,爸爸,只有你还把我当小孩子。"
周重苦笑。
周子知沙哑地说:"爸爸,答应我好吗爸爸?你不要和别人在一起,你有子知,你有子知就够了。"
周重拍拍他的头,"好,我答应你。"
他从此弥足深陷。
作者有话要说:小时候那些事儿写完了,有点舍不得……估计周小朋友也可爱不下去了,接下来是别扭的青春期,哈哈!
Que vous êtes belle. 你可真美!
Je suis née en même temps que le soleil. 我和太阳一同出生。
Mon petit prince, Je t'aime. 我的小王子,我爱你。
接下来是吱吱语……
Lada, giuii! 爸爸,我*你!
周爸爸已经默认这个*是"爱了"……
05 军训
05 军训
周子知的初中念的是离家门口很近的一个普通中学,校风也比较松散。周子知意气风发地开始了初中的校园生活,立即风靡一时。一班数学天才、长得白净开朗爱笑的周子知,和各科全才还是体育特长、长得有些妩媚但脾气火爆的胡落,被齐称为"双白马"。
周子知听到了回家就对周重说了,周重笑笑,"那个小孩儿怎么能跟你齐名。"
周子知立马更得意起来,"那是!"
余诺也在一个班,被称作是"冰雪公主",广泛得到众男生的爱慕。但她也就只跟周子知关系比较好,平时有说有笑的,气煞了班上青春骚动的小男生。
余诺开学的那天就微笑着对周子知说:"你看着吧,你和胡落会成为最好的朋友。"
周子知咧嘴一笑,"什么朋友?男男朋友吗?"被旁边的胡落听到,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周子知口头上调戏还不够,又冲着胡落的小细腰儿搂了上去,被胡落一巴掌打飞。
刚开学要组织军训,在一个本地的武警大院。周重替周子知收拾出一大包东西,送他去学校。刚送到学校门口,前方突然停下一辆车。副座的玻璃降下来,探出一个女人的头,对周重笑笑,"果真是你。"
周重对她点头,"你好,又来出差?"
那个女人笑得是妩媚,"上次谈生意,对方家老板很赏识我,生意谈完就把我挖过来了。"言语间有几分嚣张,"怎么,改天再聚聚?"
周子知使劲拉周重提着的帆布包,周重被他拉着退了一步,对女人笑笑,"不必了。"
女人又最后对他笑了一下,摇上了窗户。
向校园里走着,周子知远远地走在前面。突然停了下来,站着不动了。周重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他脑顶上形状有些奇怪的旋儿。
"不要再见她了。"突然闷闷地说。
周重摸了摸他的旋儿,"好。"
但后来周子知心情一直都不好,没再说话。后来上了校车,周重和其他几名家长一同站在车外挥手送他。周子知趴在车窗上,盯着周重沉默不语。车开始开了,周子知才微微地动了动嘴,看嘴型应该是:"爸爸。"
周重是老师也有寒暑假,有的时候需要在学校加班,周子知就去爸爸的办公室沙发上打盹儿。他们从未分别超过一日。而军训有两个星期。军训期间禁止使用手机,但周重还是给他买了一个让他带上了。儿子动点小脑筋,应该总能想到办法充电。
但是……两周的时间还是让人觉得遥远。
当天晚上周子知就给周重打来了个电话,周重接起电话,放下书,走到窗口点起了一颗烟。窗外是一片死寂的黑暗,耳边只有轻轻的呼吸声。
良久,那边才传来周子知以往那样精神饱满的声音,"爸爸!你怎么不说话?"
周重笑笑,"我在等你说。"
"我和你说!我们竟然十二个人住一间屋子!给我们训练的军官都很年轻,估计比卫哥哥还年轻。今天太阳好大,我们在外面站了一天,可晒死我了。我都晒伤了!可那只狐狸不知道怎么长的,怎么晒都没事儿,还是一身白皮……"
周重听周子知在那边喋喋不休地说着,在他换气的空隙沉声说:"多说说你自己。"
"嘿嘿,我自己……"周子知在那边像是想了想,"今天午饭大家站在一个大桌子前边吃,一桌子的菜随便夹,终于没人管我挑食了哈哈!"
"恩。"周爸在电话那端也沉沉地笑了两声,"多吃点。"
"我,恩……"周子知像是在仔细回想自己的光荣事迹,"我睡上铺,上铺可真有意思,每天都要爬上爬下的。下午学唱军歌儿,他们都说我五音不全……爸爸,我唱歌很难听吗?"不等周重回答,周子知又接着说道:"但是那只狐狸倒是唱得不错……"突然听到电话那边传来尖锐的哨声,"爸爸,我们晚上集合了,先不说了,拜拜!"说着就挂上了电话。
周重看着屏幕上闪动着的通话时间,放下手机,才发现指间的烟已经烧到灭了。
周重给他发了个短信,"洗漱的袋子里有防晒霜,别忘了抹。"
周子知站在队列里,裤兜里装着手机,感觉到紧贴着大腿,一阵麻。周子知笑了。
第二天周重讲课的时候有些心不在焉,手机一直摆在课桌上。卫进在台下听课,戳着腮帮子若有所思。等下了课周重夹着书走了,卫进一拍大腿,"周老恋爱了,周老一定是恋爱了!"然后又同身边的同学八卦了一番。
前天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周子知发过一条短信:"爸爸,床不舒服,我睡不着。"
周重看到短信从床上起身,坐到书桌前回短信,但周子知再也没有回回来。清晨周重突然醒来,头已经磕在了书桌上。
又是一个艳阳天。
中午的时候周重坐在办公室里看书,周子知躺在宿舍床上摆弄着手机。打了一大篇的话,然后"吡"一声,没电了。
钻去教官的房间找着了个插头,然后就蹲在那里发短信。
结果听到身后一声怒叱,竟是他们的班主任现身。拘了他的手机,把他骂了一通儿。周子知装作可怜兮兮对他说:"我爸爸让我每天给他打电话,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通知他一下,以后几天不能打了?"
班主任显然面硬心软,把手机递给他,"一分钟。"
拨通了电话,周子知又沉默了许久。最后才说,"爸爸,等我回家我要吃好多好多的肉,我要睡上三天三夜……"见班主任在一旁示意他快点儿,他最后说:"爸爸,等我回家。"
然后就挂了电话把手机交给了班主任。
周子知这边说得这么悲壮,可怜了那边儿听的人,久久不得安宁。
晚上没有电话没有短信,第二天早上也没有。担心到第三天,周重想一定是手机被没收了,或者是小孩儿玩儿得开心了,或者是训练太累了。
晚上遛弯儿,一遛就有点远,直接走到了武警大院。绕了一圈儿,四面高墙,门卫持枪守门。他把手放在墙壁上,他的子知就在里边。
他轻轻地笑了。然后走远。
他突然又转身回来。
不过是一堵墙,不过是一堵墙。
周重扒着砖缝儿,一扒一跃,三两下就跃了过去。
墙的另一边是一片小树林,透过树叶周重恰好看到学生们在操场集合着说事儿。夏季天长这会儿还亮着,远远就能看见周子知在队列里和身边的同学打打闹闹。总是他神采飞扬的侧脸,周重看了几分钟,却像是很久。
周子知总是不向这边看过来。如果他看过来的话,他一定会发现自己在这里。周爸爸是如此相信着的。
两周之后,周重去学校接他。去的早了,抽光一整包烟才看见校车缓缓驶来。车上的小脑袋耷拉的一个比一个蔫儿,他远远地就看见自己的小孩儿,扒在车窗上向他使劲摆手。
半个月前还白白嫩嫩的小孩儿黑了一圈儿,但整个人显得更精神了。周重发现他喜欢周子知的任何改变,他会为他一丁点的变化、成长而感到欣喜。
下车之后周子知完全无视班主任的召集,直接扑到了周重怀里。周重摸摸他的后脑勺儿,摸摸他的后背。小孩儿好像更结实了。
向班主任老师示意了一下,周重就直接把自己家小孩儿带走了。
到家之后周子知突然扭捏起来了,"那个,爸爸……老师要求我们给家里写封信,你收到了吗?"
周重点点头,指着桌子上的牛皮信封。
周子知脸一红,"那你看了吗?"
周重又笑着点点头。他从未期待过会在这种时候收到这样的一封信。
"啊!讨厌!你竟然看了!不能看不能看!"大喊着周子知扑了上去,把信撕了个稀巴烂。还一边撅嘴吹气,"我本来还侥幸地想也许你还没看呢!这个里面写的东西不能算数儿,不算数儿!"
等周子知跑去浴室洗澡,周重又一片片地把碎片收拾了起来。
周子知出来的时候头发还湿漉漉的,光着上身,穿着短裤。胳膊上有明显的晒过的痕迹,周重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拿浴巾给他包上了。
坐在沙发里,周重给他擦头发。周子知倚在周重的身上,一会儿就睡着了。
周重的手原本在轻轻地拨棱周子知湿软的头发,然后摸了摸他的额头。指尖顺着鼻梁挪到鼻尖,看到鼻翼在睡觉的时候一上一下地翕动。指尖下移,停在人中的小凹陷里。周子知觉得有些痒,甩甩头躲开了。
周重一声叹息。
他无力地垂下手,有些倦怠地看着蜷在自己怀中的小人儿。
周子知已经回来了,现在就在自己的身边。
但他的生命,已经被人撕去了两个星期。
作者有话要说:变态跟踪狂周爸……
周子知信里写什么了呢~
交完图了~我自由了~喝小酒儿,看小球儿,睡大觉~~~
06 分床
06 分床
军训回来周末两天的假期,周子知窝在家里养膘儿。晚上钻爸爸的被窝,倒头便睡。周重开着一盏床头灯读书,时不时看看像小孩子一样呼吸声粗重的周子知。小肚子也一起一伏的,时不时咂咂嘴。周重笑笑,果真还是小孩子呢。
周子知又咂了咂嘴,睡梦之中四处摸索,终于找到了爸爸的手。冲着手背啃了一口,留下了一滩口水。又舌尖勾着舔了两下,把口水舔走了。
周重深吸了一口气,关上了床头灯。黑暗之中,他看不到他。可其他的感官却愈加强烈起来。轻热的呼吸打在他的手心里,痒。
周子知有两道浅浅的双眼皮儿,笑的时候会折起来。清晨的时候薄眼皮会卷成内双,显得眼睛特别大。朦朦胧胧一眨一眨地看着已经醒来的爸爸,艰难地说了一声:"爸爸。"
这是只有周重能看到的光景。
"要不要再睡会儿?"周重慌乱把眼神收回来。
"口干……"周子知又揉揉眼睛,不打算动换。
周重起身去给他倒水。回到卧室把水杯递给他,发现他正坐在床上研究自己的脚趾头。
"爸爸,为什么我的小拇指向里弯?"指着自己还有点圆乎的小脚丫。
周重把脚从拖鞋里抽出来,放到床上。周爸爸的小拇指也向里面弯着,弯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周子知笑了,就着周重递过来的杯子喝了口水,"我的手指好像也有点弯!"伸出手来比划比划,"无名指!"
周重也伸出手来,无名指上面一节手指向中指那边靠拢。
周子知高兴极了,然后又撅着嘴道:"可是为什么我长得不怎么像爸爸?爸爸那么帅!"
周重把杯子里剩下的水喝掉,"你长大以后也会很帅。"
周子知突然一下子扑了过来,周重忙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小孩子现在个头不小了,也长了不少分量。猛地被扑上周爸还是会有些持不住。周子知挂在爸爸脖子上,"爸爸,扔扔我!"
周重搂着他的腰背,把他向天花板扔去,然后稳稳地接住。周子知一边飞一边欢呼。他想唱一首歌,爸爸把我高高抛弃,唱风从我耳边刮过,爸爸的大手把我接住。
不过周爸爸扔了几下就开始喘了。搂着他的脖子把他放在床上,自己也倒在床上,恰好把周子知覆盖住。把头埋在他的脖颈里,一边喘一边低笑。"再过两年爸爸就扔不动你了。"
周子知搂着爸爸扎手的头,咯咯地笑。见爸爸压在自己身上一动不动,就开始扭了起来。周重低哑地说:"子知别动,让我抱一会儿。"声音有点危险。周子知果真不动了,有些好奇地看向爸爸。周重也抬起头来看他。
"爸爸……"周子知又在他的怀里蹭了蹭,近距离看到周重的瞳孔猛地收缩。有些不解,但还是攀着他的脖子,吻上了他的脸颊。
周重撇开他,几乎是从床上跳了起来。往后退了两步。
"爸爸……"怀中突然空了,周子知看看自己的双手,又看了看爸爸。他坐起到床上,想要起身。周重拿棉被给他裹了起来,隔着棉被紧紧地搂了上去,像是抱着一个大大的蚕蛹。周子知动弹不得,双手被束缚住,紧紧地压在胸前。呼吸都有些困难,在狭小的空间里渐渐发热。无论何种形式,他喜欢被爸爸拥抱的感觉。
周重在他的耳边说:"子知,你已经不小了,以后自己睡吧。我把你的那个卧室收拾出来。"
周子知推开他,"为什么?不要!"
"子知,我已经不能承受……"周重眼中如暗潮般深乱。
事情看上去没什么迂回的余地,周子知伤心了,被棉被裹得出了一身的汗,恶狠狠地跳下床去洗漱。
不能承受什么?不能承受什么?
周子知一边刷牙一边脾气很坏地把牙膏沫吐的到处都是。
周子知这几天心烦意乱,新床很软,周重还给他买了个大抱枕,但是哪里有爸爸抱着舒服,他都抱了十几年了。
余诺指了指他的黑眼圈,又指了指趴在桌子上同样很蔫儿的狐狸,"你们果真有情况?"
周子知凶她,"你才有情况!"
余诺有些不解,他对于这种调侃向来见缝插针,今天却特别反常,于是问:"你也来大姨妈了?"
"大姨妈?"周子知不解地眨眨眼睛。
余诺摇摇头,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
旁边的狐狸貌似听懂了他们的对话,漂亮眼睛又瞪了过来,周子知对他说:"抱歉啊,缺觉,今天没力气调戏你。"
狐狸也懒得与他争执,两人一起趴桌子。
英语老师恰好走进教室,见周子知这个小魔星蔫儿了,心情特别舒畅。
周子知有一天照镜子发现额角上方长了一颗红色的痘痘,便跑去给爸爸看,"爸爸,你看,我脸上起包了!"
周重刚研读过各种有关青春期的书籍,看了看他的包,说:"没关系,别碰它,过几天就褪下去了。"
周子知又看了镜子一眼,"有点疼,有点痒。"有些不爽地说:"真碍眼!有碍瞻观!"
周重笑笑说:"红色的,还挺好看的。像眉角的一颗痣。"
周子知于是发现这颗痘痘也不是那么不能容忍了,不过马上就发生了他更不能容忍的事情。
周重请了个保姆来,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婶儿。晚上会来周家收拾一下屋子,周爸忙的时候她来做完饭。周子知异常排外。刚被爸爸从床上赶走,家里又来了陌生人,让他十分不爽。找爸爸说:"爸爸,以后我会帮你做家务,所以不要请人来了,好不好?"
周重说,"家里需要点人气,有人照顾你不好吗?"
周子知摇摇头说"不好!"
周重只是笑笑,不再理他。
周子知发现他现在越来越没有发言权了,爸爸接连无视他的愿望,越长大越拧不过爸爸。气鼓鼓地吃完饭,做作业,睡觉。
到了很晚周子知都气得睡不着,突然听到房门被轻轻敲了敲,周子知喊:"进!"心里还在嘀咕,直接进来不就好了么,搞什么形式。
周重并没有开灯,端着杯牛奶走了进来。坐在周子知的床边,"还是睡不着?"
周子知眼圈有点红,"睡不着!"
房门外是冰冷的白炽灯光,他只能逆光看到一个冷清的剪影。高大,凝重,遥远。他觉得恐惧,他突然害怕这样的一个影子,这个影子庇护着他,给他力量。但他过于飘忽无形,不知抓不抓得住。
周重把牛奶递给他,但是他没有接。
眼眶湿润了起来,咬着嘴唇又松开,终于小声说,"爸爸,我难受……"
周重放下杯子,"哪里难受?"
"这里……"周子知皱着眉指了指胸口,"不知道为什么,特别难受……"抬起头来,眼泪已经涌了出来,顺着脸颊蜿蜒而下。
"爸爸,我难受,我难受……"
周重心如刀绞,赶紧上前搂住他轻拍他的背,"宝宝乖,宝宝不哭……"轻轻抚了抚他的胸口,"宝贝,还难受吗?"
"爸爸,停不住……"周子知的眼泪已经把脸都打湿了,"怎么办,爸爸……"
周重把他抱在怀里,"我带你去医院吧。"
周子知使劲儿摇头,"我不要去医院,治不好的,我不要看医生,我要爸爸……"
周重把他放平在床上,侧身躺在了他的身边。周子知拉着爸爸的手贴在自己的胸口,想要抚平胸中的难过。
"爸爸……"周子知犹在抽泣,"子知不要长大,子知不会长大,子知永远都当你的宝宝,好不好?"
周重用另一只手拂去他额前的碎发,把脸颊上被眼泪打湿的头发抽出来别在耳后,"你总会长大,总会有一天想要离开这里。"
"我不想,我不会!爸爸……你不要讨厌我,不要不要我,不要丢掉我……"
"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周重收回手,却不知该放在那里,"我一直都在这里。就算哪一天你离开了,我也在。我会等你回来。"
周子知拉住他的那只手,一同搂在了怀里。
他生怕抓不住。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去看球~
07 生病了
07 生病了
周子知和余诺是前后桌靠窗,旁边是狐狸,不过他总是把桌子挪得八丈远。余诺上课喜欢走神,周子知喜欢到处捣乱,胡落喜欢趴着休息,总之没有一个人认真听讲。另外两位小祖宗都有某种难以感化的倔,于是班主任王头儿就特别喜欢把周子知叫去训话。
不过最近周子知一改以往的嬉皮笑脸,做深沉状。
王头儿说了两句觉得不对,起身摸了摸周子知的额头,"你生病了?"
周子知小声说:"我好像是病了……"
周子知最近一直很忧郁,余诺正在看一本忧郁的诗集,就拿给他看。周子知翻了一篇,是鸟儿文,读了两遍,"看不太懂。"
余诺从他身后探着身子,在他耳边译,
"当你老了,满头银发,充满睡意
在火炉边打瞌睡,请取下这本书
慢慢地读,梦回你双目曾经的柔和
以及其下的深影
多少人爱过你可喜的优雅时刻
爱你的美,以虚情或是假意
但有一人爱你朝圣的灵魂
爱你随时间更迭的面孔上的忧伤
你在炽热的炉子前弯下腰去
呢喃,带着一丝伤感,爱是如何消离,
又踱步上高空的山
在群星中隐匿去它的面孔"
"when you are old…"周子知轻轻念着,然后摇摇头,"我还是不懂。"他回头看看余诺,余诺眼波一闪,像是狡黠地在笑,"等你哪天懂了,告诉我。"
他中午和余诺去学校的食堂吃完饭,余诺见他不打算回教室,就问:"你去哪儿啊?"
"我去溜达溜达,"周子知无力地笑笑,"哦不对,我去踱步,徘徊,徜徉,踟蹰。"
"好了好了,"余诺挥手赶他,"赶紧去吧,大诗人。"
夏末,知了最后声嘶力竭地叫着,恼人。周子知在柳树成阴的甬道上徜徉。正午的日光透过细密的树叶投下光亮破碎的影子,在他眼前如潮水般涌动。他从未见过阳光如此灵动,绿色如此刻鲜明可爱。
红色胶地的操场上有一个浅蓝色的身影,不停地奔跑着。他扒在操场的围栏上,仔细一看竟然是那只狐狸,不禁嗤鼻,"这个神经病。"
但他也是个美丽的神经病。阳光照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把他整个人都照得透亮。汗水顺着脸颊流到脖颈里,像是一条条金色的溪流。他的身体规律地随着脚步一起一伏,永不停歇。小腿上的肌肉修长分明,像琴弦一样紧绷。他的脸长得柔和美丽,而他整个人充满了力度,离奇的美。
余诺狡黠的笑眼在他面前闪过,然后是她用温柔的声音读的诗,细碎的光影,在正午毒辣的日光下不停奔跑着的狐狸……
他觉得某种感情在他胸中充盈,如潮如发,汹涌而来,无孔不入。这让他慌乱,手足无措。
他似乎有点明白,那日胸口的难受,是心痛。
他强烈地想要见一个人,那个人是他的爸爸。那个人给他遮风挡雨,百般包容,万般宠爱。他想问个清楚:爸爸,你为什么会让我心痛?
他匆忙地向大门走去,被门卫拦了下来。于是他找了一堵矮墙,奋力地爬了上去,翻到了外面的世界。他的脚步变得急促,他开始跑了起来。他狂奔过一条又一条的大街,烈日煎熬,他喘着粗气,无法停歇。
他跑到了爸爸的大学。他在办公室中没有找到他的身影,于是一层一层地去翻找爸爸常驻的教学楼。一层,二层,三层,四层……当他在走廊上奔跑的时候,突然看到中庭对面的教室,他的爸爸就站在台前讲课。阶梯教室里有数百人在听,在看着他的爸爸。他的爸爸脸上带着一种不经意的淡然,谈笑风生。
他把手放在玻璃上,轻轻地去碰只有自己拇指大的爸爸,然后低声呢喃,"爸爸,你为什么会让我心痛?"
突然尖锐的下课铃响了起来,他的爸爸,消失在人群之中。
周子知四处游荡,在学校旁边碰上刚翻墙出来的狐狸,吃惊大叫:"狐狸!你怎么在这儿?"
狐狸挑挑眉,"逃课。"
周子知问:"你怎么也逃课?"
狐狸拽拽地说:"无聊,出来透透风。"
周子知跟屁虫一样接着问:"那你逃课去哪儿?"
"网吧,打游戏,你去不去?"
周子知想都没想,点头说:"好好好。"就跟了上去。
网吧里昏暗狭小,十分适合喜阴生物生存。
周子知把电脑里的游戏试了个遍,都觉得无聊。看看旁边的狐狸,他正在面无表情地打枪。看画面里对方被他一枪爆头,鲜血好像溅满了屏幕一般,周子知说:"你有暴力倾向。"
狐狸冷冰冰地"恩"了一声,上去奸尸。
网吧里通风不畅,周子知觉得不太舒服,说:"走吧?"
狐狸退出游戏,说:"好。"
两人一起去结账,周爸爸怕周子知遇到什么事情需要急用,让他随身携带几张百元大钞。结果两人出了网吧就被盯上了。
是附近那所流氓学校的学生,四个人把他们堵在小巷里,"小弟弟,借点儿钱花。"
周子知记得小时候遭遇过一次,当时爸爸英勇地飞出来救场了。于是相当硬气地说:"不给!"他见狐狸勾起嘴角笑了笑。
对方相当懂得以和为贵,孜孜不倦地威逼利诱,狐狸听得烦了,一脚踢在为首的人的大腿上。对方立马暴怒,四个人一起打了上来。周子知炫耀了一下拳脚功夫,撂倒了最弱小的那个。另外三只猛如豺狼,抽个空儿,狐狸拉着周子知的手,"跑。"
狐狸跑起来如风,周子知一直被他拉着,跑着也轻松了很多。一直从蜿蜒的小巷子跑了出来,到了大马路上,对方才不追了。两人一起坐在马路牙子上喘粗气,周子知一边喘一边说:"我今天,可真是把坏事儿都干尽了……"
狐狸"哈哈"笑他,"你脑袋里的坏事儿就这么两样吧。"
周子知看看狐狸,冲他笑笑。觉得他真是好看,人也很有意思。
感情关系微妙升华,从调戏与被调戏,变成友谊。
胸口里有一丝甜蜜,微鼓着的冲动,十分怡人。
周子知懂得投机取巧,对方的拳头脚根本没碰上他,但狐狸嘴角被打青了。摸摸他的嘴角,问:"没事儿吧?"
狐狸"嘶"地退开,"没事儿。"然后对他说:"回家吧。"
周子知点头说:"恩。"
两人分道扬镳。
回到家后,周子知看到周重全身负压,气场阴沉地坐在那里。等周子知推门进来问他:"下午去哪了?"
周子知想应当是王头儿因为他逃课给爸爸打电话了,实话实说:"逃课了,去网吧打了会儿游戏,然后又跟人打架了。"
周重一直在沉默,可周子知一点都不怕。
那个男人从桌子前站了起来,笔直地走在他的面前。然后轻轻地把他搂在怀里,低下头来在他耳边问:"有没有受伤?"
周子知推开他,从他的臂弯里钻了出来,冷冷地说:"你管不着。"
周子知现在觉得特别讨厌他,看都不想看见他。他的拥抱让他难受,他说什么他都觉得不满意。他喜欢恬静的余诺,喜欢火爆的狐狸,他的生命中有了新的倚靠,他们让他觉得甜蜜。而这个人,他让自己那么难受,他讨厌他。
"子知……"周重垂下眼帘。他做了饭,两人相对无言地吃了。周子知回房,两人再无交流。
深更半夜,周重站在窗前,烟抽了一根又一根。
门突然被推开,周子知抱着一团毛巾被站在门外,小声说:"爸爸……"
周重掐烟关窗,"怎么了?"
周子知低下头说:"我突然怪怪的……"
周重走到他的面前半蹲下来,问:"哪里怪?"
周子知提起毛巾被,"这里……睡到一半就觉得不舒服醒了,它变硬了,难受……"
"乖……"周重拍拍他的肩膀,"回你房里,自己摸摸,一会儿就好了。"
"哦……"周子知又低着头,包着毛巾被转身走了。
周重在房间里犹如困兽一般来回徘徊。
然后他突然释然。
周子知的房门没关,他直接走了进去。见到他衣衫办褪,蜷在床上,用手使劲地揉,那里已经充血通红。他紧咬着唇,眼角噙泪。
见周重走了进来,他带着哭音委屈地说:"爸爸,我摸了,可它还是难受……"
周重坐在他的旁边,把他扶起来搂在怀里,在他耳边说,"子知,闭上眼睛,我帮你。"伸手去摸他,被周子知双手攥住,"爸爸,别碰,脏……"
"乖,子知不脏。"周子知的双手仍旧攥着他的,他还是伸手去抚摸。食指划过顶端,拇指抵在上面轻轻地摩擦。
周子知扭过脖子来仰头看着爸爸,眼神有些迷离。
周重突然皱紧了眉头,一声压抑的鼻腔中抒发出来的叹息,低下头去专注手下,不再看周子知的脸。
大手可以轻易将它整个包裹起来,他的掌心有些粗糙,在细嫩的皮肤上搓动的时候会带来一种微痛的酥麻。
"嗯……"周子知难过地呻吟出声,在周重怀里绷直了身体。
周重轻声说:"我的宝宝……"
他把周子知放平在床上,埋下了头。
周子知几乎是跳了起来,忙去推爸爸,"不要!"
周重抬起头问他:"为什么不要?"
周子知抿着嘴,眼泪已经毫无感情地流了出来。"子知脏,爸爸不要拿嘴碰……"
周重轻轻地笑出声来,亲吻了上去。
被炽热的口腔包裹,没过多会儿周子知就夹紧了双腿,一跳一跳地痉挛起来。第一次并没有真正出来什么东西,周重把周子知扶了起来,搂在怀里,问他:"宝宝,舒服吗?"
"恩……"周子知点头,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周子知在他怀里扭动了一下,臀部碰到了硬硬的东西。扭过头问:"爸爸也很难受吗?子知帮爸爸……"
周重捋捋他的头发,"乖,不用了。"
周子知觉得有点委屈,"可是,那样真的很难受……"
周重说:"没关系,子知,要是困了就这样睡吧。"
"恩……"周子知把头枕在周重的胸脯上,"爸爸,今天对你胡乱发脾气,真是对不起……我以后不去网吧了,也不随便打架,不让爸爸担心……"说着说着,眼皮就垂了下来,睡着了。
周重抱着他,他觉得罪恶,像是亵渎。
可是,他已经无法不喜欢,这种罪恶。
作者有话要说:叶芝的《当你老了》超喜欢的读了几遍就背下来了的诗~文里的是我自己翻译的,不好意思……
放原文
《When You Are Old》
BY William Butler Yeats
When you are old and grey and full of sleep
And nodding by the fire,take down this book
And slowly read,and dream of the soft look
Your eyes had once, and of their shadows deep;
How many loved your moments of glad grace,
And loved your beauty with love false or true,
But one man loved the pilgrim soul in you,
And loved the sorrows of your changing face;
And bending down beside the glowing bars,
Murmur, a little sadly, how love fled
And paced upon the mountains overhead
And hid his face amid a crowd of stars.
周小朋友的小心动哈哈~
不过周爸的龌龊心思我就不写了~
发现所有我喜欢的球队这回都悲剧了……
昨天看完德国和别人聊,他说为了德国小组出线,你以后还是不要支持他了
我说之后的英格兰应该能够给我个慰藉,结果英格兰又悲剧了……
于是决定禁球一天,不看不听不想!
08 第三个生日愿望
08 第三个生日愿望
初二上半学期一开始,就多了一个生理卫生课。
在一个专门的阶梯教室上,周子知红着脸进去,青着脸出来。周子知的生日,晚上爸爸给准备了一个大蛋糕,上面插了十三根蜡烛。吹完蜡烛许三个愿望,周子知双手合十,闭着眼睛轻声说:"我要一直和爸爸在一起,我要爸爸一直喜欢我。"第三个愿望那里顿了顿没有说出来,便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房间陷入了彻底的黑暗。
周子知从小到大,许的愿从来不说出来。周重听了他的愿望,在黑暗中对他说:"爸爸会实现你的愿望。"
周子知沉默。
突然,周重感觉到嘴角上有一个潮软微凉的触碰,那个轻柔的触碰转移,来到他的鼻尖正下方。两股急促的呼吸混到了一起,纠缠。
周重的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周子知的后脑上。"啪"地一声,周子知反手打开了灯,房间内豁然明亮。周重见不得光,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周子知离开他的唇,想要再吻上去的时候,周重把他推开。
周子知咫尺之遥地望着周重波澜无惊一潭平静的深眸,微微地一笑。周子知并不是第一次去亲他的爸爸,他对喜欢的人总是亲亲搂搂。而周重回应他的,从来都是深情的纵容。
生理卫生课的时候大家碍于面子,从来没人正经八百地去听。周子知和余诺坐在教室的最后边,周子知恹恹地对她说:"我好像怪怪的。"
"你向来怪。"余诺合上书,"不过这回又怎么了?"
"我觉得自己特别……脏。"周子知说话声音不大不小,正好旁边趴在假寐的狐狸听到了,侧过头了向他眯起了眼睛,表示要仔细听一听。
余诺指指黑板上放的幻灯片问他:"这种问题?"
