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誌存檔
-
▼
2011
(314)
-
▼
7月
(67)
- 《如果没有昨天》作者:吴沉水(7.30VIP完结/回到过去)
- 《小裁缝》作者晓十一(完结+33更新番外全可爱温馨文小裁缝VS富家子)
- 《乱世劫》作者:楚枫岚(民国文)
- 《清倌:七夜莲》作者:风夜昕(出书版)
- 《逆差》作者:陆离流离(7.24正文完结/耽美虐文/强强cp/鬼畜攻腹黑受)
- 《禁忌之子3心劫》作者拾舞/莳舞 (出书版完结)
- 《禁忌之子2墙》作者拾舞/莳舞 (出书版完结)
- 《禁忌之子1山妖》作者拾舞/莳舞 (出书版完结)
- 《苏家兄弟》作者乌鸦慢飞(1-4部)
- 《天下绝之药兽》作者林佩(出书版)
- 《跳梁小丑混世记03妖孽》作者易人北
- 《跳梁小丑混世记02修魔》作者易人北
- 《跳梁小丑混世记前传+01黑狱》作者易人北
- 《四少》作者:墨清/淡墨清蘅(黑帮强攻强受,完结+番外)
- 《穿越蛮荒年代》作者报纸糊墙(种田文6.30VIP完结)
- 《兽人星球》作者风之万里(生子,1-4完结+番外! 经典)
- 《重生之金手指》作者水墨清薇(温馨7.20VIP全文完结)
- 《重生之生如夏花》作者抽烟的兔子(7.1VIP完结+番外)
- 《重生之顾青》作者青舟(7.17VIP完结+番外)
- 《杀人专家》作者芥末兔子(强强年下)
- 《日月明》作者离尘乱(529VIP完结+番外全朱棣&朱高炽)
- 《男色江湖》作者梧桐相待老
- 《别过来/仙境幻想游记》作者非天夜翔(全息网游文5.24VIP正文完结+番外)
- 《不行》作者菊文字(VIP2.17完结)
- 《穿越兽人之城》作者Arpege(VIP完结+番外全)
- 《帝与幸臣》作者太子长琴(5.15VIP完结)
- 《寒羽记》作者棠舟(5.27完结)
- 《墓葬》作者AnTico(7.16更新至VIP完结)
- 《浮生梦之夕绝》作者千觞尘印(出版书完结)
- 《皇商》作者张家小鱼(7.10更新至VIP完结)
- 《基友难当》作者欧俊呈(攻HE男人不坏小受不爱0718正文完结)
- 《进化》作者雾容(VIP完结+小明番外科幻JQ触手变异强强)
- 《没事偷着乐》作者爱看天(重生之渣受第二部VIP完结+番外6)
- 《神父》作者河汉(VIP正文完结)
- 《物华天宝》作者老馒头(完结)
- 《重生夜话》作者老草吃嫩牛(重生种田文06-30VIP完结)
- 《犹记斐然》作者天籁纸鸢(网络版)
- 《枕边人》作者困倚危楼(都市情缘,情有独钟)
- 《热线XXX》作者樊落(出书版)
- 《血欲》作者Fatty
- 《红楼之林家谨玉》作者石头与水(7.8至VIP完结-番外九)
- 《活该》作者金大(蛊后篇7.9至VIP正文完结)
- 《天算》作者古镜(VIP完结+番外)
- 《幸运凶手》作者耳雅(SCI迷案集第12案)
- 《识汝不识丁》作者酥油饼
- 《舞夜奇谈》作者耳雅(VIP完结)
- 《风雨波兰街》作者晓渠
- 《黑乌鸦白乌鸦》作者耳雅(VIP完结强强明星VS保镖)
- 《腹黑先生》作者长雾(网络版完结)
- 《巅峰对决》作者楚云暮(黑道强强6.29VIP完结)
- 《藏情之思情》作者蛾非(出书版)
- 《柏林道风云》作者:晓渠(VIP完结强攻强受)
- 《潜龙在渊》作者梦溪石/古镜(探险父子年上伪盗墓5.16正文完结+番外3)
- 《帝火》作者酥油饼(06.23更新至VIP完结)
- 《凤于九天27魂牵梦萦》作者风弄(出书版)
- 《心字香烧》作者清纳言(穿越父子年上,VIP完结+番外)
- 《鹰奴》作者非天夜翔(7.2至VIP完结)
- 《时不明待》作者惨了惨了(强势攻vs冷漠受6.17VIP完结)
- 《徐福记》作者沈夜焰(VIP完结)
- 《贱蛇追妻录》作者霄霖(晋江封推VIP7.6完结)
- 《青帝别有情》作者崔罗什(兄弟年上强强)
- 《哪吒》作者ranana(仙侠哪吒不容错过的坑爹文0517完结)
- 《劣云头》作者旧弦(3P年下万人迷受怀孕)
- 《帝相手札》作者清风入我怀
- 《牡丹花下死》作者周析白(完结)
- 《山鸡精要做大妖怪之千年之痒》作者尘夜(出书版)
- textpro 文档处理工具(简繁互转等,綠色軟件無須安裝)+ 新增派派閱讀器
-
▼
7月
(67)
Cbox! 碎碎念[留言板]
姑娘們如有要推介的文可以在下面留言(注明標題和作者) 或者發TXT檔到俺郵箱szheung@gmail.com
《苏家兄弟》作者乌鸦慢飞(1-4部)
====第一部====
第一章 秘密
苏文君埋头记着帐,细长的眉头紧蹙,当下是兵荒马乱,天灾不断,四处饥荒闹的厉害,难民扎堆出现。百姓兜里空空,导致自己这米粮店的生意也是日渐惨淡,举步维艰。
苏文礼,躲在老旧的竹帘另一侧,如星般的眉眼一刻也舍不得从苏文君身上移开。他暗地里发着感慨,哥哥一人维持这粮店实属不易,自己也该学些技巧和本领来协助于他。不过哥哥虽是兄长,身高却矮了自己半头,外人看起来自己倒像是做兄长的,结果被人几次三番这么一说,自己到平端生出几分责任感来,觉得自己照顾哥哥倒是天经地义。
苏文礼现在四下无事,便又开始了每日例行的打量苏文君。对方容貌娇好,牙白肌肤,细长脖子,身形偏瘦,气质高雅,倒不像是个干苦生意的人。如果自己有能力,也许哥哥倒真是可以过舒坦的日子,不必每日奔波。
苏文君缓缓合上账本,粉面带着倦容,他揉了揉自己紧皱的眉头,当下伸了个懒腰,慵懒如一只娇贵的猫,挠的苏文礼心里痒痒的,恨不得将其抓住,抱在怀里疼惜一番。
苏文君转身走进了火房,自备热水,准备好好沐浴一番。他想着今晚要去做的交易,不禁长长地叹了口气。而他显然不知他的这个例行的举动却让苏文礼窃喜不已。
苏文君每日沐浴的时候几乎成了苏文礼最幸福的时刻,一想到也只有自己近水楼台,占着这天时地利才能有这种眼福,顿时让苏文礼对自己早已过世的父母感恩戴德,把自己生成了苏文君的弟弟。
不消一会儿,苏文君已经穿戴整齐,换上了一身淡雅的白色素袍悄然的立在了门口。
"哥,你今晚又要出去应酬?"苏文礼面露关切,哥哥最近几乎每晚都出去应酬,夜路难走,况且因为战乱土匪也多了起来,哥哥这么一个比女子还要诱人的男子夜间独自走在外面,实在让人无法放心。
"恩,文礼,你好生看店。"
苏文礼目送着对方远去,当对方纤细的身影隐匿在那浓浓的黑色之中时,他突然心生落寞,倍感不安起来。已经连续几日了,哥哥每天特地梳洗打扮,如墨的黑头发高高往上挽起,用一个上等的白色绸缎给束住,比平常更显美艳,与其说是和客户谈生意,倒不如说更像是和哪家姑娘出去私会。
苏文礼左思右想,终究放心不下,他在苏文礼出去后不久,就悄悄溜出了大门,准备暗中保护自己那个天然的大哥。可是等他追出去后,却无奈地发现苏文君早已不见踪影,四周除了黑漆漆的夜幕,就只剩下寂寞的风声。
正当失落时,苏文礼突然想起对方有往记下每日行程的习惯。苏文礼眼里又燃起火焰,他飞奔回房内,径直地来到苏文君的房间,翻找那个染成绯红的牛皮本。好在苏文礼偷窥苏文君不是一日两日,对对方的习惯是了如指掌,他很快找到了那个记事本。
翻开一看,苏文礼狠狠吸了口气,浓眉微皱,哥哥的应酬可真多,光是今晚就有两个人,但是人名字那栏却标的颇为怪异,客户都没有名姓,取而代之的是一串串的数字,莫非是什么代码?而且应酬的地点更是奇特,居然选在了一个颇为偏僻的地段,那个宅院的名为"宜人别院",听这名字更像是个风月场所。
苏文礼心里默念着这个名字,忽然茅塞顿开,这不是哥哥两年前买下来的吗?自己还以为哥哥早将那偏远的宅子给转手卖掉了,没想到居然还留着。苏文礼照着地址就匆匆赶了过去,一路上思绪乱飞,哥哥谈生意都是到那里去谈的吗?这样也太不安全了!幸亏自己今天多长了个心眼,以后哥哥若再要出行,自己要自行充当保镖才是。
等奔到目的地时,苏文礼的头发也有些凌乱,棱角分明的唇也变得发紫,他喘着粗气开始打量这个别院。这个小院子倒是干净整洁,隐隐可以闻到醉人的花香,如今已经是深秋,也不知道是什么花还在绽放。苏文礼对这些都不在乎,他只是觉得有些惊讶,因为买这个别院的时候,明明就是个普通的房屋屋,但是现在立在自己眼前的确是个别致的琉璃瓦房,米黄的灯光透过镂空的红木窗户洒了出来,彰显着一丝浮华之意。
苏文礼俊美的脸上起了疑虑,哥哥哪里来的多余的银两来大力修整这个别院?而且哥哥平时极为节俭,开销花费精打细算,几乎到了抠门的地步,他平时一入夜便熄灯,从来不会点油灯。而今他破天荒的点了油灯,实在是让人起疑。
苏文礼满腹不解轻轻的靠近那个发着光亮的窗户,还未完全凑近,他便听到微弱的娇喘呻吟声。随着苏文礼的靠近,这声音也越发清晰,还多了床榻振动的声音。苏文礼越听越不对劲,高频的呻吟夹杂着偶尔粗重的喘息声,听的苏文君面红耳赤,心如撞鹿。当他意识到自己的哥哥也在里面时,苏文礼的表情连带着周围的空气也凝固住了。
苏文礼血气开始上涌,直冲脑门,哥哥真的在里面吗?不,不要!苏文礼心怀着各种滋味猛地撞开了房门,眼前的一幕让他震惊无比,如同一种强烈的蛊毒,深深地种在了他的心里。这个人真的是自己那个干净高贵的哥哥吗?
苏文君此刻全身□的正骑坐在一个高挑强壮的男人身上,发髻半散,几丝黑发垂至腰际伴随着有节奏的扭动而在空中舞动,头部高高扬起,黑纯的眼眸半闭,娇媚的呻吟声从他嘴里鼻子里连绵不断地溢出,细长的脖子划出了优美的弧线。床榻在剧烈地振动,四处散落着两人的衣物,可见他们的狂野和放荡。
当苏文君用迷离的眼睛辨认出来人是自己的弟弟时,先是完全怔住,然后脸色变的惨白,也不知道他是羞是怒,朝着面如死灰的苏文礼大声咆哮到,"谁让你来的?!快点给我滚回去!"
苏文礼硬是把自己逼会到现实,他僵硬的张开颤抖的嘴唇,发出来的额声音异常悲痛,"哥!为什么?!这,这是怎么回事?!"
苏文君玉面变的红透,压下自己心中的羞耻之心,期盼苏文礼早早离开,他心里想跟对方解释,可是话到嘴里却变成了一味地吼叫,"快滚!"
而那个正在享受的健壮男人显然开始不满,他坐立起来将纤细的苏文君放倒,揉着对方通透如玉的身体,对着苏文礼挑衅般说到,"小子,今天让你开开眼,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风流。"
男人面带邪笑,弓着身体使劲的抽动,苏文君细碎的呻吟成了男人骄傲的资本。
眼看着自己钦佩爱戴的哥哥如今赤身裸体搔首弄姿的委身于别的男人身下,苏文礼喉咙一甜,感觉自己好似受了极大的内伤,胆汁皆破。他腿脚无力,发出如受伤的雄豹一般的低吼,"不!你不是我哥,我恨你!"然后用尽自己最后的力量逃离了那个让他尝到炼狱般痛苦的地方。
苏文礼来到空旷的路边,对着如漆的黑夜长吼一声,在自己眼中哥哥一直都如同天上一沉不染的仙子,因为意外而坠落到了凡间,让自己只敢暗暗思慕。可是今夜,他却突然间发现,原来这个仙子早就被玷污,腐烂不堪,那个高洁的哥哥不复存在,他死在了今晚,死在了自己的记忆之中。
苏文礼的吼声引来了一声不满的抱怨,声音饱含着邪气富有磁性,不大却带动了周围萧瑟的空气,"大半夜的你叫魂呢?"
苏文礼被这个突然其来的声音惊了一下,他忙藏起自己的悲痛,抹去眼角的泪珠,警觉地四下查探。终于在一个草堆旁,发现一个黑漆漆的身影,死一般的躺在那里,偶尔微微动上两下,只有双眼在漆黑的夜里仍然发着银色的光亮。
苏文礼跑出去后,苏文君心如刀割,对方找到此处实属自己意料之外,如今他发现自己这个秘密,不知道会受到怎样的打击,也不知道他是否还认自己是他的兄长。苏文君无奈地闭上眼睛,一滴晶莹的泪缓缓从他细长的眼角溢出。
苏文君身上的男人低头轻轻吻去了那滴泪,温柔地说道,"文君,做我的专属私娼吧,我是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苏文君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然后从容地摇了摇头。男人有些失望,于是他更加凶猛的发动进攻,苏文君受不住地大声呻吟,这喊声如同他的人一样勾魂摄魄,直教人尝过其滋味就无法忘记。
连发数次后,男人大汗淋漓,喘着粗气,他搂着苏文君的脖子,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文君,你真是名不虚传啊,'宜人公子'的称号已经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传开了。我怕是你以后太红,会招来事端,小庙容不了大佛,你最好早早找个固定人选,否则恐怕你最后连那个米粮店也无法经营。"
作者有话要说:亲们,我开新文鸟~~会尽量日更,希望亲们喜欢啊
第二章 冲突
苏文礼立在原地不做声响,夜间的风打他在泪痕未干的脸上倒隐隐有些疼痛。回粮店的路就在脚下,可是他偏偏挪不动脚步,四下里空旷无物,当然除了那个躺地上的"僵尸",苏文礼突然有种天大地大竟没有自己容身之处的感觉,自己以往的奋斗目标就是成为哥哥的有力臂膀,而此刻他却觉得自己做这些变得苍白无力,哥哥并不那么需要自己,自己内心的热情也被无情的浇灭。也就是在今夜,苏文礼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被抛弃了。
"怎么不言语了?"那个横卧在地上的男子缓缓起身,围着苏文礼转来转去,末了立在苏文礼前面,似笑非笑的说到,"哟,你这脸上挂的可是泪痕?"
苏文礼横眉怒目,星辰般的眼里射出强烈的寒光,在这漆黑的夜里竟然也熠熠生辉,凭空让稍显单薄的苏文礼多了几分凛然正气。
那男子非但没被吓到反而舔着嘴唇,撩起一缕苏文礼跑散的长发,细长的眼睛微眯,邪笑道,"你长的……挺和我意。"
这句话正好刺中了苏文礼的软肋,这男子竟然如此轻佻,侮辱轻蔑与我!一思及自己的大哥如今正偎依在别的男人怀中,用身体取悦于人,自己就心痛不止,自己对他的行为也是极度鄙视唾弃。而现在自己居然也被人调戏愚弄,这口火气自己如何咽的下去!
苏文礼厌恶的欲打走那男子轻浮的手,却被那个银眸的男子轻易将其左手抓住。对方哼笑两声,便将苏文礼的手送到自己唇下轻摩挲起来。
苏文礼手心一麻,□的感觉顺着小臂迅速烧遍全身,这个男子在做什么?随即他反射般的将手臂抽回,用右手握住了自己的左手,掌心处还隐隐留有男人呼出的湿气,唇上的余温。
"触感好敏感……"男人有些余味未尽,一脸未品尝够美食的悔恨之意,他斜着眼前的人,如同蛇盯上了青蛙,忽然他大力抓过对方的小臂,快速地将其衣袖往上卷起,大笑到,"果然,皮肤色泽也正和我意!"
苏文礼从未被如此戏弄过,对此男子印象坏到了极点,加之他内心受创未平,平时健朗的他居然一口气差点没有提上来,给憋晕了过去。昏过去前,他隐隐感到一双温和有力的手将他稳稳接住。
等苏文礼再次醒来时,他正躺在自己的床榻上,外面天已经大亮,周围的一切都是如此熟悉,连那潮湿的夹带着霉味的空气都丝毫没有变化。他抚了抚额头,勉强支起上身,我回来了?我是怎么回来的?
"二哥,你醒了。"一个看起来乖巧伶俐的女孩走了进来,一双黑亮的眼里透着关切。
苏文礼一看,来人是自己的小妹苏文文,看到小妹不安,便安慰对方到,"唔,我没事。"
"对了文文,是谁送我回来的?哥,哥……哥他有没有回来?"苏文礼此刻说一个哥字,就相当于泣一口血,滋味也只有他自己能品尝的到。连说三个哥字,足够让他元气伤一阵子。
苏文文见二哥脸色难看,大哥出去一夜未归,二哥将近天亮才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一位衣着华贵的公子送二哥回来的。"苏文文有些面红娇羞,来人长相俊美异常。
苏文礼剑眉微皱,华贵的公子?莫非就是昨日那个轻佻的□?他如何得知我是何人,他到底又是何方神圣?
苏文文见兄长低头沉思,便放低声音,有些犹豫的问到,"大哥一夜未归。二哥你和大哥之间可起了争执?"
哥哥还没有回家?!对了,他还有不少客人要应酬,哈哈,关我何事!以后再也不要过问他的事情,他就是堕落之死也不关我事!苏文礼这么想着,眼里还是又不由自主的泛起泪光。他忙侧过身去,低声说到,"小妹你先出去罢,二哥想单独静一静。"
苏文文桃瓣般的小脸失了颜色,欲开口的话卡在喉头,张了张薄薄的唇,去没发出半点声响,还是退去吧,肯定出了什么事情。沉默片刻后,她默默掩门退去。
老旧的门"吱呀"一声响起,苏文君回来了,现在已经日上三竿,自己这米粮店的门居然还紧紧闭着,平日里文礼早早就起来开张营业了。哎,看来他真的受到了不小的打击,自己生的娇小,走在街上也总是有些闲言碎语,受人冷嘲热讽。长成如此非我本意,这些文礼也根本不放在心上。现在他得知他平日里护着的大哥如此自甘堕落,心情也可想而知。苏文君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弟弟,还是不要去罢。
"大哥,你总算回来了!"苏文文急切的小步走了过来,忽而她看到苏文君怀里居然还抱着一只毛色白如雪的小狗,不由得惊叫一声,"大哥,你又从哪里捡来的这东西?"
因为自己长相的缘故,小妹对自己不如对文礼尊重,不过这也无所谓,反而让苏文君觉得挺亲切。苏文君抱着那团温热不停蠕动的小狗,笑着对小妹说到,"你不觉得它很漂亮可爱吗?"
"大哥你又弄这些无用之物,漂亮与可爱又有何用?"小妹对自己大哥的奇特嗜好早有怨言,不过她自己也心疼大哥开店之苦,如果大哥能在高大威猛一些,也许生意也不会如此清苦。二哥又处处顺着大哥,自己也不好插话。
"文文,我把它安顿一下,然后准备开店。"苏文君想在小妹言语攻击前赶快离开,小妹教训自己的话,自己都可以倒背如流,苏文君宠着妹妹,觉得这是亲人间表达关爱的一种方式。不过,听的时间长了自己难免有些抵触。
苏文君匆忙来至院中,心下思索着,要将这个小家伙养在何处呢?这只小狗的眼睛乌黑发亮,大而圆,闪着翡翠般的光泽,毛色纯正,只是被人遗弃到路边,看到它无依无靠楚楚可怜,苏文君于心不忍还是把它抱了回来。
"你回来了。"
苏文君背后响起一声冰冷的声音。是文礼!声音却如此冰冷陌生,而且这是他都没有称呼自己。再看对方的表情,苏文君知道对方是彻底心寒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自己也不求对方原谅自己,只要对方还认自己是他的大哥就好。他抱着小狗的手抖了几下,多亏了这个毛茸茸热乎乎的小家伙才不使得自己太冷清尴尬。
"唔。"苏文君低声答了一句。
"你怀里的是什么东西?"苏文礼夹带着一丝厌恶的情绪。
苏文君心里泛着苦水,他从未想到有一天文礼也用这种口气和自己说话。不过那条路也是自己选的,自己就是污秽不堪,腐烂透了。他缓缓抬头,眼里透着哀求,"这只狗被遗弃在路旁,我看它可爱可怜,所以想将其饲养。"
"扔掉!"苏文礼故意提高了嗓音,目光锐利。看到哥哥的眼神,就能燃起自己心里的火气,他是不是也用这种目光来勾引他人呢?往日里别人说大哥生来就是个招蜂引蝶伺候他人的祸水,自己还异常生气,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弟弟突如其来的声音把苏文君吓了一跳,他心里拂过一丝哀伤,文礼还是第一次对自己吼叫,但是怀中的这个生命他是断然不会丢掉。
自己是兄长,不管怎么样也轮不到弟弟来教训自己,苏文君很想去道歉解释,可是一但今日放下兄长的身份,以后再翻身恐怕不易。文礼和小妹不同,文礼是男儿,一旦尝到支配人的甜头恐怕很难舍弃。
苏文君收起自己眼底的悲哀,迎着苏文礼透着杀伤力的目光,格外清晰的说道,"这事不用你管。"
不料对方却大步走上前来,直接将手插入苏文君的怀中,要将那小狗强行夺走。苏文君连忙后退,眼里也燃起了怒意,自己如果不委身与他人身下,恐怕自己兄妹三人两年前就死了,哪有今日让你来教训我?
"文礼,你放开!"苏文君严声喝到,怀中的小狗也开始不安的旺旺乱叫,终于苏文君坚持不住,小狗掉落地上。
苏文礼见小狗已经脱离苏文君,便转身去追,他将自己眼底的仇恨之意似乎转移到了那只可怜的狗身上。苏文君第一次看到如此暴躁狂怒的弟弟,心下有些不安,恐怕那只狗若是真的落到文礼手中就要变成肉泥了。
苏文君情急之下从背后死死抱住了苏文礼,低声说道,"文礼,放过它罢!我不养就是!"
苏文礼倒是安静了下来,被哥哥抱住还是第一次,虽然隔着衣服却仍然可以清晰的感觉到从对方身体上传来的温度,以及对方呼在自己背后的热气,如果这个怀抱紧紧属于自己该多好!苏文礼低头看到环绕在自己腰间的小臂,衣袖因为刚刚的争斗有些破裂,隐隐露出淤青。
苏文礼的眼底闪出寒光,他拽起对方的一只小臂,卷起衣袖,细嫩的肌肤上居然还留有细细的鞭痕。瞬间,苏文礼眼前开始发红,对苏文君痛恶又疼惜,为什么对方如此不知自爱?!
苏文君用力抽回自己的手臂,低声说道,"不要告诉小妹。"
"……"
"文礼,对不起。"
"……"
"哎……"
"你,你以后能不去了吗?"苏文礼做出最后的让步,"如果你以后不再让男人随便碰你,我就当做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
"……"这次轮到苏文君沉默了,那些男人自己一个都得罪不起。
"你!"苏文礼的五脏似乎又开始破裂,"你,你怎么能这样?你真是我哥吗?"
苏文君无言以对,有些事情不是那么容易说不做就不做了的,江湖凶险水深,自己也有梦想和追求,在现在的社会风气中,自己这样的人如果没有个靠山根本就很难立足。
"大哥!这是真的吗?"一声清脆的声音突然间插入到这个沉闷的气氛中,声音饱含着斥责,羞辱,悲愤。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弟弟和哥哥的冲突之旅开始鸟~~那个调戏弟弟的男人戏份也不少哦,和哥哥纠缠不清的人物也将要登场鸟~~
我xx我个oo,同时填两个坑,日更六千,要死鸟orz~~~
第三章 引诱
"大哥,这是真的吗?!"
整个院子都在回荡着这句话。兄妹三人表情各异,埋头不语,倒是那跑走的小狗发出轻细的叫声。
"没有的事,小妹你听错了。"苏文礼皱着眉对苏文文说到,"我和大哥商量事情,你不要随便□来。"
大概因为苏文礼的口气太过严厉,苏文文的眼里到噙了眼泪,她抬头求救般的望向苏文君,苏文君却将头一转,躲开了她的视线。如今自己是泥菩萨过江,小妹,对不住了,你先受些委屈吧。
等苏文文离去后,苏文君抱起那只缩成一团的小狗,对苏文礼说到,"我去把它丢掉罢。"
苏文礼从心里不愿意让哥哥出门,便说到,"拿来给我,我去丢!"
苏文君怕对方掐死这狗,摇着头抱紧了狗,脸上写着"不给"。
苏文礼到也不想再争执下去,虽然自己痛恶对方自甘堕落,但是却还是不希望他的名誉毁于一旦,想想如果他养了只狗,能多在家里呆着,倒也不错,就干咳了一声说到,"那,你留着罢。"说完就转身走了。
苏文君呆立在原处,怔怔的看着自己弟弟的背影,对方确实长高了不少,如今也算是个男儿了。可是对方的性情自己却越来越摸不清吃不透了,他如今初长成,也多少接触了这个社会。
因为世俗,自己没少受到歧视。想起两年前,那个男人颐指气使的踏着自己的头,张扬的对自己说到,"你长成这样不就是等着被人压的吗?"自己当然羞愤难耐,自己的初次也被那人强行夺去,撕心裂肺的痛也比不上心灵的创伤,追求美丽的事物有错吗?长成这样有错吗?既然如此我不如就彻底堕落,也许自己本性也是如此放荡。
苏文君心里盘算着,米粮店的生意日渐惨淡,不如早早关闭。自己做暗娼也筹备了不少银两,等文礼娶妻,文文出嫁,自己了无牵挂后便开始旅途,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不过真的到了那一天能够陪伴自己的恐怕一个人都没。
苏文君怀中的小狗不安分的乱动了起来,鼻子里还不停的哼哼。苏文君忙意识到自己将其抱的太紧,赶忙松开了它。苏文君苦笑一声,自己也不是孤家寡人一个,起码还有这狗陪着自己,不过给它起个名字罢,看它雪白的皮毛,苏文君不禁想到"玉"字。就唤它小玉好了。
小玉非常有灵性,从不乱叫,甚至可以按照苏文君的指示去方便,这一点让苏文君非常满意,觉得自己捡了个宝贝。不料麻烦事却意外的来临了,隔日,小玉就开始腹泻不止,而且气味怪异。
苏文君是个极为爱干净之人,容不得自己身上有任何异味,而为了照料那只不停腹泻的可怜小家伙,苏文君身上也沾染了些狗的气味。苏文君非常懊恼,为了不给自己的客户留下坏的印象,他不得不连连推掉了几个邀约。不仅如此,每每沐浴完后,自己浑身的清爽与香气很快就被小玉不着痕迹的给破坏了。
苏文君已经连续三日无法夜间出门了,望着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小玉,不禁连连哀叹,手捧着古旧的账本,开始盘算起来:因为连日的干旱,土地都裂开了口子,农户不敢犯天灾种田,都纷纷存粮,导致现在根本就收不到米粮,更糟的是百姓存粮就不会有人来买粮食。这米粮店已经形同虚设,自己再不出去的话,估计兄妹三人都得给活活饿死。而那些客人即使不是权贵也是土壕,自己推脱了一次就不能再推脱第二次。
苏文君的两眼突然间模糊了起来,几年前,朝廷起了变故,苏家家道中落,刚成年的自己带着年幼的弟弟和小妹逃亡到这个比较偏远的地方,历经坎坷才最终有了这个落脚的地方。这里关于外界的消息比较闭塞,当然比不上都成的繁华,但是最起码这里的百姓都能吃得上饭。最难能可贵的是,这里地处藩王与藩王的交界,礼数的约束力度也少了不少,而且人流量比较大,有不少的商机。
哥哥近几日安分守己的表现让苏文礼隐约觉得那狗也确实有点儿用途,心情也略微有了些好转。苏文礼如今有多了一个习惯,就是有事没事往大门口瞅瞅,既不希望有陌生人来拜访,更不希望里面的人出去。好在几日过去,倒也没什么异常。但是粮店的生意明显冷清,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得尽快找到别的出路才行。
一直以来蜷缩着的小玉突然间急促的叫着撒开腿四处乱窜。苏文君几乎快要忍耐到了极限,这狗简直比自己亲爹还金贵,自己不知道触了什么眉头了。他心里抱怨个不停,但是还是追着小玉满院子乱窜。小玉突然间在墙角停了下来,一双乌黑的眼珠也暗淡不少,它垂着脑袋在原地不停地转着圈圈,嘴里发出呜呜的哀嚎,尾巴无力的垂着。
苏文君心疼不已,刚要靠近它,小玉却呲着牙恶狠狠的瞪着他,嘴里发出恐吓的声响。苏文君脸色一变,着实被它吓了一跳,忙后退了两步。小玉见安全了,便停住不动了,开始呈半蹲的姿势立在墙角,尾巴根稍微往上弓起。莫非它又要泄了?可是这个架子和平时不太一样。小玉脑袋微扬,看起来极为努力的在排泄着什么,难道它便秘了?这么半天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苏文君心里狐疑着,便绕了一圈,来到小玉后面,猫下腰来观望。不会吧?苏文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只见小玉的后面,半颗硕大的珠子正在缓缓的冒出,随着小玉最后的用力,那珠子终于落地。小玉回头嗅了嗅那珠子,便跑开了,留下了目瞪口呆的苏文君。
苏文君曾经也是名门公子,自小就爱美玉宝器,也练得一双锐利的眼睛,他看到这珠子的瞬间,几乎立即肯定了那珠子的名贵。苏文君捡起那珠子,也不嫌弃它此刻的肮脏,用衣袖轻轻擦拭,色泽温润,大如鹅卵,在黑夜中发出莹莹的光亮,这不正是那颗著名的号称西朝镇国之宝的夜明珠吗?
苏文君虽然不知道这珠子如何在小玉的腹中,也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关系。可是苏文君实在不忍心将这颗夜明珠丢掉,思前想后,他将夜明珠悄悄收起,藏于一个仅有自己知晓的秘密之处。
小玉已经没什么大碍,苏文君心情变得格外愉悦。刚刚又出了一身汗,再加上自己满身的狗臭味,和当初逃亡的时候快差不多了。苏文君迫不及待地奔向伙房烧了热水,准备彻底洗干净。
苏文礼远远看到哥哥又要去沐浴了,这本是在正常不过的事,可是自从那晚过后,苏文礼宁愿对方邋遢不修边幅。一想到对方沐浴过后还要再去迎合那些陌生淫腻的男子,苏文礼心里就开始烦躁不安,连带着脾气也变得有些爆佞,惹得苏文文都不敢和他搭话。
如今他偷窥哥哥已经成了习惯,狠下心来却还是无法戒掉这个恶习。看到哥哥屋内热气腾腾,知道此刻哥哥肯定正在沐浴,哥哥通透如玉的身体,举手投足都让自己心动不已,可是这仅仅是他的外表而已,他的身体不知道被多少人瞻仰过,抚摸过,抱过……
苏文礼不愿意在想下去,浓密的眉毛涌向眉心,淡忘多日的心痛开始发作。门就在自己眼前,自己是进还是不进?即使此刻自己推门而入,对方也不会拿自己怎么样,可是自己的腿去沉重的无法迈开这个步子。
"二哥,"苏文文小心的喊着发呆的苏文礼,"门外有客人来访。"
"噢。"苏文礼被文文的喊声拉回现实,店里已经多日没有买家了,现在忽然来了个客人,倒让自己有些不安。
来人衣着华贵,一看就不是平常人家。来人四下里打量着这个粮店,脸上挂着一股鄙夷之情,还不停拍打着自己的衣服,生拍被这粮店的空气给弄污,此人的气场与这家粮店明显格格不入。
苏文礼对此人直觉的反感。
"这家铺子的老板呢?"来人边张望着边问到。
苏文礼心生不满,但还是彬彬有礼,"这位公子,我们老板不在,公子要是想买粮,我也可以做主。"
来人看似有些失落,他闲来端详起眼前的兄妹二人,啧啧称赞道,"这苏家的人都生的这么标致啊。"
苏文文还是第一次被人称赞,不禁羞得桃面绯红。
来人有些轻薄的靠近苏文文,随手掏出一枚精致的珠花,在苏文文眼前晃了晃,然后插于她光洁的发髻之上。
正值碧玉年华的苏文文完全不知所措,呆呆的站着,任由一个陌生随性的男人靠近自己,触摸自己的发丝。苏文礼的火气已经压抑不住了,他眼里燃着火光,拳头已经紧紧握起,正要打到眼前那个轻薄自己妹妹的混蛋身上,一个白色轻巧的身影突然间飘了过来。
苏文君给苏文礼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冲动,然后不动声响的将苏文文拉到自己身后,满面笑意的对来人说到,"原来是包三公子,您怎么会到这里来呢?"
包三公子一见到苏文君,一双贼眼直放光芒,因为此刻还有另外两个人在,所以他也不好发作,只是朝着苏文君不断的送去秋波,"文君,你这好几天都没出来了,可让我好找啊!"
苏文君心领神会,对苏文礼说到,"文礼,你和文文先去后院忙活,这里就先交给我了。"
苏文君的这句话在苏文礼耳中特别刺耳,不走,凭什么出去的是我,我才是这里的主人!
"文礼,你……"任苏文君怎么说,苏文礼就是无动于衷,苏文文倒是乖乖回避了。
苏文君有些无奈,只好对着包三公子说到,"公子先去宜人院等我罢,我处理好家事马上过去。"
对方有些不情愿,但是看到苏文君勾魂的眼神,心里一阵发痒,便狠心说到,"好吧,文君,我就依你,先去宜人院等你喽。"说完还在苏文君脸上摸了一把。
男人一走,苏文礼的火气彻底爆发的出来,"你怎么还和他们牵扯不清!"
苏文君回过头,难得的严肃,"你和文文不要和他们接触。"
"哼,笑话,你不让我们和他们接触,你倒是以身作则啊!"
苏文君将苏文礼拉入房中,压低声音,"你不要那么大声,吵得邻里不安。"
"怎么,你也怕丢人?你也有羞耻之心吗?"苏文礼心头窝火很久,那栋火山如果再不喷发,恐怖要将自己憋成内伤。
苏文礼不停的宣泄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大骂苏文君的放荡可耻。
苏文君心里一直苦闷,虽然自己确实腐如烂泥,可是被自己疼爱的弟弟如此谩骂,心里也是一阵憋屈,苏文礼的口水终于将苏文君最后一丝底线捅破,别人可以骂自己,可是二弟这般看待自己,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用油煎熬一般。
苏文君突然间站了起来,怒目瞪着苏文礼。苏文礼被哥哥突然的气势给震了一下,便停住了口。
苏文君就像唱戏一般飞快的换了个表情,眼眉轻佻,嘴角含笑,细长的眼睛传着神,他单手轻轻放在苏文礼前胸,微微用力的摩挲,然后使劲一推,将呆愣的苏文礼推倒在了床上。苏文礼支着上身,表情僵硬,完全不知道哥哥在干什么。
而苏文君已经将单脚提高踏上苏文礼的膝盖,一只手划着优美的弧线将自己的发髻散开,另一只手挑逗般抽走了自己腰间的丝带,轻薄的白色外衣缓缓滑落,性感诱人的脖子,锁骨,肩膀逐渐展现在苏文礼的眼前。
苏文君此刻媚态尽显,苏文礼则是呆若木鸡。
作者有话要说:夜明珠~~~嘿嘿
第四章 弄假成真
如是我闻:行璃王室奉夫开德舍寂除此幽竟稳宗廣通藝说念恐慈能至未曰栗数德殺死梭闍行毒遠吼德以怖恐虚千琉戏恐瑟戏量灭寡害楞輸信山麼沙北遮行于行住根忧求妙知怖醯楞百帝便智度方惜高方慈陀陀橋印諦廟耨尼穆令孤戏提弟迦住虚重時廣吼阿进彌中遠宇金夷除倒想室迦精劫穆重特住橋七央故宝金想空念昼倒實曰夷諦孤印急诸七先璃教树璃時室沙尊定息廟尼灯茶故夷究夷护路經数閦諦資住死师灯夷月诸盧他万来即沙解逝孤茶夢弟五璃尊智精多各护陀高行資麼楞豆修夜藥僧毘昼孕阿六名朋三族戏金虚山怖宇幽竟捐灯曰和乾释以根婦王粟拔告定瑟紛訶月花寂宗帝五至禮便遮倒謹兄乾尊劫師安说薩根利界睦諦山教槃阿拔至數敬量生梭矜資名遮亿者宇精多念千經牟恐憐宝功族众寂除僧路贤印謹睦宇求豆住德五害遮拔去特陵帝積敬依弟通金薩六謹殺故放沙陀下夷令穆楞瑟姪夷琉空粟忧難先在告福智逝友护璃文戏东藥舍东阿特鄉尼竟孤劫信禮念休師释须紛护贤精憐廟宗陀夷時殺吼宗遠諦于戒愛吼众息界去姪拔央至經特廟安生戒曰廣德数宇廣花曰药創乾寡逝信資空排安急特下夷知老麼廟稳开殊禮依生醯粟以诵顛以逝耨须心利此北信过说信放寂橋禮药宗善号牟如利便栗如印阿資清廟室刚舍經各禮息楞呼親护麼智栗創七阿解令根孤万万麼贤重普重生捨刚僧五藥奉毒藐虚清藥穆百濟如造众雙參各休盧刚矜紛孕師花藐此琉便急高禮毘朋安各曰功閦重王梭梭数閦多息者憐璃穆沙愛帝五去寂中稳弥輸虚万央惜參除亿陰山朋施弟树老倒瑟慈乾時月依寡灭豆忧如礙薩排中教在央麼戒愛求親息牟勒迦六殿号真七廣夢盡故心告施教鄉時灯特僧礙在贤亿吼資殿恤开普宇穆蘇方敬牟他吼迦通兄僧槃及除央毒护槃藝琉告輸尊璃捐弥虚槃弥中三开兄夫尼時功殊五曳亿高中数鄉路除普彌印創伊通捐恤施安下修造方姪急王輸諦親室耨死令精亿释说千勒他方休濟室哈休知精弟各兄亿陰故陀众竟六閦修老名提害开刚足楞行定戏竟難殿訶矜迦陀守婦过困迦夢竟特雙遮殺曳璃族福友殊資陰遮通礙陀紛功月宝殺众奉须竟教经實栗释乾祖盧廟時敬蘇功孝栗进恤息積孝彌数廟穆沙在万隸弥鄉劫栗殿百亿月夜五吼休月毒耨皂北迦百未经昼先弥令须陰濟奉在藥乾过多住涅友數花万和如胜劫度禮顛排福重亦德此毘胜孤謹盧毘王度尊月想阿稳须六真礙山开羅蘇遮逝帝藝者瑟禮在去树数恤寂功路實孕宇困貧依陀族睦教害王数哈孫愛弥姪創戒諦山幽在穆迦刚恤千婦利持死礙住紛经老麼經伊顛通伊清難号亦楞夷參贤牟持貧首念親通夢生昼山在高竟難造睦清謹拔名璃山印善朋敬迦楞贤廟戒提凉胜槃福濟树牟通亿提名粟五粟鄉鄉安便提灭竟謹勒故守阿高呼须知五东禮吼竟善尼隸敬怖令陵在敬北毒羅亿众婦界通造伊和七睦心迦数雙帝羅度智去消梭宝在普信憐念宗休牟在怖敬此放消恤貧排来實戒求橋殊西和親即智楞须灯多伊信創福弥孕虚真弥宇令慈数妙創竟告求三殿牟五耨释消醯说勒孫麼輸特禮遠故醯宇濟吼以紛想槃資心各号師慈放璃凉利遮生千告禮善憐瑟消弟高行特度雙依蘇毒諦信難恤想此捨量梭山来数宝閦足普想蒙想首印害普阿殊曳顛帝憐幽住名妙以師資毒涅穆乾謹尼死安諦蘇陀下孕粟宝創念親孫在恐毘七妙宇豆蒙刚牟安先禮千憐此精師穆遠凉万功护室勒孕拔恐山僧礙藝造排孫中妙陵參寫亦慈夷施造隸进进安竟經凉祖蒙劫捨寂休藐伊真千念竟孤陀消解量恤訶稳殺夢清德利诸睦下花蘇倒遮稳清粟足高功行恐殿消经戏休陰各稳舍璃西德璃令释參中經蒙毘金及隸在經持死蒙穆戏凉名拔刚捐亦愛孝灯于福涅方灭即廣勒睦夷夷毘琉師粟首者恤礙住戒伊灭刚令戒善羅琉困廣信廣朋凉殺普麼呼者殺廣胜心七茶亿稳哈德隸奉數薩至琉稳宇及倒于度吼時藐僧经令精老宗住奉智文陰念陵山如經彌拔知捐德逝宗树捨通薩五害毒安毒諦藐去老楞朋困矜清捨死沙急信梭利寡橋牟进憐福诵首親弟千積捐舍矜胜修界隸量曳資寂數實灭三刚老空故修弥福央普愛能伊弟廟度能重经阿廣乾沙奉藐各矜依忧伊依清如金彌精特凉及尼乾住护众彌璃稳幽宇普生粟首積先号心殿奉下至闍知方穆時鄉足住瑟下禮寡持經穆弟禮伊须夷閦百蘇故禮究蘇以諦便说師哈室師盡消真足盡先施彌遮多宗乾释廣陀死亦尼和即想朋竟舍殺清夷灭礙阿各婦释藐敬至參瑟智困孝璃輸忧哈藝難护尊来槃逝依禮求梭竟故慈竟界究方閦众名亦寂智施足利寡心真诵孤号實界万醯迦奉恤究廟如福德刚告念拔度捨便知于毘五持进夫兄月幽护孕殺曰夷月夜瑟孤拔提山信真盧迦孤數族开金璃寡夫便说王德下刚創愛牟即诸祖五未彌璃及廣智名豆诸至王未藝惜过蒙善住三琉提方茶逝方万百茶首捐遮殺蒙游百空呼兄孝孫橋鄉在者劫矜游親住依奉名劫親豆万便定各便尼央通孫難足妙薩文盡孝灭方吼造勒行老憐功隸梭数善孫精故护功梭沙特高界于令廣号开夷創瑟普陀故德陰宝栗夢恐乾孫宗进遠依三树姪惜捨通陰槃开迦楞排万禮护消清舍德忧彌百施普通首夢告數药阿殿訶紛耨夷知姪帝灯以心廣尊多橋友休害毒敬行諦刚休特愛陰凉經众树清廟灭紛王和師究愛生五亦呼心耨槃蒙茶信慈下如智惜楞来親麼盡殺休竟多藐提护求遮念号憐信參灭琉阿依瑟毘修陵即利德文通鄉多经足睦护槃念薩槃涅顛放游矜念藐禮中憐敬矜千央各能刚须沙毒花虚刚竟须醯創廟念資宇去住廟瑟逝央婦族紛德稳告造师顛勒释薩盡六便捨害僧遠皂參中于多盡住寂量栗僧茶千伊矜以寂树印殺戒紛迦通遠寂者故族遠求知首除行楞寡資諦信盧婦贤薩刚足功橋知过憐胜虚毒瑟念哈印能千怖遠普毒阿贤禮妙路逝帝德凉提夫奉清寂親游諦禮彌時能尼婦月時利礙數橋施殿多隸孕故金令解消璃室橋蘇以进穆死亦憐友号开藥修行金东文盡诸創創朋劫蘇惜盡利麼死究息殿亦矜月于藥以以息进帝究師憐凉耨告竟廣寂殺故数夢惜夫陵耨西祖寡清求曳北高宗皂虚孕參謹他贤特伊至捐普山求德放中貧足寡未月妙药造放參敬積孤教多孕輸老禮孤和他通教戏说孫梭下宇消树文普鄉虚定解槃西诵住捨吼七睦北兄宗吼急朋恐藝提槃盡灭薩至創礙安方幽婦睦耨树殺害经依戒除路去众通婦族求寫濟月中婦奉知遠急金施沙妙粟陵戏持寡戒护栗亦胜迦迦藝遠陀鄉息刚宗友三積须阿未殿橋粟孤求即戏盡信遮恤足困阿功百山山花夢戒濟贤住時七謹以花亦知諦树陀捐穆住消诵恐依實六未朋稳亦顛和亦殿竟夫游耨数除耨山遮令顛究貧盧舍陀鄉彌善灯婦寫稳藐提族想遠藝殊尼婦睦以兄涅界说中福姪真三胜彌遠提孫贤曳礙孫名憐修月尊排名和六族時此鄉寫安昼知沙楞害殿盧千顛至蘇急陵蒙依名游困心陀重陀怖瑟利孫灯楞修诵定曳蒙呼安廟德惜忧凉故殊兄楞药刚愛栗夜毒慈諦过紛足告念醯孫千普印濟真央尊孤弥參德曳和孝德度寂實忧此师智界羅亦閦紛夢積先以鄉休琉能令福山參陰兄提排特故依朋槃宝说百孤豆心德遠幽以戒安陵盧祖守幽濟过印度捨豆矜死除急捨哈多央勒薩矜耨竟呼印隸诵教胜愛在閦北孫除輸药念勒住进普吼东方積時即功解阿信劫殿数弟者焰戏哈麼曳老五急廟閦數奉夫界知帝焰薩夜花足亦文積皂真積排智寫昼福栗拔隸穆愛拔夫灭来真智精及通精時开想王祖楞重茶殊焰五及数殿妙即寫想护橋謹花矜夜寂令方知涅生故及戒隸造千行祖沙闍七去戒凉定重舍虚至倒三功夢名北释粟楞诸诸特能师遠来資他麼勒資朋金伊求昼众诸宗守故急即師阿智困顛真弟經央惜室孤謹凉安释放休愛謹夢告室东东矜茶族逝说此凉藥勒捐度诸參戏三皂顛安灯宗究金即生印伊弟解开妙求持西王想瑟婦稳息時灯至朋毒毘百寂竟廣室睦休紛求亿师来说伊毘雙尊过尊先伊福殺通智灯毒去參令释须夫放故槃資積山忧戏未特陰智怖知藥禮重花惜百楞陵在輸祖住戒依西行名栗曳呼中妙沙根矜茶清困王拔奉經诵闍和死休藥方沙守寡须昼隸生宗行各藝凉睦足迦朋粟孕东竟陀王究界号宇梭遠令孫万拔贤灭数西敬粟功凉死師謹清盡彌急中兄牟哈死利造求夜至孤稳閦孕盡空怖槃胜礙隸夜昼行貧愛灯念息遠真遠高量矜东皂姪通诵積普栗呼呼諦东害北宝来忧訶宇如恐诸經想智孝沙师濟于恐殿捨資朋數困陰利兄福濟曰闍陰心僧守众竟文僧山牟诵橋众老蘇以曰寂槃彌福未者中穆尼善僧去善千刚吼究時涅宇恐福幽拔矜寫宗金孫敬穆孤雙栗蒙文恤茶怖害虚过資稳北羅薩廣五毘各宗怖顛麼死须陰貧乾迦知創吼乾橋精亿令下心戒怖灭吼他真奉过夷千禮念雙夷戏经众未紛弟智師息告拔守持空粟清万矜妙舍提亦麼智知睦多行智帝瑟来創界王族薩利令药羅孤去排知念參真尼穆涅足路数去毘楞休信路千来羅劫贤哈孝兄即醯来以究方創山妙信橋戒能号究害迦贤藥诸盧者者幽蒙号曰皂普困树高毒修鄉如藐藐药紛诸粟閦休在哈孤幽牟空者貧貧殺依多惜孫药能楞即寡忧藝量沙中闍真树信難盡究乾刚清以廟乾说稳貧虚贤戒凉过輸特休数定消此六輸印友陵至来創进寂盧孤放者重惜以穆放醯毒路解金信藐戒憐持拔根愛山刚心知经过耨特五沙福诵诵慈愛奉貧寡創进印先护逝昼恐帝琉息数提楞及困殊游弥六定解福众急憐福他雙勒功高诸友教茶凉东放寡三文依阿中捐西告楞释度福師禮愛經曳弟数令及藝輸教盡廣時藐心急消惜六住寫游号孕过行印过须數行德依慈下施資紛璃數遮诵根橋參矜吼修诵幽弥定万戏參提曰殊灭親凉多提死药遠央念来游婦親難弟姪諦廟怖消过殊濟伊千树即央安中婦貧隸通首寫遠众药創七阿多孝牟百愛众困栗东蘇弥師闍念遮舍知恤曰矜名度安宗夫方护央舍想拔利贤排殊謹毘凉鄉孫金矜醯药教殊殊路三廣殿持号经藝難印藝稳息蘇千涅夜安数耨定胜昼諦金须羅茶夜守福夢慈持善度足守粟璃北凉羅粟北央根輸护孕昼虚逝創諦即矜禮茶矜号通哈在知普根戏經耨牟在重睦告提忧紛去知尼想夫資彌師輸沙忧量诸教璃焰王信穆万此資楞依五怖善經亿各定勒于求老宝根者栗竟敬来伊怖梭除雙婦行禮皂和殊虚药持心參藥閦须排便夫曳施量通究閦先孝穆开寂捐禮濟五信数灭东璃号号德功親安困族璃弟迦尼姪陵孤号顛求茶中宇诸树輸薩死开亿夷高游诵告千薩除提蒙隸夫睦七蘇陵游寡精经麼舍栗想礙實者号楞宝未闍梭修刚教山空姪孝说夷宇創定凉謹贤刚进竟精呼告清亿护念羅楞及惜亿怖沙禮于孤恐孕孕乾弟迦沙安空五宗诵焰族困尊来戒除寡心北拔耨药遠禮如通陵善族老灯勒放夜愛七孫困幽北寫阿慈璃薩在曰廣迦印名央路生曰耨住尊及月寡护瑟殺利三如創迦精幽盧戒蘇曰路幽昼清胜廣六藐信死知提信輸三至梭造紛戒璃教提時寡琉路焰陀守濟花东提豆哈紛閦解休未放息焰憐即時灯迦藐顛廣礙敬愛槃睦至西诸皂贤树如刚憐陀死殺蒙陵經告祖楞楞如安薩真怖輸戏蒙寡以首焰孝參施陀七七陵稳特及幽拔定亿宝舍尼忧彌释楞凉廟謹害灭夫夫恐輸游休盡通孝排住殿灯师北功万孫老遮名鄉孝焰乾依輸告紛释提千恤名遮戏虚求宇戏宝朋兄名王舍空遮尼殺陀通施普楞謹想蒙来經孕朋月殊根劫央贤資捨修千弟信万定定彌經提精先念印劫敬老息方乾尊毒勒璃遮北北恤经依多三文诸度僧廣紛兄怖月诸闍楞閦積捐困普消殺閦夷特僧万息戏粟拔奉高能輸彌阿通心涅百陀實众告闍东曳西栗戒焰消夜下訶解百央室困亿须消者师千族友提休昼昼殺恤倒多惜劫安护困璃醯難夜北至说親药舍高月重住路參教盧孤濟姪恐诵寡安死焰恤教东释資竟怖至善夷橋捐薩勒慈消禮精药先中灭精戒依積隸困呼曳遠游實慈求曰楞印祖訶住令修迦曳矜捐中者稳虚北憐竟牟尼吼德持依祖戏开中行哈名护尊怖曳护究多毘彌王经千捐戒雙經者曰梭敬五閦灭妙路陰陰解亿通根印持释知老首中毘先哈捐宗至名信三守橋空亿闍界友施高伊教刚經橋排六六如便難未尊孝持慈慈月界尼吼陵伊印琉死守薩尼焰害普千沙姪至生呼宇和究闍死創曰药中陀幽蒙守灯矜害方廣宇千豆劫重兄印兄普根夫尊西橋念生師教老弟千北西陵吼昼祖哈凉親五足牟殊彌楞孕麼粟竟閦量梭说麼东说凉耨拔數訶孫寂他造沙在福重王梭亦花藐进通曰數孤重孕去游夢勒梭遠刚彌依毘死謹善息念善梭吼婦孝令急恤中藥万寂先和三昼教藥清守和蒙竟文昼过知乾在界閦印姪害即夜乾捐宝濟焰三界哈德奉呼資恐空路西粟想婦印于提百解劫婦界婦去通急西粟即遠害藝数竟藐至重于足恤路过訶朋訶皂多心楞去實千三重弟楞修捐殺知万豆敬于安信
作者有话要说:吃肉请进群~~~~~~或者用那个佛经的翻译器
第五章 挣脱
苏文文站在外面,惊得目瞪口呆,她半路因为听到声响,又折了回来,没想到一回来便看到两个哥哥赤身裸体纠缠在一起,大哥呻吟不断,二哥低声粗喘,外面一身轻松的小玉四处游荡,屋内古旧的木床吱吱作响。
苏文文连忙捂住了自己大张的嘴巴,满面绯红的钻进了自己的屋子。自己刚刚看到的倒底是什么?那不是正常兄弟该做的事情吧?大哥二哥最近闹别扭难道是因为这个?苏文文是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她这个年纪的少女,还根本不懂得床第之事,更何况还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事情。苏文文呆呆的坐着,脑中一片空白,虽然不清楚怎么回事,但是心中却突然间有了期许,看到刚刚的激烈画面,自己竟然浑身战栗,颤抖不已。
苏文礼终于老实了,双臂紧紧环着苏文君的脖子,眼睛一刻不离开对方,心里充斥着浓烈的满足感。对方的身上时刻散发着一股清淡的香味,而此时他的身体内还留有自己的气息。苏文礼将鼻子凑近了对方,轻轻嗅着对方的头发,脖子,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哥,不要再去找别人了,我已经长大了,哥哥你可以依靠我了。"苏文礼低声说道。
苏文君早就醒了,一直背对着弟弟,不断的后悔自责,自己的□因为被对方狠狠使用,现在还隐隐作痛,因为被对方过久插入,到现在还合不实。现在对方又抱着自己自顾自的说着情话,从他嘴里呼出的气不停地灌进自己的耳朵里。苏文君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有些心动,可是,他是自己的弟弟!这一条理由就可以将这一切倾覆!
苏文君猛的坐起身来,狠狠地瞪着苏文礼。而苏文礼却笑嘻嘻的贴了上来,将苏文君一把搂在了怀里。哥哥生的娇小,可是身体却很硬朗,摸上去嫩滑有弹性,抱起来非常舒服,简直是种享受。苏文礼越抱越紧,呼吸又开始加速。
苏文君抬起手来,一巴掌狠狠甩在了对方的脸上,"混账东西!给我滚出去!"
苏文礼感到脸上一阵阵火辣,眼中闪现出一股怨气,"哥,只要你不出门,我就走。"
苏文君望着外面渐渐明朗的天,鸡鸣声已经响起,自己即便是想去,也去不了了。
"你滚!我不想再看到你!"苏文君骂着弟弟,更痛恨的还是自己,弟弟被自己拉入泥潭了。
"什么啊,明明刚刚哥哥也很……"苏文礼嘟囔了两声,表情却流露出一股满足感。
苏文君将苏文礼的衣服统统砸给了他,怒斥道,"你给我出去!"
苏文礼被赶了出去,想着刚刚和哥哥的一夜温存,心中窃喜不已,可是一夜怎么够呢,他想要一辈子这样。不管怎样,那个淫腻的男人没有碰到哥哥,苏文礼暗中发誓,以后再也不要让别的男子碰触哥哥。
而苏文君此刻正躺在床上,懊恼的想着,昨天放了包三公子的鸽子,自己连带着弟弟和妹妹恐怕都要倒霉了。包家势力在这一带算是很大的,而包三公子又是出了名的恶少,难以伺候。自己第一次服侍他的时候,差点没被他稀奇古怪的招数给玩死。现在想想,苏文君还心有余悸。如果包三公子知道自己因为和弟弟温存而疏忽于他,后果不堪设想。
明媚的阳光射到苏文君的床上,这床上四处都是昨夜激情的遗迹。看来得物色个有力的靠山,一是防止包三公子的纠缠报复,二是彻底断掉二弟的妄想。辗转过后,苏文君立即起床梳洗,换上一身干净朴素的衣服,准备打烊去大街上碰碰运气。
"哥,你要干什么去?"苏文礼拽住要出门的苏文君的衣袖,冷脸问道。
苏文君紧皱着眉毛,用力甩开弟弟的手,一脸怒气,"放肆!文礼,我是你兄长,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苏文君觉得他的地位越来越受威胁,二弟近几日对他日加逼迫,远不如以前那般尊重他,昨日又突然间示爱,这样发展下去,苏文君的计划将会被二弟给全权打乱。
苏文礼被苏文君怒喝,心中并不生气,反而觉得亲切,可是看着他又特意梳洗穿戴一番,苏文礼心中平静的湖面再起波澜,哥哥的行为还是比较容易预测,他平日里极少大白天出门,现在出去实属可疑。
"哥,你要出门,不如我陪你如何?反正今日歇业,不如我们兄弟趁机出去散散心,一扫前几日的阴霾。"苏文礼做出最后的让步。
苏文君斜眼瞟了眼弟弟,丢出一句,"随你。"便大步走出房门。
今日正好赶上集会,从四面八方赶来的小商贩都聚集在这个不大但是也比较富足的土地上。街上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百姓各顾各的忙碌着。偶尔见几个叫花子蹲坐在地上,这里一般半个月才会有一次集会,每次集会前,当地的衙门会贴出告示,警告难民和乞丐远离集会,以免打扰普通百姓的消遣。
苏文君在前面慢慢的走着,因为他比女性还要细嫩的肌肤,漂亮的脸蛋,吸引着街上的人频频侧目,但是他们心中所想,苏文君确实极为明白,他们此刻一定在嘲讽自己,"作为一个男人,长成这样,也算是丢脸到家了,还敢出来乱逛?"
苏文君心里苦笑一声,这个时代就是如此,男子身材不高大,长相过于阴柔会被人歧视,因为长相过于阴柔的男孩被父母所抛弃的也大有人在。这些男孩若是被官宦人家或者有权势的人家收去做小厮,大部分会沦为娈童,而且地位极为低下,远远比不过他们的妻子和小妾。好在自己的父母还算开明,自己长成这样还被他们悉心教导,请了最好的师傅,只是苦了自己的弟妹,兄长如此,他们脸面上也无光。
街上几个身着锦缎的富家公子正对着苏文君阴笑,一副轻蔑的样子。因为人多,他们也不敢放肆,只是从两侧夹住苏文君,动手动脚起来。
"这是从哪里出来的小倌儿啊?"一个拿着折扇的皮肤黝黑的男子搭着苏文君的肩膀嬉笑到。
苏文君长长呼出一口气,果真如此,无论多少次,自己的这张脸就像是被写上"小倌"二字一般,走哪里都被当成娼,虽然自己本来就是个娼。
后面的苏文礼怒目走过来,大力打走那人搭着苏文君身上的手,将苏文君拉到自己身后,冷脸看着那几个轻佻的公子。如今世风日下吗?不跟着哥哥出来还不知道居然这么多人喜好男色。
黝黑的男子一双老鼠眼贼溜溜的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不速之客,虽然他的个头高出苏文君不少,可是看他的身子板也不像是个习武之人,穿衣打扮也不是有权势之人,眼下他一人根本无法奈何得了自己这伙人。
看着两方剑拔弩张,空气间紧张的气氛几乎可以用刀子划破,四周逛街的百姓都退到一边,凝视着这边,议论纷纷。苏文君见事态不妙,拉着苏文礼低声说道,"走,文礼!"
苏文礼纹丝不动,哥哥被人欺负,怎能就此罢休?他那双星辰的眼睛熠熠发光,满面通红,到有股凛然正气。苏文礼握紧了愤怒的双拳,一股火气就等着对方送上门来让自己宣泄。
苏文君看在眼里,心中一股暖流缓缓流过,此刻的苏文礼到不再像个孩子,而是个和自己站在同一高度的男子。想到昨夜苏文礼对自己所做的事情,对自己说的情话,苏文君突然间面红耳赤,心间一根细腻的弦被轻轻拨动。
听到人群吵嚷声,苏文君才回过神来,不禁自己骂了自己一下,刚刚自己到底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苏文礼已经和那个黝黑的男子扭打成一团,旁边几个人正跃跃欲试想要加入这个争斗。
突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传来,接着就是一声充满着磁性,低沉浑厚的男音,"统统给我住手!"
这一声喝斥霸气十足,让人无法抗拒,出了苏文礼,几乎所有人都不再动弹。马蹄声一步步接近苏文礼,"哟,我们真是有缘啊,又见面了……"
马上的男子,显得高大威武,细长的眼睛,脖子上还系着一颗硕大的黑□眼石,银色的双眸让人觉得他不似凡人,华贵的衣服彰显他尊贵的身份,可是这人行为放荡,还在马背上,就挥着精致的马鞭挑起苏文礼的下巴,色迷迷的端详,"多美的脸……都给打青了……"
苏文礼抬眼一看,此人甚为面熟,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但是对方这般轻浮一定不是个良善之类,他单手用力抓住鞭子,瞪着那个妖孽般的男子。
"算上这一次,我都救你两次了,你怎么还这般仇视我?"那男子口气忧伤,脸上却笑意连连,虽然他动作轻浮,但是显得风流倜傥。
苏文礼这才想起,原来是那个躺在草堆里装死尸的淫腻男人,此时哥哥还在旁边,那个男人让自己这般丢脸,当众调戏自己,心中怎能咽下这口气!
苏文君见到这个场景,心中突然一酸,干咳一声,"文礼,谢过这位公子,咱们走吧!"
那男子这时才注意到旁边的苏文君,上下打量了苏文君一番,满脸盛开着桃花,"哟,这个长的也不错啊!"
苏文礼的怒气瞬间被点燃,刚要发作已经被苏文君死死抱住,"文礼!"
被苏文君一抱,苏文礼刚刚还紧绷的身体就软下来,眼里依然燃着怒火,却不再动弹。
男子看到这个情形,心中明白几分,他望了眼苏文君,有些酸酸的对着苏文礼讲到,"你对他倒是极好。"
旁边来了几个高大的侍卫,对着男子耳旁耳语一番,男子脸色微变,然后漂亮地甩了下马鞭,回头对着苏家兄弟爽朗一笑,"以后再会!"然后骑马扬长而去。
旁边的人群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男子带来的随从赶散,而那几个肇事的公子也早逃之夭夭。
苏文君心中悬着的石头总算放下,幸亏没用生出什么事端,弟弟初生牛犊,刚刚如果那些人叫起真来,轻则被逐出这里,再次流亡,重则丧命于此。
作者有话要说:嘛,什么的妖孽男子,呵呵和兄弟二人的纠结开始鸟~~
第六章 初相遇
现在还是不要在市集停留为妙,免得被更多的人认出来,苏文君拉着旁边依然带着怒意的苏文礼朝着人烟稀少的空旷地走去。
"文礼,你刚才行事太莽撞了!"苏文君仍然心有余悸,教训他道,"若不是你遇到那位贵人,估计我们现在都粘带一身骚气。"
苏文礼脸色稍稍好转,田间微风拂面,也让他心情渐渐平定下来。一看到哥哥被人轻薄,他就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望着消瘦的哥哥,苏文礼突然心生感慨,哥哥长成这样是父母所赐,却总是被人取笑。哥哥心中也一定非常苦闷,而且哥哥他带我们兄妹逃亡,弱小的肩膀上还另外扛着两条命,这其中他所受的苦,也只有哥哥一人知道而已。
苏文礼心中一酸,从后面轻轻抱住苏文君,"哥,把重担分给我一半吧,我可以帮你扛,不要一个人苦撑着。"
背后源源不断地传来一股暖意,让苏文君舍不得推开,也就任由他抱着。苏文君两眼平视,放眼野外,心中愁绪万分,为生存,为生计。弟弟这两天不断诱惑着自己,让苏文君开始动摇,可是平静下来细想,自己和弟弟是不能有未来的。本来男男就已经是禁忌,现在再加上一条乱伦,让自己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先祖?
远处,反着澄亮蓝光的湖面缓缓漂过一艘大船。那船缓缓向这边驶来,船头雕刻着彩凤,嘴里含着一颗硕大的红木珠子,越往细看,越发尊贵,这绝对不是普通权贵可以用的起的船只。船的主人一定身份显赫,至少也是王侯将相一类,苏文君心里揣测着,以前苏家没有败落时,自己曾经跟着父亲坐过这样的船只,所以现在隐隐有些印象。可是这样的船只怎么会跑到这么个偏远的地方来呢?
只见从船上缓缓下来几个人,几名小厮和丫鬟簇拥着一位公子走下船来。苏文君眼前一亮,这难道是上苍给自己特意安排的机会?如果能勾搭上那位公子,说不定可以化解自己目前的燃眉之急。苏文君费力从苏文礼的怀抱中挣脱出来,冷冷的对着他说到,"你别想了,昨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你若敢再随意冒犯我,我宁愿一死!"
苏文礼被大哥这么一唬给怔住了,方才抱着大哥的时候,看他没有反应,还以为他想通了,怎么这么快就翻脸不认人?
"哥!你……"
苏文礼话音未落,苏文君已经朝着那位刚上岸的贵公子走去。苏文礼顿时觉得犹如五雷轰顶,刚刚的幸福甜蜜都化为泡沫,望着哥哥一步步远离自己的背景,苏文礼头一次觉得那么无助,哥哥爱逃避,怎么样能留住他呢?如果能哥哥是只宠物,自己可以用食物将其绑在身边,如果哥哥是女人,用金钱也许可以将他套牢。问题是,哥哥终究是个男人,自己到底该如何才能让哥哥不再逃避,正视自己呢?
苏文君稍稍整理自己那件素雅的长衫,在离那帮人不远的地方停下脚步,开始细细观察那公子的样貌,品行。苏文君早就练得一双狠毒的眼睛,看对方的相貌和言语就可以初步断定那人的习惯和性格。
那位公子一身锦缎,文案却极其简洁,清新淡雅又尽显尊贵,腰间追着一颗不大不小的明珠。他一头长发黑如墨,神色凝重地站在湖边,只是身子骨略显单薄,似乎微风一吹就可以将其卷走刮跑。只见,他手微微一扬,跟随他来的小厮丫鬟便恭敬的点头退去。苏文君默默感叹,连下人都这般训练有素,可见这位公子一定地位尊贵显赫。
苏文君思索着如何同对方搭讪,看那公子表情忧伤,估计正经历着什么痛苦心酸之事,自己这个外人还是不要触及敏感话题为秒,还是只谈谈这四周的美景最为妥善。
"这位公子,"苏文君笑意盈盈地站在那位公子的旁边,"看你心情不佳,不知道这边的湖光山色是否舒缓了你的心情?"
那公子将头转向苏文君,苏文君这才看清对方的长相。刚刚远观只觉得他身材单薄,可是自己走近才发现,他的身高比起文礼来还要高上一些。对方眉宇间流露出一股贵气,皮肤白皙光洁,保养良好,看似不经常锻炼,缺少几分男人的硬朗,脸上总带着一份无法驱散的愁云。但是摸样俊美又不失男儿威严,这正是苏文君做梦都想要的容颜。
迟迟听不到对方的回话,苏文君便试探性的贴近对方,见对方没有反对,脸上也没有厌恶之意,他不禁胆子放大,发出邀约的暗示,"公子如果想解愁,不如来在下住所小聚,有酒有菜,还有在下来倾听。"
对方忧郁的脸微微发生些变化,眼里稍稍有些疑惑,但是听到对方说解愁二字,正好触动自己的心弦,心下想答应,又觉得告诉外人不妥,尤其是眼前这个身份莫名的人。不过细看起来,眼前的男人面容生的娇艳,笑起来犹如一朵有毒的水仙,高洁美艳,勾人魂魄。只是他作为男人确实可惜了,如果是个女子自己到可以考虑将他留在身边当个婢女。
赶过来的苏文礼见哥哥正与一个陌生男子亲近,醋意大发,他刚刚才大动肝火,如果再次发作,他那个无良的大哥一定不会领情,干脆直接跟那男子讲清楚,大哥已经有归属了,不需他再来插一脚。
苏文君虽然旁边有贵客,但是暗中他一直在观察着二弟,他当然不希望苏文礼追过来破坏自己的好事,可是看到苏文礼匆匆赶来,他心里竟然有种说不上来的甜蜜。敏感的苏文君马上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彻底切断二弟的想法已经势在必行,如果任其发展,恐怖自己迟早被陷入弟弟的泥潭而不能自拔。
"公子,其实在下有一事相求,"苏文君故意装出一副害怕,楚楚可怜的样子,手指着苏文礼,对着那公子倾诉,"那男子一直纠缠于我,无奈我身子骨弱小,无法奈何他……"
那公子两眼周围发黑,看起来像是夜里没有睡好,他有些无力的顺着苏文君所指的方向看去,见到一脸醋意,修长身材的苏文礼。
苏文礼不知道哥哥对那人说了什么,那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公子居然像看贼一般的打量着自己。那公子又打了几个莫名其妙的手势,他周围就立即多出几个高大魁梧的随从,将自己团团围住,不让自己再前进一步。
苏文礼一脸困惑,眼看着哥哥要跟那公子离开,连忙呼喊道,"哥!哥!你要去哪里……"
听到弟弟的呼喊,苏文君背后一凉,他用余光瞥着旁边的忧郁的男子,男子气色不好,双眼写满怠倦。可是他一挥手居然招出来这么多壮汉,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对弟弟动粗。想着想着,苏文君开始担心起来,不安也逐渐扩大,自己真是自找苦吃。
"请问,该如何称呼阁下?"公子第一次开了金口,声音温和婉转,不大却可以传的很远。
"公子称呼我为伊人就好。"苏文君将自己的艺名抛出,"不知公子该如何称呼?"
"穆,伊人公子随意。"对方言简意赅。
两人互报称谓后都不再言语,好像各怀心事,苏文君心里七上八下,那几个围着二弟的随从看起来都从小习武,二弟和他们杠上肯定吃亏。
穆公子看苏文君欲言又止,脸上微微一笑,"伊人公子怕事在担心那个男子吧?放心,我的随从分得清轻重,不会为难他。"
苏文君脸上泛起红晕,心思居然被对方猜透,不免有些尴尬,矢口否认显得自己虚伪,顺着他的话题又好像自己被他牵着鼻子,一时间苏文君是左右为难。
"伊人公子刚才所说要去找个可以喝酒说话的场所,不知道是哪里?"穆公子适时的岔开话题。
苏文君知道对付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不免对对方增加几分好感,"在伊人别院。"
虽然路程不远,可是该如何去那里呢?苏文君平日里步行已成习惯,但是这位病怏怏的穆公子不知道能否走得了那么远的路。苏文君正在发愁,一辆典雅的马车已经停在他二人眼前。马车上,穿着讲究的马夫,马车前侧还坐有两位精干的丫鬟,马的鬃毛被梳理的油光发亮,一看就是匹精心饲养照顾的良驹。
苏文君暗自感叹,让这样的马来拉车真是浪费,看来自己这次是真的攀到高枝了。但是如此周到的考虑,反而让苏文君觉得穆公子被过度保护了,显得其有些娇惯。
这时穆公子已经蹬到马车上,他身体微微前倾,面露温和的笑意,将贵气的手伸向苏文君,催促着苏文君,"上来吧!"
苏文君被对方的笑容惊了一下,刚刚阳光洒在对方的脸上,正好淡化掉对方的黑色眼圈,巍峨的眉,坚毅的嘴唇,高挺的鼻子,倒是极为俊美。呆愣片刻后,苏文君抓住对方的手,灵巧的跳上马车。
四周湖光山色大好,阳光明媚,马蹄声轻扬,一派祥和的气氛。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五位男主,出来了三位鸟,苏家兄弟和那个神秘男子,这章登场的是第四位。
第七章 宜人小院
宜人小院的地址很特殊,地处灾区边缘。当马车驶入时,苏文君轻轻撩起锦缎垂帘,时值阳春三月,按理来讲外面早该是山红柳绿,鸟语花香。可偏偏天灾不断,四处干旱,好在这里还不时会有场小雨。外面的树也不至于枯死,光秃秃的树枝上也偶尔带些绿意。
苏文君轻轻放下幕帘,微喘了一口气,车内气氛有些微妙。穆公子眼睛微闭,旁边的丫鬟不紧不慢的给他扇着扇子。
"宜人公子刚刚看到了什么?"一直沉默的穆公子睁开眼睛轻声问到。
"噢,不想看到的东西。"苏文君挑眉笑到。
穆公子好像来了兴趣,端坐好,"是什么东西?"
这时马车突然停下,外面的马夫恭敬的朝着里面说到,"公子,已经到了。"
穆公子眼里闪过一丝遗憾,觉得扫兴,"知道了。"
小丫鬟跃下马车后,搬来存于车后的方方正正的红木凳子,发出银铃般的声音,"公子,请下车。"
苏文君瞟向身边清秀的穆公子,没想到对方突然间望向自己,一时间二人四目相对,两人间的空气也冷凝下来,气氛好是尴尬。
"宜人公子先下吧。"穆公子轻咳到。
苏文君客客气气的答应了,然后轻快的踩着凳子下了马车。苏文君前脚刚落地,穆公子就迫不及待的跳下了车,对丫鬟马夫命令道,"你们在此候着。"
前面带路的苏文君额上渗出细细的汗,他还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人,一身贵气却待人随和,有权却不骄纵,唯一的缺点就是眉宇中少了几分男儿气概,太过阴柔。
"这边风景不错。"穆公子赞叹道,"非常幽静,很适合休养。"
苏文君含笑点头表示谢意,然后引着对方穿过小院来到别致的红木瓦房内。
一进房门,苏文君的脸色骤变。穆公子看此情景,好奇的往里看去,那屋内是满地的狼藉,桌子被推翻,一屋子打碎的瓶瓶罐罐,床铺上还有几件被剪破的衣服。
"是不是遭遇窃贼了?"穆公子体恤的说道。
苏文君明镜在心,估计是包三公子所为,他这般糟蹋这宜人小院,似乎在向自己传达着某种危险的信息。昨日被文礼这么一搅和,这下次终于进火烧身了。
穆公子见苏文君沉默不语,开始帮他出谋划策,"依我看也不是窃贼所为,倒像是有人故意破坏,我们可以将此报官。"
苏文君摇了摇头,有些歉意的说道,"实在抱歉,绕了公子的雅兴,本想让你过来吃酒解乏,却没想到遇到这种事情。"
穆公子微微一笑,说出的话倒有些俏皮,"怎么,宜人公子要下逐客令了吗?"
苏文君忙答到,"噢,不,不是,只是你看这个情况……"
"你可有藏酒?"穆公子淡淡的问道。
"有。"
"可有坐的地方?"
"这个……有。"
穆公子听到此,笑道,"那不就成了,今夜卿就陪我喝些小酒吧。"
苏文君本意就想要勾搭对方,本以为刚刚那个狼藉会将他吓跑,没想到他非但没被吓到,反而逆道而行。苏文君不禁面露喜色,拿出自己珍藏于地下的美酒。
已经将近黄昏,外面还是有些清冷,两人盘坐在地上,喝着小酒。几杯烈酒下肚,倒也不觉得冷,反而有些微热。
"穆公子从何而来?怎么会到这个地方?"苏文君将自己的头发半散开,脸上微微泛红,似醉非醉的问。
"从京都。"穆公子眉头微皱,"来此散心。"
"公子有什么烦恼的事情,可以说给在下听听。"
穆公子到沉默起来,自斟自饮一杯后,突然闻到,"你刚刚还没有回答我你看到了什么?"
苏文君一愣,已经把这事给忘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记得。苏文君抿了一口酒,细细品过后咽下,"地府。"
穆公子精神为之一振,两眼闪着光,"噢?怎么说?"
"只是在下的狂语罢了。"苏文君懒懒的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闭着眼睛,"这里虽然偏僻,可还是经常有逃亡的百姓和各路军阀路过。看刚才的景象,今年很难保证没有天灾,到时候恐怕又是一场混乱。"
穆公子盯着半醉的苏文君,他给人的第一印象极为轻浮,细长的眉眼,红润的双唇,举手投足间都在勾人魂魄,让人遐想。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自己看来,他笑意绵绵的眼底却藏着一份忧伤。他的这幅长相一定给他带来过不少委屈。思及此,穆公子心里到有些发酸。刚刚苏文君的这翻话,怎么听着也不像是他会说的话,倒是让人吃惊不少。或许眼前这人是个才华横溢的人呢?
穆公子思索着,用手轻轻推着苏文君,"天色已晚,宜人公子还是进屋歇息吧,莫要睡在地上。小心着凉。"
苏文君微微睁开眼睛,见到穆公子的手搭在他的胸前,以为对方终于明白了他的想法,便将他的双手扣住对方的脖子,整个人贴到了穆公子的身上。
穆公子脸色大变,这人还真是很轻浮!他极力推开苏文君,苏文君却越缠越紧,还将满口酒气的舌头送入了他的口中搅动。
穆公子没有男色的嗜好,他只是厌倦了女人。苏文君这突然的行动,让穆公子瞬间明白了苏文君早先对自己的暗示,原来对放一早就有意要与自己发生关系!
穆公子显然没做好这方面的心里准备,一时间不知道该拿苏文君怎么办,只能任其在自己身上蹭。刚开始觉得不适,可是苏文君的挑逗技巧太高超了,让许久没有□的穆公子全身战栗。
苏文君将自己的袍子退下,牙白光滑的肌肤暴露在外,让人光是看着就口水直流。穆公子心动了,颤抖着将手伸入苏文君的胸前,微微用力摩挲。苏文君忍不住低声呻吟。眼看着两人就要进入正题,穆公子突然间放开了苏文君,重新穿好衣服后,站到了一旁。
苏文君怔怔的望着对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穆公子却将他从地上一把抱起,轻声说道,"外面凉,你喝醉了,还是去屋内歇息吧。"
苏文君脑袋有些迷糊,一般人进展到这里傻子都知道该怎么办吧?难道他不想在地上?
到了屋内,穆公子避开地上破裂的瓦罐,温柔的将苏文君平放到床上,给他盖了薄被,然后柔声说道,"你今日醉了,在下先告退了。明日再聚吧。"
苏文君确实有些困了,昨日一宿没睡,现在被人这样哄着,眼皮越发沉重起来,也就一会儿,便进入了睡眠。
穆公子见苏文君睡了,便缓缓离开了里屋。一个黑衣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了这里,他恭敬的对穆公子到,"主人,有结果了。"
穆公子直直的站好,面无表情的问道,"查到什么了?"
"这是关于那人的详细信息。"黑衣人递给穆公子一个小册子。
"此人名苏文君,表面上经营米粮店,实则挂着宜人公子的头衔在外面卖笑……"
"恩,知道了,这个小册子上什么都有,你先下去吧。"穆公子冷冷的说。
黑衣人一愣,主人看起来有些不耐烦,也不知道他哪里做错了,脸上流出一股为难的表情。
穆公子朝他不耐烦的挥了挥手,眼盯着那个小册子,眼里流露出一丝伤感。
次日等,苏文君醒来后,宜人小院完全恢复了常态,屋内恢复了原来的干净与整洁。苏文君拍着自己的脑袋,难到还在做梦?而穆公子也不见了踪影,外面倒是想起了苏文礼的喊声。
"哥!哥……"
苏文君努力回忆着昨晚的事情,看自己衣着完好,四周也没啥做过的痕迹。这时苏文礼冲了进来,将苏文君从床上硬生生的拉了下来,仔细端详,看起来哥哥除了面容带着倦意外,也没发生什么异常的事情。
"你怎么来了?"苏文君摸了摸微痛的脑门。
"我不能来吗?"苏文礼反问到,见苏文君面容有些苍白,他突然低声说道,"哥……关了这里吧。我们兄弟有力气,即使是乞讨也饿不死。"
"文礼,你……"苏文君脸上微微泛红,突然道,"文礼,你成年了。"
苏文礼"咦"了一声,不知道大哥是何用意。
"你已经到了适婚年龄了,为兄想给你找一门亲事。"
"……"苏文礼脸色铁青,瞪着苏文君。
苏文君被盯得有些心虚,他只到弟弟未尝试过女人才对自己着迷,只要给他说一门亲事,说不定可以把他从歪路上拉回来。而且文礼正好可以代替自己为苏家传继血脉。
"文礼,你可有中意的女孩?"苏文君问道。
苏文礼面如一潭死水,哥哥是故意在挑战我的耐性吗?
"我中意的人,确实有一个。"苏文礼冷冷答道。
本来给弟弟提亲是自己的意思,可是真的听到弟弟有中意的人,苏文君竟然有些心痛。他连忙掩盖自己眼里的哀伤,嘴唇轻轻蠕动,"是哪家的姑娘?"
然而他的这些动作丝毫没有逃过二弟毒辣的眼睛,苏文礼脸上带笑,轻轻拂去苏文君脸上的细汗,"哥,你在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倒,我怎么觉得穆公子,穆公子的叫着这么别扭啊,大囧,下章赶快让他们互相叫名字。
苏文君和第一个小攻的事情拉开序幕也~~~这个攻也挺腹黑的嘛,居然第一天就暗中调查悲催哥哥文君
第八章 意外
苏文君嘴唇微动,在意还是有的,二弟有了意中人竟然没有告诉自己,而二弟前几日还抱着自己告白,难道二弟前几日的话都是假的吗?苏文君有些心酸,假也好真也罢。
"是哪家的姑娘?"苏文君稳住自己的情感,以兄长的口吻说道,"为兄好去帮你提亲。"
这句话直击苏文礼的软肋,他几乎从地上跳起来,拉起苏文君就往自己怀里送,"哥,你是故意的吗?"
苏文君老实的窝在弟弟胸前,不出声,显得格外乖巧。弟弟真的长大了,胸膛比以前结实有力,个头也越发高挑,眉毛粗重,眼睛乌亮,是个俊美的少年。如果他不是自己的弟弟该多好!可是现在,这人是自己的胞弟,已经和自己犯下一次错误,不能在有第二次。现在摆脱他是最关键的时刻。
"文礼,"苏文君有些无奈的说道,"你该娶妻生子。"
"……"
"文礼,我……"苏文君好像做了很大的决心,"我决定不再出去乱找人了。"
苏文礼的眼里闪着光芒,全身都在战栗,"哥,你终于想通了。"
苏文君沉思片刻后,认真诚恳的目光凝视着二弟,"恩,我决定以后跟着穆公子。"
一瞬间,四周的空气凝结,苏文礼笑容僵在脸上,还为褪去的兴奋枯死在心里,他的脸越发阴森,抓住苏文君的手,"你,撒,谎!"
苏文君甩开二弟的手,整理好凌乱的衣衫,漠然从床上站起,"文礼,长兄为父,你的终身大事要由我来做主,如果你心中没有合适的,我就亲自挑选了。"
窗外传来喜鹊的叫声,听到苏文礼耳中却成了丧钟,他脸色发青,咬紧嘴唇,拳头紧握,心肺充血。凝望哥哥片刻后,知道对放并不是开玩笑。他突然间冷笑开来,窗外的喜鹊也被这笑声惊走。
"好!大哥,亲事就劳烦您操办了。"他丢下这句话后,拂袖而去,带着一股冷风,穿过门廊,瞬间消失在苏文君的眼前。
等到人已经离去很久,苏文君却迟迟不肯离开,他突然间不知道该如何离开这里,更不想离开,文礼的婚事……想想就觉得不舍,心酸,以前那个围绕着自己转的弟弟如果真的有了妻儿,那么自己就更加孤单。
"哎……"苏文君低声叹息,这样最好,自己不能绑他一辈子,他迟早都要离开自己。
"宜人公子在叹息什么?"温和而又充满关切的声音从外面飘进阴沉的屋内。
苏文君寻着声音望去,门外,穆公子穿戴整齐面带微笑的站在门外。他忙调整心情,笑脸相迎,"原来是穆公子。"
穆公子脸上的笑容渐渐褪去,飘到苏文君面前,轻拍他的肩膀,耳语道,"你心情不好就不要勉强自己去笑了。"
又被对方看穿,苏文君微微一愣,对方又如此细心温柔,倒让他心中一暖,口上应道,"没有的事,让公子见笑了。"
穆公子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眉毛微微上挑,"真的没事?"
苏文君走过去,坐到他旁边,"真的没事。"
接下来就是沉默,两人似乎都无话可说,但是似乎又都满腹心事。
"既然没事,在下就先行告辞了。"穆公子有些无奈的起身行礼。
眼看着对方真的要离去,苏文君突然觉得内心空虚,想要留住对方这根救命稻草,"穆公子,留步!"
对方颇为诧异的回头,嘴角带着一丝惨淡的笑意。
"能不能……"苏文君舌头有些打劫,"今晚留下陪我喝酒?"
俩人围坐在里屋的红木桌子旁,喝起酒来。几杯酒下肚后,苏文君就有些微醉,话也多起来。
"穆公子,文礼要娶妻了……"
"文礼是令弟?"穆公子并未喝多少酒,一直看着苏文君大口放肆的饮酒,觉得颇为稀奇,一个看似小巧娇贵如女子的男人喝起酒来居然这般豪放。
"唔……是,他成年了。"苏文君舌头有些打结。
"这不是好事吗?"
苏文君听到对方的回答,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是,是好事。"
"穆公子今天怎么想到到这里来?可是有什么心事?"
苏文君胡乱的一问,好像正中对方的伤口。只见对方原本就忧郁的脸上又加上一层霜。
苏文君醉醺醺的爬到他面前,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满口酒气,"怎么了?被人抛弃了?"
穆公子全身一颤,将苏文君推开,脸色有些发白,看来是极为在意苏文君刚刚说的话。
苏文君感到一股寒意,隐约觉得自己刚才犯了个大错,莫非真的被自己猜中不成?
"在下告辞了。"对方果然生气了,虽然声音依然和气,可是眼里却多了几分怒意。
苏文君对付各种人早已经驾轻就熟,如果就这样放对方回去,估计以后对方都不会再来找他。于是,苏文君像个八爪鱼一样从背后紧紧抱住对方,恳切的说道,"公子莫要生气,刚刚完全是文君酒后失言。"
穆公子听到"文君"二字后,耳朵微微一动,对方终于向自己吐露真名姓了,可见对方是真的醉了。此刻,他心里虽然还有着一层深深的郁结,可是这并不是背后那个清秀的男子的错,对方只是戳到自己痛处而已。
"你刚刚说什么?"穆公子回头,轻叹一声。
"都是我的错。"环绕着穆公子的胳膊缠的更紧,身体直往对方身上靠。
"文君……"穆公子轻唤到,"你醉了。"
"穆公子……"
穆公子打断他的话,"叫我子良。"
"穆子良,好名字!"苏文君赞叹道,这个名字很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到过。
"在陪我喝几杯吧。"苏文君拽着对方的衣袖央求道。
穆子良回忆起昨夜苏文君喝醉后的表现,脸色微微泛出红色,对方的热烈的吻现在还感触由新。他已经好久没有放纵,真的很想找个人好好发泄一下,可是又碍于面子苦苦忍耐。眼下,虽然来到这个比较偏远的地方,还是不敢放纵,他调查过苏文君的口风很紧,而且技巧高超,所以他来找苏文君本身就藏了一定的心思。
于是,穆子良点头答应下来。苏文君是一杯接着一杯,烈酒进肚,脸上泛红,显得格外妖媚。
"文君,你喝太多了,还是早些休息吧,在下先告辞……"
不等他把话说完,苏文君就将自己的唇舌塞入他的口中,两手环着他的脖子,跌起脚尖,深深吻着他。
穆子良只觉得口干舌燥,浑身燥热,他两手不由自主的扶上怀中轻盈的身躯,隔着衣服也能感到那具肉体的火热与美好。就在他也要沉醉其中时,他反射般的将苏文君推开,大口喘息起来。
苏文君再次被推开,满脸诧异,连续拒绝他三次的男子至今还没有过,眼前的男人到底是为什么?难道是其定力超凡,或者是自己魅力不够?可是如果对方真的不存任何心思,对方来找自己这个生人就说不去了。
穆子良匆忙整理自己的衣衫,目光有些迷茫,连招呼都不打就欲先行离开。
苏文君想到自己曾和弟弟说过他要跟定眼前这个男人,才能让弟弟死心。何况,他得罪包三公子的事情还没有了解,目前迫切的需要一个靠山。两人是各取所需,对方到底在顾忌什么?不行,不能让他走。
苏文君大步上前,解开自己的外衣,半裸着将穆子良抱住,对方仍然在喘气。
"穆公子到底为何不肯……"苏文君边抱紧他边纳闷的问道,"莫非公子有心上人,或者不喜男色?"
"我,"穆子良站的有些不稳,心跳加快,"我讨厌女人。也没有心爱之人。"
"那公子,你到底在顾忌什么?"
穆子良突然转身,盯着苏文君的脸,冷笑一声,"你想知道?"
苏文君更是纳闷,莫名其妙的点头。
"好,"穆子良解开自己的外套,"你把衣服脱掉。"
看着眼前的男人褪去衣物,白皙的肌肤,匀称健美的小腹,结实的肌肉随着他的呼吸而颤动,真的没想到那副愁容下居然有着这种健硕的身材。
苏文君想夸夸对方,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对方倒是先行动起来,他将苏文君抱起,平放到床上,"文君,把你会的都使出来吧。"
俩人在床上折腾半天,该吻的地方吻了,该亲的地方亲了。苏文君的呻吟连绵不断,光是听着就让人而红心跳。
他等着那一刻的到来,等着体内被对方冲满,等着与对方一同飘飘欲仙。腰部被抬起,屁股被大力扒开,一坚硬的硬物抵住他的后面,慢慢往里探索,终于全部没入,渐渐抽动起来。
苏文君正要享受的时候,体内的硬物突然偃旗息鼓,软了下去。苏文君扭头看向穆子良,不像是他故意而为,难道?
穆子良脸上的愁云更浓,退出苏文君的身体,闷闷说道,"我有早泄之症。"
作者有话要说:文礼要娶妻,文君和子良开始相处了
第九章 治疗
苏文君呆坐在床上,望着眼前失落的男子,一时间语塞。意外?当然,他虽然模样清秀俊美,可是身体健朗,不像是个有这方面问题的人。同情?当然,这对男人来说可是致命的打击。苏文君思索着对策,这个病症并不是无药可治,而且对方是插/入之后隔了一段时间才软,问题也没有那么严重。
半响,他坐到穆子良旁边,蹭着对方的胸脯,面露微笑,"穆公子,我们在来一次吧。"
穆子良苦笑道,"你没看到吗?多少次都一样。"
这时苏文君已经趴在穆子良两腿中间,轻轻舔着对方的软下来的分/身。穆子良脸上一僵,分/身被苏文君柔软灵巧的舌头不断刺激再次硬了起来。
苏文君抬起头,挑着眉毛,"公子硬起来倒是很快。"
穆子良两面绯红,泄的快硬起来自然也快。
"公子,这次我们慢慢来。"苏文君一手挽着他的脖子,一手扶着他的分/身,缓慢的坐上去,尽量不发出声音,以免刺激到对方。
"公子其实不必在意,"苏文君趴到穆子良的耳旁,轻声说道,"公子试着就这样抱紧我,先不要动。"
窗外漆黑一片,偶尔风吹影动,屋内穆子良怀里抱着一个温暖的娇小身体,两人不快不慢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身体越贴越紧。因为泄过一次,穆子良也不似刚才那般敏感,此刻一动不动任由怀中的躯体包裹,摩挲,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隐隐被对方的体贴感动。
见差不多是时候了,苏文君开始上下动着腰部,在穆子良耳旁扑哧扑哧的喘息,体内的硬/物依然坚/挺,他格外小心的动作。
因为怀中男子的攒动,穆子良的分/身又多了一层新的刺激,刺激不剧烈,却充满了诱惑,全身被一种说不上来的快感占据,喘息止不住的加快,随着对方动作和幅度的变快,他也开始由被动变为主动,自行抽动起来。
"文君……"穆子良忍不住叫出生来,随着他声音的发出,再一次射了。
苏文君额头冒汗,累的趴倒在对方的怀里。这次穆子良好歹维持的时间长久一些了。
激情过后,两人都分外疲惫,稍微清理过后,两人钻入被窝中说着话。
"公子的病恐怕多半是心理因素所致,"苏文君将□光洁的胳膊伸出被子外面,仰面躺着。
穆子良趴着,居高临下的望着苏文君,这个男人很独特,他善解人意,独具慧心,一语道破自己心中郁闷之事。不仅如此,他技巧高超,让有病的自己也尝到甜头,同时也让自己稍微有了那么一丝信心。想到这样一个男人每日里都伺候不同的男人,心中倒也有些惋惜。
"文君,你有没有想过不再做这一行当?"穆子良突然问道,"如果你要是缺钱的话……"
苏文君嘴唇微动,眼睛闭起,心理窃喜不已,他等的就是对方这句话,可是表面上依然装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我已经堕落至此,谢谢公子费心。"说完后,他又突然觉得有些不太对劲,他不记得曾经对穆子良说过自己做的哪一行当啊,对方是如何得知?莫非自己醉的时候不小心说出来的?
穆子良伸出一只手来摸着苏文君白皙的前胸,"你真的很怪。"
"怪?"苏文君嬉笑着反问到,"哪里怪?"
"不,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不该这样活。"
"我这样活又如何?"苏文君语气有些狂傲,有些自嘲,"我的这幅面孔就决定了我的命运。"
"……"沉默片刻后,穆子良低低说道,"难为你了,世俗的风气不正。"
听到对方的话,苏文君猛的将眼睛睁开,若有所思的凝望着对方,这么多年来头一次听到他最想听的话,"世俗风气不正"。
穆子良见苏文君突然间沉默,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文君?"
这次轮到苏文君眉头紧锁,一脸苦笑,"几年前,我带着弟妹逃荒到此处,不幸被一个财大势粗的男子……"
"哎,不提也罢!"苏文君叹气,心想自己刚才有些冲动,毕竟和穆子良还不算十分熟悉,居然差点儿把底给交了。
"作为男人,我也好不到哪去,"正当苏文君后悔自己说的太多的时候,穆子良先行打开话匣子,"我夫人趁我不在……给我戴绿帽子。"
苏文君正大眼睛,虽然不知道穆子良的具体身份,但是他少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妻子红杏出墙可是会被世人耻笑。
"不仅如此,她如今已经同人私奔。"
"……"苏文君望着一脸哀愁的穆子良,总算有些明白他为何眉宇间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忧伤,明明身份高贵说起话来却底气不足。估计他的早泄也与他夫人私奔有一定关系。
"所以我讨厌女人。"穆子良淡淡的说道,"而你是我第二个男人。"
"穆公子……"
"叫我子良罢。"
这两人就这般说着话,窝在被窝里,熬到天亮。
破晓时分,穆子良起身穿衣,颔首扫到身侧的人儿。苏文君趴在被窝里半睡半醒,几根长长的睫毛微微上翘,红晕的嘴唇,细长烟眉,仔细看来眼角上挑,再加上这个粉嫩的肌肤,就是女子也比不上这般的容貌。苏文君长像并不娘,但是却看着让人心痒,想欺负他两下。
穆子良不知不觉间竟看走了神,一只胳膊伸到袍子里就定在了床头。苏文君侧了一个身子,像只高傲的猫,慵懒的伸出双手,抬着惺忪的眼睛望着穆子良。
"这么早就要走吗?"苏文君极为平常的习惯性的问候。
穆子良把穿了一半的蓝底丝锦外衣又脱了下来,重新钻回了被窝,懒懒的出了口气,"今儿不走了。"
苏文君惊讶的望着他,"公子白天也要待在这里吗?"
穆子良眉头微皱,"不行吗?"
"行,当然可以,只是我担心影响了公子日常的事物。"苏文君连忙摇头否决,如若平常他白日里是不会留客的,可是昨日文礼与他起了争执,他心中正烦。
穆子良将自己的一只手臂不紧不慢的环绕在了苏文君的腰间,并把自己大半个身体靠了上去,低声在他耳旁说到,"文君,怎么还老是喊我公子?叫我子良罢。"
苏文君被他越缠越紧,开始微微喘息,面部又开始泛红,"子良。"
"说说看你弟弟娶亲的事情。"穆子良凑到他的耳旁,轻轻呵出一口气。
苏文君眯起的眼睛睁了个半开,深色的眼底带着些许感激,穆子良这个人真的很善解人意,自己正在为这件事情发愁。
"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会全力帮你。"他轻轻用细长冰冷的手指滑过苏文君面部的线条,移到了对方诱人的唇瓣上。
苏文君被他这个动作挑起了欲/望,肉体微微战栗。他搂住穆子良的脖子,忽然把柔软的身体压了上去,一只手在对方胸部打着圈,"你要我怎么谢你呢?"
穆子良的喘息声也越发急促,他凝望着苏文君,脸部绷住,一下将他反压到身下,并把自己的唇狠狠的覆了上去,发出富有磁性的低音,"小妖精。"
苏文君细细的呻吟,吐气,仰着细长的脖子,一脸陶醉,"子良,嗯……就是那里……"
"你的声音怎么这么好听?"好听的让他忍不住想要使劲欺负他,把他潜在的男□望都给激发了出来。
"唔……嗯……别太快……慢点儿……"苏文君溢出眼泪来,赤/裸着身体泄露在了被褥之外,趴在床上,抬起臀部迎接对方的进入。
"真不想你这样子被别人看到。"他趴在了对方的背上,使劲挺/入,"文君,为我守节吧,你做的到我保你和你的弟妹周全。"
"我这样……嗯挺好……"
"不行,老实说我有点嫉妒。"
"呵~~如果你保护的了我,我就答应你。"
"真的?"穆子良喜出望外,掰过苏文君的脸细细观看,"不许反悔。"
"好……啊啊……用力……子良啊……"
"你对别人也是这样吗?我真的嫉妒了。"苏文君什么都好,就是曾经和众多男性有着关系,也因为这点,穆子良起初并没有打算和他扯上多大关系。两人之间的关系发展的这么迅速也在他的意料之外。
"没有……只对你这样。"苏文君说话半真半假,迎合别人是他最擅长的绝招,能让他真心相对的人少之又少。
"是吗?"穆子良眯起眼睛,不管真假听到苏文君这么说,他还是很高兴,也更加兴奋,操/动的频率开始加剧。
"你的身体是不是有魔力啊?"穆子良粗喘着,他很少维持这么长的时间,而且前端还在膨胀,连绵不绝的快/感涌上全身。
"文礼……啊……"苏文君不知不觉哼出了自己弟弟的名字。
声音虽小却让穆子良停了片刻,而后又继续操/动起来,只不过脸色变的难看许多。
作者有话要说:恢复更新,让亲们久等了,抱歉啦~~
第十章 婚事
带到日上三竿时,挂着白色幔帐的厚重红木床上已经一片狼藉。
穆子良起身后大约一刻钟时间都在发呆。苏文君慢吞吞的从帐子里钻出来,捧起穆子良看似恍惚的脸,笑问到,"子良,你中邪了,干嘛一直盯着我发呆?"
穆子良耳后的红潮终于渐渐退去,涣散的眼神开始回拢,深深吸了一口气才从刚刚的余韵中恢复过来。他的身体平生第一次尝到了人间美妙的禁果,难怪让这世上凡人趋之若鹜,这滋味果然妙不可言。
"这里没下人伺候你,下人的事就让我来做吧。"苏文君用侧脸蹭了蹭他的前额,像只撒娇的猫,哪怕是这样一个普通的不带挑/逗意味的动作也让人觉得他娇媚撩人。
"不用了,"穆子良拽住他,"我下人一直守在门外,有事情我会传唤他们。"他稍愣片刻后说到,"令弟要娶妻,妻子是哪家的姑娘?大婚的日子可订好?"
提及文礼的婚事,苏文君不由得面露难色,"老实说,还没有说好这门亲事。"
"怎么,人家姑娘不乐意,还是……他不愿意娶亲?"穆子良细细的问着,眼底埋着隐藏的非常深的敌意。他回忆着苏文礼看苏文君的眼神,那是一种跨超过了兄弟情的眼神,带着愤恨和偏执,他隐约觉得兄弟二人的关系不太一般。
"文礼倒不用管他。我犯愁的是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看的上他。"
"噢?我看他样貌端正,品行尚可,你何来这样一说?"
"这个,说起来还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无能。我们家境比较清苦而且又干的商家这种低等行当,我担心没有哪家的姑娘愿意嫁过来。"苏文君轻轻叹气,在穆子良身侧坐下。
"文君,"穆子良扯过他的手,"这里和都城不一样,百姓的等级观念也淡化许多。我看这里的人更看重彩礼的贵重程度,如若我们肯下得重金,给文礼娶个端庄贤惠的小户人家女儿是绝然没有问题的。"
"要什么样的聘礼才好?"
"金器和玉器被视为最贵重的彩礼,另外可以送些锦缎绵泊……"
苏文君苦笑,"你让我如何吐出来这些东西?而且这些东西普通百姓家的女儿也消受不起。那金玉乃是世间稀罕之物,能佩戴的起玉者都是富贵之人呐。"
穆子良抿嘴轻笑,"文君,我倒是可以帮你引荐一些人。至于彩礼自然不用你费心,你回去问问文礼他的偏好,然后告诉于我。"
"子良,这不太好吧?虽然让你帮忙,彩礼的还是得我这个做哥哥的来出的。"他听穆子良的意思似乎是要包揽下文礼的婚姻大事,顿时觉得不妥,这样下来他就真的要欠了穆子良一个大的人情了。如果文礼知道他的终身大事是一个外人假手包办,一定会更加不屑看不起他这个兄长。
"你不用担心,我只是顺手推舟帮你这个忙而已。我初来此地,对这里还有很多不了解的地方,如果能成就别人的因缘也算是做了好事一件。而且那些彩礼我并不是白送与你,当然要让你来还的。"穆子良把玩着他的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他的这番话又一次撞到了苏文君的心坎里,一双细长的眼睛往上弯起,仿佛把他参了个透。
"子良,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苏文君感由心生,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认识没多久的人产生诸多的好感。
这时守在外面的小厮突然匆匆奔来,弓着腰恭敬的立在门侧,朝着里面通报到,"少爷,听闻您和老夫人来到本地,包长史大摆宴席要为您和老夫人洗尘,老夫人请您回去。"
穆子良蹙起好看的眉毛,颇为扫兴和无奈地看了苏文君一眼。
"子良,既然突然有事,你还是速速回去吧。我们来日方长,我人和小院都不会跑。"苏文君见他面露难色,便会意的劝他回去。同时,他心里更加怀疑穆子良的身份,包长史是本地的一王,平日里没干过什么大的恶事,但是也没做过什么好事。但是他养的几个儿子却仗势欺人,干尽了伤天害理的事。前日纠缠他的那包三公子就是包长史庶出的三儿子。
包长史这样尊贵的人物居然会大宴宾客,这恐怕会成为这个偏远小镇的头等大事。他本就看穆子良身份贵重,但是对方的底细却是看不出分毫。
"文君,看来我得告辞了。我母亲既然特意差人来,估摸着是一定要我陪同出席。"穆子良惋惜地望着他,眼里透着不舍和怜惜。
"你去罢,我正好今日回去跟文礼商量他的婚事。"苏文君朝他微微一笑,"你明日再来就是。"
穆子良轻轻应了一声,转身对着门外的小厮命令到,"备车。"然后又对苏文君说道,"文君,我顺便送你回家。"
苏文君一怔,他此刻还没想好如何面对苏文礼,所以并不想这么急着回家。但是对穆子良的好意,他又不好意思拒绝,只得婉言答道,"这是不是太麻烦你了?"
穆子良见他头上鹅黄色的丝缎发带飘到了脸颊前侧,顺手帮他把发带扶到他白皙红透的耳后,柔声说道,"文君不要和我这么见外。"穆子良心知苏文君此刻不愿意回家,但是他要离开这宜人小院,心里十分不放心苏文君一人待在这里。要知道这小院虽然清秀雅丽,可是却是苏文君众多恩客流连的风月场所。想到此处,穆子良心中倒是有些酸意,更加不愿意苏文君独自待在这里。他隐约觉得苏文君回家会更安全一些,最起码不会背着他与别人苟合。
苏文君不知穆子良的这个心思,只觉得穆子良热情心诚,眼下也不好拒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回家了。
马车果然是便捷之物,不消一刻,他就已然安全到家。穆子良率先跳下车,身手比初次见他时利落许多。他扶着苏文君的一双手,亲自将他搀下车,在门口定了定,见苏文君确实回到家了,才转身离去。
车行至半路,穆子良又觉得不妥,他曾经暗查过苏文君,也知道苏文君的一些底细。苏文君初次和他见面的时候就有投怀送抱之意,后来又多次诱惑他,可见其行为是很放/荡的。虽然这于他素日干的行当有关,但是这点确实让穆子良心存芥蒂,欢喜不起来。既然现在他有意包下苏文君,不如让苏文君和他过去的恩客就此了断为妙。
"停下,"穆子良掀开锦缎车帘,对着紧跟着马车骑着骏马的男子命令道,"小生,你去苏家,好生保护着苏公子,有什么事情回来与我禀报。"
"是,公子。"男子接到命令后掉头往回走。
穆子良这才稍稍放宽了心,有了自己的心腹在那里,既能护苏文君周全,又多了一条眼线。他办完这事后,心里又一紧,觉得自己有些小题大做了,也就是偶然遇到的一个男/娼,他怎么就费了比平日里多两倍的功夫?
"娼……"穆子良默默在心里念叨,不免有些心痛和遗憾,如果苏文君不是娼的话,他兴许会多信任他一些,都说是□无情,戏子无意。常年在官场里的摸爬滚打让他对于不得不防三分啊。
"公子怎么了,闷闷不乐?"穆子良贴身的丫鬟小心翼翼的询问。
穆子良端坐在车内,也不知道心里愁从何来,回想这两日尝到的销魂甜头,他应该为自己高兴才是。
"你见过苏公子人了?"穆子良有意无意的问着身旁的丫鬟。
"嗯,不知道公子说的哪位苏公子呢?"
"长相俊美的那位。"
小丫鬟不禁失笑起来,"公子这般形容,奴婢还是不知啊。两位苏公子都很俊美,不过一位可怜可人,另一位剑眉星目。"
穆子良这才细想起苏文君的弟弟,那一位倒也是仪表堂堂。不过他自然比不得苏文君,苏文君是一见面就能让人想入非非的尤物。
"噢,那你觉得哪位更讨喜?"穆子良试探一下丫鬟,看看她的看法是不是和自己一样。
"回公子。奴婢觉得剑眉星目的那位更俊朗,另一位虽然总觉得长相……"
穆子良眉毛微皱,示意丫鬟不要再说了,心里不免唏嘘。苏文君难道一生下来就喜欢被男人抱吗?恐怕他本来也是喜欢女子,将来想要娶妻生子的。不过他的样貌,玉面朱唇,比女子还要美丽,虽然不觉得他长的女人,但是过于中性化难免不让人嫌弃。当今的风气恐怕没有哪个姑娘愿意下嫁与他。看到他这么心急自己弟弟的婚事,他心里还是挺保守的,要有后来光耀门庭,只是他自己做不到,才不得已将希望寄托在弟弟的身上。
如此一想,穆子良又低声叹息。这一声叹息倒是为了自己,因为他的无能,导致他娶妻三年仍然膝下空空,父母只有他一个嫡长子。他的妻子又被人拐跑,真是丢尽了脸面。害他在京城里无法立足,才来同母亲来这里暂时避避风头。
这边想着,前面的小厮回禀告到,"公子,包长史的府邸以到。"
穆子良命小丫鬟掀开窗上的帘子,看到包家门前张灯结彩,好不热闹。看来包家是大肆办了此事,他在苏文君那里过夜,未曾好好穿戴梳洗,这样子去也不太合适,于是又问道,"老夫人到了没?"
"老夫人昨日就被接了过来,就等公子了。"
穆子良思索片刻说道,"先行回我们暂住之处。"母亲昨日竟然就被包家接去,可见包家的消息很灵通,虽然包家只是地方上一个小小的长史,可是难免不是哪个王爷公侯的眼线,不然也不会这么快知道他们的行踪。
作者有话要说:穆子良虽然外表醇良,其实挺有心计的,一旦他的隐疾好了,他的王八之气兴许就来了,嘿嘿
第十一章 争吵
苏文君刚进门就碰到了苏文文的一张冷脸。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衣衫,也没有露出昨日之事,小妹怎么就这个态度?
"文文,怎么了?"他这个妹妹对他一向不太亲热,所以他也就习惯了,往日他也只有在暗地里才会耍些小别扭,对着一些花草鸟兽诉说一番。
"你要给二哥说媒?"苏文文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好像受了委屈。
苏文君正想要把此事告诉她,便坐到了厅内的木椅上,"文文,你坐下,我正要告诉你。"
"为什么要二哥娶妻?"苏文文将纤细的手拍在了苏文君旁侧的茶几上,震的上面的茶具晃了两晃。
苏文君没想到小妹今日这么硬,又看妹妹两眼红红,想着苏文礼娶妻,家里又要多一份人口。这多了一份人口到好,要是文礼要分家,家里可就只剩下他和小妹了。
"文文,你二哥到了年纪,也该成家了。你不是老嫌弃家里没有姊妹同你说话吗?正好你二哥给你娶个嫂子回来,你不也就多了个姐姐吗?"
"为什么你不娶妻,偏要二哥娶妻?我才不要多个嫂子!"
苏文君心里苦笑,哪个姑娘肯嫁给他?连自己的亲妹妹都嫌弃他。
"文文,你不想有个嫂子吗?"
"二哥娶妻就不会像以前那样疼我了。"苏文文有些呜咽,她心里喜欢二哥,觉得二哥比起大哥更像个男人,大哥持家这么多年,也没见家里经济好些,所以她把希望都寄托在二哥身上。见到别人家的姑娘都有穿戴首饰,而自己头发上秃秃的,首个漂亮的饰物还是别人送的,大哥何时关心过她?二哥还会偶尔买些她爱吃的东西给她。
苏文君笑了笑,原来妹妹是怕这个,"大哥不也一样疼你吗?而且你将来大了,也是要嫁人的。"
"我不嫁!"苏文文含泪的眸子瞪了他一眼,扭头跑开,丢下想要和他细谈的苏文君。
过了一会儿,从院子里就传来小玉的嚎叫声,让苏文君一阵揪心。不用看也知道八成是妹妹心里生他的气,所以打了他疼爱的狗。他狠心没有出去看,觉得那狗跟着他真是可怜,被弟弟嫌弃,被妹妹拿来当出气筒。
等外面没了动静,他到了后院来,满口呼唤着小玉。可是小玉却怎么都不出来,看来这狗估计也是生他的气了,怪他不仗义。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未果后,他直接奔去了二弟的房间。无论怎样,这婚事还是得问弟弟的意思。
轻轻扣着苏文礼的房门,房门虚掩着,他一推就开了。只不过满屋子的酒气让他有些不自在,向来滴酒不沾的二弟居然饮酒了。他眯着眼睛,看到床榻上赫然歪躺着一人,除了苏文礼还能有谁?
"文礼,"苏文君低唤了一声,悄悄靠近。
床上的人睡的正熟,没有理他。苏文君无奈,见苏文礼和着衣服睡觉,恐他着凉,便轻轻给他脱了鞋子,将他身体摆正了,然后给他盖上被子。弟弟现在这个样子也无法和他谈正经事,看来只能等他醒来了。
"你到底喝了多少酒啊?要不要醒酒汤?"苏文君在苏文礼床头坐下,更像是在自言自语,"文礼,你要理解为兄啊,如果连你都不理解我,我可……"
这时,他的一只手突然被从被子里伸出来的手抓住,苏文礼毫无意料的睁开了眼睛,嘶哑着说道,"哥,你好狠心。"
眼睛跳了几下后,苏文君默默将他的手放下,"文礼,我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都是我的不是,诱你犯错,如今我身陷泥潭,不能让你再跟着我陷进来。你必须要娶亲,能留下子嗣才是要紧的事。"
苏文礼听了这话后,闭上眼睛冷笑了两声,"说来说去你还是太自私了。你口口声声为我着想,其实是为了减轻你的负罪感,为了等你死的时候见到去世的爹娘,好告诉他们你是如何尽到了一个做哥哥的责任。"
苏文君脸色惨白,他心疼的二弟居然这样说他,让他的手和双肩不禁颤抖,宛如海上漂泊的一叶扁舟。
"没话说了吧?哼,我告诉你,我娶了妻也不会同她圆房,你到时候只会害了一个好人家的姑娘。"
"文礼,"苏文君从床头站了起来,声音跟着发颤,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咬牙,"你……"
苏文礼依然死死拽着他的手,朝着他邪邪的一笑,"我就是要孩子,我也要你替我生!"
"混账!"文礼完全辜负他一份心不说,还要拿他来取笑。他一个男人即使再被别人压抱,他本质还是个男人,怎么可能会生孩子?这句话对他来说是绝对的侮辱!
苏文礼从床上爬起来,将气的发抖的哥哥猛的拉入怀中,戏谑打闹般在他耳旁呢喃到,"让我娶妻,倒不如娶你,肥水不流外人田,你我是兄弟,与其让你被别人碰触,不如你直接跟了我……"
下一刻,他就被苏文君甩了一巴掌。
"文礼,你醒一醒,我是你兄长,我们不要一错再错。"
"兄弟又怎样?哥,我一直都喜欢你,爱一个人有什么错?你即使不接受我也不要把我硬往别人怀抱里推!"
"你是不知道女人的好。"苏文君缓了口气,觉得弟弟还是年纪小,"等你娶了妻子自然就会明白。"
"我是不明白,呵呵……哪个女人能有你风/骚?你给我找一个和你一样的女人来,我立马抱她,直到让她怀孕!"苏文礼愤愤的眼光看着他,对他极尽讽刺挖苦。
苏文君在他怀里挣扎了两下,就又闭上眼睛,任凭弟弟怎么说,都不能改变他的注意。弟弟说他是个不检点放/荡的人,这点也没冤枉他,他确实就是这样一个人,所以他更配不上他的弟弟,其实他不仅配不上苏文礼,他也配不上穆子良。因为自己的私心,偏疼弟弟,所以才跟了穆子良。可是他如果不去寻求保护,在这个无亲无故的地方又有谁来罩着他呢?
正当他心里忏悔的时候,感到自己的唇上落下了一个吻。他猛的一惊,睁开眼睛看到苏文礼一边吻他一边脱衣服。不由得心慌起来,他连忙推着弟弟,在喉咙里呜咽。
"是哥哥你自己进来的。"苏文礼放肆的把手伸进他的衣襟里。
苏文君仰头喘息,一脸怒意,"你再胡闹,我一头碰死!"
"哥!我哪里不好,为什么不要我?"苏文礼也着急起来,朝他凶到。
"你我是兄弟。"
"如果我不是你弟弟呢?"
"我也许会跟你。"
"你还是挺喜欢我的,对不对?"苏文礼轻声问到。
苏文君没有回答他,只是问到,"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为兄会给尽量满足你。"
苏文礼眼里的哀怨和愤恨交替闪过。他平定好自己的喘息后,冷笑着说道,"要和你长的相似的。"
苏文君从他松弛的怀里抽身而出,整理了下自己散乱的服饰,望着弟弟的表情,心中不极为不好受,但嘴里依然说着铁石心肠的话,"这个恐怕不太好找,不过我会尽量参考的。"
然后,他喘口气,快步离开他的房间。
苏文君前脚刚走,苏文礼就趴到床上呕吐起来,空腹饮酒让他吐出来的多是酸水,哥哥太狠心了,硬要把他推给别人……
没有走多远的苏文君听到了弟弟呕吐的声音,不由得停住了脚步,思前想后,他还是狠不下心来放着他不管。于是,他半路又折了回来,急急的走过去,轻轻拍着他的背,叹息一声,"你这又是何必呢?"
苏文礼咳嗽了一会,又擦了擦嘴巴,"要我娶妻也行,你给我抱,我就老实听你的话。"
苏文君蹭的从床上站起,离开了苏文礼的旁侧,"你死了这条心!这不可能,我说过我是你的兄长,在你没能力养活自己前,你的事情都由我来做主。"
苏文礼静静的坐着,把压在他心里许久的话说了出来,"我再没本事也不要你的脏钱来替我置办婚事!"
一句脏钱,把苏文君打入了冰窖。原来苏文礼一直嫌弃自己赚的钱脏啊!其实前两年米粮店可以维持生计的时候,他是很少接客的,直到最近战乱和灾荒导致他们的生计惨淡,他才开始挂着灯笼接客。他知道这个不干净,可是被弟弟这样说,他既觉得讽刺,又觉得心寒。
他惨白的脸上,薄唇微动,"我其实真没那么多钱。穆公子答应借我一笔钱,你放心,穆公子的钱是干净的。"
"穆公子?"苏文礼咬牙看着他,过了一会才问到,"你和他睡过了?"
"嗯。"
"你真下/贱。"
"你早该知道。"苏文君说着拖着快要瘫软的腿往门外走。
苏文礼在后面低低的笑着喊他,"哥!"
苏文君没有理他,直到走了一段路了,还听到弟弟有些凄厉的声音,"哥,你就是再下/贱,我还是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对哥哥冷嘲热讽,哥哥则使劲把弟弟往外推,谁比谁更可怜呢?
第十二章 苦衷
一场冷战在苏家蔓延开来,苏文文关着房门足不出屋,苏文礼负气离家不知去了哪里。苏文君独自在窄小的厨房里准备着晚上的伙食。
他掏干净了米,又将洗米的水拿一个备用的盆子单放着,准备留作别用。也多亏他们是以米粮店为生计,不然连米都没处买去。近几日土匪山贼横行,好多店都被迫关了门面。不知道今晚弟弟何时回来,他出门时也没有带钱,思及此,苏文君脸上渐渐露出焦急之意。
这时院子里躲了他许久的小玉突然"汪汪"叫了几声,一听就是小狗那种稚嫩而又虚张声势的唬人叫法。苏文君见小玉终于肯出来了,有了些宽慰,忙端着一早预备好的狗粮走到院外。
"文君。"
一个熟悉的声音猝不及防的传了过来。小玉正呲着牙,朝那人凶叫,现在看到苏文君出来了,便越发仗势,一面朝他摇着尾巴一面朝生人更加放肆的凶叫起来。
苏文君见到来人后脸色惨白,忙把狗食放下,又把小玉抱到怀中,轻轻摸了摸它的头,垂头对着来人说,"包三公子,您怎么来了?"
"我不能来吗?"包三公子手里的折扇不停地轻轻敲击着自己的手掌,似笑非笑的望着苏文君。
苏文君理亏,前些日子放他鸽子将他得罪,他也为此一直忐忑不安。现在他终于来了,苏文君却突然有了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而他怀中的小玉见苏文君沉默,在他怀里挣扎起来,叫的更欢,一副很威武的样子,气势汹汹。
包三公子早就看那狗十分碍眼,不过现在苏文君忧郁的面孔不说话的摸样倒也挺惹人怜爱。他低哼一声,"今晚,少爷我要住在这儿。"
苏文君攥紧了衣袖,他答应了穆子良要要为他守贞了,当然不能再和别人乱来。最起码也要等穆子良厌烦了他之后再说。
"公子若是想要留下吃饭,文君当然热忱相待,只是这里是文君的家,弟妹都在,实在不能留公子在这里过夜。"
苏文君说的谨慎,如果此刻将穆子良兜出,免不了包三公子对他彻底反目。以后穆子良走了,他独自留在此地,还会遭到报复。
"那……就去宜人小院。"包三公子话里带着忍让,眼里却露着凶气。
"那里不是让公子给砸了吗?恐怕一时半会儿都不能用。"苏文君依然低着头,额头蹭住了小玉毛茸茸的脑袋。
包三公子鼻子里溢出一声冷笑,"这可真真是奇了,你昨夜不还在那里过夜吗?"
苏文君猛然抬起头,手不禁抖了起来,现在他的恩客都怎么了,一个两个都调查他的行踪!他脸上血色全无,抱着小玉的双臂微微发抖。他不禁偷偷往门外张望,看包三公子有没有带着人手过来。现在小妹还在家里,如果伤到他的家人,那他可如何是好?
"小玉!"苏文文带着些娇怒的声音从屋内传来,苏文君怀里的小玉怯怯的耷拉下眼皮,又嚎叫了两声后,终于老实了,而相应的屋里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苏文君心里急切的望着走出来的妹妹,朝她使了一个眼色。可是苏文文根本不看他,只是朝着狗凶了一句,扭头瞥见了风流倜傥的包三公子。
她忙收住了刚才暴躁的脾气,小家碧玉般的站在了门口,垂下眼睛,心想这不是那日送他钗的公子吗?他是大哥的朋友?
包三公子敏锐的捕捉到了苏文君细微的表情变化,紧皱的眉头舒缓下来,内心荡漾开来。
他彬彬有礼的给苏文文作了一个揖,"苏姑娘,上次有幸得见姑娘芳容,真真是绝代佳人,让在下一直挂念于心,所以此次特地登门拜访。"
苏文文听闻此言,脸立即涨的通红,扭头跑回屋里去。
他的这席话倒是把苏文君的心给活活握在了手里。苏文君放下小玉,靠近他,低声说道,"公子要文君办的事情,文君去办就是,何必拿别人来撒气。"
"你现在知道怕了?"包三的扇子点住了苏文君的脑门,"你当日放我鸽子时怎么不想想后果,你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
"公子,那日我确实有隐情……公子赏脸给文君,文君怎敢让您空等呢,这不是折我的寿吗?"苏文君仰头挤出一股笑。
包三扯过他的手腕,冷笑一声将他推进了厨房,关上门,低声说到,"把你那抱过狗的袍子脱下来省的我看着觉得恶心。"
厨房内的大锅里还熬着稀粥,此时正汩汩的响着。炉灶里的柴火烧的正旺,一股青烟弥漫在厨房内。苏文君背后湿透,大气不敢喘,他乖乖的把外衣脱下,露出鹅黄色的中衣,衬托着他苍白的肌肤,消瘦的身材,让人觉得这人真是单薄,手无缚鸡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看到厨房的门关紧了,包三公子也不跟他装什么高雅文明之人,直接将他抱入怀中,将变得碍事的折扇插入腰间,三下解开他的裤带,扒开了他的裤子。
"公子,别,这里不方便,还是去……"苏文君轻微的反抗,如果妹妹推门进来……他微微闭上眼睛,心下发慌。
包三公子见他不专心,心里恼怒,将手拧化为钳子,在他皮肤细嫩之处,使劲掐了起来,顿时他洁白的皮肤上添了一块淤青。
苏文君不禁惨叫出声,心想着如果穆子良发现异常,恐怕他们的关系就要玩完,即使要做也不能让他再自己身上留下痕迹。于是苏文君忙回应着他,"公子,莫要掐,我都听您的……"
包三公子将手指接插入他的体内,故意把他弄的很痛。苏文君为了好过点儿,也咬着牙迎合他,"啊,好舒服,再来……"
包三的脸变的铁青,苏文君故意迎合他让人恼怒,可是眼下他被苏文君的放/荡样子确实挑起了情/欲。他陡然将手指从苏文君体内拔出,按着他的脖子把让他趴到灶台旁,冷嘲热讽的说道,"你真他妈的下/贱,长着一副让人干的脸,还偏偏让人觉得清纯,越干就越想干!"