周子知点点头。
余诺笑笑说:"这没什么,不过是欲望而已。"
周子知扑上去膜拜,"包容万般的活菩萨啊!"但心里更堵了,想如果我把那些事都对你说了,你就不会这么讲了。不过是欲望而已。
狐狸"切"了一声表示无聊,扭过头去接着睡了。
之后几天周子知见到周重就会觉得特别别扭。
每晚周重送牛奶进他的卧室,周子知都希望他能够留下。关上他床头的灯,跪在他的面前,亲吻他。
就连梦里都会梦见,他的爸爸用那双粗糙的手抚摸他的腰肢,亲吻他的胸脯,用大腿在他身下摩擦。他怀念那种被紧紧包裹的触感,无法自已地觉得恐惧。
他需要有人来拯救他,他常常站在周重的门前,把手放在木质的门板上,一站就是半夜。
最终他还是决定和余诺讲讲,这个丫头从小就人小鬼大,什么都心里明白。这么多年的朋友,就算被鄙视了,应当也不会去大肆宣扬。
以请她吃冰棍儿为由,拉着她逃了下午的课。在空无一人的花园里闲逛,扯了朵玫瑰的红色花瓣,放在嘴边轻轻地嚼。余诺看他白净的脸上嵌着一片红色的花瓣,觉得好看极了。
周子知终于说:"余诺,我常常有种冲动,你说这没什么,但我幻想的那个人,是我的爸爸……"说出来并没有需要太大的勇气,余诺侧耳聆听。
她仔细想了想,才说:"这也没什么,青春期就是会有很多冲动,毕竟你依赖了他这么多年。恋父情结恋母情结小孩子都会有,等长大一些,遇到自己喜欢的人,就好了。"
"那我要是长不大,遇不到呢?"
"你总会长大,也会遇到。"余诺说的这句话让周子知觉得似曾相识。
他又问:"那我就喜欢爸爸了,行不行?"
余诺笑了,"我可不知道。"总是覆着一层薄冰的脸消融成淡红,"不过你可以喜欢我试试。"
"你是说……交往?"
"恩,交往。"
周子知又扯下一片玫瑰花瓣,笑着说,"好啊。"
两人很快出双入对,对于身边人的质问,他们也是默认。周子知马上就告诉周重了,"我和余诺在交往。"
正在整理课件的周重手一抖,从胸前掏出烟和打火机,"锵"地一下,没有打燃火。又是一下,火星四溅。周重吸上了烟,才又抬头去看周子知,说:"也好,不过不要太分心。"
周子知用眼神一寸寸地逼视他,"真的没关系吗?"
周重说:"没关系,你喜欢就行。"
梦里,周重以无比冰冷的姿态,背对着他站着。他的手脚被束缚,成柱的冰水从他头上浇了下来。周子知小声讨饶:"爸爸,我冷。"而周重只是笔直地离开。过一会儿余诺出现了,周子知让她帮他把手上的绳子解开。余诺试了试,摇摇头说:"不是我系的,我可解不开。"又说:"我帮不了你,你一直都知道。"
那我该怎么办,我该去求爸爸吗?
周子知在梦中哭了。
突然惊醒的时候,身下已经变得坚硬火烫。他把自己剥个精光,自己去碰,而无法得到解脱。
他起身,推开了父亲的门。
站在窗前抽烟的周重看到周子知片缕不挂,身下充血,眼角挂着泪痕。
他关上灯,拿床上的薄被把他整个人都裹住,扔到了床上。自己也钻到了被子里。一片漆黑,近距离紧紧贴合。周重急促干热的呼吸危险地打在周子知的脖窝里,他用力地嗅,又用力地拿自己呼出的气将他清洗。
周子知满鼻腔爸爸的味道,让他无法呼吸。他感觉到爸爸的身体摩擦着他暴露的皮肤,他自己也蠕动着身体,想要解渴。下身被周重攥住。周子知满足地"嗯……"了一声。而他的手也找到了爸爸的。他轻轻地握上,那里早已粗硬。周子知皱紧了眉,想要说:爸爸,你看,你都这样了……
周重阻止了他的抚摸,而是更剧烈地用手安抚他,把下巴放在周子知的肩膀上,弓着身子粗重地喘息。
周子知的身体弹跳着到达顶峰,汁液喷洒到周重的身上,一片粘滑。
在爸爸的怀里,周子知才又睡着了,终于不再有梦,不再醒。
中午的时候周子知在操场上找到了狐狸,他果真又在不要命地跑步。扔给他一瓶水,狐狸接住,在阳光下臭屁地向他咧咧嘴,但也灿烂异常。
两人一块儿坐在树荫里喝水,狐狸问他:"你和余诺在交往?"
周子知点点头说:"恩。"
狐狸说:"怪不得你最近总是那么怪。"
"很怪吗?"
"很怪。"
沉默了一会儿,狐狸又问:"你还觉得自己脏吗?"
周子知继续点头说:"恩,很脏。"又对狐狸说:"你是我觉得唯一干净的东西。"
狐狸冲他笑笑,又回到操场中间跑了起来。周子知坐在操场边上看他跑步,余诺站在走廊的窗前看操场上的他们,轻笑说:"不对劲儿。"
晚上周子知邀请余诺来家里玩儿。两人住在一个小区,从小学就经常一起回家同路。余诺想了想就答应了。
拿钥匙开了门,周子知说了声:"我回来了。"
周爸正在做饭,拿着铲子出门迎接,看到余诺,对她笑了笑,"欢迎来玩儿。"
余诺叫了声:"叔叔。"换上了拖鞋。周子知帮她把鞋收在鞋柜里,迅速地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
余诺强忍着躲开的冲动,被周子知亲上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对周重笑笑。
三人比较沉闷地吃完晚饭,周子知把余诺带到房间里,关上了门。
余诺眯着眼对他说:"你可真不对劲儿。"
周子知探手,"你看吧。"两人沉默了许久,周子知突然说:"谢谢你。"
余诺摇头说:"没什么,真对不起。我以为也就只有我还可以帮帮你,结果好像又把你往火坑里推得更深了。"
周子知问:"你说什么?"
余诺笑,"没什么。"
"那……"
余诺说:"恩。"
两人从来默契。
周子知这些日子来出奇的诡异。不但取消了对班内班外各路美色的种种调戏,还开始好好上起了课,课上也不捣乱了,回答问题的时候也不再搞怪。代表学校参加了个数学比赛,还拿了个大奖回来。
回家给爸爸炫耀,周重拍拍他的脑袋说:"好孩子。"
得到这个夸奖,周子知觉得非常满足。
狐狸调侃他,问他最近怎么变了这么多。
周子知说:"我只想当爸爸的好孩子。"
一旁的余诺摇了摇头。
周子知终于学会了自己解决欲望,就没有再去劳烦过爸爸。
初三有一天晚上,周子知去余诺家补习语文。打电话给爸爸说晚上不回来了。电话那头儿周重"恩"了一声,便挂了。
跟余诺家客房睡不着,周子知就又半夜跑了回去。
但回家以后,发现爸爸并不在家。
他把每个房间都找了一遍,最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抱着双腿,哭了一整夜。
白天的时候周重回来,周子知跳起来质问他:"爸爸,你答应过我的!"
周重揉了揉眼眶,"我答应过你什么?"
"你答应过我,不会和别人在一起!"
周重叹了一口气,"可是,你已经……"
"我怎么,跟你怎样有什么关系!"
周重竟然笑笑,"你是说,你可以和喜欢的人在一起,而我就不可以吗?"
周子知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周重走上前来,把周子知搂在怀里。周子知的个子已经超过了他的肩,还是矮上许多。轻而易举地就被紧紧地搂住,他没有挣扎,温顺地将头伏在周重的脖侧。
周重也将头埋了下来,第一次以一种可以说得上是痛苦的苦涩音调说:"子知,我已经累了,我已经太累了。对不起,有的承诺可能永远都无法实现。适可而止吧,不然我的这里……"将手从两人胸前插了进去,退开一点,一下一下地指点着周子知的胸口,"我的这里,就要衰竭了。"
作者有话要说:猜猜周小朋友的第三个愿望到底是什么是什么~
我一直在想,周爸要憋出毛病来了……
咯,我今天不太对劲儿……本来的确想写周子知和狐狸好来着,可写着写着就觉得,不想玷污小狐狸啊~
果真随着年龄的增长,周小朋友越来越不可爱了……
河蟹可真严厉,一丝,不挂都不让写
把喜欢的部分留到明天写,我去看球了……意大利啊,别虐我别虐我别虐我……
09 末班车
09 末班车
中考前填志愿的时候,周子知大笔一挥填了三个重点高中,却都不是本区的。狐狸看了看他的,也比着填了。
晚上拿给周重看,周重想都没想就说:"不行,太远。"
周子知说:"我住宿。"
"不行。"周重在这个问题上格外坚持。
周子知不与他争,他说:"爸爸,让我走吧。"带着一点蛊惑味道的语气,周重沉默了。
狐狸和余诺成绩都很好,以周子知的语文英语成绩,想要上他报的学校就很吃力。两人每天轮流帮他补习,周子知有的时候会住到余诺家里,有时去狐狸家里,很少回家。但只要回家,就会看到一片惨淡。满地的烟头儿,废纸。做家务的陈姨总是一边收拾一边叹气,对周子知说:"好孩子啊,你多回回家吧,没人管着,看你爸爸这日子过的。"
周子知不作回应。周重每次回家也很晚,不再做饭,叫陈姨做过晚饭再走。
中考那天,别人家父母在考场外焦急等待,祈祷自己的孩子能考个好成绩。而周重靠在墙边,一边抽烟一边期望,周子知哪里都不要考上。
周子知从考场走出来,一眼看到远处的爸爸以及一地的烟头,走上前去,"从没见你这么失态过,一点都不像我爸爸。"
周重掐了烟笑了,"你爸爸应该怎样?"
"理智,帅气,强大。"周子知一一罗列。
周重搂过他的肩膀,"走吧。"带他回家吃饭,"是你对我有过多不合实际的期望。"
周子知从他的手下钻了出来,保持一定距离走着。
考过之后出了成绩,狐狸和周子知上了同一所高中。余诺还是念本地的学校。最后一堆好朋友一起庆祝,周子知被灌得醉醺醺。
回到家之后已经是深夜,他的爸爸也没睡,正在客厅的沙发上半倚着看新闻。周子知静悄悄地走过去,坐在地板上,把头倚在爸爸的腿上。
周重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拉了起来,"坐上来吧,地上凉。"
周子知乖乖地坐在了爸爸身边,周重一下下捋着他的头发。
周小酒鬼满身的酒气。自很小他就拉着爸爸喝过,不说千杯不醉,寻常人也放不倒他。但此刻他一副醉态,赖皮地伏在周重身上,语气轻浮地说:"爸爸,你让我沉醉。"
周重任他赖着,有些纵容地轻声说:"乖,酒过伤身,以后少喝。"
周子知撅嘴,"是他们逼我喝的,他们说我要是不喝,就把我绑了送到余诺家。爸爸,以后不能和余诺在一块儿了。"
周重终于发现点儿周子知去别处上学的好处,还是安慰他,"想见她可以随时回来看。"
"恩……"周子知点点头,攀折周重的肩膀往上爬。周重刚要起身,周子知忙把他按在,"嘘……爸爸,你别动。"
周重又躺了回去。
周子知跨坐在爸爸的腿上,捧着他的头。慢慢地贴近,听得到两人心跳如鼓。他贴得很近的时候,周重就闭上了眼睛。周子知去亲吻他的眼睛,酒气扑鼻。
周重想,也许他真的是喝多了。
周子知的味道,也让他沉醉。
而周子知这次主动离开,他轻轻伏在周重耳边,"爸爸,我走了。"当周重再次睁开眼,他已经消失不见。
这次军训学校给拉到了一个郊区的军训基地,同初中一样是两周。周子知拿了手机,想估计应当不怎么用得上。
不过到了基地第一天周重就打了电话过来。
倒是周子知学会了沉默敷衍,周重在那边说,明天你们那里会下雨,晚上很冷。要多吃饭,别挑食……这边没有回应,两人就一起沉默了。周子知把电话挂断。
第二天果不其然下大雨,老师就把学生聚在宿舍内,要求大家给家里写信。
周子知拿着笔,唰唰就写。他的字伸胳膊拉退每个比划都四处飞扬,像是很高兴。周子知整个人一直都很高兴,但只有爸爸,让他变得古怪忧郁。
写完了不争气地红了眼眶,把信撕了个粉碎,重新写了一份。
爸爸:
在很相似的情况下,三年前也给你写了一封信。
那个时候,你是我心中的英雄,是我最好的爸爸。
但是有些改变根本无法挽回。
爸爸,我是汲取你的爱的养分成长起来的。可是你的爱掺杂了别的成分,十几年来,我一点一点地吃下去,吃多了,就中毒了。
就算如此,爸爸,我想当你的好儿子,你永远是我的好爸爸。
你从小到大许诺了我那么多的东西,结果都变成了谎言。没关系,我可以不要那么多。
爸爸,我努力了。我慢慢地从你的生命中走出去,好让别人可以走进来,这样好吗?想要太多是我不对,是我过于任性自私。所以,我长大了,我不会再干涉你了。请你自由地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吧。
爸爸,我的爸爸……
趁别人不注意,周子知亲吻了信纸,在最后的"爸爸"上面。然后纸入信封。
晚上周子知在床上攥着手机等周重的电话,可他没有打来。夜里果真很冷,周子知向里缩了缩,把自己整个人都用棉被裹了起来。
次日周子知臭着一张脸,喊口号的时候都撅着嘴不出声。被教官拉出来训话,休息的时候别人站在树荫底下乘凉,他在太阳底下罚站。
大晴天,太阳烤人得厉害。狐狸站在一尺之外的阴影里看他,笑说:"没事儿自虐个什么?"
周子知说:"有事儿,没事儿我才不自虐!"
狐狸问:"什么事儿?"
周子知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说:"心事儿。"又添了一句,"唉,你不懂。"
狐狸磨拳霍霍,小教官说:"胡落,你要是那么同情他,就跟他一起站吧!"
狐狸二话不说从阴影里走了出来,站在周子知身边。
"英雄!"同班同学为他喝彩,周子知不齿,他知道这小子体质多好,每天中午大太阳底下练长跑,几年下来还是白嫩嫩的。
晚上周子知决定干脆不再自虐,给周重打了个电话,结果那边关机,往家里打没人。周子知开始挠墙,下铺的狐狸踢他床板,"还想你心事儿呢,扰民。"
周子知一颗大脑袋从上铺倒挂下来,给狐狸吓得够呛。黑暗中也能感觉得到他一股子哀怨的味道,狐狸有些担心地问:"到底怎么了?"
周子知小声说:"你特别特别喜欢一个人,但是那个人说喜欢你很累。然后你就放他自由,这样做对不对?"
狐狸想想说:"对。"又问:"你跟余诺吵架了?"
周子知说:"不是。"
"可是我特别特别难受,一点都不想他和别人在一起……"周子知一边呢喃,一边把头缩了回去。狐狸又踢了踢床板,"别想了,睡吧。"
早上叠方块豆腐被子,周子知发现军绿色的杯子被他撕了一个大口子,还揪出了一堆毛边儿,露出了白花花的棉花,床上一堆碎线头儿。周子知掩面,狐狸看见问他:"你这心事儿想了一晚上啊?"周子知忙说:"梦游,纯属梦游。"两人合力把口子叠到里面,毁尸灭迹。
小教官过来查房,指着周子知的杯子说:"今天怎么叠的这么规矩?"要上手拨弄,周子知忙拉着他的手给他拦住,"难得我叠的这么好,就别碰它了……"
周子知手机没电了,侦查一圈发现楼道应急灯上有个插口,便插上充电,蹲在楼道里看夜色。狐狸小解回来看到这个情形,就问:"也没人给你打电话,你天天充电干什么?"
"我玩儿游戏。"周子知拿手机晃他。
狐狸夺过手机,噼里啪啦给余诺发了个短信:"我是胡落,这小子最近不对劲,你们到底怎么了?"
余诺很快回:"他向来不对劲,不关我事儿。"
狐狸一翻他通话记录,都是"爸爸"。无言地把手机递给他,回去睡觉了。
军训结束,周子知向小教官挥手道别,还抛了个飞吻,小教官做出心碎的动作。
回到学校直接上课,住宿生不能回家。课上周子知在课本上随手勾勒,同桌的狐狸眼睛一瞟,见是一朵玫瑰。下笔流畅,像是已经画过无数次。
狐狸问他:"你记得幼儿园的时候演话剧,你演小王子,我演玫瑰吗?"
周子知说:"恩,你演的玫瑰,但你是狐狸。"
狐狸说:"我那个时候就在想,怎么跟我演对手戏都不专心。说台词的时候一直望着台下,你是在看你爸吧?"
周子知默认。
每一天都是煎熬,漫长得无法忍受。狐狸依旧怡然自得,每天中午去大操场跑步,俨然成为一道人人争看的靓丽风景。
晚上周子知不睡觉,在宿舍走廊里溜达。狐狸问他你怎么不睡觉,周子知杵在窗框上说:"我要好好想想。"
他脑袋里一团乱麻,根本无法思考。信手翻着手机短信,突然看到余诺初中的时候写的一个小故事。故事讲的是一只被人类收养的小白猫,拒绝了小黑猫叫他一起流浪的邀请,拒绝了他的示爱,"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开开心心地一起远行。而这里总有一个家,让我一辈子惦念。我抛弃你,你可以去找下一个伴儿。他抛弃了我,我一定肝肠寸断。"小白猫隔着玻璃对小黑猫说:"你不懂,心痛了,才是爱。"小黑猫不解,摇摇尾巴走了。
周子知突然豁然开朗。
他给余诺打了个电话,劈头就说:"我要和他在一起。"
那边冷了半晌,"你爸爸?"
周子知说:"对,我要和他在一起。"
余诺说:"你先再好好想一想,我们明天再说。"
周子知挂了电话。
他还穿着拖鞋,翻窗户出了宿舍楼,又翻墙出了学校。在站牌子前形只影单地等车,刚好赶上了末班车,售票员叫他买票,他不好意思地说:"急着回家,忘了带钱了。"售票员阿姨反倒安慰他:"别太着急。"
公车穿了半个市,周子知下车已经快十二点。
像两年前那天一样,周子知开始奔跑。可他这回有了盼头,他把什么都想清了。他明白了为什么他想要独占爸爸,把爸爸身边的男人女人统统杀掉。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他心痛,知道了为什么他会对他有欲望。
那就够了。
溅起的小石子钻到拖鞋里,磨破了脚。
终于跑到了楼下,家里亮着暖人的橘黄色灯光。
推开家门,他看到他的爸爸,和一个漂亮的女人,正坐在沙发上,有说有笑。
他关上门,扭头就跑。
周重追了出来,周子知撒丫子跑得快,跑到了楼下的小花园里,周重才从身后一把把他捞住。他一手勒在他的胸前,一手搂住他的腰,怕他再跑。
周重问:"回来做什么?"
周子知在他怀里就老老实实的,漫无目的地望着前方,"没什么,打搅你了。"
周重的双手缓缓加力,周子知觉得无法呼吸,却不挣扎,只是冷冷地问:"军训时候写的信,你看了吗?"
周重说:"看了。"
"恩,就是信上说的那样,就这样了。" 周子知开始挣扎,"你放手,我要回去了。"
"你要回哪!"周重突然一声低吼,周子知平静了下来。
周重放开周子知,轻声说:"这么晚了,先回家吧。"拉起他的手,把他向家的方向拽。
推开家门,那个女人已经收拾好,笑着对周重说:"那今天就不打扰了,我们换个时间再约。"
周重说:"恩,麻烦你了。"
周重反锁上家门,周子知突然瘫软到地上,开始哭。
周重坐到沙发上,点了颗烟,冷眼看他。
周子知很快就哭肿了眼,他来到爸爸面前,跪到爸爸面前,把脸埋在爸爸的膝盖里,哭着说:"爸爸,我错了,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好不好?我不想住宿,我不想离开你,我不想放开你,我不想你和别人在一起……"
周重眼前烟雾缭绕,他的手有些抖。
"爸爸,我爱你,我爱你啊……"
周子知胸腔颤动着呜咽,"如果你已经有了喜欢的人,你想和别人在一起没关系……你不再爱我没关系,可不可以,稍微留一点点给我?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爸爸,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呆在这里……"
周重抬起他的脸,为他擦去眼角边的眼泪,可是总是擦不净。
周子知小心翼翼地问:"爸爸,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我挨个儿虐~
喘口气……
鞭打自己,怎么停在这么个地方了!
我个乌鸦嘴啊乌鸦嘴!意大利又悲剧了……
卡卡悲剧了……撞墙撞墙撞墙……
裁判什么的都去死吧去死吧去死吧……
10 退宿
10 退宿
周子知的头发细密,像猫咪的毛一样柔软,周重总是爱不释手地抚摸。
周重说:"子知,刚才的人不是我喜欢的人,是我的心理医生。"
周子知的眼中在一瞬间闪现出喜悦。
"我这里的病,"指指自己的胸口,"已经快治好了。"
周子知又把头深深地埋了下去。他觉得窒息,痛苦,像是在泥潭中翻滚。无可发泄,一股酸苦涩辣的气息在喉头翻滚,找不到突破口。
"治不好的……"他低语,"爸爸,这种病,治得好吗?"又抬起头来,微微侧着头望着他,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写满了无措的疑问。
"治好了就不会痛苦了对吗?也治治我好吗?"说完随即就摇摇头,"我不要治好,痛也好……爸爸,你不再觉得痛苦了,那就只有我来痛,可以吗?"
他看着只是深望着他的周重,将手向他的身下探去。轮廓透过西装裤已经明显。他说:"爸爸,你看,治得好吗?你看到我跪在你面前哭泣,就已经会觉得兴奋,对不对?爸爸,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又向前挪动了两步,隔着布料轻轻地吻。
周重双手抓紧了周子知的头发。
他双手□周子知的腋下,把他整个人都举了起来,额头相抵,放在沙发上,欺身而上。
他吻着周子知,深入,汹涌如潮,他把他口腔中的每一寸一遍遍地席卷,洗刷。
渴望,多年,从未沉寂过。
周子知像是在澎湃的海浪中央沉浮,他突然被打到海底,那里平静毫无波澜,沉重的海水向他的四骸压来,他无法喘息,他不想喘息。他拉着覆在他身上的男人,一同下堕。
正如他曾经的生日愿望:爸爸,让我们一同下到地狱吧。
他是我的爸爸,他不是别人的人,我希望他快乐幸福,但就算是痛苦挣扎,也要和我一起。
我们一起……
放开周子知,两人渴氧,用力喘息。
周重轻声叹息,用含糊暧昧的目光将周子知洗礼。周子知已经不再哭泣,而是带点儿委屈地轻声询问:"爸爸,你的回答呢?"
周重笑笑,手指轻刮他的鼻子,"你初一军训的时候,给我写的那封信,现在可不可以当真?"
周子知脸一红,点点头说:"恩……"
周重垂下头来用嘴唇轻轻触碰他的唇,"都听你的,我的子知,我的宝宝……"
周子知满意地笑了,他说:"爸爸你要一辈子爱我,不能喜欢别的女人或是男人。"
周重说:"恩。"
"不可以放弃我,无论我做错了什么,都不能离开。"
周重说:"恩。"
"子知……要做爸爸最亲密的情人。"
"恩。"周重全都答应他,在他的眉角烙下一吻。起身,把周子知公主抱抱了起来。推开他的房门,把他放平在床上,为他脱掉那只还挂在脚上已经跑脏了的拖鞋,脱掉他的外套,拿柔软的毛巾被给他盖上。"今天先睡吧,明早我送你去学校。"
周子知拉住他的手,"爸爸。"
周重回头,"什么?"
"那个,那个……"周子知难得有些扭捏。
周重转过身来,单膝跪在他的床前,吻他每一根手指。
"今天你太累了,就先这样吧,乖。"
"那……"见周重要走,周子知又攥紧了手,"那让我帮你。"
周重干脆坐下,上身靠在床头柜上,"子知你睡吧,我在这里陪陪你。"手让周子知攥着。他关上床头灯,周子知就马上陷入了沉睡。
经过一晚混乱的梦境,周子知大清早醒来,带着慌乱无措,他睁开双眼。他的爸爸就坐在他的床边,拉着他的手,温柔地看着他。
周子知觉得有些愧疚,但他更多的还是觉得幸福和喜悦。
在坐着出租车去学校的路上,周子知还是紧紧握着周重的手不肯放开。一路没有说话,快到学校的时候突然说:"爸爸,我不想住宿了。"
周重说:"好,那我们搬家。"
周子知忙说:"不用不用,人少的时候坐公车也才一个多小时,况且我也挺喜欢现在的家的。"
周重捏了捏他的手,"好,都听你的。先把这周过去再说吧,周五我去接你,帮你办退宿。"
周子知高兴得使劲点头。
司机师傅见车上诡异的沉默终于被打破,开始侃。"唉我说呀,这小孩子可不能随便惯着。他说不住宿你就让他不住宿啊。小孩子宠坏了,早晚有一天蹬鼻子上脸,踩到你脑瓜顶上去……"
周子知和周重相视一笑。
周重目视周子知翻墙到校园里,才终于转身离开。
周子知见时间还早,校园里空无一人,便又溜回了宿舍。狐狸坐在下铺的床上,周子知见他吓了一大跳,忙小声问:"起这么早?"
狐狸淡淡地说:"你回来了。"声音有点哑。
周子知再看他,衣冠整整的,倒像是一夜没睡。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狂震,周子知跑到楼道里去接了。
是余诺打来的,接通了她披头就说:"昨天在别人家不方便说话,你没一冲动做出什么不该做的事情吧?"
周子知说:"做了,我现在刚回学校。"
余诺惊呼:"做了你还回学校?难不成是你把你爸做了!"
"啊?"周子知不解。
余诺叹了一口气,"我什么都没说。"
周子知得意地说:"幸好我昨晚回去的早,撞上他和一个漂亮的大姐姐说话。"
余诺问:"唉……大姐姐走了之后呢?"
"然后我对他说他不能和别人在一起,他答应了。"
"然后呢?"
"嘿嘿,没什么然后了……"
"你笑得这么阴险,一定有什么……"那边余诺又叹了一口气,"总之,别太强求他,也别太强求自己。到底要面对什么,不知道你有没有仔细想过。不过既然你已经选择了,那我也说不了什么了,只能祝你幸福。"
周子知说:"恩。"他挂上电话,回宿舍收拾,这个时候狐狸已经走了。
来到教室,狐狸正一手撑着下巴,一声不吭地看着窗外。
周子知在他身边坐下,问:"你不打算理我了?"
"没有。"狐狸有些颜色恹恹地转过头来,"就是有些担心你。"
周五的时候周重果真来接他,带他办了退宿。
离开校园,周重对他说:"我买了车,以后每天接送你。"
周子知沉默着坐到新车里,看他爸爸挂档,踩油门儿,都觉得帅气。
作者有话要说:甜吧~
周爸继续闷骚……
其实我挺希望今天朝鲜暴冷的……
黑黑趁我上厕所的时候偷我的鱿鱼丝吃,我放到书架上,竟然又被他够到了……黑黑,那个东西咸,吃了会断胡子的……
小番外
番外宠物
周子知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高高兴兴地买回来一只刚孵化的小鸡。
周重说:"养不活的,以后不要买了。"
周子知很伤心,不服气,"谁说养不活!我就要养!"
到处咨询,给它用热水泡了小米,用棉花铺了房子,放在暖气边上,小心照料。小鸡一直叽叽喳喳的,周子知晚上都睡不安宁,一晚上起来看它好几次。
早上小鸡还活蹦乱跳的,周子知小心翼翼地逗它,"小黄,来,飞飞!"
周重说:"已经起名字了啊?"
"恩!"周子知高兴地把小鸡捧在手心里,"小黄,小黄!叫爷爷!"
小黄叽叽喳喳。周子知非常得意,又对它说:"叫爸爸!"
小黄扭头要跑,周子知赶紧给它放到盒子里了,作势要打它屁股,"叫你不听我的话!"
周重笑着轻轻拍了拍周子知的屁股,"走吧,上学去吧。"
"可是小黄怎么办?"
"我中午接你回家吃饭,别惦记着了。"
可是中午回来的时候,小黄已经不再叫了,趴在棉花里一动不动。周子知怔在那里,上前轻轻碰它,希望它还能动一动,希望它只是睡着了。可是小黄已经变得冰冷冷的了,再也不会动,不会叫了。
周子知突然觉得害怕,拉紧了爸爸的手,问:"为什么我都那么仔细地照顾小黄了,可它还是活不了呢?"
周重拍拍他的背安抚他,"因为拿出来卖的都是比较弱小的,而且家里的环境也不适合他们生存。"
周子知点头,小声地说:"恩……"
周重说:"以后不要再买小动物回来了,我怕你会伤心。"
以后周子知在市场、路边看到有人在卖可爱的小鸡小鸭,都会忍住不买。
家中只有周重和周子知两个人,周重不能总是陪他,他还是会觉得寂寞。又是两人刚开始分床睡,让他总是有些委屈。所以当周子知抱着只巴掌大的小花猫回来的时候,周重便默许了。
小猫比较好养,喝牛奶,吃切碎了的肉末儿。不怕摔,不怕冷热,每天上蹿下跳的,非常活分。
周子知给他起名叫"小花",成天抱着他睡觉,没事儿就陪他玩儿,给他做饭,给他换猫砂,给他洗澡。
小花也很赖他,每次周子知回家他就第一个上去迎接,在他的脚边蹭来蹭去,细声地:"喵喵"叫。
周子知全身心地喜欢他,以为能养他一辈子。
可是有一天周子知在开窗户的时候,小花突然跳了出去,轻盈地落到草皮上,头也不回地跑走了。
周子知和爸爸每天都一起出去找,却不见他的踪影。
过了第三天,周子知终于放弃。
晚上周子知又跑来钻爸爸的被窝。周重拿被子把他裹了起来,安慰有些哽咽的周子知。
周子知问:"为什么我那么喜欢他,对他那么好,可他还是走了?"
周重说:"因为他长大了,对他来说外边的世界的吸引力变得更大,所以他走了。"
周子知说:"爸爸,养宠物可真难啊,还要担心他会不会生病,会不会死掉。就算他长大了,他还会自己跑掉,留下我为他伤心……当主人的可真可怜啊!"
"但也还会有开心的时候啊。"周重说。
"切!你没当过主人,你不懂!"
周重想,我怎么不懂。我将你视若珍宝,因你的痛而痛,因你的喜而喜。我无时不刻都在惶恐你将离去。而我又感谢每一刻,你在我身边的日子。
番外小朋友家
自打周子知不再和爸爸睡,有了自己的房间以后,他就开始四处网罗了很多东西摆了起来,也不亦乐乎。
他先后去观摩了余诺家和狐狸家。
余诺家里有个正在上高中的姐姐,余诺的房间就显得有些小。周子知得意地想:幸好我是独生子女,我的房间在我们家可是最大的!
余诺的房间里摆了三个大书架,都是诗集和小说,不过也有一些花花绿绿的东西。周子知抽出一本,"这是什么?"
余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书塞了回去,"啪"地关上书柜的门,甜美一笑,"喝点水吧。"
余诺的房间井井有条,实木的大书桌上规整地摆着书本,钢笔,墨水。床也是木头的,床单被罩都是白色,十分冷清。
余诺家是一层,她在小院子里搭了葡萄架种了葡萄、柿子树、枣树。
周子知说她:"你不但房间里没点儿人气,院子也弄得这么没意思!女孩子不种点花儿。"
余诺说:"我一般都在姐姐那屋呆着,她那屋,可是很有……人气。"
抵不住周子知一路"我要看我要看!"的叫嚣,余诺把他带到了姐姐的房前,再次警告他,"这里可是个魔穴,你只能看一眼,不然会被吸进去的……"说着突然打开门,又马上关上。
周子知张大了嘴,"我出现错觉了吗……"
余诺拍拍他的肩膀,"你什么都没看见。"
周子知拉着余诺去狐狸家打搅。那时狐狸还很不喜欢周子知,但见余诺也来了,不好赶他们。
狐狸父母都在,不过不怎么回来。狐狸上边有个上了军校的哥哥,也是很少回家。
他家不仅冷清,而且非常的乱。
周子知此行的目的是来观摩狐狸的房间,于是马上钻了进去。
狐狸桌上摆了一台电脑,其他地方都是垃圾。双人床上有一人宽的空地,其他地方都是脏衣服。满地都是垃圾和脏衣服,根本没有下脚的地方。
周子知冷静地关上门,对站在他身后的余诺说:"这里才是真正的魔穴……"
当然周子知的最终目的是把两位小朋友带回家里,给他们显摆显摆他的房间。
书架上摆了各种模型和玩偶,由变形金刚到奥特曼到蜡笔小新到加菲猫。黄色系的床单被罩,上边还摆着超大的毛绒熊,和超大抱枕。
余诺和狐狸看了久久无语。终于狐狸说:"你还真是恶趣味……"
余诺说:"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突然又问:"你爸爸的房间什么样子?"
周爸还在上课没有回来,周子知就带两个小朋友钻进了爸爸的屋子。
一进门就看见一扇孤零零的窗户,窗台上摆着一个玻璃的烟灰缸,里面插满了烟头。
书桌前椅子上放着一个厚坐垫,是怕周子知个子矮坐在上面视角不舒服。
双人床上只有一边摆了枕头,另一边摆着一套小浴衣,是周子知的。
床下摆着一双叮当猫形状的毛绒拖鞋,底下还垫着一块儿小毯子。因为周子知每天早上迷迷糊糊地醒来去穿鞋总是踩不准,周重怕冻到他的脚。
床头柜上放着一副眼镜,和一张父子两人的合影。周子知住在这里的时候,每每看到都会觉得不好意思,把照片反扣。现在又被周重摆了起来。
余诺嘴角一抽,问:"你还住在这儿?"
周子知很无辜地说:"没有啊。"想了想说:"不过有时候做恶梦了会跑来和爸爸睡。"
余诺和狐狸两人一阵恶寒。
余诺指着他的鼻子说:"你有人格障碍,依赖型人格障碍。"
狐狸说:"你学校的那堆偶像看到这些会哭的……"
周子知跳起来说:"哼!倒该让她们看看你的!"
晚上自己跑到书房翻到了本心理书,看到了依赖型人格障碍,觉得自己已经大部分符合了。就跑去问爸爸,"我是不是过度依赖你了?"
周重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说:"恩。"
周子知郁闷地蹲墙角碎碎念,"怪不得余诺都说我有人格障碍……"
周重走过去拍拍他,"你虽然过度依赖,但是没有人格障碍。你独立自主,开朗自信。没有别人,也能乐观地活下去的。"
周子知撅着嘴在心里说:爸爸,没有你,我真的活不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连续睡不好做恶梦浑身难受……
写个小番外小调剂一下哈……
昨晚看完上半场说支持一下朝鲜吧结果下半场连丢了六个球唉……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小时候买街边卖的小鸡的经历
买来之后不管多上心从来都养不活
我就是每次都难过的不行下次见到了还会偷偷买回来的那种人……
11 玉观音
11 玉观音
周重做了一大桌的饭菜,周子知风卷残云地吃了。间隙里偶尔抬头看到爸爸,他都只是在拿着筷子微笑着看着他。
周子知吃完饭拍拍肚子,"爸爸,你做的饭太好吃了!不枉我十几年来对你的磨练!"
第一次乖乖地帮忙收拾碗筷,把打上洗涤灵的盘子递给爸爸,指尖在滑溜的泡沫水中轻轻触碰,盘子在手底下打滑。那边却握得很稳。寻常的小小的亲密接触,对周子知来说已经不一样了,每一次都能让他心跳如鼓,甜蜜得难以把持。而周重却依旧如一座大山一样丝毫没有撼动,仿佛他们的关系从没发生过转变,他依旧一边在点滴中宠溺着,一边从容。
周子知跑去洗澡,周重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新闻。他们曾经在这里拥吻。
披着新买来的有些大的浴袍出来,周子知站在了周重面前。
周重就那样看着他。白炽灯光柔和暧昧,但仍旧照得他一清二楚。
周重如此沉默冷静,让周子知有些无措。他甚至不知道他这样看着他的时候,心里是不是在想着他。带着一点不确定,他问:"爸爸,我们做吧?"
周重把他搂在怀里,"子知,你还太小。"
周子知有些不服气地问:"什么时候才不是太小?"
周重说:"等你十八岁。"
但周子知根本不可能消停,他这一个星期每天都在等爸爸接他回家,在浴室洗澡的时候也是充满了期冀。他希望发生一些什么事,能标志他们的关系发生了转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不咸不淡,和这十几年来都没有区别。好像只有他在一厢情愿。
他跨坐在周重腿上,开始解他的衬衫。周重握住他的手腕,但面对带着孤注一掷般决然表情的周子知,他只得纵容。松开手的时候,周子知的手腕已经被他攥红了。
双手得到自由,周子知在周重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又匆忙去解周重的腰带。把底裤也扒开,粗大红紫的部位狰狞地向上挺立着。
周重不想让周子知看到他丑陋的欲望,用手捂住了他的双眼,轻声说:"子知别看。"
周子知反倒觉得安心,至少他还渴望他。他用手摸索,描绘那个轮廓。周重又抓住了他的手,"子知别碰。"
周子知刚要反驳,周重已经把他放平在沙发上。是那天他们拥吻的姿势,周重将他笼罩。把手伸到周子知浴袍里,摸到他已经精神起来的小东西。用自己的与他相互触碰,抓在一起抚摸,万般温柔。周子知无法把持,哭泣一般地呻吟。很快就喷洒满了周重整个腹部。可周重那里依旧无动于衷地僵挺。周子知还处于恍惚茫然的状态,瞪着一双大眼睛,想要伸手去帮周重。
却又被周重按住。他望着身下的周子知,一下下地在他的嘴唇上轻啄。然后手下加快了速度,动情的时候,他扭转过身,对着空中喷射。
周重怕他着凉,拿毛巾给他擦还湿着的头发。周子知坐在那里诸多不满,却说不出来。爸爸,为什么不让我看,不让我碰,连亲吻都是浅尝辄止?
晚上周子知执意要睡到周重的床上,周重也只好依他。周子知早早地钻进被窝,却见爸爸跑去窗前抽烟。光着脚下床,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身后,把脸埋在他的背中,双手轻轻地搂着他的腰。
"爸爸,把烟戒了,好不好?"
"恩。"周重掐了烟,把手覆盖在周子知的手上。
第二天家里的烟灰缸什么的就都不见了。周重带周子知去爬山。走到半山腰周子知爬不动了,周重就背着他,一路上汗流浃背,腻人的潮热。
周子知把脸贴在爸爸的背上,看一起一伏的世界。
他心疼爸爸,却不想下来。他变得更加茫然。
食堂人多,周子知到校外觅食。这两天狐狸不怎么理他,他也没上去自讨没趣。
出了校门就被一个女人拦住。
"你是?"
女人摘了墨镜,对他一笑,"我请你吃顿饭吧。"
跟女人来到一个小西餐馆,女人点过餐,就微笑着望着他,"子知,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周子知仔细打量她。面容清秀,冰冷,却总是微笑着。周子知小时候见过她的照片,只那一次。
周子知喝了口橙汁,说:"还好。"
女人又问:"周重对你怎么样?"
周子知点头,"很好,阿姨。"
女人又笑了笑,眼角已经有了细细的笑纹,"叫我孙仁吧。"
"孙阿姨。"
孙仁说:"我回国办事儿,顺便来看看你。没想到你都长这么大了,有几分像周重年轻的时候。"
"是吗?"周子知突然来了兴趣。
"是啊,"孙仁指指自己的眉间,"眉毛向上扬着,高鼻子,嘴角也有些翘。可他总是愁眉苦脸的。"又说,"他一直都不怎么开心的样子。"
周子知说:"哦。"
孙仁说:"我们两家交好从小就认识,我们两个都是冷淡性情,说好了以后要是没有喜欢的人就结婚。后来他父亲病危,家里就促成了我们的婚事。怀上你的时候我刚读完研究生,恰好有一个出国的机会,我丢下你就走了。你不会怪我吧?"
周子知摇摇头,"我不怪你。"
"然后我在美国,找到了那个人,就和你爸爸离婚了。并不是我抛弃你,当时我也很想把你接到美国去,毕竟我能给你一个家庭。关于你的抚养权,我们一直在打官司。"
"后来周重来找我,对我说,你是我给他的礼物。我那个时候就心软了,放弃了你。"
周子知说:"谢谢你放弃了我。"
孙仁又笑了,捉摸不透悲喜,"看你们都好,我就放心了。"
周子知问她:"我爸知道你来找我吗?"
孙仁笑着摇摇头,"他要是知道,决计不会让你见我的。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怕我把你抢走呢……"
周子知吃得差不多了,擦了擦嘴,起身要走。
孙仁留他说:"以后放假可以来美国玩玩,那边有你的弟弟妹妹。"
"不用了,"周子知说,"我没别的什么亲人,只有一个爸爸。"
吃过这顿饭周子知心情一直不太好,虽然她给了自己生命,但她同时也曾是爸爸的女人。这点让他非常不爽。说出去让人知道他嫉妒他的妈妈,一定是个天大的笑话。
下午的体育课打篮球。周子知起跳投篮,狐狸伸手一盖,周子知重心不稳摔坐在地。狐狸忙上前去扶他,"没事儿吧?"
周子知甩开他前来拉自己的手,自己拍拍屁股站了起来。
狐狸眯着眼睛望着自己被拍开的手愣了半晌,突然狠狠地拉着周子知的胳膊肘,把他拉走。老师不在,发飙的狐狸无人敢拦。
把他一路拉到非常隐蔽的小花园,狐狸才放开手,"我关心你,你这是什么态度!"
周子知叹了口气,面无表情地说:"你关心我做什么?其实你是很嫌弃的吧?"
"嫌弃什么?"
"嫌弃我是个同性恋,而且我喜欢的人还是我爸爸。"
狐狸退后一步,"果真……是这样吗?"
周子知说:"是这样,所以,你放弃我也没关系。"说完转身要走。
"可你不能……"
周子知转过身来,"什么?"
"可你不能放弃我啊。"
"我放弃你什么?"
狐狸说:"没什么,你走吧。"
晚自习的时候狐狸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周子知给余诺发短信,"狐狸知道我的事了,最近怪怪的。"
余诺回:"其实胡落挺好的。"
周子知回:"什么?"
"比你的老男人好啊,长得又漂亮,人也不错那么仗义,主要是他年轻。你不觉得你们很合适吗?"
周子知三秒钟之内回她:"谁也比不上我爸爸!"
这边余诺看到短信笑了,"胡落脾气倔,你别拧着他。好好劝劝,过两天就好了。"
"恩……还有,那个……我爸爸他不让我碰……"
另一边在数学小考的余诺差点不顾形象笑喷出来,"那你就别碰了呗?好孩子,你刚多大啊,别净想这些。"
周子知生气地把手机扔到地上,还踩了两脚。
从教室里溜了出去,果真在操场上看的了狐狸,泄愤一般狂奔。
周子知跑着追了上去,狐狸见他就加速,跑了半圈周子知就不支了,硬是拉着狐狸的衬衫,给他拉倒了。
拉着他一起坐在操场上大喘气,"狐狸,你要是不嫌我恶心,可不可以继续拿我当朋友?"
狐狸摘下脖子上的红绳,上面挂着一个观音。他手一挥,就远远地扔了出去。绳子挂在学校隔壁小公园的树上。狐狸指指那棵树说:"把那个给我捡回来。"
周子知得令,撒丫子跑了出去。
扒栅栏,上树,把红绳从树梢上摘下来,又跑回到狐狸身边。笑着递给狐狸,狐狸对他说:"送你了。"
周子知高高兴兴地把红绳戴上,跟狐狸一起旷课吃加餐去了。
晚上周重来接周子知回家,眼尖第一时间就发现了周子知脖子上的红绳,用指尖挑出来,发现是块玉观音,就问:"哪来的?"
"狐狸给的!"周子知说。
周重把观音塞回到周子知胸前,"那你可要收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周爸继续淡定……
写了堆琐碎事儿,我想情节发展,又不舍得发展
憋死我了……
12 一年
12 一年
高中每周有两次兴趣小组的课,周子知的数学老师给他报了明年的高中数学联赛,想让他去听听数学方面的课,他却兴致缺缺,自己跑去上素描。数学老师恨铁不成钢,把他拉来教育,叫他不要成天不务正业。
周子知说:"老师,我还没从业呢,您怎么知道什么是我的正业?"
"既然在这方面有才华,就不要浪费。高中数学联赛的优胜者可以获得重点大学的保送机会,虽然现在想这些还早,但如果现在能获奖那以后会轻松很多。"
周子知"哦"了一声,又问:"获得名次,有奖金吗?"
"学校方面会发补助。"
周子知笑了,"那我参加!"
那之后周子知成天抱着本数学书做题,哪里都看得到他勤奋苦读的身影。
众人诧异,狐狸更为诧异,余诺都特地从她们学校赶来观摩。
周子知带她游览校园,脑袋里一边跑公式。
余诺笑他,"大数学家,怎么突然这么上心?"
周子知说:"获奖了有奖金拿!"
余诺说:"最多不过几百块钱,你爸一个星期就给你那么多,你在乎这个?"
"那不一样!"周子知很学术样地背着手摇摇头。
周重也发现了周子知的反常,取消例行骚扰,回到家也在狠命读书。周爸爸怕他憋坏了,周末带他出去滑冰游泳爬山。还对他说:"有空也多和同龄人出去玩玩。"
周子知一挥手,"没空!"又说:"陪你出来玩儿,那也是我忙里偷闲!"
期末周子知数学考了个满分一百五,语文英语只有可怜的四五十。周子知还是很美,拿着满分的数学卷子向狐狸炫耀,"拿去膜拜吧!看看什么叫完美!"狐狸是班里的总分第一,还是被他气得够呛,拿过他的数学卷子,提笔画了一大坨便便上去。
寒假周重的学校派他去外地出差,问周子知去不去。周子知有些郁闷地说:"我假期还要上补习班……"
周重说:"那我叫陈姨先在咱们家住一个月,方便照顾你。"
周子知撅嘴:"不用了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周重说:"我不放心你一人。"
周子知点头,"那好吧。"
周子知送爸爸去车站,帮他提了个小行李包,一边不停嘱咐。
到了站台,他终于沉默。用力地拥抱着爸爸,对他说:"爸爸,没我在身边,可不要到处拈花惹草的。"
周重笑了,周子知能感觉得到他胸腔的颤动。他说:"恩。"
周子知说:"我每天给你打电话。"
周重说:"恩。"
"多想想我。"
"恩。"
火车远去,便又是一次分别。
一放寒假余诺姐姐便癫狂得厉害,余诺只好来周子知家避难。正赶上周子知在给爸爸打电话,也不避嫌,拿起电话就说:"爸爸,想我了么!"
余诺一阵恶寒,钻到厨房里帮陈姨做饭去了。
周子知来到爸爸的房间,打开了窗户。站在那个周重总是站着的地方,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诱人的景色。而窗外只是一片模糊不清的黑暗。
他说:"爸爸,是不是焦躁和寂寞的时候,就会想要抽烟?"那边没有出声,他又接着说:"我不会让你寂寞,所以爸爸,能不能不要再为我感到焦躁?"
"子知,"周重说:"烟我已经戒了。"
有的时候一天都很平淡,晚上周子知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拿着电话沉默。他喜欢这种沉默,耳边是沉稳的呼吸声,如晚潮,一起一落。
"爸爸,这边下雪了。你的窗台上,积了厚厚的一层。"
他说话的时候,口中会飘出薄薄的气团,缭绕着在夜空中飘散。
两周之后周重提着行李回来了。周子知和余诺正在一起做饭,厨房里一片混乱。周子知把打开的鸡蛋沫吹到余诺脸上,余诺瞪了他一眼,拿刚切完的洋葱头抹到周子知的脸上。
周重站在门前看着他们,突然觉得这种两小无猜,很是可爱。
周子知这才发现爸爸回来了,眼泪狂流地扑了上去,"爸爸!"
余诺向周重点了点头,"周叔叔。"
余诺厨艺糟糕,周子知手底下却还是有保障的,虽然比不上周爸,但周重觉得好吃。
晚上周子知钻到周重怀里,"爸爸,我要吃肉!"
周重捧着他的脸轻轻亲了一下,把手伸进了他的裤裆。
周子知"啊……"了一声,动情地倒在他的怀里。
还不忘一边愤恨,无论他如何暗示还是勾引,周重从来不深入地接触。周子知甚至从来没有帮他出来过。他觉得不可思议,他觉得不安定。
难道真要等到十八岁……
周子知掐指一算,还有一年半……
咬着牙学数学学了快一年,十月份去参赛,光荣地拿了优胜奖回来。
在升旗典礼上被郑重地表演,颁发了奖状。私底下周子知拿着奖状去找数学老师兑钱。只兑来五百块,周子知捏着几张票子憋着嘴说:"学校也太小气了吧……"
数学老师忽略他那张可恶嘴脸,"名次不错,学校可以替你争取一下让你进奥数的冬令营。"
"我不去……"周子知说,"老师,这一年我快累死了,简直白活了。"
放了学冲到商场,"小姐,我要一对对戒。"
试了几只,周子知对售货员说:"男款的再大一号。"
"那请问女款的呢?"
周子知把盒子里的那只纯银的戒指套在自己的无名指上,"这个就可以了。"
两只戒指下来才花了一百出头,剩下三百多周子知给余诺买了个手链,给狐狸买了个水滴形的坠子。一边交钱一边念叨,"你们两个都比我爸值钱,呸呸呸!"
回家之后搂住坐在书桌前写东西的周重的脖子,"爸爸,我数学竞赛获奖了,学校发了我一些钱,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周重把椅子转过来,周子知转而搂着爸爸的后脑勺,坐到了他的腿上,"你先亲我一下!"
周重在周子知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
周子知从兜里掏出了一枚银戒指,退后一步,单膝跪在周重面前,"爸爸……"
周重用手掌包住周子知拿着戒指的手。
周子知看到他无名指上还带着已经变得暗黄的戒指,"爸爸,这个是不是可以摘掉了?"
"恩。"
"我帮你……"周子知捧着周重的手,闭上双眼,将他的无名指含在了嘴里。
粗糙的手指接触到柔滑湿软而又充满弹力的口腔黏膜,带起一股诡异的触感。修长的手指在周子知的口腔中弯折起来,抵着微微蠕动的舌,周子知的牙关才碰到了指根的戒指。他将口腔合拢,吸吮舔舐,用唾液将手指湿润。舌尖在指根的金属上拨弄,然后牙关微合,将戒指衔了下来。
金色的戒指含在他的唇间,他抬起头来看着爸爸。
他的神色已经狂乱。
他取下周子知唇间的戒指,抱着他的头吻了下去。周子知原本跪着,被向后按倒在地。身体折成有些痛苦的弧度,他闭着眼,皱着眉,感受爸爸的掠夺。
那平稳的潮疯了。
他似是正在被吞噬。
夕阳从窗前离去,屋中一片昏暗。
周重放开他,面目不清。
周子知小声地问:"爸爸?"
周重说:"戒指呢?给我戴上吧。"
他跪在爸爸面前,郑重地像在进行仪式,将大小适中的银戒指套在了无名指上。
十九建的Q群,欢迎前来勾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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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中比较违和的部分在群内部解决……
敲门请大骂河蟹
PS:目前没有和谐部分,如果有没有发上来的肉,会再做声明的
不好意思造成误解~
作者有话要说:好了,我终于调剂过渡矜持完了,之后……
再等上一年半载吧哈哈哈哈!
13 生日礼物
13 生日礼物
虽然高二的时候已经因为数学竞赛获得了重点大学的保送资格,周子知在高三的时候开始突然非常用功。
时常抱着书去骚扰狐狸:"狐狸狐狸,什么叫奉之弥繁,侵之愈急?"
"就是你给的越多,他就越多的侵略你。"
"为什么啊?"
"因为暴秦之欲无厌。"
"什么叫无厌?"
"就是没有满足。"
"哦这样……那六国为什么还给他们?"
狐狸扔掉手中的作业题,"你够了啊!周子知你够了啊!"
周子知终于满足地笑了:"你看秦国像不像一个暴君,底下欺压着六个男宠。"见狐狸脸色阴霾,忙摆手说:"好了好了,反正你也做不下去题了,就把六国论给我翻译一遍呗!"
狐狸认命地拿起书给他翻译。
前边的班长搭腔,"胡落啊,你六国论读的也很明白了,怎么还会重蹈六国的后尘呢?"
"什么后尘?"周子知老老实实地上钩。
"奉之弥繁,侵之愈急啊!"班长摇摇手指,得意洋洋。
狐狸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继续给周子知翻译。
放学的时候狐狸给他了个盒子,"生日快乐。"
周子知搂着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谢谢狐狸!"
然后笑呵呵地就跑了。刚上了爸爸的车,余诺就来电话骚扰:"周子知,生日快乐。"
"谢啦!礼物呢?"
那边笑笑,"准备好了。我想你今天可能会很忙,所以就不上门打扰了,改天给你送过去。"
周子知说:"好余诺,你太体贴了!"
到了家,周重已经准备好了蛋糕。不大的一个蛋糕上插了十八根蜡烛,周重颇有些遗憾地摇摇头,"蛋糕被插得千疮百孔的!"
周爸爸亲了亲他的额头,点燃了蜡烛。对他说:"许个愿吧。"
"不用了,我的愿望都实现了。"周子知直接吹灭了蜡烛。
周子知拉住起身去开灯的周重,"爸爸,我十八岁了。"
周重"恩"了一声,又坐下。
"你对我做什么,都不算犯罪了。"
周重笑了,轻声说:"子知,我对你做什么,都是犯罪。"
"那你想不想对我犯罪!"
"想,"周重把周子知搂在怀里,"可是子知,我的宝宝,你真的想好了吗?"
"爸爸,"周子知说:"我早就想好了。如果不继续,我就没法安心。爸爸,你好像总是给自己留了条退路,可我没有退路。"
周重轻叹了口气,子知,你没有退路,但你前方还有路。
"先吃蛋糕吧。"
两人各怀心思吃过晚饭,周重说:"子知,我先洗个澡,你去卧室等我。"
周子知脱个精光钻到爸爸的床里,滚了一圈。他还是喜欢这里的味道。拿薄被把自己包起来只露个脑袋,听着浴室的水声,等爸爸。
卧室的灯被调得很暗。周重片缕不挂地走了出来。周子知小心地看着,不是没见过,但这几年的确没什么机会见了。
四肢修长,肌肉颀长紧绷。下面……虽蛰伏着,但已经十分惊人。
"爸爸……"周子知嗓子干哑,咽了下口水。
周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两具火热的躯体紧密贴合。
周重引着周子知的手,攥住自己的下身。五指轻拢,他就激动地跳起,迅速变得坚硬。终于碰到爸爸,周子知好奇地摸了摸。发现无论他如何动作,是笨拙还是有些粗鲁,他的爸爸都喜欢。
周重也握住周子知轻轻抚摸,这让周子知手下加紧动作,双手上前握住,激动地揉捏。
周重弓起身子,喷洒得周子知满手都是,一滴滴从指缝间滴落到他的小腹上。
周重向前挪了挪,拉着周子知的手,探到了他的身后,"你来吧。"
"可是,爸爸?"周子知瞪大了眼睛,他觉得吃惊。
"你不想确认吗?"
"想,可是……"
"你不想要吗?"
"想,可是……"
"那就来吧,我已经出来了。"周重按着他的手指,周子知食指的指尖轻松地钻了进去。里面燥热紧绷。
他怎么不想要!这一刻他想要得想疯了。
一根手指被吞入。周重闭上双眼,微微皱眉。
周子知试着动了动那根手指,他看着爸爸平静的脸,呼吸开始紊乱起来。他年轻气躁,根本没有理智可言。手指马上抽出来,换成两根。他的爸爸也很好地接纳了。
感觉到他的狂躁和不耐烦,周重反身趴在了床上,微微地将臀翘起。
周子知无法忍耐,他的爸爸,他的爸爸!
以这样一个姿态,在他的身下雌伏。这让他觉得焦躁,有种愤怒需要发泄。
他笔直地冲入。接纳了,但是夹得他生疼。他片刻不歇地开始动,周重随着他的频率身体起伏。
到了最后,周子知释放了之后,他竟伏在爸爸的背上哭了。
周重转过身来把他搂在怀里,轻轻安慰。"子知别哭。"
"现在你可以确认了吧,我没有退路,子知。"
周子知哭着说,"爸爸,我不是要这样……你成心的吧,你都设计好了,你就知道我忍不住……你不相信我,你不相信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质疑我的感情和决心,你觉得我还是个小孩子,总有一天会变卦!"
"对,你会变。"周重说:"我的生命已经过去了大半,而你的才刚刚开始。我不想拉你下水,子知。如果你爱我,呆在我的身边就够了。我爱你,我如何爱你,今晚是我的证明。"
周子知目的没有达到,脑袋里稀里糊涂地被灌了一团。发泄过会也很快就累了,一边流着泪一边就这样趴在周重怀里睡着过去。
第二天醒来周重已经不在他的身边,昨夜就像一场荒唐的梦。
走出卧室,周重正在准备早饭,看到他,说:"你醒了,来吃饭吧。"
周子知突然心一酸,什么气话都不想说了。嘴里的话咽了十个来回,才终于开口小声说:"爸爸,你……没事吧?"
"没有,"周重说:"有点晚了,你快些收拾,我送你上学。"
在车上,周子知说:"爸爸,我要考你们学校,你的专业。"
周重扭过头来问:"为什么不学数学?你不是喜欢数学吗?"
周子知又有些焦躁,大声说:"我不喜欢数学,我从来都不喜欢!只是因为你会夸奖我,你会因为这个觉得自豪,我才会那么努力去学的!我不喜欢,不喜欢!"
"子知,"周重说,"如果真的不喜欢,是没法夜以继日地捧着不放手的。"
"我喜欢什么,不用你来告诉我!"周子知气冲冲地说。然后看着眉头紧锁的周重,语气又低柔得像是有些委屈,"爸爸,我想要做你的学生,我会学好的……我都决定了,爸爸……"
周重只觉得头痛。
"周老师。"卫进在电梯里和周重打招呼。他念完大学考上了周重手底下的研,然后又接着读了博,在本校留校当老师,现在是周重手底下的助教。
周重向他点点头。
"周老师,您脸色很差……"卫进伸出手来摸摸周重的额头,"今天没什么课,您去医院看看吧。"
周重翻了翻课表,"那下午的课你替我顶一下。"
卫进出了电梯,他又直接关门,按一层。
乱了……
为什么子知还是那么伤心,为什么子知不能正面自己的心意,他乱了。
他让他失望了。
可他又能怎么办呢?
如果把这么多年的渴望,就这样施加给他,那周子知就当真万劫不复了。他可爱的宝宝,他单纯的小王子,他的宝贝,他的子知……
周子知指责过他,他给他的爱里掺了毒。的确,他的渴望得深沉,而时时露骨。是他诱惑了他的子知,这个时候,又怎能带他走上不归路。
去校医院打了挂点滴,周重又开着车来到了周子知的学校。
在学校门前的街对面停了车,手自然而然地去胸口摸索,没有烟。
"我不会让你寂寞,所以爸爸,能不能不要再为我感到焦躁?"
周子知曾一本正经地问过他。
他焦躁,更多的是因为自己的狼狈而焦躁。
周子知填了学校发的模拟的志愿表,狐狸拿过来看了,"你开玩笑呢吧,就你这个成绩?"
周子知说:"还有半年,我已经在努力了。"
狐狸说:"也是,就算考不上也有数学保底。"
周子知说:"考不上我就复读。"
狐狸眯起眼睛,"周子知,你真是疯了。"
周子知手机震,他拿出来一看,是余诺的短信:"我们下午没课,我本来说过来给你庆祝一下生日。不过到了你们校门口,看见一辆黑车特别像你家的。就躲在了树丛里。结果发现你爸爸,在那里靠着车抽烟。"短信长,翻到第二条,"不知道你们怎么了,我先回去了,礼物塞到小卖部那边的灌木丛里了,别忘了拿。"
周子知突然扒到玻璃上向外看,吓了狐狸一跳。
杨树高密,看不到校外。
他二话不说就跑出了教室。
站在校门口,和周重隔街相望。
然后周子知去旁边的灌木丛里掏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转身回了学校。
作者有话要说:我超雷父子年下的,真不想写,所以这一段写的有点糙……
但是怎么想,周爸爱得这么深,这里就该献身的。
然后……没有意外的话,年下就这么一处……
周爸早晚会变身大灰狼的……
哆嗦……我自己有点寒……
明儿考试,我去学校了……更新明天可能又要晚了……
14 毕业
14 毕业
放学的时候周子知接到周重的电话,"子知,我今天有点事儿,晚上就不回家了。今天自己坐车回家吧。"
周子知"恩"了一声,就挂了电话。然后对狐狸说:"狐狸,今天一起走。"
两人一起在公交车上颠陂,周子知拉着吊环也怎么都站不稳,就会时时地倚在狐狸身上。狐狸时不时地扶他一把,后来干脆就挽了他的另一只手。
周子知觉得心中一悸,偷偷看看狐狸,见他一脸的道貌岸然,心想是他自己不纯洁了。
两人下了车,在车站竟然看到了余诺,余诺笑着上前迎他们,"走一起吃个饭庆祝庆祝吧,小朋友终于成年了。"说着挽了周子知的另一只手。
周子知大笑,"左拥右抱!现在我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狐狸甩开他,手插着裤兜自己走。
到附近一个他们经常聚餐的小饭馆,余诺一边点菜一边问:"送你的礼物拆了吗?"
周子知摇摇头,"没有,都没拆呢。你们送的什么啊?"
余诺笑着说:"没拆太好了,还给我。"
"为什么啊……"周子知还是把礼物掏了出来,被余诺一把夺去。然后转移话题,"胡落的礼物你拆了吗?"
"没呢……"在书包里翻了翻,拿出一个盒子拆开了,"闹钟……"瞪着狐狸,"狐狸你给我送终啊!"