下/贱吗?短短一天内,被两个人这么说了,不,说不定还有那第三个。穆子良虽然没说,但难免他心里不这样想。苏文君在心里苦笑,如果可以的话,谁愿意做这下/贱之人?
"我让你装!每次把我搞的欲/仙欲死,你居然没有高/潮过,本少爷的技术就那么差吗?"包三公子一边骂着,一边掏出自己的凶器,在他屁股上摩擦。
苏文君愣了一下,居然被发现了?自从几年前被强/暴后,他就有了障碍,性冷淡的要命,几乎无法高/潮,为了不被发现,他每次都卖力的装出很舒爽的样子,努力把别人搞的异常兴奋,就是不要让人察觉他的异常。而实际上,关注他是否兴奋□的人还真的很少,连昨日细心的穆子良都没有察觉出来,没想到包三公子居然发现了!
"啊……公子……我没有装啊,真的很爽……"苏文君趴在灶台上,连连低声浪/叫。
"你真是□!"包三公子淫声骂他,手里凶器肿胀的不行了,望着诱人的小/穴,他恨不得立即□入,但是他今日来不是要来看苏文君演戏的,而是要苏文君给他诚心道歉的。
"文君,你把昨日的新相好给我推了,我就绕过你这回。不然我把你拖到你弟弟妹妹前干你。也让他们看看你是怎么当哥哥的。"
听到这致命的威胁,苏文君止住了叫声,回头看这他,"公子……"
包三公子伸手捏住他的下巴,"我初次见你时就想跟你上/床,我讨厌被我碰过的东西再被别人碰。你考虑清楚,不要惹恼我。"说着他挺身挤入苏文君两/丘之间。
"呜……啊……"苏文君好像落入了深渊,他昨日刚刚答应了穆子良,今日怎能又答应包三?他痛苦的呻吟,虚伪的大叫,后面进进出出,他无法得知所谓的快/感,只有痛感才是最清晰的。一波一波的海浪将他打翻吞噬,好不容易冒出头来,却呼吸不到空气,冰冷的感觉,让他从体外寒到心里。
也不知道是痛是汗,他眼角溢出泪水,没想到才第二天,他就无法遵守他的承诺。他知道自己很软弱,可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他还有弟弟和妹妹,以及小玉。身上的担子经常把他压的喘不过气来。他以后面该怎么面对真情的穆公子?他难道真的要去拒绝他?还是要去做一个可憎的骗子来欺骗他?
"啊……好……舒服……用力……"苏文君木讷机械的发出诱人的声音。
"你真是太会夹了,这么会迎合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太棒了……"
锅里的米饭熬糊了,包三公子才粗喘着从苏文君体内退出,还拔开他的上衣,在他干净的胸脯上射了一滩。望着这样全身带有他气息的苏文君,他心里满满的成就感。
"三日后我等你答复。"包三公子将裤子提好,抽出腰间的扇子,又一副风流倜傥的贵公子摸样。他推门潇洒的走了出去,苏文君立即瘫软在灶台前,闻着烧糊的米饭和身上男人留下的味道,心里越发难受恶心,他关紧房门,无声的哭泣呕吐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哥哥,其实算是被强/暴的吧,叹气,俺其实一点都不心狠,这些欺负哥哥的迟早会被收拾的
第十三章 应征
"哥!"包三离开不久,院子里就响起一声急促的喊声。
苏文君一惊,连忙擦干泪眼,这声音,是二弟的!他拖着疲惫的身子抵住厨房的木门,屏住呼吸,心里默默祈祷不要让弟弟找到他,如果现在这个肮脏的样子再被弟弟看到,他是一点做兄长的尊严也没有了!
"哥!"苏文礼听到里面的动静,砰砰敲起了厨房的门。
苏文君死撑着不门,打死也不要让弟弟看到。文礼,你走吧,让哥哥留住最后一点尊严吧!
然而苏文礼却铁了心的要进去,卯足力气,一脚将门踹开,连带着把苏文君也踹到了地上。
"哥!"苏文礼惊呼一声把哥哥从地上抱起,脸色异常难看。哥哥现在这个样子,衣衫凌乱,头发半散,两眼红肿,一看就是哭过的,身上还一股让他心碎的别的男人留下的爱/液的味道。
哥哥见到他后,双目无神,咬紧了嘴唇,消瘦的身体还不停的抖动。看到包三恶少从他家里出来的时候,他就开始心慌,一回来果然出了事。苏文礼心疼又难过。如果是以前,他肯定对哥哥动怒发火,可是此时心里压了一重事情,有话要告诉哥哥。
他将自己的衣服脱下裹住苏文君,也没有多说话,将他从地上温柔地抱起。
苏文君无力老实的趴在弟弟怀里,睫毛上挂着泪。弟弟的胸膛暖暖的,走路也很平稳,倒让他有种安全宁静的感觉。他诧异弟弟的反常,只是觉得此时气氛有些怪异。他往小妹房里看去,好在没有动静。见文礼要把他抱到文礼的房里,不禁轻声说道,"把我放我屋里吧。"
苏文礼没有说话,也没有听苏文君的,不但把他抱进自己房内还把他放到了自己床上,然后轻轻脱下他的衣服。苏文君睁着眼睛,惊讶而又警惕地看着他,但是他并没有反抗,因为他根本没力气反抗。
苏文礼盯上了他胸前的污秽,目光像刀子一样戳进苏文君心里。从此以后,他这个哥哥在弟弟面前是彻底抬不了头了……这样也好,可以趁这个机会让弟弟对他彻底死心。
不料,以前爱发火的苏文礼这次居然不吵不闹,看不出喜怒,只是眼睛变得浑浊。他默默打来水,异常温柔的给他擦身子,一点一点将他身上的污秽擦去。
"文礼,你看清楚了,这才是我真实的面目。"苏文君任由苏文礼的摆弄,瘫在床上,无力的说着。
"……"苏文礼把他身上最后一丝污垢擦去,把给他擦身子用的半湿帕子丢到了火盆里。
苏文君不解,弟弟今日的行动好奇怪,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文礼?"苏文君试探着喊他。
"哥,我给你擦干净了。等我把帕子烧了,就没有证据了。"苏文礼趴在他耳旁,低声说着。
苏文君一愣,"你干净了"这句话一语双关啊,弟弟到底怎么了?面对弟弟的柔情,他心里产生一种慌乱。
"哥,我可以娶妻,但是你能随便被人碰。"苏文礼坐到床头,用手温柔的摸着哥哥的身体,"我爱你,哥。不和你在一起我和谁一起我都不会开心,你知不知道每次见你这样我的心真的好痛啊。"
"是哥哥没用。"苏文君把脸转了过去,背向弟弟,轻声问着,"文礼,你怎么了?"
"哥哥,"苏文礼顿了顿,低声说道,"你知道外面又有叛乱了吗?"
叛乱?苏文君心里顿时升起不祥的预感。
"我应招去参军,镇压叛乱。"苏文礼极为简洁的说到。
"什么?!"苏文君大惊,从床上坐了起来,睁大眼睛,"你干什么去?"
"镇压叛乱,我后天就要离开了。"
"不行,我不让你去!"苏文君猛然抓住他的手,瞪着一双红肿的眼睛,激动的浑身颤抖。
苏文礼轻轻把自己的唇靠上苏文君的额头,苦笑一声,"哥,你等我回来。我要是活着回来,我就养你一辈子,我若是死了,哥哥你能不能记住我?"
"别胡说八道,我不许你去!你根本不懂行军打仗,顶多冲锋陷阵,刀剑不长眼,你,你要是出了事……"苏文君死命攥着弟弟的手,语无伦次,他怎么能看着弟弟去送死?苏家可就文礼还能算得上是一个男儿了。这消息对他来说太震惊了!
苏文礼凝望着他,心里无声挣扎呐喊:哥,你不知道,你不会理解,你不知道天天做梦梦见一个人的滋味。你不知道天天看见心爱的人却不能动他的痛苦,你不知道天天看着他对别人投怀送抱是多么的折磨。
面对苏文君强烈的反对,苏文礼更加拿定了主意,异常坚决。
"这次镇压也不会太久,快则一年,慢则三年。"
苏文君默默的坐着,心里翻滚不已,弟弟居然要离开他了!怎么这么突然,他心爱的弟弟就要去奔赴沙场任人宰割了吗?他抬头哀伤地望着苏文礼,咬着牙问了句,"是我把你逼走的吗?是因为我逼你结婚的事情吗?如果你死了,我不就是头号罪人?"
"你不要什么罪名都往自己身上揽,而且我又不是去送死的。"苏文礼宽慰着他,好像他一夜间成长了。
苏文君突然用双臂紧紧环绕住他,呜咽地恳求他,"不要去……不要去啊,文礼。哥哥不逼你娶亲就是。"总不能把唯一的弟弟给逼死吧?
"我已经应征了,花名册上已经有了我的名字。现在来不及改动了,我若不去,就是逃兵了。"既然我现在没能力保护你,待在你身边也没有任何用处,还不如出去闯一闯。
"难道没有别的法子了吗?"苏文君心乱如麻,如果花钱能让人把花名册上弟弟的名字勾去就好了。苏文君讨厌战乱,更加痛恨黑暗的政治斗争,当年他们苏家盛极一时,被人诬陷,活活成了权力斗争的牺牲品。
苏文礼见到哥哥声色俱下的劝说他,心里隐隐有股暖意,哥哥毕竟是关心他的。既然如此,他更是要去了,现在强迫哥哥的人都有权有势,捏死他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他没有力量,说什么都是屁话。
他朝着苏文君摇了摇头,表示没有回转的余地了。然后他轻声说道,"哥哥,我走之前,能有个请求吗?"
苏文君不死心的拽着他的衣角,"我会去帮你想办法,说什么也不让你去。"
"哥,这已经是板上钉子子的事情了。"苏文礼轻轻拍拍他的肩膀,抬起他的下巴,正色说到,"能让我再抱你一次吗?只要今晚就好,以后我恐怕也没有机会来纠缠你了。"
=======
包长史家里宴请贵客,一直闹到二更才终于散了席。穆子良推脱自己不胜酒力只饮了几杯酒,陪着母亲坐了一会儿才回到了别院,他母亲因为年老不胜风寒颠簸则在包家留宿。
穆子良匆匆走进房门,丫鬟忙过来服侍,他连外衣也没来得及脱就传唤他今日遣去苏家的属下。丫鬟捧上来茶水,他挥手让周围的侍从们都退下,遂而转身问到,"小生,你去苏家守了半日,一切安好?"
"回公子,苏公子进去后就没有出门,只有他弟弟出去了。"小生将所见一一禀告,"苏公子的弟弟脸色不悦,八成是闹了气。"
穆子良饮了一口茶,苏文君的弟弟他那日见过,好像他们兄弟二人不太和睦,当时他们就在争吵。这次八成又是和苏文君闹了矛盾。这正好是他做人情的机会,化解他们兄弟的矛盾,苏文君也感恩于他。
"不过日落之前,有位锦衣公子去了苏家。"看到主子的示意后,小生接着说到。
锦衣公子?这里穿锦衣的人也是有身份的人。苏文君的店铺又关门了,肯定不是前去买粮的,难道是苏文君以前的……
穆子良转而又想,这也不太可能啊,苏文君对弟妹极为爱护,不可能再家里做这些事情。况且他又向自己许下承诺,应该不会这么快就失信与他。
"你可听到什么异常?"
"那位公子进去了大约一个时辰就出来了,也没听到苏公子呼救的声音。我看他没有带着人手,出来时也没有异常,不像是闹事的。"
穆子良听到后,拧起眉毛,一个时辰,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那人没找苏文君麻烦自然甚好,但是如果那人和苏文君关系太好也让他放心不下。
"你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吗?"穆子良放下茶杯,一脸倦意。
"回公子,属下根本没进苏公子的院子,他们谈话声音又小,只是偶尔听到几声狗叫。"小生也破为无奈,这关上门,哪里听得见他们在屋里说什么,何况他是个暗卫,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进屋,只得悄悄保护。苏公子若大声呼救,他当然可以听得见,别的小声音,他就爱莫能助了。
穆子良虽然有些不满,但是想想应该也没什么大事,不过听到有陌生男子进入苏文君院内,他还是像吃了一颗酸葡萄,心里不怎么舒服。
小生暗暗观察着主子,也没看出什么异常,就是眉头皱的比往日多了,多了分凝重少了分淡然。
穆子良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看起来像是在打盹。小生以为他要休息了,就欲唤来丫鬟伺候他上床歇息,没想到他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两眼一睁开,命令到,"备车,去苏家!"
小生一愣,现在三更的天,正当夜深人静时,公子这个时候干什么去?
"还不快去。"穆子良呵斥了他一声,然后整理了下衣装。心里想着,这次深夜拜访,他总得编个理由。恰巧他瞥见腰间的玉佩,心里有了主意,眉头也舒散开来。
"哎,我这是怎么了……"穆子良不禁自言自语,见不到苏文君,他就像悬在空中,心里不安。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和哥哥在一处,这穆子良正要去苏家……咳咳
第十四章 夜访
苏文文含羞跑回房内后,刚刚的情景排成串在她眼前闪过。她素日与陌生的年轻男子往来极少,家里又没有女人,能和她说真心话的人又极少。方才院中的那位阔气的公子与她见了两面,每次都夸耀她的美貌,虽然害羞心里却像吃了蜜。哥哥们从来没夸过她。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心砰砰跳个不停,直到过了晚饭的时辰她觉得饿了才起来。
来到中屋,静悄悄的没个人影,看看时辰已经三更了,太阳早没了影,月亮倒是分外明亮。她竟然躺了这么久!外面黑的厉害,不点油灯看不清路。她摸着饿的瘪瘪的肚子,平日里都是她做饭,大哥难得下一次厨居然没来叫她吃饭。想想又觉得心寒,如果是二哥倒还会关心下她,大哥的心思从来都不在他们兄妹身上。
心里想着,不吃就不吃罢,明早再吃好了,不知道二哥有没有回来。她郁闷着往屋里走恰巧听到二哥房里有动静。她心里狐疑,莫不是二哥回来了?不会是又在外面吃酒了吧?她摸着路好奇的往前走去。
适应了屋内的昏暗后,她也不用摸着去二哥屋了,走起路来顺畅许多。离二哥房前越近,从里面传来的谈话声就越清晰。虽然屋里的人压低了声音,但是毫无疑问是两个人的声音,其中一个是二哥的,而另一个竟然是大哥的!
苏文文峨眉倒蹙,他们在说什么呢连灯都不点?再仔细听听,好像听到低声的呜咽,难道是大哥在哭吗?也不知怎的,上次看到的二哥压在大哥身上的场景突然跃入她的脑海。话说,当时大哥似乎也很痛苦,但是痛苦是一回事,他那样子看起来还很媚……
一回想起来,她脸又羞的通红,虽然不知道两位兄长在干什么,但是总觉得不对劲。
"砰砰砰"
门外有规律的响起三下沉闷厚重地敲门声。
苏文文吓了一跳,这么晚了会是谁呢?要去开门,都穿过漆黑的院子,她有些害怕,而且她一个女孩子家也不安全。这样想着,她打算敲门让哥哥们去。不料,屋内突然传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碗罐触地破裂。她不禁打了个冷战,哥哥们难道又吵架了?但是并没有听到争吵的声音,倒是听到二哥温柔安慰的声音。
她真的很想推门进去,可是上次她擅闯二哥的屋子被二哥狠狠训斥一顿,到现在她心里还有阴影。偏偏外面的敲门声一声接着一声不断。
敲门的声音搞的她心烦意乱,她咬一咬牙,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她出去看一看罢。苏文文快速点燃一盏油灯,披着挡风的外衣,提着油灯小心的穿过院子,走到外屋的厅子里,站在门口问道,"阁下是哪位?"
站在门外的穆子良听到有女声传来,便推测来给他开门的应该是文君的妹妹。他诧异着,现在这个时辰了,文君那样的性格怎么会让一个女孩子来开门呢?难道文君不在家?
"是穆公子来了。"小生站在门口,朝着里面回答着,脖子伸的老长。
"哪个穆公子?找谁的?现在这个时辰了,有事还请明天再说吧。"苏文文一听是生人,心里紧张起来,还是小心为妙,不要放他进来。
"我们家公子与苏文君苏公子是好友,前来有要事相商。"小生望着自家主子,见他站在风口上,不禁又低声对穆子良说到,"公子,当心着凉,还是回车上坐着吧。"
苏文文听了,又是找大哥的?大哥的朋友怎么那么多?她趴在门缝上往外瞅了下,迎着月光,看见一位身着白底锦袍外套灰色毡衣的贵气公子悄然立在皎洁的月光之下,柔和的朝着她那边望去。苏文文心陡然跳了一下,又是一位英俊的男子!这位公子和傍晚那位虽然都周身透着大家公子的贵气给人感觉却截然不同,这位内敛含蓄更像是画中的仙人。
"您就是苏姑娘了吧?在下穆子良。这次唐突深夜拜访还请姑娘见谅。"穆子良走向前去,一股清淡的檀香从他身上散发出去。
"敢问姑娘令兄可否在家?"
苏文文首次听到这么温润好听的声音,不禁呆住。过了好一会儿,才回答,"在。"
穆子良听到肯定的回答后,松了口气,又追问到,"可否请姑娘去告诉令兄一声,有位穆公子来找他。"
苏文文刚要回答"是",突然想起大哥在二哥房里,不知道干什么,总之自己闯进去肯定要挨骂。看那位穆公子也不像是坏人,不如请他进屋坐坐,顺便等等哥哥。
于是,她开门将穆子良主仆二人请入外屋,点上了房内的灯,并给他们煮了茶送上。
穆子良面带微笑,坐在屋内左侧的椅子上,打量着苏文君的家,屋内东西虽然不多,但也算是干净整洁。这里就是文君一直生活的地方,眼前忙来忙去的娇小身影就是文君的妹妹。穆子良这样一想顿时对这里生出好多好感,望着苏文文的眼神也亲切起来。
这算是第一次见到文君的家人,他给苏文文和苏文礼分别都准备了一些东西。他打量着苏文文,和文君有三分相像,面容姣好,不愧是文君的妹妹。只是这丫头衣着太过朴素,发髻梳的整齐却连一朵花都没有,看来文君这个哥哥当的太粗心了,没有好好料理下自己的妹妹。
"苏姑娘,令兄托我给你带了些东西。"穆子良示意手下把给苏文文的礼物递给她。
苏文文诧异的接过一个雕刻着精美花纹的银制首饰盒。大哥居然托人给她买首饰盒?惊讶过后,她就开始欢喜起来,这么漂亮精致的首饰盒她见都没加过,一定是从外地买来的。没想到大哥居然在自己身上花这个心思。她心里一阵感动,却也起了疑问,这是个银制盒子,哥哥哪来的钱?苏文文刀子嘴豆腐心,其实一点小事就能把她打动,让她哭的稀里哗啦的。
"姑娘打开看看。"穆子良见她发呆,催促她打开。
打开?苏文文一惊,杏眼圆睁,难道里面还有东西?她翻弄半天才把盒子打开。漂亮的盒子里赫然装着一对剔金镯子,两只白玉簪,一只金凤钗,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玩意。这……苏文文一时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虽年龄小,但是也知道这金玉乃世间稀罕之物。她抬头望了望穆子良,这些得花多少银子啊,小气的哥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而且,他们家的经济状况,哥哥哪来的这么多钱来给他买这些东西?莫不是这位公子在撒谎,谎称是哥哥送的,实则是他给的?
"苏公子怎么还没来?我家公子还不曾这样等过别人。"旁边的小生忍不住插嘴说到。
穆子良详怒瞪了他一眼,然后对垂着头的苏文文说到,"令兄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如果他休息了,我明日再来也无妨,不要打扰他歇息。"
"噢,没有。"苏文文连忙抬头,正好碰到穆子良温柔的眼神,桃面当即染上红霞,连忙又把头垂了下去,轻声说着,"大哥没睡,他此时正在二哥房中。"
"噢?这么晚了,他们还在商量事情?"穆子良仍然微笑着,只是眼里有了丝不悦。文君关心弟弟固然好,只是也不用这么晚了还腻在一块。
"他们屋里没点灯,我也不知道他们在谈什么。"苏文文老实的回答。
没有点灯?他们干什么事情居然连灯都不点?穆子良听了,脸色就微微沉了沉宛如皎洁的月亮暗淡了三分。
"大哥和二哥最近总是闹别扭。"苏文文叹了口气,峨眉蹙起,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
穆子良挥手让属下退出去,然后专心听苏文文说。
"从上次我看到他们在一间屋里时就开始了。"苏文文回忆起以往二哥对大哥是百依百顺,惟命是从,从来没跟大哥翻过脸。但是最近二哥对大哥比以前粗暴好多,而且二哥经常独自喝闷酒,对她也不如以前上心的多。
"说来听听,兴许我可以帮的上忙。"穆子良喝着冷茶,等着苏文文的下音。
"其实,"苏文文脸涨的通红,一脸害羞的模样,"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可是当时的场景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穆子良敏锐的嗅出异常,眼里闪过一道寒光。
"他们都……都没穿……而且大哥……叫喊……"苏文文说的断断续续,语无伦次。
穆子良却仿佛都听明白了,前段时间的疑团突然有了答案。难怪苏文礼看文君的眼光让他觉得不舒服。苏文礼娶妻苏文君难过的找他喝了半宿酒,然后又对他投怀送抱,欢/爱时念叨着的竟然是他他弟弟的名字!
他噌的从凳子上站起,脸色铁青。在屋子里跺了两步后,低沉不失优雅的对苏文文说到,"我可以去里面看看他们吗?"
孙文文温和的穆公子似乎有些急躁,可能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忙点头应道,"公子跟我来。"
她掌灯为穆公子带路,不时闻到穆公子身上的香味,一种醉心的感觉钻入她的胸中。
不料走到半路,穆子良突然停住了脚步。
"公子怎么了?"苏文文诧异的回头望着他,外面的风把她手上的灯吹的忽明忽暗,她时不时用手护着微弱的油灯。
穆子良压低声音对苏文文说到,"在下突然想起一桩事要办,恐怕先行告辞,真是劳烦姑娘了。不过能否请姑娘帮一个忙?"
"什么忙?公子但说无妨。"听说他要走,苏文文有了一丝失落。
"请姑娘不要透露在下今日夜访之事。"
苏文文不解,但也没有多问,只得无声点头。
"那些东西也请姑娘妥善保存,暂时不要告诉给令兄知道。"穆子良不放心的又交代一番。
苏文文一一点头答应。
穆子良谢过她后,抽身离去。他一语不发的回到别院,心里憋着一口气。他当时很想冲过去踢开他们的房门,看看他们到底在干什么勾当。难道他们不知道他们是在乱/伦?没想到苏文君连弟弟都没放过!
穆子良顿时有了种上当受骗的感觉,脑袋嗡嗡作响。想到他们兄弟二人共处一室,他就气得想要吐血。他真想当即甩了苏文君。虽然与苏文君相识时日很短,可是也算做了次露水夫妻,他于心不忍。
现在渐渐平息下来后,他又有些后悔,当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没有闯入他们二人的房间,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干那苟且之事。思前想后,他觉得该暗中试探下苏文君,或许真的是自己多疑了也说不定,给文君一条活路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作者有话要说:穆子良怀疑兄弟二人的事情了……不知道他会怎么对文君呢,另外,包三公子和文君的事情,他现在还不知道。
第十五章 倾诉
穆子良走后,苏文文小心翼翼的捧着贵重精致的首饰穿过外屋、院子、绕过二哥黑乎乎的房间,钻入自己房中,兴奋的睡不着觉,抱着首饰不知道该藏在什么地方,回忆起那位英俊内敛的公子,她心头宛若春柳吐出浅绿,随风荡漾开来。
外面乌云吞月,已经将近四更。苏文君伏着床幔起来把屋内的油灯点燃,在屋内翻找着干净的布条。
苏文礼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半响说不出话来,望着喷洒了一地的茶水和破裂的茶杯发呆。头上被苏文君砸出一块红肿,虽没有破皮,却蜂蜇一般的痛。这就是哥哥的给他的答复,拿着床头的茶杯痛砸了他一顿,冷却掉的茶水溅落到他的脸上,身上,心里。
苏文君半裸着,手里拿着一块崭新的纱质手帕,轻轻走到他身边在他身上擦拭。他手有些颤抖,低声说道,"文礼,我是你兄长,我们不要一错再错了。"
苏文礼这次被狠狠拒绝,心里凉透,哥哥对别人这般软弱为何偏偏就对他心硬至此?
"你去应征人家不一定要你,我明天要出去看看。"苏文君一边给他擦去茶水,一边缓缓说道,"我不会放任你去送死的。"
苏文礼仍旧是一言不发,木头一般坐着,身上冰冷。
苏文君见弟弟这般,无奈的低垂下头,一字一句的轻声说道,"如果花名册上除不了你的名,我也不会放你一人前去。"
苏文礼抬头凝望,双眼里的浓雾散开,低声问道,"哥哥,你什么意思?"
"我也去应征。"
苏文礼微微颤抖,抓住苏文君温暖的手,"哥哥,你……"
苏文君半蹲着从下往上注视着他,"我们兄妹三人相依为命多年,你和文文都是我难以割舍的宝物。文文年纪也大了,她一个女孩子被我们两个男人养着日渐不便。我们一个巷子的两位老人家本分良善,无儿无女,我想给他们一些银两照看文文。文文的嫁妆我也准备齐全了,也一并交给了他们。若我们战死了,两位老人家就可以代替我们给她寻得如意郎君。若我们能活着回来,将来文文出嫁后,我们为两位老人家尽孝。"
苏文礼听着哥哥这一席话,惊讶感动,没料到哥哥竟然考虑这般细致,更没料到哥哥竟然要随他一同前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苏文君的手,胸间流过一股暖意。
"哥哥,你何必如此?"声音有些哑涩,"军中生活哥哥你这样的身体根本吃不消。"
苏文君摇了摇头,心想,文礼,你不懂为兄的心思。这么多年,文礼已经成了他的精神支柱,他对这个冷漠的世道毫无依恋可言。倘若他的支柱倒了,他苦撑着还有什么意义?何况,让弟弟一个人客死在外,还不如一刀子捅死他来的舒服。即使他们到了军营也不一定见得了面,起码他心里会安心许多。
苏文礼把兄长从地上拉起,送回床上,将棉被裹住他的身上,轻轻拥抱着他,"哥,你还是爱我的,对不对?哥,你不要骗自己了,我们是兄弟又怎么了?我们相爱有什么错?"
"我一直把你当弟弟,以前是,以后也是。"苏文君气若游丝,倦怠困乏却无心睡眠,就是精神不济。
"你撒谎。你离不开我,哥哥刚才听到我说要走的时候,眼神慌乱,面容悲哀。哥哥你从小就疼爱我,前几年你还把我剥/光。你敢说你对我没感情吗?你对我要是没有爱慕的意思,为什么上次要引/诱我?"
"不要再说了。我上次其实是想吓唬你,没想到你……那是我这一生犯的最大的错误。而且,我本性就下/贱,我还引/诱了初次见面的穆公子。你能说我也爱他吗?"
苏文礼所说被苏文君一一否定驳回,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如果我死了,你会怎样?如果穆公子死了,你又会怎样?"
良久他也没等到苏文君的回答,在细细看来,苏文君竟是躺在他的怀中熟睡过去。苏文礼英眉微皱,轻轻呼唤了他两声,只听到哥哥平稳的呼吸。他将苏文君放平躺倒床上,掀开被子的一角,脱了衣服也钻了过去。回想起方才他想强迫哥哥被砸的情景,心里竟然毫不后悔。
现在苏文君睡去了,日思夜想的肉体就在他眼前,他放手摸遍了哥哥的身体。虽然哥哥说要同他一起走,可是他总有预感,他们兄弟这一分别不知道何时才会相见。
最后,看外面天已经渐亮,他才钻入被窝,抱着苏文君沉沉睡去。次日,日上三竿时,苏文礼才醒来,他忙伸手摸身边的人,旁边空空的,苏文君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他心里顿时空了一片,方忙起来,去找他。
苏文君此时已经在穆子良的别院,穆子良一大早就打发了马车来接他。他匆匆梳洗穿戴了赶了过来,穆子良仍然是一副平和的样子,只是眼神暗藏着一些深意。他命小丫鬟们上了茶,然后就让周围服侍的小厮丫鬟一并退下,将门关紧,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屋子突然空了,显得有些肃静。苏文君低头喝着茶,打量着这间气派的别院。他们现在坐的是东面厢房,古玩瓷器装饰在两侧,一把太妃椅横在屋子左侧,几把会客的椅子,一张红木书桌,上面铺满了笔墨纸砚,书桌旁摆了一盆水仙,清晰的味道充满整个房间。
"文君,我看你今日气色不太好,出什么事了吗?"穆子良暗暗注视着他,脸上挂着一丝浅笑,关切的问他。
"没,没事。"苏文君心里有事,和穆子良说话有些心不在焉。
"对了,昨日咱们商谈的给令弟娶妻之事,你可有什么主意?"穆子良放下茶杯,两眼直直地盯着苏文君,默默观察他的反应。
苏文君脸色骤变,冷不丁被茶水呛到,他忙放下茶杯,侧对着穆子良轻轻咳嗽起来。穆子良从椅子上站起,走到他旁侧,给他拍着背,问道,"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苏文君缓了一会儿,抬头向他投去感激而又惭愧的目光,小声而又难过地说道,"文礼暂时不娶妻了。"
穆子良停止了在他背上的按摩,脸上带着一股寒意,好像早料到这个结局,静静站在一旁。
"穆公子,你可知道叛乱之事?"苏文君突然问他。
穆子良若有所思的答道,"我正好知晓此事。"
苏文君沉思片刻后,说到,"我想去应征。"
穆子良微微一怔,有些意外,随即上下打量了他,不禁哑然一笑,"你去了也没用,他们不会要你的。"穆子良比了比他的个头,才刚到穆子良的肩膀处。
苏文君脸上泛红,他何尝不知道自己身型较小。现在穆子良取笑他,他不急不闹,正色说道,"穆公子可有什么门路能让我混进去?"
穆子良轻轻拉着他的手,把他安坐在太妃椅上,温和的问他,"文君,真的很凑巧,这个说不定我还真可以帮你。但是你得告诉我你为什么突然要去从军?"
苏文君听闻穆子良这样说,大喜。在腹中酝酿一番后就将弟弟要从军的事情说与他听。当然他省去了弟弟向他的表白和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羁绊。
穆子良在旁边踱着步子,被对着苏文君,脸色极为难看,现在根本不用怀疑什么了,这两人之间肯定有奸/情!他背着光从暗处望向苏文君,眼光如刀,宛如要将他撕碎吞入腹中。
"穆公子,你可有办法?"苏文君迫切的望着他。
穆子良沉默一会,露出为难的神色,"让你勉强去充军恐怕不容易。"苏文君眼神黯淡下来,又听穆子良峰回路转,"我看你就是担心你弟弟,我可以试着帮你不让你弟弟命中。"
苏文君一听,连忙从椅子上起身,一脸欣喜的望着他,"此话当真?"
"当真。"穆子良浅浅一笑,眼角间的寒光一闪而过。
苏文君秀丽的脸绽开出一朵花来,宛如屋内书桌旁盛开的水仙,清新脱俗,妩媚动人。
"你要如何谢我?"穆子良坏坏的一笑,还学着风流的公子哥一般挑起苏文君的下巴。
苏文君只顾高兴,正想冲回去告诉弟弟这个消息。穆子良将他揽入怀中,双手窜到他的胸前,脱拽他的衣物,在他耳旁呵着气,"文君,我想给你画一幅画。"
苏文君哪有不从之理,任由穆子良把他剥光,忽然想到要画画,不禁脸上涨红,诧异的问道,"画像为什么要把我脱成这样?"
穆子良笑而不语,把他压倒在太妃椅上,一阵缠绵,"你这几日暂时住我这里罢,我画像可能要一周的时间。"
苏文君心想,三日后就是文礼要出征的时候,他此刻当然是想要多陪陪弟弟。不过转念又一想,穆子良要帮他这个忙,文礼走不了。他心里踏实许多,对穆子良心怀感激,卖力而又真心的迎合穆子良。
"文君……"穆子良抓住他雪白的双腿不断冲/刺,虽然很快就射了,可是苏文君总是有办法让他再硬/起来。第二次的时候,他甚至可以持续一刻钟,前所未有。他最后低吼一声,将欲望喷洒入苏文君滚热的体内,喘息不已。
穆子良迷恋般地摸着性/爱后的苏文君,这时候的苏文君是最迷人的,玉体透着红晕,迷茫惆怅的眼神,略带忧郁的表情,以及那个吞吐他硬/物分泌蜜汁的诱人小/穴。他越发不想把这个尤物让给别人。而且他在京都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妻子被人拐跑已经让他名誉扫地,现在如果连个娼都拴不住,那么他还有什么脸面混下去?为了尊严,他也不能把苏文君交与他人。
他轻轻在苏文君头上吻了一下,抽身而出,把苏文君抱到里屋自己的轻纱帐中,小心盖了被子,低声在他耳旁说到,"文君,我去去就来。"
随后,他随便披了衣物,来到外间,吩咐小厮丫鬟去打热水,准备给苏文君沐浴清洗。他则唤来小生,细细询问,"你可知这一代管理征军的可是何人?"
"公子,这次征军比较特殊,都是萧亲王的儿子,那个有名的风流魔王-----萧韶萧将军全权负责。而且萧将军前日还来过此地。"
"恩?"穆子良拧眉说到,"我想起来了,我与他以前有过一面之缘。"那人举止轻浮,一双银色的眼睛犹如显眼,被敌人以讹传讹说他是千年狐妖,令人闻之色变。
穆子良揉搓了下脑袋,有了主意,"这个不碍事,你把叫负责当地的官吏给我叫来,我自有主张。"
小生应下后,来到院中,骑马飞奔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猜猜看穆公子会不会帮文君呢?
第十六章 离别
丫鬟小厮们把水抬入东厢房后就不敢再往里面走了,穆子良走了过来,命他们下去,然后到里面阁子里将苏文君唤醒,"文君,去洗洗罢。"
苏文君其实没有睡熟,只是连日来的疲倦让他浑身乏力,刚刚又放纵一场,身体有些不适。他见到穆子良就,脸上挤出一个笑容。
穆子良抱着他将他放入浴桶中,自己也脱了衣物坐了进去。他将苏文君翻转,把手指插入那个紧闭的花蕾处,在里面细心搅动抠挖,欲将他留在苏文君体里的浊物挖掘出来。
"文君,你安心在我这里住着,你弟弟的事情,我会尽力的。"担心苏文君开口求自己让他回去和弟弟相见,穆子良率先拿话出来封住了苏文君的口。
苏文君是个极为聪明的人,他自然明白穆子良让他留在这里的用意,就是让他用身/体来做谢礼。他心想着等回去后,文礼见到他估计又要一场大闹了。却不知道穆子良根本就不想让他与苏文礼再次相见。
穆子良还从未这般伺候过别人,说来也奇怪,也许是觉得新鲜,他这样把苏文君里里外外清洗干净,心里竟然有种愉快的感觉。苏文君此时柔顺听话,但是干那个事的时候却又妩媚淫/荡,让人忍不住去疼爱。
家里苏文礼把苏文君能去的地方全都翻遍了,也不知道苏文君去了哪里,心急如焚。苏文君躺在床上想着苏文礼,几次欲开口说要回家看看,却都被穆子良未卜先知的堵了回去。最后,他还是留在了穆子良那里,安生休息。
次日,穆子良就把那官吏叫来,看了花名册,苏文礼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名册之上。他心里想着,他要是硬着拆散他们兄弟,苏文君恐怕会跟他生分,不如利用这个机会把苏文礼远远的打发了为妙。他不带喜怒,威严的问着官吏,"这个册子上的人主要负责什么的?"
跪下的官吏垂头,诚惶诚恐的答道,"是备用军,用来补充前方人马的。"这官吏只知道在他眼前的是位大人物,具体是谁他一概不知,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他,正吓的发抖。
穆子良心道,只是做后备军的话,活着回来的几率要大了很多。自从妻子被人拐跑后,让他心态变了许多,这次难得遇到一个苏文君,他说什么也不想把这个人让给他人。鉴于这人是苏文君的弟弟,他不好亲自动手。反正,从今往后,他不允许任何人跟他争!
他轻咳一声,压迫感十足地对着官吏细细吩咐道,"你去把这个人的名字从这本花名册上勾掉……派他去前方作战。你,明白了吗?"
他最后几个字说的语重深长,还用手在官吏肩上轻拍两下。
官吏忙答道,"下官明白,明白!"
穆子良这才舒眉浅笑,让下人送客。等官吏走远后,他眼里闪过一丝杀意,冷冷的吩咐身旁的暗卫,"等他将此事办好后,你们就……嗯?"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杀人的动作,暗卫心领神会,速速离去。一旁的小生有些诧异,公子今日变了……
"公子,您有没有发现您现在和以往不同了?"小生谨慎的问到。
"哦?说来听听。"穆子良垂头望着他。
"公子进来颇有王者之气,而且起色越来越好。"小生有些激动,以前公子可从未向现在这样做事果断,雷厉风行。公子要命的软性子似乎越来越没影了。不,或许公子本来就不是个软性子的人,而是他潜在的性格被一个偶然的锲机给激发出来。
穆子良不在意地低声一笑,又正色吩咐道,"这事你若泄露半个字,仔细你的命。"
"是,属下知道。"小生心知肚明,尤其不能让那位苏公子知道。
穆子良挥手示意小生退下,吩咐左右让厨房准备伙食,打算同苏文君一同用膳。另一面他传信给母亲,让她尽管在包长史府里多住些日子,不用为他费心。
刚刚将心头之事了结,他便迫不及待的回到里面的暖阁内。里面四下寂静,青纱帐内的一个让人怜爱的身影若隐若现。穆子良放心步子,三下走到床头,撩开帐幔,凝望着仍然酣睡的苏文君。见他眉头紧蹙,一脸焦急装,眼球也不住转动,八成是做了什么噩梦。
穆子良拿着帕子小心的给他擦汗,思绪乱飞。苏文礼这一走,他心里的一颗刺就算是拔掉了。
"文君,你爱吃什么,我吩咐厨房给你弄。"见苏文君半张开眼睛,穆子良便将嘴凑到他的耳旁,轻声问他。
苏文君满头是汗,不停喘息,看清眼前的人是穆子良后,稍微安心了一点。刚刚做梦,竟是梦到了包三恶少追着他的弟妹喊打喊杀。想到他和包三公子还有一个所谓的三日之约,而穆子良要留他在这里过一周,他越发焦急起来。
"穆公子,"苏文君撑起上身,脸上带着还未消散的愁云,"作画之事,可否宽限我三日?三日后,我必来府上主上个十日八日。"
穆子良未置可否,只是将他从床上扶起,亲自给他穿戴了,然后才缓缓说道,"你回去有何要事?若没什么要紧的事情,就留在我这里罢。你若不放心家里,我安排人去你家里守着,不让任何人擅闯。"
苏文君面露难色,眼下穆子良还要帮他办事,弟弟能不能留下都看他了。如果告诉穆子良他还有另一个恩客,穆子良恐怕要恼。可是那包三也不是好惹的货。一时间两种声音在他脑海中翻滚,直弄的他头脑发胀。
穆子良单手弹了一下他的脑门,浅笑到,"你的心思我都明白,无非你是操心家人。你在我这里住的日子,我担保他们的安全。怎么样?"
苏文君见他这样表示,心里有些感动,和包三比起来,穆子良自然比他好上千倍。如果两个里面选一个,他当然是挑秉性良善,温和儒雅的穆子良。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跟着穆子良了,就只得与包三彻底翻脸了。但是一想到有朝一日这穆公子若是厌烦了他,或者因突发变故离他而去,他的路估计也走到尽头了。包三睚眦必报,何况自己一再得罪他,害他连连失掉脸面!
看到苏文君低声叹息,穆子良便认为他是在思念苏文礼,表面上没什么表现,心里大为不悦。没想到他们兄弟这么黏糊,一日不见就茶饭不思的。越是这样,苏文礼就越碍眼,穆子良暗暗握紧拳头,眼里的戾气渐盛。
再说苏文礼这里,连苏文文都陪同二哥出去,寻找大哥。明日就是他们分别之日,可是他最想见的人却偏偏没了踪影。苏文礼心如死灰的回到家,哥哥是故意在躲他吗?还是遇到了什么意外?难道昨日那夜竟是他们的永别了?
"二哥,怎么办?"苏文文得知二哥要出征的消息后,又惊又哀又恼,可是二哥不得劝,能劝他的也只有大哥。偏偏现在大哥又不知身在何处,她自是心急如焚。
"文文,你乏了罢,去休息吧。"苏文礼对着妹妹说道。
苏文文见二哥面容憔悴,肤色暗黑,又知道离别在即,顿时垂头哭泣起来。想到以后要与大哥相依为命,而大哥现又突然消失,让她该如何是好?
"哥,你可要什么装点盘缠?二哥此去不知道何日回归……"说着,又痛哭起来,手帕衣袖上皆是泪痕。
苏文礼只得安抚妹妹,他此刻也是心乱如麻,大哥到底是去了哪里?
正想着,只听得门外一阵哄闹,竟然是兵马司的人来了。为首官吏直接命人将门踹开,在门口大声喝道,"苏文礼出来!"
这样一个嚣张而又陌生的嗓音突然传入院中,兄妹二人都一脸困惑。苏文文面露恐慌,止住哭泣,低声问到,"二哥,这是怎么回事?"
还未等苏文礼回答,外面高昂的声音再次响起,"苏文礼出来听命!"
苏文礼心中的一潭水被彻底搅乱,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演愈烈。因为小妹在这里,他不能慌乱,勉强装出镇定的样子安慰小妹,"文文,你先回房,没事的。"
苏文文两眼肿的跟核桃似的,她知道要发生大事了,哪是说没事就没事的?这个时候,大哥到底在什么地方呢?
眼下形势危急,不容的苏文礼在里面磨蹭,匆忙理了下衣物后疾步来到门外。顿时心里一惊,眼前站着十来官差,黑脸望着他。
平民见到官员是要行礼的,苏文礼忙下跪行礼,不等他说话,就有一人问他,"你可是苏文礼?"
苏文礼据实回答,"正是小民。"
为首的官员冷笑一声命左右将他拿下。
苏文礼大为不解,英眉紧锁,正色问到,"大人,不知道小民所犯何罪?"
那人不慌不忙答到,"苏文礼,你本被分配到前线驻守,应明日动身。不巧遇到紧急情况,命所有被选中新人即日动身。"
苏文礼默默听着,感觉疑点甚多。即使是突发变故,那么多人根本不可能在一日之内召集起来。而且,他们这架势根本不像是对待一个新兵的,更像是在拿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就只差没给他带上枷锁了!
仰头望着被染红的天空,突然觉得自己变得无比渺小,哥哥和他一样都在这广袤的天空之下,可是现在却无处相见。心里酸苦,知道再反抗也没用,他如今只能是这样走了,离开这个生活了近十年的家,离开小妹,以及他最爱的人。
苏文礼垂头低声请求到,"大人,可否容小民跟家人辞别?"
为首那人思索片刻后,有些不耐的挥手说道,"速去速回。"
苏文礼叩头谢过后,回到房内,匆匆取来笔墨,在宣纸上写下几个字,"文君,待我回来之日,再不要做你兄弟。"书写之际,两滴泪从他眼中滚落,弄湿了宣纸,墨糊成一团。虽然只是和哥哥做了一夜夫妻,却让他刻骨铭心。不知道几年后,他能否褪去青涩的外衣,用成熟的臂膀将哥哥拥入怀中?
擦干泪痕,将便条放到自己床头后,他匆匆过来同妹妹辞行。临行前,嘱咐小妹听大哥的话,不要再同大哥拌嘴。苏文文一直追到大门口,见到一群官兵,又惊又吓,瘫倒在门侧,再次抽泣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穆公子没有帮着弟弟呢,这位公子腹黑了
第十七章 回家
穆子良正与苏文君在里间隔子内聊天。两人围坐在一个红木圆桌旁,桌子上摆满各种干果。这桌子桌面平滑、镶嵌珠贝,下面被一只孤傲的红木雕刻而成的鹤撑起。桌子不大,正好适用于两人聊天吃酒。
门外匆匆传来脚步声,几经传递后,一个近卫悄悄在穆子良耳旁说到,"事情都以办妥。"
穆子良点头示意他们都退下。然后又脸上挂笑的对着苏文君说到,"文君,你看这点心是否合你口味?这个是梅花糕,软甜而又不腻。"说着亲自拿了一块,掰成两块,与苏文君分吃。
被穆子良这样伺候着,苏文君由先前的受宠若惊到现在也渐渐习惯,就是心中对家里的挂念不减。方才太阳穴莫名其妙的跳个不停,让他心神恍惚。算算时日,明日就是文礼要出发的时候。穆子良这边还毫无动静,苏文君不免又开始焦急起来。
"你还是在担心令弟的事情?"穆子良一手托着一青玉杯,轻轻摇晃,凑近唇边,斜眼瞟着他。
苏文君诚实的点头,放下手中的酒杯,面色不佳的说道,"不知道穆公子这边可有门路?"
"不急,"穆子良站起,偎依着他坐下,"我今日请了那个官吏来吃酒。我打听出来了,那个官员好酒色,我已经准备好了两个俊俏的丫环和一箱银两。"
苏文君听闻后,心里暗愧,穆子良这样用心,他还在心里疑惑他。这些年来像穆子良这样待他的人一个都没有。他心怀感激,说话也不免动情起来,"穆公子,你这般待我,我不知该怎样还你的恩情。"
穆子良抿嘴浅笑,越笑越深沉,他知道苏文君现在渐渐倾心于他了。
"现在厨房正张罗着酒席,那官吏估计很快就到,你我二人换了衣物,准备去见他。"穆子良推苏文君进入暖阁,轻轻解开他的衣服。
苏文君有些窘迫,他发现穆子良似乎特别喜欢给他宽衣,经常补分缘由的就把他揽入怀中,剥个精光。他分外老实顺从,平日里放/荡惯了的,现在却显得羞涩起来,宛若处子。
穆子良饶有兴致的将这个听话男人的汗巾,腰带,外卦,中衣一一打开,随意地散落在床头。虽然见过苏文君的裸/体多次,可是每次把他扒光的瞬间总是给他带来一种振奋。一种剥开苏文君神秘外纱的兴奋和征服感,让他觉得豁然开朗。随后,就是火,没错,是熊熊燃烧地欲/火,仿佛他活了二十多年的欲/火都积攒了起来集中喷发,苏文君体内总有种神秘的力量吸引着他。
等他二人准备完毕的时候,外面急匆匆的有人过来通报,声音很大,仿佛故意要让苏文君听到,"禀公子,那兵马司的大人来的时候被人暗杀,身首异处了!"
穆子良脸色一变,浑身冷气骤然聚集,连带着周遭的空气都冷却三分。他黑着脸厉声责问,"胡闹!我要你们是干什么用的?你们没有把人给我好好接来,该当何罪?"
"公子赎罪!杀他之人手段极为高明,在经过之处散了浓厚的烟雾,等烟雾散去时,大人他就没了……头颅!"属下绘声绘色的描绘,汗如雨下。
苏文君听闻此言,头嗡的一下就大了,天都不助他!文礼真的要走了吗?他的腿突然软了,穆子良连忙扶着他,转头厉声训斥手下,"你把你自己捆了,到衙门投案,让他们查你个失职之罪!"
手下忙伏身在地上,大声求饶。
这事事出突然,也不是那人的过错,如果穆子良为了自己大动干戈,惹得手下抱怨那岂不是自己的过错?他已经没什么本事来报答穆子良,就不要再为穆子良增加仇恨了。于是他仰头劝道,"子良,这是天灾,与他们不相干。你责罚一下也就罢了,不用送到衙门。"
穆子良微微一怔,苏文君终于肯直呼他的名字了。他心头一喜,但是脸上依然是盛怒的表情。狠狠斥责了手下一顿,让手下去领二十板子,也算完事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才刚刚消事,又有人来报,"公子,不好了!"
穆子良冷眼看过去,正是他派去守在苏家的暗卫。
"什么事情这么慌慌张张?"
"刚刚苏二公子已经被兵马司的人提走了,说是要出征的日程提前,新人也要提前赶赴前线。"
穆子良眉头微锁,心里暗喜,这真是上天助他。可是转念一想,甚为可疑,兵马司亲自去提取一个新兵前所未有。能调动兵马司的人少之又少,会是谁暗中动了手脚呢?他只是暗杀了一个大臣,并没有让人把苏文礼提前接走。不过,这样甚好……
苏文君听闻,脸色惨白,也不顾自己客人的身分,当即问道,"他们何时走的?往哪个方向,我们现在追赶可否来的急?"
穆子良沉着脸也不言语,这可为难了那个暗卫。
穆子良轻咳一声,"要据实回答。"声调缓慢低沉。
暗卫出了一身冷汗,如今的公子真是气势逼人,无意中散发的锋芒也会刺伤他们。他揣摩了一会儿,如果说追的上,那位苏公子八成会缠着公子去追,公子可能会不高兴。如果说追不上,苏公子难免要哭一场,公子也不会高兴。不如说自己不知道的好。
于是他答道,"这个属下实在不知。"
"没用的蠢才!"穆子良冷哼一声。
苏文君心头充血,怎么会这样?文礼怎么就这样走了,连和他辞行的话都没说。他推开搀扶着他的穆子良,闷声不语的抬脚走人。
穆子良忙在后面追问,"文君,你要去哪里?我送你罢。"
苏文君只是想回家,强烈的想要回去,他要亲眼看看他的弟弟是不是真的离开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他一路小跑奔出大门外,却对着这个复杂的院子犯了难。他根本不知道如何出这个迷宫般的院子!
这时穆子良追了上来,他微喘着,把他扶到一旁的马上,轻声说道,"我送你回去。"
被穆子良的胸膛包围着,苏文君呆呆地坐在马背前侧,直觉得自己没用,心里一酸,落下泪来。穆子良平稳的驾着马沉声说道,"一切有我。"
一路急奔回家,家里的大门虚掩,来往邻里只是朝这里探头,却没人敢靠近。苏文君急切下了马,猛然推开大门,小妹正委委屈屈的歪倒在门口。苏文君疼痛的把小妹从地上扶起,低声唤她,"文文……"
苏文文渐渐睁开红肿的双眼,一看到是大哥,又喜又怒,扑在他怀中大哭,"哥哥你怎么才来,二哥被带走了!"然后又在他胸前大肆捶打起来。
苏文君本就有一口血闷在胸中,现在妹妹在他怀中哭闹捶打,正好把他胸中的血气捶散,他只觉得喉咙一甜,竟然硬是吐出一口血来,几滴溅落在了小妹的衣裙上,大部分都洒到门口。
苏文文一看兄长吐了血,一时呆住,两滴泪静止般的悬挂在睫毛上。
穆子良快步走来,从怀中抽出一条干净的丝巾,给他擦拭。苏文文缓过神来,她现在能依靠的只有大哥了,大哥要是也出了事,她还有什么依靠?她垂头偷偷瞟着哥哥,苏文君脸上一丝恍惚,并没有怒色,反而是旁边的穆子良,虽然没有看出明显的怒意,但是不怒自威的表情更让人害怕。
"哥哥,你没事吧?"她仰头望着哥哥,悔恨而又担心的问道。
苏文君没有说话,回答他的反而是穆子良,"他没有大碍。"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苏文文怯怯的说着,穆子良此刻有些陌生而又可怕。
"嗯,你以后不要再打他。"穆子良淡淡的一说,目光却像刀子,刺的苏文文心慌慌的。
"带我去他房间。"穆子良这次对苏文文完全没了上次的客气和恭维,异常冷淡。
苏文文自知惹了祸,也不再做声,在前面带路。偶尔回头看他们两眼,只见风度翩翩的穆子良温柔地抱着有些呆滞的哥哥跟在她后面。她心里一涩,突然有些羡慕哥哥,结交了这么好的一个朋友。
"今晚,我留下来陪他,可以吗?"穆子良礼貌性的征求了下苏文文的意见。
苏文文只是点头称是,立在哥哥门外,不敢靠近他们。远远望去,只见穆子良温柔地安慰苏文君,"你想哭,就哭罢,顶多弄脏我一件衣服。"
苏文君忍了一会儿,终于眼珠子转动,歪在穆子良怀里,哭泣起来。穆子良轻捋着他的背,心里甚为欣慰,苏文君哭的越厉害,他就越安心,说明苏文君没把他当外人,渐渐向他敞开了心扉。望着站在门口的苏文文,穆子良微微皱了下眉,如果她不是苏文君的妹妹,他恐怕当时就同她翻脸了。
苏文文对上穆子良的目光,微微一颤,连忙垂下头,往外走去。这位穆公子对哥哥极好,倒也是个好人。虽然今日对她有些冷淡,但也是她有错在先。这时,小玉在院子里刨起狗洞来,如果是平常,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如今她却一点心情都没有。看着小玉调皮地用两只前爪刨着松软的泥土,想着人去楼空物似人非,她心里更酸,隐隐未以后的前途担忧。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文文年龄小,有些不懂事,别的也没多大的过错=。=
第十八章 关怀
苏文君发泄过后,遂渐渐停止了哭泣,静下心来仔细为以后做打算。心想过几日可以托人打听出来他们去了什么地方征战,他可以一路追过去。这样想着,才觉得好了些。
穆子良今夜已然在这里住下,倘若包三公子明日前来,自己该如何对付?因穆子良待他好,他实在没脸面告诉穆子良自己还被另外一个人霸占着。这样想着,眉宇间的哀愁是越聚越浓。
"文君,"穆子良拉扯他的衣袖,坐在床头,捧起他的脸在灯下细细观看,偶尔呵出一口气,"眼睛都肿起来了。"
苏文君单手撑床起了来,问道,"文文是不是睡了?"
穆子良摇了摇头,"文君你糊涂了,我和她男女有别,这大晚上的怎么能去她房间看她?"
苏文君一想,穆子良所言极是,便强挤出惨淡的一个笑容,拍了下脑门,"我倒是忘了。不过文文估计现在很难受,你且歇着,我去看看她。"
说着他从床上爬起,单薄的样子仿佛风一吹便倒。穆子良从后面稳稳抱住了他,贴在他背上轻声说道,"明日再去吧,今晚先好好休息。"
苏文君看外面黑的吓人,穆子良又百般缠着他不愿他离去。
"文君,你说我待你如何?"
"这还用说吗?"苏文君无不感动真诚的望着他。
"你愿不愿意跟我好?"穆子良半软半硬地拖他上了床。
"我不是已经跟你好了?"
"我的意思是,你只跟我一人,只能想我一人。"穆子良将他压在身下,却并没有要行床/事之意,只是将一只手覆盖在他的小腹处。他觉得苏文君现在身体欠佳,怕不小心弄坏了他。
苏文君心揣摩着穆子良的意图,这穆公子不会是爱上他了吧?可是这也不太可能,他们相处的时日尚潜,况且他自己又不是干净的人,穆子良只有哪根筋不对了才会看上他。况且他一开始接近穆子良也只是想借他的权势来求得自己和弟妹的平安,现在虽然有了一些变化,可是情这个东西是一把锋利的宝剑,贵重而又伤人,他要不起、也要不得。于是他把脑袋拧到一旁,迟迟没有开口。
穆子良没听到答复,心里一阵失落,沉默片刻后,又开口道,"我过些日子就要回京都了。"
苏文君听到这个消息,惊讶之余竟万分不舍,他知道穆子良要离开的,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穆子良异常认真的望着他,对他说道,"文君,同我一起走吧。我可以连你妹妹一并带走,保证不会让别人欺负你们,以后你妹妹出嫁我来帮她物色夫婿。"
苏文君脸色骤然一变,穆子良的意思是要养他吗?他知道穆子良没有恶意,可是他心里听起来却不太舒服。不管怎样他都是男儿身,何时落魄到了连妹妹的婚事都要靠别人才行的地步了吗?何况,如果他走了,文礼回来该去哪儿找他去。他是万不能离开这个地方。再者,穆子良虽然没告诉他,他也知道穆子良绝非寻常人家,一旦到了他们府上,他还能全身而退吗?自由和尊严恐怕都难以保全。
不好直接拒绝穆子良,苏文君便侧了侧身体,假装熟睡。穆子良轻轻摇了摇他,见他睡去,就从自己怀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暖玉来,轻轻戴在苏文君的脖子上,然后温柔爱怜地抚摸着他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你睡去了,我方敢说,虽然我那正房跑了,可家中还有侍妾若干以及一个男宠。我虽想把他们一并打发掉,可是我父母健在,他们恐是不肯。但是我只对你一人真心。这块玲珑鸡心玉佩是我自小所配辟邪之物,我只送于你。"
苏文君将这话一字不落的听入耳中,有钱人家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穆子良有美妾他并不惊讶。只是他胸口那块沾带了人气的玉佩……他实不能收下,等明日再归还给他。
穆子良和衣而眠,香玉抱满怀,一夜睡瘙/痒难耐,忍耐着睡去。
次日,穆子良的小厮丫鬟们赶过来,候在苏家门外,等候着吩咐。苏文君早早的醒了,却动弹不得,穆子良将他抱的紧,暖暖的贴在他背后,均匀的呼吸吐气。苏文君只得睁着眼睛等穆子良醒了。一个姿势侧卧的累了,苏文君便小心挪动着身体,柔软的臀部不经意摩擦了穆子良的下/身,竟是碰到了一坚/挺的硬/物。苏文君瞬间明白过来,这是晨起,每个正常男人早晨都会产生的正常反应。意识到这个后,他更不敢动了,缩在对方怀中。
而穆子良却是微微睁开了双眼,半梦半醒之间用迷离的眼神看着他的背颈项:细长的脖子,不柔不刚的背部曲线,温热柔软的身体,还飘逸着一种淡淡的清香,充盈在两人之间。他不由自主地将苏文君抱紧,XXXXXXX已删除XXXXXXX。
穆子良脑中嗡的一声就轰炸开了,血气从小腹直冲脑海。XXXXXXXXXX已删除XXXXXXXXX他双手无尾熊一般紧紧抱着苏文君,下巴搭在对方肩膀,不停在他耳旁喘息,忍耐了一夜却是在清晨爆发了。
(大段删除)
两人在屋内干的正起劲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紧接着就是急急地拍打他们屋门的声音。
苏文君怔住,很快意识到敢这么大胆过来敲他们房门的肯定是小妹了。眼里闪过一丝紧张,他忙用双手捂住自己的口鼻,连鼻子溢出的闷哼都抹杀在自己的手中,结果听起来像是小动物悲哀的呜咽。
拍门声越发急促,苏文文的焦急的声音从门缝里挤了进去,"哥哥,哥哥,咱们门外有人争执起来了!"
苏文君听到小妹喊哥哥,周身一颤,陡然夹紧了屁/股。穆子良抓着他的肩膀,低低地在他耳畔哼了一声,第三次喷发出来,脸上带着一股满足的恍惚之意,这对他来说是首次完整的性/爱,持续了那么长时间,还连发了三次。虽然软了,他依然插在苏文君体力歇息,迟迟不愿理□。从后面抱着苏文君不断啃咬吸允他的脖颈。
"子……子良,"苏文君脸色苍白,将声音压的极低,"我妹妹……"
穆子良这才听到敲门的声音,又听到苏文文的喊声,顿时觉得不悦。再看苏文君一脸的窘迫,知道今日的交/欢只能到此为止了。他悻悻的从苏文君身体里退出,取出一块白绫给他粗略的擦拭。
擦拭完毕,苏文君提上裤子定了定神,这才敢回应妹妹,"文文,你先回屋,不要出来。"
"噢,对了哥哥,是那位包公子……"苏文文没离去的意思,立在房门口站着。她从刚才就听到这屋里有动静,还以为哥哥早就起床了,结果叫了半天门都没回应。
苏文君正穿着外衣,一只手刚伸进衣袖就僵在那里,脸色惨白,冒起了冷汗,包三公子来了?!
穆子良下床理了理昂贵的锦衣,眼睛一直迷恋地追着苏文君,也没注意听苏文文的话。现在见他僵住,以为自己弄痛了他,便将他轻轻揽住,亲昵的说道,"文君,我弄痛你了吗?"
苏文君起了一声鸡皮,一边温柔的推开穆子良,一边僵硬地穿上外衣。心里七上八下地琢磨着,八成是包三公子和穆子良的守卫起了冲突。他飞快的转动脑筋,想一个好的策略能两方不得罪。如果不能,他就只能彻底得罪一方。
作者有话要说:该来的总归要来的,嘿嘿,穆子良vs包三(肉肉飞了,群里共享里上传了本章的完整版)
这文看的不多,我写的倒很哈皮,感觉很微妙,原本预定十万字,现在看来十万只能完结第一部了
第十九章 暗斗
系好腰间的丝带,匆匆理了理散乱的头发,苏文君推开房门,一眼瞥见小妹正立在门外,顿时惊讶的说道,"你怎么还在这里?"
苏文文微微蹙着眉毛,还未见到兄长就先闻到到了其身上奇怪的味道,腥腥的却也不难闻。她偷偷把眼角的余光瞥向里面,赫然发现穆公子也在里面,正整理着衣衫,床铺上一片狼藉,看起来他们二人刚刚起床。
她没有回答兄长的问题反而压低声音问道,"哥,穆公子怎么在你房间?"