狐狸很认真地点点头,"我给你送终。"
余诺点的都是两人爱吃的,一顿饭吃的有说有笑的,十分惬意。
狐狸不和他们同路,摆摆手同他们告别了。
余诺同周子知慢慢地走,问:"我周六上补习班,晚上会上到很晚,以后……你能不能周六去接我一下?"
"什么补习班?"
"理综的。"
"那我跟你一块上好了。"
周子知把余诺送到她家楼下,看到她房间的灯亮了起来,便转身要走。余诺打开窗户探出头来,"我家没人,上来坐坐吧。"
两人一起窝在沙发上看鬼片,看得周子知毛骨悚然,见余诺尚在一边打哈欠一边无聊地翻翻杂志。
鬼片放完一只,余诺起身去换碟,问他:"分尸的看么?"
周子知牙齿打颤地对她说:"你你你……真变态!"
余诺缩回沙发,耸耸肩,"单亲或者家庭有问题的小孩儿都有某种程度上的心理变态。"
周子知指指自己的鼻子,"我也变态?"
余诺笑笑,"还有胡落。还有很多人。所以有的时候才比较能够交流。像我,家里只有一个妈妈,家里两个女儿,过得辛苦,气氛也比较怪。我姐姐选择了脱线张狂,那我自然要沉稳一些,所以早熟。胡落家里冷清,缺少关怀,所以特别看重朋友。至于你……"余诺轻轻地戳戳他的鼻尖,"你是被惯坏了,永远都长不大的小孩子。"
周子知撅嘴,显然对于这个定位不太满意。
好在片子里的男人拿着电锯还没下手的时候余诺姐姐回来了,周子知忙打了个招呼,狼籍逃走。
回到黑漆漆的家,就接了一通电话。
"喂,周老师吗?我是卫进。"
"我爸不在。"周子知有些烦躁地回答。
"哦,是子知吗?你爸什么时候回来?"
"今天不回来了。"周子知说。
那边顿了顿,"周子知,最近周老师升教授比较忙,家里的事儿你稍微分担一点儿,这样他不至于太累。"
"升教授?"周子知问:"他不是早就是了吗?"
"没有,"卫进说,"你记得你小时候,他替你打过架吗?"
周子知沉默了。
"好像是你幼儿园的时候,打了几个学生。后来被人认出来了,家长闹到学校。虽然最后没闹大,不过转正的事儿就一直拖下来了。后来有机会,也总是被拿出来说事儿。不过这次应该差不多了,你别太担心。"
"我不担心。"周子知说,"卫进啊,你都三十好几了吧?"
那边不知所以,还是立马回答:"是啊。"
"还没结婚。"
"是……"
"连女朋友都没交过吧?"
那边沉默。
"男朋友呢?"
"你……你干嘛……"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慌张,周子知笑了,这人果真很有意思,怪不得爸爸总是喜欢逗他。
"没什么,我是想让你多上心上心你自己的事,我爸爸有我呢。"
之后礼貌寒暄两句才挂了电话,周子知有点不爽,去爸爸的相册里翻出卫进的毕业证,拿记号笔画了两笔胡子。画完了嘴角一抽,突然觉得自己怎么那么幼稚。又想到,余诺说的还真没错……
又开始好奇,余诺送的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天周子知拿了钱和余诺一起去上补习班,坐在一起之后边上一个男生是瞪他。捅捅余诺小声说:"那个人对你有意思?"见余诺微微一笑,周子知"咚"地一声趴到桌子上,"原来我是来当挡箭牌的……"
正好这时下课,余诺对他说:"不是,我是想多和你相处。"
回家之后已经晚上九点,周重在书房忙,周子知端了杯茶给他,"爸爸,最近很忙?"
周重接过茶,看了看他的子知,"是比平时忙一些。"
周子知说:"那我不打扰你了,忙完了早点休息吧。"
周重点点头,攥紧了手中的茶。
每周六都去上补习班,周子知理综成绩突飞猛进,周日顺便在余诺家把语文英语补习一下,狐狸拿到他的二摸成绩单,挑挑眉道:"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的。"
周子知看看他的,对着那个数学成绩指指点点,"同志仍需努力。"
狐狸和余诺的成绩都好得变态,用狐狸的话说是:"天天没事儿闲的,跑跑步学学习,还能干嘛?"
周子知转述给余诺,她说:"那是因为你的目标太高了。"
周子知不解,"跟我有什么关系?"
余诺笑,"他自然是想追着你跑的啊。高中这么远,他都跟去了不是么。你又想上那么好的大学,他不努力怎么行。"
周子知说:"你看看你,高中就不跟我们一块,大学还不一起。"
余诺仍是笑,"在一起,又不是在身边就是在一起。"
余诺过生日的时候邀请他去,周子知到了她家才知道她只邀了他一个人,有些不自在,但是有多年的默契,一晚上还是度过得很愉快。
高考之后是例行聚会,高中同学聚完初中聚,初中聚完小学聚。
在初中同学聚会上周子知和余诺就被调侃了,到了小学聚会上继续被调侃。余诺只是笑,周子知沉默,狐狸冷眼看。三人饮酒如饮水。
后来余诺又约周子知和狐狸三人一起庆祝,狐狸没来。
周子知坐到她的对面,手指在玻璃杯的边缘上转动。最终开口说:"余诺,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
余诺动作一僵,把送到嘴边的杯子又放下。
"其实……这半年,咱们走的这么近,是我爸爸拜托你的吧。"
"恩。"余诺低下头去。
"谢谢你,但是……"
"别说了,我明白。"余诺声音细微难闻,周子知看到一滴泪水从她左边的面颊滚下。
这让他惶恐。他用手去接,却没接到。指尖似还带着潮气,温湿灼人。
等她再抬起头来,泪水的痕迹已经消失不见。她甚至是带着一点笑意说:"那天你爸爸看到我了,后来晚上他找我谈了很久。我本来一直以为和你没有可能,但是那天就觉得或许还有机会,就想要试一试……"
"恩,余诺……"周子知觉得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跟你在一起真的很开心。"
余诺不搭他的茬儿,"那天送你的生日礼物,是女孩子买起来有些尴尬的东西。待会儿去我家拿吧。"
周子知笑了,"会不会过期了啊?"
余诺摇头,"那东西保质期长着呢。"
周子知拿起杯子喝水掩饰。之后突然问:"余诺,你一直给我做各种暗示,你是觉得狐狸喜欢我吗?"
"也不是,谁知到他想些什么。"余诺侧头一笑,"我只是觉得你们在一起,会很合适。"然后第一次有些不顾形象地乱抓头发,"那个老男人有什么好,闷……得不行。"
周子知说:"他同太阳一起出生,他是我的玫瑰。"
暑假的时候余诺带着男朋友去周子知家玩儿,特意去和周重打了个招呼,"叔叔,我们打搅您了。"
周重看着她,余诺说不清那是种什么眼神。
周子知拉着余诺的男朋友教育了一通,然后把他交还给余诺,对她说:"行了,然后再拉到狐狸那里教育一下。"
男友抹泪,"哪个比较难缠?"
余诺说:"这个是蛮不讲理型的,那个是凶神恶煞型的,你比较喜欢哪种?"
男友摸着他的小心脏,"估计都没你姐姐可怕……"
周子知把他们送到楼下,悄悄地对余诺说:"谢谢你。"
余诺说:"谢什么,我就是拉出来显摆显摆,比你爸帅吧?"
周子知想都不想地说:"没我爸帅!"
两人比肩走远。
回到家,周子知推开书房的门。周重坐在书桌前,背影有些落寞。
周子知望了他的背影很久,才转身离开。
爸爸,我到底该怎么办。
作者有话要说:时间快进一下……
哼哼,都说狐狸跟他有奸情,怎么就没人怀疑余诺呢~我可是蓄谋已久了啊
昨天意大利走了……我又失眠了
15 海边
15 海边
余诺进了医学院,终于如愿以偿地开始了拿刀生活。狐狸和周子知在一个大学,不过学的是航天航空。
暑假余诺组织去海边,叫了狐狸和周子知,让两人带家属。结果集合的时候,余诺自己带了男友,狐狸自己一个人,周子知干脆带上了周重。笑着说:"我家属!"面对余诺和狐狸的不满,又加了一句:"冤大头。"
上了火车周重就把几个小孩儿订的硬座换成了软卧,这下其他人再无抱怨,高高兴兴地住到一个包间里。可怜周爸给他们收拾好,自己退到隔壁间。被余诺拖了回来,五个人一起打捉黑叉。
狐狸和余诺男友都是有牌就出的类型,余诺和周重总是攥着一把没有必胜的机会不轻易出手,周子知则是耳听四路眼观八方,志不在赢牌,专以拆人牌为乐。而周子知又总是抓到黑叉,又总是名牌,众人不封杀他不行。最后挣个鱼死网破,但狐狸总是死在网里那条。几把下来不禁捶胸顿足,暗自咬牙。
又是一把,狐狸和周子知进了贡,就再无人做声。不知道黑桃尖在何人之手。周子知扫视众人一圈,眼睛一转,"有意思没有,拿到就亮了吧。"
"你以为都跟你似的。"狐狸说。
"在你那啊?"周子知笑问。
狐狸笑回去挑衅,"在谁那谁心里清楚。"
开始出牌,余诺男友董华又被周子知拆了牌,一边扔牌一边大叫一声:"渴望!"
众人下巴落地看他,他忙摆手说:"口误口误,我说的是可恶……"
坐在一旁的周子知拍拍他的被,"你渴望什么啊……"
前几轮出牌风平浪静,周重突然出手封杀周子知。
余诺隔岸观战,狐狸参与围堵,董华围堵狐狸。
最后狐狸手里一堆碎牌出不出去,余诺见缝插针提前跑掉了。周子知和周重拿着牌,相对而坐,波涛暗涌。董华这个陪衬不敢轻易出手。
周重出了最后三张牌,八九十同花顺。
周子知扔牌,QKA同花顺,黑桃尖。虽然赢了两人,周子知还是有些不爽,问周重:"爸爸,你怎么知道是我?"
周重笑笑没有说话,周子知那点小伎俩,他已经看了十几年了。
晚上列车里熄灯了,周重要回自己的包间,被周子知拉住了,"爸爸,就睡这里吧。"
周重指了指周子知的下铺,"床小。"
周子知说:"我认床,失眠。"
周重笑了,"你认床,跟我一块睡就不一样了?"
周子知一本正经地说:"有你在,这床就是我的床了。"
刚洗漱回来的董华被这句话震到了,一手牙刷一手毛巾站定在那里,久久不能回神。终于还是说:"你们父子感情真好。"
周子知笑他,"渴望吧?"
董华被一句话损得无地自容。余诺从后边拍拍他,"别挡道儿,董渴望。"董华泪奔。
晚上火车内熄灯,周子知翻了几下,终于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腿架在周重身上,脑袋撂在周重胸脯上,刚好能听见呼吸和心跳。
一个劲儿地蹭,周重拿手把他的头按住。
到了威海找了个靠海的旅店安顿,周子知说:"我和爸爸住。"又指了指董华,"你不能和余诺住。"
"为什么?"
"你渴望!"
董华的脸刷地一红,狐狸安慰他,"好了,咱们仨一起住。"
周子知抢着去订房,自然而然给自己和周重订了个双人床。
吃过满桌海鲜的午饭,众人去海边溜达。
风大,海怒。
周子知去拉爸爸的手,周重把他的手包在手心里,纵容。
余诺狐狸董华三人走在前面,周子知和周重远远地跟着,海岸线长得走不完。
走到一半出现了沙滩,众人兴奋地跳了进去。周重为周子知拿着鞋,松开手,任他向大海跑去。几个孩子踩着水,不一会儿就把对方都打湿了。
"啊……"余诺突然叫了一声,抬起脚,发现脚心被贝壳划破了,流了不少的血。于是对周子知说:"我们先回旅馆了,待会你别忘了买晚饭回来。"说着跳上了董华的背,这时候才体现出他人高马大的好处。然后又对狐狸勾勾手指,示意他一起走。
周子知回过头来看看不远处的爸爸,周重便走到他的身边。
周子知把手上沾的海水弹到周重的脸上,周重一闭眼,一个吻便向他扑了过来。混着浓烈的海风,海水在他们脚边咆哮。
唇离去,周重睁开眼,看到周子知正看着他,双眼深不见底。
他突然转过身去,向着海里跑去。浪大,水中的阻力不小,他便搏浪,溅起一大片浪花。
"子知!"周重喊他,他不回头。
周重也追到海中去,甚至忘了脱鞋。
面对海水的阻截还是周子知灵巧些,他马上就进入深水,脚下不再有地,他漂浮着,还是努力向前游去。
见他越来越远,周重一下子扎到海水中,潜游。
海水被气泡打得污浊,就算睁着眼也不能视物。周重笔直地迎浪游着,突然抓住了一只脚。他抓着那只脚,将人拖入了海底。
浪下平静如深湖,周子知屏着呼吸,将四肢紧紧地缠在周重身上。周重搂着他的腰背——一同堕落。
很快沉底,沙地柔软,他们在水中看不见彼此,却安心。
心跳逐渐加速,周子知渴望呼吸,渴望得要哭出来。可他不能在这里放开爸爸。四肢逐渐勒紧。
周重脚下一蹬,两人向水面浮去。
一同钻出水面,周重怕周子知呛水,把他举了起来。周子知一个劲儿地喘气。呼吸还未平缓,他搂住爸爸的脖子,用鼻尖去厮磨。
周重按住他的后脑,暴风席卷一般地吻。
海浪一次次地将他们埋没,天色暗淡,他们相拥着,吻着,漂泊着。
换好衣服买饭回去,那三人正在看鬼片。余诺随意地倚着床看,狐狸和董华一左一右正襟危坐,看到周子知拿饭进来,如获大赦一般奔去接手。
又摆了一桌的海鲜,狐狸提着筷子,看看电视里下水道中浮游的尸块,又看看手下的白肉,终于投降,拿周子知买的蛋糕来吃。
周子知上去扑抢,"喂!那是我的!"
周重剥好了只皮皮虾,放到他碗里,周子知美美地吃了。
董华也剥了一只,献给周子知,"少爷,我也给您剥了一只,请您尝尝。"
周子知把碗拿开,"我嫌你手脏。"又问,"怎么不孝敬你们家女王?"
"女王说务必要首先把小少爷伺候好……"
周子知掰了一只螃蟹钳子扔给狐狸,"狐狸,快点伺候伺候本少爷。"
狐狸手一捏,钳子粉身碎骨。要递给周子知,周子知往周重怀里一缩,"我不要了……"
闹到半夜周子知才回屋。献宝似的掏出一个拳头大的海螺给爸爸看,"刚刚在海底挂在我身上的!"拿着海螺递到周重的耳边,"爸爸,听得到海声吗?"
周重说:"听不到。"
"唉?"周子知把海螺拿回来贴到自己耳边,又贴回到爸爸耳边,"听不到吗?"
"听不到。"周重拉起周子知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的胸脯上。猛烈的心跳敲打着他的手心。
周子知从此,也再听不到别的声音。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
威海的执念……那里真是太好了啊~我去了一个礼拜什么病都没犯,海鲜真好吃!大海真帅,威猛!
其实,差不多了吧……周爸想得差不多了吧!
起名无能,发现除了周子知都是两个字……
16 天尽头
16 天尽头
夜凉,周重拿被子把两个人都裹了起来。周重轻轻地吻周子知的鼻尖。
周子知问他:"爸爸,你终于想好了吗?"
周重说:"明天还要下海,早些睡吧,子知。"
虽然这么说,但周子知把手伸到他的身下的时候,他还是没有阻拦。周子知第一次得以这样充分地抚摸他。每一根突出的筋的脉动,灼人的热度。
周重一声轻叹,搂着周子知的腰把他带到自己的身上,轻吻他的锁骨。
双手滑到周子知的双臀上,抚摸,变成揉捏。
"爸爸,你要是想要,就来吧。"周子知伏在他的耳边说。
"今天不行,子知。"周重的手挪到周子知的身前,他已经熟练。
而周子知却躲开了,他钻到被子里,整个人伏在周重的身下。吻着他。伸出舌头来,一寸寸蠕动着舔去。周重抓紧了他的头发。
周子知把他含了进去。狭小的口腔被撑满,周重知道这里面的感觉。慢慢地深咽,而还没有完全吞入,前方就抵在了喉口上,激得他想吐。稍稍退出来一点,吸吮。
感觉到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力道变大,他更加卖力地动着口舌。周重突然失控,身子一挺,下身深入到周子知的吼中。他一个痉挛,使劲忍住呕吐的冲动,尽量接容。周重按着他的头,在他的口中全然进出。
受到强烈的刺激,周子知窒息,眼泪如柱狂流。然后窒息和猛烈的冲撞让他觉得激动,他一边伏在周重身上任他动作,一边把手伸到了自己的下身。很快便得到发泄。
而周重仍旧持续着,这让他脑中一片空白。
终于周重一个挺身,尽数喷射。周子知觉得几股火辣辣的液体直接涌入食道,剩下的充满了口腔。周子知不自觉地下咽,闭上了双眼。
平静之后,周重抱起周子知,"对不起,我失控了。"
周子知满脸的泪痕,嘴角被撑得红肿,还有白色的痕迹挂在嘴边。
他摇摇头,缩在爸爸的怀里,"没关系,只要……爸爸喜欢就好。"
第二天早上周子知仔细在镜子前面观察自己身上有没有痕迹,最后才穿上泳裤。周重走进浴室,站在他的身旁搂住他的头,亲了亲他的脸颊,给他套上衬衫。
周子知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唰地红了。
周子知问他:"爸爸,你不游泳?"
周重掀开自己的衬衫,一侧的腰上赫然几排红色的抓痕。周子知羞愧一笑,半蹲下来吻了吻那些抓痕。
周重激灵一下,忙往后退了一步,"赶紧穿衣服吧。"
正好此时狐狸敲他们的房间门,"周子知你好了没有?"
周子知站了起来,有些遗憾地吐了吐舌头。
周重略微一低头,恰好咬到那个嫣红的小舌尖。周子知吃痛想缩,那边却不放开,还又加力咬了一下。
退开来,见周子知紧抿着嘴唇,坚决不再吐舌头。
然后冲着门外喊:"好了好了,来了!"
几个人坐在一起吃早饭,周子知扒着余诺问:"是比基尼吗是比基尼吗?"
余诺推开他,"不好意思啊,是连身的。"
周子知想了想说:"没关系,那是别样诱惑。"
董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又拉着狐狸问:"是三角的吗是三角的吗难不成是T-back?"
狐狸淡定道:"不好意思啊,是四角的。"又指了指董华,"他的是三角的,很性感,你可以扒来看看。"
周子知看向董华,董华连忙护住裤头。周子知"切!"了一声,"闷骚!"
董华欲哭无泪。
到了海边,风和日丽。见周重在给周子知涂防晒霜,自己不打算下水,余诺一脸错愕地望着周子知。
周子知连忙尴尬地摇头。
狐狸不会游泳,套着个游泳圈在海上漂。周子知于是上前捣乱,潜到水中去拽狐狸的脚。狐狸抓紧泳圈,狠踹他。
周子知钻出水面,冲狐狸笑笑。看向往海里走的董华,不禁嗤鼻,哪里性感!比他的爸爸差远了。
不过个子高高大大,腿长肩宽,勉强可以算是和余诺郎才女貌。
"不对,这是女才郎貌……"看到余诺脱掉外套准备下水,"不对不对,这是女才女貌……"
被狐狸敲了下脑袋,"再好也不是你的了。"
周子知捂着脑袋瞪他,"你懂什么,嫁女儿都这样!"见董华游了过来,使劲向他泼了把水。
周重在岸上看他们在水中打闹,坐在伞底下拿出相机拍照。不想一个性感婀娜的女人上前搭讪。
周子知回头一看,爸爸正在和一个大美女讲话。连忙头一扎,奋力回游。上了岸,大步大步地跑去。跑了一半还摔了一跤,滚了一身的沙子。终于跑到爸爸身边,直接扑到他怀里,"亲爱的,说什么呢!"
周重笑着摸了摸他湿漉漉的头,冲美女抱歉笑笑。美女摆摆手,转身走开。
"你都一大把年纪了,还到处招蜂引蝶的!"
周重苦笑。
"不过刚才那个姐姐身材真棒啊!怎么样,是他好还是我好!"
周重说:"吃醋都这么理直气壮?"
周子知说:"那当然,我又不是你!"
"那好吧,"周重说,"你不要跟余诺和胡落那么亲密,我会吃醋。"
周子知脸突然一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亲了周重一口,然后又风一般地跑回海里。
玩了一上午,中午去饭馆狼吞虎咽,众人都累得不成,一觉起来已经是傍晚了。
周子知迷迷糊糊地醒来,见爸爸在他们身边看书,便问:"这么暗怎么不开灯?"清醒了一些,"在看什么?"
"弗洛伊德。"周重给他亮了亮书皮。
周子知咬牙,"回家我就把你那堆哲学心理的书都烧了!"
周重笑,"为什么?"
爸爸,我怕如果哪天你的病治好了,就不喜欢我了。
周子知咬着嘴唇不作答。
第二天五人租车去了威海这边的景点,到了成山头,司机给他们介绍,"这里原来叫'天尽头',据说当年秦始皇来这之后,回去半路上就死了。后来也有很多政客来过,回去都遭厄运。最近才给改成了'天无尽头'。"
"我还是觉得天尽头这个名字有气势。"周子知说。
"有点悲壮的味道,是吧?"余诺说。
众人下了车,向最东边耸立的高岩走去。
狂风怒吼,巨浪拍岩。独立于一块巨石之上,而前方则是茫茫无边的凶猛的海。
董华说:"我脚软。"余诺笑他。
周子知偷偷地把手塞到爸爸手心里,周重握紧。
回程的火车上,几个孩子都蔫儿了。周子知说:"唉,重返人间,真舍不得。"说着掏出了扑克。狐狸怕了他,忙说:"咱们还是换个玩儿吧。"
"玩国王游戏吧。"董华提议。
周子知瞪他,"董渴望,闷骚男!"
狐狸说:"也好啊。"从扑克里挑出了大猫儿和一二三四五。
狐狸首先亮了大猫儿,"四号抽五号一嘴巴子,说:'你这个贱男人你去死吧!'"
周子知扔牌:"你作弊!"见到五号是谁之后,便释然一笑。一个大嘴巴子抽上去,"你个贱男去死吧死吧死吧!"
董华被打懵了,委屈地捂着脸。
下一轮周子知抽到大猫儿,他说:"三号去找列车员借一个塑料袋拿给四号。"
狐狸黑着脸去找列车员,董华拿着塑料袋不知所措。
董华抽到大猫儿,他不敢太造次,便说:"一号背着五号在车厢里走一圈。"结果翻开剩下的那张牌,他自己就是一号。含泪背着周子知走了一圈。
又是周子知大猫儿,"五号喂四号饼干和水,四号不能咽。"
余诺拿出饼干和矿泉水一股脑塞到董华嘴里。董华鼓着脸抓牌。
结果又是周子知大猫,偷看董华的牌,"你是二号啊!"喜笑颜开地说:"二号把嘴里的东西吐到塑料袋里,五号拿去还给乘务员!"
狐狸黑着脸拿着一袋董华吐的混浊物去找乘务员。
余诺事不干己,自己笑翻了。
下一把她就抓到了大猫儿,"一号看着二号的眼睛深情说:'我爱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亮牌。
周子知抓起狐狸的手,深情款款地注视着狐狸,柔声说:"我爱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狐狸手一抖,瞪了一眼余诺,继续去抓拍。
终于又被狐狸抓到,他扬扬大猫儿,"二号用英语对三号说一句心里话。"
余诺看看三号的周重,久久不知该说什么。酝酿了半天,终于还是说:"Never let go."
周重点头,之后第一次抓到大猫儿当国王,他环视了一圈,见周子知使劲向他眨眼,笑笑说:"二号踢三号一脚,然后过来亲国王一下。"
董华向余诺哭诉,"国王耍赖!"
余诺摊手,"他是国王。"
周子知抬脚踢了董华一脚,来到他的国王面前,俯下身,吻了他的额头。
周重睁开眼,他的额头,像是被蝴蝶的翅膀轻轻扇过。
作者有话要说:周爸逐渐走出闷骚……
写国王游戏比较爽的地方就是,一边写一边银笑,嘿嘿嘿嘿其实我才是国王啊国王!
但其实是因为这章留下来的空位不够我再写个那个什么了所以插了段游戏周爸一定等不及了吧……
17 胡萝卜
17 胡萝卜
回到家周子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睡觉,第二天下午才睡眼惺忪地醒来。踩着毛茸茸的棉拖鞋,第一件事就是找爸爸。厕所、书房、客厅,厨房。
周重正拿着根胡萝卜,望着它的眼神极为缠绵悱恻。
周子知从后面抱了上去,"爸爸,你真贤惠!"
周重转过身来,也抱抱他。周子知趁这个机会把胡萝卜扔到垃圾桶里。
周重问他:"饿了吧?"放开他,不知道从哪里又拿出了根胡萝卜。
"恩……"周子知义愤填膺地点头。
吃完饭周重见周子知捣鼓着从自己卧室里往他卧室里运东西,就问:"弄什么呢?"
周子知笑,"我准备一下,准备一下。"
周重跟他到卧室,见他拆了一个盒子,把里面的东西往床头柜里摆,掏出来一看就笑了,问:"你买的?"
周子知使劲摇头,"不是!"
周重把他圈在怀里,拿着瓶瓶罐罐的和周子知一起看说明,在他耳边轻声问:"现在……可以吗?"
周子知回过头来,先是有一阵的茫然无措,像是小时候那样。而后才眉开眼笑,使劲点了点头。
周重把他放平在床上,把他的体恤衫向上拉去。周子知犯迷糊忘了伸胳膊合作,棉质的衣服卡在了腋下,有点痒。还是个细皮嫩肉的孩子,胸前两点淡淡的红。周重低头去吻,更像是搔他的痒。周子知"啊!"地一声,身体一颤。爸爸要再来的时候,他就向后缩着,躲。
周重不去追逐,吻一路向下。轻啄他的肚脐,周子知的小腹一缩。将短裤扯了下来,他的小家伙已经不小了,他吃过他的苦头。他又要去吻,周子知伸手抵着他的额头,"你脱啊!"
周重很快把自己脱光,周子知没在日光下见过他的全貌,此刻只觉得晃眼。周重才又来吻他。
拿来刚刚研究过的瓶子,打开,一股淡淡的茶香。避开周子知开始叫嚣的小家伙,手上沾着乳液,向他的股沟探去。
周子知猛地一缩,周重问他:"怎么了?"
"凉……"周子知也觉得自己反应过激,于是又微微地张开了腿,像是祭献。
周重的手指带着粘滑的液体探入。
周子知紧张,一下子缩进,有点疼。
周重轻轻拍拍他的屁股,"子知别怕。"
"恩……"周子知拿起个枕头,捂住了自己半脸,只剩下一只眼睛偷偷摸摸地看。
探索了很久,手指才变成了两根。周子知小心翼翼地说:"爸爸,来吧?"
周重吻吻他露在外边的眉角,"乖,再等等,会受伤。"
周子知闭上眼,他已经不想等了。他深刻地记得生日那天他是多么粗鲁,相较之下他的爸爸过分的温柔。
坚硬火热的东西抵在那里,周子知甚至往下压了压身子。周重按住乱动的他,拿开了他挡着脸的枕头。没有遮挡让他觉得怕。
缓慢地将他撑破。
"恩……"周子知把一声呜咽咽在嗓子尖,皱紧了眉,眼眶饱积了泪。疼!他想回过头去,把脸埋在枕头里痛哭。而不是像这样,他的爸爸笔直地看着他,因为他一个微小的表情变化就停下了动作。
疼也没关系,但是不要这么温柔……
生日那天,他也许错过了爸爸痛苦的表情。是他太奸诈了,不给看的机会。
周子知双腿缠上了周重的腰,狠狠地把自己推了上去。
周重"啊……"地一声,紧紧地搂住了他的宝宝。
周子知痛得大脑麻木,咬紧了牙关。他忍耐着,哭泣的冲动都憋在了胸里。胸腔微微地颤,身后条件反射地夹紧,越是紧越是疼。
周重亲吻他紧皱的眉心,周子知带着哭音像是讨饶般小声说:"爸爸,动啊……"一次一次地挑拨他忍耐的极限。
周重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执着他的胯,开始动作。马上就快得无法收拾。周子知睁开眼去看爸爸,见他像是发了狂。他开始真正的不管不顾地哭泣,小声拒绝,又像是在鼓励,"爸爸,爸爸……"
他无助地在浪潮中颠陂,可是无法叫停。因为他也曾这样粗鲁地对待他,那个时候他有多痛,他必须好好体会。一味地隐忍着,周子知哭哑了嗓子。是他撩拨起来的,他就必须承受,爸爸这么多年的渴望。
他双手捧着爸爸的脸,爸爸,这下……谁也回不了头了。
他被一下下凶狠地顶着,疼痛和麻木。腿再也用不上力气,松垮垮地开敞着。像是要散架一般,他的爸爸要把他冲垮了。
"子知,子知,我的宝宝,宝宝……"周重低沉的嗓音像是在吟诵着什么咒语。周子知哭着喊:"爸爸……"迎来了他成股的剧烈喷射。他的身后饱含着炽热的液体,感觉到他的爸爸仍在抽迭。他把自己缩进,帮爸爸快乐。
"对不起,子知……"周重抽了出来,亲吻着他的宝贝。周子知强扯着嘴角笑了,"爸爸,舒服吗……"
周重皱紧了眉,咽了下口水,眼中有痛苦的光拂过。他去检查周子知的伤势,那里一张一合地吐着带着血丝的白沫,彻底失守。
"疼吗?子知?"周重心疼地问。
周子知拉住周重的脖子,不让他再看,"没关系,爸爸,我能忍。"
周重去握他已经偃旗息鼓的小家伙,被周子知躲开,"爸爸,别管他了。"我快不快乐,这不重要,只要你能因我满足,那就足够。
周重埋下了头,用嘴去取悦。
周子知害怕,他的爸爸刚才的表情太过伤心,他想抱着爸爸说:爸爸爸爸,你别伤心,你别愧疚,是我不好,是因为我……
之后周重一直很沉默。他自己很清楚,这已经是他的第二次失控。
仔细地为他清理过,在浴室的时候他又无可抑制地冲动。食之下肚,他深知他的美味。粗鲁狂暴永不停歇,这才是他这些年来的渴望的真正面目。
周重对他说:"子知,以后疼了要说。"
周子知说:"我会说,就是怕你这次会半路停下来……爸爸,已经这么久了。"
周重搂过他,"恩,已经这么久了。"
周子知笑,"你没别的要说了么?"
周重说:"以后……不管你会不会后悔,我都不会放你走了。你是我的宝宝,我一个人的子知。"
周子知说:"爸爸,宝宝是你一个人的子知。"
晚上周子知拉肚子,还有点低烧。周重忙前忙后,一脸自责。周子知拉着他说:"爸爸,是我不好,刚刚洗澡的时候乱动。"周重喂他吃药,拿被子给他卷起来,搂着他。
周子知又问:"爸爸,那天你……"
"嘘……"周重拍拍他,"宝宝睡吧。"
药效上来,又有爸爸在他身边轻轻地哄他,周子知很快睡着了。
半夜里周子知做恶梦惊醒,看到爸爸就躺在他的身边搂着他,黑夜中深深地望着他。于是他才想到,有多少个相拥的夜晚,他沉睡,而他无眠。
作者有话要说:果真卡了……小心翼翼地发上来……
郁闷,五万字了啊,五万字了啊,终于……
18 周老
18 周老
周子知百无聊赖地坐在教室里。班导师是个年轻的男老师,周子知暗呼倒霉。
"你们大一的专业课老师是周重周老师,他从来不教大一的,算你们走运,哈哈!"
"传说中的周老?"
"不是吧……二班不要眼红死了。"
周子知撑着下巴想,哼,你们还不是沾了我的光。
旁边有人无知地问:"唉?这个人很厉害吗?"
"四十出头的教授,单身的钻石王老五,超有味道的一个男人!"
"切,那还不是一个老男人。"周子知说。
"你不懂,"坐在他身边的女生摆了摆手,"现在是大叔的时代,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已经不流行了。"
"不过大叔就喜欢我这种小白脸吧。"周子知说。
却见那女的眼睛一亮,骨碌骨碌打量他一番,"你的确吃香!"
第二天的专业课在专业教室里上,那个女生屁颠屁颠地搬着行礼坐到了周子知旁边。"我叫曲然。"又扫视周子知一番,说:"七十九,六十六,七十二。"
"什么?"
曲然说:"你的三围。"
不知道周重何时从哪里冒了出来,"七十六,六十三,七十。"
曲然一脸震惊,伸手要摸,周重从身后把周子知拎到了身边。曲然愤恨地咬手指,"奸-情!你们有奸-情!"
周重把自己拿来的书放在周子知桌上,开始讲课。卫进是他的助教,先打开了名册,"先选一个课代表吧,有没有自荐的?"
"我!"周子知举手。
卫进一咧嘴,"周子知,好吧……"在名册上写了重重的一笔。
曲然捅他,"卫进认识你?"
"认识很久了……"心里暗骂,卫进这个少根筋的。
周重讲课,第一节课算是启蒙。言语间诙谐有趣,偶尔笑笑,周子知被电到了。他从没见过爸爸这样。
周子知目不转睛地盯着他,周重便站在他的身边讲课,一只手自然而然地放在他的肩上。周子知心跳加速,攥紧了拳头。
他站在这里,只是侃侃而谈,就代表了国内业内的最高水平。而他又是他的爸爸,他最爱的人。他们分享着同一个秘密,他们知道对方的心跳。
中午和舍友一起吃饭,宿舍的老大是个东北汉子,贼能吃。周子知把菜里的胡萝卜丝青椒丝都扔给他。
王老大看他吃的累,拍拍他的脑瓜顶,"小少爷呦,这么吃不长个儿呀!"
周子知打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开学一个星期之后才军训,周子知有些恋恋不舍地对周重说:"爸爸,又要分开一段日子了。"
没想到到了基地,周重竟然跟来了。而且非常郑重地向他们介绍:"我是你们的辅导员,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
周子知一边站着军姿,一边向周重龇牙咧嘴,像是做鬼脸,也像笑。
第二天早上王老大一把搂住蹑手蹑脚钻进宿舍的周子知,哭道:"亲爱的你一夜未归去见了谁?"
周子知推开他,"亲爱的我去私会情郎。"
宿舍里的别人起哄,"是情郎还是情娘啊?"
周子知很肯定地说:"情郎!"
王老大捏了捏他的脸,"呦,防晒霜都抹好了啊!你这位情郎可真够心疼你的。"
又有旁人要扒他的衣服,"来给哥哥看看,这防晒霜是不是全身都抹遍了!"
周子知瞪了他一眼,心想我功力退化了啊,以前都是我调戏别人,哪里轮得到别人调戏我。于是大呼:"流氓!一堆流氓!"然后做娇羞状,跑到了厕所。
周子知因为在队列里说话被叫出去阳光底下罚站,周重走到他面前,站得很近,假装是在做思想教育,刚好挡住了他的太阳。
周子知小声说:"爸爸……"
周重拍拍他晒得泛红的小脸蛋儿,"晒得疼吗?"
周子知说:"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
周重又上前一步,几乎是胸脯贴着胸脯。低下头去,唇正好蹭到周子知的耳廓。
周子知两大步向后跳开,周重指指他一旁乘凉的同学,笑着说:"回去吧。"
周子知跑回队伍,捂着胸口,他的心脏快要跳出来了。谨慎地看看周围有没有人看到刚才的一幕,王老大捧着他的脸,"哦,小子知,那魔王把你怎么了?"周子知干脆扑到他怀里,"亲爱的,你要替我做主啊!"
王老大说:"亲爱的,等哪天我高中了当了大官儿,一定把你从这个老男人手中解救出来!"说着瞪了瞪周重,结果被他一个眼刀杀了回来,再不敢造次。
晚上列队唱军歌,周重总算听到了,这孩子果真五音不全。他一张口,旁边的同学就笑成一片,于是他索性扯着嗓子嚎叫,又被教官纠了出来,"周子知,你跟我作对是不是?"
这个教官虽然平时凶悍极了,但其实比他还小。周子知本着:做大哥哥的要让着小朋友的原则,温柔地笑而不语。
周重冲他勾勾手指,他就立马跑过去了。
两人站在暗处,鬼哭狼嚎的军歌不断地飘过来。月色明亮,周子知跳到双杠上坐稳,周重则倚着双杠,站在周子知一旁。周子知居高临下,也学着他的样子揉了揉爸爸的头,只觉得扎手。
两周军训回到学校,同学们都黑瘦了一圈,只有周子知依旧滋润。众人在专教相会,曲然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地问说:"那个鬼地方,也只有晚上的星星相当好看了啊……"
周子知点头,"恩,相当好看。"
专业课开始了,周子知更加精神。他们开始画图,周子知手底下不稳,周重把着他的手,稳稳地拿毛笔渲出一层蓝色。
下课之后周重很快离开教室。
卫进发现周重把外套落在教室,就想给他顺路带走。没想刚拿起外套,一个小东西掉了出来。卫进瞬间石化。旁边恰好有学生走过,卫进拿脚踩住,就这么踩着踢出了教室。在拿起来的时候,已经破烂不堪了。
卫进欲哭无泪,"周老啊,您老上学校带这种东西干什么啊……"
飞速跑到学校附近的便利店翻找,最后扭捏地问店员:"有这种的吗?"
"没有。"店员指了指被他翻找过的柜台,"只有那些。"
跑到周重的办公室,把外套小心翼翼地放好,溜出来抹了把汗。
周重内定了要升副院长,学校干脆直接叫他搬到单人的办公室。
下午没课,周子知敲门找他,只听周重一声沉稳的:"请进。"周子知就心跳如鼓。
推开门走进去,然后反锁。
周重放下手中的书,周子知为他摘下了眼镜。"周老师,我给您捶捶背吧。"
周重笑了,不知道这个小家伙要搞什么。没想到他真的走到身后一本正经地捶起了背。"爸爸,长这么大了,我都没给你捶过背吧。"
周重说:"你小时候帮我踩过。"
周子知说:"我回家帮你踩踩。"
周重笑,"那就该出人命了。"
"爸爸……"周子知手下轻了下来,变成了抚摸,勾划周重宽广的背,"你以前有没有想过,在办公室里……"
周重搂住他的脖子,把嘴递到周子知的耳边,"无时无处。"
周子知挣开,骂他,"饿狼!"
周重把转椅转了过去,将周子知搂在怀里。周子知被搂紧得动弹不得。
周重说:"子知,我就是这样。从你很小的时候就开始了。我总是在害怕,有一天我不能再控制自己,而你还那么小,你那么美好。"
周子知不知道如何回答,伸手去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里摸索,掏出来一看,"怎么不是我放的那个?"
周重亲了亲他的耳垂,问:"什么?"
周子知拿过来给他看,"感觉怪怪的,还是不要用了。"把手里的东西扔掉,周子知跪在了周重的两腿间。只因为他的这样一个动作,周重就觉得喉咙一干,身下迅速地更加硬了起来。
他拉开拉链,透过最后一层布料轻轻地吻。
周重把他拉起来,压在书桌上吻,腿插在周子知的双腿间磨蹭。
周子知微微地皱着眉,有些迷茫,轻轻地呼:"爸爸……"
最致命的诱惑。
作者有话要说:甜蜜吧~
我磨刀霍霍准备开始最后的虐了……
明早考试我还是什么都没干呢晚上去学校不打算睡了,所以明天更新不知道有没有呢……
兢兢业业地码了……帮我挑挑有没有错别字什么的谢了……
PS:今天十九生日~又老了一岁恭喜~恭喜~恭喜~
内内内,你看这是第十九章,第十九章唉~
19 专业课
19 专业课
专业课的第一个作业是钢笔画,A2纸上满满当当画上好几幅。周子知为此没少熬夜,也不住宿了,又搬回了家。
晚上周重给他送水,发现他上火了,嘴角起了个泡。有些心疼地轻轻摸了摸。周子知拿出钢笔,"爸爸,你看,怎么都不出水了。"
"拿热水泡一下吧。"
"哦……"周子知把钢笔拧开来,不慎捏着钢笔的屁股一挤。墨水溅了他一身,主要是图纸上也喷了不少。
周子知黑着脸问:"爸爸,是不是要重画啊……"
"宝贝,要重画的。"
"一定要重画吗?"
"你中午不是还在嘲笑你的同桌的吗?想要成绩就重画吧。"
周子知愤怒地把纸从画板上撕下来,又开始重新裱纸。
周重站在他身后,轻轻地揉他的肩膀。
周子知说:"爸爸,不早了,你赶紧去睡吧。"
周重说:"我陪陪你。"
第二次画明显快了一些,一晚上就打完了铅笔稿。天亮的时候周子知趴在书桌上睡着了,周重把他抱回到卧室里,盖好了被子。
周子知中午醒来,跳起来找周重算账,"我怎么睡这来了?你怎么不叫我!后天就交图了啊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周重无话可说。
周子知一生气午饭都没吃,缩在书房画图。周重隔不会儿给他端来点心和水果,周子知吃完之后才想起来不对,他还在和爸爸闹脾气绝食呢。
晚上周子知又不打算睡,周重劝他:"去睡吧,画的完的。"
周子知说:"我手笨,画不完的。"
"这个作业不太重要,不用这么上心。"周重又说。
周子知撅嘴,"这话是当老师的该说的吗!"
最后交上图,周子知和曲然两对熊猫眼相视一笑。
"你竟然画完了……"
"当然,两天没睡了。"曲然仔细打量了一下周子知的黑眼圈,"你不是进度挺快的吗?怎么也熬成这样?"
"跟你一样,喷墨水了……"
"哈哈哈哈!"曲然狂笑不止。
卫进把图收上去开始评。评到周子知那儿,"课代表,不错。"凑到图上闻了闻,"我怎么觉得墨水还没干?赶的吧?"
周子知指指刚刚被大力表扬过的曲然,"她也是赶的!"
卫进摇摇头,"所以说这人和人啊……"
周重用手分了一下卫进,上前评说:"手不够稳,但总体来说不错。"
周子知不听他的,指着卫进说:"你说。"
卫进连忙摇头摆手,"不不不,有周老在,我不敢放肆……"
下课之后周子知把周重拦在走廊里,"爸爸,你不能在学业上都护着我。"
周重说:"我会注意。"
成绩出来,曲然有九十二分,周子知才八十几分。愤恨过后心情异常失落,曲然安慰他:"没关系,这个分在男生里面算高的了。"
周子知摇摇头,"我想要班里最高分。"
曲然看了看他的图,"同志仍需努力。"
因为一直闷闷不乐的不想让周重看见,所以一周都住宿周末才回家。
周末周子知缩在书房里纠结地看周重的书,周重对他说:"子知,这个专业不适合你。"
周子知放下书,皱着眉盯着他的爸爸。
"爸爸,我已经很努力了……"
"恩。"
"所以不要再说适合不适合这种话了,好吗?"
周重沉默了一下,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会学好的,爸爸。"
第二天,周重递给周子知一张手写的课表,"这些课应该对你有用,你都去听听吧。"
结果坐在了狐狸他们班的课堂上,狐狸不解,周子知说:"我来视察,视察。"
听完之后周子知说:"你们老师怎么一个帅的都没有?"见狐狸不理他,就接着说:"我们那老师帅的可多了,像周重老师啊,还有周重老师啊,还有周重老师啊……"
狐狸拿笔记本抽打他。
之后的课业画图的成分转少,设计偏多,周子知的成绩才慢慢回升。晚上宿舍的人打游戏他在温书,白天宿舍的人睡大觉他去上课。认真得非常直白。
某天单独评图的时候,卫进突然说:"我就喜欢你这样的学生,虽然聪明但还是很刻苦,实在难得。是吧,周老师?"
周重没有说话。
经常跑到狐狸班里蹭课,周子知发现狐狸最近有情况。
指了指那个正在被老师责难的人,"那个是你们班同学?怎么没见过?"
狐狸揉揉太阳穴,"我师兄。"
那人挨过骂之后大摇大摆地走到狐狸身边坐下。从包里掏出面包和牛奶递给狐狸,狐狸自然而然地接过来吃了。
周子知桌子底下给余诺狂发短信:"我发现了狐狸的奸!情!"
余诺回:"是男是女?"
"男的,挺高的,超级体贴!"
"你应该盼他找个好姑娘。"
"为什么?"
余诺没再回。
一天中午周子知在周重的办公室里消磨时间,周子知突然说:"爸爸,如果我有一天超过你……"
周重顺手揉揉周子知的头发,"你是我的儿子,你一定会超过我的。"
又问:"那些课,上着感觉怎么样?"
周子知说:"都挺有意思的。"
忙的时候周子知就住宿,一般只有周末才回家。平时也就只有一周两次的专业课上能见到爸爸,所以周子知对周重渐渐地有点生疏。而现在的周重,更像是老师,而不是爸爸。周末相处的时候也总是不可避免地谈到学习上的事,让周子知觉得有些难为情。
不过周子知总算明确了自己在周重卧室床上的那片领土主权,每天都枕在周重怀里睡。平时搂搂抱抱亲亲嘴总是有,但周子知身体总是不太适应,所以周重很少做到最后。周子知半夜里装梦游啃周重的胸口,心想:爸爸,你能忍,我可不能忍啊!
周重浑身一紧,抬手摸摸周子知的头发,竟然还是纵容。
周子知又伸腿去周重的两腿间蹭,周重这才知道这个小家伙醒着。把他捧到面前,亲了亲他磨人的嘴,又打算搂着他睡。
周子知问:"爸爸,你为什么总是不跟我做?"
周重说:"慢慢来吧,你总是不舒服。"
周子知说:"不舒服我也喜欢。"
周重在黑暗中沉默。
"爸爸,你应该明白。我喜欢的并不是做的快-感,而只是和你做,这个事实。"然后爬到周重身上不安分地邀请:"爸爸,我们做吧?"
周重把他扑到身下,伏在他耳边危险地说:"你点火,你负责。"
周子知继续不要命地扇风,"爸爸,快点……"
周重大口地啃噬他,恨不得把他整个吞进去。辗转着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像是在施虐一般。
周子知感觉到带着欢愉的刺痛,在他忍耐极限的边缘不断地挑逗。
他像狂风中的小树,支离破碎。
用英语说一句真心话:
余诺对周重:"Never let go."
余诺对狐狸:"Clean your room."
余诺对周子知:"Help cleaning his room."指着狐狸。
周子知对余诺:"Manage good your servant."(管好你的仆人)
周子知对狐狸:"And run fast."(再跑快点)
周子知对周重:"I hate carrot, papa."(唯一说对的一句)
作者有话要说:我把狐狸的问题解决了哈哈!
过渡一下,矛盾要来了……
话说为什么我都要以一个看似是H的东西断章呢……
胃疼……………………………………………………
郁闷……………………
20 出国
20 出国
大二的时候换了专业课的老师,周子知看到课表之后颇为不爽地去找周重,"你为什么不继续教我了呢?"
周重说:"每个老师都有自己的教学风格,审美倾向也有偏倚。所以一个老师不能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啊……"周子知笑了。
周末周子知在家做模型,周重看了,指了指模型:"这里,为什么做成这样?"
"我们老师让我改成这样的。"
周重不说话了。
周子知说:"你看你这人,自己不教我,别人教我的你又不满意,不满意还不直说。"
周重说:"我没有不满意。"
周子知继续粘模型,"那你就别管这么多。"
周重突然捏起周子知的下巴,周子知有些慌乱地看着爸爸,他觉得他是生气了,可他又觉得他想要吻他。
"我什么都没说,周子知,是你自己在任性。"
周子知咬紧了唇,又松开。血色瞬间在唇上充盈,如朱红色的墨般渲染开来。
"爸爸,我一直以来都这么任性,是你纵容的。"
周重不可置否。
"怎么,你不打算再纵容下去了吗?"
周重的眼睛微微地瞪大,又眯回到原来的样子,"周子知,这些都是你自己选择的。"
周子知的下巴被掐得有些疼,他甩开周重的手,"不要连名带姓地叫我。"把身体整个向后退了退,"是我自己选择的,是我非要学这个专业,是我非要追上你,然后这些日子是我任性,我希望你对我严厉,但是同时又怕被你指责,爸爸……但是你不要连我的任性,都一起指责了,好吗?"
周重把手收起来,"子知,你长大了,想的太多,又都不对我说。"又伸手去摸周子知的头,却被他躲开了。
低下头去继续做模型。
周重虽然不教他们专业课了,但依旧有很多别的课是他教的。周子知总是他的课代表,又总是要做到最好。
曲然问他:"说吧,你是不是暗恋周老!"
周子知没脸没皮地说:"怎么是暗恋,没看出来周老对我也很有意思么!"
周一来学校曲然正好碰上周子知从周重的车上下来,瞬间下巴落地。难得曲然来得早一回,三人站在电梯里十分尴尬。
等周重在办公室的楼层下了电梯,曲然才胆战心惊地问:"你们……在交往?"
周子知摆摆手,"饲养关系。"又说:"麻烦你保密。"
"叮"地一声,电梯门打开。周子知非常潇洒地走出电梯。他只是不敢回头看而已。
把东西放在专教,周子知心里不踏实,就跑去狐狸那里侦查他的奸-情新动向。一年多了,狐狸这位师兄一直不紧不慢不温不火,让周子知开始怀疑,奸-情说到底是否成立。
周子知偶尔会来,师兄的早餐总是买的多,每次他去都有的吃。鸡蛋牛奶,周子知一口吞了颗鸡蛋,"你真把他当狐狸喂啊?"
师兄不解。周子知挑衅地看着他,搂上狐狸的脖子,亲昵地说:"我们家的小狐狸。"狐狸皱皱眉错开身子,却没有把他推开。
周重知道周子知总是去找狐狸,两人从幼儿园就在一起,亲密总是无可避免的。但最近有些亲密得过分,周重问他:"最近总是去胡落那,有什么事情吗?"
周子知想了想,觉得爸爸是在吃醋。
放下手中的笔,"爸爸,余诺是出现在我生命中的最好的女性,狐狸是最好的男性。我喜欢他们,可我只爱你。"
周重的眉头还是皱着化不开。
周子知像小时候那样,依旧放肆毫无改过的意思。有点时候晚上会睡在狐狸的寝室里,俨然把那里当做第二个家。
周重因此对他说:"你把他当普通朋友,但你也要考虑他的感受。"
周子知问:"你什么意思?"
"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对他是不是造成了困扰。"
"爸爸,你管太多了。"周子知说,"我交朋友,怎么交朋友,不用你管。"
父子两人因此有点僵。
在学校见了面周子知会觉得有些尴尬,去和身边的同学说话刻意避开。察觉到周子知的这个态度,相遇时周重便不再和周子知打招呼,眼神从他的脸上飘过,却不正式地注视他。
对于周重的这种回应,周子知不能接受。上课的时候若有若无地挑衅,下了课又紧紧盯着他的背影。
熬了几天终于熬到周五,周子知坐在爸爸的车里,周重的沉默让他有些焦虑。
"爸爸……"周子知酝酿了许久终于说:"你会不会觉得我很烦,嫌你管的多,但你不管我我又不自在。"
周重说:"不会。"把车停在路边,"你怎么想的,说出来就好。"
"爸爸,对不起……"周子知的眼圈有点泛红,"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总是乱生你的气,有的时候脾气还会变得很坏。我任性,长不大,但我会努力,总有一天会长大,变得成熟,就能对爸爸好一些……"
"子知,"周重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俯身去吻周子知的眼角,"我的宝宝,不用长大。你就这样就好。"
可是爸爸!
周子知咬紧了牙关。
我总要长大啊!
不要在这样纵容迁就了。
"你申请交了吗?"有一天曲然突然问他。
"什么申请?"
"交换生的申请啊,你不知道?"曲然从包里找出一张通知,递给周子知。
周子知看完通知摇摇头,"我不知道。"
"你去问问班导吧,这个通知是他下发到个人的,明天就截止了,抓紧。"
周子知到办公室找到他们的班导师,"老师,那个交换生计划,为什么没有通知到我?"
"周老师说他会通知你,没有通知到吗?"面对来势汹汹的周子知,班导选择出卖周重。"我一直以为你不打算出国呢。"
"我没说过。"周子知脸色不好,走出班导的办公室之后直接推门走进周重的办公室。
卫进在跟周重说话,周子知打断他们,直接问周重:"爸爸,那个交换生计划,为什么没告诉我?"
卫进识相地退下,还带上了门。
"你想去?"
"我想不想去不要紧,关键是你为什么瞒着我?"
"你英语不行,到了那边没法适应。"
"英语不行我可以学,这些都不是借口,你不想我去?"
周重顿了顿,终于说:"我不想你去。"
"你不想我去也不用这样,你可以跟我商量,你可以干脆地告诉我不能去,但你凭什么这样瞒着我?"
周重站了起来,"子知,对不起。"
面对着向他一步步走来的爸爸,周子知感觉到了沉重的压迫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
"我想去,我要去,我这就去写申请。"周子知转身要走,周重一把拉住他的胳膊。
"别意气用事,你真的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爸爸放手。"周重的手纹丝不动,甚至抓得更紧了。
周子知突然猛地挣脱开,两步跑到门口,"周重,我讨厌你,我太讨厌你了!"说罢摔门而去。
晚上周重在周子知的宿舍门口把他拦下,"你们明天没课,今天跟我回家住吧。"把他拉到停车的地方,塞进了车里。
到家已经天黑了,陈姨准备的饭都凉了。周子知没什么胃口,直接回自己的房间休息。
周重敲他的门,他没理。周重锲而不舍地敲了第二次,周子知还是咬着牙没理。过了十分钟,周子知突然跑过去把门打开,周重仍旧站在门外。
"找我有什么事儿?"依旧没好脸。
"谈谈出国的事儿。"周重走进他的房间。"像我说的,你英语不好,短期内没办法快速提高。到了那边语言不通,学习会很困难。在这边的学习环境也不错,我觉得比勉强出去的好。"
"但是爸爸……"周子知打断他,"真的就一点好处都没有了吗?那边也是美国的名校,这个专业也很前沿。学的东西,肯定和这里不一样。"
"那我直说了吧,我不想你出去。那边乱,我怕你吃苦,怕你出事。我怕你不在身边,一年半。等你回来,什么都变了。"
对于周重突如其来的真情,周子知不知如何作答,最后只好说:"爸爸,你得相信我。"
周重严厉的眼神咬紧他,没有松口的迹象。
"反正我申请已经交了,我要去,我会开始努力学英语。爸爸,顺其自然吧。"无法说服他,周子知有些自暴自弃。
周子知不能对他说:爸爸,这样下去我永远都无法超越你,甚至就连追上你,也不知道还要用上多少年。就这样待在你的身边被你紧密地看管着,我永远无法真正地长大。我永远是这样,幼稚,不成熟,让你费心,不知不觉中就伤害了你。我也害怕分别,我也不想离开你的身边。但是爸爸,为什么不给我一年半的时间,让我好好成长呢?
第二天曲然问他:"申请交了吗?"
周子知点头,"交了。"
曲然说:"你成绩这么好,专业课也很厉害,英语上加把劲儿,一定没问题。"
周子知无精打采地说:"谢谢你,希望你也能被选上,我们一起去美国。"
周子知客气得异常,曲然动作一滞,看到拿着课本走进教室的周重,立马退开两步和周子知保持安全距离。
作者有话要说:周子知想走,周爸不想让他走
小矛盾出现,但它马上会被下一个大矛盾解决……
昨晚胃痉挛折腾一晚,我不就是接连刷夜顺便两天没吃饭吗……
今天抱回来个小祖宗,仔细伺候着,忙吐血,更新晚了
21 子知别哭
21 子知别哭
卫进在午休的时候找到周子知,问:"听说你要出国?"
周子知把食物托盘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对舍友不好意思地笑笑,转而对卫进说:"你是来当说客的?"
"不是,当然不是。"卫进笑笑,"我巴不得你赶紧走呢,只要你在他身边,他眼里就没有别人,你走了我好趁虚而入。"
周子知拿筷子的手一抖,"都三十多岁的人了,你酸不酸啊。"
卫进瞪圆眼睛说:"我是认真的!"
周子知拍拍他的肩膀,"我能体会到你想替爸爸分忧的心情……"
卫进说:"好吧,随便你怎么想。"又说:"你没觉得你爸爸很有魅力吗?"
"我爸爸当然很有魅力。"
"他教书这么多年,从他二十多岁还年轻,到现在四十多,一直都有学生在追他,男女都有!"
周子知说:"哦,那又怎样?"
"那你不怕等你走了,他太想你了,突然有个和你长得像、脾气像的孩子趁虚而入了?"
周子知开始慢条斯理地吃饭,"如果有,就早有了。"周子知说,"我们之间,并不是时间和距离的问题。"
卫进终于不再聒噪,看周子知吃得差不多了才说:"这次交换生的名额年级里有四个,你再突击一下英语,基本上已经内定了。"
"哦,谢谢。"头也不抬。
卫进伸手捏他的脸蛋,被他一巴掌打开。
"小时候那么可爱,怎么长大了变成这样!"
周子知看他走开,自己笑开了。
下午没课周子知拉着狐狸去看余诺,顺便听了听他们的公选课。进去没有五分钟两人就捂着嘴逃出教室,余诺一边跟着走出教室,一边记了最后一笔笔记。
晚上吃的麻辣火锅,两人眼睁睁地看着余诺筷子夹着的红肉片进去刷地变白,出来又是血淋淋的红。于是猛吃蔬菜。
"我下半个学期要出国了,明年也在国外念,大四再回来。"周子知突然说。
余诺很不经意地问:"那你爸怎么办?"
周子知说:"他怎么了?他的确不想让我去。"
狐狸放下筷子,"只要去了还回来就行。"
三人又沉默了一会儿,余诺问狐狸:"你的奸-情对象怎么样了?"
"什么奸-情对象?"狐狸的表情很无辜。
余诺瞪了周子知一眼,周子知忙说:"不是吧,你那个鞍前马后的师兄啊!"
"啊?"狐狸继续无辜,"他跟奸-情有什么关系?"
余诺苦笑着说:"胡落啊胡落,是你装得太好,还是你当真比周子知还迟钝?"
狐狸说:"你们不要瞎说……"
周子知说:"我没瞎说,你见过谁对我这么殷勤。每天早饭伺候着,学过的课都陪你听。"
余诺说:"好吧,改天我去会会他。"
这个时候周子知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就是卫进火急火燎的声音:"周子知,你在哪?你爸爸出事儿了!"
周子知觉得时间啪地停止,他无需呼吸,心脏也不再跳动。周围人的动作都变得缓慢,最终定格。他沉着嗓子问:"出什么事了?"
"带学生去工地的时候建筑材料掉下来砸到他身上了,现在正在抢救,在医院,你快过来吧。"
那边吼的声音大,周子知和余诺都听见了。两人把基本已经瘫软的周子知扶进出租车,狐狸坐在副驾上,余诺坐在周子知旁边安慰他。
一路上周子知的手都在抖,余诺握紧他的手,"别担心,周叔叔不会丢下你一个人的。"
卫进在医院门口等他,"危险期已经过了,现在正在ICU病房观察情况,明天准备继续手术。"
周子知这才抓着卫进的胸口,"哇"地哭了出来。
卫进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一边对狐狸和余诺说:"麻烦你们了,今天这么晚了先回家吧。"狐狸和余诺却不打算离开。
几人一起来到ICU加护病房外,周子知透过狭小的玻璃窗往里看。只看到他的爸爸脸上还带着血痕,带着呼吸罩,安静地沉睡。周子知流连忘返地抚摸着玻璃窗。像是要抚平睡着那人的紧皱着的眉头。
"他刚睡着。"卫进对周子知说。
"还要进行什么手术?"
"脊椎……方面。"见周子知面无表情的有些恍惚,卫进又说:"我给你找个房间,你先休息一会儿吧。"
周子知摇摇头,"我在这里,等……他。"
周子知站在门前静静地看,医生护士几次进出,都要把他轰开。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卫进每次醒过来,都恍惚看到伫立在那里的人影,出奇地虚幻。
早上卫进跑出去给校领导打电话,狐狸和余诺已经靠在一起睡着了。
医生检查周重一晚上恢复得不错,决定立即手术。周子知跑去央求医生,"我想跟他说说话……"
病床推到电梯里,周子知跟了进去,伏在周重的床前,"爸爸……你一定要没事。"
周重艰难地点点头,"我没事。"伸出手来要摸周子知的头,但电梯马上到了顶层,电梯门打开,周重被推了出去。周子知跟在后面一路小跑。
手术室一侧有单独的房间可以进行观摩,这个大手术前来观摩的人不少,周子知问余诺,"我能不能混进去?"
余诺想了想,还是去偷了套衣服,教他混了进去。
里面七八个实习医生,有几个在小声地交头接耳,"你看他的病历了吗?"
"昨天这个病人坐救护车来的时候正好是我去接的,那个时候已经不省人事了,没想到能救回来。"
"这次手术就算成功,行动力也很难恢复了。"
声音细碎嘈杂,周子知都没有去听,只是隔着玻璃窗,看着他的爸爸被人切开皮肉,夹住血管,摆弄他的筋骨。各种颜色直接地呈现在他的面前。
狐狸拉住余诺,"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对他!"
"胡落,"余诺轻轻地拉住狐狸的手,"他们两个的事,早就是我们这些外人无法插足的了。"
狐狸咬紧牙关,神色悲切地看着余诺,"你觉得他受得了吗?他看到小白鼠被切开都会吐出来,现在你让他亲眼看他的爸爸!"
余诺说:"他不会在周重崩溃前崩溃。"
手术做了七个小时,主刀医生一脸疲倦地走了出来,剩下助手在收尾。
周子知从观摩室里跑了出来,拦住医生问:"他怎么样?"
周子知还穿着白大褂,医生上下打量他一番。卫进连忙上前说:"我是病人家属,病人怎么样?"
"手术很顺利,主要看麻醉过后病人下半身能不能恢复行动能力。如果没有直接恢复,那只能通过以后的复建寻找机会了。"
周子知问:"几率呢?"