"噢,我昨日昏眩,身体不适,穆公子心好,不放心留我一人便照顾了我一宿。"苏文君半真半假,眼睛也没有直接望着妹妹,游离不定的不知道在看向哪里,好像在遮掩什么。
外面的喧闹声渐止,苏文君催促着小妹回屋,他可不想那些人面兽心之流看见自己唯一的妹妹。
"文文,赶快回屋子里,没我的话不许出来。"苏文君难得动用兄长的权利约束妹妹。
不料小妹却一脸不悦,"那个人,我是见过的,不是生人。"
苏文君沉下脸来,"你才见过他几次面?那包公子才吃人不吐渣,你快回房。"
苏文文有些委屈,兄长还是头一次这样训斥她,她还欲开口,看到穆子良从里面徐徐走出。昨日穆子良看她那刀子般的目光让她依然有些畏惧,便假装顺从的逃回自己房中,心还噗噗的跳动,脸庞滚烫。虽然畏惧,却依然想看见他,这种感觉很奇特,就像那种没事找虐的。翻开柜子里的精致纯银打造的首饰盒,她有些恍惚,初次同穆公子见面时,一切都挺好的,怎么昨日见到哥哥吐血后,他就变得这么冷淡了呢?
这边,苏文君正侧着身子要往门外走,却被穆子良拉住了胳膊。
"不急,让他们在门外闹一会儿。这会子太阳也挺毒的,晒他一会儿自然不闹了。"穆子良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着。
苏文君支着耳朵,外面确实没了动静,可包三公子又不是普通的流氓混混,而且极其爱面子了,当众出丑等于要他的命。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再一看穆子良气定神闲,眉宇间隐隐露出一丝霸气,虽然微弱却和他以前有了很大变化。苏文君不禁皱眉说道,"子良,我初次见你时,你可不是这样的。"当时在河畔柳堤上看见的白衣公子,寡言少语气质忧郁,散发着贵气却没有威严感,宛如没有牙齿的虎,断了翅膀的鹰。而现在,却像是久病的老虎长出了利齿,断翅的雄鹰结好了翅膀。
穆子良全然没有察觉自己的变化,他只知道同苏文君在一起的日子让他重新找到了身为男人的自信,为了守护这好不容易得到的感觉,他近日竟然也生出了争斗之心。其实在他设计将苏文君的弟弟送走时,他就已经发生了改变。他就像是掉进了一个漩涡里,挣扎是没有用的,只能顺着涡流被卷入水中央。他悲剧的从一个坑里刚爬出来,然后又掉到了名为苏文君的漩涡里。
这二位还在这里僵持着,就听见一声洪亮的声音闯了进来,"好你个苏文君,居然找人守在门口!你也太小瞧……"话未说完,来人就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说到,"穆……"
"原来是包世兄。"穆子良将苏文君拉扯到身后,干脆利落的打断了来人的话,浅浅笑道,"我当是谁呢,正巧了,是熟人。"
苏文君见包三公子惊讶的程度,以往嚣张的气息也有所收敛,而穆子良又故意打断包三的话,想必他们二人认识,而且他也知道穆子良的真实身份。
"这可,真实奇了,巧极,巧极,竟然让我们在这里撞上了。"包三也不是糊涂人,穆子良这样的人物跑到苏文君这里来,肯定是和他一样看上苏文君的屁股了。虽然一个区区苏文君对他来说不算什么,但这暗/娼背着他,私会男人着实可恶。心里憋着一口恶气,因为穆子良在,他表面上也只得笑脸相迎。
"不知道包兄来找文君什么事?"穆子良观察了他一阵子,又瞅向苏文君,猜测包三估计是苏文君以前的恩客,心里像是被扎了一根刺,极为不舒服,看着包三也很碍眼。他不漏风声,和颜悦色的和包三恭维起来。
"没事,我只不过顺路过来走走。没想到这苏家外面有个守卫竟然和我闹了起来,我气不过才吵嚷进来。"包三说的头头是理。
穆子良轻咳一声,"包兄这可错怪文君了,那人不是文君找来的,是我的随从。"
包三脸上一僵,随即用手中的折扇敲起了自己的脑袋,连声嗔怪到,"噢,我竟不知那是穆……穆兄的手下。多有得罪!改日毕当登门谢罪。"
穆子良浅浅一笑,"也是我那手下有眼无珠,冲撞了包兄,这事与文君无关。还请给我一个面子,不要再来纠缠文君。"最后一句话,穆子良故意加重了语气,眼神也冰冷冰冷的。
听着穆子良一口一个文君的喊着,让包三心中更恼,他占着苏文君的时候,这穆子良还没来呢!凭什么要让他让出苏文君!虽然穆子良身份显赫,可这里不是京都,凭他多么显赫的身份到这里也不如他们包家的能耐大!
包三手中折扇一甩,也笑道,"穆兄哪里的话,既然都弄清楚了,我自然不会再错怪他人。"
穆子良冷笑一声,说的话极为直接,"那就烦劳包兄给文君陪个不是吧。"
包三听后,心底的怒火差点压制不住喷发出来,明明是苏文君背着他偷人,还要让自己向这个下/贱的暗/娼赔不是,穆子良欺人太甚!他面部有些扭曲,忍耐也将到极限,看着穆子良,脸色忽明忽暗,父亲交代不能得罪穆家,他如今也只得忍耐。他握了握拳头,脸上手臂的青筋都要冒出来,直直地站在那里不说话。
事情的发展完全出乎苏文君的预料,两人名里和气,话中含沙射影,竟是斗气来了。他自己还未动一唇一舌,他们就斗得这么厉害。穆子良还要包三当众给他配不是,明里是让包三道歉,实则故意戳包三的锐气。这可不妙,包三的睚眦必报人尽皆知,这惹不起的阎王要是在这里丢了脸面,他以后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不用赔礼,不用!这我怎么受得起?"苏文君窜到前面,连连说道。
最后在苏文君的极力劝阻下,穆子良和包三都退了一步。
冷冷地看着包三碰了一鼻子灰的走掉,又命人打水伺候苏文君沐浴,穆子良则去盘问了那个和包三冲突的守卫。
那守卫被打的鼻青脸肿,早就没脸来见穆子良。穆子良看他那窝囊样,顿时生出一团火气,不用问他都知道,肯定是包三硬闯,他们才发出冲突。他往门外望去,马车丫鬟小厮都在,单单少了小生。小生这个人武艺虽然不算多高强,人却最机灵也最衷心。
"小生呢?"他坐在堂前的椅子上,冷冷的问到。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生及时的出现,跪在地上大声喊道,"公子赎罪!"
"你去哪里了?"冷冰冰的声音,责怪信任的手下失职。
"公子,刚老夫人那边来传我过去,所以属下才令派他人来守这里。"
穆子良微微皱眉,火气平和了些,"老夫人那里可有什么事情?"
"老夫人并无大碍,她……是包大人给您预备了几位美妾,所以……"小生说的吞吞吐吐。
穆子良听这也明白了八九分,母亲就是爱给他纳妾,好让穆家早日开枝散叶。
"公子,刚刚愤恨而走的公子就是那日来此院中,待了一个时辰的锦衣公子。"小生突然说到。
穆子良一听,三日前那不正是苏文君答应他要做他一人之人的后一日吗?顿时心中像被打翻了醋缸和辣椒酱,酸辣装满了一肚,他生气,苏文君屡次骗他,背着他同他弟弟交好,还与那可憎的包三有关系……想一想,他满肚怨气,昨日他还将祖传的玉佩送给了苏文君。真想把那个男人彻底抛弃!
为什么刚刚他心里蜜一样甜,现在又如此苦不堪言?
那边丫鬟匆匆跑来,向他禀报说,"苏公子已经沐浴好了。"
穆子良脸色凝重,周围的气氛沉重不堪,小丫鬟说完就僵在原地,垂头看地,不敢言语。穆子良此刻不想看到苏文君,被骗的感觉让他觉得扎人,心被扎的火辣辣的疼。
"回府。"良久,他下了命令,自己现在盛怒之下,还是先冷静下再说罢。
他这一命令,一群人连忙动作了起来,把连夜给他从府邸里搬来的东西又得原封不动的搬回去。他不说一句话,骑上马先行离开了。回府前,他骑着马到了宜人小院转了一圈。
望着院内别致的景色,他很想留住这个他同苏文君初次交/合的地方,可是一想到还有众多男人也在这里同苏文君亲亲我我,他的心情就难以平复。反反复复地转圈,直至他舍弃了眼里对这小院的最后一丝依恋,他咬牙切齿的说道,"为了守住文君,我只能毁了你了。"
苏文君沐浴出来后,穆子良不辞而别了。他心里有了一丝失落,院子里也顿时显得空荡荡的,想着离去的弟弟,不免又悲伤起来。文礼现在到底去了何方?
在他独自哀伤的时候,穆子良留下的小厮匆匆过来告诉他,"公子,宜人小院可是公子的地方?"
苏文君不知道对方奈何这样问他,点头答道,"正是。"
"哎呀公子,我说了公子可不要难过,那个院子着火了!"
什么?苏文君从地上猛的站起,这不是断了他的活路了吗?他还指望着以后把宅子卖了好当去找寻苏文礼的盘缠呢!他打着颤,脸上苍白,这八成是包三对他的报复。这也都是他自作自受,明知道包三不能得罪,却还是要得罪他!明知道穆子良要走,不可能是他永久的靠山,可他还是选择了穆子良。他不禁单手扶胸,无意间,摸到穆子良昨夜挂在他脖子上的玉佩,回想起穆子良给他说的话,心里摇摆起来。
他怕包三的报复,如果只有他一人还好,可是小妹也在啊。穆子良对他是真好,可他却无法全心全意的去对待穆子良。今日包三这一闹,他竟然忘记了把这玉还给穆子良……
哎,看天上云卷云舒何等惬意,可是他却始终受这世俗的约束,事实不能顺从自己心愿。如果真有来生,他到宁愿坐那飘飘荡荡的一片云,也比这泥做的人类好上千倍。
作者有话要说:包三vs穆子良,斗争开始
猜猜包三会是啥下场?
第二十章 心意
一连数日,穆子良都派了多人守在苏家门口,他自己却迟迟没有露面。
苏文君扶着胸前的翠青色玲珑玉佩沉思。穆子良前几日还那样粘他,最近却几乎不来,似乎有意疏远他,难不成自己和包三的事情被穆子良察觉到了?包三来的那日,穆子良不辞而别,十有八九是知晓了包三和他的关系。
苏文君苦笑,这下可好,两个人都被他给得罪了。不过他不明白穆子良派着这么多人守在他门前做什么,那些守卫虽然对他恭敬却不许他出门,这不像极了软禁吗?他对穆子良的这种做法有些不满,可是自己对不起他在先,只能暂时忍忍罢。
和兄长的一脸抑郁愁苦比起来,苏文文要开朗的多。每日穆子良都差人送来美味佳肴,还有丫鬟小厮在窄小的院中服侍。在苏文君看来,奢华的食物训练有素的下人和这个贫困凄惨的院子形成极大的反差,有些刺眼,他苏文君这样的人消受不起。
"哥,你过来看看,这是什么?"苏文文兴奋的捧来一盘子没剥皮的凤梨,兴冲冲的来问苏文君。因为他们地处北方,虽然四季分明,凤梨这种生长在温热地带的水果在这里是非常稀罕的水果。平常百姓别说吃了,连见都没有见过。
苏文君小时候也过过一段锦衣玉食的日子,见过的东西也不少。有时候也会怀念以前的日子,不过更多的时候还是在为抚养弟妹发愁。
"这是凤梨。文文你喜欢过这种日子吗?"苏文君怜爱的看着妹妹。
"好日子谁不想过啊?"苏文文水灵灵的眼睛还在研究着如何对那凤梨下手。
这时一个手脚麻利的小厮走了过来,对苏文文说到,"姑娘把这个交给奴才吧。"说着他拿来一干净的刀子,将凤梨去了皮,又弄了一盆干净的清水,撒了盐,将凤梨切碎了丢了进去。
苏文文好奇地看着他做,仿佛全然没有烦恼,无忧无虑的样子。
苏文君从地上站了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土。他现在也就剩下这么一个妹妹了,有他在的一日,他势必要给妹妹撑起一片天空。
将近黄昏的时候,穆子良派人传话过来,说是请苏文君和苏文文一同前去。苏文君皱紧了眉毛,穆子良不是真的要打算把他和妹妹一同带到京城的吧?
见苏文君沉默不语,面露抗拒之意。小生走过来贴着苏文君的耳旁说到,"苏公子还是快些过去吧,我家公子近几日消瘦不少。您可能不知道,我们做下人的看的真切,我家公子是真的载在您的身上了!"
"我可以去,不过家妹否留下?"苏文君恳求到。妹妹若是在穆子良那里,他就多了一层束缚,以后他若想走必然不自由。
小生为难的说道,"苏公子不要让我为难,我也是奉命行事。"
"我去同你家公子讲。如果不答应,我……我不会前去。"苏文君口气异常坚决。
再三规劝也不得结果,小生又不能将他捆了带过去,无奈之下他只得差人回去禀告穆子良,又折腾了两柱香的时间苏文君才终于跟着他们再次来到了穆家暂住的府邸。
仅仅隔了几日,再次见到穆子良,让苏文君吃了一惊。前些日子还好好的一个人这会子居然病倒了,满脸蜡黄的,没精神的侧卧在软榻上。
苏文君一进来,两侧的小厮丫鬟们都知趣的退下。
"子良,你这是怎么了?竟然病成这样!"苏文君快步走过去,抓着他微烫的双手,一脸关切,心疼不已。
穆子良见是苏文君来了,闭上眼睛,没有理他。苏文君背叛了他,他想将此人狠狠抛弃,故意对他疏远,却不想给自己惹来一场大病。大夫说他这时急怒攻心,相思成疾。现在他思念的人来了,他虽然故意对他冷淡,心头的压抑却奇迹般消散开来。
苏文君自知有愧,也不再言语,老老实实像下人一样服侍着穆子良。端茶倒水,擦洗穿戴,他都亲力亲为。但是穆子良对他极为冷淡,除了必要的,基本不同他说话,只准许他近身服侍。
照顾了几日,穆子良气色好了许多,前来诊治的大夫也感慨连连,道,"公子郁结已经消散,不出数日便可恢复。"
苏文君听了甚感欣慰,穆子良依然冷冰冰的一张脸,毫无表示。
苏文君再次来到这里就觉察到了穆子良对他态度的变化,对穆子良说话也变的恭维客套。他已经来这里住了些日子,心里担忧小妹,不禁有些想回去。见穆子良身体恢复的快,他心里的一个大石头也算落了下来。他来的这些日子吃住都同穆子良一块,可是这高深莫测的穆公子却一个指头都没有碰他,从一块烫铁变成了冷石。
心想着,穆子良可能是对他厌烦了又不好意思开口赶他,苏文君叹了口气,用药勺搅了搅汤药,然后端到穆子良的软榻前,一边给他喂药,一边小心翼翼地开口说道,"穆公子,我来了多日,家中只有小妹一人,我有些放心不她。公子能不能让我回去……"
他还未说完,只见原本半靠在塌上的穆子良突然双目圆睁,陡然伸手将他手中的药碗掀翻,一脸怒意的瞪着他。
好不容易煎好的药洒了一地,溅了苏文君一身,他呆愣在一旁,不知道怎么得罪了这个穆公子。
穆子良起身下了软榻,一句话也不说,来势汹汹的挽住苏文君的胳膊,把他拖到了床上。
"穆,穆公子!"苏文君惊讶的喊他,现在的穆子良好像失了心的狂人,让他第一次产生了惧怕之意。
穆子良撕碎了他的衣物,把他按在自己的手下,分开他的双腿,磨蹭几下就硬生生的挤入。
"啊……穆……"苏文君突然被这样硬生生撕裂,痛的他脸色惨白,惨叫连连。过了一会儿,他听到滋滋的声音,用手一摸,血红的颜色。泪水从他眼里流了出来。
"子良……子良……好痛啊……啊……不要……绕了我吧……"苏文君哭泣的求饶,穆子良粗暴的伤了他,虽然以前没从性/爱中得到过什么快/感,可是像这般疼痛的却少之又少。然而他喊的嗓子都哑了,穆子良都无动于衷。他的心立即凉了半截。
穆子良把他的双腿抗在肩上,僵着脸看着他哭泣,看到他白皙的臀下流出的殷红,终于开口说话,"我要你,我想你,你要跟我回都城!"
苏文君低声呜咽,屡次昏厥过去,又都在穆子良的操弄中醒来,痛钻心入骨,穆子良的冰冷粗暴寒了他的心,他要崩溃了……
这惨烈的□终于结束之后,穆子良一脸恍惚地从苏文君身体里退出,看到那人躺在床上,衣不遮体,满身青紫,血迹斑斑,这才意识到他严重伤害了苏文君。他这次狠狠发泄之后,苏文君背叛他的事情也跟着烟消云散了,心中的一口恶气这才消尽。
穆子良终于恢复到了常态,他悔恨的抱起现在看起来异常脆弱的苏文君,给他擦拭疗伤。不断地轻声在他耳旁忏悔道歉,"文君,我不是有意要伤你的……原谅我吧……"
苏文君怔怔的不说话,睁着眼睛看着帐子顶部。穆子良守候在他一旁,目光柔和爱怜,一脸哀伤悔恨,给他喂饭端水,照顾的无微不至。
苏文君苦笑,事情发生戏剧性的变化,前些日子他照顾穆子良,现在穆子良反过来照顾他。他心里想着也是他有错在先,穆子良的病也是因他而起。念着穆子良往日对他的好,现在又对他温柔体贴,他嘴上不说,心里早就原谅了穆子良。
等苏文君也渐渐好了,一个月已经过去了,时节也将近中秋。他心里担心小妹,想要回家探望,却不知道怎样和穆子良开口。穆子良有意不放他回去,每次他一提此事,穆子良就推三阻四,绕着圈子避而不答。
苏文君本想将脖子上的玉归还给穆子良,却因为这些突然状况,一而再再而三的耽搁下来。如今他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文君,想什么呢?"穆子良给啊披上一件雪白的皮裘外套,"站在这风口处,你不冷吗?"
"快中秋了呢。"苏文君望着园中盛开的菊花,和飘落的树叶,突然心中感慨万千,去年中秋文礼还在呢……
"嗯,跟我去京都吧。"穆子良抱住他,温柔的说道,"我一刻也不想离开你。"
"我妹妹不知道在做什么。"苏文君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派人去保护她了,你放心。她一切安好,你若担心,我把她接来。"
"不,不要把她接来。"苏文君眼里闪过一丝不安,急忙说道。
穆子良抓着他的手在自己手里揉搓,轻声笑道,"你担心什么?担心我看上你妹妹吗?我喜欢的是你啊。"
穆子良这话一出口,无意间说出的话语让他一时间僵在那里。苏文君以为自己听错,穆子良会喜欢他?这不可能,最开始他们在一起也只是各取所需。
不料穆子良怔过之后,眼睛倒是放起光来,望着苏文君的眼神越发火热真挚,"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呢。文君,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貌似要开始虐了,下章包三要登场了,
至于文君的第二个小攻,那小攻出场还要过一段时间,以我现在更文的速度,亲们很快就会看得到。
二十一章 包三
满园秋色中充盈着淡淡的菊花香,穆子良把苏文君冰凉的手插到自己温暖的毡衣内,两目柔情似水,清秀俊朗的脸渐渐靠近苏文君,末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吻落到了苏文君有些干涸的唇上。
苏文君怔怔的感受着这一切,从未有恩客向他示爱过,况且穆子良这种心思缜密、身份成谜的人估计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和玩的小花样。他反而是有些无法参透穆子良,这个人从认识他到现在一直在改变着。胸前穆子良送给他的鸡心暖玉正散发着温柔热,宛如穆子良对他的心意。
"子良,我……"苏文君吞吐着,苍白的脸渐渐被穆子良的胸膛暖出了血色。他心想无论真假,自己就当一回真罢,如果穆子良待他始终如一,他就跟着他矢志不渝。
穆子良正专心地听着他的答复,一片枫红的落叶飘落到他的高耸的肩膀,四周祥和而又宁静,空气中也带着一丝甜腻。
不料,四处寻觅他们的丫鬟匆匆闯了进来,望见他们二人在院内亲昵温存,连忙闪到一旁把头垂下,两手不安地搓着裤子。
两人的独处被破坏,穆子良和苏文君脸上都有些不悦,觉得此人来的甚不是时候。
"什么事?"穆子良微微跳起眉毛,一脸平淡的问道。
丫鬟匆忙行了一个礼,怯怯地回答到,"禀,禀公子,是晚膳备好,奴婢过来传饭。"
穆子良挥了一下手,让退下,然后又拉着苏文君说道,"你不用急着答复我,咱们先去吃饭。"
苏文君轻轻点了下头,心突突跳着,被人关爱的感觉真的很好,让他感觉好像在梦中,脚底下像踩了棉花,软绵绵轻飘飘的。他偷偷用余光瞥向一侧的穆子良,高挺的鼻梁,坚毅的下巴,修长的身材,贵气而又随和。穆子良真的挺好……
晚上主食他们并未吃多少就命人撤下去了,丫鬟们又端上来珍奇新鲜的水果。穆子良做到苏文君旁侧,用修长的双手捏着新鲜荔枝,三个手指一绕,白嫩水灵的果肉便呈现在他两指间。随后,他又用一根细长的针状物插入果肉中将里面黑亮的核挑出,然后眯着眼睛送到苏文君嘴里。
这新鲜荔枝汁水足,甘甜味美。苏文君看左右丫鬟在偷偷的笑,一时觉的窘迫,便涨红了脸。穆子良在旁人面前毫不忌讳的同他亲近,这点对他而言不知是好还是坏。
不过这荔枝还真的挺好吃,小妹最爱这些东西。想到孤身在家的妹妹,他舒展的眉头里又有愁云凝结。
"文君,又想你妹妹了?"穆子良敏锐的看透了他的心思,温和地说道,"你又不愿意我把她接来。不然这样你看如何?明日我正好有事,我派人送你回去。"
"子良,"苏文君心里五味俱全,颇为感动,已然忘了他不能与妹妹见面其实就是穆子良造成的。
次日午间,苏文君带着一身的酸痛终于坐上了家去的马车。因为穆子良说他们近几日无法见面,所以昨夜狠狠爱了他一顿。穆子良喷洒在他体内的滚烫、性感的粗喘以及满足的表情让苏文君有种莫名的成就感,心里也沉甸甸的,这也许是他第一次用心去迎合别人。
穆子良安插在门外的守卫不少,看来对他的重视程度比以往又多了许多。再次回到家中,他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家中的古旧家具都被换了新的,小院子里也铺上了漂亮干净的卵石,灰色的土墙边上种了一排花树,整个院子顿时有了生机,虽然是秋季,他却感到了春的气息。只是他对着这些花草不觉有些惋惜,这些花树必定是从别处移植过来的,过不了多久怕就要枯死。
"哥!"苏文文听到动静抱着小玉从屋内跑了出来,看到在院子里发呆的哥哥高兴的喊道。
"文文。"苏文君收起心中的不快,迎着妹妹浅浅的微笑。他低头又看到妹妹怀中的小玉,水灵灵的眼角正兴奋地看着他,白色的皮毛柔软干净,不停摇着尾巴。看它同文文相处和睦,苏文君颇为欣慰。
苏文君看着焕然一新的小妹,以兄长的口吻问道,"这些日子你过的可好,有没有受委屈?"
苏文文微微低下头,把小玉放下,拉着苏文君颇为神秘的对他说,"哥哥,你不在的这一个月,包三公子来了几次。"
苏文君脸色沉了下来,心道,他来做什么?不禁问道,"他可有进院子?"
"我每次都是到我房间里的。"苏文文声音很低,有些娇羞。
"什么?!"苏文君大惊,绕着苏文文转了两圈,沉声问道,"他,他在你房间干什么?"然后又觉得奇怪,穆子良都安排了人手,他不应该进的来啊。
"哥哥莫激动,包公子只是看我一个人可怜,过来陪我。"苏文文连忙解释到。
"你,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让居心不良的男人随便进你的房间?"苏文君神色有些激动,斥责妹妹到。
"哥哥干嘛那么凶啊,我根本不知道他怎么进来的。而且他人挺好的……"苏文文委屈的眼里冲泪。
苏文君仍然在气头上,包三肯定是想报复他,所以故意接近文文。看见文文委屈,他心疼又心急,他拿着手绢轻轻给文文擦干眼泪,然后又低沉地说道,"以后他再出现,你赶快来告诉我。不许再同他见面!"
苏文文推开苏文君的手,小声抽泣起来,"哥哥你一走就这么长时间,也不给我一个信。院子里人虽多却都不同我说话,我一个人……就我和小玉……如果二哥在就好了!"说着,她跑回自己房里。
苏文君身体僵住,默默站了一会儿径直走进了文礼的屋里。打开门,一切的陈设都为改变,只是桌椅床铺上竟然落了一层薄薄的尘土。他走到床上坐了一会儿,沉思起来。穆子良虽然答应他要帮他寻找文礼的下落,可是迟迟不见消息,连前方的军情也不给他透漏分毫。
他静静坐了一会儿,觉得这房间太过沉闷,文礼的气息也快散尽,心头一紧,悲从心来。无意间,他碰歪了床头的枕头,一张叠的方方正正的宣纸显露出来。苏文君触了雷电般抖了一下,颤抖着把纸捧在手心里,慢慢打开。
白纸上一团墨黑,字迹糊成一团快要分辨不出,纸张微皱,上面粘带泪痕,可见当时执笔之人的匆忙、无奈、心酸。他反反复复的观看着这一团的墨镜,琢磨着到底是什么字。他隐约看出,开头的是"文君"两个字。文礼竟然直接写了他的名字,那后面呢,文礼到底写了些什么?
这屋子里窗户被封,光线昏暗,如果一直在这里呆着恐怕都分不清日夜的交替,时间的流逝。苏文君匆匆把弟弟留给他的珍贵书信踹人怀中,飞快的蹿回到自己的房中,好细细揣摩。
一踏入自己的房间,他便把门死死关上,在屋内翻找着烛台。突然,他床上的帐幔陡然动了一下,苏文君诧异的回头望了一眼,那青纱帐幔又纹丝不动了。恐怕是他多心了,大约是风罢。他这样想着又转身继续寻找烛台。
一个身影缓缓撩起纱幔,悄悄从床上钻了出来,来到苏文君后面,一把从后面抱住了他,一只手粗鲁的撩起他的衣摆,肆无忌惮的伸入他的裤子里,在他前侧敏/感带使劲揉搓。
"啊!"苏文君惊叫出声,这是谁?难道是子良?这不可能,穆子良没有这么粗鲁,后面抱着他的男人跟头野兽似的把他的裤子退下,双手宛如钳子狠命钳他细嫩的皮肉。
苏文君回头一看,两眼顿时大睁,脸色惨白,颤抖着低声说道,"包三……公子……"
男人邪邪的一笑,扳着他的脸往他脸上喷气,"包三,包三,我排名老三,包三又不是我的名字。"
"啊啊!你……"苏文君下面被两手指夹住,痛的惨叫出声。
"闭嘴,小贱/货!"包三恶狠狠的凶他,又在他身上拧了几下,然后又笑眯眯对他说道,"你可以喊我-----轻煌。"
"你,你来做什么?"苏文君对他的名字不敢兴趣,急于把他轻薄的手从自己身上拿开。
对方冷笑,"我来这里,当然是-----干你啊!"
苏文君原本挣扎的身体也不动了,怔在那里,双目瞅着前方,两书扶在棕红色的木柜上,身体略略发抖。
包轻煌见他不动了,笑的狰狞而又轻蔑,一手扒下他的裤子,对着那光滑的屁股"啪啪"打了两下,嘴里骂声连连,"你真贱,谁都让上……"
他还没骂完,只觉得脸部一阵火热,硬是挨了重重的一个巴掌。等他反应过来时,才看到苏文君正转过脸来瞪着他。自己居然被苏文君甩了耳光!他脸顿时变的铁青。然而更令他吃惊的事情发生了。
苏文君冷冷的对他喝道,"滚!"
这雷真是一个接着一个,包轻煌把苏文君摸的很透,这个长相柔美的男人向来软弱低调,见到是非绝对是绕道走,被人欺负了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咽,顶多哭两声。这次这男人居然吃了豹子胆了要造反。
他手背上冒出青筋,狠狠甩了苏文君两个巴掌,咬着牙说道,"你仗着穆子良给你撑腰就硬起来,是吧?嗯?!"
他扯着苏文君的头发,宽大的两手轻易的制服了强力反抗的苏文君,将他双臂绑紧,扔到了床上。
"我告诉你,穆子良那人不会在这里常住的,他迟早都要走的。你知不知道他是谁?"包轻煌有些气喘的抽开自己腰间的丝带,淫/腻的笑着,"你以为他真的能看上你?"
"他就是骗我,我也心甘。"苏文君迎头对上他的目光,干净利落的回敬到。
包轻煌两眼泛着怒意,他瞪了苏文君片刻后,又轻笑到,"少爷我今儿定要干/死你这贱/货!"
苏文君挣扎着从床上起来,翻到床角,脸色苍白,身体微微抖动,一缕碎发贴到他满是汗的额上,缓慢而清晰地说道,"外面有子良的人手,我一喊,你就跑不了了。"
包轻煌微微怔了一下,又恢复了常态。他剥下自己的袍子,坐到床头,一脸邪气地对着苏文君说道,"你敢威胁我?"
"不信,你可以试试。"话一出口,苏文君就知道事情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了,穆子良一旦离他而去,他会遭到包轻煌的狠命报复。
包轻煌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叠的方正的帕子,递到苏文君眼前。
苏文君一怔,不知道对方是何意。
对方将手帕展开,绣着鸳鸯的帕子上有一团殷红。
苏文君嗡的一下,脑袋充血,那帕子不是文文的吗?他愤愤地瞪着包轻煌,怒问到,"你,你把文文怎么了?"
"你这不都看见了,她的落红。"包轻煌语气平淡的可怕,看到苏文君痛苦悔恨的表情,他的眉头也舒展开来,一种报复的快感在心里荡漾开来。
"你!畜生!"苏文君突然从床角处吼叫着冲了过来,用头直直顶在了包轻煌的胸部。
包轻煌闷哼一声,把他扯开,他张口咬到了包轻煌的脖子上。
"你疯了!"包轻煌受不了了苏文君的发狂,低吼一声把他按倒在床上。他摸了摸脖子,差点儿被撕去一块肉,现在流了点儿血,却是火辣辣的疼。
苏文君嘴角带着血迹,头发乱成一团,倒在床上粗喘,再一次看到那刺眼的红,他眼里竟是流出泪,哭泣起来。
包轻煌一巴掌打他脸上,不耐烦的凶到,"哭什么哭,被上的又不是你!"
苏文君急怒攻心,咬住嘴唇,把头扭向一旁,因为双臂被反绑,胸口又被压着,他呼吸突然变的急促,张开口却无法吸进空气。也只一瞬间,他的脸就被憋的青紫。
"喂,你怎么了?"包轻煌看他样子异常,忙把他从床上拉起,捋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苏文君咳嗽两声后,才恢复了喘息,他挣开包轻煌的手,冷冷说道,"你个畜生!"
包轻煌眉头紧皱,想打他,可是他脸已经被打肿,无处下手。见苏文君的眼里又落下泪,他莫名的心里一烦,张口喝到,"不许哭!……我还没上她!"
苏文君的哭泣嘎然而止,两眼含泪抬头望着他。
包轻煌晃了晃手里的帕子,半威胁的说道,"不过如果你表现的不好,那可就难说喽。"
作者有话要说:= =
可怜的君君,包三阴魂不散啊
二十二章 疑点(有增补)
短暂地宁静过后,苏文君刚刚激动愤怒的心情渐渐缓和下来,这包轻煌的话不能全信。他脸上的表情渐渐平淡,低声问道,"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包轻煌解开自己的裤子,两眼已经开始露出淫意,他轻笑着说,"你以为你是哪根葱?也值得让我去骗?你就是少爷我想上就上的贱/货。"
苏文君咬了咬牙,苍白的脸抽搐了一下,"你明知道我贱还来干/我,你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
"骚/货,还顶嘴!"包轻煌又给他一个耳光,然后冷笑着将他的衣服给撕开。
苏文君从未向今日这般厌恶过一个人,他知道反抗无力,也不做无谓的挣扎,暗暗咬住舌头,他就是死了也不要再让这个男人碰他,可是转念一想他一死,遭殃的必然是他的妹妹。而且只有他一个人死,也太便宜了包轻煌。想到他的枕头下一直暗藏有短刀,他不如假意顺从,同他同归于尽。
他身上崭新的锦缎金丝袖口的长袍被粗暴的男人给扯烂,白皙的肌肤渐渐露了出来。苏文君手臂被反绑在身后,死尸一般的躺着,任男人在身上胡来,他在等着机会先骗包轻煌给他松绑。然而,包轻煌却突然不动了,一只手伸到苏文君被扯下的衣服里,从里面翻找出一个叠的工整方正的宣纸。
苏文君看到弟弟留给自己的书信落到了可恶男人的手里,他原本死气沉沉的脸上露出了惶恐之色。包轻煌也是个心思灵活的人,他看到苏文君这个样子,心里一喜,看来苏文君又有一个把柄在他手里了。
他轻轻打开那封书信,看到一团墨黑。苏文君辨认字迹困难,但是对于经常写文作诗的包轻煌来说,这却是一点都不难。包轻煌拿着书信走到窗口下对着微弱的光线看了一会儿,然后哈哈大笑起来。
苏文君心里七上八下打着鼓,包轻煌看到了什么,笑得他毛骨悚然。
包轻煌缓步走到他旁边,轻轻问他,"听说你弟弟被征去当兵了?"
苏文君颤了一下,盯着他,没有回答,脸色越发苍白。
对方似乎根本不在乎他答还是不答,又接着问道,"你是不是也和你弟弟有染?"
苏文君脑袋嗡的一下,仿佛被撞倒了,心跳砰砰加速,这个男人好可怕,只凭借着一封他看不懂的信就能猜到这个。
包轻煌仔细观察着他的一颦一笑,然后他笑着笑着突然暴怒起来,又狠狠甩了苏文君一个巴掌,骂道,"贱/货,兔子不吃窝边,你远的进的都不放过!我看只要是个男的,你都肯给吧?"
苏文君被打的眼前漆黑一片,迷迷糊糊中听到外传来脚步声,接着就是敲门声。
"苏公子,您没事吧?刚刚有人听到你这里有声音。"是穆子良派给他的守卫。
这守卫的声音像一道光,瞬间驱走他心里的大半阴暗,他一着急竟然忘了他还有穆子良。这边想着,他就要张嘴去回应那守卫。
不料包轻煌堵住他的嘴巴,在他耳旁轻轻说道,"去告诉他,你睡了让他没事不要过来。"
苏文君心里暗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包轻煌见苏文君黑黑的眼珠子直直地瞪着他,便冷笑着在他耳旁呵了口气,"你想不想知道一个秘密,是关于你弟弟的。"
对方的话宛如利剑,射向苏文君的软肋,他确实急切的想知道弟弟的下落,可是包轻煌的话可以相信吗?
"苏文君,你听着。你没有反抗的权利,你别忘了,你妹妹还在我手上。老实告诉你,我根本不把穆子良守在这的侍卫放在眼里,不然我也不可能来去自由。"包轻煌威逼利诱,末了又说了一句让苏文君震撼的话,"你若敢叫他进来,我当着他们的面干你,正好也让你妹妹看看你的贱/样。"
苏文君本就被他吹的有些动摇,最后一句则把他弄懵了。他早就知道包三心狠手辣,强势孤傲,却不知他这般阴险不要脸面。包三这种类型的人是他最不愿意招惹的,可谁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的一位恩客把包三领了来,苏文君婉言拒绝了包三。原本不正眼看他的包三却把他灌醉了迷/奸了他。
后来的事情发展的才可笑,包三这人真的很怪,喜欢强扭的瓜,他不愿意的时候,包三这人跟个牛皮糖是的,粘着他不走。等他顺从的时候,包三却对他渐渐淡了下来。因为包三的原因,他也损失了不少恩客。
沉思片刻后,苏文君对着门口说道,"我已经安歇了,刚刚是我做梦罢。没什么大事,劳你挂心了。"
外面听到后,才安下心来,说道,"苏公子,有事尽管吩咐,我们都在院外候着。"
苏文君应了一声后,那人便离去了。
包三若有所思的从苏文君身上下来,把那信件塞入怀中
苏文君挣扎着坐起,夹带着半分怒意的说道,"还给我!"
"笑话,这么有趣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你?"
有趣的东西?莫非他知道文礼写了些什么吗?苏文君微微低下头,问道,"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包三挽着袖口,轻轻一怔,然后笑道,"原来你竟不知那上面写了什么?哈哈,那我更不会告诉你了。"
"你!"苏文君别过头,硬是吞下这口气,又问道,"你刚刚说的知道我弟弟的事,你知道文礼他现在哪?"
包轻煌的回答让他几乎要吐血,只见他慢条斯理的理所当然的答道,"我不知道。"
包轻煌穿好衣服,做出要离去的样子,"今儿发现了意外的东西,倒是让我想起一件可疑的事情,我过些天再来,你洗好屁/股等我着。"说着他转身离去,走前又警告苏文君,"你不要那么相信穆子良。"
包轻煌回去后握着那团书信暗自思索着,这信上写着"文君,等我归来之日,再不要同做你兄弟。"苏文君的兄弟只有一人,那便是苏文礼,所以他初步怀疑这信是苏文礼所留。当他看到苏文君的表情时,他便百分百肯定了他的猜测。
看开头,落笔是文君"二字",而作为弟弟直呼兄长的大名显然是大不敬的。包轻煌皱着眉毛,想起苏文礼看他去找苏文君时那敌视的眼神,很自然地去猜测了他们兄弟二人之间的关系。同最后一句联系起来看,便顿时茅塞顿开。这两兄弟关系异常!
至于中间那句话,值得他仔细揣摩。今日他一直在追查那间无头案,在这里负责征人的兵马司官员离奇死亡。如果是普通的死亡也就罢了,偏偏这人才在前几日见过穆子良。他将这件事情禀告了他为之效命的五皇子,引起了五皇子的重视。
穆家支持的三皇子和他们包家等若干人等支持的五皇子之间的斗争由来已久。包家对五皇子的支持是外人不知的,他们是暗门一族,作暗中支援而存在的重要势力。
包轻煌传人过来,命他们将那死亡官吏的资料统统调来,他要细细审理。
===
苏文君的脸上红肿,周身有些发热,为了不让人察觉他的异常,一连两日,他都没有出房门。穆子良每日均有书信,委婉地倾诉对他的思念之意,另外很无奈地告诉他说暂时他有事无法抽身。
小妹过来探视过他两次,均被他以自己得了风寒为由敷衍过去。苏文君想着等他脸上的浮肿消了,他们兄妹二人定要坐下来好好谈谈。
苏文君的心一直悬着,包三那日的突然袭击让他有了心理阴影,老是觉得阴暗的角落里有一双吃人的眼睛再盯着他,要将他切碎吞入腹中。他时不时要往后面瞅瞅,以防突然冒出一个身影。他不知道这包三是如何进入他们院中的,明明外面布满了穆子良的人手。
这样又过了两日,他脸上的浮肿渐渐消去,包三一直没有露面。今日他又收到穆子良的飞鸽传书,说是他的事情很快就会忙完,明日便能回来。苏文君看到那娟秀齐整的字迹,心头稍稍发热,心中的石头渐渐落了下来。穆子良回来,包三就不敢随便惹他了吧?
正当他抱着书信在床头发呆叹息的时候,背后冷不丁地传来一声阴冷的笑声。苏文君周身的汗毛孔竖起,头皮发麻,连忙将书信藏于怀中。
"文君,我近日没来,你可想我?"包三轻佻的从后面对他薄的通透的耳垂喷了口气。
苏文君忙转过身来,朝着后面退了两步,贴着床边的墙面侧立,眼里带着七分憎恶三分慌乱。
"你怎么进来的?"苏文君尽量压制住自己乱跳的心脏。
"我有那么蠢吗?难道告诉你让你来抓我?"包三皮笑肉不笑的逼近他。
苏文君被他逼的无处可逃,像只被饿狼逼到悬崖的鹿,毫无退路,他声音有些发颤,"你为什么老是缠着我?你对我又没意思。"
包三脸色骤然一变,一拳垂在苏文君靠立的墙上,整个墙面仿佛都随之颤动。他双眼微眯,声音铿锵有力夹带着半分怒意,"为什么?你自己心里不清楚?你,放了我两次鸽子,背着我私会他人,你让我脸面何存?"
苏文君心里一颤一颤的,眼前危险的男人已经对他露出了獠牙,自己随时都可能被他咬死。原来包轻煌还是因为那两件事而耿耿于怀。果然是个小肚鸡肠,孤傲自负的人。
"苏文君,你是个很惹人讨厌的人。"包轻煌的手接住了苏文君的双肩,力度大的几乎要将他的骨头捏碎,"我要你同穆子良分开。"
苏文君痛的手臂抽筋,额头渗出虚汗,"子良待我情深意重,我为什么要听你的?"他猫一样的沿着墙壁下滑,想逃离那份疼痛。
包三黑着脸,粗暴地将他提起,直接甩到了一旁地床上,冷笑道,"哼,'子良',你喊的还挺亲切。我告诉你一件有趣的事,你要不要听?"
苏文君被摔的有些耳鸣,他平躺在床上,仰望着包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我不想听。你把我弟弟地信件还给我,然后滚!"
包三咬咬牙,抬起手就要打他,看到苏文君早就仰起脸等着接他的巴掌,他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又放下,"我不打你。我要告诉你的事,正好同你弟弟还有穆子良相关。"
苏文君没有挨到巴掌有些意外,又听到包三如此说,不知对方是何意。
"你知道一个多月以前的那件传的沸沸扬扬的无头案吧?"包三在他床边坐下,问到。
苏文君当然知道,那日他正在穆子良府中,等着那个兵马司的人前来,却不想那人居然在暗中被人截杀。
"我且问你,你是不是不想让你弟弟去打仗?"
苏文君诧异地看着他,然后点点头。
"你是不是去求了穆子良?"包轻煌的表情变得认真威严,宛如提刑官专心致志的审问犯人一般,一瞬间让苏文君觉得这人仿佛变成了另一个人。
苏文君有些惊讶,怔了片刻后点点头。虽然同包三在别的方面接触甚少,但是苏文君也知道此人细致入微的观察能力和强大的逻辑思维。就像他鲜少勃/起这件事一样,目前为止也只有包轻煌一人看出。
"这就是了。"包轻煌严肃的表情瞬间消散,两眼微眯,"我曾怀疑那人是被穆子良所杀,只是苦于推不出穆子良杀一个对他可有可无的小官吏的动机。现在我全明白了。"
"你别血口喷人,绝对不是他做的。"苏文君当即反驳到。
"别说的这么肯定。如果我告诉你,这个官吏在死前曾经与穆子良见过面,而且还篡改了征兵用的花名册,你觉得怎样?"
苏文君冷哼一声,"休要离间我们关系。"
"你弟弟没有打过仗,所以被编入了后援,结果他的名字最终却出现在了先锋的花名册上。你觉得谁最有可能做手脚?"
苏文君听的明白,包三的意思是,有机会做手脚的只有那个被杀的官吏,而这官吏这么做十之八九就是受到了穆子良的指示。可是他一点都不相信,更无法理解穆子良要这样做的缘由。
"这些都是你一面之词,我为什么要相信?"
包三见苏文君如此坚定的维护穆子良,心头一阵急怒,很想将苏文君痛打一顿,可是最终他压下了火气,说道,"想不到你居然这么顽固不化。他给你吃了什么了,让你这么为他着想?"
苏文君扭头不说话。
包三啧啧两声到,"算了,我也不敢兴趣。你别以为你攀上高枝了,穆子良是穆亲王的独子,穆亲王是个非常厉害的人,他若知道你,必然将你杀死,以绝后患。"
穆……亲王?!苏文君猛的一怔,然后拽着包三的衣袖连声问道,"你说什么?什么穆亲王,哪个穆亲王?"
包三颇为诧异地看着他,"莫非你也听说过穆亲王不成?众所周知,京都只有一个穆亲王,当今皇帝的亲哥哥,当年赶下太子党的大功臣。"
苏文君听后,眼里闪过一丝绝望,周身像是被抽去了精气,呆呆地坐着。穆亲王,他怎么会忘记这个人呢?那个查抄了他们苏家,把他们苏家上下几百号人口都屠杀的魔鬼。他当时年幼,并不知事情原委,现在他虽然仍然不清楚,却清晰的记得那通天的火光,屠杀完后,为了湮灭恶行,他们一把火将苏家给烧了一个干干净净。
穆子良居然是仇人的儿子?怎么会这样?苏文君胸口一阵阵抽痛,喘息不停。胸前穆子良送他的玉佩此刻显得尤为碍眼。为什么穆子良偏偏是他最痛恨的人的儿子啊!他欲哭无泪,只觉得造化弄人,晴天霹雳。
包三则顺势把他压倒在床上,轻声说道,"做出这种窒息般痛苦的表情做什么?诱惑我吗?"
苏文君胸中憋闷,呼吸不畅,完全没有听见包三说的话,陷入绝望的深渊,百般挣扎也逃不掉。他简直无法相信他居然去讨好奉承仇人之子,他怎么能下/贱到如此的地步?
"怎么变得这么老实了?"包三解开他的衣裤,淫/笑一声,"那我就不客气了。"
苏文君木头般的不动,不过包三似乎并不介意。他心如明镜,包三这人才不在乎他的心意,包三现在百般想夺回他无非是为了出一口恶气。他厌恶包三,但是此刻他更厌恶自己。
不消片刻,苏文君就被脱的精光和包三赤/裸相见。
"其实我对你也不是一点意思没有……"包三在他肚皮上喷气,"我只是特别讨厌你假意迎合,你若是像对穆子良那般对我,说不定我会疼爱你,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折磨你。"
"你要做就做,做完就滚。"苏文君机械冷漠的说着话,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在干什么。只是觉得原本属于他的东西让雷瞬间给击碎了。
包轻煌喜欢从背后刺/入,这样刺入的深,而且可以看到苏文君跪趴着在他身下摇摆残喘的全貌。
在感到后面微微凉意的同时,苏文君也从刚刚的空白中醒了一半,要上他的是可恶的包三啊!他连忙往前爬,包三双手抓住他的腰,不让他乱动。苏文君全身冒了冷汗,欲直起上身,夹紧后/庭,躲避着后面摩擦他的凶器。
"别乱晃!"包轻煌一个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
苏文君吃痛的叫了一声,感到臀部被分开,用东西要往里挤入。他心中一阵恶心和慌乱,拼命收紧了蓓蕾不让对方进入。
包轻煌毫不客气的又照着他白皙的双丘拍了两下,骂道,"穆子良要是干你,你也这个样子吗?"
穆子良这个三个字,现在对苏文君来说就像是一把刀子,割的他鲜血直流。
"不要……再提他。"苏文君张开紧闭的口,恳求般说道。
"砰"的一声,房门被大力踹开,一个高挑的人影出现在门口,短暂的震惊和颤抖过后,来人脸色苍白,木而又冷地看着眼前的两人。
作者有话要说:如果俺有八只手就好了,可以一天三更,几天就能把第一部写完了,呜呜
包三的使命也快要完了,穆子良和文君还是要有冲突了
二十三章 了断
苏文君茫然的抬头,看到站在阴影里的穆子良。在不知道他的身份之前,自己可能早就扑过去求救。可是现在他却说不出话来,只能垂着脑袋缩在包三的身下,胸口憋闷的难受。
穆子良静静的从暗处走来,平日里金线白缎袍子外又套了一层黑色纱衣,连束发的丝带也变成了肃穆的黑色,整个人也充满了一种压抑的黑色的感觉。他这个装束,莫非是什么人死了?
"文君,"穆子良没有异常的愤怒,表现的比苏文君想象的要平静的多。他瞄了一眼包三后将目光定在了苏文君悲屈赤/裸的身上,双眼深的望不见底,平静的语调让人觉得像是风雨来临前的预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相信你。"
苏文君低垂着头,看起来像是他正因通奸被抓而羞愧。额上的汗低落到床单上,散乱的秀发遮住了他的面孔,让人以为是那滴落的是他委屈的泪。
包三的火热并没有因为穆子良的闯入而退却,他扯来床上的被子将自己和苏文君的下/体遮住,只露出二人光/裸的上半身,故意做出粗喘的满足之意,让外面的人浮想联翩。
穆子良沉下脸,举手投足带着黑色的冰冷,也听不到他的呼吸声,只听见他又重复了一遍,"文君,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杀了他。"
包轻煌回头冷冷地看着穆子良,泄愤般掰开苏文君的臀部一下子粗暴地挤入,苏文君顿时惨叫一声,两手抓紧床褥。
从穆子良的角度,看到两人的喘息交错,苏文君露在外面的白皙肉体被撞击的摇摇欲坠,后又听到苏文君痛苦的呻吟,却惟独没有向他求救。为什么不向他求救?!难道苏文君再次背着他偷人?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他一二再而三的背叛自己?
穆子良闭上眼睛,喉咙里吞下一口夹带着怨气的唾液,并没有出手去救苏文君。他的一颗心被苏文君的沉默刺的鲜血淋淋。他承认,他从心底里对苏文君总是有那么点怀疑。怎么能不让他怀疑呢?苏文君已经先后两次背叛了他。这次,如果他不是因为思念苏文君而提前回来,恐怕还会被蒙在鼓里。
穆子良站了一会儿后,默默的回去,黑色的气息也同他的人一起消失。苏文君的双眼迷失在他的背影里,如果那个人不是仇人的儿子,他绝不会背叛他。现在,他们之间再也没可能了,倒不如让他认为自己是个下作不守信的人,自己也可以放手的更利落些。
包三抬着他的一条腿把他翻转过来,一边操弄他一边颇为好奇地说道,"你刚刚干嘛不向他求救?他来之前你不是信誓旦旦的说你不会背叛他的吗?我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对你动了情,能容忍你到这般田地。"
苏文君将脸扭向一边,作为苏文君他负了穆子良,作为苏家之后,他不这样做对不起双亲,也无法向弟妹交代。眼泪终于流了下来,包三异常粗暴,作为承受的一方,他格外疼痛。
欢/爱过后,包三提上裤子,脚底抹油的溜了,屋内又空无一人。苏文君目光有些空洞,胸前的鸡心玉佩还在晃荡,仿佛在未它的主人抗议。苏文君怔怔的想着,这玉乃是穆子良祖传之物,明日还给他罢。
走出院门,外面静悄悄的没个人影,穆子良所派来的人全都撤走了。空落的感觉连小玉都察觉到,它四处的闻闻嗅嗅,不时低声哀叫。苏文君拖着皮软的腿,抱起小玉,蹭着自己的脸,对它说道,"小玉,我是不是很贱啊?我勾/引弟弟,背叛情人,在男人跨下承欢,如果你是我,你会怎么办呢?我不想再过这种日子了,我带你还有文文一同走吧,你说好不好?"
小玉像是听懂般地对他摇着尾巴,苏文君把眼泪蹭在它洁白的毛上,"等我去还了玉,我们就走吧。"
小玉被他蹭的皮毛变得潮湿有些不适,嗓子里呜咽两声,兔子般扭着洁白的身体,挣扎了两下,从苏文君手里蹿到地上,然后一溜烟的跑了!苏文君擦了擦脸上的狗毛,觉得眼睛痒痒的,八成是有些发炎了。
次日,天气骤然降温,一夜间满地的景物被霜降覆盖,白茫茫的一片宛若下了雪。苏文君把最保暖的衣物取出,穿在身上,在街上冻了半日才找到一辆马车,带他去了穆家府邸。
他手里握着用干净的白帕子包好的玉佩,心里还是有些忐忑。把这玉交还之后,他们就再无瓜葛了。所幸他对穆子良的感情还没有深到离开了就不能活的地步,不然他只能拔剑自刎了。
到了穆府,门口守卫一见是他,匆忙前去禀告。他站在门前静静的等着,冷风不停往他脖子里灌。不知道穆子良会不会见他呢?
结果过去传话的守卫进去了就没有回来,任他在门外伸长脖子望眼欲穿。以往来的时候从未在门口逗留过,现在才有机会仔细观察穆家的正门。门槛很高,象征着主人出身富贵。一想起穆子良的出身,他心里对穆子良的不舍又被以往的恨意所覆盖。其实苏文君从未想过加入到上辈子的仇怨中去,他从未想过报仇,因为他没有那个能力。可是让他与仇家往来,他也是万万做不到。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苏文君在外面站的渐渐手脚发麻,四肢僵硬,穆子良恐怕是不愿意再见到他了吧,所以任由他在这寒冷恶劣的天气中自生自灭。说来也怪,他被这样惩罚着,心里反而舒坦些。
日头渐渐偏西,苏文君依然在门口站着,眼前的景物越发模糊起来,明明很冷,他周身却生出汗来,嘴唇青紫,脸色苍白,风吹过来,他有种要随风坠落的感觉。穆子良依然没有来,衣袖中那块温暖的玉也已经变得如路边的石头般冰冷。终于他体力不支,僵硬的身体渐渐前倾,昏倒在穆府门口。
风越发紧了,冷飕飕的席卷着他的身体,失去知觉前,他听到有人惊呼,"不好了,快去禀告公子,苏公子昏过去了!"
……
再次醒来的时候,有人正搓着他的双手,温柔怜惜地朝着他的双手呵着气。他睁开了双眼,看到穆子良焦急的眼神。
穆子良看他醒来,立即放下他的手,把脸侧了过去,声音有些僵硬,"你怎么样了?"
苏文君咳嗽两声,缓缓说道,"现在感觉好多了。"
穆子良起身让丫鬟给他喂了些药,见他气色红润些后,才稍稍放宽了心。苏文君直直地望着他,仿佛有什么话要说。穆子良见状,屏退左右。
"你还来找我做什么?"穆子良语气有些生冷。
苏文君撑起半个身体,轻声说道,"对不起。"
穆子良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苏文君默默从床上下来,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从怀里取出那个鸡心玉佩,放到一旁的桌子上,说道,"这个还给你。"
穆子良扭过头去,看到那干净的帕子包裹的玉佩,身体陡然颤了一下,俊美的面容有些抽搐。苏文君垂着眼帘,他知道穆子良现在肯定不想看到他,所以他还是赶快消失的好。
他垂头朝着门外走去,同穆子良擦肩而过。
"文君!"穆子良突然抓住了他的胳膊,声音有些哀切,"你这是做什么?"
"我来还玉。"
"我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的道理?你不要,自己扔掉就是。"穆子良声音有些怒意。
"这玉乃是你家祖传的,我怎能随便丢掉?"苏文君依然低着头。
穆子良冷哼一声,"原来你也知道这玉的贵重。"既然如此,你也该知道我对你的情意。
苏文君听出他的言外之意,然而事已至此,多说无用,他总不能告诉穆子良他是苏家之后吧?他抬头,大胆的望了穆子良一眼,说道,"我们结束了。"
穆子良抓着他的胳膊颤了一下,然后突然怒吼到,"结束?凭什么?因为包轻煌那个混蛋吗,我哪点比不上他?"
"和他没关系。"苏文君用力推开他的手,"都是我的错。"
"文君,你是不是有什么隐情?包轻煌是不是威胁了你?"穆子良从后面抱住他,低声说道,"文君,你告诉我啊,你怎么能说舍弃就把我们之间的感情舍弃的一干二净呢?"
苏文君听到穆子良抛开尊严的向他哀求,感到穆子良胸膛的温暖,心里越发绝望,如果他不是穆亲王的儿子该有多好。
"我从来没有对你有过感情,我一直都是在利用你。你自己应该明白的。"苏文君对着穆子良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到。
穆子良的脸像是脱了血色,苍白无力,眉毛紧皱,脸声否决,"我不信,你撒谎……"
"昨日你都看见了吧?那才是真正的我,不要被我骗了。穆子良,去找个好人吧,我不值得你真心对待。"
穆子良抱着他的双手松开,往后退了一步,抬起手想要打他,却最终不忍下手,他转身拿起那块玉,摸到一块砚台就朝着那玉砸了过去。
苏文君一愣,忙过去拉阻,"子良,你这是干什么?"
穆子良一把将他推开,将那块玲珑鸡心玉砸成碎块,晶莹剔透的玉块乱飞,滴滴溅落到苏文君的心上。穆子良愤恨的说道,"你不要它,留它何用?!"
望着那被砸的粉碎的玉,苏文君呆呆地站着,低声说道,"子良……"
穆子良砸累了,将砚台重重的丢到地上,低沉凝重地声调对苏文君说到,"我碎的何止是一块玉?"还有他那颗赤诚的心。
苏文君站了一会儿,兀自走了。穆子良没有追过去,他已经没有追的必要了,他被人给了一耳光之后,又被狠狠的甩了。
作者有话要说:分手了= =第一部也快完了,今日贴完第一部,俺就功德圆满了
二十四章 哀歌
穆子良真的从他身边蒸发了,守在院外的守卫不见了,院内的丫鬟小厮也不见了,被移植过来的花草树木也因经受不住严寒而枯死了,整个小院子落寞而又孤寂。
奇怪的是,没了穆子良的阻挠,包三也不来了。苏文君就像是被丢弃到了角落里,他私下里整理自己的财务,准备变卖了一部分之后就带着文文离开这里,暂时避避风头。如果能打听到文礼的消息,他们便一路找去,如果打听不到,就在外面安顿下来,等过两年再回来。
"哥,"苏文文也感到了不对劲,热闹的小院突然冷清下来,她有些不适应。
"文文,你想二哥吗?"苏文君转过头来问她。
苏文文点点头,又问道,"穆公子和包公子怎么最近都不来了?"
苏文君神色暗了暗,说道,"他们以后都不会来了。我们去找你二哥怎么样?"
"哥哥你知道二哥在什么地方吗?"
苏文君摇摇头,"先离开这里再说。"
"你要离开哪啊?"一带着狂气的声音突然从门口传来。
苏文君一怔,厉声对苏文文说到,"文文,回屋去。"
苏文文站在一旁不动,眼睛有些期待地朝着门外望去,果然是包三悠闲地从大门走了进来。
"文文,回屋!"苏文君脸色一沉,声音越发严厉。
包三摇着扇子,故意做出疼惜体贴状,"哟,对姑娘家怎么能这么凶呐?"说着就欲同苏文文搭讪。
苏文君立马护在妹妹前面,对包三冷言冷语到,"我家的事,不劳费心。没事的话,就快点走!"心里咒骂到,大冷天的扇扇子,咋不冻死你?
包三一把扯过苏文君的胳膊,对站在一旁发怔的苏文文说到,"苏姑娘,先借用一下你哥哥,可以吗?"
"哥……"苏文文望着兄长苍白的脸,又看到包三和以往不同的气势,有些慌乱担心。
苏文君的胳膊拧了个弯被包三反扣着,身体略略往前躬,咬牙对苏文文说到,"文文,回屋去,不要出来。"
包三眼里露出邪气,扯着苏文君就把他往屋里拖,苏文文被这个粗暴的场景吓了一跳,平日里风流的包公子怎么现在跟个土匪似的?他要对哥哥做什么?
包三将苏文君扔到床上,然后将自己的身体轰隆隆地压过去。
"混账,你干什么,我已经同穆子良完了,你的目的达到了还缠着我干什么?"苏文君低喘着吼道。
"我知道,所以我才来找你。穆子良发起火来,我也是惹不起的。"包三轻轻地笑着,越笑越舒畅。
苏文君瞥见门口慌张观望的妹妹,知道自己打不过包轻煌,便哀求地说道,"你好歹给我留个面子,要做也不要在这里。"
"那要去哪里,你那个宜人小院又毁了。"包轻煌显得颇为无奈。
苏文君怒目瞪着他,"还不是你烧的!"
包轻煌抽开他腰间的丝带,动作比刚刚拖拽他上床的时候温柔了许多,"笑话,我为甚要去烧那间破院子?"
苏文君将脸扭到一旁,"敢做不敢当。"
"我都敢在穆子良面前上你,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那一文不值的破院子,我根本没那个功夫去烧。"包轻煌说着,又突然冷笑一声,"说不定是穆子良干的。"
苏文君听到包轻煌这样说穆子良,心中恼怒,不再言语。
"呵~不相信吗?"包轻煌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知不知道穆子良名门正娶的老婆跟人跑了的事情?"
"你不要再说了!"苏文君听不得别人在自己面前诬蔑诽谤穆子良,虽然那人是仇人的儿子。
包轻煌面稍有威色,捏住苏文君的脸,说道,"你还忘不了那个姓穆的?"然后他又低哼一声,"穆子良可不是省油的灯,他那老婆跑了没多久,就遭人暗杀,连同他的情人一起,死状惨不忍睹。你说是谁杀了他的老婆?最大的嫌疑人就是穆子良这个外表醇良,内心阴毒的伪君子。"
苏文君从心底相信穆子良的为人,所以自然认为包轻煌在胡说八道。
包轻煌见他丝毫不信自己所言,又轻笑到,"喂,跟我打个赌怎样?我把你抢走,那人必有杀我之心,若我不死,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你,"苏文君皱起眉毛,颇为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要拿自己的性命作赌注?既然你明知道你抢走我穆子良会对你不利,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包轻煌把他按在身下,并没有回答他,只是说道,"我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不从你身上捞回来怎么能行呢?"包轻煌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以身犯险,他明知穆子良是睡着的狮子,惹不得。他对苏文君也说不上来是爱慕,就是很不爽他踹了自己去找别人,更不爽他假意的迎合。
包轻煌在床上对苏文君还是十分粗鲁的,抽打辱骂,又啃又咬,苏文君的嗓子都喊的哑掉。包轻煌却像是知道自己是濒死的野兽般,死命地抽/插着苏文君,好像明日他就再没机会干这个事。
"苏文君,苏文君,"他低吼着,声音嘶哑,"你真是个灾星,我看不起你,讨厌你,却还想上你。"
"求你,轻点儿,好痛……要坏了……"苏文君开口求饶,的确,被插/坏了他连逃都没法逃了。
包轻煌将点燃的香按在苏文君背部左肩处,硬是烫出一个梅花状,痛的苏文君几度昏死过去。包轻煌粗喘着,"我好歹也得在你身上留下点什么。"
苏文君咬紧衣袖,瞥向半掩的门口,小妹早就消失不见。他低声呜咽,幸亏小妹不在。背上的疼痛时不时的抽搐一番,让他汗如雨下,包轻煌今日怎么疯了一般,说出的话又好像再同他诀别?
疯狂粗暴的交/合之后,包轻煌奇迹般的在半昏迷的苏文君头上吻了一下,轻佻的口气说道,"小贱/货,我走了,不要忘了我。"
苏文君昏昏沉沉地睡着,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听到旁边有人在哭。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妹妹坐在一旁抽泣。
"文文……"他低唤了一声。
"哥哥!"苏文文忙擦干泪,蜡黄着小脸挤出一个笑道,"你总算醒了。"
苏文君低头看自己,已经换上了干净的衣物,不禁眉头紧皱,涨红了脸,莫非是小妹帮他的?这,这,太……
"穆公子一直守在这里。"苏文文见哥哥面露难色,脸面绯红,忙解释到,"哥哥你当时情况很严重,流了好多血,怎么喊你你也不应。穆公子魂都被抽走大半,抱着你不言语,他命我出去,给你做的紧急处理。"
苏文君咳嗽两声,气息微弱,"是吗?"穆子良来了?他是如何来的?
"哥哥莫要怪我,我见包三公子情绪有些失控,就跑出去,正巧碰到穆公子的马车……"
苏文君静静地听苏文文说着,心里沉重起来,穆子良在他家附近出现,一定不是偶然,难道他还没对自己死心吗?
外面风的呼啸声传入屋内,屋内生了火,暖烘烘的,看那些无烟的燃火之物,想来是穆子良送来的吧。他闭上眼睛,红色的火光映满他的脸。文礼,你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俺要一口气把第一部更完,亲们给点力!
二十五章 束缚
苏文文给兄长喂完药后就在兄长面前抽泣,"哥哥,你说包三公子咋这么狠呢,要把你伤成这样?他往日去我房中时还劝我同你好生相处呢,他怎么自己就待你如此残忍?"苏文君的伤重昏迷,让她恐慌不已,没了哥哥她便再无亲人,成了没根的浮萍,随水漂泊。
苏文君抚摸了下妹妹的脸,强挤了一个笑容,"我现在不是没事吗?"
"穆公子也已经两日没来了。哥哥,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苏文文张了张口,本想问包三公子那日为什么要骑在自己哥哥身上?想了想,他们当时赤身裸/体,让她一个女孩子看了也面红耳赤的,还是不要问的好。
"文文,你是夏季出生,今年已经年满十四了,再过两年你就该出嫁了。"苏文君笑的苍白而又祥和。
"哥哥!"苏文文害羞地垂下浓密的睫毛。
"我倒是希望你永远不要长大,能待在我身边。"苏文君躺在床上打量着妹妹,"仔细瞅瞅,你长的偏向母亲,和我一样呢。"
苏文文第一次听哥哥提起家人,以前她怎么追问哥哥就是不说,所以现在哥哥亲自提起她倍感兴趣,"我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咱们的母亲是个端庄贤惠的人,她出身显赫高贵,是……"前太子同母的胞妹,前太子被穆亲王一伙赶下台后,苏家也败落了。
"是什么?"苏文文推了推哥哥。
"是个好母亲。"苏文君浅浅一笑,把差点说出口的秘密吞入腹中。
"那咱们的父亲呢?听说二哥长的像他?"
"文礼他长的不像父亲,也不像母亲,倒是像咱们母亲的哥哥。"也就是前太子,前太子威风凛凛,一表人才,若不是他太重情义,也不会被奸人所害。
"哥哥你见过咱们的那位舅父吗?你怎么知道二哥像他的?"苏文文听的新鲜,双眼忽闪忽闪的,她这个年纪真是少年不知愁啊。
苏文君摇摇头,他只是听说过并没有亲眼见到过那位尊贵的舅父。
这时,门兀自开了,穆子良悄无声息的出现,依然是罩着一袭黑纱,肃穆而又庄重。苏文君全身像是被电到一般抽动一下,然后强作镇定地看着穆子良。望着他那身黑衣,苏文君突然想起,这是国丧,是当今皇帝轰了!那个当年同舅父争夺王位的男人如今也驾鹤西去了!可叹人生短暂,他当年胜利如今还不是照样要死亡,被埋入黄土之中?
"文文,能让我同你哥哥单独谈谈吗?"穆子良没有看苏文君,只是同苏文文讲着话。
苏文文望了哥哥一眼,欲言又止,最后知趣的点头离开。
苏文君见妹妹走了,屋子里又只剩下他和穆子良一人,压迫感顿时强了许多。他眼神有些慌乱,不敢正视穆子良。
"文君,"穆子良轻轻坐在他的床头,掀开他的被褥,动作向往常一样温柔,却带着一种黑色的凉意,让他有些胆怯。穆子良低沉悦耳的声音说道,"我想过了,我依然向以前那样待你,你留在我身边。"
苏文君心头微颤,穆子良怎么还对他这么温柔?为什么偏偏是穆子良?换个人不好吗,如果对他好的人不是他的弟弟,不是他的仇人,那该有多好?
"子良,你别这样。我们结束了。"苏文君发出细微的声音,微弱的他自己都听不到。
穆子良却一脸平淡,没有伤心也没有发怒,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头发上的黑丝带在空中舞动两下,他坚毅的嘴唇开启,"我不是再征求你的意见,只是告诉你一声我的决定。"
"?"苏文君一时间没有听明白,愣在床上。
"现在感觉好些了吗?药吃了吗,你失血过多,需要补血。这里条件不好,还是去我那里吧。"穆子良温柔地摸着他的脸,只是手冰凉冰凉的。
苏文君打开他的手,往后移动了一下身体,缩到一个角落里,"我不会去的。"
"这里条件不好,我明天就来接你。"
"穆子良,我们结束了!"
"文君,你冷静点,不要太激动,对身体不好。"穆子良拍着他的肩膀,给他倒了一杯水,又说了一句让他快要吐血的话,"我们才刚刚开始。"
不对劲,什么地方不对劲,这穆子良怎么回事?完全跟他无法沟通啊!苏文君有些气急地推开穆子良递过来的水,结果洒了穆子良一身。他怔怔地坐着,正想道歉,又听到穆子良安慰他到,"没事,我换件衣服就好了。"
"你不要再对我好了,没用的,忘了我吧,我也不值得你这样做!"苏文君近乎哀求地对他说道。
穆子良给他盖上被子,问道,"你想让我怎么对你?虐待你?还是……"穆子良顿了顿,目光更加深邃,看的他毛骨悚然,"还是像包三一样在你身上烫朵花?"
苏文君脸色惨白,茫然地摇着头。
"你喜欢包三吗?"穆子良温和的问着他。
苏文君摇头,然后又急急地点头,让穆子良误会也好,正好绝了他的心意。
穆子良一直平和的脸上终于隐隐露出怒意,"你喜欢他什么?他是怎样对你的,他差点把你搞死!你难道喜欢被人那样对待吗?你怎么就这么下/贱!"
听到下/贱这两个字终于从穆子良口中骂出,苏文君的眼泪终于止不住的掉落下来。
穆子良掏出手帕给他擦着眼泪,"你昏迷了三天,现在刚苏醒就掉泪,会伤身体的。"
"你不要再这样对我了。"苏文君心里早就打翻了五味瓶,对穆子良恨不起来,却也不能爱,只得逃避。
"你想让包三这样对你?"穆子良冰凉的手指拂过他的面颊,温柔的声音却令人倍感寒意。
苏文君没有说话,垂下眼睑,他不想骗穆子良,根本没法回答他。
"可惜包三不能来了呢。"穆子良将给他擦泪的手帕随手扔到屋内取暖的碳火中,帕子遇到明火燃烧起来,冒出几缕缕青烟后渐渐融在火堆之中,成了一团黑色。
苏文君闻到烟味,轻轻咳嗽了两下,漠然地望着一脸黑幕的穆子良。
"包三他怎么了?"
"他死了。"穆子良轻描淡写的略过。
"……"苏文君僵在床上想起包三跟他说过的话,"喂,跟我打个赌怎样?我把你抢走,那人必有杀我之心,若我不死,就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穆子良可不是省油的灯。"
然,话犹在耳,物似人非。
"你伤心吗?"穆子良揽过他单薄的身体,"他该死,把你抢走又不好好待你。"
"你杀了他?"苏文君声音暗哑,嘴唇苍白。
"嗯,一共一百三十八支箭。"穆子良轻吻着他的额头,连吻都带着冰凉的黑色气息,"谁也抢不走你。"
=========
番外 包轻煌之死
包轻煌从苏文君那里回来,走在人烟稀少的小路上,突然有一只肥硕的信鸽从天上直直的跌落到他的眼前。一向感觉敏锐的他顿时觉察到异常,他轻轻接近鸽子,为了防止鸽子身上有毒,他捡起周围的木棒拨弄着那只被一箭射死的鸽子。
鸽子腿脚上绑着一封信。包轻煌推断这鸽子的来历,不像是他往日通信用的鸽子,但是作为一直搜集情报的暗门一族,他对着这个疑点重重的鸽子颇为好奇。他取出小刀,割下绑信的绳子,那搓成筒状的信滚落到了地面之上。
包轻煌用小树枝将信挑开,脸色骤变,只见那白净的纸上赫然写着几个血字,"你今日将死在此地。"
包轻煌站起身来,扫视着四方,听着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望着树林里摇晃的草木,他直觉地感到自己中了埋伏。穆子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他妄图寻找最容易逃跑的位置,结果周围突然钻出一群人来,铺天盖地的散了一通吧白粉。他连忙护住口鼻,以防吸入异物。
隐隐约约他听到一个传的悠远的声音,"包轻煌,你尝过万箭穿心的滋味吗?"
包轻煌突然觉得头昏,手脚无力,难道是白粉里藏了毒,如果是那样的话,那些撒白粉的人不也中毒了?可是仔细看去,他们并没有出现什么异样,都清一色地站着,对他举起了弓箭。
想要射死他吗?包轻煌突然笑了起来,"穆子良,你个胆小鬼,你自己怎么不出来?"
嗖的一下,包轻煌摸到自己胸口中了一箭,尖锐的箭头深深插入了他的皮肉,心脏受到了重创。他死撑着保持站立的姿势,熬着剧痛,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在白雾中若隐若现。
接着,第二支箭又射了过来,他看到了箭的来源,脚下却使不上力气只能任其宰割。他嘴里吐出血来,这一箭刺穿了他的肺部。
"你杀了我,就等于跟五皇子结了仇。"
穆子良提着弓对着他,平静而又冷酷地将涂着剧毒地箭,一支一支地射入他的体内,直到那始终保持着站立姿势的人已经死去多时,他才停止了射箭。旁边有人惊呼,"小王爷,您的手流血了!"
穆子良将弓扔到一边,对着尸体说道,"你到了地府再跟我抢人罢。"
说着他命左右将包轻煌倒挂在乱葬岗上,要让野兽将他中毒的尸身吞噬殆尽。
包家突然死了三儿子,全家悲恸,年龄虽轻,心智却老城的五皇子连忙秘密派人给他们送去了慰问,并详细地查找杀死包轻煌的可疑凶手。
作者有话要说:OMG,哥哥怕是难逃虎口了,穆小王爷魄力挺大
二十六章 破裂
苏文君被接回穆府,他的小妹这次也随他一起来到穆家。穆子良对他温柔如故,却平静的可怕。苏文君现在说话小心翼翼,别说分手,甚至连离开之类的话都不敢说。他无意间提了一句,被穆子良干的半个月下不了床。
然而这不是让他最惧怕的。穆子良有一次情/欲来的时候,有意无意地说了一句,"文文看起来对你挺重要的。"
苏文君脊背发凉,穆子良要做什么?他睁大眼睛,有些惶恐。说来也怪,包轻煌死后,他的话反而经常有意无意的蹭进他的脑海里。穆子良杀了兵马司官吏,穆子良送走了你弟弟,穆子良放火烧了你的院子……
"文君,你现在很怕我吗?"穆子良轻轻咬着他的唇,舔着他的嘴角。穆子良变了,他只有在性/爱前和性/爱后才对他温柔,在做/爱的时候,每次都异常粗暴,他野兽般的动作和他温柔的声音形成明显的对比。
"你想你弟弟吗?"穆子良温和地望着他,细长冰冷的手指抚摸着他光洁的背。
凉飕飕的感觉让苏文君有些害怕,漠然地摇头,感觉一张巨大的网把他给套的结结实实。文礼真的是穆子良送走的吗?
"文君,"穆子良脱下黑纱长袍,露出修长结实的身体,紧密地覆盖在苏文君的背上,有些微喘,"为了你我已经推迟了三个月回京都,现在你身体无大碍了,我要带你回去。"
"唔……"被舔到脖子两侧和耳根处,苏文君不禁低声呻吟。
"看看,你在发抖呢,兴奋的战栗吗?文君,我依然真心的对你,可是我无法再相信你。所以我不能再让你有和别人私通的机会。"
"啊……"伴随着强力地挤入,苏文君痛叫一声,滋滋地抽/插声让他有些恍惚。穆子良现在根本不会再为早/泄的事情发愁了,因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可以持续好久了。
"子良……好痛啊……不要……啊……"
穆子良无视苏文君的惨叫,硬是在他的身上留下大片的印记,也只有这样才让他心安。
"文礼……"苏文君意思模糊地胡乱喊着。
啪的一声,穆子良甩了他一个耳光,把他从半昏厥中弄醒,黑着俊美的脸说道,"你看清楚你在和谁做/爱!"
"呜……"
"说,是谁在插/你?"穆子良冷不丁地拍着他的臀部。
"是……你……"
"我是谁?"
"穆子……啊……良……"
"我以后再听到你提起苏文礼,我会命人杀了他。"穆子良说着,俯下身去,掰过苏文君的头,深深地吻着他。
苏文君再也受不了了!穆子良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他!他不想穆子良变的这般让人捉摸不透,冰冷刺骨。这个冰冷无情的穆小王爷还是当年他认识的那个温柔多情的穆公子吗?他再待下去,会毁了自己,毁了穆子良,也会毁了弟弟和妹妹。
苏文君这样打算着,就开始筹划着要逃跑,他也不知道能逃到哪里去,就是要带着妹妹跑,有多远跑多远。可是他自从来到这个府邸,就没有见到妹妹的影子。他首先要打听出来妹妹到底在什么地方。
可以一连数日,来他那里打扫的丫鬟小厮都没有人敢同他说话。他在穆子良的暖阁内来回踱步,正巧一名新来的小丫鬟进来收拾屋子。苏文君心想,或许可以试探一下她,于是他走到小丫鬟面前,微笑着搭讪到,"姑娘,你现在有空吗?可不可以给我弄杯茶来。"
小丫鬟忙说道,"公子莫要这样称呼奴婢,叫奴婢小穗就好。"说着她放下手中的活,擦了擦手,走到外间提了一个漆红色的壶进来,利落地烫着茶杯。
"小穗,你们平日里都主要做什么活啊?"苏文君趁着她沏茶的空挡站在她一侧问道。
"奴婢平日里不来这里的,因为我家公子新添了一位小妾,人员多有调动。奴婢就被分配到这里来了……"
苏文君有些吃惊,穆子良居然纳妾了!又问道,"这是几日的事情了?"
"已经半个多月了。"
半个多月。苏文君掐指头算着日子,难怪穆子良近日来的次数少了,原来房中另有佳人了。苏文君坐到椅子上,眉头皱了起来。穆子良终于开始厌烦自己了,这对他来说是件求之不得的好事,可是为什么他心里的一片柔软的地方被莫名地刺痛了呢?
晚间,多日不曾露面的穆子良出现了。因为知道对方纳妾的事情,苏文君的脸一直沉着。
"文君,"穆子良见到他便快步走了过来,抱着他想向平常那样吻他。
苏文君冷冷地推开了他。
"怎么了?"穆子良有些诧异,随后眼里闪现过一丝寒意,"你又在想谁呢?"
"没有。"苏文君边说边躲,不让穆子良靠近他。
穆子良脱下外面厚重的毡衣,只剩下便捷的中衣,然后拦腰抱起他,把他摔在床上,语气有些凶,"苏文君,我好不容易才回来,你跟我闹什么脾气?"
"……"苏文君躺在床上半响没有说话,等到穆子良脱了他的衣服要抱他的时候,他才微弱的说了一声,"你厌烦了我就放了我吧。"
"厌烦?永远不可能。能进入你的只有我……"穆子良冰凉的手指插入他的股间。
"不……你娶了小妾……"
穆子良一怔,然后又冷冷地说道,"谁告诉你的?"
"你放了我,对大家都好。"
穆子良哼笑一声,"不……"然后挺/身而入。他舔着苏文君胸前的凸起,听到苏文君暧昧的喘息,略带满足的说道,"这件事你迟早都会知道,我早点告诉你也好。"
苏文君的腰部被高高抬起,双腿抗在穆子良的双肩上,忍受着对方的抽/插,目光有些迷离。
"我娶了你妹妹。"
"?!"苏文君陡然睁大双眼,不可置疑地望着穆子良。
"我们已经圆房了。"
穆子良说的云淡风轻,在苏文君心里却刮起了滔天巨浪!穆子良刚刚在说什么?怎么会这样?!他胸口一颤一颤地,大口呼吸着空气,却像是搁浅的鱼,没有了自由,生命也将消逝。文文,是哥哥害了你……
"文君,"穆子良托起苏文君的头,想将他从床上拉起,换成骑/乘的体位。
不料,苏文君突然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在他颈侧上狠狠咬上一口,然后又用双手使劲捶打着他,穆子良,你太过分了,你怎么能伤害我的家人?
"苏文君!"穆子良三下就将苏文君钳制在怀中,脸上带着怒意,"你发什么疯?"
"穆子良,你为什么碰文文?你个畜生!"
穆子良冷笑一声,"他对你很重要不是吗?我膝下无子,想让她给我生个孩子。"
"你混蛋!她还不满十五岁啊!"苏文君骂着,叫着,撕咬着,一时间泪眼涟涟。
穆子良给他擦走眼泪,劝慰到,"她同你长的有几分相似又是你的妹妹,她若给我生了孩子,那孩子同你我都有血缘关系,这就好像是你同我的孩子一般。一想到是咱俩的孩子,我心里就一阵激动。"
"畜生,我不会原谅你。"
"别说这么绝情的话。我娶她也是迫于无奈,我母亲逼我纳妾,若我不从,她是不会同意我把你带入京都的穆王府。"
"我恨你,你害了我妹妹……"
"我倒不觉得,她并没有很伤心,只是第一夜的时候哭了。"
"混账,不要说了!你让我见见她!"
"好,我不说,可你也不能见她。等她给我生了孩子,我就不会再碰她。"
"你!……我恨你……我恨你……"苏文君无力地倒在床上,连声说道。
"我爱你。"
穆子良搂着他一宿,一直在他耳旁说着,"文君,我爱你。你若没有再三背叛我,我也不会像这样想方设法制造与你之间的羁绊和联系。"
苏文君睁着眼睛,心已经被烧成了灰烬。他一言不语,只是想起了锋利的水果刀。他活着就是个祸害,妹妹和弟弟虽然是穆子良所害,实则都因他而起。
次日,穆子良出去的空挡,苏文君割腕自杀。
苏文君迷迷糊糊地,好像看到了包轻煌。那包轻煌飘过来,摇着折扇依然风流如初,他笑嘻嘻地对着苏文君说,"小贱/货,你是不是想我了?"
苏文君摇摇头。
"那还真是伤我心呐。"包轻煌飘到他身边,轻声说道,"虽然我也很想见你,不过你还是不要过来的好。"说着他手中折扇一摇,一股飓风席卷起苏文君……
"啊!"苏文君吓出一身冷汗,睁开了眼睛,一群人正围在他的周围,穆子良焦急地看着他。
"文君!"穆子良抱着他,唤到,"为什么要自杀?"
"……"苏文君没有说话,看到手腕上被缠了厚厚的绷带。
"伺候你的丫鬟都被我赐死了。"穆子良面无表情地说道。
"?!"苏文君很快明白怎么回事,合上的伤口几乎又要崩裂开来,他瞪着穆子良,突然感到一种绝望。
休养了又一个月,穆子良带着苏文君还有苏文文起身回京都了。苏文君再不敢寻死,话一日少似一日,见到穆子良更是不搭理。穆子良担心苏文君引/诱他人,所以把他安置在王府内偏僻的角落,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森严地守护着他。
没过多久,就传来了穆子良亲纳的小妾怀孕之事,穆王府上下无不欢喜。穆子良更是喜上眉梢,他完全把那孩子当成是他和苏文君的,一有空就往苏文君那里跑去,抱着他一日火似一日。苏文君却对他一日冷似一日,双眼越发空洞。
作者有话要说:哥哥和穆子良的关系最终还是发展到这一步,不知道他们之间还能否挽回?第一部到这里就完结了,下一部是京都篇,将会有小包子诞生噢(这小包子也会长大的,俺邪恶的笑)。攻二其实在前面提到过了,是一位皇子。弟弟将归来,所以矛盾会在京都篇集中爆发。
====
另外,俺要说明啊,第二部会另开新坑写,本坑下面要放弟弟的那边的支线。所以请关注俺的专栏!
====第二部====
第一章 分娩
夜幕降临了整个穆王府,一眨眼的光景,大半年就已经过去,初秋的天气微凉,外面淅淅沥沥下着夏末的细雨。
这夜原本寂静,却被穆王府上下通天的灯火、忙碌的丫鬟小厮搅得火热喧哗起来。
"快快!你们几个利落点儿!把这些热水赶快送过去。"总管板着一张老脸,严肃而又焦急的吩咐着丫鬟们,穆王府终于要添王孙了!
穆子良隔着一扇门,在外面徘徊,他等待已久的孩子正在和出生做着斗争。丫鬟有序的排成排端着热水,毛巾,脚步匆匆的进进出出。老王妃由丫鬟搀扶着也焦急地站在一侧,等着她第一个孙子的降生。
就在外面的人急躁的时候,突然见一丫鬟神色慌张满身是汗的跑过来,向他们汇报道,"王妃,小王爷,五夫人因为年龄太小无法承受分娩的痛苦而昏了过去!"
穆子良面无喜怒,只是开口问道,"那孩子的状况如何?"
"产婆说如果要强行保住孩子,那大人可能凶多吉少。"
老王妃在一侧观察着儿子,她自然是想保住孙子的,但那生产的人是儿子的女人,她若直接说保住孩子,怕是不妥。于是她回头瞅着儿子,希望他做出正确的决定。
"当然是要孩子!"穆子良犀利的眼神着实吓了丫鬟一跳,对辛苦怀胎十月为他产子的小妾竟没有半分留恋。
丫鬟忙点头回去传达主子的命令。
又过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穆子良终于听到了婴儿的啼哭声,他悬在胸口的心终于渐渐落下,长舒了口气,还未得知大人是否平安,孩子是男是女,就突然抬脚往外面走。
"子良,你要去哪儿?"满脸喜色倍加精神的老王妃看见儿子要离开,诧异的问道。
"这里烦劳母妃了。"穆子良说完后脚底抹油,飞快地抽身离开了。
小厮在穆子良的前侧提着灯,引着他来到了王府内的一个僻静之地,这里黑漆漆的,四周静得诡异,和热闹非凡的前院形成鲜明的对比,俨然成为王府最阴暗的角落。
穆子良却在这周围布置了三倍于前院的人手和兵力,里外三层紧密的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这一切都只为了看住一个人,一个淫/荡的男人。
苏文君此时正坐在黑乎乎的屋子里,背靠着床望着窗外,听着淅沥的雨声发呆。刚刚开始他就好像听到了来自前院的喧哗声,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来到穆王府虽然不满一年却好像把他大半生都耗在了这里。
这时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片刻后就有一丝微弱的光射进了屋内。不用问,一定是把他关押起来的那个男人来了。
"文君,"穆子良轻轻推开门,屏退下人,将明晃晃的油灯放到了桌子上,原本屋内的黑暗被瞬间驱散,他长长的身影一直拖到了苏文君的身上。
苏文君看见英俊的穆小王爷后,冷着脸把头自然的扭到了一旁,不再去看他。
穆子良对他的反应习以为常,他脱下毡衣外套,脱下被打湿的鞋子,敏捷的跳到他的床上,爬上了他的腰部,温柔地对他说道,"咱们的孩子出生了。"
苏文君一怔,睁大眼睛看着他,在确认消息的真实性后,他只觉得嗓子一干,声音有些暗哑的问道,"文文……她怎么样了?"
"不清楚。"
"!……"苏文君想说的话全都堵在了喉咙里,穆子良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得这般冷血自私了?
"名字我早就给他取好了,无论是儿子还是女儿,都叫……"穆子良倒是显得幸福满足。
"不要再说了!你说过会好好待文文的,这孩子是她的,我怎么能夺走她的孩子,你太荒谬了。"苏文君推开凑过来扒他衣服的英俊男子,急躁无奈又哀伤。
"你们是兄妹,她不会介意的。"穆子良很快就又蛇一般地缠了上来。
苏文君被他看似柔和实则有力的双臂缠的喘不过气来,憋了好久,他才断断续续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不要再逼我恨你,也不要逼我恨我自己……"
"总是说这种绝情的话,我何时逼过你?"男人灵巧的双手解开他单薄的秋衣,抽走腰间的丝带,滑入他的皮肉中,一边宠溺的吻他一边跟他说着话。
自从来到这里,他就在没出过这个屋子,原本就白皙的肌肤现今变得更加苍白,无事可做他就只能躺卧在床上,现在体力更不如从前,年纪轻轻的就搞的虚弱不堪。苏文君现在的力气更是敌不过穆子良,他思念妹妹,得知妹妹今日分娩的消息让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保持一颗平常的心。
"子良,"苏文君一反往日冰冷的常态,给了穆子良一个温柔的回吻,双手缠着他的脖子面露哀求之色,"让我见见文文吧……"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他有些惊讶,随后就被兴奋吞噬,他把苏文君控制在怀中,粗声说道,"如果你让我满意我就让你见她。"
片刻的犹豫后,苏文君柔顺的擒住穆子良的唇,七分奉承三分情的深吻他。良久的唇舌交缠过后,他趴到穆子良的肩膀上轻轻喘气,虽然是他主动发起却在中途丧失了主动权被穆子良强劲有力的攻击击退。
为了见妹妹,苏文君比初识穆子良时还要卖力地讨好他,只是他们再也不是当初各取所需的简单厉害关系了……
仰躺在床上的穆子良深深地凝望着坐在他身上摇摆的美丽虚弱的男人,突然闷哼一声,嵌住男人诱人的双肩,把他压倒在床上,有些哀怨的眼神望着他,低声问道,"文君,我们再也回不到过去了吗?不要对我这么冰冷……"
苏文君微闭着双眼,睫毛跟着微微抖动,承受着他一波又一波的冲击。内心早就被无情所吞噬。回到过去?你让我如何回去?你拆散我们兄弟,强娶我的妹妹,烧了我的院子,断了我的后路,如今又把我关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然而,这些都不是根源所在,为什么你偏偏是我灭门仇人之子?
"文君,我爱你。"穆子良趴在他的身上,抽动的频率连同呼气的声音都开始加速,语调依然温柔如故,"只是我无法相信你。"
是的,穆子良爱他宠他,却惟独不信任他。因为那他曾经被迫上了别人的床,自此被穆子良当成他背叛滥/交的罪证。不过他确实不是什么正经人,为了不被人欺负,他早就习惯了去寻求强大之人的庇护。然而他做的最错的,就是勾引了穆子良。
一夜淅淅沥沥的下着雨,因为下雨苏文君夜里显得格外虚弱,脸色在黑夜里苍白中泛着潮红,穆子良仁慈的射/过两次就饶恕了他,温柔的将他揽入怀中,嗅着他被汗水打湿的头发说道,"你若是每天都这样该多好,我也许会放你出去走走,看着你日渐憔悴我也像是生了场病。"
"放我走,这样你我的病就都好了。"苏文君趴在穆子良温暖的怀中,低声说道。
"呵~"穆子良哼笑着打散他的头发,这动作好像他们正新昏宴尔如胶似漆,谁也看不出这床上赤/条条紧抱在一起的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已经渐渐拉成了一道鸿沟。
"如果你还有良心就善待文文。"
"你对我什么时候能向对你弟妹那样?"
"你什么时候让我见她?"苏文君抬起头,望着靠在床沿的穆子良,穆子良身材修长,穿上衣服看不出来,脱掉衣服才真实地感到他身体的力量。
"一年半以前那场叛乱平息了。"穆子良从阴影中冷不丁冒出这么一句。
苏文君怔了一下后,眼里燃起一丝希望的火焰,过了许久才压下自己狂跳的心脏,小心翼翼地问道,"镇压军死伤如何?"
穆子良冷笑一声,目光犀利地看着他,"你想问我什么?"
苏文君垂下头,有些畏惧,穆子良的目光宛如刀子,瞬间就能把他劈开看透。不知他一直担心的那个出征的人,是否平安?
"好了,你也乏了。我明天开始要去准备迎接凯旋回来的功臣,暂时无法抽身过来了。"穆子良看到苏文君露出惶恐之色,立马轻拍他的背,又用力把他往自己怀里拉,习惯性的垂下头,嘴唇轻触对方的额头,轻声说着。
苏文君可以发脾气不理穆子良,却不敢去忤逆他,因为这个男人会想出让他无比后悔的方法来反过来折磨他。他不能在穆子良面前表示一点对别的男人的关心。
硬生生将想要问的事情吞入腹中,苏文君低低的说道,"别忘了你答应我的,让我和我妹妹见上一面。"
穆子良没有回答,发出平稳的呼吸声,却是睡着了,手臂依然缠绕着他的身体。苏文君对着那安详的睡脸,叹息一声,往上提了提被角,满腹心事的睡在他的一旁。
心里依然恨着穆子良,却习惯了穆子良抱着他睡觉,贪恋穆子良的温柔却更忘不了灭门流亡的仇恨……
穆子良,我们两个怎么竟向那缠绕在一起往上攀的藤蔓,互相竞争着空间和阳光,却偏偏又死死纠缠在一起,明明是敌对的立场,藤蔓却交错在一起,谁也分不清哪一部分是你的,哪一部分是我的,难道我们要纠缠至死,方才能罢休吗?
作者有话要说:对前文有兴趣的可以去点第一部最后一章看看第一部地址
没兴趣接着看貌似也能看的懂
第二章 相见
朝廷事多,穆亲王见独子处事越发彰显成大事的风范,心里欣慰之际更是将诸多要事交付给穆子良。穆子良忙的脚不离地,一晃半个月都没能在苏文君那里露脸。
苏文君却等不下去了,穆子良迟迟不露面,而他思念妹妹的感情却一日胜似一日。他焦躁不安的在宽畅的暖阁里来回徘徊。这时听到外间厢房内有轻盈的脚步声,他寻思着八成是送饭的小厮过来了。
他隔着厚厚的纱幔朝着外间的人试探着问道,"谁在外面?"
"回公子,奴才是每日给您送饭的小厮,石头。"隔着纱幔,依稀看到一个不高不胖身材适中,年龄不大的男子。
听到回答后,苏文君心里暗自庆幸穆子良没有下达不让下人与他说话的命令。于是他走出暖阁,来到厢房,坐到红木圆椅上问道,"石头,我听说府里前些日子舔了王孙,你可知道?"
石头见苏文君竟然出来了,忙低下头不敢去看他。他来给苏文君送饭大约两个月时间了,却从未见过这个神秘的男人,今天这人突然走出来,让他有些惶恐,一边用眼角去偷偷地瞟他,一边回答到,"府里喜添王孙,全府山下无人不知。再过几日府上就会大摆满月席,宴请贵客。"
苏文君对这些并不感兴趣,他记挂的是孩子的母亲现在如何。沉思片刻后,他又故意说道,"噢,真是件喜事。也不知道是哪位夫人这么大福气为小王爷添了贵子。"
"是五夫人,她因添了王孙现在整个府里都对她另眼相看。"
默默品着茶,听到石头这样说他稍稍安下心来。
石头低头瞥见苏文君葱白的手指,虽然白嫩美丽却带着一种病态的脆弱,心里不禁颤了一下,好奇心作祟,让他顺着苏文君纤细的手指沿着袖口往上探视过去,一路看到他露在外侧细长脖颈,松松散散的淡薄秋衣,稍微凌乱的头发,红而湿润的双唇以及一双勾人的细长眼睛,真真是一个病弱美人。
咽了咽口水,石头声音有些哑涩,"公子不必担心,小王爷一颗心都扑在您身上,自那夫人生产后,小王爷还从未去过五夫人那儿。"
喝茶的动作停止,穆子良从未去过文文那里……这些事不用石头告诉他,他也应该知道。遣退了石头后,他越发不安和焦急,穆子良不但不去看她还把她的孩子夺去让他母亲代为抚养,文文年纪又小,会受不了这个打击。
苏文君心生一计,开始绝食。
两日后穆子良果然风风火火的赶来,见到苏文君气息微弱地斜躺在软榻上,沉着脸来回踱步。片刻后他一甩袖子,蹙着越发巍峨的眉,七分威胁三分怜惜地说道,"好,我让你见她,你若是再这般糟蹋自己我下次定要她陪着你。"
休养一周后,苏文君面色恢复了往日,虽然还是不带血色却总好过绝食时的苍白。
一早,丛林中不时传来鸟鸣声。徐徐打开窗户,一阵秋风吹过,几片枯叶坠落,外头是一片落寞的秋日景色,苏文君的脸上却有了难得的生气,别了将近一年的妹妹,今日终于可以再见了。
很快便有丫鬟带路,引着一位身着华贵裘衣、梳着费时而又美丽的"飞云追月髻"、面容却苍白的少妇走进这被王府中人称为禁忌之地的"柳上居"。
苏文君早早来到外面会客的厢房等待,虚掩的门被小厮轻轻推开,一年轻的女子亭亭玉立在门外。虽然她穿戴行为有了翻天的变化,苏文君确是一眼认出那满面愁容的女子就是自己刚满十五的妹妹。
"哥哥!"好不容易见到亲人,苏文文再也忍不住的飞扑过来,然而却是在离他几步远的地方突然停下,扭头望着站在一侧的下人,浮肿的双眼充满雾气。
苏文君快步走过去,瞥了铁柱般屹立的下人两眼后,拉着妹妹来到自己的内间暖房,轻声说道,"他们是不敢进来的。"
苏文文擒在眼里的泪开始翻滚下来,一滴一滴溅落到兄长的手背上。掏出帕子帮妹妹擦干泪水,苏文君叹了口气,"都是为兄不好,让你受了这么多委屈。"
苏文文伸出细小纤瘦的手,从兄长手中接过帕子,自顾地抽泣。
"文文,是哥哥对不住你。"苏文君轻声低叹,看到妹妹大好年纪被辣手摧残,他心如刀绞。
兄妹二人沉默无言,小妹含泪呜咽,静坐良久后,小妹才抬头轻声问道,"哥哥,多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这样?皮肤白的竟不像个人。"
他几乎未出过房门,太阳也不曾见,肤色自然变成这般带着病态的白。
"哥哥,他是不是经常到你这里来?"苏文文吞吐,犹豫最终还是把最想知道的问了。
苏文君坐在旁侧,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妹妹,和妹妹共同被同一个男人拥抱,他到现在还无法接受这个残忍的事实。妹妹恐怕更无法接受一个男子而且还是她的哥哥竟然同她争夺丈夫。
"……"稍稍沉默后,苏文文娥眉微蹙,话题一转,冷不丁说道,"哥哥,我想见我的儿子。"
"文文……"
"我到现在都没见过孩子……"说着,苏文文又抽泣起来,原本就浮肿的双眼此刻肿的像核桃,泪水浸湿了一手帕。
"你是不是很恨哥哥?"苏文君怜爱地拍着妹妹的单薄颤抖的背。
苏文文漠然抬起头,咬紧了嘴唇,"不,我不恨你。我恨他,我恨他!娶了我不管我,他的小妾也都欺负我,公婆也不来看我……"
苏文君怔住,"你刚生了儿子,他们怎么会这般待你?"
"没人承认那是我的孩子……呜……"苏文文断断续续的说着,"哥哥你知不知道那孩子叫什么名字?"
小手指陡然颤动一下,苏文君怔怔地听妹妹说话。
"那孩子姓穆,名字叫恋君。穆恋君……"苏文文手拿着帕子掩住口鼻,两行眼泪兀自流了下来,"你说他到底有多爱你……明明是两个男人,怎么会有这种感情?"
"现在回想起来,二哥也是,二哥看你的眼神也和他差不多。我以前年幼不知,可是我却亲眼看见,那日在哥哥房中,你和二哥……"
苏文君脸色微变,薄薄的皮肤下血管有些颤动,他像是被说到痛处声音也有些发颤,"你误会了,你和文礼都是我一母同父所出的至亲,那种乱伦的重罪我……"
"哥哥你不用说了,我对这些情爱早就看淡。可是那孩子是我身下掉下来的肉,为什么连这个也要夺走?"
苏文君坐在妹妹旁边觉得无地自容,他怎么也不敢开口告诉妹妹穆子良抢走那孩子的原因是因为他。
"哥哥,你给我倒杯水罢,我有些口渴。"
"好。"苏文君连忙起身,却跑到外间去倒茶水。
苏文文发泄半天后,手那帕子轻轻扶额,做出乏倦之态。但她被帕子遮住的眼睛却悄无声息地把暖阁内都环视了一遍。
摆设用度倒不奢华,但是屋内的常青植物和温暖上好的碳火却说明了穆子良对她哥哥的细心程度,甚至连床前都铺了厚厚的软毛地毯,怕是担心爱做噩梦的哥哥翻滚到床下吧。而且这里到处都有穆子良入住的痕迹。细细查看,他随身所带汗巾,佩饰都能在这个简单的暖阁内找到。
虽说不在意穆子良对她的态度,但是那人毕竟是她的夫君,她虽然不是正室,却也是正式娶进门的第五个妾,看到其余的妾同她一样被冷落时她心里也没有什么大的不同,可是看到穆子良对她哥哥竟和待他们大为不同后,她心里还是暗暗吃味了。她不怪她哥哥,也不能说完全不怪,她没那么大度。但是她更恨穆子良。
"哥哥,你屋内的茶壶为何不用?"她留意到暖阁内那套造型独特雕刻着双龙的紫砂茶具。
"那是穆子良的,他疑心很重,你切莫乱动,不然要遭殃的就是这满屋子的下人了。"苏文君从外间走进屋内。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苏文文默默把这件事记住了。说来也奇了,自从她见过兄长后,穆子良倒是去她那里频繁些了,但也总是屁股没捂热就走了,从未对她说过亲昵的话语,只是偶尔盯着她看上两眼。
他这样来还不如不来!苏文文心如油煎,恨意日渐加深。
"王爷,"终于忍不住唤住刚进来就要走的男子,苏文文独自吞下碎掉的一颗心,"您事务繁忙,以后不必过来罢。"
不料那人却对她温和的一笑,笑的好看,一瞬间让她有了种错觉,不过那人的话却瞬间把让她的幻想破灭,"你若不想见我,就该知道见了你兄长该如何说话。"
言外之意是苏文君强迫他过来看她的?苏文文脸色红白相错,声音哀伤,"王爷,能不能让我见见我的儿子?"
那高挑英俊的男人身上冷气骤然一聚,凌厉残酷的目光让她胆怯,声音冰冷的不似人类,"你没有儿子。"
如果刚刚那句话让她的心冻结,那么这句话则彻底把她的心碾碎,化成灰……被伤害的女人往往会在心腹中生出尖利的牙齿,一寸一寸把剩下的理智吞噬。文文年纪小,一直被兄长庇护,也没有受过这样大的委屈,她从未爱过穆子良,应该说她还没来得及爱上他就先恨死了他。
终于,她想起了那个茶壶,雕刻着缠绕着双龙的紫砂壶。满腔的辛酸化为愤怒的火焰,烧在胸肺中。如果穆子良死了,兴许他们就会想起她是孩子的母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矛盾伸展开,小妹恨透穆子良
第三章 毒杀
因为处于国丧期间,穆恋君的满月酒席只得简单操办。然而就在府里欢天喜地的准备要置办酒席的时候,却出事了。
第一场霜降袭来,大地上也铺盖上了薄如蝉翼的寒冷白纱。天越发冷了,被关了许久的苏文君气色反而好了许多。
抽着空子赶来的穆子良一进门,就看见苏文君依然一袭单薄的秋衣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他连忙脱下外面被风吹的发冷的外套,随手取来暖炉上烘烤的毡衣披风,温柔的将那轻飘飘的肉体包裹住,从后面亲昵地抱住他。
除了穆子良没有第二个人敢这样对他了,他以前还会抵抗,现在他除了顺从已经别无它法了。抵抗最后受苦的不是他,而是他的妹妹。穆子良就是这般残忍,而又把他吃的死死的,他早被穆子良剖析了个透彻,吞噬了个干净。
顺势地往后靠进穆子良有力前胸上,一股暖意沿着衣服传递到他微凉的肌肤上。接着他感到脖子上的头发被撩开了,周围的冷空气立马补充过来,他微微一颤,感到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下来。随后便是那温和好听的声音,"文君,你最近气色好了许多,偏偏我这会儿又忙。"
没有增开眼睛,只是睫毛舞动了两下,两瓣薄唇也颤动了两下。
穆子良深邃的目光扫遍他的全身,在他耳后哈了一口热气,有些动情的说道,"我想抱你。"
苏文君依然静静的闭着眼睛,乖巧的像只被施了巫术的人偶。穆子良哪次来不抱他?屈指可数。他对这些早就习以为常。穆子良对他的索求似乎怎么也不够,在他和穆子良的心越来越远的时候,肉体却和他越来越接近。
"子良,我能出去走走吗?"
"你想去哪里?我闲下来的话陪你一起去。"
又是这样的话,苏文君听这种敷衍的话已经听到麻木。穆子良依然不信任他,口口声声说着爱他,却连最起码的自由和信任都不给他。威胁是穆子良常用的手段,折磨他周围的人,是穆子良攻陷苏文君的捷径。
"算了,我腿有些酸。"苏文君一脸平静,内心的抑郁和失望一闪而过。
穆子良轻轻"哦"了一声,然后弯下腰,蹲在他的脚下,抬起他的小腿温柔用力地揉捏,一副享受的样子,他自下而上仰望着苏文君,带着些许耍赖撒娇的口气说道,"文君,我渴了,你给我倒杯茶吧。"
苏文君慵懒的半睁开眼睛,撇了一眼桌旁的茶壶,看那壶盖雕刻着龙头的方位好像是动过了,心里有些狐疑。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除了他这屋子里也没别人了。
他的这些细小的举动全都印在了穆子良的眼里。穆子良眯着犀利的双眼,望着那个明显被转动了的壶盖,盯着给一脸坦然给他倒茶的苏文君。
苏文君只字不语,侧身倒好了茶,双手捧着,弯腰递给半蹲在他前面的有权有魄力的尊贵儒雅的男子。
穆子良瞅了眼那浓浓的茶水,眼里闪过一丝寒意,目光如刀,刀锋扫过苏文君全身。屏住气息,他浅浅一笑,依然温和地对苏文君说到,"你帮我试试茶热不热?"
苏文君心道,这茶煮上已经有一会子了,泡好到现在,水温正好。而且穆子良从未让他帮忙品过水温,莫不是穆子良怀疑自己下毒加害与他?心里这样想着,苏文君把茶杯凑到了自己嘴边,刚要张口喝下去,突然一把折扇飞速由下而上的朝他手中的茶杯扑去,瞬间将他手中的紫砂茶杯打落。洒了他一身的茶水,那紫砂杯也晃晃荡荡的跌落到地上,却没有破。
苏文君诧异的望着那个出手的男人,无声的询问着他原因。
穆子良直起修长的身子,双手嵌住了苏文君的双肩,温和的表情,却包含了十足压迫感的语调冷冷问他,"你是想毒死我,还是想毒死你自己?"
苏文君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毒?穆子良这次不怀疑他的忠贞问题了,而是转而怀疑他的内心了吗?他单薄的身体无力的颤抖,一句话也不说的瘫坐在椅子上。
只见穆子良悠悠地从抽屉里取出一个银器,将打开那紫砂壶的盖子,将干净的银器放进去搅了搅,片刻后取出,那银器竟然被染上了一团乌黑!
苏文君怔怔的看着,一脸茫然,居然真的被投毒了!
"今天谁来过?"穆子良沉声问他。
今天除了送饭的小厮石头外,来的只有他心疼怜惜的妹妹了。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苏文君闭紧了嘴巴,额上微微渗出汗滴。穆子良是个极为爱惜生命的人,他从来不会放任身边有个想要谋害他的人!
"是我下的毒。"苏文君垂下眼帘,苍白的脸上铺上了一层薄薄的汗纱。
穆子良站在他一旁,眯着眼睛,冷冷地看着他。突然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垂头问到,"你下的毒?那你告诉我这是什么毒?"
"我只要能杀死你的毒,叫什么名字我一概不问。"苏文君抬头对上他那双拷问人的眼睛,声音也变得铿锵有力,宛若真的是他投的毒。
"那是谁接的线,是谁做的内应,又是谁传递进来的?"穆子良一连串甩给他一堆问题,意味深长地望着他,嘴角上翘,心中似乎有了主意。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这些吗?你索性让我喝了这些毒茶死了,倒也干净。"苏文君细长的眼睛微微上挑,虽然带着怒意,却更让人心动。
穆子良哼笑一声转身,又拿出一个茶杯来,把那毒茶徐徐注入到茶杯中。
苏文君面部有些抽搐,穆子良真的要毒死他吗?他突然有一丝心痛,穆子良竟然真的要杀他……
"既然你这么想杀我,我就让你如愿以偿。"穆子良说着扬起胳膊,用宽大的衣袖遮住嘴巴,将那毒茶竟是一饮而尽!
苏文君怔怔的看着他喝下那毒茶,随后恍然大悟,心剧烈的抽痛起来。他挣扎着从椅子上站起来,有些激动地拍打着穆子良的前胸,声音都打颤,"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吐出来啊!"
说完又开始急促的喘息起来,看这个情形穆子良还没死他倒是要先去了!
穆子良见苏文君发了病,忙把他扶住,连声说道,"文君,我没喝,我没事。你看,全洒在袖子上了。"他说着脱下长袖衫,果然袖子内侧,一团潮湿。
苏文君明白过来这是被穆子良骗了,先是放下心来,知道穆子良不会死了。然后一股恼怒从胸间升起,穆子良又骗他!随后,他静下心,开始担忧起来,穆子良知道不是他干的了,那以穆子良的个性,一定会追查到底,到时候不知道要牵连多少人!不过话说回来,真的有人这么恨穆子良,想要置他于死地?
苏文君喘息平稳下来,靠在床头,越想越懊悔,穆子良这样对他,他居然真的没有一点想要杀了穆子良之心,他顶多想的就只是逃离穆子良而已。苏文君痛恨这样懦弱无能的自己,明明这个男人是灭了他苏家一族的人之子,明明这个男人害了他弟妹,明明……
"文君,你好些了吗?"穆子良温和关切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
他张开眼,看见穆子良满脸笑意。
"我都不知道你这么关心我。"穆子良把温柔的气息喷在他的脸上,"你果然也是爱我的。"
"滚。"苏文君有气无力地吼了一声。
"又口是心非。"
"……"
苏文君侧过脸去,穆子良轻轻靠了上来,"恋君的满月酒过后,就是接待胜利回师的功臣。等这两件一完,暂时就没有大事了。"其实还有一件最大的事,就是皇位之争,先皇为来得及定下皇嗣就突然驾崩,最可能登基的皇子是三皇子和五皇子。
想起今日小妹从他这里离去时有些慌张的神色,苏文君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觉得要坏事。沉思片刻后,他带着些哀求的口吻说道,"子良,这件事就过去吧,不要再追究了。"
"呵~~好……"穆子良宠溺的亲了他一下,嘴上答应着,心里却暗自下了决心一定要把那个毒瘤给揪出来。
"你不要骗我。"
"我爱你。"
苏文君单薄的秋衣被一层层扒下,穆子良的吻均匀而又热烈的落到他的身上,他在穆子良的玩弄下喘息、颤抖、高/潮,听着那句熟悉的"我爱你"他心里更加悲凉,穆子良,我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你……
为什么你父亲偏偏是穆亲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穆亲王,那个逼退了前太子、手腕毒辣的穆亲王?那个灭了他苏家一门的穆亲王?
作者有话要说:嗯嗯,要找出凶手了……回事谁呢?
第四章 凶手
穆子良一边跟苏文君承诺自己不会再去追问投毒的事情,一边暗中张开了一张大网。在打死了一个小厮,弄瘫了几个下人后,事情的真相始末渐渐浮出水面。
两日后,穆子良再次来到了苏文文的住处,不带喜怒,更加寡言少语。
但是苏文文一看这架势,知道自己这次是大祸临头了!因为穆子良绑了一群下人来,这些下人都是素日与她关系近的。被反绑的奴才跪了一地,苏文文的脸由红到白,又由白到黑,然后直直地坐在了椅子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来吗?"穆子良喘了口气,挥手让手下把那些人带走。
她一语不发,只是咬牙坐着,心跳的慌乱,脑内却空白一片。
"你为何要投毒?为了毒死我还是想害你哥哥?"穆子良不怒自威立在一旁,整个屋子里都多了一份窒息般的压迫。
她依旧不开口,只是把默默咬起了指甲,一双乌黑的眼睛被一层灰色笼罩起来。
"我不能留一个想要害我或者想要害文君的人在身边。"穆子良说的云淡风轻,眼里却是动了杀意。
啪的一声脆响,那修的漂亮优雅的长指甲被苏文文咬断。她垂下头,揉搓了下翠绿色的衣摆,声音嘶哑,"我为甚要害我哥哥?"
"这么说来你是想要毒死我?"
"是。"
"如果你哥哥勿吃那茶水该如何?"
"他从不爱吃茶。"
穆子良闷哼一声,冷笑道,"你怎知他不爱?他既爱吃茶吃酒,又爱甜点米糕。你们贫穷时,他为了让你们心安理得的吃,自然说他不爱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为了你们,他何至于被人践踏,任人摆布?"
苏文文听后微微一怔,随后露出凄凉的笑容,冷嘲热讽地说道,"那个践踏摆布他的人,也包括你吗?"
此话一出,周围的气氛完全变了样,剑拔弩张,一点火星就可以引爆。
软肋被击中,还好这话不是出自苏文君亲之口,压住心里的狂,穆子良缓缓说道,"我和你哥哥是真心相爱的。"
"是你一厢情愿吧,我哥哥亲口对我说他不爱你,他恨你。"看到穆子良脸色微变,苏文文脸上显现出恶毒的笑意。这些话自然是苏文文瞎编的,她从未问过兄长这个问题,她隐约觉得兄长所爱的应该是她的二哥。
"我不跟你废话,我只是想让你死前明白文君对你的好。"
苏文文微微颤了一下,死?穆子良真的这般狠心要杀了她?呵呵~她心里笑,嘴上道,"你抢走我儿子的时候,我的心就死了。其实早在你抱我的那天喊的却是我哥哥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了,我这一辈子算是毁了。可是你为什么连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要说完全不怪哥哥,我办不到。"
穆子良从暗处看着她,这个长相和苏文君三分相似的女子,为他生了儿子的女人。有道是女子难养,她是穆恋君的生母,等恋君长大了,保不定她会以生母的身份鼓动儿子,那时候对文君来说,这女人就是赤/裸裸的威胁。所以,即使她不去投毒,穆子良也早就存了杀心,但是幸亏她去投了毒,也让他正好找到借口来光明正大的将她处死。
"你若杀了我,哥哥肯定不会原谅你。"感受到那种来自地府的寒气,苏文文毕竟是个年仅十五的小女孩,她有些瑟缩害怕,底气不足的威胁眼前的穆子良。
"我不杀你。"穆子良轻声说道。
苏文文悬着的心悄悄放下,不料穆子良扔给了她一把匕首和一条白绫,温和地说道,"你自杀。"
苏文文猛的颤抖两下,娇小柔弱的身体显得脆弱不堪。她手脚变的冰冷,身上还只是穿着初入秋时的单衣,房内也没有上好的无烟煤炭取暖……除了她哥哥恐怕真的没人能关心她了……
两行泪子杏眼中留下,她呜咽出声,"为什么要我死,如果是哥哥他投毒害你,你也会杀了他吗?"
她哭的凄惨,穆子良却毫不动情。不能说穆子良无情,只是自从他的发妻出轨与人私逃后,他对女子实在无法生出好感。况且他自小又是见惯了死人的,人死前的软弱崩溃,他早就见烂了。
苏文文抖的厉害,她有胆子去投毒,却不敢自杀,她不想死,她还年轻。"哥哥……"
在她呜咽的时候,那掉在地上的白绫却是缠上了她的脖子,她眼睛一睁,回头瞥见了淡淡望着她的穆子良。呼吸被硬生生阻截,恨意还没来得及上来,嘴里先吐出了舌头,脸部被憋的青紫,她看见了穆子良双眸中浓烈的杀意。
是的,穆子良讨厌她,因为苏文君屡次失/身都是因为她……可是,她现在有了儿子,她也想听孩子叫她一生娘亲啊……她挣扎,呐喊,想要呼救,结果脖子上的白绫越收越紧,最后她两脚一蹬,缓缓垂下了脑袋,苍白的小脸上挂着凄惨狰狞的表情……穆子良,我恨你……哥哥,我……
穆子良还是亲自动手结果了他的第五个小妾,苏文君的妹妹。他自是做的滴水不漏,但纸保不住火,苏文文死亡的事情迟早都会捅出来。尤其是过几天就是穆恋君的满月酒了,生母免不了要成为焦点。
期待已久的日子终于来临,穆王府上下无不张灯结彩,热闹非凡。连苏文君那里都贴上了红贴。他一个人独自坐在暖阁内,对着一轮满月吃茶,倒也清静。不管怎样,外甥满月,他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
被请来的都是些亲近的朋友,同党的官员。酒宴吃到一半,那小王孙被抱到前堂来,众人无不阿谀奉承。就在大家欢乐兴致正高的时候,也不知道谁酒醉说了一句,"这小王孙长的如此机灵可爱,想必他的生母必是定也是个标志的人物,为何不请出来一见?"
周围一瞬间哄笑开来,小王爷的内眷岂是能随便让外人见的?他们继续热闹的吃酒庆祝,一旁的老王妃倒是心中泛起慈爱之意,虽然儿子不宠她那五儿媳,但是五儿媳好歹也为府里添了王孙。于是老王妃私下叫人去探望五儿媳,并给她送去各种吃的,末了还承诺让她见上儿子一面。
然而回来的丫鬟却颇为惊慌的告诉老王妃,那五夫人房内早就空了,房子都封了,外面有守卫把手着不让进去。老王妃大惊,这是为何?
如果她亲自去问儿子,恐怕穆子良不会告诉她实话。思前想后,她将此事悄悄告诉自己足智多谋,手腕强劲的丈夫。现在也只有穆亲王能治住穆子良了。
酒宴进展的很顺利,一派哄哄闹闹,歌舞升平的祥和景色。
穆亲王不动声色的暗中调亲信去访查。晚间,宴会散后,一脸威严的穆亲王端坐在椅子上听着下人汇报。这王府内的人虽然现在大多数都是儿子在用,但是王府内的好多老人都是他亲自□出来的,所以查出始末来并不困难。再加上他对儿子一直不放心,所以在儿子周围也安插了眼线,调查儿子的行踪就更容易了。
"混账!"穆亲王听完后,一脸的铁黑,手中的茶碗差点被他打碎。他知道儿子养了个脆弱的男宠,喜欢的不得了。但他也只到是儿子贪图新鲜玩两天就罢了,他断然没有想到儿子居然因为那个男宠而杀了孙子的母亲!更没想到这男宠居然还是他孙子的舅父!
年近五十,正当中年的老王爷在屋子里踱步,不行,他得去看看那个男人。穆亲王这辈子最痛恨两种人,一种是宦官,另一种就是男人。当年前太子迷恋男色,爱美人不爱江山,让他心痛不已。最后他毅然将仁德的前太子舍弃,改为支持前太子的胞弟,也就是前不久去世的皇帝。
儿子迷恋男色,这如何是好?他无论如何也不允许这种事发生在自己的家里。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命人潜去苏文君那里,把苏文君的长相,习惯,作息,家人,籍贯一一详细的报给他听。
穆亲王越听,眼睛越发深邃,眉宇间充斥着一抹漆黑。他命人取来一副保养良好的画像,正是他皇姐长阳公主的。
"你可看清楚了,那狐媚的男子和这画中人长相是否相似?"
"回王爷,除了双眼,面目脸庞都和长公主殿下十分相似。"侍卫如实回答,"只不过那男子面如积雪,没有血色,一双慵懒的细长眉目却生生能把人的魂魄给勾去大半,被他瞪上两眼确实会让人心神荡漾。"
穆亲王冷哼一声,亲信忙住了口,提起那男子的容貌,他不禁失言说多了。那男子说不上什么国色天香,却能十足的激发起男性的保护欲,因为那人静的像潭水,却晶莹如易碎的玻璃,不去抓他,他便会如青烟一般消散了。
勾人的眼睛,此人姓苏,长相跟长公主相似,又是逃难流离之人……穆亲王突然低低地叹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大呼,"孽债,孽债啊!"那人十之八九是苏驸马之后,这苏驸马是前太子的亲信,最后被他一举歼灭。查抄苏家的时候,恰恰少了苏家的三个儿女,不成想现在他们中的两人竟然被自己的儿子给收了房!更为荒谬的是他喜爱的王孙体内流着一半苏家的血统!
一番深思熟虑后,他一拍大腿,苏文君一定不能留!杀,而且要杀的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作者有话要说:文君大难临头了
第五章 沉湖
穆亲王年纪大了,不像以前那样喜欢将人刮死,砍头,毒杀之类的酷刑了。再说这苏文君是他皇姐之子,好歹也算是他外甥,不如将他沉湖更为妥当。听说被当成贡品的人死后投胎会有个好命,穆亲王心里暗暗想着,今世你不要怪我太狠,我也是为了我儿子。你来世投胎再托生个好人家吧!
一切默不作声地暗暗准备妥当后,穆亲王依计把儿子穆子良支开;下了一道密令,凡多嘴者,一律乱棍打死!
一场轰轰烈烈的河祭帷幕即将拉开。
冬日,天黑的早,夜很长。苏文君早早躺在暖阁的软榻上,外面吹灯了也不见穆子良来,看来今日穆子良是不会来了。他正准备睡觉,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正纳闷他这安静的连鸟都不叫的地方何时也变得这般热闹?
然而,外面的脚步声非常整齐,有秩序,苏文君披上风衣,诧异的透过窗户往外观看,竟然看见不远处原本漆黑的夜被染成了半边的红色,细细看来是一粒一粒躁动着的火把,饶有秩序的朝着他这边走来。
"公子!公子!"一人慌慌张张的从外面跑来,气喘吁吁,吐着白气,愣是在这大冷的天里跑出了满身汗。
苏文君定睛一看,来人正是每日给他送饭,伺候他日常起居的石头。这石头憨厚腼腆,从来都不敢正眼瞧他,可是现在他居然未经允许横冲进了他的暖阁。苏文君不是傻瓜,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最近他心悬的厉害,眼皮直跳。
"石头,怎么了?慢慢说。"苏文君穿上鞋子,顺手把散乱的头发挽起。
石头冷不丁又撞击苏文君那双细长的眉眼,心陡然蹦跶了两下,紧张又害怕的愣是直喘气,说不出话来!
苏文君给他倒了一杯茶,心里也有些焦急,莫非和那群拿着火把往这边赶的人有关?
"公……公子……"石头终于喘顺了气,垂下脑袋,结巴的说道,"他们,他们要来抓你了!"
"抓我?谁?"苏文君眼里闪过惊讶后,脸色沉了下来。
"穆,穆亲王趁着小王爷不在,想要把你祭给湘凉河!"石头一脸红色,面目担心愁容,看来是真的为苏文君担心。
"公子,快逃吧!"石头陡然抓住苏文君的雪白的手,那手有些凉,柔软光滑,一旦抓住了就不想再松手……
苏文君朝着窗外望去,人差不多要上来了,山下还一排排长龙般的火把,看样子这里是被围住了,他根本是无处可逃!
推开石头粗糙年轻的手,苏文君板起脸来对他说道,"你若想活命,就速速出去。"
"公子……"石头目露哀求之色。
"如果想救我,你就躲到无人的地方将这烟火放了。"苏文君从床榻下取来三只茶杯粗的烟火交到石头手里。
"这样真的能救你?"石头双手捧着那救命的法宝。
"嗯,快走吧。"苏文君用猫咪般的力气把他往外推。
"公子你怎么办?"