医生说:"病人很坚强,你们要相信他。"
医生走后余诺赶紧上前扒了周子知的一身白皮,送还到人家的换衣柜里。
在ICU病房里观察了一阵之后,晚上周重转到一般病房。卫进送走了狐狸和余诺,给周子知买了饭,他站在爸爸身边,看到卫进递来的盒饭,一时间有些迷茫。
"一整天了,"卫进说,"坐下来歇歇,吃点东西吧。"
"哦……"周子知接过盒饭,坐在了卫进搬来的椅子上。卫进见他又不动换了,就帮他打开盒饭,掰开一次性筷子,递到周子知手里。
周子知把筷子插到菜里,挑了起来,突然扔下筷子,急速跑到厕所里。
卫进忙去看他,只见他扒着马桶吐了个天昏地暗。胃里没东西,吐的都是辛黄的胃液。灼烧食道。
拍着他的背,服侍他吐完了,又带他去漱口。周子知对卫进说:"对不起,这个时候我反而这么没用。"
"没关系,你爱他深切,这个时候能这么镇定已经很难得了。"卫进突然变得十分老成。"我待会要回趟学校,今晚你守着他吧。"
卫进走前带周子知去打了一挂葡萄糖,打完了周子知觉得精神多了。
回到周重的病房,病房里一片漆黑,只有仪器的灯一直在闪。亮绿色的灯光温柔地把房间照得忽明忽暗。
周子知小心翼翼地坐到爸爸的身边,横着躺了下来。
尽量不碰到爸爸。然后把自己缩成了小小的一团。
麻药过后周重半夜里疼醒,发现他的子知就躺在他的身边,蜷着身子,小声地哭泣。
他抬起手,把周子知搂在怀里,声音沙哑地说:"子知不哭。"
周子知一下子把哭声都咽到嗓子里,抬起头来看他的爸爸。周重的脸在黑暗中痛苦得扭曲,但他还是在看着自己的宝宝,片刻也不挪开。
"爸爸……"细得发尖的鼻音挤在喉腔,像是小动物临死前的悲鸣。
周重突然觉得不可抑制地痛苦。不同于身上的疼痛,始于胸口,蔓延到四骸,侵蚀五脏六腑。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这两天收藏陆续少了几个……是我写的不好了吗……
这几天太累了一直没机会调整,但是希望大家能多提一些意见
虽然当然希望大家能陪我走到最后
但是如果实在受不了弃文的时候,麻烦哪怕是打负分痛骂我一顿
这样我才能成长,是不是
另外我的确是不虐就不爽的那种人,但我更喜见他们经过磨砺最终走向幸福
所以在这篇文里就算有很多不如意,最后还是会好起来的
不好意思啊啊啊说了这些难为情的话……
不得不很找抽地说:身残是我萌点………………
但是舍不得写得太虐,你看你看子知来到医院的时候周爸已经脱离危险期了
22 打架
22 打架
"爸爸,疼吗?"周子知问。
"疼。"
周子知听了这话,心里还是有些安慰的,至少还有知觉。转而又开始心疼,他不知道爸爸有多疼。
"爸爸,我给你说说话,好不好?"周子知扬着脖子看着周重不放。
"恩。"周重每说一个字都觉艰难。
"我们宿舍的那几个都恋爱了,老大找了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老二找的是个师姐,而且师姐明年就毕业了,我们都说他有恋母情结。他们说咱们宿舍就我没有解决问题了,天天嚷嚷着拉我去相亲。"
周重勉强笑了笑。
"有一次老大设计我,带我见了一个女生。竟然是小学的时候嚷嚷着要当我新娘子的小黄。她现在鼻子高高的,眉毛也挺粗,眼睛细长,薄嘴唇,声音沙沙的很好听,头发黑亮黑亮的。没想到她真的变好看了。不过见了面认出对方之后她觉得特别尴尬,饭都没吃完就逃走了。然后我对老大说:你看,我就是这种会吓跑女生的体质。"
周重抚摸着周子知的头发,周子知这样絮絮叨叨地说到天亮。
第二天卫进回来了,医生来检查,按按周重的左脚:"有知觉吗?"
周重点头说:"有。"
"这边呢?"又按了按右脚。
"有。"
"那你动一下试试。"
半晌没有动静。
"这只呢?"
周重摇摇头。
对这个结果周重和周子知都颇为平静。
"再住院观察一个月,半个月后可以开始复建。出院后也要积极复建。"
周子知又问了些问题,医生离开后,沉默着坐在了爸爸的床前。
周重说:"子知,这里没什么事了,你回家休息两天吧,叫陈姨过去照顾你。"
"恩……"周子知点点头,卫进把他送走。
当病房里只剩下周重和卫进两人的时候,周重才长长地叹了口气,颓然躺下。
"周老师,一定会好起来的。"卫进上前帮周重整了整枕头。
周子知没有回家休息,而是收拾出一堆东西马上又回到了医院,看来是打算常驻在这里。周重叫卫进带他去吃饭,在食堂里周子知用筷子夹着包子,久久难以下咽。
"多少吃一点吧,这样下去会得厌食症的。"
周子知把包子整个塞到嘴里,狼吞虎咽下去。又吃了第二个,第三个,像个暴食症患者。卫进连忙把剩下两个抢来吃了。
吃饭回来之后,周重对忙前忙后的周子知说:"去上学吧。"
周子知置若罔闻。打来热水给周重擦身体。周重勉强拉住他的手,"这种事情请特护来做就好了。"
周子知说:"你宁愿让别人看,也不想让我看吗,爸爸?"
周重松开手,周子知拿白毛巾沾了水,绕开大大小小的伤口仔细地擦拭。
"爸爸,为什么这么不小心?"周子知专注地盯着伤口,责备一般地小声说。
周重沉默,他失血过多,总是睡睡醒醒。
擦过上半身,周重已经睡熟了,周子知就停下手中的动作,老老实实地坐在一边。
看护士给周重换了尿袋,周子知指了指那个导尿管,"什么时候能去掉?"
"现在就可以拆,"护士说,"不过要观察一下他是不是能自主控制,不行的话还是要继续用。"
"那拆了吧。"周子知说。
周重已经醒来,趁护士出去准备东西的时候,周重对周子知说:"你出去一下吧。"
周子知说:"为什么,我又不是没看过。"
周重说:"你明白的。"
周子知的确明白,他有些怨爸爸,又怨自己无法坚持。护士来了之后他就走出病房,在门外忐忑地等。
"目前看来还正常,给病人多喝水,如果有尿尿不出来及时联系我。"护士交代过周子知就走了。
周子知去饮水机给周重倒了水,抿了一口尝尝热不热,这是爸爸常做的动作。用枕头把脖子垫高些,喂爸爸喝了。
"谢谢。"喉咙终于湿润了些,说话也不那么哑了。
周子知摇摇头,受不起他这一句谢谢。
中午陈姨过来了,女人就是能干,什么时候喝水,什么时候排尿,怎么喂水喂饭,相较于周子知的鲁莽笨拙,陈姨做得要好很多。
只有需要用尿壶的时候,周子知坚持自己来做。陈姨看周重的脸色,便轰他,"你一个男孩子做不好这些,再说我五十多岁的人了,什么没见过。"
周子知被推了出去,站在走廊里,看别人抽烟,突然有种鼓动。那种焦躁感和无力感,急需纾解。
下午周重又对周子知说:"子知,去上学吧。"
周子知说:"我已经请假了,说是来照顾你,学校就特别慷慨,给了我一个星期的假。"
白天由陈姨照顾着周重,周子知搭把手。晚上陈姨回自家睡,周子知又把自己缩在了周重身边,假装睡着。
他会想,如果自己再成熟些,这个时候该怎么办。怎么照顾爸爸,怎么安慰爸爸,怎么帮他。他从没想过周重会就此残废,对他来说,这个人是他的爸爸,只要有一丁点可能,他就一定会好起来。
而周重所想的,都是如果他好不起来,子知该怎么办。
一周之后周子知回到学校,曲然问他:"家里出什么事了?没事吧?"
周子知只是对她笑笑,"没事。"
"那个交换生申请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咱们班咱们两个,还有二班……"
"我不去了。"周子知打断她。
"啊?"
"我是回来办休学的。" 曲然努力控制自己,才没有继续追问。
去办休学找班导签字,班导太年轻不知道如何处理,就叫来了卫进。卫进在学校把周重的课一个人都揽了下来,还要时不时地去医院,这些日子也很快憔悴下来,眼圈乌黑胡子拉碴。
卫进说:"你别这样,你爸爸肯定不希望你这样。医院那边有陈姨照顾就行了,再请一个特护,学校承担一切费用。你好好念书,别叫你爸担心。"
"卫进,"周子知直呼其名,"那之后呢?他出了院之后呢?他还要做复建,我怎么能不在他身边帮他!"周子知情绪失控,吼了出来。班导跑去关上办公室的门。
卫进眼圈一红,声音也提高了一个八度,"你不是还要出国呢吗?你不是天天喊着追上你爸爸吗?就这么放弃了?"
"对,"周子知说,"爸爸都这样了,这些管个屁用!我出国做什么?我要追上他做什么?我就是想在他身边有用,我想成为一个对他有用的人!"
卫进咽了咽口水,"那他一辈子好不起来,你就这样学也不上地陪他一辈子?"
周子知毫无症状地扑了上去,把卫进按倒在地,对着他的脸就抡拳头,"你才一辈子都好不起来!"卫进重重地挨了两拳,班导才反应过来去拉周子知。可这孩子这一刻像打了激素的小牛犊,红着眼嘶吼,竟拉不动。
周子知被拉得动作一缓,就被卫进推开,反压了过来。
他一个巴掌打在周子知的脸上,"你个小屁孩,你个小屁孩懂个什么!"反手又是一巴掌,"这么多年了,十几年了,你有没有为你爸想过?你就想自己好过,想自己心里舒服,你爸怎么想,完全无所谓对吧!你的伤心就是伤心,他的伤心就不是伤心,对吧!"
周子知终于哭了,抖动着身体,眼泪汹涌地从眼角流了出来,埋进了鬓角。
"那你叫我怎么办呢?"周子知问他,"你叫我好好上学?你叫我做出开开心心的样子给他看?你叫我出国?你还不如叫我去死!"闭上眼睛,不像是对卫进说,"就让我任性-吧,就这一回,他一定会原谅我的……"
卫进没见过他的眼泪,见了也会觉得心疼,心软。他怔怔地起身,把周子知拉了起来。周子知软得像一滩泥,他长这么大从没挨过打,此刻脸上两个大手印渐渐浮现出红色来。卫进自己更好,两颗槽牙被打松了,嘴唇里边也被牙齿磕破了,血止不住。
班导赶走围观的人群,把两人带到了校医院。两人排队,坐在医务室门外等。气氛十分尴尬,卫进不想再说,可周子知想今天一定要把休学的事情解决了。
"我想暂时休学半年。"周子知说。
"你别跟我说,自己办手续去。"
"我想休学半年。"周子知转过头跟班导说。
"哦,待会儿我带你去办手续……"见卫进松口,班导才敢应。
坐班的是个白大褂都穿得邋里邋遢的大叔,撑开卫进的嘴看了看,"呦,真够惨烈的。"说着往里面塞了两团棉花,就算完事儿。
又转头看周子知,"你怎么了?"
周子知指着自己的脸,"打的,"说话开始有点大舌头,"能不能消肿,另外让它看不出来。"
校医大叔摸了摸肿起来的红痕,怒视卫进,"你怎么连小孩儿都打!"
卫进嘴里塞着棉花说不出话来。
"你去下边领个冰袋冷敷一敷,不过痕迹得一两天才能褪下去。"
"不行!"周子知有点着急,"我办完事儿还得去爸爸那,我不想被他看出来……"
"我给你开个云南白药,"校医大叔指了指卫进说:"冰敷完了你让他给你揉揉。"
拿了药,班导去给周子知办手续,卫进和周子知坐在校医院旁边的小花园里敷药。
把药水倒在手里,轻轻拍在脸上。周子知被药味儿刺激得眼圈又是一红。小声地说:"刚刚对不起……我不该打你。"
卫进摇摇头,他越发觉得没法跟这个小孩子计较。怎么想都觉得他也应该说声对不起,人家嚣张了这么多年,连他爸爸都没打过他,今天却被他打了,还这么狠。
不过他说不出口,他不想跟这个孩子道歉,于是他又摇了摇头。
(那个,为了治愈一下,增加一段小时候的小番外~)
小时候:
周重拉着周子知在马路上走,身边飞速开来一辆车,周重把周子知抱了起来。
周子知双手抱着爸爸的脸,"爸爸,你为什么要把我抱起来呢?"
周重说:"我怕。"
"你怕什么呢?"
"我怕车撞到你。"
"爸爸别怕!我有能量着呢!"
"是能力。"
"不是能力,就是能量!我有能量,可以保护爸爸,厚厚厚厚!"说着做出奥特曼发射光波的动作。
作者有话要说:有个网站画小方人挺有意思的,我画了几个主角哈哈
hezi.cc/diy
[img]22dj_1.jpg[/img]这个是周重……
[img]22dj_2.jpg[/img]周子知囧……
[img]22dj_3.jpg[/img]余诺哈哈,圣诞老人装,不解释
[img]22dj_4.jpg[/img]不好意思这个是狐狸……
[img]22dj_5.jpg[/img]董华……
[img]22dj_6.jpg[/img]哈哈这个是我~
黑执事出第二季了!亢奋!
对医疗方面不太了解,查了很多东西,写完了觉得太囧了就给删了……
另外另外,写到最后我难过得不成……
我被巴西虐的伤心得不成睡不着,抽风改了文案,哈哈!
23 变老
23 变老
周子知等到晚上脸上看不出什么了才又回到医院,周重还是看着他问:"你哭过了?脸怎么了?"
周子知摸摸脸,"没什么。"
"中午吃饭了吗?"
周子知想到中午去完校医院,气氛虽然很尴尬,卫进还是押他去食堂吃了饭。于是点了点头。周子知想了很久,怎样才能把休学的事告诉爸爸,而又让他不生气。他发现他真的做不到,所以只能尽量温和地说:"爸爸,我办了休学。"
周重叹了口气,"所以卫进打你了?"
周子知又是眼圈一红,点了点头。周重伸出了手,周子知探身过去。周重轻轻地摸了摸他的脸,"疼吗?"
周子知摇摇头。
"休多久?"
"半年。"
"用不了那么久的,子知。"
"恩,"周子知点点头,"爸爸好了我就去上学。"
周重说:"一个月后,等我出院,你就回去上学吧。好好上课,周末回家看看。"
"恩。"周子知暂且答应着。
一周以后周重开始做复健,就算勉强扶着设施站了起来,双腿还是无法挪动。用辅助设施架着腿做一些运动,不到半个小时就磨出了水泡。
周子知扶着他,"爸爸,歇歇?"
周重摇摇头,指指身前,"你就站在这里等我。"
周子知站在周重的面前,看他一步步向自己挪来。想起以前幼儿园老师刘清对他说过,他走路学得最慢,因为他的爸爸总是扶着他,从来不肯松手。
周子知觉得那每一步对他来说都是煎熬,他想放弃,他想让爸爸放弃,自己跑到爸爸面前,抱着他,扶他坐下。他紧咬着唇,忍了又忍。
周重一个没扶稳,腿上的护具脱落下来,跌倒在地。周子知冲上前去扶他,周重挥了挥手,"你走吧。"
周子知什么都没说,直到把周重扶起来,帮他装好护具,才问:"爸爸,还来吗?"
周重才点点头,周子知又站出了五步远。
两周之后办了离院,周重已经可以扶着墙,自己站十分钟。刚好陈姨家里有事,周子知自己扛着周重上了三楼,又去搬轮椅。
坐在爸爸身边,周子知说:"爸爸,陈姨不在,我继续照顾你,好吗?"
周重抚摸着他的头,微微地眯起了眼。他看着他的子知,最近他瘦了,每天吃的很少,睡的也很少。总是偷偷地捧着护理和康复医学的书在看,从来不提学校的事,余诺和胡落来看他他也只是敷衍。
"陈姨回来了,你就去上学。"
"恩。"周子知依旧是含糊地应了。
看周子知做饭已经是轻车熟路,刘清会每天买多余的菜送过来。每天都会有一两根胡萝卜,周子知眼神哀怨地切碎,炒肉。吃饭的时候嚼都不嚼地咽下去,周重对他说:"不喜欢吃就别吃了。"
"没事,"周子知说,"还不算难吃。"
周子知每天带他去做复健,回来给周重擦拭身体,晚上帮他按摩腿。每天刘清来送菜,周子知便拿着菜谱指使她:"我要龙眼,龙眼!你买一堆荔枝干什么!"
刘清把荔枝收起来,"不要算了,我给我儿子吃去!"
晚上周子知把周重安顿好,躺在他的身边,两人都久久不能入睡。
周子知抱着周重的胳膊亲了亲,周重把他拦在怀里,周子知却不再像以前那样伏在他的胸膛上,怕他睡不舒服。
校方总是派人来慰问,带一堆果篮营养品。卫进每次都是代表,有此来了个学生,是出事那天周重带着去工地实习的班级的班长。周子知趁卫进不注意,拉着他问那天的情况。
"事出突然,但别人都躲开了。周老师那时候好像在发呆,等我们反映过来已经被压在建材底下。好在那些建材是从三层电梯里掉下来的,不然真不知道……"
"好了。"周子知阻止他说下去。
"周老师什么时候能恢复呢?我们还等着他来给我们上课呢。"
"很快了,很快了。"周子知说。
周重恢复得缓慢,但的确是一点点在恢复的。每天扶着桌子站的时间都能更久一些,腿也能自主地微微向前挪动。
有点时候周子知给他擦身体,毛巾掠过大腿,都会让周重兴奋。
周子知会扔掉毛巾,用嘴把他含起来,闭着眼睛抚弄。周重想动动腰,想要起身,但都无能为力。只能微不可闻地一声叹息,交付给周子知去动作。
之后两人总是沉默,周子知去漱漱口,换了热水,红着脸拿毛巾继续给周重擦。腿上的肌肉萎缩得厉害,周子知学着医生的样子给他抻腿,捏肌肉。他从未想过也从未这样多的接触他的身体,同时又不掺杂太多杂念。
他熟悉爸爸的身体,从小到大,在游泳馆昏暗的澡堂里,在家中的浴室,高大修长健美,皮肤是有些发暗的白,对于漂亮或是帅或是一切形容美好的词,周子知从来都拿爸爸当做定义。
他看着那些曾经紧绷的肌肉在自己手下逐日松弛,想到有一天他老了,他也会变得不如昔日。而当他老了,他的理想,他的标榜,他追逐的对象,变得不再那么强大,这个时候,他该向着谁跑?
现在他受伤了,就像把衰老突然提前,打了他们个束手无策。周子知惶恐,他甚至还没有开始认真地爱他。他不知道他的爸爸怎么想,他也许知道,但他很少去想。
陈姨女儿嫁回了老家,请陈姨去乡下住些日子。周重行走能力的恢复,缓慢,然后停滞住了。他无法在没有依托的情况下自主站立,无法真正地向前迈出一步。他越来越寡言,渐渐地,连周子知也开始沉默。
他不得不开始思考,如果这个人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他一直以来倚靠的这个人要倚靠着轮椅度日,要那什么支撑他。他爱的这个人,无法拥抱,或是无法像往日那么有力的拥抱,那么他是不是还有力气爱他。他会不会变得更加沉默,终有一天无法忍受,然后把自己从他的身边轰走?就连小便的时候都需要他扶着,每次都是阴沉着面孔,像是疤痕被揭开,鲜血喷涌而出。
他终日都在惶恐,怕有一天,周重会冷漠地对他说:"请你离开。"
他会突然想起那首遥远的诗,余诺轻轻地在他耳边念过:当你老了。他不想有那么一日,那个爱着的人,只有在梦中才能追忆,在叹息中惋惜。
有一天周子知自己出去采购,走出超市的时候碰到个有些眼熟的漂亮女人。回忆了半天,倒是那个女人向他走过来,主动打了个招呼。
"你好,你是子知吧。"
"你好,我是。"周子知点点头,他最近变得非常礼貌。
"你可能不记得我了,我是你爸爸的心理医生。"
"哦……我还记得你。"
"最近过得还好吗?我觉得你变了很多。"
"我还好。"顿了顿,终于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心理医生,都是上门服务的吗?"
那女人笑笑,"我有诊所,但你父亲那段时间精神十分不稳定。"说着掏出张名片送给周子知,又说:"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很多女人,很多人。他随便抓住一个,就可以脱离苦海。"
周子知说:"我不明白。"
女人摇摇头,"那晚之后,你父亲也一直来找我看病。我有千万种办法治他,是他自己不愿意治好。不过这两年他都没来,不知道你们过得好不好。"
"我们过得很好,谢谢。"周子知再次礼貌地点点头,与她道别。
生命中出现很多空闲,他开始站在窗前思考,出现在他身边的人,以及出现在周重身边的人。
幼年的时候,周重拥有周子知全部的生命,周子知却不了解那时的周重。他每天遇见什么样的人,在做着什么样的事情,是开心还是烦恼,他从未分担过。等他长大了一点,他开始变得霸道,想要霸占整个爸爸,想要把他身边的人都轰走。然而他仍不知道他的爸爸,生命中的其他部分。上了大学,他选择了当爸爸的学生,要把他整个生命挤满。这让他们都不快乐。
周子知认为一切都还有挽回的余地。
但有一天,他去交水电费回来。家中空无一人。
桌子上摆着几张存折,户口本,房产证,周子知从小到大的一些资料,还有一些需要按时缴纳的费用清单。其他的摆设都没有变,唯独少了那个人。
周子知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在楼梯上摔倒,捂着崴到的脚想,他一个人该如何下楼!在小区中大声地喊:"爸爸!周重!爸爸,爸爸……"
那个人突如其来地,轻轻地,就这样消失了。
小时候:
周重带周子知去乡下玩。
周子知看到地里的小青蛙,就一跳一跳地跟着"呱呱"地叫。青蛙钻到水里跑了。
看到乌鸦成群地落到地里啄菜就扑扇着胳膊"啊啊"大叫着跑了过去。乌鸦四散。
看到人家看家的大黄狗,就"唔汪!唔——汪!"地伸着脖子叫。
大黄狗猛地扑了上来,"汪汪汪"地张开了血盆大口。
"啊!"周子知一溜烟钻到爸爸怀里。
周重拍拍惊魂未定的周子知的背,"你欺软怕硬。"
周子知扬起头来,"我不怕硬!有爸爸呢!爸爸最硬!"
作者有话要说:求空调,强烈求鲜花,求臭鸡蛋,求西红柿,求鞭策,求一个不发烫的小本!
24 挖空
24 挖空
如果一个人决定在你面前消失,他二十年间看着你长大,了解你的一切,那么你该如何才能找到他。
周子知用了一天的时间对小区进行了地毯式搜查,然后对邻居和保安进行了盘问。失魂落魄地回到家里,小心翼翼地推开门,爸爸还是不在。他甚至把衣柜的门都打开了一遍。而他突然想到,这又不是丢了小猫小狗,而是他的爸爸。
周子知给高中的班长打了个电话:"林子,我想找一个人,该怎么办?"
"谁啊?"
"我爸爸,他突然就不见了。"
"啊?"那边静了静,"那么大的人,不见一会儿很正常吧。"
"不正常,"周子知说,"他出了事故,没有行动能力,还把存折和户口本留了下来。"
"这个……失踪48小时后可以报警,你不如先等一等?"
"我等不了。"
"总之,你先在家别动,我去找你。"
他们高中班长林子全家一家都是警察,他现在也在念警校。不出半个小时就开着一辆破车来找周子知,见到他,却不像他心里想的那样。周子知很镇定,还给他倒了一杯水。
"你爸爸……是什么时候出事的?"
"两个半月前。"
"我看一下他留下的东西。"周子知带他去看了摆在客厅桌子上的存折户口本和资料,林子说:"你爸真能赚……那他拿走了多少?"
"我不知道,我对家里的钱一点都不清楚。"
"家里还少了什么?"
"轮椅,其他什么都没少。我家在三层,他离开轮椅就没法走路。"
"他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早上八点去物业交水电费,八点半回来他已经不见了。一般我会在九点带他去医院做复健。"
"那他最近和什么人联系比较密切呢?"
"不,没有……"周子知仔细回忆,"我没见他打过电话,他只和我说话……"我家会有一个人每天过来送菜,我很少出门,她来的时候我也在身边,没见他们有过太多交流。
"先去问问她?"
"恩……"天将黑了,有些凉。周子知和林子去幼儿园门口堵,正好遇见刘清下班。
刘清见到他,笑着招呼,"你怎么出来了?我正打算去买菜,一块儿去?"
林子上前打招呼,"姐姐,我是子知朋友。"
"你好?"刘清有些疑惑。
"请问,你最后一次见到子知爸爸,是什么时候?"
"昨天啊?周重怎么了?"
"那你最后一次联系他呢?"
"联系?我……昨天都没有和他说话……"刘清糊涂了,"周重怎么了?"
"没事,"周子知拉拉林子叫他不要再问,"我爸爸搬出去住了,以后你就不用买菜送来了。我就是来告诉你这个。"说完赶快拉着林子走开了。
"肯定不是她。"周子知说,"她是直肠子,藏不住事儿。要是我是我爸爸,也不会找她。"走在回家的路上,周子知说:"我觉得他是自己走的。不然他会带上些衣服和日用品,做得会更周到一些。"走到楼道里,三层,七十节台阶,带着轮椅,下身行动不便。一个人要怎么下去?
每次出门的时候周子知先把轮椅拿到楼下,再搀扶着他,周重另一边还要用手撑着扶手,一步一步地下,要下十分钟。回来上楼的时候周子知背着他,一路上来。
如果没有别人帮助,如果没有共犯……
到家之后周子知从要洗的衣服里掏出一张名片,打了过去。
"你好。"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声。
"你好,我是周子知。"
"子知,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爸爸,在你那吗?"
"你爸爸不见了?"
"求你了,告诉我吧……我爸爸在你那吗?"
"呵呵……"女人笑了,"我家有只爱吃醋的小宠物,我可不敢窝藏男人。"
"你有没有……帮他离开?"
"他要是真的想离开,不需要我帮。"
"我爸爸他出事了,行动不便,一直是我在照顾他,但是他今天突然不见了……"
那边沉默了半晌,"需要见面谈谈吗?"
"你能帮我找到他吗?"
"我是心理医生,又不是侦探。"
"算了,我会再联系你的。"说完挂了电话。
周子知安排林子在客房睡下,自己坐在沙发上发呆。突然电话又响了,依旧是那个好听的女声,"子知,你爸爸不会抛下你。我觉得他会联系你的,他需要知道你过得好。"
"谢谢你。"周子知挂了电话就去把林之摇醒,"你那套追踪电话的玩意儿呢?"
"大哥,那是公家财产……"
"你高中的时候不是还拿出来显摆过了么,快去拿。"
林子大半夜被轰去拿装备,安装在周子知家。周子知在电话前面镇守,林子歪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八点周子知接到一通电话,是用周重手机打来的。
周子知把林之拍醒打开了机器,接了电话。
那边沉默了两三秒,才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子知。"
周子知差点因为这两个字而痛哭流涕。
"爸爸,你在哪?爸爸……你回家吧,回来吧,你不在,我,我……"周子知激动得语无伦次。
"子知,别找我了,我很好。好好上学,好好生活。"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周子知对着电话大喊:"可是我不好啊!爸爸,爸爸!"可惜那边已经听不见。
林之摇摇头,"太短了,追踪不到具体位置。但是还在本市。"
周子知打了回去,对方已经关机。他喃喃说:"他当然不会走太远……"
"如果有联系,而且知道下落,你爸爸又是成年人。像这种情况警方是不能立案的。"
林子拍拍他,"他成心不想让你找到,也是为了你好,怕拖累你。不如你就暂时不要找他,好好念书,这样他也不会太担心。也许等你念完书,或者他的病好了,他就会回来。"
周子知摇摇头。他想说:我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能没有他。没有他看着我,没有他给我帮助,我要怎么继续生活。尤其是在这个时候,他需要我,我才最需要他。
爸爸,你快回家吧……
别这样把我……挖空。
小时候:
一堆小朋友在楼下玩捉迷藏,周重在一旁看着。
一个小胖子当鬼,小胖子机灵,很快就把所有小朋友都找出来了,但是没有找到周子知。
半个小时过去了,眼看小朋友们都有些着急,有点小女孩都哭了出来。
周爸爸出动。
走了一圈,很快就在一个小花园的假山后面找到他,正蜷着腿坐着。这里埋了他死去的小鸡。
看到爸爸来了,周子知抬起头来笑了,"爸爸!"
周重拉着周子知的手把他拉出来,周子知问他:"爸爸,你怎么找到我的?"
"我是你爸爸,我了解你,所以我能找到你。"
周子知笑着说:"那哪天你躲起来,我也能找到你!"
周重点点头。
周子知又小声说:"不过你别也躲得太难找了,总是找不着,我会着急的。"
周重笑着摇头,"我不会让你着急。"
周爸爸大骗子。
作者有话要说:附赠一首歌:
落雨不怕
落雪也不怕
就算寒冷大风雪落下
能够见到他
可以日日见到他面
任何大风雪也不怕
我要我要找我爸爸
去到那里也要找我爸爸
我的好爸爸没找到
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我要我要找我爸爸
去到那里也要找我爸爸
我的好爸爸没找到
若你见到他就劝他回家
小时候的歌~
下章就找到爸爸了~
离HE也不远了~
25 看着他
25 看着他
有的时候,周子知并感觉不到爸爸不在身边了。他蹲在书房的椅子上,拿一册诗集在读。
"我恳求你的仁慈——怜悯——爱——是的,爱!
那仁慈的爱,绝无逗弄,
一心一意,从不迷糊,坦诚的爱,
撕开面具,坦诚相见,毫无污垢!
请,让我拥有你的一切,所有,整个,都属于我!
那身形,那姣美,那甜蜜的小小风情,
你的吻,那双手,非凡的双眼,
那温暖的,洁白而光透,千番美妙的胸膛,——
你自己——你的灵魂——怜悯我,给我所有,
一丁点都不保留,否则我会死,
也许也会活下去,你卑怜的奴隶,
在空虚痛苦的迷雾中,忘却,
人生的目标,——思考的趣味
丧失了他的狂烈,一切追求化为虚盲。"
回过头来,周重也许正坐在沙发上,用手撑着一侧的脸,专注地,略带点笑意地看着他。这个影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空旷。
他想要的太多,现在终于失去了。
如果他不强求一直陪在爸爸身边,或许他现在不会走。如果他没有一路紧逼两人走了这么远,或许他现在不会走。如果更早的时候,他不要爸爸不爱别人,只爱自己那么多,那他现在,或许不会走。
而每走一步,他都无法后悔。就算一切重新来过,他也无法不要那么多。
"小的时候,我需要两个人的爱,你都给了我。长大之后我需要全世界那么多的爱,而你却走了。"周子知轻轻地对着那个已经不在的身影说。
陈姨回来了,每日给他做饭,愁眉苦脸地看他吃。
卫进带他去上学,对他说:"你现在除了上学还能干什么呢?"周子知无法反驳,只好听命。每天昏昏碌碌地上课,之后坐车回家。吃完饭后每晚都要外出游荡,以免独自在家想太多。有一次恰好被从余诺家出来的董华碰上,他请周子知去茶馆喝茶。大致情况他已经听余诺说了,试着劝慰。
"你得相信他,等他身体好了,他总会回到你的身边的。"
"那他如果好不了了呢?"