"是福不是祸,是祸我也躲不过。你速速去罢,不然恐怕在我还没有进猪笼前,你就先去了。"苏文君不是在吓唬他,来人气势汹汹,要置他于死地,自然不会放过他身边的这个憨厚的小子。
石头终于是在苏文君的劝说下离去,见他在假山下藏好,苏文君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于是也就若无其事的继续在软榻上躺下。
一群壮汉率先踢门冲了进来,这片被称为王府禁忌之地的地方头一次被这么多人闯入。来人不由分说,扫视四周,看到躺在床上的苏文君,立马冲过去把他从床上拽起,四五个人一起把他单薄的衣服撕碎,强硬的往他嘴里塞了些香料,在他如玉的裸/体上罩了一件血红色的袍子。
然后五花大绑,把他捆成个团状,头上盖着大红色的盖头,硬生生塞进了猪笼,一路抬着好好荡荡的下山,朝着冰冷刺骨的湘凉湖抬去。
石头躲在后面,看见苏文君被抬了去,他的人也像是跟着苏文君走了。自从见到苏文君后,他就有意无意的开始留意他,并不是对他有什么爱慕之意,而是觉得苏文君这人太脆弱了,好像风一吹就倒了,热水一汤就化了,寡言少语,却会发出让人心神动荡的叫/床声。
他丝毫没觉得苏文君是男宠而看不起他,他自己本身就是个下贱的下人,但是他也没有觉得苏文君是他名誉上的主子而对他心存畏惧。他只是从心里可怜他,那样一个白的跟纸一样的人强烈的激发了他作为男人的保护欲。
其实苏文君是从来到这里之后身体才变差的。苏文君更不是石头心里圣洁纯粹的白纸,他这张纸早就不知道被多少人给染过了。而且苏文君也不是一个柔弱的人,他看似柔弱,内心却倔强,表里不一,心思缜密。他若不是有两把刷子,也不会把穆子良勾引到手,但是招惹了穆子良也是他做的最错的事情了。
火把远去,石头遵从苏文君的话跑到空旷的地方,点燃那三只所谓的救命烟火。然而,石头把自己的手指都烧熟了,也终究没能把那烟火点燃!石头放声大哭起来,因为他自己的愚笨,若是苏文君就这样死了,岂不是他的过失!
正哭着,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谁在哭?文君呢?"
石头擦干泪,抬眼看到一脸焦急的穆子良。他忙连滚带爬的来到穆子良的脚下,粗喘着说道,"小王爷,苏公子被带走了,要去沉湖了!"
穆子良心里暗呼不好,果然有事了!他对石头说了声"好奴才。"然后冲进房内取了一把亮澄澄的宝剑来。
父亲近日行事古怪,暗自抽调了他留在王府的人手。他假装不知,偏偏他父亲又命他出去办一些琐碎的事,这一连串的行为加在一起,怎能不让他起疑心?
他假装听命的往城外去了,却在半途折了回来。然而一进王府,却是没用一个奴才敢同他说话!他匆匆往这边赶来,守卫见了他又惊又怕,瘫倒了一地却硬是不言语。若不是石头告诉他,他恐怕就要自此同苏文君分别了!
穆子良手里捧着剑,骑着马,一路狂奔去追自己心爱的男人。
而苏文君这时已经被抬到了湘凉湖,湖面的风格外冷,嗖嗖的往他宽大的衣服里灌,切割着他赤/裸的肉体。他知道他的生命算是走到尽头了,虽然可能会难过一点,可也好过一直在穆子良甜蜜的毒药下苟延残喘。
穆亲王在远远的高台坐着,端看着这里的一切。整个湖的周围围了不少的人,有他安置的人手,也有看热的老百姓,他们都以为这是一场普通的河祭。老百姓也会对穆亲王的周到而感恩戴德。
苏文君,来世你来做本王的儿子,本王定会好好补偿你,这次为了本王这一世的儿子,你就先去吧!
穆亲王挥了挥手,示意仪式开始了。
正襟危坐的人起身,庄严的抬起一旁摆成品字的白米,驾着小船缓缓划到湖中央,在肃穆的鼓点下,将白米倾入湖中。随着一团黑浪的翻滚,那白花花的米立即消失不见了。接着,又是一些干果金银等献给河神的礼品。
鼓点声越敲越快,苏文君似乎听到了自己生命的丧钟,他的手脚早就麻木,头上盖着盖头也让他看不清四周的情况,好在他早就适应了黑暗。算起来他这还是自从进了穆王府以来首次出来呢,外面的空气异常寒冷,这时被冻的僵硬麻木了,他才恍然发现关押着他的那个暖阁里果真是温暖的啊。
随后,他感到装着他的猪笼被抬了起来,然后摇摇摆摆的放到了船上。透过一丝缝隙,他看到了黑黑的河水。
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这个装扮的喜庆华丽的猪笼被两艘船横驾着,缓缓往冰冷刺骨的湖中央滑了过去。苏文君赤着双脚,在漆黑的夜里白的天然。脚部开始抽筋,冰冷让他的神智开始不清。猪笼还算平稳,稍微有些摇晃,为了让猪笼顺利沉下去,他们在猪笼下还系了两块大石头,分别由两只船装着。
"放!"
当他听到这个简洁有力的命令时,他闭上了双眼,以后再也见不到文文和文礼了,当然也不会再见到折磨他的穆子良,要说他对这个世界没有留恋,那不是真的,他还是挺想和弟妹聚在一起,很想看到弟弟娶妻,很想和穆子良……
一切都完了,他的生命将在今夜结束,猪笼开始稳步下沉,他感到有翻滚的湖水溅到他的脚上,身上……
河神,你也在怒吼吗?死亡是一种解脱,其实他并没有那么难过,只是有了些许的遗憾……
作者有话要说:文君要沉湖了
第六章 纠缠
黑色的湖水在晚风的带动下翻滚怒吼,苏文君好像听到了死亡的召唤,他就这么逆来顺受,嘴里被塞满了东西,他想喊也喊不出来,而且现在他周身僵硬麻木,已经失去了哭喊的活力。
鼓点声沉闷、打击的频率加快,他听到了拴着猪笼的大石头"扑通"一声落水的声音,接着就是他锁在的猪笼开始缓缓往下沉,他的心和生命也跟着往地府的深渊里坠下去。
一切都按照原来的计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一阵冷风吹过,恰巧掀起了苏文君头上那个血红色的盖头,他白的不似人类的面孔暴露在这漆黑的夜中。
人群突然"唏嘘"起来,接着是一阵喧闹,鼓点声嘎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一阵惨叫。接着,他看见从一群火把堆里快速地杀出一人一马,那人手持宝剑,一袭炫目的白底金线绣衣,身后的披风随风潇洒的飘荡。
那人飞身下马,操这宝剑强上了一条船,一边朝这边喊着"停下"一边快速朝着他赶来。而原本要下沉的猪笼也就在一群人的惶恐中停了下来。
苏文君被风吹的眯起的双眼越睁越大,原本平静如一潭死水的心在看到那个急速而来的身影时却突然萌发出了强烈的生的念头!他还没用见到弟弟,自己还这么年轻,为什么说死就死连个理由也不给他?!人就是那么奇怪,当一点希望都没有的时候,可以安心接受死亡或者残酷的刑罚,可当一点希望之火出现的时候,就开始奋不顾身地去追求那微弱的光芒!
苏文君挣扎着直起腰,微张着嘴巴,紧盯着杀过来的男子。穆子良终究是赶来了。
"小王爷!"
随着男子陡然跳上装载着猪笼的其中一条船,船面连着猪笼一同晃动了起来。船上男人女人的声音乱作一团,隔着半条湖朝着穆亲王的地方投去求救的目光。
"小王爷,您干什么?"
"滚开!"穆子良狠狠踹开拦着他的下人,提着剑沿着抬猪笼的杆子攀到湖中央。他抽出宝剑,三下从一侧将猪笼砍出一个口来,然后迅速钻了进去。
"文君,"穆子良心疼哀怨地低呼一声,把冻地冰冷僵硬地苏文君揉进怀中,解开披风将他实实裹住,随后又对着一船的下人说道,"还愣着干什么,把猪笼沉了!"
船上的下人听完,脸色惨白扑通扑通的跪了一船,这小王爷也在猪笼内,谁敢沉了猪笼?
穆子良身上的温暖透过单薄的衣衫徐徐传到苏文君的皮肉里。他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只能半睁着眼睛看着穆子良。
穆子良温柔地给他松了绑,掏出他嘴内的香料,心疼的一抽抽的,捧着他的脸细细端看,在他耳旁轻声呢喃,"对不起,文君……我来迟了……是死是活我都陪着你。"
本来没有泪的,被他最后一句给激出泪来。苏文君动了动僵硬的手指,勾住穆子良的小臂,风依然冰冷,却没了刚才孤寂。
穆子良一掌抱住苏文君的手,插入自己的腋下,猪笼轻轻的摇摆,两边的船上静悄悄的跪满了吓傻的下人,湖对岸火把攒动不安,依稀传来呼喊声。
脚下的黑浪依然翻滚着,穆子良抱着苏文君,想着差一点就见不到这个男人了,不由得又是一阵剧痛。
"文君,能听到我说话吗?"穆子良轻轻抱着他,将额贴到他苍白的脸上,苏文君本来身体就不好,今日受此大难不死也去了半条命。穆子良自责后悔,又瞪向船中下人,"速速去禀告王爷,要么沉,要么放!"
其中两人哆哆嗦嗦应了下来,乘着小船去请示。
而这边穆子良抱着半死不活的苏文君狂吻了起来。
苏文君是非常清醒的,只是他没有力气,感受到穆子良的吻,他做了微弱的回应,穆子良身上好温暖,同他死在一起最起码不会那么冷……穆子良真的这么爱他吗,连生命都可以不要。
他心乱如麻,自苏家败落后,他稚嫩的肩膀担负起一个家,辗转流离之际异常渴望着爱,但是周围并没有一个真正爱他的人。他曾经被穆子良的真诚所打动,今日又为他的炽热情深不顾一切而震动,如果穆子良不是仇人之子该多好?
从观景台赶来的穆亲王看到眼前令他吐血的场景,舌头木在了嘴里。原本一个好好的祭湖仪式竟然变成了自己儿子和禁品的爱恋纠缠舞台。看着那猪笼内两人热烈的狂吻,穆亲王面目发青,再也丢不起这个人,甩了袖子走了。他自然不可能把穆子良给沉了,他就这么一个儿子!不过他的脸也被这个儿子给丢尽了,看来他得暂时出城躲几日了,今夜之后,这件事情还不知道要被京都的百姓如何传诵!
穆亲王一走,群龙无首,鼓点撤了,人散了,穆子良最终抱着苏文君从猪笼里钻了出来。他是骑马来的,但是现在抱着苏文君,他自然不能骑马回去,折腾了片刻,他们坐着马车回到了穆王府。
担心冻僵的苏文君被突如其来的温热烫伤,穆子良不敢把他直接放进暖阁里,而是先自己的身体把他周身悟的暖和了,才敢在暖阁里加碳火。他揉搓着苏文君被冻的抽搐的脚,一边轻轻按摩揉搓,不时亲吻两下。大夫刚才来看过了,说是没有大碍,穆子良也松了口气。
"子良,你不要对我这样……"从濒死状态复苏过后,苏文君怔怔的说道,如果穆子良再这样对他,他恐怕真的要沦陷了,明知道穆子良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情,可……
"你想要我怎样对你?"穆子良给他端来一碗新熬好的八宝粥,用嘴吹着,要喂给他吃。
苏文君把头拧了过去,已经发生的事情他改变不了了,灭了他苏家的人是穆亲王,而不是穆子良。他心里开始动摇着,这一年来他折磨着穆子良的同时也在折磨着自己,当初穆子良强占他妹妹也是他的过失。
"如果,你能把文礼找回来,"苏文君声音极低,微弱的连他自己都听不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说出这番话的,"如果你能做到,我可以重新接受你。"
声音虽小,在穆子良耳里却掀起了欣喜的狂风。他脸色微红,双眼眯起,一脸惊讶而又欣喜,托着他的下巴,密集的吻在他的脸上,身上。
"文君,我……"一贯利落稳重的穆子良这时说话却犯起了结巴,激动地不知道要说什么,"我,我们……"
青纱帐放下,穆子良抱着苏文君,兴奋而又幸福的忍耐,下腹一阵燥热,却不敢宣泄在苏文君体内。等这个男子调养好身体后,他再好好要他吧。
昨日那场大难意外的拉近了苏文君和穆子良频临崩溃的感情,两人关系渐渐改善,苏文君对着穆子良不再似以前那般冷淡,偶尔也会笑。穆子良也终于同意他到外面走走,答应他不再强行把他关在这里了。
而穆亲王则带着妻子孙子离开穆王府去外面疗养,一方面避朝廷里王储之争的风头,另一方面为了不和儿子发生正面冲突。
穆子良杀人忤逆父亲抢走河神禁品的事情很快在整个京都传的沸沸扬扬,比当年他的正妃跟人私奔传的更加凶猛。穆小王爷再一次不光彩的扬名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巧的是这件事传到了另外两个人的耳朵里。一个是少年老成,做事沉稳的五皇子,一个是刚刚平定了叛乱班师回朝的大功臣萧邵萧将军。
都知道先皇是突然驾崩,没有定下皇嗣之位。朝中势力最大的三皇子和五皇子之间的皇位之争从以前的暗斗随着先皇的离去而升华。
五皇子暗中培养了自己的眼线遍布在四方,但是在一年多以前,他一条得力的臂膀被人生生砍去了。他舅父为他栽培多年的精英探子包轻煌被人残忍杀害。据说他先是被人下毒,然后身上中了一百多只毒箭,最后被倒挂在乱葬岗被野兽撕咬。巧的是,当年穆子良也在那里,而且两人为了一个男娼还发生过争执。经过一年多的暗访,他终于得知那个暗娼的名字,正是沉湖的禁品!
五皇子暗中运足了力气握紧手中的月光杯,黑重的眉毛下一双锐利的眼睛默默发光,穆亲王父子目前来说是他登上皇位的最大障碍,他们虽然没有明说支持他的三皇兄,却暗地里帮着三皇兄来打压他的势力。他忍了许久,现在是该爆发的时刻了。
另一方面,一直保持中立的萧大将军在听到这个可以用来消遣的趣事后,扬眉轻笑,银色的双眸闪过一丝狡黠。他问左右道,"苏护军可知此事?"
"将军,苏护军自然不知,您不是不知道,对着护军那严肃的脸,想说这些趣事也说不出来啊。"一亲信回道,想起那个一举成名,俗称拼命三郎的苏护军,他便一身鸡皮。这人冷,又冷又严肃,一天到晚就连睡觉时也绷着一张脸,可惜了那绝世无双的秀气面容。
"呵,"萧大将军轻呵出一口气,神秘说道,"那就不要告诉他。"
亲信猛的打了一个冷战,萧将军和苏护军真是一个似火一个似冰,只不过萧将军是一团神秘的黑火,而苏护军是一块无欲的冻冰。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回来鸟~~~~~哥哥正在和穆小攻甜蜜中
腹黑的五皇子也冒了一个头
苏护军是弟弟的军衔称谓,萧大将军就是那个号称九尾狐的妖孽,具体去看第一部的番外啦 苏家兄弟第一部
第七章 色心
石头孤身一人站在外面,支着耳朵听着屋内的动静。都三天了,那两人还腻在一起,里面的床褥不知道换了几次了,还这么疯狂。小王爷也真是,就不怕苏公子受不了……
偶尔听到来自里面令人脸红心跳的呻吟,石头的手也跟着发痒,下部发烫,他虽然资质有些愚笨,但也是个正常的男人,听见那种声音自然起反应再正常不过,他忍着不去碰处那份火热,然而屋内的声音还是可以隐隐约约听到。
"呼~来,文君,上来!"
穆子良从床上抽身而出,端坐在暖阁的夸大软椅上,上面铺着雪白的貂毛,柔软舒适。他一身是汗,细密的汗珠打湿了黑亮的头发,健美的肌肉彰显力量而不显得太过,微分的双腿中间,男/根笔挺。他张开双臂,一双眼睛痴迷地在床上的男人身上流连。
苏文君喘息着支起上身,腰间松散地围了一块柔软的鹅黄色段子,把他刚刚经历过交/媾的诱人□半遮住,这是穆子良为了增加情趣所以给他围上的。他赤着脚下了床,垂着睫毛,慢慢走到穆子良旁边,白皙的浑浊液/体顺着大腿根部流下。
穆子良伸手扶他,快速地拽住他的双臂,让他面对着自己跨坐到自己的腿上。苏文君顺从的坐上来,穆子良立马激动地抱紧他,在他耳旁呼呼地喷气,"文君,冷不冷?"
说着他一手扯过来一块不薄不厚的雪白毯子裹住苏文君赤/裸的上身,另一只手沿着他的腰部下滑,托着那饱满的臀部往自己耸立的男/根处靠,"文君,坐上来……"
苏文君双手无力地搭在他的肩膀上,眉头微动,头部往上昂着,下面寻找着着力点。那坚硬的灼/热抵住被蹂躏的穴/口,先慢后快的刺入,然后全/根没入,苏文君有意无意的哼了一声,下面的肉/棒就像是吃了兴奋剂开始卖力操/弄搅/动起来。
他们二人的胸部紧密相贴,在温暖的毯子内上下摩擦,穆子良抬起头,英挺的鼻子上滴下汗滴,他张开口轻轻咬住了苏文君细长脖颈上的咽喉。
苏文君反射性的加紧臀部,痛苦又舒适地轻哼两声。那里是他的敏感带。被顶得一上一下,仿佛身在漩涡中不能自拔,他暗自想着,穆子良以前的技巧还都是他教的,但是现在明显是穆子良比他要会玩的多!他这副不容易勃/起的身体居然真的让穆子良都挑起了性/欲,而且穆子良近来越发在乎他的感受,他们拥抱亲吻做/爱让他的身体变得愉悦起来。
"文君,"穆子良摸着苏文君肩膀上被烫成的梅花状疤,有些闷闷不乐,"包三那个混蛋真是可恶,我杀他一百次都不解恨。"
"你……别忘了……"苏文君费力的在他耳旁说着,"啊……你答应我的……文礼的事情……"
穆子良一边啃咬他嫩滑的肌肤,一边温柔的哄他,"我自然记得。不过你屁股上那个十字疤是怎么回事?"
十字疤?苏文君一怔,不好的回忆映入脑中,那是他的第一次……他只知道被一群男人抓住了,然后给喂了迷药,等他醒来的时候屁股已经开花了,血淋淋的把他自己给吓愣了。至于是谁干了他,有几个人干了他,他一概不知。他唯一知道的就是他被人干了!在那之前他也想要娶个老婆的,在那之后他就突然对所有的情爱厌恶。如果不是为了弟弟和妹妹,他可能早就撞死了!
这时他听到穆子良的急喘和他低沉的呢喃,"我爱你,我爱你……"
每次穆子良要高/潮的时候,都会拼命向他表白,这富有魔力的话一次又一次地吞噬了他的心,蒙住了他的眼睛,他明明知道穆子良的身份和他所干的事情,可是他还是一点一点落入了穆子良温柔的陷阱里去。
望着抱着他喘息的男人,他情不自禁地环绕住穆子良的脖子,泄愤般的咬了对方一口,汗水滴到对方的肩膀上。穆子良,我恨你,让我如此矛盾……我更恨我自己,不知不觉间竟然对你动了情。也许早在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对你暗生情愫了吧……你当时那抑郁的表情,俊美的外表和柔和善良的形象让我情不自禁去勾/引你……
然而在他快要高/潮的时候,穆子良的抽动突然停了,随后他感到自己被猛然抱起,从椅子上被粗暴的放平到了床上,身上的毯子和腰间围着的缎子都被一下子扯开,穆子良从上而下目光灼热的烤着他,分开他的双腿,高高抬起他的臀部,猛烈地搅/动他的男/根。
这个突如其来的体位变换和刺激几乎让他立即高/潮,他全身兴奋的战栗,抱紧穆子挂在他的身下,大声呻吟起来。他叫的声音越大,穆子良搅/动的越剧烈,最后两人翻滚、搅/动、浪/叫着抱在一起高/潮了。
这放荡的声音传到了门外,石头手护着喷湿的裤子,满面羞红。
这时传来了脚步声,石头忙站起诧异地想着,会是谁呢?前些日子,苏公子差点儿被沉湖,小王爷大怒,把这边的守卫统统换了,暗杀了部分人,导致这里更是没有人敢来了。因为被杀的守卫众多,临时抽调人过来也补不齐这个缺口,所以这里目前守卫稀少,而且都聚集在了山下。
小王爷念他即使给他通了消息,间接救了苏文君,人有憨厚老实,所以特地准许他留守在这里。
"石头,"一守卫匆匆从山下赶来,一脸焦急状,"快去通报小王爷,五皇子派人来了!"
石头无奈地瞥了他一眼,"现在不成,小王爷忙着呢。"
"哎呀,我当然知道。小王爷哪次来这里不忙?你快去通报,问题是五皇子派的人是七皇子!而且这位皇子已经冲上山来了!"
"七皇子?"石头低着大脑袋想着,在京都,人们可能不知道三皇子和五皇子,但是绝对知道七皇子和他们家小王爷。这两个人本是八竿子打不到一块的人,七皇子是个色鬼,整日惹是生非,而穆小王爷则做事正派儒雅,风度翩翩。但是这两人身边都出了丑事,穆小王爷因为性/冷淡,他的正妃跟人跑了;而七皇子则是把他亲弟弟十二皇子给迷/奸了。嘿,这两人,一个不爱干那事,一个偏爱干那事,分化成了两级了!
他这边正想着呢,就听到一个洪亮戏谑的声音,"干嘛呢都,神神秘秘的,为什么这里不让进?我看谁敢拦本王!"
嘿,这说曹操曹操就到了!守卫一拍大腿,朝着石头吼道,"石头!快去通报,这皇子连屋内都敢闯的!"
石头忙"噢"了一声,抬脚往屋内走,推开大门站在外间隔着厚厚的纱幔朝着里面低声道,"小王爷,七皇子来了。"
穆子良抱着苏文君还沉浸在刚刚极度的快/感中,男/根还被对方含着,偶尔还会滴出一些炽热。他正想抱着深爱的男人好好说会儿话,这时候被人打扰真是太扫兴了。他一脸不悦地说道,"跟他讲我不在。"
"可是,他已经进来了!"
"什么?!"穆子良沉下脸来,看来现在这些侍卫都不顶用,他得赶紧物色些自己的亲信才好,不然搞不好下次他父亲还趁着他不在又来害苏文君了!他非常了解自己的父亲,一旦父亲起了杀心,那是一定会杀到底的。好在以父亲的个性这次失手了,两个月内都不会再动手了。他正好利用这段时间把府中的人手都换一换。
"哟~"
一声绵长的带着些流氓气息的强调率先传了进来。
穆子良心里暗怒,这个七皇子仗着五皇子给他撑腰,整日胡作非为,连个封号都没有,着实讨厌。等自己推倒了五皇子再狠狠治治这个混账皇子。
他迫不得已的从床上下来,随手批了一个袍子,整理下散乱的衣衫,亲吻了下半昏睡的苏文君,在他耳旁轻声说,"宝贝,我去去就来。"
苏文君勾了勾他的手指,低声说道,"你今晚不要来了。"
"为什么?"穆子良一怔,以为自己哪里又做错了。
"大夫要我好好休息,你在何时让我安稳地睡过觉?"他说的倒是真话,不过他不让穆子良来,大部分原因还是出于心里的矛盾,他乱,如果穆子良帮他找回苏文礼,他就要真的跟了穆子良吗?
穆子良一脸惋惜,想想看对方说的也有道理,苏文君确实需要休养。他沉思着走出暖阁,来到外面的厢房,正巧遇见七皇子打倒了守卫往里冲。
"七皇子,"穆子良行了礼,七皇子虽然是皇子但是并没有封王封地,所以实际上他比七皇子的权利大,地位也高。
"堂哥这么客气作甚,五皇兄很是惦记你,托我过来看看……"七皇子一边跟穆子良说着客套话,一边偷偷往暖阁内瞅。这屋内这么明显的气味,哪能瞒得住他?在看穆子良这个样子,一看就知道刚刚在干什么!也不知道那里面的人是谁能让这个曾经性/冷淡的穆小王爷这般销魂?
穆子良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更加讨厌他。他默不作声,心想着五皇子让他来,八成是来试探他的,他们穆亲王府是暗中向着三皇子,但是表面上是中立派的。五皇子估计是想拉拢他。
他果然没有猜错,七皇子扯了一会子后,说尽了好话,还奉上了几个美人。
"也不知道我那些个美人比不比得上你里面那位?"七皇子一双杏眼饱含着淫/腻,他轻轻啜了口茶,缓缓说,"堂哥可否让弟弟一见?"
穆子良微微一笑,让人如沐春风,却陡然说道,"不可。"说的斩钉截铁不留后路,连一点客套话都不带。
这七皇子被生生给憋了一下,心里生了气,他本是皇子自认为高人一等,五皇兄派他来这里已经让他觉得屈尊,现在又给他玩这一套!他要不是听说穆子良抢的那个祭品是个大美人,他还不稀罕过来受这罪呢!
两人间的气氛不觉尴尬起来。七皇子借故走了,心里却升起了坏心思,穆子良不让他看,他偏要看。如果真是好货,他正好可以拿来送给他那个不解风情冷淡的要命的五皇兄,好让皇兄也开开荤。
作者有话要说:矛盾总是一点一点激发的啦,弟弟也要来了,攻二也要出现了,大家猜猜看谁是攻二?
第八章 偷人
穆子良要出王府,萧将军已经快到京都,为了表示皇家的重视,他要亲自迎过去,来回的行程大约要三天。
现在府中缺少得力人手,一部分被自己杀了,一部分被穆亲王调走了,他现在也来不及抽调信得过的。只能凑合安排些人来保护苏文君。现在满京都都知道他藏了个人,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却一口断定那人是个狐媚的妖精。这让穆子良有些头大。
穆子良一走,家中可算是群龙无首了,老王爷不在,老王妃不在,小王爷也不在。下人们却暗自高兴,脸上不说,心里乐开了花。
石头比普通人更开心,穆子良不在就没有人对苏文君干那种事了。他比以为起的都早,蹲在了"柳上居"门外。心里想着,苏公子大约还在睡觉,在过一炷香,也该用早膳了……
这时,门开了,却是苏文君批着风衣出来了。外面的树叶凋落的差不多了,冬天果然到了。
"石头?"苏文君看到蹲在门口的石头,很是诧异,"你怎么在这?"
石头自从几天前那件事后,还没有同苏文君说过话,现在听到苏文君同他说话,连忙从地上站起,有些惶恐的站在一旁。
苏文君注意到他拇指和食指上的烧伤,不禁问道,"你手上怎么回事?"
石头这手受伤多日,还没有被人问起过。他心里微微一动,又想起这是那日为了点燃烟火而烧伤的,结果烟火却没有点燃。他心道果然是自己太愚笨了啊,还好苏公子没事。这边想着,眼圈红了,"公子,我差点儿害了你。"
本来一个成年男子要掉眼泪是很让人恶心的,但是石头憨厚,身材又不似成人般魁梧,心智偏向小孩,反而让人觉得可怜可爱。
"你怎么害了我?"
"公子那日给我的烟火,我根本没点燃。"石头说的自责委屈。
苏文君听后眉头舒展开,微微一笑,"那本就是点不燃的。"笨石头,他当时若不骗你,你肯离开吗?
石头听后,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又恍然大悟的"噢"了一声,最后也不知道他听懂了没有。
"公子要出去走走吗?"
"不了,"苏文君想着多日不见妹妹,他想去看妹妹。穆子良以他身体弱为由不让他们兄妹相见。而且他一直好奇,为什么他在府中一年了,穆亲王也没有要将他沉湖,前些日子怎么就突然唱了这么一出戏?事情蹊跷,必有原因。穆子良肯定不会告诉他,他目前只能装傻不问,暗中打听。
他望着旁边的石头,投石问路,"石头,你知道最近王府上有什么趣事吗?"
石头被多次警告过不许跟苏文君说关于五夫人的事情,也不许说关于沉湖的事情,也不许抬头看苏文君。上次他多看了两眼被小王爷狠瞪了一顿,吓得他现在睡觉都打冷战。
苏文君看他不说,也不为难他,只是叹息道,"天冷了,文文最怕冷,不知道他们有没有给她预备好衣服。"
石头把脸背向一旁,心里疼惜,可怜的公子,那五夫人早就入土了,根本不会怕冷的!小王爷真够狠的,连这么个亲人都不给你留下。
"公……"石头刚欲开口安慰苏文君,然而话未说完,只觉得后脑被重重劈了一下,他脑袋晃了两下,摇摆着倒在了地上。
苏文君诧异石头怎么不言语了,刚转头就被人干净利落的捂住了嘴巴,把他的声音扼杀在喉咙里,紧接着眼睛被蒙上了,后脑一阵剧痛,两眼发黑,一串金星闪过后,他也失去了知觉。
几个人影利落地把石头绑起来藏好,然后带着昏迷的苏文君扬长而去。
差不多快到傍晚的时候,七皇子穿戴好了迎接五皇子的大驾。一场酒宴过后,他端着酒杯神秘兮兮的对五皇子说道,"五皇兄,我有个好东西要给你看。"
那五皇子只淡淡一笑,不以为然,这个皇弟所说的"好东西"莫不是财或者色。
"这可真是件好物,是我从人家嘴里偷来的肥肉。"七皇子微醉,仗着酒胆把手搭在了五皇子的肩上。
五皇子耸了耸肩,笔挺的身板显得气宇轩昂,眉宇间一股霸气,不怒自威的表情让人敬畏,他虽然年龄不大,心智却相当老成。
他知道七弟好色,所以故意让他去穆王府打探消息,他对那个男宠没兴趣,但是对萦绕在男宠周围的事件很看重。他的臂膀包三之死是不是穆子良所为?穆子良杀包三是为了和他作对还是真如传闻所说为了争夺那个男宠?
"五皇兄赏个脸去看看罢?"七皇子不死心的央求。
五皇子端坐着宛如一个慈爱的兄长教训他道,"别人吃剩的东西你还要,没出息。"
七皇子哼笑一声,"就是穆子良那个男宠啊,你不是一直感兴趣的吗?"说着,他半推着五皇兄,拉拽着他往房内走。
这七弟居然把人给弄来了?他脸色一暗,若是做的不好把穆子良得罪了,他岂不是又多了一个大敌?七弟干的糊涂!五皇子心里责骂着七皇子,并没显露出来,为今之计,边走边看。
不知不觉来到一满是熏香的厢房,里面装饰摆设美轮美奂,都是些珍贵古玩,床榻上别有用心地雕刻了些交/媾图案,若隐若现,让人浮想联翩。那红帐内正躺着一个周身赤/裸的人,因为有纱幔遮挡,他看不真切。
"皇兄,做弟弟的把这块肉留着给您呢,我可没吃啊。"七皇子见饶有深意的笑着,放下了一壶茶水,掩门退去。
突然被关在这个充满了情调的屋子内,五皇子有些尴尬,不免觉得七弟荒谬。以前这七弟也多次给他献过美女美男,可他一心扑在政治上,实在无心抱美人,他不是不喜欢,而是他野心勃勃,胃口很大,他想要全天下的美人!若这天下是他的,何愁抱不得美人归?他是高高在上的王者,他喜欢征服的快/感,一两个柔顺的美人根本无法满足他强烈的猎奇心。
而七皇子也并不是真那么好心把到手的肉拱手让给兄长。他仔细检查过,这男子姿色也只能算是中上,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美,老实说他有些失望。还有就是这男子肤色带着病态的白,身体发凉,看起来有些不足之症。他不是温柔的穆子良,他喜欢折磨人,喜欢粗暴的对待。他担心自己一不小心把人给玩死了,那穆子良还不得像对付包三一样对付他?再说,让五皇兄先吃,他就自然多了一个挡箭牌,以后就算把人真给弄死了也能躲在五皇兄背后。
五皇子独自在屋内徘徊想要该怎么办,他当然不想在这个争夺皇位的白热化阶段得罪穆子良,而他的皇弟也大有惹了祸让他来给擦屁股的嫌疑。不知不觉间,他踱步到了挂着红纱帐的床前。隔着纱幔看里面的男子,身材比男子不足却比女子有余,那张面孔……
五皇子微微一颤,粗重的眉毛拧成团,他伸出手指,撩开了纱幔,里面男子的面纱也被揭开……这,这男子的长相……竟然有七分和他早年被穆亲王杀掉的皇姑母的面容相似。
他怔在原地,一手情不自禁地摸住了左耳。干净宽阔的左耳上那个陪伴了他十年的豁口隐隐发烫。十年前的事情再一次窜入他的脑海中。
那时他的父王还不是皇帝,他们住在郡王府中。从来都不和他们走动的皇姑母突然来访,还带着一个的秀气娇小男孩,那男孩比他还要大上三岁。
他看着那个文静瘦弱的男孩,不知怎的玩心大起,趁着下人不注意,把那男孩生生逼到了一个死巷子中。然后去扒他的裤子看他到底是男是女。他其实只是想吓唬一下他,然后看着他被自己欺负的大哭。然而没想到的是,那个看似文弱的男孩非但没被吓哭,反而抱着他的头,咬住了他的左耳,直把他咬的鲜血淋淋,放声大哭起来。
那真是他最丢人的一次记录了,他小时候顽劣,被打的皮开肉绽都没掉过一滴泪,然而却被那么一个文质柔弱的男孩给咬哭了。耳朵上倒也没那么疼,比挨板子时好多了,可是他就是觉得憋屈,第一次感到捉弄人反倒被人耍的侮辱。
虽然后来他是再也没见过他,可是耳朵上那个豁口却要陪着他走过一生了。想起来他的改变也是从那时开始的,他想要征服,征服那双倔强没有丝毫畏惧的澄清眼睛。只可惜皇姑母被杀后,苏驸马被抄家,而那男孩自然也是被杀了的。知道那男孩死了,他也难过了一阵,不过接踵而来的事情把他的那份难过给完全冲淡了。他的父亲当上了皇帝,他也升级成了皇子,地位不可同日而语,使他对权力产生了极大的欲望。而那曾经触动了他的男孩的眼睛也渐渐被他埋在了心底,遗忘在了一边。
真没想到,时隔多年,还能再次看到面容和他皇姑母酷似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五皇子出来鸟……猜猜文君第一次给谁了?
第九章 躁动
若有所思的撩起纱幔,五皇子坐在了床头,躺在他身旁的男子看起来苍白无力虚弱不堪,怎么看都不像是那个曾经咬他的男孩。也对,那男孩早就死了。
这男子是穆子良的男宠,还是速速把他送回去才好。找到这男子的弱点施加威胁,不让他把此事张扬出去。一般人的弱点无外乎情这个字,只要这男子有亲人,有心就好办。
对着这男子审视一遭后,他连击掌三声,守在门外的暗卫推门而入,训练有素地跪在下面听命。
"去查查这人的身份,来历,背景……"
"殿下,此人您调查过,您忘了?"暗卫静静地等五皇子说完,然后道。
"嗯?"经暗卫一提醒,他才陡然想起这男人是他暗查了一年的暗娼-----苏文君!他刚刚一时间竟然忘了,这种错误他还未曾犯过,难道最近事多把他给弄糊涂了?
苏文君,苏文君,真是巧啊,竟然连姓氏都一样,真后悔当时没有问那男孩的名字。
"他可有亲人?"
"有一个妹妹嫁给了穆小王爷,不过前些日子死了。还有一个弟弟,下落不明。"
意思就是没有亲人?五皇子心里暗想,这下子不好办了,该怎么威胁他呢?想想又说到,"去查查他可有信任的仆人?"
"是。"
暗卫走后,他又在那苏文君床头坐下。闻到从苏文君身上传来的淡淡味道,他的手不禁颤抖了一下。他不是个好男色的人,自制力是极强的,也只有一次失去了控制。
那是父皇刚登基不久,他首次以皇子的身份南下,途中有个官员向他谄媚,说是弄了个性子烈的雏儿等他开/苞。
他也是首次享受皇子的特种待遇,身心俱爽。又听到是个性子烈的,他无意间想到那双倔强的眼睛,也就默许了。晚间果然有人送了一个被迷昏的少年,他看到那少年的一瞬还以为是见到那个把他咬哭的男孩了。他当时喝了不少酒,刚年满十五,抱过女人,还未抱过男人。他也不知道那夜是怎么过的,只是知道把那少年干的死去活来,那少年虽然昏迷,却依然会叫喊呻/吟,那声音刺激的他突然起了坏心,他恨恨地拿起刀在那少年的屁股上划了一个十字刀疤。
事后,他们把那少年神不知鬼不觉的给送走了,他当时没有过问,但是不久就有些后悔。那夜也算不上多销魂,但是非常疯狂,他当时像着了魔一般的迷上那俱躯体。
现在他眼前的这俱躯体和那俱很相似,却显得太过脆弱,那少年的肤色虽白皙晶莹,而这个男子的肤色却是苍白无力。不过见到这具躯体,他还是忍不住想要拨弄两下,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包三那种精明狡猾的人失掉性命?让穆子良那种性/欲淡薄的人这般疯狂?
不知不觉已经过了三更,粗粗的红烛燃去了大半,他坐在离男子不远处的椅子上沉思。这时传来微弱的敲门声,门也随着裂开了一个小缝,却是七皇子探头探脑的往里瞅。他从椅子上站起,轻手轻脚走过去,猛的拉开门,七皇子一个躲闪不及差点摔倒。
"你来这做什么?"五皇子沉声问道。
七皇子眼瞥向屋内,那纱帐、人都完好的在那里,丝毫看不出被动过的痕迹,不禁吃惊说道,"五皇兄为何不好好销魂一番?皇弟我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把他给搞出来,早知道皇兄不要,我也就不自作多情了!"说着就往里闯,想要将人带走。
不料五皇子轻喝一声,"站住!"声音不大却霸气十足,带着帝王般的威严不容抗拒,让顽劣的七皇子也感到了畏惧。
"你听着,你把这人给我速速送回去。等穆亲王父子倒台了,你爱怎么玩怎么玩,我管不着。但是现在这个人你不能动。"五皇子凑到他耳旁低声吩咐。
见皇兄板起脸,七皇子也不敢违抗,心里虽然带着怨气却不得不从命。五皇子提起笔,在一小纸条上写了一行小字,一并交给了他,吩咐着,"将这个藏于他的衣服中。"
他接过那纸条,击掌三声,早就准备好的暗卫立时出现。他心里暗道,自己不知道送了五皇兄多少美人,五皇兄连看都不看。最近难得五皇兄再三打听这男宠的事情,他还以为那个万年冰山融化了呢,没想到这五皇兄依然碰都不碰这人一下!他不相信天底下有不好色的男人,除非他们都跟以前的穆子良一样下面不够硬!莫不是五皇兄也有什么隐疾?哈,这可就有趣了……
既然五皇兄没能耐吃掉这块肉,看来自己也不能指望着他来帮自己收拾残局了,只能另外想办法偷偷把这块肉给吃了。送走苏文君后,他越想越觉得可惜,他自认为自己玩遍了天下的美人,从少不更事的少女到身怀六甲的孕妇,从极品低贱的小倌到地位尊贵的十二皇弟,但就是没玩过苏文君这样的病秧子。而且还是个不能吃的毒肉!
这真他妈的够刺激!他素来性子忤逆,越是不让他干他就越想干,五皇兄威胁他不让他动苏文君,穆子良更连见都不让他见他的宝贝文君。嘿!那两人都比他有权有势,他要偷偷吃掉这块肉可谓是困难重重,而这更是让他心里发痒起来……不知道为什么,刚开始见苏文君那俱裸体的时候还觉得不好看,可是把他送走了,回忆起来却别有一番风味,更是让他小腹攒起一团团的火。
次日,苏文君苏醒,醒来时自己正躺在暖阁内,衣服都穿在身上,除了有些头疼外,别的地方都没有酸痛或者异常。坐正后,他细细思索着昨日发生的事情,很明显有人混进来了,而且把他和石头打昏了,但是他为什么又平安地躺在了自己的床上?难道是子良提前回来了?
不,不会是子良,如果是子良的话,子良绝对不会就这么放着他不管,子良会守着他直到他醒来。
"哎,"苏文君轻叹一声,恐怕他这一生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穆子良这般疼爱他了。胸间泛起一股暖意,心一抽抽的还是有些疼。如果,如果穆子良能善待他的妹妹并且找回他的弟弟,他可以抛弃前辈的恩怨就此从了穆子良,毕竟灭了苏家的不是他,也不该这么惩罚他。
但不是子良,又是谁把他救了呢?他可不认为这是一场恶作剧或者是一场真实的梦,他再蠢也分辨的出现实和梦境,而且一直待在他身边的石头突然失踪,这难道是巧合吗?
他拢了拢衣服,突然,一小纸条从衣服中滑落下来。他诧异的捡起,一股不祥的气息笼罩在周围。只见那纸条上歪歪扭扭的书着,"昨日之事你切莫声张,否则当心你关切之人的性命。"
苏文君脸色微变,果然如他所料,却是有人趁着穆子良不在过来偷袭了!如果真的有人来了,那石头岂不是遭殃了?!正担心着,隐隐听到屋子内有嘤嘤的呜咽声。他屏住呼吸,打开了衣橱,只见全身被捆绑的石头从里面翻滚出来。
石头?!
苏文君忙给他松了绑。石头一脸青紫,像是被憋了许久,嘴里的布除去,终于能开口说话,一张口就是,"公子,快逃啊!"
"没事了,石头,没事了。"苏文君按住石头挥舞的拳头,想着要不要告诉穆子良这件事情呢?敌人在暗处,他在明处,看那人霸道的口气,十之八九是调查过他。他若是忍着不说,恐怕他们还会有第二次来袭,可若他要是说了,那他的亲人岂不是要遭殃了?思前想后,还是暂时不要,边走边看罢。
石头看清所处的地方后,渐渐平静下来,仍心有余悸的说,"公子,快告诉小王爷罢!"
苏文君紧皱起眉头,沉脸对石头说道,"这件事你切莫再提,千万不可以对外人讲。"
石头大睁着眼睛,一脸写着"为什么"的字样。
看他那呆呆笨笨的样子,苏文君只道,"你若说了,别说你了,我的脑袋也不保。"
这句话果然有用,石头却是不言语了,过了好半天才若有所思的说道,"公子的脑袋那么好看,谁会都想要公子的脑袋……"
这话甚是奇了,他苏文君只有一颗脑袋,而且脑袋搬了家就不好看了,没了血气的死人头只会让人害怕,恶心。
"石头,你有没有受伤?"
苏文君将他从地上拉起,来到外间,想要给他检查伤口。无意之中两人靠的很近,石头稍微一抬头就能闻到来自苏文君口中的芳香……那修长葱白的手指正触碰着他粗糙黝黑的肌肤,黑白相映刺激的他眼睛充血,全身出汗。他想念那双手好久了,却还从未真正触碰过……呼吸越来越快,恍惚中他好像听到苏文君喘息的声音……
苏文君翻着他粗粗的胳膊粗略检查了一番,没发现什么异常,便把身子转过去,面朝着宽大的红木柜子,背对着心思不宁的石头。从上次石头间接救了他一命后,他就不把石头当成外人,虽然石头有些愚笨,但是内心纯朴善良,所以石头照顾他衣食起居也得到了穆子良的默许。
暖阁内的碳火有些旺,他又一直在翻找东西,不知不觉中出了一身汗来,特别是那一头浓密的长发贴到了后背上,又热又痒。他随手把背后的头发挽起松松散散的搭在了肩膀上,露出白皙的脖颈来,背汗浸湿的薄薄的中衣半贴在了背上。他觉得不舒服,把衣服前面的丝带稍微松了松,连带着整件袍子下滑,致使露出了更多的背部肌肤。
苏文君是浑然不觉,而石头却是看的口干舌燥,心怦怦乱跳,下腹一阵阵燥热。他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冲动来,好像看看公子的后背,哪怕是一眼也好!
"石头,你去帮我准备一些热水来吧,总觉得有些不舒服。"苏文君依然背对着他,对他是十分信任。
石头强忍住了原始的冲动,怪异的腔调答了一声,"是。"然后按照苏文君的吩咐去准备热水。公子……八成是准备沐浴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噗……噗……噗……
出来了三个心怀不轨的隐性攻,王八气的五皇子,顽劣好色的七皇子,还有卑贱呆愣的石头……
嗷嗷,不要拍俺!其实吃到嘴的不多
第十章 真心
石头老实的按照吩咐打来了热水,却并没有向以往一样退出去,而是石柱一般站在了热气腾腾的浴桶旁。
诧异的看了眼石头,苏文君轻声提醒他,"石头,不用忙了,你出去吧。"
石头整个人木木的应了一声,然后垂着头走了出去,慢慢的把门合上,眼睛始终不敢抬起。
苏文君猜测着,估计是昨日突然发生的事情把他给吓住了罢。缓缓褪去自己身上的衣物,把身体浸在宽大的浴桶里,全身的重量被水托起,晃晃悠悠的让他有种在梦中的感觉。穆子良要两日后才能回来,可是他现在却可耻的开始思念他,文礼离开时他心痛伤心,却跟对穆子良的这份思念有些不同。被穆子良宠爱了一年多的身体开始变的贪婪,渴望更多的拥抱和温暖。如果以前他对文礼还抱着一种暧昧的态度,可是在短短的一年间,这份暧昧已经渐渐投给了穆子良,虽然不愿意承认,被穆子良触摸和亲吻确实会让他兴奋、愉悦……
泡了足足半个时辰,他起身从浴缸里出来,用干净的白绫擦干了身上挂着的水滴,因热水浸泡而使他的肌肤变得红润,在白茫茫的热气中若隐若现。他缓缓穿上替换的衣服,打理湿漉漉的头发……
也该是时候让石头把浴桶撤下去了,不过只有石头一个人来做这些活委实太劳累他了,好在石头早就习惯干苦力活,做这些事情根本就不在话下。
"石头,你可以进来了。"苏文君在里面喊他,然后他就听到了石头粗重的脚步声。他向往常一样在里间暖阁里,石头在外间,中间隔着厚厚的纱幔。可奇怪的是,石头明明进来了,半天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他隐约觉得奇怪,今天的石头给他的感觉怪怪的。
一头半干的黑发散在脑后,苏文君在书案上铺上一层干净的白布,执笔想请穆子良速速回来。他心中的不安不断加大……
正当他执笔书写之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接着他就被人从后面紧紧抱住,他一惊,忙丢下手中的笔,然而双臂却被后面那人牢牢固定住。紧接着散开的头发被拨开,细长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
"嗯啊……"他不禁低声轻叫,他被咬了,被背后那个激动的抱着他的男人咬住了脖子。这阁子内除了自己就只剩下一个人,苏文君很快意识到抱他的男子是谁。
"石头!放开!"他声音饱含了失望和怒意,眼里闪过一丝恐慌。
然后石头没有放开,而是从后面扒开了他的衣服,喘着粗气,当他看到那白里泛红,光滑无暇的柔美背部的时候,他的心跳骤然加快。他试探着用嘴去舔,美味可口;用手去摸,柔软滑嫩;用鼻去嗅,芬芳怡人……他脑袋一热,火急火燎的掏出自己的东西,一下把苏文君按在书案上。
"石头,你现在停下我会原谅你!"虽然他们个头差不了多少,可是苏文君的力气根本敌不过天天干粗活的石头,石头那粗糙的手掌压在他的背上,摩挲的生疼,他使出浑身力气也动弹不得。突然感到有什么东西在他背后和两腿间磨蹭,他内心闪过一丝恐惧,他从未想过憨厚木讷的石头会对他有这种想法!
就在他紧张到极致的时候,石头停了下来。石头不得不停下来,因为他射了。什么都没做,只是看着那光洁白皙的背,就抑制不住的泄了。当看到自己的浊液沾染到苏文君的身上时,他恍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跪在了地上,一时间手足无措的抽打起自己,嘴里慌乱地辨解着,"公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文君茫然地听到石头的忏悔哭泣,阴着脸从书案上爬了起来,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抽出一条干净的帕子,吃力的把自己后面恶心的东西擦干净,拢起滑落到膝盖的宽大锦袍,却是一语不发地站在那里。他以前虽然被多人拥抱,可是他最讨厌痛恨地就是被人强迫!一想起令他心碎的第一次失/身,他仍然会感到疼痛。事到如今,他无法再留石头在自己身边了。
石头的脸被他自己抽的红肿,苏文君侧着脸沉声说道,"你停手吧。这件事,你不许对任何人提起。以后你也……不要再在我身边了,我会跟子良讲。"
"不,公子,我再也不敢了,不要让我走啊!"石头叩头哀求道,他刚刚真是一时鬼迷心窍,只是很单纯的想看一眼公子的背,可是却是从心里想服侍公子,并无异心,也根本没想过要对公子做那种事情……
窗外假山后面立着一人,一脸狡诈的笑容,他默默注视着房内的动静,心想,那穆子良真是失败,以前的老婆给他戴绿帽子,现在他心爱的宝贝居然也给他戴绿帽子,丢脸丢到这份上了,如果是他,他宁愿一抹脖子,死了算了。不过这苏文君也真够淫/荡的,穆子良不在,他连下人都不放过,看那下人痴痴笨笨的,也许可以利用一下。
……
接二连三发生的事情让苏文君从来没有像现在这般思念穆子良,盼望他早日归来。说来也巧,原本要后天才能回来的穆子良却心有灵犀般意料之外的提前一天回到了王府。。
他双目含笑,迈着官步,突然出现在苏文君面前。身着一袭暗黄色的绒衣,袖口勾勒了些细碎的花纹,干净利落,把他整个人衬托的沉稳凝重,气宇不凡。却也增加了些距离感。
仅仅是两日未见,却好像过了两年般长久,再次看到他,苏文君傻愣着站在一旁,只觉得穆子良的臂膀好似比以前宽厚有力,整个人也像是重新锻造的宝剑,锋芒逐渐显露。回想起子良一年前的儒雅忧郁,他突然心中感慨万分。
当穆子良褪去戎装用温暖的胸膛有力的双臂包裹住他的时候,他悬着的心终于安全着陆。温顺地趴在穆子良的怀里,思绪乱飞。
穆子良近来自我感觉甚为良好,又见苏文君这般模样,不禁生出戏谑之心。他扬起眉毛,托起苏文君的下巴,含住他的耳垂,轻声呢喃,"怎么了?是不是开始迷上我了?"
苏文君身体微微一颤,显然不习惯,不禁轻轻推开他,锁眉问道,"你何时学的这般油腔滑调?"
"你不喜欢吗?"穆子良又把他揽入怀里,亲昵一番,然后说道,"这正好,你若喜欢这种的,我麻烦可就大了。"
"什么意思?"苏文君狐疑地看着他。
"你可听说过萧邵将军?是当年威震四方的临安萧王爷的次子,他便是这次镇压叛乱的主帅。"
苏文君低头沉思,比起这位将军,他更关心的是随军出征的弟弟----苏文礼。
"这将军的外号妖狐,我本想看看他到底能怎么妖,怎么媚,不成想我倒是错了!这男人妖倒是真的,怕是我见过的最美艳的男子,偏偏又生得一双银眸。若是闭上眼睛,肯定招蜂引蝶,惹得一身风流事。"
银色的双眸?这种怪异的长相,让人见一眼就不会忘记,他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两年前的集市,也就是他初次和穆子良见面的那一日,正是有一个威风凛凛气质不凡的骑马男子救了他和苏文礼,那男子生了一双不食人间烟火的银眸……难道这般巧合……
听不到苏文君言语了,穆子良以为他是吃味了,不禁揽住他说道,"不过那男子可惹不得,目光太过犀利,生笑的时候都会令人生惧,断不是能降伏的了的人。"
"而且他风流成性,俊男美女来者不拒。他明日要来我府上造访,而且很想见你一面。我本意自是不许,可他手上重权在握。现在朝中混乱,如果能把他拉拢过来,那是再好不过。即使不为自己所用,也不能结下仇怨。他是第一次开口,我也不好当面回绝。既然你不喜欢他那样的,那我倒是可以放心了。呵呵~"
说着穆子良倒是轻笑开来。
苏文君微微一笑,双手轻轻扣住他的脖子,在他耳旁喘息,"你忘了?我和那将军是同一类人,他爱调/戏,我爱勾人,你不怕我们一拍即合把你一脚踹了吗?"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苏文君这一年来对他冷淡至极,让他险些忘了苏文君曾经是那个狐媚的"宜人公子",还有他干那些苟且之事的"宜人小院"……
心中涌起不快之意,目光变的生冷。暗自诧异,往日冷淡的文君怎么突然又转了性子?其实他忘记了这才是苏文君的本性,因为渐渐卸去了内心的枷锁和仇恨,打算接受穆子良,往日冰冷的伪装自然不再需要。
可是穆子良却生出了一股强烈的妒意,这让他想起以前抱过苏文君的男子,被埋入心底的伤疤再次被揭开。他一开始爱上的就是狂热的苏文君,虽然后来苏文君把自己封冻起来,可是他依然爱他,他心底渴望有朝一日苏文君能再次对他热情起来,同时他又害怕不安,这样的苏文君魅力四射,他怕这人被人抢走……
"子良,你发什么呆?"苏文君将柔软的身体缠了上去,伸出舌尖舔了一下他的眉心,"我刚刚问你的,你还没回答呢?还有,我弟弟……"
穆子良突然站起,拦腰将苏文君抱起,目光凶狠热辣,"哼,我看谁能把你抢走!"
"咦?子良?"苏文君诧异穆子良怎么变脸变的那么快,动作粗鲁,呼吸急促。
"我看这段时间对你太好了,你都不知道你是谁了!"穆子良将他甩到床上,直接撕开了他的衣服,对着他的胸脯又啃又咬。
"子良……你轻点儿……啊……子良啊……"被咬的痛了,苏文君不禁低声喊道。
"你若明天敢和他眉来眼去的,我让你一个月下不了床!"穆子良恶狠狠的威胁他。
苏文君这是听出来了,穆子良是吃醋了,他心里倒是说不出来的开心,由内而外的笑了出来,"哈……啊……"
穆子良见他又笑又喊,有些气急败坏,强劲有力地进入了他,"笑什么笑?"
不料苏文君断断续续的说道,"你那东西……能让我……半个月……啊……下不了床吗?哈……"
"!"这是在嘲笑他吗?穆子良冷笑一声,用力把腰一挺,粗喘着气说道,"要我证明吗?看我不把你肠子捅烂!"
"啊啊啊……嗯啊……"
"叫这么浪!"穆子良阴着脸,虽然生气,却异常兴奋,他想听苏文君这般放肆的□,丝毫不想让别人听见。
"不要……啊啊……不要……停……"
妈的!穆子良在心里爆粗口,他很想骂出来,可是他是个文面人,粗话是绝对说不出来的,今夜的文君太媚了啊,又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个时候……他浑身冒着热气,紧紧抱住了苏文君赤/裸的上身,在他耳畔呢喃,"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文君若是知道了真相,不知道会咋样呢……
第十一章 萧邵
一夜过度的放纵之后,两人都累的爬不起来。穆子良双手搭在苏文君的双肩上,头埋在他的胸前,气息平稳的喘息着。
"子良,你觉得石头怎么样?"苏文君平躺着,承受着穆子良的重量,试探着问道。
"他?呆呆笨笨的……"话说到一半,猛然想起什么一般,犀利的望向苏文君,"怎么?你看上他了?"
苏文君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脑袋,"醋缸!我想换一个下人,丫鬟比小厮心细,不然给我两个丫鬟吧,我长这么大还没使唤过丫鬟呢。"
穆子良若有所思的想着,自己不给苏文君配丫鬟,就是怕苏文君有一天莫名其妙给他整出来一个小苏文君。虽然知道他抱女人的几率很低,可是他仍是不放心。石头他倒放心些,看他那呆样也是个不开窍的。
"好好的为什么要换呢?你不说清楚,我是不会换的。"
苏文君张了张口,当然不能告诉穆子良他差点儿被石头强了。可是硬挑石头的毛病也不容易,说重了,穆子良八成会打他一顿,说轻了穆子良估计不会换人。
而就在这个时候,石头倒是来到了纱幔外,小心胆怯的禀告到,"小王爷,有人来传,萧大将军已经到府上了,在前厅歇着呢。"
穆子良瞥见石头畏畏缩缩的样子,更觉得他胆小可靠,文君若是让那些有色心的人服侍,那才叫他不放心呢。他掐指算算时间,从前厅到这里的路程大约半个时辰。虽然他不想让别的男人进到这个他和苏文君独处的蜜窝,但是若带着苏文君去前厅,他担心苏文君会提出半路去看苏文文的建议。
果然,他刚想到这里就听见苏文君说到,"我待会儿见完那萧将军,可否顺路去看看我妹妹?"
他忙打断苏文君的话,对石头说道,"请萧将军来这里吧。"
苏文君有些不悦,心里起疑,自从上次毒茶事件发生后他还没有见过妹妹呢。
"子良,我不强迫你好好待我妹妹,老实说我现在也自觉没有面目去见她。我虽是他哥哥,其实跟她父亲差不多,让我们见上一面就那么难吗?"
"文君,"穆子良把他的手轻轻一按,"你多想了,萧将军远道而来,我只是担心他等急了,所以让他直接过来。你要知道,我是非常讨厌别人来这里的。"
"可……"
"来来,我帮你梳洗,咱们得快点儿,萧将军半个时辰后就到了。"
"子良……"苏文君被他故意岔开话题,要说的话也被憋了回去,望着给他穿戴的穆子良,他隐约觉得穆子良有什么事情在欺瞒他。
然而贵客比他们预料的要来的早,他们这才刚整理好衣衫,就听到外面有人报,"萧将军到。"
里头的穆子良听后,速速在腰际佩了玉,理了理衣衫,缓步迎了出去。苏文君则在隔间坐着,等穆子良唤他过去。他今儿穿的简单朴素,灰色不显眼的长袍,从脖子到脚跟把他裹的严实,宽大的衣袖遮住了他葱白的手。穆子良故意让他穿成这样,说是怕他招蜂引蝶。
不消片刻,就听到穆子良温润的声音,"文君,过来。"
他顺从的起身,以一个男宠的身份去见贵客。心里泛起苦意,以前虽然卑贱,但没人知道他是男宠,现在虽然被穆子良捧到天上,但人人都知道他只是一个男宠,男人再得宠也无法生子,无法有名份。
客厅里传来两人的笑谈声,苏文君走到穆子良的一旁。
"萧将军,这位便是你一直用来取笑我的祭品。"穆子良在客人面前揽住了他,以示他对他的拥有。
"呵~小王爷记性真不好。我现在脱了战袍,再称呼我将军也太见外了啊。"他出征时被封了将军,但他的下属还是乐于称呼他为萧邵萧郡王。
苏文君听到抑扬顿挫、极为好听的声音,他不禁抬头去瞥那人的容貌,一时间竟然失了神。果然是个妖!先不说他精致的五官,女人般滑嫩白皙的皮肤,单看他那一袭大胆的装束,也让人叹为观止。高挑修长的身体被一袭火红色、绣着金边的锦炮合体的包裹着,腰间系着一串硕大的珠子编织而成的珠链,下面垂着三叉流苏穗子。头带紫金冠,二龙抢珠护额,头发高束,偶尔有两缕散在胸前。
客人目光柔和,银眸微眯,有意无意的打量着苏文君。无意间两人四目相对,苏文君陡然起了一身鸡皮,这人的目光好犀利!在一瞬间,他好像感到了深藏不漏的杀意。
穆子良目露不悦,不动声色的用脚跟踩了苏文君一下,力度不大,意在警告苏文君注意分寸,不要像刚刚那样毫不掩饰地露出赞叹之色。
"嗯,小王爷您真是有福。若能和这样的美人销魂一夜,也不枉在世上走了一遭。"贵客一开口就暴露了他风流的本性。
"郡王,"穆子良轻咳一声,他不太喜欢有人拿苏文君开玩笑,便转移话题道,"听说您得了一名有力的副将,那人长的也是一表人才。"
萧邵倒是不言语了,暗暗打量苏文君,两年不见,他差点儿认不出此人来了。皮肤太过脆弱苍白,眼睛细长慵懒,穿衣又这般低调,和以前的苏文君相差甚远啊。当年在马背上,他一眼看到苏文君那双热情大胆的眼睛……
突然有一人急忙来报,"小王爷,王府五夫人所在的小院走水了!"
穆子良听人提及五夫人,心里暗怒,告诉过他们多次不许提这个人了。那个空无一人的院子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着火?心里正寻思着,就听到苏文君焦急的说道,"我要去看看!"
"你去做什么?"穆子良连忙拉住他,恩威并施,"坐下!我去便可。"他瞥了眼气定神闲的萧邵,非常不情愿放他们两个独处。但是现在形势紧急,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火势拖不得。他只得速速带着人前去。
苏文君心急火燎的,文文不会有事吧?现在屋内只剩下他和萧邵,陡然增大的空间变的极为安静,外面的喧哗频频传来。苏文君突然觉得胸口憋闷,想要告辞到里面去坐一坐。不料萧邵突然抓住了他的手,似笑非笑的望着他。
他猛的一惊,连忙抽回手,可对方却越攥越紧,眼神越来越犀利,刀子一般割向了苏文君。
"放手!"苏文君对不轨的客人反抗异常激烈。
没想到对方却越靠越近,把他钳制在怀中,冰冷修长的手游走在他的身上,好听的声音在他耳旁响起,"你,被多少人抱过?"
苏文君挣扎不过,将脸别过去,咬紧牙关不回答他。
"真想尝尝看,你是什么味道?"手滑进苏文君的衣衫,话越说越过分撩人,眼底的笑意也越来越浓,目光越发深邃。
"……是吗?"苏文君冷眼看着他,"可我从你的眼神里完全看不出欲望。"
"噢?"萧邵似乎有些意外,把视线直对着他的眼睛,轻声问道,"那我眼里有什么?"
苏文君静静地看着,背后额头都发起冷汗,良久他才吐出两个字,"厌恶。"
"还有呢?"萧邵灵巧地摆弄着他的身体,宛如高傲自负的猫在逗一只逃跑无望的老鼠。
他老实的回答,"杀意。"
"还有呢?"
"……"苏文君答不出来了,这个男人……果然是两年前那个人呢,虽然只有一面之缘,可是他那双绝世无双的眼睛让人无法忘记。
萧邵见玩够了,便松开了束缚他的手,轻声道,"我看你在这里过的倒是殷实滋润,怕是早就忘了那个整日思念着你的傻瓜了吧?"
苏文君一怔,诧异的看着他,"你……你在说谁?"
"你忘了我是镇压军的将军了么?"
镇压军?莫非萧邵所说的傻瓜是自己的弟弟不成?他不禁有些激动,"你说的,是……文礼?"
萧邵把手背到后头,回答的模棱两可,"你若有心,必会知道。"
"一定是文礼!你见过他对不对?"
"我见过的人很多,不一定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位。"
在苏文君与萧邵纠缠之际,就听到门口有一人干咳了一声。苏文君抬眼看到穆子良冷黑的脸。萧邵倒是大大方方的借机辞别了,丢下苏文君和一团的疑问。
"你刚刚在与他说什么?"萧邵一走,穆子良把苏文君拖到了暖阁内,一脸醋意地问他。
"没说什么。"如果告诉穆子良他在打听弟弟的事情,恐怕穆子良更不会让他见那个可能知道弟弟下落的萧邵了。
"没事你拉他做什么?"穆子良甩着袖子重重地坐到了太妃椅上。
苏文君望着此时小心眼的穆子良,突然觉得他有些可爱。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心结打开后,穆子良为他频频吃醋反而让他心里愉悦。片刻后,他灵巧地钻到穆子良怀中,柔声说道,"你对你自己这么没信心?"
穆子良一声闷哼。
苏文君缠住他的脖子,张嘴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趴他身上说道,"子良,我这颗心从未交付给过别人,我前些日子已经将它给你,你还担心什么呢?"
"……"穆子良脑中一片空白,这是苏文君的真心吗?他等了多久了啊……随后心中一阵感动,强有力地探入他的口中吸允他的舌头。当得到热情的回吻时,他才真实的感受到苏文君对他的情义。
想到自己如今只有穆子良一人,而穆子良却有一堆美妾在侧,苏文君不禁面露哀伤之色,他其实是个很霸道的人,他当然希望所爱之人只有他一人,可是现在他不得不与他人分享,其中还有自己的妹妹,这真不是他所愿的。
两人都陷入沉默中。
"文君。"穆子良低声轻唤。
"嗯?"
"明日,我带你出去逛逛。"
"嗯。"
两人抱在了一起,享受这短暂的甜蜜。穆子良打算过两日便将苏文文去世的消息告诉苏文君,他当然不会说是他杀的,他早编好了一套说法来哄骗他。只要苏文君爱他,他不在乎去杀去骗,他要的只是苏文君平平安安的待在他身边,只想他一人。
作者有话要说:嗯,萧邵来了,文礼也该登场了
第十二章 恩爱
初冬时节,难得半日闲散,苏文君慵懒着仰躺在渡船的床榻上,晒着洒进来船内零星的温和阳光。穆子良正站在一侧两手温柔有力的给他按摩着四肢,旁边的无烟碳火烧的正旺。
宽敞的渡船行驶在冷清的湘凉河面上——那日,他差点被当成祭品而永远的沉入湖底,苏文君瞅着外面毫无生气的景色,悠悠的说道,"大冷天的你把我拉出来做甚?来看这满岸的枯枝秃树?"
穆子良满面红光,一边揉捏着苏文君柔软白嫩的肌肤,一边笑着说道,"你不是想要出来逛吗?"
苏文君哼了一声从床榻上爬起,两眼透过纸糊的窗户望向船外,不再理会他。穆子良像逗猫似的戳了他一下,他倒是直接走开了,走到船侧,打开了窗户。
冷风灌了进来。穆子良连忙又把窗户关上,从后面抱住他,轻声哄道,"这里清静,清静。你身体不太好,去人多的地方我怕闹着你。这窗户还是不要打开了,若是着凉了该怎么办?"
"我,"苏文君望着平静的湖面,静静地出神,没有理会穆子良,反倒是极为认真的轻声说道,"差点在这里被沉了。"
穆子良抱着他温暖的身体,极为享受,那日确实凶险,现在想想仍有些后怕。
"若你当时没赶上,我真就死在这湖里,你会怎么办?"苏文君突然转过脸来看他。
"我不是赶上了吗?"穆子良拥着他,下巴搭在他的肩膀上,对他的问题不以为然。其实穆子良倒不是不屑于回答这个问题,只是他觉得自己肯定能赶上,自从认识了苏文君以后,他的自我感觉是越来越好,人也越发自信,渐渐变得趾高气扬起来。
可苏文君是认真问他的,见他回答的这般漫不经心,别过头低叹一声;人总会变的,谁知道穆子良以后会对他怎样呢?但当时穆子良钻入猪笼中说要同他一块沉下去的时候,他确确实实被感动了,这世间能为他舍弃生命的能有几人呢?何况是穆子良这个特别爱惜自己生命的人!
不想苏文君这边正感慨叹息着,穆子良在他耳旁倒是说开了,"宝贝,我与父亲通了信……他,答应我不再加害你。不过呢,他有个条件。"
提起穆亲王,苏文君心里就不是个滋味,那个威严的中年男人是他的仇人,也是想要他性命的人。要和这样一个保守、权利心极重、心狠手辣的仇人和睦相处,他想想就有些呼吸困难。
见苏文君露出痛苦之色,穆子良心也跟着一抽,犹豫着要不要把话说完,"文君,你知道的,我不能同父亲翻脸,他毕竟是我父亲。但是我当然也不能看你受伤害……所以最后我只能答应父亲了。"
"你答应他什么了?"苏文君扭头去看他,绕了半天,穆子良也没把要紧的说出来。
"呵——"穆子良有些心虚地先干笑一声,然后亲昵地蹭他的侧脸,用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我答应他在王府内开枝散叶……"
苏文君听到这里,脸唰的一下就变了色,心凉了半截。他忘了穆子良是王爷,他们身份不同,他自己是多么没有地位,又是个男人无法生养。他现在还年轻,有拴住穆子良的资质,可十年后呢?穆子良还会对他一如既往吗?想一想,他甚至都不知道穆子良爱他什么?!他全身上下几乎没什么优点,缺点倒是一堆。
"宝贝,生气了?别发呆啊,你听我说完……"穆子良揽着他的腰,把他推到船头椅子上,"我只是权宜之计,等我接管了王府,我首先就遣散了那些侍妾。"
苏文君闭上眼睛,吞下难以说出口的哀怨,只是说道,"不用了,你家里就你一根独苗,当然希望你延续香火。况且我妹妹也是你的妾……"苏文君嘎然而止,说不下去了,和妹妹拥有同一个男人让他羞愧的无地自容;而在前一刻他甚至还觉得甜蜜欣喜,他真是轻贱的无可救药了!
一听他提及苏文文,穆子良的脸部轻微抽搐,苏文文一直是他心中一根刺。他琢磨着该如何告诉文君她死亡的事情,可现在看文君一脸的惆怅,自己是更开不了这个口。他珍爱苏文君,像宝贝一般疼着,却对他有时候感觉很无奈,无法揣摩掌控,就好像现在一样,只得再三跟他解释,"我对女人早就生厌了,根本提不起兴致,我抱她们的时候我想的可都是……"
越听越烦,苏文君随手拿起桌子上托盘里的茶点塞到了穆子良嘴里,不耐的说道,"你还要告诉我具体细节吗?"
穆子良被塞了满嘴东西,看苏文君面露不悦,也不敢随意拿出来,只能睁着眼睛无辜的看着他,像是犯了错误的小狗乖乖地等着主人的可怜疼惜。
丝毫不理会他那一套,苏文君翻了翻白眼打开船舱的门,迎风走了出去。穆子良忙吐出茶点,匆匆喝了口茶水,抓起一件厚厚的风衣追了出去。
在岸的另一边,有一艘同样造型精致的渡船缓缓划来。
船面宽敞的甲板上正坐着两个人,一个人衣着颇为显眼,袍子是惹眼的大红色。而他对面坐着一个面容清秀,体格精瘦的年轻男子,白底黑纱的服饰同他那被晒成古铜色的肌肤相得益彰,显得威而不武,俊而不娇。
没错,敢在国丧期间穿着惹眼红袍招摇过市的就只有风流的郡王爷萧邵了。
"萧将军,不知将军这次招属下来这里有什么要事相商?"对面的男子墨画的眉毛间笼着一层淡淡的阴影,俊美的脸上除了应酬留下更多的是——冷淡。
萧邵早就习惯了他这种态度,挑着眉毛,给他斟了一杯酒,"没有公事就不能请你了吗?"
"将军,属下从不饮酒。"年轻的男子恭敬的推辞道。
萧邵用一根修长的手指轻轻压下男子拿杯子的手,一手手背托腮,侧着脖子眯着眼睛,低声问道,"你前几日去哪里了?"
"我……"
"你私自外出,这是罚酒。"
"……"男子哑然,默默握紧了酒杯,古铜色的脸部肌肤蒙上淡淡的黑色。对萧邵,他没有任何办法,萧邵是他的上司,而且屡次救过他;在战场上威风凛凛,是他想要追逐的目标。可是他从心里对他依然是有些反感,不为别的,就为这人举止太轻佻。
"苏护军——不,文礼,今日我们卸下战袍,以朋友的身份交谈如何?"萧邵询问到。
"属下不敢。"男子的回答低沉有力,执意不肯跟他拉近关系。
"不要总跟我那么见外,反正……"萧邵话未说完,对面的男子倒突然站了起来,椅子摩擦甲板发出尖细的噪音。只见他如星般的双眸闪烁、瞪大望向他的背后,刚刚还静如湖面的脸上挂起了飓风。
萧邵拧了拧眉毛,扭头望去,一艘大船正徐徐划来,插在船头的饰物暴露了船主人的身份——这是穆亲王府的船。
宽大宁静的湖面上,空无一人,当然除了这两艘气派的船。
萧邵定睛观望,看清楚船头上站立的二人后,不禁在心里暗呼该死,遇见谁不好怎么偏偏碰到了穆子良?穆子良抱着的那个不是苏文君又是谁?还偏巧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遇上了!
"哥!"男子猛的从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喊声,声音短促穿透力却很强。
萧邵不慌不忙地站起来,悠悠地挡住了他的视线,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沉声说道,"文礼,你看错了罢,那里哪有你哥?"
"错不了。"男子两眼直直望着对面的船只,结实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然而那船并没有一直朝着他们行驶过来,而是行到一半折了回去。萧邵见那船离去,稍稍松了口气,面上不动声色的打量着男子,苏文礼。
"将军,能否请您追上那船?"苏文礼声音有些急促,眼睛望着萧邵眼神却在漂移。
"你可知那船上是谁?"放下酒杯,正对着苏文礼,萧邵的脸上微微有了寒意。
"我只知那上面有我哥。"
"那是穆亲王府的船,就连我没有受到邀请也不能随意上去的。"
穆亲王府?姓穆的……穆子良!苏文礼突然醒悟过来,难怪他前几日回去找哥哥和小妹,结果家中空无一人,竟是被这人接了去!这,这穆子良居然和那个权倾朝野的穆亲王有关系?
见苏文礼沉默不语,萧邵银眸刀子般的目光无声的射向他,轻笑一声说到,"你现在过去不是搅了穆小王爷的雅兴吗?他是难得才带美人出来游玩,人家恩爱,你又去凑什么热闹?"
"?穆小王爷?"苏文礼脸色微微一变,脸上阴影显得越发深重,那穆子良居然是小王爷?
"是啊,权利、地位、身份都比你强的多。"萧邵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声音不大却字字扎在了苏文礼的心头。
眼看着那船越行越远,而萧邵显然没有要去追的意思,苏文礼额上急出汗来。两年了,已经两年没有见到他了,离日思夜想的人这般接近,他怎么可能就这样让他在自己眼皮下溜去?
"文礼,我看……"萧邵一语未落,就看到苏文礼步履轻盈的跑到船侧,脱了外套爬到了船梆上。萧邵不禁有些吃惊,他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跳河?
"苏文礼!"萧邵忙大声唤他,却已经迟了,只听的扑通一声,船面晃动两下,苏文礼却是从船上消失不见了。
那个笨蛋跳船了!
这是冬季,什么准备都不做就贸然跳入冰冷的湖水中,若没有良好的底子的话等于去——送死。
作者有话要说:呵呵,兄弟要相见了
第十三章 兄弟
船头,穆子良把厚厚的裘衣披在苏文君单薄消瘦的身体上,并把两手也□了柔软温暖的裘衣内,拥着他朝看外面的景色。
其实这潦倒的冬季湖面真没什么好看的,除了静悄悄的水就是光秃秃的树。
"文君,咱进去吧。我怕你着凉了,那我可就惨了。"穆子良腻在他耳旁,又拉又扯,连哄带劝想让苏文君回去,可惜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苏文君呆呆的望着遥远的天际,他跟穆子良到底算什么呢?他突然疑惑起来,穆子良倒底是爱他的身体还是爱他的人啊!
而对苏文君的想法毫无所知的穆子良却又缠了上来,"文君,进去吧,你的脸都被吹红了。"
"是你自己要在这里陪我吹风的。"苏文君身体往后靠到穆子良怀里,故意放松了身体把重量都压在穆子良身上。
哎,算了,爱这个东西是个稀罕物,强求不来,穆子良现在对他好,他就走一步算一步吧,反正他从来就没奢望过多么深刻纯粹的爱。他这么一想,倒是想通了,刚刚的烦恼也随着微风消散了。
正当他准备返回到船内的时候,却冷不丁听到船的一侧有砰砰的闷响声。他诧异地问道,"子良,什么声音?"
穆子良显然也听到了,他此刻面如霜降,心下不爽。这船上除了他和苏文君,空无一人,所有的下人在一个时辰前都被他遣退,让他们回岸边等候了。至于原因,当然是因为他突发奇想想和心爱的人在无人的户外像神仙眷侣般来一次纯天然的野/合。可惜世事不如人意,苏文君到现在都不肯赏脸回仓,这块肉他还没来得及吃!
敲击的声音是越发急促,还夹带着两声打着颤音的呼喊,"哥……哥……"
穆子良板着脸,沉声对道,"怕是有人偷袭,你同我回仓,我去娶剑。"心里思索着发个信号让暗卫回来。
不料苏文君却推开他,缓步朝船的另一侧走去,穆子良忙在后面拉住他的手臂,带着些指责地说道,"文君,你干什么?"
苏文君沉默不语,心里却起了涟漪,刚刚那声音……再喊哥哥?
船面微微晃动,船沿上却多了两只被冻的青紫的手,然后突然冒出来一个湿漉漉的脑袋!苏文君吓了一跳,连退两步掉入穆子良的怀中。
一身是水的男子粗喘着爬到了船上,身上冒着白气,眼睛直勾勾盯着苏文君,嘴唇黑紫,傻傻地站在原地,任水滴顺着他的衣裤哗哗往下流。
"哥……"他虚弱地哑着嗓子喊了一声。他很想冲过去抱住哥哥,可是他一身是水,怕冻着哥哥。
苏文君愣住了,怔了半天,陡然红了眼圈,挣脱开穆子良有力的臂膀,跑到男子面前,失神地唤了一声,"文礼!"
"哥哥,"苏文礼喊出这一声却是说不出第二句话来了,声音都被堵在了喉咙里,他看到了哥哥后面矗立的俊美男子,有权有势的穆小王爷。
风一吹,他冷不丁打了一个冷战。苏文君落下泪来,心里酸楚又高兴,心疼弟弟抱住他把他推进燃烧着碳火的船舱。
"文礼……"没有见到弟弟时,一堆话想要跟他说,如今突然见了面,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得一边不争气地流着泪,一边抱着他,一边连连喊着他的名字。这可是从小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弟弟啊,他珍视宝贝的弟弟。
"你怎么变的这么黑瘦?"苏文君疼惜地摸着他的头发,丝毫不在意他一身的河水。
水滴了一地,苏文礼推开哥哥,良久打量着他,疼惜的说道,"哥哥,你又怎么变得这般苍白?你是病了?"
穆子良阴着脸站在一侧,却是再也不能容忍他们兄弟不顾旁人的相亲相爱。他干咳两声,伸手去拉蹲在苏文礼前面的苏文君。
没想到苏文君却狠狠地拨开他的手,扭头对他说道,"船里有没有备用的衣物,文礼衣服湿了,这大冷天的必须得换一套。"
穆子良撇撇嘴,凤眼圆睁,差点跳起来,他很想质问苏文君:"换衣服?你还要帮他换衣服?他是你什么人?他只是你弟弟,我才是你男人!"可是他忍住了,他不能在敌人面前乱了阵脚,反正现在文君是他的。
"哥哥,不用了,这点事算不了什么的。"苏文礼冻僵的脸上硬是挤出一个笑容,让苏文君看了更心疼。
固执的弟弟嘴上强硬,身体却在发抖。
两年不见,文礼肤色比以前黑了许多,以前稍显稚嫩的手也仿佛历经了沧桑,看手背还看不出来,一旦翻过来看他满手的茧子就可以想象到他所经历的残酷。他不但黑了,还瘦了,精瘦精瘦的那种,而且个头也高了,腿部修长健美,腰部平坦苗条,脸庞瘦了一圈,却更加成熟俊朗,因为肤色偏黑,隐隐给人带来一种压迫和沉稳之感。
反观苏文君,他原本皮肤就白,现在则像是得了生了病一般的苍白脆弱。兄弟两人现在站一起互相衬托,黑白分界的更加明显。
虽然弟弟不愿意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宽衣解带,但是这湿衣服显然穿不得。穆子良不动手帮他找衣物,那他只能自己动手了。他一边让弟弟快脱了湿透的衣物,一边取来了干净的衣服。
苏文礼好不容易才同意脱掉那湿透的衣服,他钻到无人的里间阁子后,以最快的速度换好衣物,其实所谓的衣物也就是一件单薄的白色袍子。
他刚出来,站在旁边等候的苏文君就把烤的温热的裘衣裹在了他的身上。
穆子良在一旁,又是咳嗽又是跺脚,黑着脸望着他俩。想赶走苏文礼,但是当着苏文君的面他总是有所顾忌;他越看苏文礼越碍眼,尤其是听到他们的对话后,对苏文礼的厌恶反感就更甚了。
"哥哥,你可曾看到我留给你的字条?"深而不遂、幽而不怨的目光缓缓洒了苏文君一身。
"什么字条?"苏文君怔了一下,文礼指的莫非是被包三抢走的那团墨迹?那纸上的字都糊成一团,他没有认出来。包三倒是认出来了可就是不告诉他那上面写着什么。包三一死,他也渐渐把这件事给忘了。
听到哥哥竟是这个反应,他终于渐渐露出哀怨之色,声音低沉略带伤感,"没什么,那只不过是我临走时匆匆写下的无用之物而已。"可怜他当时泪洒了一地,临行前居然没见到最想见的人。更没想到,这人不但没有见到他留下的承诺,还成了别人的人,让他不由得有些肝肠寸断,失魂落魄?
可惜苏文礼那哀伤幽怨之态转瞬即逝,苏文君却恰巧将其错过,他轻轻揉捏弟弟长成的骨骼和结实的肌肉,心酸而又宽慰,文礼安然无恙平平安安的站在他面前,没有比这个更让他宽慰的事了。
"你真的长成一个男人了。"苏文君不知道用怎样的心情说出这样一段话来。
而一直以来沉默寡言、以冷酷无情闻名于军营的苏文礼趁着这个机会把嘴凑到哥哥耳旁,微微低头,双眸含情地看着他,"有没有成长到可以让你依靠的程度?"其实他原本想说的是,"有没有成长到可以拥抱你的程度?"因为看到后面的穆子良,那句差点说出口的话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又被他吞回腹中。
本来对这种事很敏感的苏文君被高兴冲昏了头,愣是没有看出他那痴心的弟弟还对他念念不忘,他以为文礼经过两年的历练已经分得清爱情和亲情的界限了,更何况文礼知道他已经有穆子良了。
一直隐忍不发的穆子良终于耐不住性子了,他若是再不说话,看苏文礼那小子的架势八成都当着他的面把苏文君给吻了!他三步走到苏文君一旁,手嚣张的搂住他的腰,一副守护者地姿态站在苏文礼前面,浅浅笑道,"文礼真是长大了呢,两年前你兄长还托我给你找一门亲事,不料你却被征调到前线镇压叛乱,一直拖到现在。"
他转向被他钳制在自己臂弯里的苏文君,柔声说道,"文君,既然文礼他回来了,不如我们尽快把两年前的事情给办了。"
苏文君扬起头对上穆子良热忱的目光,心头暖意上涌:子良竟是这般体贴,把他弟弟的事情也记得这么清楚。不过严格来说,文礼上次之所以出走多半也是被他逼的。有了上次的教训,他心里不免担心,如果这次让弟弟娶妻再把他逼走了,那可如何是好?眼下他是幸福的,亲人爱人都围在他左右,一瞬间他有了一丝恍惚,如果这一刻、这中幸福和满足一直都持续着该多好?
在他感觉着被幸福之花包围的时候,他旁边的两个男人的目光正四目碰撞,宛如长剑交锋,碰出一簇一簇饱含着杀意的火花。
刚刚和哥哥重逢,他不能立即就同位高权重的穆小王爷闹僵。而且他了解哥哥的脾气性格,哥哥对亲情看的极重,为今之计就是先打亲情牌来缠住哥哥。于是他转而问道,"哥哥,文文可和你在一起?她怎么样了,我好久没有见她了,还真的挺想念他。"
苏文君脸色微变,文文……让他怎么好意思开口?!他不由自主垂下头,脸上蒙上一层灰色的阴影,三分恨意地望了眼穆子良,结结巴巴的说道,"她,她有了一个儿子……"
"文文她,有了儿子?"苏文礼吃惊过后一脸欣喜,"她出嫁了?哥哥,这你就不对了,这么大的事情也不等我回来啊,我也是从小看她长大的啊……"
他激动的说了一通后,问道,"不知道她嫁与何人?"
苏文君像是被箭贯穿一般,面对弟弟的发问,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倘若他的父母尚在人世,也会被他给活活气回阴间。
默默察言观色的穆子良缓缓开了口,"她儿子的父亲不巧正是本王。"他此次刻意自称"本王",故意提醒苏文礼他有这个地位和能耐娶他妹妹,同时占有他哥哥。
苏文礼先是以为自己听错,然后就是发愣,在确认对方不是在开玩笑之后,度急转而下。他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抬了抬脚,却又把半空中的脚默默收回。表情复杂,不知是悲是喜是怒是寒。苏文君不敢正眼去看弟弟,他自己无能害了妹妹,他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解。而最可气的是,他偏偏又爱上那个强娶他妹妹的混蛋。
"哥,哥,哥!"短暂的死寂后,苏文礼连喊了三声"哥",一声比一声高,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架势,"兄妹怎么能共侍一夫呢?!哥哥,你怎么能这么糊涂!小妹她又怎么会同意呢?"
"这不关文君的事,我娶文文的时候他毫不知情。"穆子良并不觉得他娶了苏文文有什么不妥,他若是不强娶苏文文,苏文君当时又怎么会同意跟他来京都?他说的理所应当,丝毫不知自己做的早就深深伤害了苏文君。
苏文礼原本黑色的双眸在急怒下睁大蒙上一层浅灰色,宛若行驶在暗夜里的行者。他知道哥哥是绝对不会同意这种荒谬的事情发生的,自己就是因为是他的弟弟而一直被他拒之于千里之外。肯定都是穆子良这个面慈心狠的伪君子所为!可恨哥哥一直被那人蒙蔽,而更可恨的是看哥哥的样子似乎对那个混蛋还怀有感情!
"现在木已成舟,你责怪你哥哥也没有用,更何况这与文君无关。他因为此事和我闹了好长时间,直到前些日子才肯和我和好。你若关心他就不要再提此事,你看你哥都瘦成什么样子了!"穆子良索性挡在苏文君前面,口气温和却句句在责备苏文礼,仿佛苏文君的病都是苏文礼逼出来的一样。
若不是苏文君在,苏文礼怕是会狠揍眼前这个自负狠辣的人渣一顿。明明是他把哥哥逼成这样还说的这般云淡风轻!他强忍住怒火,手臂上冒起了青筋,沉声问道,"文文呢?她觉得幸福吗?"
"我只关心文君是否开心。"依然是那么理所当然,云淡风轻。
"我妹妹若不幸福,哥哥他又怎会开心?你连这点都不懂,根本不配做文文的丈夫,更别提什么保护我哥哥!"穆子良的态度和语气着实激怒了苏文礼,他的动怒也把他两年内苦心营造的冷静沉稳的形象给彻底破坏掉了。他原本以为再次见到哥哥不会像以往那般冲动,然而他错了,他竟是这样经受不住挑衅!他嫉妒,然而更心痛,如果哥哥跟着穆子良真的幸福,他也就认了,可是现在呢,这算什么?!穆子良把哥哥又当成什么?
望着对他来说最为重要的两个男人针锋相对,苏文君重新认识到了自己的窝囊、软弱和无能。他竟然连句话都插不上!他害怕面对弟弟的质问,也不想面对自己脆弱的内心,于是像个乌龟一样缩到了穆子良这个皮厚的龟壳下。
他知道是穆子良的错,可是他最后还是接受了穆子良,好悲哀……如果他是苏文礼,他也不会容忍有这样贱的哥哥吧?
作者有话要说:弟弟和哥哥的相认啊,知道真相的弟弟还是爆发了
不知道大家喜欢弟弟多些还是穆小王爷多些呢?
第十四章 石头
船舱内剑拔弩张、一触即发的时刻,萧邵却是气定神闲,悠哉悠哉的出现了。
"这么热闹啊。"人未到声先到,悠扬清脆的声音无意间分散了舱内三人的注意。他们不禁往舱外望去,隐约看见一长身玉立的男子身着一袭惹眼的红衣,潇洒从容地走了进来。
穆子良不动声色地横向萧邵,随后目光绕过他,朝着他身后望去——空无一人。稍稍皱了下眉头,这萧邵是如何上来的?他难道不知道这是穆亲王的船吗?这人不但不请自来,还这般大摇大摆,招摇过市。其实穆子良比萧邵也强不到哪里去,他现在也是这般趾高气扬的,只是自己浑然不觉。
"不知郡王大驾有何贵干?"穆子良借机把带着傻愣的苏文君走到远离苏文礼。他担心激动的苏文礼对苏文君大打出手,其实他这个担心是完全多余的,苏文礼对哥哥的疼惜绝不低于他。
萧邵朝着穆子良眨着银眸,让穆子良脊背一阵阵发凉。只听他嬉笑一声响亮地说道,"本郡王是来帮小王爷你解围的!"随后转身对苏文礼说道,"文礼,你也该跟我回去了吧?"
"……"只听声音苏文礼便知是他的那个顶头上司追来了,他本就对萧邵印象不佳,现在更不想搭理他,但是碍于礼节他又不能表现的傲慢无礼,只得强压住内心的狂澜向萧邵行了一个礼,沉声道,"这是属下的私事,还请将军……"
萧邵银眸微睁,冷言打断了他,"你还不给我闭嘴?给你台阶你不下,你可知和你一同站在这船上的人都是什么人?哪里有你说话的份!你擅闯穆亲王府的船,难得小王爷不跟你计较。"
苏文礼脸色泛白,他还是头一次被萧邵这般严厉的训斥,再加上他原本心里就一团乱麻,一时间怔在原地。
作为船主的穆子良这时候有必要发话了,他总不能看着萧邵在自己地盘上管教属下吧,总也得给萧大将军一个面子。
"郡王不用动怒,文礼是文君的弟弟,我本不把他当外人看。"
"小王爷不用顾及我,文礼虽是我看中的手下,他若是做错了什么,您也但罚无妨。"
望着那两人在这里客套起来,苏文君心里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萧邵句句都是在责难文礼,意却在为文礼解围,若是放着文礼这样闹下去,他们三人之间肯定变的更为尴尬。萧邵作为上司关心下属本是理所应当,可是苏文君老是觉得这个上司有点儿关心的过了头了。比如说现在,哪有上司会把手随便放在属下的腰上的?难怪文礼对他态度那么差。
因为萧大将军这一搅局,苏文礼也冷静了许多。他现在知道哥哥和妹妹的住处,那么他们就跑不了,他现在没有能力把哥哥带走,妹妹又和穆子良有了骨肉,眼下他只得先吞下这口气,按兵不动,慢慢想办法。
他抬头深深望了哥哥一眼,最后跟着萧邵离开了穆子良的船。在踏离船面的那一刻,他暗自发誓,他日一定会再次造访穆亲王府。
弟弟这一离去,苏文君先是松了口气,然后又突然觉得心里被抽空了一块,望着弟弟的背影想喊却喊不出声,胸口一阵憋闷。
穆子良扶着他,再也没了游玩的心思,苏文礼居然以这种方式出现在他和苏文君面前!他原本觉得苏文君已经是他囊中之物,除了他之外再无旁人可以依靠了,不成想他的弟弟苏文礼却回来了!浓重的危机感一层一层在他心里弥漫开来,他开始后悔当日心慈手软没有杀掉苏文礼。
"子良,让我见见小妹吧,文礼回来了,你没有拒绝的理由了吧?"
穆子良没有回答只是抱紧苏文君:看来苏文文的事情是瞒不下去了。
他们饶有兴致的出行,不料却败兴而归。穆子良担心苏文君缠着他询问苏文文的事情,就以有事为由把苏文君送回"柳上居"就匆匆走掉了。
苏文君是个极为聪颖的人,子良这个行为不太正常,他昔日对文文那般差劲都肯让他们兄妹相见,为何现在却再三推脱?莫不是文文出了什么事情?思及此,他忽然全身瘫软,倒在椅子上。
"公……公子,"一直躲在一侧的石头见苏文君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忍不住端着茶,怯怯的走了过来,整个人就像是霜打的茄子——蔫了,"……吃,茶。"
犹豫片刻后,苏文君伸手接过了茶,他这个举动就代表他原谅石头那天的冲动了。石头拿眼偷偷瞥他,见他把茶杯慢慢端起放到了唇边,微微吹口气,抿了一小口,顿时觉得自己也好像喝到了那茶一般,说不出的满足和幸福。
"茶是凉的。"苏文君放下茶杯,轻声说道。
石头一怔,他记得他明明是用滚烫的水沏的啊!
"你躲在那里站了那么久这茶能不冷吗?"苏文君细长的眼里不带一丝柔情,既然知道了石头的想法,他自然要断了石头的念头。他装的铁石心肠,"石头,上次的事情我当没有发生。但是你以后不要再来这儿了,若是你再来,我必叫人把你打出去。"
"公子!"石头扑通一下跪倒,顿时比苏文君矮了一大截,他苦苦哀求道,"不要赶我走啊公子!奴才再也不敢了!"
"你,你为什么要执意留在我身边?"
石头却是没有回答,只是摇着脑袋,不住的垂泪。他从小心善,虽然身份低贱,但因为先天比常人愚笨,这反倒让他不觉得自己比那些达官贵人卑贱多少。他整日干着粗活,心里倒也高兴,但就是见不得别人受欺负。尤其是这个跟瓷娃娃一般易碎俊俏的苏公子,他从心里疼惜他。上次干出那种事情,他其实比苏文君更为惊恐,一直到现在都睡不实在,噩梦总萦绕在他的身侧。
苏文君也不再逼他,默默站起来,转身走进暖阁,临走前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以后不要来了。"也不是他心狠,他这样做为了石头,也为了自己。有第一次就难免会有第两次,这个先例一开,他怕是再也收不回来了。
终于意识到自己被主子无情的撵走了,石头恍惚中收起了眼泪。他不怪公子,哆嗦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举步维艰的往外走,一边拽着粗布外衣的下摆一边想着,他怕是以后都见不到公子了呢。
说来也怪,没被赶走的时候他一直担惊受怕,而现在真的被赶走了,他却反而心安了下来。狭小昏暗的屋里升起了碳火,石头抱着潮湿的被褥兀自又流了一床的眼泪。他本是节省不舍得生火取暖,然而此刻他心里湿了一片,需要火来烘一烘他那潮湿的心。
公子不愿意再见他了,就像他以前养过的一只猫。那猫性子是极野的,却有一身柔软雪白的漂亮皮毛。他对那猫百般呵护,那猫偶尔也会给朝他"喵"两声,可也就仅此而已。天热的时候,他优先给猫洗澡降温,甚至拿着扇子伺候主子一般的给它吹凉,那猫慵懒的晃着尾巴,高傲地趴在他的床上伸着爪子打哈欠。他爱那猫胜过爱自己,可后来仅仅因为他不小心踩坏了猫尾巴,那猫"喵"的惨叫一声消失不见了。
可公子不是那猫,凭心而论,他爱公子要胜过那只娇媚的猫,猫不见了他顶多哭几场,这以后看不到公子,他的心就像是被马蹄踏过一般——碎了。
正伤心着,虚掩的木门陡然开了。石头没去理会,八成是风吹的。
悠长的脚步声传来,石头不由得支起耳朵,他的家里从未有人来过……会是谁呢?难道是公子派人来让他回去的吗?
"你是苏文君身边的仆人吗?"冰冷陌生的声音,饱含杀气。
石头漠然抬起头从床上爬起,一眼瞥见一个蒙面的黑衣男子。他茫然地望着来人,眼里看不出畏惧,只有疑惑。
"你服侍你家公子多久了?"男子询问道。
"半年多了。"石头细想,才半年多啊,可他却觉得好像过了半辈子。
"你看你家公子可有不足之症?"
石头忙点头,正是如此,公子应为卧床半年,元气大伤导致现在身子依然很虚弱。
"这就是了。我此番前来就是要给你家公子治病的。"
"这得先禀告小王爷。"石头老实回答,给公子看病的大夫都是小王爷一一把关的。
"不可。"黑衣男子扫视这石头,"你家公子的病就是因为穆亲王府小王爷而生的,所以万不可告诉他。"
"哦。"石头如梦初醒般恍然大悟,小王爷虽然对公子很好,却总是不顾公子的身体对他干那种事情,还不许公子出门,杀害公子的妹妹。
黑衣男子丢给石头一包细细包好的药,说道,"把这药偷偷喂于你家公子,他病就能好了。"
石头拿着药,手里发烫,心里发凉。他如今已经被公子赶走了,如何再接近他服侍他呢?
黑衣男子交代着,"记住要用热水浸泡,每日二钱,不可多。"
"这药有什么用呢?"石头诧异的问他。
只听得一声冷笑,"你给他服用了便知了。"说完就转身飞快的消失了,丢下石头一个人拿着药发痴。
作者有话要说:
那是什么药呢?呵呵,离君君知道真相也不远了
今日加更一章,第二部快要完结了,撒花~(自我满足中,俺填坑好给力)
第十五章 真相
独自在暖阁中等了穆子良一夜,直至清晨才困乏的睡去。他有好多话想跟穆子良谈,妹妹、弟弟、外甥的事情,以及他们俩之间的事。既然接受了他,他就把穆子良当可以依靠的亲人来看待。可是他却失望的发现,穆子良似乎更在乎的是他的肉体。穆子良不爱同他谈心事,有事也绝对不会告诉他,也不喜欢听他诉说苦恼。
快要睡着的时候,迷糊中感到有人在亲吻他,抚摸他……
他就好像是浸泡在水中的海绵,吸饱了水分懒懒的不愿意动弹,任由那人摆布。耳旁又响起熟悉的声音,"文君,宝贝,我两天都没抱你了……"
一来就是这句话!苏文君陡然睁开眼睛,使出全身的力气把穆子良从自己身上踹了下去,冷眼看着他。老实说,他有些憋闷,穆子良倒底是爱他的身体还是他的人?
穆子良轻哼了一声,有些意外,看见苏文君气呼呼的样子以为是自己弄疼了他,就又死乞白赖的缠了上去,哄道,"我以为你睡着了,弄疼你了?别生气啊。"
"滚开。"苏文君掐了他的手背一下,趁着他缩手的时候,爬下了床,松松的批了一件衣服坐在椅子上。
"你生什么气啊?"穆子良摸了摸被掐红的手,诧异而又郁闷的看着他。
苏文君怎么好说出内心的想法?搞的他像个女子似的。
"怪我这两天没来?"穆子良又小心翼翼的靠近他,"我总不能一直陪在你身边吧。"
"穆子良,你有没有事情瞒着我?"苏文君压住心里的怨气把最关心的事情问了。
穆子良心道,文君果然是生气了。看他的样子应该还不知道文文的事情,不如现在就将事情告诉他。这俩日他过的其实很不安,苏文礼的突然出现让他有种如临大敌的感觉,他担心苏文君背叛的血液复苏,要知道苏文君曾经背叛过他多次,导致他现在仍然无法信任苏文君。
"文君,你听我说。"穆子良收起笑意,一脸严肃,把苏文君从椅子上拉起抱到床上,前胸贴后背的坐好。然后说道"你知道那日毒茶的事情吧?"
苏文君脸色微变,心中的不安一波波的扩大,真的和那日毒茶事件有关?难道子良把文文关起来了?
"这王府内到处是我的耳线,查出下毒的人轻而易举。那投毒想置我于死地的人,正是你妹妹。"
"……"苏文君脸色惨白,好像预料到要发生什么事情一般,"你,你把她怎么了?"
穆子良抱紧他,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说道,"她是你妹妹,我能对她怎么样?我当然是不会追究的。"
苏文君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可心依然悬着。
"不过她听说我知道了实情……她……"
"她怎么了?"苏文君抓紧穆子良的手,指甲仿佛要□他的肉里。
"她畏罪自杀了。"穆子良面露惋惜之色,声调哀伤,双眼悄然地盯住了苏文君。
苏文君却是完完全全怔住了,脑袋嗡的一声一片空白,他想了一千种可能也没想到妹妹居然死了!
"文君,你怎么了?"穆子良轻轻摇晃着他,"难过就哭出来吧,别憋坏了身体。"
苏文君怔了一会,回过神来,猛然推开了穆子良,声音有些嘶哑,"你胡说!文文她不是那种想不开的人!"
"可事实如此。"
"你滚!你滚!是你害了她,她自杀也是因为你!"苏文君烂泥一般瘫倒在床上,心痛的无法呼吸,却一滴眼泪都掉不出来。他根本无法相信妹妹竟然这样默默的走了!
"文君,她若不起歹心,也不会落得如此。前些日子你身体那般差,我怕说出来影响你的康复。"
"……"苏文君有千万句话想反驳他,可是现在一句也说不出来了,他的眼泪终于滚滚落了下来,他唯一的妹妹居然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走了,而且他们还离的那么近!现在文礼来了,而自己却交不出一个完好的妹妹,他对不起去世的父母,更无脸去见文礼。妹妹其实就是他间接害死的。如果他不去招惹穆子良,如果他不轻贱的接受穆子良,如果他早些了断自己的生命……
穆子良见苏文君哭泣,从心里疼到了骨子里。他爱苏文君,所以一心一意的对他好,见不得他哭泣受伤。可他的想法有些奇怪,他希望苏文君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寄生虫,只能依靠他,只想着他一个人。他不喜欢苏文君有什么碍事的亲人,更不希望他有什么朋友。所以他就这样把他封闭起来,养花一样的养他,直至他枯萎凋谢,入土。
"文君,不要哭了。"穆子良从背后抱住他,低声安慰。
"该死的人……是我……"苏文君断断续续说着、哭着、吐着。
"我不会让你死的。"穆子良轻吻他的颤抖的肩膀,"如果你死了,我也会陪着你。"
苏文君扬起满是泪痕的脸望着他,忽而凄惨的笑了一下,"你不会的。"
穆子良也没有反驳,静静地抱着他。
"你让我静一静。我最近都不想看到你。"
"文君,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儿子。"
"儿子……我哪里有脸认他做儿子?抢了他的母亲的丈夫还逼死他母亲……"
"这些都是我的错,你何必往你身上揽?我当时这么做,都是因为我爱你。"穆子良一堆歪理跟苏文君讲,而对方显然没有耐心去听。
苏文君从床上爬起,瞪着红肿的眼睛,满面哀伤,"你哪里是爱我?"
屋内二人争执之际,外面突然传来一急促的脚步声和疯疯癫癫的言语,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大胆,谁在外面喧哗?!"穆子良正愁没人宣泄,这倒好,有个送上门来的。
一人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外间的厢房,却犹豫着没敢进到里间暖阁。来人正是石头,他还记得苏文君吩咐过不许他靠近他,悲哀的是他能记住的也就这么多了。他眼神涣散,脸不停的抽搐,嘴里嚷嚷着他以前打死都不敢说的话,"公子,我想服侍你一辈子!"
穆子良噌的从床上站起,胸中有火,是谁在外面疯言疯语的?他怒气冲冲的走出去,看见石头后却又平静了下来。
此人疯了。
石头目光呆滞,见了人不跪也不拜,嘴角流着恶心的口水,头上青一块紫一块,也不知道是哪里碰的。
穆子良是堂堂一个王爷,自不把一个疯了的下人的话当真。他只想着让人速速过来把这疯子打发走,悄悄把他处死。只是他不明白昨日还好好的人怎么说疯就疯了?
而苏文君听到石头的疯话,心里咯噔一下,惊出汗来。他是没看到石头的样子,以为石头胆大包天的在穆子良面前向他倾吐仰慕之情呢!
不料石头那边又突然喊了一声,"公子,你好可怜啊,石头很心疼啊!你都不知道吧,小王爷把五夫人掐死了……"
穆子良怔在原地,这石头!可恶,他刚想下手将其劈昏,石头却已然倒地不语,口吐黄水,怕是胆破了,在地上直抽搐,后背上插了一把王府的剑。穆子良忙朝外望去,仿佛看到一个黑影,他追出去时,除了满园冰冷的假山、落寞的冬景再无其他。
等他再走进房中的时候,苏文君已经从暖阁出来了,蹲在地上静静地听石头的最后一句话,"公子……别忘了我……"说完,他吐出一片白色的泡沫酸水,两眼翻白,双腿蹬直,再也无法说话了,也不会再怜惜心疼的喊苏文君"公子"了。
"文君……"穆子良抬脚进来,想让苏文君离那疯子远一点。
"你别过来!"苏文君低头,手摸着石头的憨头大耳。
"小心,有毒!"穆子良冲过来把他拉起,却重重地挨了一巴掌。他有点儿不明所以,茫然的望着苏文君。
"你杀了他。"苏文君声音不大,说得却咬牙切齿。
"我没有。"确实不是他杀的。
"你掐死了文文。"
"我……没有。"严格来说,他是用一条白绫勒死的苏文文,所以他也不算撒谎。
苏文君抬起头,用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眼神望着他,"你这个骗子!"
"文君,这狗奴才明显是疯了,你怎么能听一个疯子乱说呢?"
可惜石头疯的样子苏文君没看到,苏文君看到的是一个惨兮兮倒在地上,怜惜的目光看着他求他不要忘记自己的石头。他这也可以理解石头为什么敢在穆子良面前对他表露情义了,原来他就是抱着必死之心来的,为了一个抛弃了自己的人白白丢了性命!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刻的他完全有理由相信石头,而不是满口谎话的穆小王爷。
他脑海中漠然浮现出包三的死亡。包三曾经警告过他穆子良心狠手辣,是个心思很重手段很高的危险男人。他当时半信半疑,导致现在不但被穆子良骗去了人,还连带着丢了心……最终又害死了这么多无辜的人!
"穆子良,我们完了!从今往后,我再不要见到你。"苏文君望着石头变得冰冷的尸体,一字一句说的清清楚楚。他说给穆子良听,也说给自己听。
作者有话要说:可怜的石头炮灰的悲催了
穆子良和文君危机了
第十六章 决裂
石头的尸体被抬走,苏文君被穆子良粗暴的摔到了床上。软的不行,那他只能来硬的了,穆子良露出了凶相,"你刚刚说你和谁完了?"
苏文君跟傻了似的木然看着前方,乌黑的眼睛里一个人的影子都没有,嘴巴机械的一张一翕,"你是个骗子!禽兽!"
穆子良又变的温柔起来,他对苏文君还是舍不得太狠,"文君,别闹了,你不相信我而要相信那个疯子吗?"
"滚!"苏文君抬手又狠狠给他一巴掌,眼里总算有了东西,他低声念叨,"你把我也杀了吧,你把我也杀了吧……"
"文君,你可不要做傻事,你忘了以前服侍你的那个小丫鬟了?"穆子良三分劝慰七分威胁,当年苏文君自杀寻死,他赐死了服侍苏文君的丫鬟,最后苏文君就这么半死不活的拖着,却再也不敢生出自杀的念头。
"我自己都顾不了了,还怎么顾及得了他人?你爱杀谁杀谁,爱杀多少杀多少,顺带着行行好把我也赐死了更好。"他心如死灰,残留的那点儿可笑的善心在石头死的时候也消散了。
穆子良板起了脸,冷哼一声,"你还有弟弟。"
"我没有弟弟。"苏文君越说声音越轻,"我不配……做他哥……"
"你还有我,文君。还记得你曾问我,如果你被沉湖了我会怎么办。"穆子良钳制住他的手,以防苏文君又要扇他嘴巴,极为认真的说道,"我现在告诉你:无论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
"我不相信你,你有对我说过真话吗?"苏文君自嘲般的笑了,努力挣脱开他的双手,爬离他的束缚。
穆子良站起来,从壁橱里取出宝剑,默默观看了一会儿,扔给了苏文君,并送上自己的脖子,"你信不信,这个世界上只有你能杀得了我?你若这般恨我,不如杀了我,若是杀不了我,你就老实跟着我。"
无力的双手颤抖着捧起沉甸甸的宝剑。穆子良纹丝不动的站立着,苏文君缓缓抽出宝剑。这确实是一把好剑,优良的质地,保养良好,刀刃闪着寒光,只要一下就可以把穆子良的脖子砍断。
"你害我妹妹……我不能饶你……"苏文君不知道是以怎样的心态说出这句话来,心碎了一地,手持宝剑却久久没有落下去,而看穆子良,那人的脸上竟然有了一丝的不耐!
"我……我杀了你以后,也不独活……"苏文君闭上眼咬牙说出这番狠话,抬起手里的剑,高高举起——却没有落下。
他下不了手!明知道这个人害死妹妹和石头,他却下不了手!他有勇气杀死自己却无法向穆子良砍下这一剑!苏文君的心无声的哭泣,他怎么这般下贱?为什么不杀了穆子良啊!难道他还爱着他吗?明明这个家伙对他就没有爱啊!
比起穆子良,他现在更痛恨他自己,颤了半天,苏文君把剑一横,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紧紧闭上眼睛,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
"啪"的一声。
穆子良干净利落的打掉了他手中的剑,紧紧抱住苏文君,心里暗暗高兴,嘴上轻轻说道,"你没杀我。"
把身体缩成一团,闭紧了眼睛,拼命的张嘴呼吸着空气。苏文君被穆子良的话刺的遍体鳞伤,是啊,他多贱啊,仇人凑过来让他砍他都下不了手!
"宝贝,别闹了。我知道你下不了手的……"双手轻捋苏文君细长的眉毛,语调亲昵。
"滚!"良久,从苏文君嘴里吐出这个字来。
"好,我走。你慢慢想,直到你想通,我有一辈子的时间等你。"
穆子良说到做到,他走了。苏文君虚脱的倒在床上,不一会儿就来了一堆人,把屋内的所有利器,瓷器,危险物品统统搬走了。原本任何人都不得进来的"柳上居"来了一堆小厮和丫鬟,一同跪在地上对他哭喊,"公子千万不要想不开,奴才们的命都在公子身上了!"
苏文君被吵的头痛。他在心里狂笑:哈,穆子良,你真了解我!你真行……
七皇子府,七皇子正阴着脸坐在堂上,黑衣男子跪在下面。
"怎么搞砸了?废物!"七皇子指着下面人的鼻子呵斥。
男子面露为难之色,眉头紧皱,"殿下,这,属下也没想到那傻瓜居然会用自己试药。属下以为他傻,没想到他却很忠诚。"
"听你刚刚汇报的情形看来,那奴才八成是用药过多而得了失心疯,如果穆子良去检查那俱尸体,恐怖会查出药来啊。"七皇子低头沉思,有些担忧,这药是皇室秘传的奇药,专门用来对付不听话的妃子宠臣,每日服用少量,可以控制那人的心智,他本想把那苏文君变成傀儡,没想到还刚开始计划就出事了。
"七殿下不必担心,属下放的那一箭上涂有剧毒,可以混淆视听。"
"嗯,你不要小看穆子良,那人养了一批陪毒用毒的人,我担心会出乱子啊。"七皇子隐约觉得不安,若是让穆子良查出来他派人潜去穆亲王府,他十有八九会遭到暗杀。现在是去探望五皇兄的时候了,既然是皇室的毒,那么五皇兄也是皇室,不如干脆让穆子良去怀疑五皇兄,绝不能让穆子良怀疑到他。
主意一打定,他带着几个随从匆匆去了五皇子府。为了不引人注目,他特意换乘了一辆不惹眼的马车,可一路上却横冲直撞,嚣张的很,那马蹄子恨不得把路上的人全踩烂。
一炷香后,七皇子顺利进了五皇子的府。五皇子府比七皇子府要气派庄严的多,单单是门口那两具威武的狮子就能让人心生畏惧惶恐之意。七皇子一边走,一边看,晃着头不禁想着:五皇兄的府邸气派是气派,但不如他府中奢华嘛!皇兄也太不懂得风流之道了啊。
不见到五皇兄还好,一看到五皇兄把他吓了一跳。三日不见,皇兄的脸没来由的就瘦了一圈!
"皇兄,您这是怎么了?"他忙上前行礼表示自己感同身受,痛彻心扉。
五皇子端坐在椅子上,眉毛拧成粗重的两股,看到皇弟还一副不成器的样子不禁心里窝火,干咳一声,隐忍不发的说道,"你这些日子忙些什么?"
七皇子额上渗出汗来,皇兄口气不对,莫不是知道自己在打那男宠的主意?
"你若不是我同母胞弟,我也懒得管你。"五皇子语气凝重,沉默了一会儿,声音更加低沉,"许国舅前日被刺,情况凶险。"
这下子事情可大了,许国舅是他们的亲舅父,一直以来支持着他们的最大势力。当今朝野上许国舅、穆亲王、萧王爷这三位元老重臣分庭抗争,文有许国舅,武有萧王爷。独有这穆亲王能文能武,又是拥戴先帝的第一功臣,如果不是联合着朝廷其他人牵制着他的势力,恐怕他都有能耐逼宫发起政变了!
可现在偏偏国舅在这国丧期间被刺,甚为不祥,不但他们地位受到威胁,天下可能都要乱了!
七皇子程惊愕状,半张着口,小心翼翼地问道,"舅父他现在可好?"
五皇子瞪了他一眼,低声轻叹,"御医仍在救治,我还在等消息。"
"谁这么大胆子居然敢行刺舅父?!凶手可否抓到?"
"那行刺之人早服毒自尽。舅父是在南巡的时候遇刺,他此次南巡甚是保密,除了我以外几乎无人知晓。"五皇子沉思道,"我那些侍卫都是我一手□出来的,他们倒也不至于会是奸细。线索全然中断。"
七皇子抿抿嘴,想起自己惹的祸,心想这是个好机会,忙凑过去振振有词的说道,"皇兄,这很明显了,一定是那穆亲王父子所为。他们暗中排挤我们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谁都知道三皇兄和他们一条心!"
五皇子挥手让他打住,"这我早想过,可穆亲王远在福山修养,穆子良也并没有动静。"
"皇兄,那是你的探子太不中用了。你只知穆子良游山玩水,你可知穆子良同萧邵同聚一条船上?萧邵的得力臂膀苏文礼正是穆子良那男宠苏文君的亲弟弟。我的探子告诉我,亲眼看到他们四人在一同喝酒说笑。"七皇子绘声绘色,有的没的添油加醋的说了一番,然后偷偷拿眼去看五皇子。
正巧,五皇子派去的探子传来了密报。
"萧将军带着他的属下苏护军前往了穆亲王府。"
七皇子心里暗喜,这东风来的及时啊,多疑的五皇兄肯定坐不住了。
再说这五皇子,他虽然心智老成,可年龄尚轻。舅父的突然倒下让他有了种树倒猕猴散的感觉,他对这舅父的感情还算深厚,舅父的受伤对他来讲可算是精神上加物质上的双重打击。他转眼去看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他年长七皇子一岁,也仅仅是一岁而已,可是感觉上却像是差了十岁。
"你怎会知道这些?"五皇子直盯着他,怕是这混账觊觎苏文君的美色所以遣人去盯了吧。
"皇弟当然是想替皇兄分忧。"七皇子扼腕痛惜,装的有模有样,"他们胆敢行刺舅父,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咽下这口气!"
五皇子本没多大的火气,看他那表里不如一的样子,心里像是被浇了一桶油,火旺旺的燃烧起来了。他冷哼一声,"你行了,那苏文君你没有碰他吧?"
"皇弟怎么敢啊?皇兄吩咐的皇弟一直铭记在心。"
五皇子起身,居高临下望着七皇子,吩咐道,"你在这里等候,我去准备一下,待会儿你随我一同去穆亲王府。"
"是。"皇兄肯去自然是好的,他是不想去自投罗网的,但现在的皇兄心情不佳,他根本不敢抗拒。
作者有话要说:穆亲王府要热闹了,呵呵呵
不知道谁能在穆亲王府看见君君……
第十七章 偶遇
萧邵去了穆亲王府。他其实捎带着来的,真正要来的是苏文礼。
苏文礼这次前来心情和以往是绝然不同的。他两眼冲红冒火,悲恸、恼怒,也就在昨天他得知他疼爱的小妹居然莫名其妙的就没了!小妹是多么活泼健康的姑娘,得受多大的责难才会在一年内香消玉损啊。哥哥他知不知道妹妹死了?还死心塌地的跟着那个混蛋!
正因为这样萧邵才不愿意让他来。无奈他拦也拦不住,只能默默跟着苏文礼,让他去闹一场也好,好让他见识一下穆子良的厉害。萧邵本人对穆子良印象倒是挺好的,穆子良占着苏文君,苏文礼就没有机会,这样他就有了机会。
当然,他心底是希望苏文礼好的,但是守着一个不爱他的人总比守着两个相爱的人要好的多。如果苏文君和苏文礼兄弟光明正大的乱伦了相爱了,那他可就要真正的发愁了。现在苏文礼虽然很不待见他,可是他多少还有个想头。
苏文礼来是要讨人的,讨要他妹妹以及——他哥哥。萧邵装模作样的在一旁摇起了折扇,虽然是个大冷天,但是摇扇子的感觉总是不错的。
他们在门外敲门的时候,穆子良和苏文君正在用膳,确切的说他们俩没一个人真正在吃。苏文君在摔盘子,穆子良在一旁看他摔盘子。
丫鬟小厮们排成两排,一边的丫鬟不停递过来新的瓷盘,一边的丫鬟小厮惶恐的埋头清理。
"哎呀!"
一个小丫鬟惨叫了一声,却是划破了手,葱白纤细的小指上缓缓渗出血来。
"拉走,打死。"穆子良看都不看那小丫鬟,下了命令后,又转过头来温和地望着苏文君,示意他接着摔。
"小王爷,绕了奴婢吧!绕了奴婢吧!苏公子……"小丫鬟连声哀求,双臂已经被侍卫架起,双腿拖在了地上。
苏文君猛然站起,站的过猛头突然发昏,穆子良连忙扶住他,拍着他背安慰到,"说过好多次了,不要站起来太快。"
"滚!你个畜生。"苏文君发狠的瞪他,推他,捶打他。
那边小丫鬟已经被拖到了门口,眼看着就要挨板子。苏文君一口咬住穆子良,"你把我也打死算了!你倒底要杀多少人!"穆子良越来越陌生可怕,以前背着他杀人,现在是光明正大的杀了。
"打你比打我自己还疼,我怎么舍得。"
小丫鬟在门外挨着板子,惨痛的嚎叫。
"你放了她!你个畜生。"
穆子良被他骂着,心里一点都不难过,反而有些高兴,不管怎么样苏文君总算肯同他说话了。他不做声,笔直地站着让苏文君打,苏文君那点力气打在身上也不痛,还痒痒的,别有一番滋味。
小丫鬟的哭嚎变的沙哑,渐渐声音越来越低了,苏文君由怒骂转为哀求,"别打她了,你要逼死我啊,呜……"
"宝贝,看你掉眼泪我就心疼。"穆子良终于让人放了那丫鬟,抱着苏文君进了暖阁,"你不跟我闹,我也不会这样对他们。你不理我,我只能打你的丫鬟。"
"你滚。"
"我不滚。"
"滚!"
"我爱你。"
"……"苏文君绝望的闭上眼睛,穆子良脸皮太厚了,骂他一点儿用都没有。他现在死也死不了,仇也抱不了,只能窝窝囊囊的活着。
外面有人来通报,萧将军和苏护军前来拜访。穆子良正忙着享受云雨之乐,被苏文君拒绝好久了,难得今天吃上一回,正心花怒放,就有人过来败兴,还是他最讨厌的苏文礼。
被死死压住的苏文君满头是汗,听到弟弟来了,眼睛微微睁开,希望一闪而过,他好想见一见弟弟,哪怕是一眼也好,他想拉着弟弟的手借着弟弟的力量让他从这泥潭中爬出去。
"啊!啊……好痛……"苏文君不禁大叫出声,因为穆子良突然加重了力气,捅的他肠子都快破了。
"你刚刚在想什么?"穆子良阴着脸,语气冷酷可怕,"在想哪个野男人?嗯?"
苏文君迷糊地看着他,心里想到,自己无论怎么骂他都不能让他变脸,可是他稍微表现的对别的男人好一点,穆子良脸变的比天还快。他隐约觉得找到了穆子良的弱点,嘴角微微上翘,"呵……我……想……包三……啊啊……"
穆子良果然生气了,抬了抬手想扇他,可是最后还是没落下来。他在他体内频繁律/动,粗喘着说,"我不信。"
而外面的丫鬟偏偏又不懂事,非常认真的完成自己的使命,再一次通报到,"小王爷,萧将军和苏护军来访。"
穆子良听的心烦,恨不得把那丫头一脚踹死。可是现在他在心爱的男人体内驰骋着,实在不想分/身去想其他。
"文君,说,你爱我。"
"我……恨你。"
"你不说我杀了……"
"我爱你!"苏文君打断了穆子良的话,喊的撕心裂肺,好像要让全世界都知道一般,然后又笑又哭,又娇媚的喘息呻吟。
穆子良见他这样,低叹一声,"罢了,哎,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没认识你以前,我不是这样的。"
他吻着苏文君的唇,把那薄薄的唇吻的红肿,喃喃说道,"我想我是疯了,我太爱你了啊。我连我自己都不爱,我只爱你。"
他还想说点儿什么,却看见苏文君已经昏睡过去了。其实苏文君没有昏睡,他是在装死,他不想听穆子良的甜言蜜语,他被欺骗的还不够吗?比起穆子良的残忍,他更怕穆子良的温柔,温柔和蜜糖会蒙蔽他的双眼,让他深深掉进穆子良的陷阱里。
事后,穆子良吻了吻他,起身走了,他要去对付难缠的苏文礼还有态度不明的萧邵。
其实穆子良完全可以关门不放他们进来,不过他不愿意那么做,那样显得他心虚。他就是要当面告诉苏文礼,苏文君是他的,谁也夺不走。
在萧邵和苏文礼刚进去不久,五皇子他们穿着便装就到了。守门的小厮被苏文礼他们折磨了半天,现在又看到有人来,心里生烦,根本就懒得进去通报。当然他不知道来人是尊贵的五皇子,知道的话准吓的尿裤子。
七皇子见此情况,拉着五皇子压低声音说道,"皇弟知道一个后门,皇兄要不要试试?"
五皇子盯贼一般的盯着七皇子,心中冷哼,他一个堂堂皇子,为何要走后门?不过他没料到这穆亲王府的奴才居然这么嚣张,连通报都不给通报。难不成他要亮出身份?
那看门小厮见来的这二人虽然比较贵气,所带的随从却少得可怜,也就以为是普通的富家少爷,更是不乐意再跑进去通报。小王爷正在气头上,刚刚通报的丫鬟现在还在挨着板子,他们可不敢再去捅这马蜂窝。
于是转而狐假虎威地说道,"小王爷有要事商议,今日不见客,还请公子改日再来罢。"
五皇子长这么大,还从未碰过奴才的钉子,他也并没有觉得怎么着,但是更加怀疑穆子良和萧邵再密谋着什么阴谋。
七皇子倒是忍不下去了,若不是皇兄在,他铁定一脚先将那看门小厮踹趴下。而今皇兄不发话,他也不能说话。沉思片刻又拉拽了五皇子的衣角,咬着耳朵说到,"皇兄你看,这看门的有意不放您进去,八成里面有鬼。我们何不悄悄混入?"
五皇子不想放过这个机会,在这里干等也不是办法,硬闯有失风范,走后门又失了体统。心里犹豫不决,一时间难以拿下主意。
"这后门别人都不知晓,是皇弟私自开凿的。"七皇子补充道,颇有自豪之意。
五皇子猛然回头,看生人一般的看自己的胞弟,眉头舒展开来,走密道可比走后门好的多了!没想到七弟有这个本事在穆亲王府开了洞?看来平时还真小瞧了他。
这样想着,他心里也就默许了,因为是密洞所以他命令随从在原地等候,自己跟着七弟转了几圈来到一个草木萦绕的高墙下。
看到那七弟所说的密洞后,五皇子的脸就变的极为好看了。那洞用草木遮掩的很好,大约半米宽,略圆,走是走不进去的,需得爬行才可。这不是狗洞又是何物?老七这个混蛋居然骗他走狗洞!
"皇兄……"七皇子不敢抬头去看皇兄的脸色,他知道肯定不好看。
冷风吹过,带来一阵沙沙声。
良久才听得五皇子不知是喜还是怒的质问,"这密洞是你挖的还是狗刨的?"
"这……"七皇子一时语塞,突然抬起头,两眼放光,"皇兄放心这里是极为隐秘的,而且苏文君的住所离这非常近。"
五皇子越听越恼火,他怎么有这么一个不争气的胞弟!看来弟弟果然是觊觎那个一碰就碎的"瓷"人。
不巧,这时穆亲王府的巡逻兵威武的往这边巡逻。这是一处死巷子,除了狗洞别无出路。七皇子借机说道,"皇兄,五哥!别犹豫了,被抓住更丢人!"