"那就要等你好了,等你自主了,他不会成为你的累赘,他就会回来。"
"我不知道,"周子知摇摇头,"我也没法等,这样下去我什么都做不成。"
和董华分手,夜已经深了。
明月有缺,他走在小区里,身边是凋谢不久的花花草草,仍留有糜烂的香。
"爸爸,你在哪里?"他仰起头来,轻轻地对着夜空说,"你在看着我吗?你在……"他突然僵住。
是的,他的爸爸一定一直在看着他!
近距离的,无时不刻的,少了一分一秒,他如何忍受!
他只能比自己爱他爱他,所以当他煎熬着时刻渴望着相见,那他的爸爸要如何遏止这种渴望?他一定在哪里,每天都看着他。
路灯昏暗,他飞奔回到自己的楼前——在哪里!
如果他要每天都看得到他……
周子知向对面的楼望去。
他回到家,打开灯,像以往无数个黑夜一样,立定在书房的窗前,轻轻地抚摸窗棂。对面有万家灯火,周子知相信,黑暗中一定有一双眼睛在看着他。
他心中慌乱,却要故作镇定。一边扫描着对面的那些窗口。
然后离开窗边,狂奔出去。
来到对面的楼洞,跑到了四层,那个黑暗的屋子。轻轻地去拉门把手,门竟然开了。
在连结着客厅的阳台中,摆着一个轮椅,黑暗中坐着一人,看不清面目。周子知立在那里许久,才感觉到那人慢慢地转过头来,月光照亮他的脸。
周子知突然觉得,他等了一辈子,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跑上前去,站在爸爸面前。
周重沉默地看着他。他的双眼已经习惯黑暗,习惯坐在黑暗中,偷窥他的一举一动。他的子知什么时候回家,什么时候吃饭,在书房里拿了一本什么样的书,什么时候回到两个人的卧室,睡觉的时候连灯都不敢关……
此刻,他能清晰地看到周子知的脸。他饱含着泪水的眼眶,他有些嗔有些怒,紧咬着的唇。
周子知说:"爸爸,我们回家吧。"
"子知……"周重摇摇头。"现在,那里只是你的家。"
周子知大声说:"没有你就不是家!"然后,他突然跪了下来。挺直着腰板,攥紧拳头,微扬着头,看向周重,"爸爸,跟我回家吧,我求你。"
周重习惯性地想要抚摸他的头,而周子知离他有一定距离,他伸出手去,却够不到。
"爸爸,我求你了……我一直都过得不好,每晚哭着入睡,做梦的时候你一次次地离去,我次次抓不住,亲眼见你一次次死去……我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了,没有快乐,没有恐惧,感觉不到饥饿,困苦,酸甜苦辣,闻不到,尝不出,眼睛也开始花了,像是一直蒙着雾……"周子知哽咽地说着,毫无退缩地直视着他的爸爸,看他收回了伸出的手,握紧。
"爸爸,你不在了,我活着不像活着。太不公平了,你能看得到我,而我从来不知道你在哪里,你过得好不好,你晚饭有没有好好地吃,身体有没有好一点……不知道你什么时候会回来,还会不会回来……然后我自己,尽了全力在活着,就怕哪天你突然回来,而我却不那么光鲜,你看了会心痛……"
"爸爸,回来吧……"
"子知。"周重还是摇了摇头,黑暗中,逆光,表情模糊,无法辨别。"我已经决定。给我点时间,给我们点距离。"
"我不要离别的时间!我不要我们之间有距离!"周子知哭喊出来,"你忍心吗?你真的忍心看我这么痛吗?你自以为很无私,那我的感觉就无所谓了吗?"
"不,"周重说,"这次是我自私。"
"爸爸,我求你,求你……就这一次,最后一次了,让我任性,让我更自私,让我守着爸爸,我们一起痛,好不好?没有你,没有你……我真的是,什么也不是了……"周子知跪着向前挪动两步,周重又伸出了手,这次终于才碰到了周子知。把手放在他的头顶上,轻轻地抚摸。他的发丝穿过指尖,骚动着手心的触觉。看得到,听得到,摸得到。
他的子知。
周重叹了一口气,最后终于说:"子知,我们回家吧。"
周子知不可置信狂喜地站了起来,忙去推爸爸的轮椅。生怕在这里多呆一秒,他的爸爸就会被这里的黑暗吞噬,再也找不回来。
下楼的时候,周子知把轮椅扔在那里,扶着爸爸。他已经因为这些日子来对周重的照顾变得有力,完全可以支撑他的爸爸。
到了楼下,周重说:"子知,轮椅。"
周子知说:"不要了。"见周重没有向前走的意思,又低下头去说:"我怕我回去拿,你又趁这个时候走了……"
周重说:"我们走吧。"
周重右脚可以微微用力,两人走的仍是缓慢。周子知出了一身的汗。
上楼的时候背着他,他回想起爸爸以前常这样背他,但爸爸的肩膀更为有力,步伐稳重,好像从未迷茫。
终于到了家。
周子知将爸爸放在沙发上,扑到他的身上,紧紧搂着他的头,狂吻。
周重一边接受着他猛烈的吻,一边伸手去安抚他,一手去捋他的后脑,一手轻拍他的背。
吻里很快就混满了泪水。周重从未见他哭得这么凶。嗓间是低哑的哽咽,一边片刻不停杂乱无章地吸吮,啃咬。
周重照顾着他,张开嘴让他闯进来,感觉到他的舌头胡乱探着,侵占每一个角落。
把他搂在自己的怀里,搂得更紧。
周子知终于无法继续,埋在周重的怀里,一个劲儿地哭。
像是回到了周子知小时候。小小的周子知伏在周重的身上,哇哇地哭。周重紧搂着他,拍拍他的背。只是周子知长大了,哭得却更多了。
周重说:"爸爸不好,让你伤心难过,让你哭。是爸爸不够强大,不够完美,没法百分百地成为你的倚靠。"
周子知哭着摇了摇头,蹭得周重脖子痒。
"子知,以后爸爸都听你的。"
周子知点点头,不再哭了,抬起头来,轻轻地啄周重的嘴唇。
作者有话要说:这首是济慈的诗,不好意思文里的还是我翻译的,没有诗意,只追求贴近原文
话说我以前第一次读就直接泪崩了……
上原文:
I cry your mercy-pity-love!-aye, love,
Merciful love that tantalizes not,
One-thoughted, never-wand'ring, guileless love,
Unmask'd, and being seen-without a blot!
O, let me have thee whole, -all,-all-be mine!
That shape, that fairness, that sweet minor zest
Of love, your kiss, those hand, those eyes divine,
That warm, white, lucent, million-pleasured breast,-
Yourself-your soul-in pity give me all,
Withhold no atom's atom or I die,
Or living on perhaps, your wretched thrall,
Forget, in the mist of idle misery,
Life's purposes,-the palate of my mind
Losing its gust, and my ambition blind.
话说昨天中午在学校做实验,太阳底下地面上空温度已经49度多了。倒是没中暑,不过拉肚子鼻炎头晕眼花痛苦啊痛苦……
不好意思还说双更呢结果今天就拖到这么晚……
26 温泉
26 温泉
总不能依旧任性,周子知继续上学。没课就跑回家来,陪爸爸练走路。周子知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生怕哪句话没说对,或者有什么出格的行为,爸爸又要走了。
每天睡在周重的怀里,仍旧是战战兢兢。夜里会无数次地醒来,看到他在身边,才能再次安然睡下。
有的时候抑制不住好奇,还是会问:"爸爸,那些天,你是一直都住在对面吗?"
周重点头。
"你是早就计划好了吗?"
周重继续点头。
周子知眼圈一红,别过头去。再转回头来的时候,已经是笑着。
有一天放学回家,周子知打开房门。"爸爸,我回来了。"
"子知。"周重在客厅里,坐在轮椅上。
周子知在门口的鞋柜换鞋,换好之后抬起头来,见周重竟然撑着轮椅的扶手要站起来。周子知赶忙想要上前去扶。可那一瞬他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怔在原地动弹不得。
缓慢地,像是一部卡壳的老电影。周重一点点地把自己撑起来,一点点把重量过渡到腿上。然后他的手离开扶手,他直起了腰,毫无依靠地,他自己站起来了。
他的右脚迈出了第一步。虽然是小小的一步,但已经可以支撑着身体前进了。
周子知心跳如鼓,他的爸爸正在走向他。
周重收回左脚,继续用右脚迈开一步。这一步比上一步更大了,僵硬的步伐逐渐成型,逐渐显露出协调的秩序。又是一步。两人的距离在缩短。
五米左右的距离,周重平日里长腿一迈,三四步就能走到。而现在,他却走了将近二十步。直到他和他的子知面对面,胸口贴着胸口。他伸出手去,拉住周子知垂在身边的双手,十指交合。
他又上前一步,将周子知紧紧地压在墙边。低头去吻他的子知。温柔地获取他紊乱的呼吸,将舌深入他微微打开的唇齿间,全面周到地描绘他口腔内部的轮廓,极尽缠绵。
周子知的全身都在颤抖,又哭了,这个孩子。周重去吻从眼角滑落的泪水,亲吻他的眼睛,他的鼻尖,他的眉心。
周子知的背后是冰冷的墙壁,身前是炽热的胸膛。手背只觉得一片寒凉,手心却被灼伤。他动弹不得,激动和喜悦难以表达。却一股脑地都化成伤心和委屈,随着眼泪就出来了。
恰好这个时候大门响了,应当是陈毅拿钥匙在开门,"咦?怎么没锁门呢?"
周重后退一步,放开周子知。
陈毅推门进来,见到两人面对面站着,周子知哭花了脸,而周重则轻轻笑着向陈毅打招呼。
陈毅惊呼:"哎呦!周先生呦!你能站起来啦!什么时候的事儿啊!"
"刚刚。"周重说。
"那太好啦!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怪不得子知小祖宗又哭鼻子了,乖孩子,以后可以不用哭了!"
周子知胡乱抹抹眼泪,做了个鬼脸。
"我这就去做饭,今天得好好庆祝庆祝!我再去买点菜!"
周子知拉住她,"陈姨,不用啦,普普通通就好。"
"那怎么行!"陈姨还是出门去买菜了。
剩下两人仍旧僵站在那里,周子知觉得他该说些什么,可又想不起来,只好歪着头冲爸爸笑笑。
周重向他伸出双手,"来,我们继续。"
周子知坦率地扑了上去,紧紧地搂着爸爸的肩膀,吻他。
晚饭是周子知和陈姨一起做的,陈姨在一边念叨,"周先生人好,心地好,儿子也好,我就说总会有好报。"
"儿子不好。"周子知说。
"说什么话哪!"陈姨瞪他,"学习好,又那么孝顺,那么乖那么听话,还会做饭呢!这么好的儿子上哪儿找去!"
周子知笑了笑,"哦,那我的确挺好的!"
三人坐在饭桌前吃饭,周子知给爸爸夹菜,"爸爸,多吃点肉!"自己夹了块儿鱼,抠抠唧唧地摘了半天的刺,送到爸爸碗里,"爸爸,吃鱼!"
周重把被戳得惨不忍睹的肉块吃了下去。
"爸爸,吃胡萝卜!"说着向周重的碗里夹了几块胡萝卜。"爸爸,吃胡萝卜!"等他吃完了又夹了几块过去。
陈姨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
晚上周子知躺在周重身边,兴奋得睡不着。他把耳朵压在他的胸脯上,听了一夜的心跳。
没多久就放寒假了,周子知计划着和爸爸去南方度假。找了个温泉很多的地方,订好机票,说是帮助疗养。
周重左腿恢复得慢,两人去买了根木拐杖。拿回家试走,周子知去书房把爸爸的老花镜拿出来给他戴上,"恩!越来越像老学士了!"
到了地方之后两人直接找到联系好的温泉旅馆住下。周子知有私心,找了家没什么生意,偏僻人少的。
室外的池子面积不小,用大块的卵石垒的,水面上烟雾缭绕,水深齐腰。周重坐下去之后尚能露个肩膀,周子知坐下去之后水已经没过了脖子。不甘心地说:"我这是腿长!"
看周重在一旁嘴角噙着笑,闭目养神。周子知偷偷眯着眼看他,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凫到水底。闭着眼睛看不到,手四处摸索。终于掀开周重的浴巾,趴在池底,吻上了周重的下身。
周重从水面上去找他的身影,而水雾扰人,只看得清个隐隐绰绰的轮廓。他双手抓住了池边。
周子知将他整个吞入,卖力地吸吮。时间过得缓慢,周子知觉得窒息,而他又故意将窒息拖长,不肯上来换气。直到他憋红了脸,连自己也兴奋起来,呼吸的渴望过于强烈,再也没法好好地动作,才浮了出来,大口地喘息。
周重把他揽了过来,轻轻吻他。
周子知跨坐在他的身上,腿没处摆,只好折回来跪在池底。下身无意间顶到周重的肚子,一阵激灵,周重将他抓住。无需什么套-弄,周子知很快发泄出来。红着脸一阵飘忽,周子知下意识地用臀去蹭周重的下身。
周重扶住他的腰,轻笑着说:"子知,泡太久会晕过去的。"
周子知摇头,信誓旦旦道:"没关系,我能行!"而后又低下头补充,"不要太久……"
周重依旧笑着,仔细观察他的表情,将手指探了进去。周子知沙哑地低吟,放松自己的身体,又有些急,"爸爸,快点。"
周重的性子变得更加沉稳,不再轻易被他撩拨。过了很久才抽出手指,将下身顶入。周子知一个缩紧,周重便停了下来。臀部在水中轻微地抖,周重去找他的唇,帮他放松。而后是缓缓地,锲而不舍地进入。陌生又熟悉。
周重腰身不太灵便,控制不好力度。每一下顶撞都又深又重,周子知绷紧了身子,一下下向后仰去。周重揽住他的背,轻轻叼住周子知脖子上的皮肉,亲吻,啃噬。
过了太久,周子知觉得他自己真的要晕过去了。感觉到周重的动作变得激烈,他用手摸到自己的下身,用力地撸。然后绷紧了身体,抽搐着,再次释放出来。
一道比包裹着他的水更加灼热的液体涌入他的体内。他不可抑制地缩紧身后,像是在榨取。
周重很快便抽身出来,把他从池子里抱了起来,放在岸上,拍拍他的脸,"你还好吗?"
周子知点点头,"我还好。"站起身来,白色的液体顺着身体上滴落的水一起流了下来,让周重眯起了眼睛。他向周重伸出手,"爸爸,我扶你上来。"
周重说:"不用管我,你先坐一会儿。"
"没事儿,爸爸,泡久了不舒服,先上来吧。"周子知揽着周重扶他上来,腿软无力脚下打滑,但还是勉强站住。
周重整理了一下浴袍,又将周子知用浴巾包好。天有些冷,两人很快回到旅馆。回到房间,周重再次剥开周子知的浴巾,手指探到他的身后,蘸着白色的液体,"我帮你洗一下吧。"
周子知捞起浴巾跳了起来,"我自己来吧!"说着跑到浴室,反锁上门。
对着镜子,周子知清晰地看到自己的下身又精神了起来,不禁羞愧。只因为周重的一个动作,一个不经意的眼神。
他想要好好清理自己,但是忍受不了,自己的手指探入身后,都会想起刚刚的炽热和力度,每探得深一点,都会腿软得不能站立。前边更精神了,周子知无奈地叹了口气,被笑话就被笑话吧,打开了浴室的门,"爸爸……还是……你来帮我吧……"
周重看到他的状态,果真一笑。缓缓地起身,缓缓地一步一步走来。周子知觉得如芒在背饱受煎熬,咽了好几下口水,偏偏还不能催他。
周重终于走到浴室,打开淋浴的喷头,将周子知摆在水下。自己则蹲跪在他面前,含住了他扬起来的下身。同时手指探到他的身后,迅速彻底地完成了清理这一工作。
周子知不好意思地将周重扶起来,这下真的是站不稳了。周重扶着他,拿过浴液帮他洗了起来。过了半天周子知突然想起什么,睁开眼说:"爸爸,你倒是吐了啊!"
周重笑笑,吻吻他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喷……不好意思我失控了……这段……是计划之外的………………
我的手指啊他们十个都不听话了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囧RZ
怎么样这章够治愈吧!
我觉得今天双更有戏唉!HE!不远了!
话说昨晚德国输了给我伤心的
睡觉梦见这文被和谐了,特别真实,睡到一半爬起来看看……
然后看到没被和谐之后,突然想:其实德国没输的吧!是我做梦的吧!
27 飞机
27 飞机
寒假过后的某一日,周子知正趴在桌子上走神。突然听到教室内一阵欢呼,他恹恹地抬头去看。周重正杵着一根拐杖,缓缓地走入教室。他的脸上依旧是那种淡然和从容,微微地笑着。
不由自主地,周子知已经站了起来。
周重像是在看着他,也像没有。
最终他站到了讲台前,全场寂静。周子知心慌。他的爸爸像一个偶像,他真想把他收起来,谁都不让看到。
"周子知,你可以坐下了。"周重笑着说,也引得同学们一片哗然的笑声。
"老……老师我腿麻了。"
"哦,那你站一会儿吧。"然后便开始讲课,娴熟流畅的像是从未离开过这个讲台。
周子知不止腿麻,他的全身都在发麻,始于心尖。
他与他平视,这样他才是不同的。
而整整的一节课,周子知什么都没听进去。他专注于周重开合翕动的嘴唇,他捏着粉笔,骨节修长的手指,他逐日恢复强韧的身体,一览无余地向他呈现。像一部两个小时的电影,而电影中只有这样一个镜头一个场景一个人,却不觉得厌。
直到大课结束,周重收拾东西准备走,周子知才清醒过来,跑上前去。但是晚了一步,已经有不少学生围上去了。
"周老师,太好了您回来了!听说您受伤了?"一个女生大大咧咧地问了,其他人都侧耳等答案。
"恩,"周重点头,"不过已经好了。"又指了指人墙后面的周子知,"你跟我来一下。"
周子知心跳重重地一跳,低眉顺眼地点点头。跟在他身后,看他缓慢前行的背影。缓慢,但是坚定,已经无需搀扶,不需要他走在他的身边。
进到办公室,周重侧身请周子知进来,然后"嚓"地锁上门。
周子知的心又狠狠地一跳。
周重坐在他的椅子上,对周子知说:"你来说说,水平防火分区的几种做法。"
"啊?"周子知有点傻眼。
"竖向呢?"
"啊?"周子知继续无语。
周重对他招招手,周子知走到他面前。
"你这一节课,都听了什么。"
"防……火分区?"
周重把手环到他的脖子上,周子知顺势弯下了身。周重轻轻吻他的嘴唇,然后松开他,"上课专心点。"
"哦!恩!"周子知红着脸使劲点头。
"下节课快开始了,赶紧去吧。我再去办些手续。"
周子知还是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随后,他又敲响了卫进办公室的门。
卫进示意他坐,周子知问:"出国的申请,有答复了吗?"
"恩。"卫进点点头,"这个学期和大二的一起过去,在那边读完一年,直接拿那边的毕业证书,然后半年实习。之后就看你的了。"
周子知说:"谢谢你。"
卫进问:"你爸知道吗?"
周子知摇头。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
"不知道,能晚就晚吧……"
卫进颇为成熟地点点头说:"早点跟他交流一下吧,也许现在他希望你去。"
"恩……"周子知起身,又说了一次:"谢谢你。"
周子知走出办公室,全身无力。
他觉得周重已经知道了。他是他的爸爸,他的哪点小心思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现在他不说,他不问。但周子知觉得他已经知道了。
周重还不能开车,他是打车来的。晚上周子知找他一起回家。两人坐在车中沉默无言,好像又回到了不久以前。
他打电话联系了正在美国念书的曲然,又约狐狸和余诺出来聚了。狐狸看起来有些伤心,余诺用她特有的狡黠的目光来回打量。自助餐,狐狸拿了许多酒,自己灌自己。到后来周子知也看出不对头来,拉住他的手问:"怎么了?"
"没事儿。"狐狸甩开他的手,"我自己的问题。"
吃完饭进到电梯里,狐狸有些想吐,周子知忙扶着他拍他的背。出了电梯冷风一吹,吐意才下去。
余诺去路边拦车。狐狸眯着眼看扶着他,离他很近的周子知。周子知问他:"你到底怎么了?"
狐狸闭上眼睛,低下头亲了亲周子知。
周子知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可偏偏狐狸站不稳,他不能松开手跑掉。这是他第一次和他爸爸以外的人接吻。狐狸的嘴唇软软的,暖暖的,带着一股香喷喷的酒味。他的舌头灵巧而有韧性……
周子知终于还是推开他。狐狸踉跄一步,周子知又上前扶住。他突然想到周重曾经的劝告,以及余诺的话中有话和她的笑。
也许……狐狸真的喜欢他。
但是都这么多年了,他们一直像朋友一样。周子知觉得不解。
狐狸说醉话:"那,你就带着我的心离开吧……"
周子知说:"你喝多了……"
"那你觉得我为什么喝多了?"醉酒的狐狸变得咄咄逼人。
"余诺打到车了!"周子知言之左右,拉着狐狸上了出租车。
在后座上,狐狸趴在周子知的腿上睡着了。余诺回头冲周子知笑笑,"为了防止他酒后乱性,待会就由我把他送回去吧。"
周子知忙点头。转而一想,怎么余诺就不会被酒后乱性了吗……
回到家,周重问他:"你身上有酒味。"
"恩。"周子知仔细嗅了嗅自己,"狐狸喝了些酒。"
"过来。"周重拍拍自己身旁的沙发,周子知乖乖地坐了过去。周重仔细地审视他,周子知觉得自己是余诺课上待宰的小老鼠。
周重低下头,周子知闭上了眼睛。而他仍在审视他的一举一动。缓缓地亲吻他,撬开他的牙关,一点点掠夺。然后松开他,又继续去看书。
周子知被冷落在一边心脏狂跳,偷偷地看面无表情的爸爸,还是决定从实招来。"刚刚狐狸喝多了,亲了我一下。"
"恩。"周重点点头,并没有把视线从书上挪开的打算。
"对不起,的确是我……有些过火。"
周重说:"不必向我道歉。"
周子知说:"但是你生气了。"
"恩。"周重毫不掩饰。
"我以后不会这样了。"周子知从善如流。
"你从小就这么说。"
这下周子知也沉默了。良久,他轻轻地把手放在周重在看的书上,"爸爸,你得相信我。"
"好。"周重合上书,"不早了,早点睡吧。"
周子知闷闷不乐地去洗漱。狐狸往他脑袋里灌了一团浆糊,那么周重就是一盆凉水泼在他脸上。
钻到床上,周子知对周重说:"爸爸,我以前做的不对,但我以后会改,你得相信我。"
"恩。"周重关掉了床头灯。
周子知钻到被窝里给余诺发短信:"狐狸送到了吗?你到家了么?"
"送到了,我也到家了。正好胡落哥哥在家,呵呵。"
周子知对狐狸的哥哥没什么太大的印象,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就睡了。
半夜三更,周子知小声地叫了声:"爸爸。"
"恩?"那边很快回应。
"爸爸,我这学期又申请了交换生,手续已经办好了。"
周重说:"我知道了。"
周子知说:"这个月的月底走,到时候你能来送我吗?"
"当然。"周重说。然后他把手放到周子知的头上,一下一下地抚摸着。
送机的当天,周重已经杵着拐杖,陪着周子知不紧不慢地走着。虽然没通知别人,但是卫进,狐狸,余诺,甚至是董华都来了。
周子知贴着卫进的耳朵说:"这些日子谢谢你了,希望你能继续帮我照顾爸爸。"
卫进咧着嘴:"什么叫帮你!"
对余诺只是笑笑,对董华龇牙。
到了狐狸,周子知上前抱了抱他,"再见。"
"恩,再见。"狐狸点头。
最后,他才走到周重面前,扬着头亲亲他的脸颊,"爸爸……"却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他塞了一封信在周重手里,然后提着行礼转身走了。
爸爸:
我想了很多很多,日日夜夜都在想。
我一直知道我们相爱是不对的,我也挣扎过,绝望过,但还是胜不过渴望爱你和得到你的爱。不过直到后来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我们完全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因为这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
归根到底,还是我太过不成熟,太任性。
我那个时候太小,不知道如何爱你。
你把心思都放在我身上,爱我,需要我的陪伴和依赖。
可我想要的太多,独占你,又四处惹事从来不安定。所以才会让你的感情变了质。而等我发觉我对你的感情的时候,我还在埋怨你。
我太过于霸道,自从我生下来这二十年间,从来没有给过你选择的余地。我从来都要我想要的,没有想过你到底想要什么。一直以来,我都要我们的关系变成我想要的样子,你说过你需要时间和距离,现在我们就有了时间和距离。
等我回来,我会努力变得成熟,不再让你难过,不再幼稚任性。
你可以等我回来,我们继续。你也可以找一个让你爱得不那么辛苦的人,忘掉我。爸爸,你有两年的时间可以做出选择。无论那个人是谁,我都会笑着迎接他。我会做你的好儿子,爱你,孝敬你,接纳你身边的人。
我到了那边会努力学习,努力生活,你不用替我担心。
再见,爸爸。
这封信是周子知用仿宋字一笔一划地写的,不同于以前的两封信,明显的有条理,镇定。看来他真的想了很久。
周重把信合上,塞进信封里。
看着窗外的飞机起起落落,可不知道他在哪一架里。
作者有话要说:唉~马上就完结了,有没有想看的番外什么的?
28 生活
28 生活 Why are you so sad?
下了飞机之后,是曲然带着两个金发碧眼的帅哥来接的机。两个帅哥殷勤地帮他提行李,热情地和他搭话。可惜他们说的是鸟语,周子知统共听不懂两句半。悄悄地问曲然:"他们是什么人?你的追求者?"
"哈哈,"曲然大笑,"我说我的同学是个小美男,初到异地,没人帮忙。他们就踪上来啦!"
周子知嘴角一抽,往曲然身边又站了站。
其中较高的一个帅哥对曲然说:"Anny,your friend is pretty shy!"
另一个帅哥大笑着说:"Yeah! And pretty!"
周子知难得听懂了,争了一句:"I'm not pretty! I'm handsome!"
引得剩下的三人捧腹大笑。
高个的叫Rose,高鼻梁深眼窝,周子知跟他比起来的确只能算是漂亮。三人带他办过手续,就把他安置在了Rose的公寓。
曲然解释说:"Rose的室友回家养病了,退回的租金也没要。所以你先住在这里,Rose也可以照顾照顾你。他是我们班上的,有什么不懂的你都可以问他。"
下午Rose带周子知逛了校园,一路给他讲解,鸟语说得很慢他还是鸟语,周子知一边听着一边走神。
晚上Rose带他到学校附近的中餐馆吃饭,周子知叫了一碗面条,用筷子夹起粗细不一的几根面,怔在了那里。
Rose伸出手来在周子知面前摆了摆,"Why are you so sad? Are you homesick?"
周子知摇摇头,"I'm not sad."
回到公寓,周子知站在露台上眺望窗外。Rose拿着两瓶啤酒走到了露台上,"Oh my handsome, why are you crying?"
周子知伸出手来摸了摸眼角,他的确哭了。他摇了摇头,"I don't know."
Rose把啤酒放在扶手上,伸手把周子知搂在怀里。周子知不太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拥抱,反倒哭不出来了。Rose大力地拍拍他的背,拍得周子知咳了两声才放开他,灿烂地笑。
他直接、热情又开朗,周子知从没见过一个人像他这样。他想也许西方人都这样,这样能少了很多伤心的事。
开学第一天,孙仁竟然来他们学校找他。中午的时候又一起吃了顿饭,这次气氛更和谐了一些。
孙仁说:"因为工作的原因,我们刚搬到这里。你有地方住了吗?住得好不好?你可以搬来和我们一起住。"
周子知摇摇头说:"谢谢,现在住的地方很好。"
"那你时不时来看看吧。三个小家伙知道自己有个哥哥,都非常兴奋,嚷嚷着想要见你呢。"
"恩,好。"周子知点头敷衍。
孙仁立即笑笑,"明天下班后我来接你,周末就在家过吧。"
"呃……"周子知一口饭噎在嘴里,这下没法拒绝了。
第二天孙仁果真开着车来接他,Rose恰好看到,向周子知吹了声口哨,周子知小声对Rose说:"She is my mom."然后迅速钻到车里。
"家里最大的在上高中,你可以叫他小亮。蓝蓝是个小姑娘,在上小学。小炎是弟弟,今年三岁。"
孙仁住一栋小别墅,推开家门,就有一个肉球大力扑了上来。周子知被扑得退了一步,仔细看那肉球,才知道他是有鼻子有脸的。孙仁笑着介绍:"他就是小炎。"
小肉球黑发碧眼,口齿不清地叫:"蝈蝈,吱吱蝈蝈!"
周子知拍拍他的脑袋,想把他抱起来,但失败了。
孙仁不好意思地笑笑,"这个孩子太受宠,一不小心就给养胖了。"把他们带到客厅,客厅沙发上坐着个金发的少年,见到他们忙起身,有些害羞地看着周子知,上前握握手,"你好,我叫Johnson,你叫我小亮就行。"
周子知也和他握握手,不禁感叹,真是漂亮的孩子。有的地方长得和他有些相像,但更精致,像是用玉石雕出来的。
"爸爸一会儿接蓝蓝回来,你们先玩着,我去做饭。"孙仁给周子知倒了杯茶,"小亮会说一些中文,你们可以聊聊。"
小亮问:"你是我哥哥?今年多大了?"
肉球在一旁喊:"蝈蝈!蝈蝈!"
"二十一了,"周子知说,"来这边念两年大学。"
"哦……"小亮低下头,然后眯着眼笑着说:"你很漂亮,真的很漂亮!我喜欢你的黑头发和黑眼睛,漂亮!"说着还自己点点头。
这个时候他们的爸爸领着一个神气活现的小丫头进门,孙仁迎上去介绍:"子知,这个是Mark, Mark,他就是周子知。"
Mark是个百分百的洋人,人到中年,沉稳而又有气概。
周子知喃喃地说:"有些像我爸爸……"
Mark倒不介意,拍拍他的肩,"天下的好男人都一个样!"
小女孩儿蓝蓝颇具女王气概,上下打量周子知一番,"我同意你吻我的手。"说着伸出了白嫩嫩还有些小胖的小手。周子知躬下身,拉起蓝蓝的小手认真地亲了一口。
孙仁问他:"到这里这几天,有没有给你爸爸打电话说你安顿好了?"
周子知摇摇头,"没有。"
"哦……"孙仁点点头不再说话,倒是Mark接着说:"不打个电话什么的怎么行呢,你的爸爸会担心的。"
"恩……"
一家几口坐在餐桌前吃饭。小亮有些拘谨地乖乖吃饭,蓝蓝偷偷地拿豌豆放在勺子里,然后弹到周子知碗里,Mark用中文讲着一些公司里的趣闻,小炎"妈妈,蝈蝈,papa!"一个劲地想说话,孙仁一般笑着回应Mark,一边喂小肉球。小肉球张嘴就是一大块肉,嚼了两口就吞下去。
周子知觉得有些恍惚。
小亮给他盛了一勺土豆泥,周子知才回过神来,"谢谢。"
晚上孙仁给周子知拿出一套新的睡衣,刚刚洗过,香香软软的。等他洗完澡,孙仁说:"小炎要睡了,他要你的晚安吻才肯睡。"
周子知来到小炎的房间,俯下身子亲了一口圆鼓鼓的小脸颊,小肉球也抱起周子知,在他的脸上"吧唧"亲了一口,"蝈蝈晚安!"
"小炎晚安。"周子知帮他关上了灯。
小女王蓝蓝又拉着周子知玩拼图,玩到打瞌睡。
周子知睡在小亮的房间里,小亮睡不着,和他说话:"中国人都很美,中国也一定很美吧!"
周子知说:"恩,很美。"
"我一直想去中国看看,你真幸福,生活在中国。"
周子知说:"哪里都一样,有家人在身边才幸福。"
"也是,"小亮翻了个身,"以后叫爸爸妈妈带我们一起去中国……"然后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晚饭吃得有些咸,周子知起来找水喝。路过客厅的时候,恰好看到孙仁开着盏小灯在那里打电话,"恩,他睡了,他很好,恩……"
不知为什么周子知就觉得电话那边是周重,一时间挪不动脚。
孙仁看到他,轻声问他:"要说句话吗?"
周子知摇头,逃也似的跑开。
躺在床上,把整个人裹在被子里,仍是久久不能平息。
那边周重继续与孙仁讲电话:"谢谢你特意搬家过去。"
"没什么,"孙仁说,"怎么我也是个妈妈。"
"希望这两年他在那边生活,也能有家一样的感觉。如果他喜欢那里不打算回来了,我希望你能和他一起生活。"
孙仁笑了,"怎么这个时候反倒这么大方!孩子养大了,没有小时候可爱了,是吧。"
周重说:"孩子大了,我不能再束缚着他。他长这么大,没有感受到过正常的家庭,你那里条件很好,对他很好……"
"几个孩子都很喜欢他,子知和他们相处的也很好。如果到时候他愿意留下,我当然不会放他走。不过那个时候,你该怎么办呢?你又变成一个人了。"
"一个人也没关系。"周重缓缓地说完这句话,就挂下了电话。
周日孙仁把周子知送回公寓,Rose抓到周子知就开始问东问西:我以为你住在中国,我还以为那个漂亮的女士是你的情人……周子知接不上话,最后Rose问:"Whyyou
are even more sad?"
周子知问:"Why?"为什么你会觉得我伤心?
"There,"Rose指了指周子知的眼睛,"They told me you are sad."
半夜里,周子知拿着新买的手机鼓动。烂熟于心的号码按一遍删一遍,最后开始趴在床上撰写英文短信。好不容易写了一大篇,又逐一删掉。终于把手机扔在一边,看着在黑夜中暗淡的米色的天花板。
他觉得寂寞。无论是曲然拉着他开各种玩笑,无论是Rose亲切地关照他和他讲话,无论是在孙仁的家,大家坐在桌前一起快乐地吃饭,无论是在课上,费力地听课笔记……这些时候,他都觉得寂寞。他从未感觉到过如此的寂寞。
他知道只有一个人能安慰他,只有一个人能让他的慌乱平息。可他拨不出那个号码。既然已经离开,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又因为自己的脆弱去扰乱他的心。
作者有话要说:为了HE快点到来,我在勤劳地双更了……
给点鼓励奖励啥的啊~
29 行礼
29 行礼
周子知原本预计一年半回来,但最后拖到了两年。在实习的同时又读了一年的研。最开始周重就给他指出了一条路,他一路走了下来。他学习了很多力学和结构的知识,这是他的兴趣爱好所在,同时又与本专业贴合。所以有很多人学习都迷惑过,有的人至今找不到解。但周子知从来没有迷惑过。
周子知从未联系过周重,周重也没有联系过他。但最后的半年,周子知终于忍不住,他怕如果爸爸还在等,这多出来的半年,会让他误解伤心。拨通了电话之后,也只是说:"爸爸,我半年后回国。"
那边只是"恩。"了一声。
周子知渴求在多听到一些他的声音,而两人只是在电话中沉默。最终是周重提前挂断了电话。周子知听着那边的忙音心如刀绞。
半年后,他与曲然一同回国。
周重来机场接机,他身边站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周子知小时候见过她,他记得清清楚楚。
"爸爸,我回来了。"周子知对周重笑笑,拉起了曲然的手。
周重观察着周子知,这个孩子在离开他这两年间猛长,已经快追上自己了。脱去奶白,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五官变得深邃而有棱角,四肢结实有力,身体不再单薄。神情较两年前也稳重得体许多。他彻底地褪去了稚气,变成了一个俊美的少年,从他们身边走过的任何一个人都无法不被吸引住。在周重身边的这二十年,倒像是周重压抑了他的成长。分别了两年时间,周子知很快就长大了。
而周重却没怎么变。在周子知的记忆当中,周重一直都是一个模样,没有变过。
周子知问:"这位阿姨是?"
周重说:"元礼,她的公司和我们学校合办一个项目,目前我们是生意伙伴。"
周子知礼貌地上前握手,"元阿姨你好。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元礼回握,笑,"见过,那个时候你还使劲拉着你爸爸不让我们说话呢。"
周子知另一只手握紧了曲然,曲然被他捏得生疼,苦着脸也不好发作。
"爸爸,这个是曲然,你教过她,你应该记得。"
"我记得,你好。"周重与曲然握手。曲然连忙把得到被解救的机会的手抽出来,与周重握握。
元礼问:"你们在飞机上吃了么?"
曲然忙跑到她身边,"没呢!"
"那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说着挽起曲然,走出机场。
周重提起周子知脚边的两箱行礼,周子知接过了一个,"我来吧。"见周重没打算放手,就说:"我们一人一个。这个是曲然的,比较轻,给我吧。"周重这才松手。
打车回到市中心,一路上气氛尴尬,坐在餐馆里气氛更加尴尬。
点完菜,曲然为了活络气氛,开始介绍这些年的生活。
"在事务所实习之后,他们就一直不肯放我走,好在学到了很多东西。"曲然独自说着,"我们想回国之后,再找个好的设计院工作半年,熟悉一下国内环境,然后自己办一个设计院!"
元礼笑,"呵呵,你和子知?到时候我可以给你们出资!谁当老板?"
曲然说:"当然是他。"指指周子知,"他可厉害了,这两年在专心搞研究。"又转过头去问周重,"周老师,您看过他发表的那些论文吗?"
"看过,"周重点头,"很好。"
周子知轻轻地笑了一下。
菜上齐了,两个女人扔在边吃边聊,元礼似乎是真心打算给他们投资,问了很多细节。
元礼说:"我现在什么都没有,就剩下钱了。"
曲然瞪大眼,"喂喂,这么个好男人就坐在这呢,"指了指周重,"你说你什么都没有。"
元礼笑笑,"也是。"
吃完饭把两位女士送回家,周子知和周重回到了家。把行李安顿好,周子知问:"爸爸,这两年怎么样?腿又好些了吗?"
"好多了,就是左脚还是有些不灵便。"说着又站起来走了两步。
"你呢?这两年在国外生活还习惯吗?"
"恩,很好。"周子知说,"孙仁他们一家很友善,学校的学习氛围很好,学到了很多东西。"
"那就好。"周重说。
起身要去厨房倒水,被周子知拦了下来,"爸爸,我来吧。你还是喝普洱?"
周重点头。
周子知去厨房烧水。家里的摆设都没怎么变过。怔怔地站着厨房看着水壶,周重也坐在客厅看着他的背影。水开了,周子知去提壶,被烫了一下,像是没什么知觉一般,继续去倒水。
沏好茶端到客厅,自己坐在周重身边。周重拉起他的手,皱皱眉,"烫到了?"
"恩,没事儿。"
周重拉起他,来到水龙头底下冲洗。然后拿到嘴边吹了吹,问:"疼吗?"
周子知缩了缩手,但被周重握得很紧。他摇摇头说:"不疼。"
周重松开他,他马上缩回了手。
周重问他:"用不用洗个澡,先睡了?"
周子知摇头,"不用了,我想快点把时差倒过来,我先撑着。"
两人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周子知把电视打开看新闻。
周重问:"你们要开的设计院,目前就你们两个人?"
周子知说:"我们决定设计院的名字叫ZZR,曲然说再去这里的设计院打工半年,主要也是为了等她的男朋友Zark来中国,我们三个一起。"
周重喝了一口茶,又问:"曲然不是你的女朋友?"
周子知低头笑笑,"当然不是,她喜欢那种细皮嫩肉的,我去美国半年就晒黑了,已经不在她考虑的范围之内了。"然后微微抬起头,"爸爸你呢?你和元阿姨……"
"只是生意伙伴。"周重说。
"哦!"周子知使劲点头。继续正襟危坐地看新闻,周重对他说:"要是撑不住,就先去睡吧,我把你的卧室收拾好了。"
"哦……"站起来迷迷糊糊地去打行李箱。周重上前帮忙,"我帮你收拾一下吧。"
"不要!"周子知使劲一扯,行李箱还未正过来便被打开,里面的东西都被吐了出来。白花花的撒了一地。半箱的信,每个信封上都写了一个地址,每个信封都被塞得满满的。周重捡起了一封,周子知马上抢了回来。忙说:"都是一些汇报啊感想啊什么的。"
周重问:"既然写了为什么不寄出去。"
周子知笑笑,"我写了,不是为了寄出去的。"
周重继续问:"不是写给我的吗?"
"是,但是……"周子知舌头有点抽筋,"但是别看……"
周重笑了,把手放在周子知的头上,"你从小就是这样,写完了信,给我看了就后悔。现在倒好,都不让我看了。"
"爸爸……"周子知垂下眼帘。
"恩?"
周子知摇摇头,"我去洗洗睡了。"
在自己卧室的浴室里,周子知一边洗一边自我批评,"周子知,你个没用的东西,你墨迹个什么!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还不如赶紧死快点死漂亮点!万一不死呢,万一不死呢……"说着说着眼圈红了,忙闭上眼睛去喷头底下冲头发。
周子知突然想到Rose给他送行的时候,依旧又问了那个问题:"Why are you so
sad?"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中国男孩一直如此忧郁。但这种忧郁并不显山露水,只是笑着,把伤心深深地埋到眼睛里。周子知把这个迷留给了他,挥挥手走了。
但现在周子知觉得他能给出一个答案了。
我为何如此伤心?
因为我爱一个人,我离开了他。我告诉他请他自由的选择,而我希望他能等我,希望他能十年如一日地爱我。我不敢问,不敢想,每天都胆战心惊。每天都觉得,也许就是今天,他对我的感情开始变淡了。也许就是今天,他想通了,决定不再等我。也许就是今天,他遇见了一个人,比我好,比我爱他。他从苦海中逃脱,那我呢?
所以我过得一直不开心。
不在他身边的每一天都是煎熬,一边思念他,这份感情在异地酝酿得更为浓烈。
周子知关上水龙头。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两年间一点都没有成长。他痛恨一切站在周重身边的人,他想要杀了她,他微笑着上前握手,可是手都在抖。
他叫曲然陪他一起回国,只是为了,如果爸爸已经找到喜欢的人,曲然就充当他的女友。这样,爸爸就能放心地和那个人在一起,不必去担心他。
但他忍不住,他很快就说漏了。他不想爸爸误会他,他想要爸爸知道,他一直在等他,一直,他的心里就只有一个人。
"爸爸……"周子知轻轻地去触摸镜子。镜子里的人在颤抖。
作者有话要说:郁闷……我还说这章解决问题了呢……
晚上二更!叉腰!晚上解决问题!
30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30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
周子知洗完澡穿上了周重给他准备的睡衣。睡衣应当是新买的,但还是有些小了。周子知笑笑,他这两年的确长了不少。
之后周子知还是来到了客厅,周重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子知轻声问:"爸爸。"
周重回过头来。
周子知终于抬起头说:"爸爸,我爱你。你还爱我吗?"
周重拍了拍身边沙发上的位置,"你过来。"
周子知走了过去,乖乖地坐下,然后低着头等待审判。
像是刻意地在拖延审判的时间,周重只是看着他,沉默不语。周子知想要保持冷静,于是他闭上双眼。周重看着这颗微微向他低垂下来的他曾经爱不释手的头颅。
"子知。"周重伸手抬起周子知的下巴,让他直视着自己。周子知咬紧了牙关。
周重缓缓地说:"一年半我会等,两年我会等,十年、二十年,哪怕你说你永远都不回来了,我也会等。因为如果哪天你回来了,我没有等你,你会伤心,我不能再让你伤心了,子知,你明白吗?"
周子知眼圈唰地红了,他使劲摇了摇头。
"我爱你,子知。"周重说,"哪怕你回来了,你交了女朋友,我会祝福你,但我的心也会继续等你。"
周子知眼泪汹涌,但捏着他下巴的手十分紧,逃脱不得。周重拉起周子知的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它,已经不会爱别人了。"
"恩。"周子知哽咽着点点头。然后低声说:"爸爸,我担心了整整两年。"
周重放开周子知的下巴,反而去摸摸他的头,轻笑着说:"是你自讨苦吃。你为什么不像以前一样对我说:爸爸,你只能爱我,你必须想着我,然后等我回来?为什么不像以前那样每天打电话过来,随便聊聊?有什么心事,写了信又不寄出来。子知,从一开始你就不信任我,不信我会一直爱你,为什么?"
"爸爸……"周子知扑到周重怀里,紧紧搂着他的背。"因为我不够好,我对你来说不够好……我任性、无礼、不成熟,你那么优秀完美,我哪里都比不上你。作为一个爱人,我也总是让你受伤。我除了是你的儿子,其他什么都不是了……如果哪一天你觉得厌了,那我剩下的,浑身都是缺点,没有哪里值得你继续爱我……所以爸爸,我一直在害怕……当你的儿子,我要比别人做的好,这样你才能为我骄傲。当你的爱人,我必须努力把自己变得更好,可我一直都做得很差劲……"
"我们的爱不是这样的。"周重轻轻地拍周子知的背,"我爱你,不关乎你是否优秀,是美是丑,任性还是乖巧。从你生下来,我就注定要一生宠爱你,让你在我身边任性。而你已经足够优秀,无论是作为儿子,还是情人。抛去血缘关系不说,我爱你,爱你这个人。所以你不必再这样小心翼翼了,你可以任性无礼不成熟,我喜欢这样的你,乐意包容这一切。子知,你只要想要,就从我这里拿,我什么都会给你。"
周子知的泪水已经渗透了周重的衬衫,他又在上面蹭了蹭,才把头拿出来,鼻尖抵着周重的鼻尖,"爸爸……"他轻声呢喃,"爸爸,你可以吻我吗?"
周重探向前,轻轻碰了碰周子知的唇,"子知,你累了,先去睡一觉吧。"
"我现在一点都不困。"说着又上前找到了周重的唇,邀他一起抵缠。周重上前一步,整个人压了下来,伏在周子知的身上沉声说:"娴熟了。"
周子知忙说:"没有!"随即脸一红,"就是太想你了……"
周重笑笑,低下头去专心吻他。
睡衣很好剥开,周重仔细地打量他一番。他浑身上下都晒成了小麦色,四肢修长,流畅的肌肉线条,像一只蕴积着无数力量美丽的小豹子。周重眯起了双眼,他的宝宝,已经变得漂亮得刺眼了。
周子知等不及了,小声恳求:"爸爸……"
周重起身,脱掉自己的衣服。
他的身上有很多疤痕,大多是两三年前的那次受伤留下来的,但也有不少归功于周子知。像是手臂上的小牙印儿,肩膀上树枝的刮痕,膝盖上被玻璃拉开的伤口……周子知这才发现,爸爸已经为自己受过很多伤了,而他一直都被爸爸保护得好好的。
而周重变得比以前更加温柔了,他亲吻了周子知身体的每一寸,让他舒服得快要睡着。周子知突然抱住周重的头问道:"爸爸,都这个时候了,你不急吗?"
周重笑了,摇头说:"不急。反正你也不会跑。"
两年间,周子知不是没有受到过诱惑,当他寂寞得难以忍受的时候,出现过种种诱惑。而他无法接受。不是爸爸就不行,不是爸爸粗糙但是温柔的双手在抚摸就不行,不是爸爸在用炽热的目光注视着他就不行,不是爸爸的呼吸打在他的脸颊上就不行。
周重并不焦急,而周子知焦急。他无时无刻地在渴望着周重的触摸,他想要身上的每一次皮肤都与他融为一体,水乳-交融。在机场看到他,他就想象着他赤-裸的样子,想象着他冷酷无情的唇在他的身上挑-逗。周重握着他烫伤的手在嘴边吹,他的手离他的唇那么近,周子知有那么一瞬觉得他会就此吻下来。而他被他的妄想逼得走投无路,全身积蓄满了怒气和欲-火。
"爸爸……"当周重握住他的下身的时候,周子知终于长叹出来。"让我来吧?"
"好。"周重翻身躺下,周子知起身,趴在周重身下,把他连根吞入。几下吞吐之后,周子知跨坐在周重身上,用力地做了下去。他的嗓间发出哀嚎一般的呻吟,他仔细地感受着自己将周重紧紧包裹住。连接的地方痛、热,满足。
周子知浑身发软不能动作,周重坐起来,扶着他的腰,开始侵占。
周子知在国内把需要的证都拿到,Zark来到中国,曲然辞职。三人成立了ZZR设计院。周重升为学院院长,老院长亲自来捧场,握握曲然的手,拍拍周子知的背,又捏捏Zark的脸,"年轻人就是有野心,我等着你们大有作为。"又上前大力拍周重的胳膊,"果真虎父无犬子啊!"
实习之后余诺顺利当上了外科医生,狐狸和他的奸-情对象一起外派学习。临别的时候大家一起吃了顿散伙饭,狐狸淡淡地笑着说:"你们已经不用再替我担心了。"
"你是说……你和你那个师兄,在一起了?"余诺问。
"就算是吧,"狐狸说,"恩,是在一起了。"
周子知沉默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你喜欢……男人,跟我有没有关系?"
"当然有,"狐狸说,"我喜欢你那么久,所以才会被他趁虚而入。但是我现在很快乐,谢谢你,谢谢你们。"
余诺说:"我祝你们幸福。"
狐狸说:"我也祝你们幸福。"
周子知有点头疼,"你们两个怎么突然这么客气了……"
设计院的工作很忙,好在另外两人能干,ZZR很快就在市内小有名气。周子知有迷惑的时候会找周重谈,之后周子知笑着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爸爸,你是那么多人的老师,但是又当我的老师,又当我的父亲,累不累啊?"
周重把他搂在怀里,"我很荣幸。"
作者有话要说:哇哈哈哈哈哈!我竟然又双更了!哇哈哈哈哈!
下章就是完结章了~~~我要跟世界杯一起完结!!!
放松一下
放松一下
周爸的闷骚收集展
看过的信三封,其中一封用胶水仔细粘过,放在书房的抽屉里。没看过的五十二封,至今未得到翻阅许可,被堆积在柜子里。
周子知小时候用的奶嘴一枚,如今已经变黄变硬,一捏就会碎开,周重找了个取证用的小塑料袋装着,放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周子知小时候的绘画本若干,放在书房抽屉里,闲来没事拿出来翻翻。
周子知画的玫瑰一张,放在书桌上相框里,夹在周子知相片的后边。
周子知的作文两篇,夹在经常翻阅的资料集的首页。
周子知小时候的戏服一套,用袋子密封挂在衣柜的隐蔽角落里。
小时候的衣服若干。
周子知小时候生病,带他去医院打针用的针管,放在书桌上的笔筒里。
满是涂鸦的葫芦娃的漫画书,放在书架的中间层。
周子知从余诺那里抢来的小红伞,放在书房的门后。
周子知小学手工课上做的手工若干,摆在书架里。
周子知手抄的喜欢的诗,周重订装成册,放在书房的抽屉里。
周子知送的银戒指,至今戴在手上。
周子知明骚收集展
爸爸送的变形金刚,奥特曼和小怪兽,摆放在自己卧室的架子上。
爸爸送的加菲猫玩偶,小熊抱枕,放在自己的床上。
爸爸批改过的作业,累成一打摆在自己卧室的书桌上。
爸爸用坏了的老花镜,放在自己卧室书桌的抽屉里。
爸爸用过的拐杖,放在床上挨着墙的地方。
买的对戒中的女款,总是放在贴身的衣兜里。
爸爸拆换下来的染着血的绷带,放在自己卧室的枕头底下。
QQ好有印象
余诺:
女王把小的冰封了吧~~~
知心大妈
每年送的生日礼物都很好用!
屠夫!屠夫!
冷面一刀
社长我们永远追随您!!!
野性
好妹妹你就从了俺吧嘎嘎嘎嘎
妩媚!别样妩媚!
我的小心肝儿啊啊啊~~~
单纯围观,楼上的你们等着她QQ换了新版本之后看见这些评价之后一刀屠了你们吧!
我决定保持沉默……
我决定保持沉默并且把上面的评价刷掉……
同刷……
一天一刷……
继续刷……
呜呜呜呜呜呜哪个好心人千万让她别换新版本啊小男子在此谢过小男子愿以身相许卖身葬父!!!
哪那么多废话赶紧刷吧!
洗刷刷!楼下保持阵型……
洗刷刷……
洗刷刷……
董华:
董渴望
渴望
饥渴男
大哥你到底干什么了收到这种评价……
大熊
豪爽
憨厚
腼腆
仗义
单纯直白
厚道
可爱~
你们搞什么这么多年了你们还没发现他其实是个腹黑的吗!!!
胡说你见过哪个像我们姐夫这么憨厚!
JMS,擦亮你们的眼睛吧……真相只说一次,我潜了,我是一缕风,我从未存在过……
……我收回前言,他单纯憨厚,表里如一。勿怪勿怪,恶灵散退……
周子知:
我一生的白马啊白马~~~
胡说他是我的白马是我的是我的!
臭婆娘敢跟我争活腻歪了吧!
你们的白马正睡在我床上,夏天火气大,大家多吃冰。
啊啊啊啊你这个死女人不吃还占着把我们的白马交出来交出来!
楼上的谁跟你我们啊是我是我的白马!
小屁孩
小王子
哦哈哈哈哈你们的白马王子出国奔向我的怀抱,奔向无数金发帅哥的怀抱啦!
……
……
帅!
嫁给我吧!
娶了我吧!
你们两个关门拉灯吧……
狐狸:
我们队的主力!
丫的太能跑了
小师弟
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亲爱的,来给哥哥亲一个~~~
囧
囧RZ
囧RZ……爬过
哼哼我们家狐狸只有我一个能亵玩!
膜拜!叩拜!三叩九拜!五体投地!
你你你是不是老往我们寝室跑的那个!哥服,哥彻底服了……
大师兄该伤心了……
大师兄算个啥,你不知道人俩从初中就合称双白马吗!人家早就合为一体了!
路漫漫其修远兮!
大师兄开始拽古文了!大师兄果真哭了!
大师兄大师兄!重点在后半句啊后半句!
大师兄我们挺你!忠犬女王才是王道配对!我们不要花心渣攻!
吾将上下而求索。
大师兄!挥泪~大师兄~我们挺你~~~
这算告白吗?……
我邪恶了
你们说他会看自己的好有印象吗?
我是他室友,我告诉你们吧,他刚刚看到了,已经抄家伙出去了
关门……
关门拉灯……
去办护照……
楼上的你要去哪我们一起私奔吧!
我决定去泰国躲一躲,顺便整个容做个手术什么的……
我们同路……
你们急什么,陪我一起搬板凳围观吧,我觉得他是抄刀去找大师兄了。
有理!
呜呜我的小兄弟保住了……
大湿兄自求多福吧……
楼上你的输入法调-教得不够好啊,跟我学:大湿胸!
MD谁说他抽刀去找大师兄了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
嗷嗷嗷嗷嗷!
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
你们有没有觉得大师兄其实是圣母的?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完结了我焦虑手抖写不出来所以先放松放松……
尽量晚上二更哈哈尽量……
另外昨晚等球闲的无聊画了个周爸和小子知~
[img]fsyx_7.jpg[/img]
终章
终章
房子老了,许多地方都比不上近些年新盖的小区,余诺一家和刘清一家已经搬走了,但周子知不想搬走。主要是这里有太多记忆,周子知并不怀旧,更多是一种习惯。
客厅和卧室向阳,大开间的房间,窗户不大但是很通透。夏天只要打开窗就会有凉爽的穿堂风吹过,冬天家里被集中供暖的暖气烤得暖暖的。每天可以迎接第一缕朝阳,送走夕阳。
周子知最喜欢和爸爸蜷在客厅的沙发上,这里发生过各种旖旎的事情,但他们还是能心平气和地坐在那里。周重喜欢拿一本书慢慢地读,鼻梁上顶着一架黑边的老花镜,随意地倚在沙发里,右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左手时不时地翻书。周子知仍旧看不太懂他读的书,但是有彩页和图片的时候会扒上去看几眼。
而更多的时候,他则是枕在周重的怀里,腿脚都拿上来躺在沙发上。又不敢太过于倚靠,怕把爸爸压得累了。周重有时会抬起手来,拨弄周子知的头发。
午后的阳光懒洋洋地洒在他们身上,如果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们会这样相互依着一个下午。
周子知总是很安静,周重也向来少话。但周子知从来不觉得无聊。沙沙的书页声,以及周重均匀的喘息,离得那么近,安静下来的时候还能听到他的心跳。他的脖颈就在唇边,周子知仔细观察过他的每一根脉络。他挚爱的血液在其间流淌。
随着时间的流逝,周重变得越来越容易睡着。有的时候拿着书,慢慢地就会停下翻动。呼吸变得悠长深重。
周子知轻轻抬起头,仔细地看看,爸爸是不是睡熟了。
然后蹑手蹑脚地起身,摘掉他的老花镜,折好放在一旁的小桌子上。再拿掉他膝盖上的书,用书签夹好。去卧室抱了张毛毯,小心翼翼地盖在爸爸身上。用毛毯把腿包裹好,其他的地方掖好。
最后仔细观察爸爸的睡相。他睡得很静,如果不是闭着眼睛,很难分辨他是睡着还是醒着。即便过了这么多年,周子知也要观察很久才能下定论。
他整了整周重两鬓的发。周重一直都有白发,从周子知很小的时候开始,到他长大,白发慢慢地变多。但自从周子知从国外回来的这些年间,却没有什么新生的白发。
周重每早都把胡子刮得一丝不苟,但到了下午,他的下巴已经不像早上那么平滑。周子知轻轻摸摸。他的下巴变得毛茸茸的时候,还是周重手把手地教他,要怎么刮。
周重放松下来的唇是一条直线,嘴角还有点向下耷。唇色很淡,看他第一眼的时候一般会忽略他略显严厉的嘴。但亲吻的时候十分有力度,它们做着各种动作,说各种话。周子知一一消化,从来都不舍得错过。
这个时候周子知会回忆这二十多年。
他小时候算不上乖,四处招惹别人,周重从来都包容甚至是纵容。爸爸从来没打过他,也没让他受过别人的欺负。爸爸甚至从来不对他发火,不对他大声说话。但每当他生气,甚至有些绝望的时候,他的声音会变得深沉、缓慢而决然。这让周子知心痛。
后来,有段时间,他只要想到爸爸就会浑身难受,心痛得无法自已。他迷茫痛苦,像是在炼狱中煎熬,却无人能求。后来他才知道他爱爸爸,独占、霸道,他的身体爱他,他的灵魂爱他。爱他,却无法宣泄,所以痛苦。
于是他尽情地宣泄。
他向他诉说自己的爱意,将他紧紧地锁在身边,要他的承诺。
他的爸爸不相信他,而他也不相信爸爸。
他固执地把他带到海边,在只剩两个人的时候,用眼神告诉他:爸爸,爱我吧!不然就让我走!让我沉没在这片大海之中!让我超脱,永远不用在爱你这片痛苦的海洋中翻滚煎熬!
他疯了,大海有神奇的魅力。他投身大海,周重紧紧地在身后追逐。
他被周重捉住了脚,两人一同沉入海底。
他愿意!他愿意同自己一同堕落!
周子知感动得落泪,海水将他们吞没。
从那时起,周重才敞开坚固的防线,携手。
周重受过伤,离开过。周子知把他找了回来,他自己也离开过。
但他们现在,终于在一起了。管他呢,终于在一起了。
像一场缓慢进行的风暴,风气,肆虐,最终归于平静。他陪着他,一起慢慢变老。
终于,周子知站得累了。他重新躺回沙发,脑袋在周重的肩膀里蹭蹭,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又想起什么,把刚刚放在桌子上的老花镜拿在手里,仔细地把玩一番,倦了,双手握着眼睛,蜷在沙发上睡着了。
周重的双眼悠然睁开。
他拿起周子知手边的眼睛放回到桌上,把自己身上的毯子又盖到他的身上。
周子知睡着了就不易被吵醒。小肚子轻微地上下浮动,时不时会咂咂嘴,呼吸轻短,呼出气来的时候会夹着一点粗粗的鼻音。
周重把手伸到周子知的手心里,感觉到他把他轻轻握住。另一只手轻抚他的发梢,将柔软的发在手指间缠绕。
然后才闭上了眼睛。
~Fin~
终于写完了,唉,终于完了。
又是期末又是世界杯,写的我心力交瘁的。
当了回亲妈啊亲妈~
闲下来的时候时常会揣摩他们的心情,然后有的时候就会很难过很难过。
小子知多好啊,他执着单纯,直白,心里想的,就会说出来。不过是爱上了爸爸,可是爸爸总是不接受他。
爸爸付出很多,他很无私,但是有的时候无私也是一种自私。他爱得比子知轻松。他足够成熟有主见,他决定一心一意地爱他,把所有心思都扑在他身上。后半辈子就这么折进去了,他没关系,他不在乎。纵容他,宠爱他,随时随刻接纳他。
可是周子知就要想很多,他想成为一个能够配得上爸爸,足够好的人。他不想因为任性而让爸爸伤心。他觉得爸爸和别人在一起会更快乐,所以一边自私一边迷茫。
周爸深情,周子知则是心乱。
这个结局是我写了两章之后就想好了的,我把它称作:罗密欧与朱丽叶的HE温馨版!哈哈!
废话不多说了,感谢大家的一路支持!
之后还有几个番外,唉,小狐狸的番外,周爸的龌-龊心事,还有什么想看的没?还请大家继续关注一下,哈哈!
另外我短期内不挪地儿,看着还喜欢就收藏我一下吧~
作者有话要说:
菅野大神的I DO,写的时候经常听着这个~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0/07/23 at 下午2:01: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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