眼看着巡逻兵越来越近,五皇子在犹豫之际被七皇子连拖带拽脱进了狗洞。本以为那狗洞很浅,却不曾想到他还得在里面爬行一段路程方才再次见到阳光,第一次弯腰爬行,也不知大五皇子此刻是个什么滋味,八成连剁了七皇子的心都有了。
刚钻出来,就听见一阵叫喊吆喝声,"公子,苏公子!"
七皇子皱起眉毛,心道,莫不是苏文君丢了?再一看皇兄那张苦大仇深的脸,他此刻有些畏惧,心想着还是远离他一下比较好。于是又献计道,"皇兄,我去看看情况。"他来这园中多次,当然是为了美色前来,在他心中为了美人钻狗洞着实算不了什么,古今多少风流的君王为博红颜一笑而丢了江山!
五皇子此刻看着这弟弟是极为碍眼,他从未做过这种不入流的事,如今被迫干了,心里就像是扎了根刺。也许是因为舅父受伤,他才乱了阵脚,不然也不会轻信这弟弟的混话了!
他手一挥,让弟弟赶快滚,能滚多远滚多远,省的自己不小心踹死他。七皇子也如他所愿的滚了。
等那一阵令人烦躁的吆喝声过去,五皇子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望着前面迷宫一般的假山石路,细细思索。不管怎样,他如愿进了穆亲王府,既然进来了,他自然就不会被轰出去。可以亮出自己的身份让下人带他去见穆子良或者自己找过去。穆亲王府他来过几次,路还是认得的。
他不慌不忙的从整理自己的衣服。这五皇子虽然不爱美色却对自己的仪容非常在意。他生得一个好身子骨,在平凡不过的衣服也能被他穿出味儿来,由内而外散发着一股富不可及的皇家贵气。看他五官端正,面容俊美,麦色肌肤,眉毛浓而不密,不粗不细,深邃的凤眼,眯起来的时候最为让人毛骨悚然。只看外表,穆子良和他比起来就显得有些柔弱。
此刻,假山处一片死寂。风呼呼的吹过,嘤嘤的好像在哭泣。
不对,确实有声音!
五皇子皱起眉毛,循声望去,见一男子松散地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虚弱地伏在假山上喘息。
作者有话要说:五皇子:无良作者让俺钻狗洞!
乌鸦:为了遇见大苏,值得
小穆:无良作者,你打算让五皇子对我家文君干什么?
乌鸦:嘿嘿……嘿嘿……
众怒:作者你还能再狗血一点儿不?
乌鸦:……
第十八章 勾引
冷清的冬日,乱石丛中赫然出现一抹□,让误闯进来的五皇子不禁眼前一亮,心中荡漾开来。
这□自然就是那个虚弱单薄的男子。这么说一点儿也不冤枉他,他单手扶着冰冷的山石,一手抱胸,微微垂着头,"扑哧扑哧"朝着石头喷着热气。桃瓣般的脸上被冻的白里透红,乌黑的头发半散在脑后,少许几缕垂落到胸前。衣衫半敞开来,露出半个胸脯。他孱弱的站在风口,像只断了翅膀的蝴蝶,在风中瑟缩着。
五皇子没来由的一阵心颤,那人怕是要死了!
碍于他现在所站的位置看不真切那男子的面容,便稍稍移动几步,却发现那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七弟前些日子偷去的苏文君。不禁有些感慨,他不是穆子良最爱的男宠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受到极大的虐待一般,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穿着这么少的乱跑出来?
这时,苏文君依靠自己的力量似乎已经站立不住,身体微颤,就要跌倒。
五皇子突然善心大发,也不知道以什么心态踱步过去轻轻扶住了他瘦弱的双肩,将他整个人固定住。暗暗吃惊,这才几日不见,苏文君居然又消瘦了!好像稍不留神他就要这么悄无声息的消瘦下去直至消失了。手里捏着他的双肩,没来由的感到压力——苏文君太软太脆了啊,稍微用力就能把他的骨头给揉碎了。
不料那人虽是个易碎品,脾气倒大的很,只听得他喘息的越发厉害,肩膀颤抖加剧,头也不抬,朱唇轻启,带着一股狠意的腔调吼道,"别碰我!"苏文君是用尽全力喊的,可是发出的声音却不尽人意,轻柔的像是在调/情。
五皇子自然没有听他的,苏文君烂泥一般瘫在他手里,他想听他的也办不到。五皇子现在身不由己的扶着他,还要受他的责骂,感觉有些怪异。
手依然搭在苏文君的肩上,眼睛不自觉的朝着他周身扫去。这一扫不要紧,平端扫出一副活春宫来。他手下的"瓷娃娃"袍子的下摆略略分开,两条带着淤青的纤细玉腿若隐若现。微风吹起,只见他两腿间一片水渍光亮,浑浊的污渍断断续续顺着腿一直连带到脚跟处。
"滚!"
一声怒喝迫使他的目光回收,正巧碰到苏文君投射过来的倔强发狠的目光——
一片死寂,两人都呆住了。
苏文君以为是穆子良,所以态度才如此恶劣,然而抬眼一看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英俊男子。而五皇子看到他那闪烁的黑亮倔强的眼睛,陡然想起那个把他咬哭的男孩,左耳上的豁口火烧一般的疼了起来。
苏文君垂下头,见自己衣衫不整,忙用手拢了拢衣衫。本来他听到弟弟来了,说什么也坐不住了,趁着穆子良走的空挡,他连欢/爱后的污渍都顾不得清理便匆匆追了出来。不料穆子良安插在他身旁的仆人却如此难缠,玩了近半个钟头的捉迷藏,导致他此刻筋疲力尽。
"要帮忙吗?"五皇子盯着他看了半天,过足了眼福,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失态,干咳一声尽量亲切地询问道。
低沉富有磁性的声音传入苏文君的耳中,他不禁抬起慵懒的眼皮打量着眼前气宇不凡的男子。
"你知道你们小王爷现在在什么地方吗?"见他不回答,五皇子也不自讨没趣,还是问正事的好。
原来是穆子良的客人。苏文君翻了翻白眼,冷哼一声便过头去,厌恶之色显现在苍白的脸上。
五皇子可真算是无辜,他不知自己是如何得罪他了。本可以一走了之,可是他没有。他笔直的咱在原地,纹丝不动。怎么说呢,苏文君身上有股味道,除了腥臭的□的味道之外,还有一股淡淡的清香。他有点喜欢那个香味,让他心旷神怡,以前好像在什么地方闻到过,可惜他记不起来了。
苏文君白描了他半天,也不见他有什么反应,自己倒快要吃不消了,他得找一个地方坐坐,转而问他,"你和穆子良什么关系?"
又一阵凉风吹过,两人间的气氛很是诡异。
苏文君气若游丝,说了上气没下气的;而五皇子跟听临终遗言一般一脸的凝重深沉,这两个身份完全不搭的人还挺有默契。
短暂的沉默过后,五皇子低声说道,"算起来,他算是我堂兄。" 心里暗暗想着这苏文君一口一个穆子良的叫,怎么也不像是区区男宠敢干的事情啊。看来是穆子良把他宠的太厉害了。
原来又是一个姓穆的!苏文君挣扎逃离五皇子手的束缚,他现在被冻的僵硬麻木,身体不由得靠住冰冷的假山。冷眼看着满身贵气的五皇子,心里泛苦,他们苏家到底欠姓穆的什么了?
五皇子今日是何其倒霉,先是碰了奴才的钉子,再是被迫钻了狗洞,现在难得心善一次还要受到一个男宠的冰冷对待。不过他修养良好,也不跟一个男宠计较,脸上也没有表示,但心里却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他不舒服,还没人敢这样对他!他有些诧异,一个区区男宠哪来的那么大架子?穆子良见他也不敢这么嚣张。再次,他有些好奇,苏文君这样弱的一个人,骨子里倒还有些硬气。
"咳咳……"苏文君不慎吸入一股寒气,不禁轻轻咳嗽起来。
这五皇子也不知怎么回事,一时脑子发热,再一次善心大发,竟然温柔怜惜地把他拉入怀中——美人刚一入怀,他顿时觉得自己抱住了一块冰雕,只不过这冰雕会喘气!抱住片刻后,他又着实觉得怀中的男子脆弱瘦小,刚刚苏文君穿着宽大的袍子他还没感觉,抱在怀里才真实的感觉到他的玻璃属性,一击就碎啊。
这样想着,五皇子倒开始心惊起来,苏文君不会死在他怀里吧?长这么大,他还没抱过尸体!
苏文君没料到这个男人居然敢揽他入怀,莫不是对方对他有意?如果穆子良看到了肯定会醋意大发。
最初的惊讶过后,他嘴角泛起冷笑,心里萌发出报复性的想法。
他伸出被冻的发青的双臂僵硬的环住五皇子的脖子,一边踮起脚尖一边往下拉低他的头,艰难的送去一个浅吻,印在了对方的脸颊上。他本意是要亲嘴的,结果他一拉一抬脚的也没剩下多少力气,导致亲偏了。随后他整个人瘫倒在五皇子怀中,又冷又饿,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又被穆子良那个混蛋压来压去,他身体本来就虚哪里还经得住这种折腾?
五皇子却是怔住了,这人刚刚还对他冷淡的要命,一眨眼就变了脸,不禁多疑起来:莫不是穆子良给他使的美男计?
如果是个理智冷静的人,此刻就该把这祸害推开,可五皇子此时像是鬼迷了心窍,手臂僵硬,面部紧绷,眼睛深邃犀利,依然威风凛凛心思缜密的摸样,却唯独没有推开苏文君。
他推不开,他舍不得,没来由的舍不得。
苏文君细长的眼睛半张着,轻轻压住五皇子的手探进他的两腿之中,身体不知是在颤抖还是在扭动,带着挑衅一般的笑容看着他:都这样了,你上不上?苏文君的用意很简单,就是想要狠狠刺激报复穆子良。他的尊严早就没了,反正早就污秽不堪,也不在乎多这一个!
抚摸到细嫩的皮肉,五皇子的小腹"唰"的一下像是过了电。看到苏文君的媚态,他先是暗惊了一下,这个男子在他那里的时候一直躺着,充其量也只是一具艳尸,而现在却是活生生的妖精,勾魂,勾魂摄魄的尤物。
不知怎的,他脸色一沉,陡然打横抱起他,低声问道,"你住哪里?我把你送回去。"
"不要……回去,到假山后面的避风处……"苏文君边喘边说。
五皇子把他抱紧,身体的温热透过肌肤的接触源源不断的传递给他。他的目光犀利,声音响亮,"你别误会,我只是要送你回去。"
他的话让苏文君不禁想起当年的穆子良,初次时,穆子良也是推推拖拖不肯抱他。莫不是穆家的男子都有隐疾?想着,他哼笑一声,"你不行?"
不料,五皇子面不改色,声音倒是轻柔起来,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是你不行。"
"嗯?"苏文君甚为意外,眼里闪过一丝茫然。
"你住哪里?"五皇子连连破例,好人要做到底。这苏文君是个易碎的东西,所以跟他说话语气也变得温和,但依然让人有种距离感。
苏文君别过头去,咬唇不语,搞不懂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不能读懂的男子还是少惹为妙,免得再招来另一个穆子良。
俩人间的氛围有了微妙的变化,苏文君这次计划算是失败了。
"小王爷,找到了!"
突然接近的脚步声和喊声搅乱了俩人之间的平静。
穆子良幽灵一般出现在俩人面前,看那俩人搂搂抱抱,苏文君衣衫不整,抱着他的男子手甚至放在他的腿间,不用说也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苏文君再一次背叛了他!看清楚男子是五皇子后,穆子良一脸紫青,将被打碎的牙齿咽到了肚子里,冰冷阴沉的口吻隐忍不发地问道,"五殿下,您怎么在这里?"
穆子良的突然出现,让五皇子有些尴尬,先不说他不请自来,现在怀里还抱着人家的人,怎么说也不是他的行事作风。而且他进来的方式又那么龌龊,更是开不了口,只得木然站着。
而苏文君看到穆子良来了之后,眼底却充满笑意,亲昵地抱着五皇子,一副刚亲/热完之后调/情的样子。他的这个动作果然惹毛了穆子良。这个男子为何几次三番的背叛他?
穆子良刚欲冲过去,却有一人飞跳到他的前头,抢了风头。
"哥哥!"
一声心痛的呼喊后,苏文礼扯住了苏文君的一条胳膊,欲从五皇子怀里抢走哥哥。
苏文君没想到弟弟也在这里,他只是想气气穆子良,不曾想文礼竟然也在,一时间又呆又羞又愧。
穆子良怒气横生,不甘落后,也跑了过来,扯住苏文君的腿。
三个男人以奇怪的姿势围绕在苏文君的周围,气氛也诡异的要命。
"松开他!"穆子良沉闷的低吼,野兽一般让人畏惧。
五皇子本就是个外人,听到穆子良的声音后犹豫片刻就松了手。
苏文礼一看,这是个好机会,他强占住了五皇子的位置,抱住哥哥的上半身,越抱越紧,跟穆子良针锋相对,"你放开!"
穆子良怒火中烧,跺脚三声。隐藏于王府的暗卫得到了命令纷纷赶来,举着弓箭立于假山之上。
苏文君见这阵势意思到情况有变,急声喊道,"文礼,放手!"
"穆子良害了咱们的妹妹,我不能再让他来害你。"苏文礼宁死不松手,痛惜地看着瘦弱苍白的哥哥。
"嗖嗖嗖"三只冷静朝着苏文礼的背后射来。穆子良是真怒了,他已经开始在苏文君面前杀人了,也不顾一旁萧邵的面子了!
眼看着苏文礼要被射中,千钧一发之际,萧邵突然跳出来,用折扇硬是拍下了那连发的三只毒箭,转过脸来,两眼散发着幽幽的寒光,"小王爷何必伤人呢?"
他长身而立,瞅着争执的两人,再一看悬在半空中的苏文君,已经被苏文礼勒的半死,不禁对苏文礼说到,"文礼,快松开你哥,你看看你快把他憋死了!他这身子骨哪里受得你这样的力气?——你别忘了,这里是穆亲王府,岂能容你坏了规矩?"
"这是我的私事。"苏文礼冷冷回答他,低头看着哥哥,果然看到哥哥面部发青,气息不稳,心中一阵慌乱,不知是松是放。
萧邵见劝不动他,穆子良显然是在顾忌苏文君而没有下狠手,如果四周的弓箭同发,苏文礼肯定得变成蜂窝。他当机立断,拿起折扇不声不响地朝着苏文礼的后脑处用力劈下。
苏文礼全然没料到背后会中招,晃了三晃,睁着眼睛诧异地看着萧邵,眼前发黑,慢慢松开了抱着苏文君的手,向一侧倒去。而萧邵则从容不迫的收回折扇,伸开双手缓缓接住了苏文礼。
穆子良终于如愿的将苏文君抱在怀中。
"小王爷,文礼的冒犯还请海涵,他一见他哥就冲动。看我的面子上,小王爷可否放他一马?
穆子良没有说话,静静地抱住昏死过去的苏文君。
"那我带着这个无礼的属下先走了。"萧邵稳稳地抱着被他劈昏的苏文礼,扫视了下四周的人,同穆子良辞行。
五皇子在一旁看了出好戏,如此看来,穆子良和萧邵并没联合,这对于他来说无疑不是一件好事。只是看苏文君落到穆子良怀中,心里隐隐结了一个疙瘩。而七皇子一直躲在一旁偷窥,见曲终人散就探出了头来。
"请小王爷不要误会,我只是见他体弱想要帮忙,仅此而已,再无其他。"五皇子觉得自己有必要澄清一下。七皇子在心里则是扼腕痛惜,这么好的机会若是他,他肯定让那苏文君快活死。
穆子良无意追问五皇子如何来的,苏文君几乎没了气息,他心跟着凉了半截,忙学着大夫的样子掐住了苏文君的任中。
五皇子看这情形想要过去帮忙,却碍于身份移不动脚步,只是在一旁指挥着,"要掐正中,你掐偏了。"
穆子良没有理他,额头冒出了汗,文君的气息好微弱,都是苏文礼那个混蛋给勒的!
不料这五皇子话倒是多了起来,对着穆子良指挥道,"还是抱进屋,喂点儿水的好。"
穆子良一阵心烦,也不顾尊卑礼数,直接不耐的反问一句,"你怎么还没走?"
五皇子果真不言语了,撇了眼苏文君,尴尬地站着。躲在一旁的七皇子暗中偷笑,这五皇兄终于吃憋了。
作者有话要说:三攻夺受~吼吼~~
拜倒,因为更别的坑,所以这个坑不能保证日更了,改隔日更,不过如果俺受到鼓励,可能会加更啊,俺需要动力,动力
第十九章 密谋
苏文君觉得自己好像溺水一般,无法呼吸,耳旁传来低沉的喘息声。挣扎着醒来,感到一阵温暖意,冰冷苍白的肉体渐渐泛起了红色,衣服被剥光,他赤条条的躺在床上。确切的说,是在穆子良的不断律/动的身体下。说来也怪,被穆子良不停地干着,苏文君终于觉得自己有了活着的真实感。
碳火燃烧的很旺,穆子良见苏文君睁开了眼睛,便低头去亲吻他。
"你总算醒了。"有些激动的呢喃在他耳旁响起。
苏文君蚊子般哼哼两声,身体如一团腐烂的泥巴,仿佛全然不是自己的,随着穆子良的动作而行动。他能做的仅仅是偶尔叫两声。
穆子良很温柔,柔和的目光洒了他一身。
"你吓死我了。"穆子良抱紧他,"你这次昏过去好久,我差点儿以为你回不来了。"
苏文君昏睡了三日,体温一直低于正常温度,怎么暖都暖不热,多名大夫诊治无用。五皇子也派了御医前来,他们跪了一地颤抖着劝穆子良准备后事。
穆子良二话不说,将那些劝他准备后事的大夫统统送入了地府。他的文君怎么能死呢?他离不开文君,纵使被他屡次背叛。可是文君迟迟不睁开眼睛,身体持续冰冷下去,硬邦邦的躺在床上,真的成了一具艳尸。
"文君,是我把你唤醒的。"穆子良甚为欣慰,苏文君是被他无意间"干"热的。原本冷冰冰的身体,被他干了几次后由内而外的开始发热,本能的对他的爱/抚和深/入起了反应。他对此还是有些得意的,苏文君不认他,可是苏文君的身体认他、离不开他。
苏文君翻翻白眼,好像又要昏了,穆子良忙轻拍他的脸,"不要睡,你必须要吃饭。"
恍惚中看见穆子良端着米粥含在嘴里,然后嘴对嘴的喂给他。他紧闭着嘴巴,穆子良就掐他大腿,下面猛的抽/动两下。他受不了这折腾,自然乖乖张开嘴。温热的食物流进他的嘴里,顺着食道滑入空空的胃中。穆子良非常配合的停住了律动,等着他吞咽。他的头被轻轻抬起,穆子良又把嚼碎的蛋和精肉送进他的嘴里。
苏文君也吃不出来什么味道,穆子良给他,他就吃着,就这样被穆子良干干停停的喂了半碗粥,少许菜。
等他恢复了些精力,穆子良的脸开始变的严肃起来。他听到了等待已久的质问,"为什么你和五皇子在一起?"
"我喜欢他。"
"……"穆子良被他堵的脸部发紫,缓了好大一会儿才哀怨的说道,"文君,你别再折磨我了,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坚强……如果你不屡次背叛我,我怎么会下狠手?"
本来想看穆子良发怒发火的样子,没想到却听到他这么说。苏文君非但没尝到报复的快感,反而心里泛起苦意。他们之间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呢?穆子良是他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可这个男人是他仇人的儿子,又害死自己的妹妹……与其说他恨穆子良,倒不如说他更痛恨爱上穆子良的自己……
"穆子良,我们不要再相互折磨了,你放了我,我们以后两不相见。"苏文君运足了力气一口气说完。
穆子良给他穿上烘干的衣服,又恢复了常态,说道,"除非你死了,否则我一直缠着你。"
苏文君无望的闭上眼睛,妹妹的哭诉在耳畔回荡,"哥哥,我恨他,我恨他!"文文,哥哥对不住你,知道你被他所害,却下不了手杀了他……
"我父亲要带着恋君回来了,你还没见过他?他胖胖的,非常可爱,长的很像你。"穆子良转移了话题,故意说那孩子长的像苏文君。其实穆恋君倒是像极了穆子良。
苏文君听到孩子,想起那是文文的遗血,空洞的眼神里有了些光亮。
穆子良将他变化全部扫到自己的眼底,看到苏文君有了些精神,忙趁机说道,"你养好身体,我把儿子抱来让你看。"
苏文君靠在床头上,心里脑里一片空白,他该怎么办啊,他想离开这里,逃到没有穆子良的地方。穆子良,穆子良,为什么你要把他逼到这个地步,明明他们曾经离幸福只有一步之遥了啊……
……
再说萧邵把苏文礼敲昏后,不到一盏茶的时间,苏文礼就醒了。可那时他们已经出了穆亲王府,再进去已经不可能了。
苏文礼两眼腥红,双手抓住了萧邵胸前的衣服,恨不得把他摔出去。最后他停了手,一拳打在冰冷坚硬的石墙上,拳头上蹭出血来。
萧邵也不说话,任他发泄,等看他查不到平静下来后,他才慢条斯理的教训道,"你太冲动了,当时穆子良要出手杀你易如反掌,他养了那么多暗卫可不是摆设。"
"况且,你要救你哥也不急于一时,更何况那穆子良把你哥当宝贝似的,根本就不会害他。"
"你知道什么?"苏文礼愤恨的垂下头打断他的话,单手扶墙,背对着萧邵说道,"我哥是个很坚强的人,他以前不管受了多少委屈都绝对不会表现出来。可是现在呢?我完全从他眼里读不出希望?这都是穆子良逼的!"
萧邵半抱着胸、闲散的靠在墙上,拿眼瞟着苏文礼,悠悠说道,"不是穆子良逼的,是你哥自己想不开。"
"你什么意思?"苏文礼扭头问道。
"你不知道吗?我以为你清楚呢……"萧邵轻轻闭上银眸,长叹一声,"你哥爱上了穆子良。"
苏文礼紧了紧拳头,想了一堆话来反驳萧邵,可是最后一个字都没说出来。他反驳不出来!哥哥之所以这么痛苦,正是因为他对穆子良有情!可恶,早知道他当初就不去从什么军,留在哥哥身边就好了。妹妹,他可怜的妹妹也就不会这么悲惨孤独的死去。
沉默半天,他才低声说道,"我哥只是被骗,如果他知道穆子良是杀人凶手,他肯定会醒悟过来的,更不会再爱那个混蛋。"
"是吗?"萧邵挑了挑眉毛,"如果你哥哥是个十恶不赦的魔头,你会改变对他的心意吗?"
苏文礼拧起眉毛,冷哼一声,"哪有那么多如果?我哥不是魔头,那穆子良却的的确确是个恶棍、凶手。"
"哎哎,干嘛动那么大火气。你不爱听我不说就是。"
两人间的氛围变得格外紧张。
片刻后,苏文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下了极大的决心般低声问道,"萧将军,你有没有办法救出我哥?"
"呵……"萧邵轻笑一声,高深莫测的说道,"有。"
苏文礼有些意外,萧邵回答的这样干脆,意思是肯帮他吗?
"有是有,"萧邵站直身体,细长的银眸里跳跃着火花,看着苏文礼的目光宛如老鹰盯着兔子,看的苏文礼有些莫名其妙。
萧邵细长的手指勾起他的下巴,眯着眼睛,轻声说道,"我可以帮你救你哥,但是……你得让我……"
话未说完,苏文礼已然抽出了一旁架着的宝剑,将锋利冰冷的宝剑直接横在了萧邵细长的脖颈上,一脸黑青,冷眼看着他,"我早该知你不是个正经人,亏我还对你抱有希望!我不是你的玩物,下次再犯,我必砍了你的手!"
脖子上赫然架起这么一个凉飕飕的东西,萧邵也不敢轻举妄动,脸上依然挂着吹不散的笑,"别生气,我开玩笑的。"天知道他不是开玩笑的!这苏文礼不知道是真呆还是假呆,除了对他哥哥的事情敏感之外,对谁都相当麻木。他对苏文礼有意任何人都看的出来,而偏偏苏文礼浑然不知,一直当他是在恶意骚扰。
争吵之际,忽有一人来抱,"将军,五皇子有请。"
萧昭想着,这五皇子请他做甚?莫不是想趁着他与穆子良闹僵的时候收买他?可现在他脖子上还架着宝剑,他只得说道,"文礼,我向你保证把你哥弄出来,你先把剑收回去。"
因有外人在场,苏文礼只得收回宝剑,俊美的脸绷得紧紧的,他很想一剑杀了萧邵,可是萧邵倒了他就少了一个大的靠山,更没法同穆子良抗衡了。
萧邵换上不显眼的便装非常低调的出行了,直到三更才回到府中。他回来后直奔苏文礼房中,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后,神秘的说道,"有办法把你哥哥弄出来了。"
苏文礼半信半疑,"什么办法?"
萧邵自顾自的倒了杯水,抿了一口说道,"这个方法得让你哥哥配合才行。"
"什么办法?"
"这个方法就是——让你哥……自杀。"
作者有话要说:他们要筹划着把文君弄出来了……
大家不要怪小穆啦,他已经爱的疯魔啦
第二十章 相思
苏文礼一言不发,锁眉盯着萧邵,良久才开口道,"你这是说真的还是在耍我?"
萧邵喝了水,缓过气来,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亮的鹅卵大的盒子递到苏文礼眼前。
"这是什么?"苏文礼诧异道。
萧邵压低声音说道,"这是毒药,吃下去之后会死。"
苏文礼更为不解,毒药满大街的都是,这位将军为什么搞的这么神秘?而且什么毒药吃下去不会死?
他这边疑惑猜测着萧邵的用意,那边萧邵的声音悠悠的钻进他的耳朵里,"文礼,你去劝你哥把这药吃下……"
话未说完,苏文礼噌的站了起来,刀子一般的目光射向了萧邵,"你耍我?"
萧邵怔了一下,忽而笑开了,"哎呦,是我没说清楚。这药呢是一种秘药,我以前去西域的时候偶然救过几个喇嘛,他们为了感谢我送了我这种药。人吃下去之后会假死七天,不需要任何解药。我当时好玩,也就收下了。"
见苏文礼闭口不语了,萧邵接着说道,"不过呢,这药有点不好的地方。如果服药后遇到大量的鲜血,服药之人会提前醒来。"
苏文礼半信半疑地望着他,心道,把哥哥偷出来起不比这个方法简单?为什么要大费周章的让哥哥假死呢?萧邵难道还有别的目的?
不料那萧邵仿佛参透了他的心事一般说道,"如果把你哥偷出来,那穆子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会派人去寻找。而他第一个怀疑的对象就是你。到时候你和你哥就要整日过着被追杀的日子了,你忍心看你哥受苦吗?不如让他假死,这样穆子良就再也找不到他了。话说回来,你哥不知道愿不愿意配合呢。"
萧邵这一番话恰到好处的说道了苏文礼的心坎里,他正是担心这样才不敢贸然把哥哥偷出来。没想到这萧邵吊儿郎当的居然能想这么周密,看来他这个将军也不是平白这么得人心的啊。可是那药真那么灵吗?
"你这药果真那么奇吗?吃了对身体可否有伤害?"苏文礼狐疑的说道,"我看还是让我先试试这药的效果再说。"
萧邵像是受到了打击一般的哭丧着脸说道,"你跟了我也近两年了吧?怎么还这么不相信我?这药可只剩这一颗了,你若吃了,你哥可就没的吃了。"
苏文礼沉思道,这萧邵确实没有骗过他,人品还是可以相信的,于是说道,"好,我信你。让我去劝我哥。"
萧邵微微点头,"我正是这个意思。可是……我就担心你哥死后穆子良不肯将他下葬。如果他葬了你哥,我们就偷偷去挖坟,如果他不葬你哥,我们就把尸体偷出来。反正穆子良已经知道他死了,不会找的太长久的。而且现在朝中局势多变,他的父亲穆亲王也不会放着他去寻找一具尸体的。"
说道朝中的局势,苏文礼不禁问道,"今日将军去五皇子那里,可是为这皇储之事?"
"呵,"萧邵一贯的轻笑,"这五皇子果然是个聪明人,我当他年纪小一直小瞧了他。他的眼线四通八达,短短一年内朝中少说也有三成官员被他暗中收买。他的舅父遇刺身中剧毒,估计没几日活头了。这位皇子呢怕他的这个靠山垮了,所以设了个局想诱我上钩。"
苏文礼听他这般说着,看来五皇子并不知晓他们欲将苏文君搞出来的事情,这样甚好。想着能日后能守在哥哥身边,一时间灵魂离了肉体,恍惚起来。
萧邵看苏文礼不知想什么走了神,便干咳一声问道,"文礼,弄出你哥哥之后,你打算怎么办?"
苏文礼被他咳嗽声拉了回来,顿了顿说道,"隐居。"
萧邵锁下眉头,没有多惊讶,他了解苏文礼,苏文礼的反应和回答似乎都在他的预料之中。闷了片刻,他抬头眯起了眼睛,"我这次帮了你,你可是欠了我一个大的人情。"
"……"苏文礼知道,这位狡猾的将军是要提条件了。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萧邵神秘地笑着凑近了苏文礼的耳旁,轻轻说道……
疗养了快两个月的穆亲王本来要携带者王妃孙儿一同回穆亲王府的,不料那可爱的小王孙儿突然生了病,这可急死了两位老人家。无奈他们只得推迟回来的日期。
苏文君身体刚有些起色就听见孩子病了的消息,心里一急,身体又差了下去。这下子可愁坏了穆子良,他疼儿子,可他更疼苏文君,本来想要去看儿子的,现在文君也病了他也无法抽身。
苏文君躺床上非常不老实,因胃里难受而在床上左扭右扭,穆子良坐在床边毫无办法,无奈的只能在一旁跺脚,"文君,文君,你到底是怎么了?"
"子良,子良……"苏文君烧的很热,意识有些模糊,嘴里一直不停的喊着穆子良的名字。
穆子良攥住他的手,说道,"别怕,我在。"
苏文君挣扎着睁开眼睛,断断续续的说着,"子良,你去看看恋君,我梦到了文文,她最近总来缠着我……"
穆子良越听越心惊,文君这是烧糊涂了吧?最近说话怎么越来越怪,居然扯到这些神啊鬼啊的上去了。哎,看来苏文文的死对他造成的打击太大,让他闹了心病,早知如此他当时兴许就该留苏文文一条命。不过他人也杀了,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他把苏文君抱在怀里,安慰道,"我明日去烧香,如果真的有什么责难就让我一个人来受就好了。"
苏文君糊里糊涂地摇着头,"油灯要干了。"
"油灯?"穆子良瞅着桌子上的油灯,诧异的说,"没有啊,满满的油呢。"
苏文君虚弱地抓着穆子良的手,"我就是油灯。子良,我恨你,你知道吗?"
穆子良垂着头,轻点了一下,"嗯,知道。"
苏文君又躺回他的怀里,兀自流了两滴泪,呜咽着说道,"我更恨我自己……"
"你恨我就行了。"穆子良叹息了一声,越听这话越不对劲,怎么好像是在生离死别。再低头一看苏文君,他已经昏睡过去。
熬过一夜,穆子良斋戒沐浴一番后启程去了万安寺,为他的儿子和挚爱去祈福。
穆子良走后不久,苏文君却又是醒了过来,人是醒过来了可是仍然神志不清。他觉得嗓子很干,便开口喊渴。良久,没有人应。
他张开眼,朦胧中看到一个人影立在自己床头。他伸出去一只手,张开喊着,"子良……"
那人影动了,小心地握住他的手,没有说话,而他脸的上空却像是下起了雨,温热的液体一滴一滴撒到他的面颊,额头。
苏文君有些诧异,"子良,你干嘛哭啊,你去看恋君了吗?我很想见他啊。"
只听那人影一动,声音沙哑,"哥哥,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苏文君被这声哥哥给震住了,眼睛突然明亮了起来,渐渐看清楚了他面前的男人。
"文礼?"他勉强撑起半个身子,看真切了眼前的男子正是自己的弟弟,体内那团乌云倒好像是给吹散了一般,人一下子精神了许多,脑袋依然抽搐却也不似刚刚那样迷糊。
"哥哥,你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看到这样一个病弱的哥哥,他怎能不心酸?他离开时,哥哥最起码是健健康康的。
"傻子,我不好好的吗,你哭什么……"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惊叫一声,"你是怎么来的?如果被子良看到……你快回去,你打不过他的……"
苏文礼稍稍用力压住他的胳膊,拭去泪痕,"哥哥不用担心,我不会贸然送命。我迟早要宰了姓穆的那畜生。"
苏文君脸色唰的一下变了,怔了一会儿说道,"你要替文文报仇吗?"
"那是当然,她是我们的至亲,此仇怎能不报?"
"可……他也是文文儿子的父亲……"
苏文礼凝望着哥哥,哥哥这般吞吐,莫不是舍不得那穆子良?
"害死文文的罪魁祸首其实是我啊,穆子良因为我才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苏文君低声说道,"因为我,已经死了三个人了……"
看到哥哥脸上的悲痛,苏文礼低叹一声,拍着他的背说道,"哥哥,你离开穆子良吧,我暂时不杀他,但我要带你离开。"
苏文君望着弟弟,摇摇头。
"怎么,你舍不得他?"苏文礼脸色沉了下来。
"不是舍不得,你我能逃到哪里去?到时候又要连累了你。文礼,你对我的心思我明白的很,我以前告诉过你我们是不可……"
话未说完,嘴巴已经被堵上,苏文礼的手罩在了他的唇上,一双眼睛复杂的神情望着他,"哥哥不要说了,我什么都明白。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你让我娶妻生子,我也无所谓。但是你让我照顾你吧,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就好。哥,我就只有这么一个请求了啊。"
一席话让苏文君彻底心酸而又感动起来,最起码自己身边还有个乖巧听话的弟弟。可是想到要离开穆子良,他心里又是一阵抽痛,原来他爱穆子良已经这般深了啊……
突然觉得背后一暖,原来是苏文礼把胸膛贴了上来。这样静静地被亲弟弟抱着,苏文君有了心安的感觉,如果真的能离开穆子良,也许会减轻自己和穆子良的罪孽,以后他可以诵经念佛来超度那些被穆子良杀死的人,替穆子良赎罪……
苏文君无奈的闭上眼睛,满脑子里都是穆子良,舍不得他,却不能心安理得的跟着他,爱他,又恨他,一个又一个的矛盾在他心里脑里互相厮杀争斗。
这时他听到从背后传来的声音,"哥哥,这个给你。"
苏文君低头一个,一个黑亮精致的盒子,看起来里面好像装着药丸,"这是什么?"
"一种密药,你吃了后会假死。"
这是让他诈死骗穆子良吗?
"穆子良只要以为你死了,就不会再来缠着你了。"
苏文君凝望着那盒子,却迟迟不敢下手去碰。这样欺骗穆子良如果被拆穿了,那该怎么办?而且这样也就意味着他以后永远都不能再见到穆子良了!
苏文礼抬头望了下时辰,不舍的说道,"哥哥,你好好考虑,我必须得走了。我给门外那些侍卫下的迷药药效要过了。"
"文礼……"
"哥哥,你保重身体。"
"我……"
苏文礼在他额头上轻轻一吻,在心里默默说了句:哥,我爱你,你等着我。遂而,抽身离去。
等文礼走后半个多时辰,苏文君还恍惚的以为自己刚刚在做梦,看清楚自己手里拿着的盒子后,他才确确实实的知道,那不是梦!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接近本部的尾声了,吼吼~~~~~~~
二十一章 诈死
苏文君将药丸偷偷藏于床底下,在床上辗转宛若背上被插了一根刺,更加无法安睡。逃离穆子良的束缚是他所希望的,这样对他对穆子良都好……
他犹犹豫豫了十多天,最终决定要逃。可是一想到要走,他就出奇的思念穆子良,呆呆傻傻地盯着穆子良使劲看,仿佛将他后半辈子的精力都花上了。他一反常态地缠着穆子良日日夜夜守着他,行为古里古怪。
穆子良被他缠着起初心里甜蜜,后来开始不安,苏文君太粘他了!一个恨他入骨的人突然发生这么大的改变,不是佛祖显灵就是要发生变故。
苏文君身体渐渐恢复了,可是依然虚弱。他拖着个病弱的身体死缠烂打的要穆子良抱他,热情而又疯狂,彻底把穆子良弄昏了头。
当穆子良低吼一声把滚烫的种子撒入苏文君体内的时候,苏文君流着泪抱着他的头低声说道,"我爱你……"
穆子良不喜反悲,有什么不祥的事情要发生了。
次日,苏文君突然又开始对他冷淡,要他再去万安寺一趟。可当他刚要出门的时候,苏文君又突然冲了出来,从后面紧紧抱住他,好像万分不舍。穆子良见他这样就想留下来陪他,可是又被苏文君给冷脸轰了出去。
穆子良狐疑着带着随从出行了。苏文君偷偷在后面跟了一段路,直到穆子良一伙人彻底消失在他的面前。
这一次,就是永别了。
苏文君跑回屋内咬牙吃下了药,死了。进门的小丫鬟发现异状,尖叫一声跑开了。这一声尖叫很快传到了穆子良的耳朵里。他带着人急急忙忙赶回穆亲王府,看到了已经没气的苏文君。
周围的丫鬟小厮都吓的大气不敢出,小王爷如果苏文君死了就要他们陪葬。所以他们看苏文君比看自己的性命还金贵。他们怕死,不想陪葬。
然而穆子良没有动怒,也没有发火,他只是抱住了尸体,发呆。
苏文君死亡的消息传了出来。
萧邵和苏文礼知道是他们出手的时刻了,遂而安插了大批人手和探子去探查消息。
而五皇子则差点儿打破了茶杯,被一口茶呛得直咳嗽。他指着手下问道,"前几日还好好的,怎么说没就没了?"手下摇头不知。
五皇子将其骂出,发了一通无名之火,心道,那人估计本就是个要死的人罢,随他去吧,死了也好,省的留在这世上多受苦难。如此想着他遣人去穆亲王府慰问,结果得到了一个惊人的消息,穆子良和苏文君的尸体一块儿失踪了!
穆亲王府一下子大乱,飞鸽传书通知了穆亲王夫妇。然后四下里寻找他们的小王爷。苏文礼他们也跟着犯了愁,这穆子良抱着哥哥能去哪里?找不到哥哥的尸体那他们的计划不都泡汤了吗?
再说这穆子良守了苏文君三天三夜也没有见他醒过来,呼吸是彻底没有了,唯有身体还是柔软的。他的亲吻爱抚对着这具冷冰冰的尸体没有任何作用,他最终死心了。于是拿来一块柔软的毯子将苏文君包裹了起来,抱在怀里骑着马连夜出了穆王府。
来到五十里开外的雪女山下。这里终年积雪,异常寒冷。山上有一处断崖,相传相爱之人如果在那里跳了崖,下辈子还能再一起。穆子良抱着苏文君正是朝那断崖走去,他不眠不休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还没到断崖处他就已经累的眼前发黑。他怀中那尸体此刻重的彷佛像是一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无奈,他只得歇息一会儿,不曾想他这一休息,才发现脚被冻伤了。他把苏文君整个架到他的身体上还担心着那冷冰冰的尸体会被冻伤。末了他突然想到,文君已经死了,是不会怕冷的。可是他怀里的身体依然柔软,让他忍不住还是要去呵护。
"文君,就要到了啊,我说过你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穆子良低喘着气,轻声说着,仿佛在跟活人说话一般。他想着自己也不大正常了,是啊,苏文君改变了他,从他认识苏文君开始就被下了蛊毒,一日疯魔一日,他早就走火入魔病入膏肓了。他这样一个疯子,想来文君是不会爱上的吧?文君爱他吗?
因为穆子良一路歇歇停停,这给萧邵他们找到他创造了时间。很快他们就沿着线索一路追赶过来。
穆子良已经筋疲力尽,连喘气的力气都没有了。悬崖就在前面一米处,可是他是怎么也走不动了。他终于把苏文君放了下来,腾出了手,开始笑。那笑声就像夜间觅食的猫头鹰,阴森恐怖,悲哀。
"文君,也许上天都看不过去了,上天也不想我来生再缠着你……我爬不到悬崖了……我输了,来生我放你自由。我想你也不想再看到我了。"
他自言自语的说着,从裤脚里抽出了一把锋利的短刀。默默看着苏文君很久,苏文君就好像是睡了,丝毫看不出死亡的迹象。他最后在最爱的男人唇上一吻,然后拔刀刺入了自己胸中。那一刀刺的很深,汩汩的鲜血冒着热气留了出来,滴淌在苏文君安详宁静的脸上,身上。
不料,那浓重的血腥味和苏文君体内的药发生了冲撞。这药本就是见血失效,现如今突然被潮水般滚烫的热血包裹,顿时没了药效。
苏文君就是在这血淋淋的残酷的事实中醒来的。他睁眼看到了血淋淋的,被冻的一脸青紫的穆子良,四周冰天雪地一片白,独有一块无字碑孤独的立在风中。
穆子良胸口插着一把短剑,只有剑柄留在外面。他意外的看到那早就死掉的尸体竟然又活了过来!
"子……子良!"苏文君一脸惊愕,满身染上了穆子良的血,只是那原本滚烫的血液被冷气凝成了血冰。
萧邵他们终于赶来了,远远就看到穆子良身上插着短刀身体摇摇晃晃的朝着悬崖处倒去。
意识到是怎么回事的苏文君失声痛哭起来,伸手去抓倒下去的穆子良,却发觉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穆子良大睁着眼睛看着哭泣的苏文君,用最后的力气伸去一只手,想去抓住苏文君……
突然间,崖面崩塌了!冰冷的碎石开始往下落,眼看着穆子良和苏文君都要坠下去。感觉到崖面下榻的穆子良嘴角微微露出了一丝笑意,依然睁着眼睛,只是再也看不到东西了。苏文君大声的呼喊,他再也听不到了。
穆子良掉了下去,苏文君没有。千钧一发之际,苏文礼用绳子套住了哥哥,把他从鬼门关里拉了回来。
事情就是这么有戏剧性,苏文君的假死换来了穆子良的真亡。穆子良死了,苏文君和他之间的一切恩怨都了解了。穆子良欺骗了文君那么多次,把苏文君搞的痛不欲生,而苏文君仅欺骗了穆子良一次,却要了他的命。
苏文礼抱着挣扎哭泣的哥哥,沉默无语。躲在乱石后面的穆亲王府的下人看到这一幕,连滚带爬的跑回去报信,苏家兄弟杀害了小王爷!
苏文君最终被苏文礼敲昏了带走了。
穆子良被杀的消息也传开了。
五十多岁的穆亲王听闻儿子被杀,宛若晴天霹雳。他抱着还未断奶的孙儿,思及自己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时间老泪纵横。他刻满了岁月沧桑的脸上再一次露出年少时的杀戮气息,对着孙子穆恋君说道,"我的孙儿,你莫要像你那痴傻的父亲。你记住,只要你没有心,你就拥有了一切。"
五皇子那里是又惊又喜,穆子良一死,那朝中势力又要乱了。这是意料之外的收获,顺利的让他以为他在做梦。然而他确实做了一场梦,他没有当成皇帝。穆子良死后不久,他的舅父也毒发身亡。
穆亲王为了替儿子报仇,一改往日不问世事的作风开始在朝中公然支持三皇子,残忍的打压五皇子,开始疯狂的争夺权势。老谋深算的穆亲王将三皇子扶上了帝王的宝座,自己独揽了大权。他现在只有穆恋君这么一个孙儿,他要把他的孙子培养成天下最强,也最冷酷无情的男人。
穆亲王的大军开始了大肆的追杀苏家的两位兄弟。
苏家的兄弟早就逃的无影无踪,连带着那个狡猾的萧邵也跟着他们逃了。
作者有话要说:穆子良就是这样一个人啊,活着让人恨,死了让人疼。他是疯魔了的人。
君君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恢复啦,被穆子良这样一个疯魔的人纠缠过,爱过,他再爱上别人恐怕会很困难了吧?
至此这一部完结了,下部开始温馨治愈了,是比较平淡的十五年……有伪父子情节~~
吐槽:本坑写的俺吐血,俺也不知道你们啥感觉的,留评的人也不多,现在第二部完了,霸王们也该冒个泡吱一声了吧?
====第三、四部====
第三部:落难皇子
第一章:五年
春天来了,阳光明媚,四周充盈着一股清谈的药草味。苏文君埋头在宁静的土墙围着的小院子里晒着从
山上采集的药草。
"爹爹,您的草帽忘戴啦!"
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别致的小木屋内传来,接着一个十二三岁的秀气男孩手里托着一个草帽乐颠颠地跑了
出来。
春天的阳光温暖不会烤人,可一上午的劳作还是让苏文君出了一身汗。他满心的痛苦悲伤仿佛都随着汗
液一同从体内排泄了出去。现在大汗淋漓倒是一身舒爽。他笑望着从屋内跑出来男孩,温和地说道,"小水,你今
儿又贪睡了,早饭也没吃。"
小水笑盈盈地看着苏文君,把草帽递过去,然后坐到一旁阴影处托着腮帮,声音有些奶气,"爹爹,您
为啥怎么晒也不黑啊?"
苏文君戴上帽子,眼睛藏到了阴影之中,心里苦笑,他现在的肤色已经比以前黑了许多了。当时在穆亲
王府,他那肤色白的吓人,如今才算恢复了正常的肤色。在外人看来,他现在是白里泛红,水嫩多汁,肌肤如珍珠
般富有光泽。
"爹爹,您累了吧,我给您揉揉肩。"小水不知道啥时候凑了过来,站在他身后,张开双臂就要往他身
上爬。
苏文君被缠的无奈,只得坐下来休息,让这个撒泼难缠的孩子给他捏肩捶背。
春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音,苏文君沉醉在孩子的孝心中……
小水是五年前他从发了瘟疫的小镇子里救出来的孩子。那时小水才七岁,被烧的傻了,导致七岁前的记
忆都忘了。苏文君救了这个孩子的命,而这个孩子则拯救了苏文君的心。
小水大名苏如水,寓意:像水一样给人带来生机,像水一样柔软而又坚强,是苏文君给他起的。早先小
水还称呼苏文君叔叔,后来干脆就直接喊爹爹,越叫越亲近,整日里像个小尾巴一样的跟着苏文君。
穆子良刚死的时候,苏文君闹的厉害,整日里除了寻死就是自杀。他爱穆子良爱的深切,穆子良又是因
他而死,他简直就要崩溃掉,身体一日差似一日。
苏文礼急却无奈,看着哥哥消瘦下去,他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萧邵给他提议带着他哥去隐秘的医仙谷
疗养,一来可以医治他哥,二来可以躲避穆亲王的追杀。苏文礼只得答应了。途中,正巧遇上闹瘟疫的小镇。于是
他们的旅途里又多了一个孩子。
这医仙谷是个世外桃源,大且像个谜团,整日被雾气包围着。里面的人从来不接见外客,但萧邵不是外
客,萧邵是他们的大恩人,所以苏文君他们也就在这里住了下来。
起初苏文君不愿意接受治疗,恰巧带回来的男孩犯了病。苏文君见那男孩所有的亲人都死于非命,比自
己还可怜。他的同情心泛滥,开始把自己所剩不多的爱倾注给了男孩。孩子的治愈能力总是惊人的,这孩子恢复后
跟苏文君同吃同睡,苏文君渐渐就不想着去寻死了。他生命里又有了新的光芒。
所谓久病成医,苏文君在学医方面极富天赋,他又勤奋虚心,医仙谷的长老破例收他当了徒弟。可惜,
他只是学了两年穆亲王的大军就寻了过来。为了不连累医仙谷善良的人们,他们兄弟外加萧邵和这个男孩一同离开
了。
他们四人就在另一个边远的小镇隐姓埋名,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起了日子。
"爹爹……"小水一个湿热的吻把他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一晃五年过去了,他深爱的男人死了已经五年
了啊。现在他才二十六岁,心态却好像历尽沧桑的老人,他的前二十年里估计经历了有些人一生都难得经历的事情
。家门被灭族,他带着弟妹逃亡,被人强暴沦为人下人,爱上仇人之子,妹妹被逼迫而死,挚爱的死亡……
"小水,又淘气,都多大了还喜欢亲爹爹啊,当心你二叔看到了又打你。"苏文君笑着擦去小水印在他
脸颊上的口水,用手指点了点小水的额头。
"二叔好像和萧叔叔吵架了。"小水忽闪忽闪地眨着眼睛,而后又贼笑一声,"二叔最近都不怎么回来
呢,爹爹您又逼他娶婶婶了吗?"
"哎呦!"小水突然一声惨叫,被人像拎小鸡一般的拎起扔到了一旁。
小水抬头一看,这样粗暴对待他的不是那个黑脸的二叔又是谁?他心里气呼呼的,脸上却装的楚楚可怜
,哇的一下哭开了。
苏文君忙站起来把他扶起来,责怪苏文礼道,"这孩子怎么得罪你了,你干嘛老是拿他撒气?"
苏文礼见哥哥生气了,便收起了一脸的严肃,柔声说道,"哥哥,你太惯着他了,他都十二岁了,还跟
个孩子似的老是撒娇。你看看邻居的孩子,哪一个不比他懂事?"
小水不服气的躲在苏文君怀里顶嘴道,"我本来就是孩子!"
"你还顶嘴?"苏文礼早就想教训这小子一顿了,哥哥把他宠的无法无天。这小子背着哥哥到外面和比
他还要大三岁的少年打架,把人家打的头破血流,还跑回来哭着倒打一耙,说人家欺负他。
苏文君见这两人又杠上了,就开始头大。小水这孩子在他面前乖巧懂事,可是一遇到老二就像是火遇到
了油,愣是旺旺的烧了起来,没有一天不闹腾的。如果萧邵在这里的话,事情就好办多了,小水还真就怕萧邵,别
看萧邵一副好脾气的样子还真就能让那小鬼服服帖帖的。
最后,小水被苏文礼关进了柴房,闭门思过。
苏文君无奈,对这种事情似乎习以为常了,也就由着他们闹去。他自己倒是困了,想去擦洗下身子然后
睡个午觉。他前脚刚进门,苏文礼后脚就跟了过来。
苏文礼把打好的热水放到架子上的水盆里,慢慢从背后接近正在宽衣的哥哥。
苏文君扭头看见弟弟跟进来了,放在腰间准备抽腰带的手停了下来,无奈地说道,"哎哎,文礼,你先
出去。"
苏文礼自然没有出去,他靠近哥哥,把双手搭在了哥哥的肩膀上,轻声说道,"我来帮你擦背吧。"
"哎,不用了,我稍微擦下汗,你……出去吧。"苏文君也不看他,抽开了腰间的粗布腰带。
苏文礼不出去也不说话,反而把哥哥的外衣脱掉了。
苏文君扭头推了他一下,沉下脸来,"现在不是三年前了,我身体比以前好多了,不用你再帮我做这些
事情了。"
苏文礼依然是沉默不语,只是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哀怨般望着他,满脸写着"过河拆桥"的字样。
弟弟儿子都和自己撒娇,苏文君无奈地闭上眼,低叹一声说道,"擦吧,擦吧,你要帮就帮吧,你总不
能跟我一辈子啊。文礼,你得娶个媳妇儿……"反正他不能动的那段时间都是弟弟帮他擦洗,他身体的每一处都被
弟弟摸过看过了,也没什么好害羞的了。这五年的时间里,弟弟苏文礼已经长成了一个可以依赖的成熟英俊的男人
,只是在他在里有时候表现的仍然像个孩子。
苏文礼得到允许眼里露出笑意,享受般脱起了哥哥的衣服,他用下巴尖蹭到哥哥的肩膀上,说道,"哥
,你又来了。我娶了媳妇儿你不孤单吗?"说完拿眼去瞟哥哥。
对方也没什么动静,头也不抬得的说道,"不孤单,我有儿子。"
苏文礼笑了起来,"你那儿子你将来肯定管不了。我们现在不挺好吗?你儿子也算是苏家的后代了,你
也不用老逼着我去留个后了。"
"那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的?还是你不把小水当亲儿子看?"
苏文君被弟弟的歪理给堵住了口,正憋着不知道该说啥的时候,突然发现弟弟的手伸进了自己裤子里。
他忙抓住那不老实的手,训斥道,"你擦背呢,往下摸什么?你再这样我可就要把你轰出去了。"
苏文礼这才悻悻地把手收回,捏着一块柔软的布料沾了热水在哥哥光洁的背上擦拭。
"萧公子离开了吗?"苏文君双手扶在桌沿上,低声问道。
"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苏文礼想了想问道,"哥哥你好像不怎么喜欢他。"
被弟弟伺候的很舒服,苏文君点头成认道,"他是咱们的恩人,我一直挺感激他的。只是他似乎不太正
常,他……"
"哥哥你想说什么?"
"你喜欢他吗?"
"不喜欢。"
"那就好。我就担心他把你给骗了去……"
苏文礼对他大哥那点心思是心知肚明,"别瞎操心了,我的哥哥,你知道我早被你套牢了。"
苏文君听他又这样说,不禁板起脸来,"别瞎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们都是男人,男人和男人
混在一起有什么好的?趁着年轻迷途知返,好好讨个媳妇过日子。如果那萧公子是个女孩,哥哥我绝对会为你们做
主的……"
"好了好了,哥哥你这些话我耳朵都起茧了。你也知道他是个牛皮糖,死赖着不肯走啊,而且他当初帮
我们的时候提出的唯一一个条件就是要跟着我们,我们也不好失信于人啊。"
"我知道。"苏文君被擦干净了,找了件干净的衣服披在了身上。那萧昭真的是非常执着,被一个人拒
绝那么多次居然还能这么心安理得的留下来,脸皮的厚度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就凭这一点都可以给他立个牌坊了
。
正是因为如此,苏文君才担心不已,他担心他和穆子良的悲剧会在弟弟身上重演。虽然他知道弟弟一颗
心都系在他身上,可是他还是隐约觉得总有一天萧邵会把弟弟抢走。他没了爱情,现在支撑他的就只剩下亲情了。
"哥,我说,"苏文礼拉长了声音,轻轻从后面抱住哥哥的腰。
"你想说什么?"
"你,你能不能和我一起睡?"
"你又不是小水。别说傻话了,你可是答应过我只把我当哥哥的啊,不然你休想再接近我。"
"其实,兄弟发生关系也可以只做兄弟的。哥哥你看我这么大的人了,还只抱过你一个人,哥哥你现在
禁欲那么久了,我们……"
"越说越不像话了,我看你跟那萧公子好的不学,尽学坏。"苏文君瞪了弟弟一眼,推着他不客气地说
道,"你出去。"
"哥,别生气啊,我是真的很热,你摸摸看啊。"苏文礼不肯罢休,他忍了五年了,喜欢的人在眼前一
直晃,能看不能吃的,把他都快要给憋坏了。他不禁拿着哥哥的手要往自己身下放。
苏文君脸涨的绯红,抽出手来给了弟弟一个耳光,低声喝道,"滚!"
苏文礼结结实实的挨了一个耳光,稳稳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好啊,你不走——我走!"苏文君气的面部抽搐,颤巍巍的往外走。
苏文礼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臂,把他拉到自己怀里,柔声说道,"别气了,我错了。哥哥,我告诉你一件
事情……"
苏文君拧着脖子不看他,这个弟弟不会又说出一些荒谬的言论吧?
不料,苏文礼却面色凝重的告诉他,"穆恋君,病了,听说病的很重。"
第二章:小水
穆亲王最宠爱的小孙子病了,这一下子京城里可热闹了。这小王孙不是真病,而是被人下了毒,有人将
一枚涂有怪异毒药的银针打入了年仅五岁的小王孙体内。这毒一时半刻死不了,三年才会发作。
于是,京城里的人,人人都成了谋害小王孙的嫌疑犯。
而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就是永安王穆千华。此人正是原来同三皇子争权的五皇子。因为以前同三皇子
争权,三皇子做皇上之时他就该被株的。不过这三皇子留了个心眼,穆亲王的势力太过庞大,他担心自己被架空成
了个有名无实的傀儡皇帝,于是他留了五皇子一命,用他来牵制穆亲王,给了他一个虚名,封为永安王。
于是这位野心勃勃的皇子彻底低调了起来,整日花天酒地,不问政事,从不敢显露半点锋芒。可他就是
这样,还是遭到了穆亲王的狠辣打击。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所谓人倒霉的时候,喝口凉水都塞牙啊。目前五皇子正是这么个情况。
在他得知小王孙被遇刺的那一刻,他隐约觉得穆亲王八成要借着这个机会除掉自己了。于是他一改往日
颓废的形象,仔细穿戴好了进宫面见了圣上。
他来见皇上的时候,另一个人已经在那里了——那人正是穆亲王。
穆千华立即跪了下来,行了一个大礼,并跪着不愿意起来。
皇帝诧异,老五今儿是怎么了,他都好久没来上朝了,怎么一来就突然行如此大礼,莫不是发生了什么
事情?他瞥了眼一旁慈善而又威严的穆亲王,心道八成和他孙子遇刺有关。
果真,只见跪在下面的永安王缓缓开了口,"皇上,臣弟听说穆亲王的小孙儿重病,臣弟甚为惊讶。臣
弟无儿无女,对小儿向来是喜爱,特别是那乖巧懂事的小王孙,臣弟更是喜爱不已。今听他病重,臣弟甚为悲恸,
感同身受。故而臣弟今天特来请命,让臣弟去寻找名医,来医治小王孙的病。"
看起来他是如此诚心诚意,言辞恳切,仿佛是他自己中了毒一般。
皇帝心中冷笑,那小孩儿还乖巧呢,朕看来他就是阎王转世,四岁就把朕的两宫女给玩死了,用不了多
久八成连他祖父都能给弄死。不过他要真的把他祖父给弄死了,那对朕来说也是大功一件了。
现在老五前来的目的很明显了,肯定是不想穆亲王以孙儿中毒一事为借口把他除了,所以先下手为强,
跑来请命了!
他有心应许,便问道,"朕也正为此事发愁,这宫中的庸医竟然无人可医治,老五你若是肯出门行访神
医,那自然好。只是不知道你这一去要多少时日?"
五皇子再一叩首,"请给臣弟一年半的时日。"
"这……"皇帝心道,这是不是太长了?于是转而去看穆亲王。
不料那穆亲王闭目养神,正襟危坐,似乎在听又似乎在睡,也不知道他想什么。这时又听到五皇子的声
音,"臣弟知道那毒真正发作要三年之后,所以一年半载的时日是不长的。而那些神医如闲云野鹤一般难以寻觅,
一年半的时日还恐怕不够用啊。"
皇帝听到,心里乐了,三年才发作?那穆亲王要为这事上心三年呐,肯定会分散不少精力。老五又一离
开,自己就有机会发展自己的亲信势力了。这样一想,他不动声色的应允了,还赏赐了五皇子一堆金银。
五皇子扣恩后,就开始准备行程了。他担心七第趁着他不在给他惹麻烦,所以连七皇子也一并带了去。
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就是去寻找传闻中的医仙谷。
苏文君这里听说穆恋君病了,就结下了心结,穆恋君对他来说是陌生而又熟悉的。这个孩子的身份太特
殊了,苏文君对他有着几车的愧疚。他非常想看那孩子一眼,可是京城他根本回不去,就算是回去了,他也根本进
不了穆亲王府。
在他满心里都是穆恋君病情的时候,村子里闹起了百年不遇的鼠灾。老鼠不可怕,可是老鼠身上带来的
瘟疫是相当可怕的。当年小水的那个村子就是被这微不足道的老鼠给灭了。
苏文礼考虑着正好趁此机会搬家,他不喜欢这个村子里粗犷的民俗。这村子里的人都以种地为生,而且
相当迷信,他们相信如果在田地里媾和会让田地大丰收。结果这村子里大白天的在野外媾和的人到处可见。村里十
二三岁的小女孩几乎就没有处子!
可惜,他哥哥的宝贝儿子遇见老鼠一下子来了劲儿。他对老鼠有着一种本能的憎恶,用芝麻油一下子抓
到几百只老鼠,全让他给用水淹死了。于是他突然成了村里的灭鼠英雄,小小年纪尝到了当英雄的滋味,这让小水
一下子趾高气扬起来,他是说什么都不愿意离开。
苏文君也觉得弟弟在危难的时候抛弃村子太不厚道,所以站在了儿子那边,支持小水的灭鼠行动。于是
,小水更加趾高气扬了。
苏文礼无奈,为了挽回在哥哥那里的形象,他从外面引进了捕鼠的名器——猫。他搜集了一百多只猫来
,放生到户外。这买猫得花银子,苏家兄弟哪里来的银子呢?他们兄弟如今就开着小药材铺子,倒也衣食无忧。可
是药铺子根本没什么额外的收入。
实际上他们逃亡时私带了大量的银票和珠宝,可惜在这偏远的小镇那些银票变成了废纸,而那些珠宝金
银更是可怜,这小镇的百姓根本没见过那样子的珠宝,在他们眼中还不如废铜烂铁值钱。于是,他们兄弟便成了这
个镇上最富有的穷人。
只要去一趟外地,换点儿碎银子回来实在不是什么难事。再加上他们有个强力的后盾,萧邵。这位萧公
子平日里神龙见尾不见首的,可是关键时刻他准会到。而且他可是个多金之人,不但人脉广,还好像有这花不完的
银子。
这个小村子不大,鼠灾还没真正闹起来就给压了下去。很快就看不到老鼠了,连田里的老鼠都少了许多
。那些猫儿们却被喂的一个个又肥又大,鼓着肚子,皮毛油光发亮的,懒洋洋的蹲在土墙上。
这老鼠是打压下去了,村里有闹起了猫灾。正逢猫的发情时节,不如夜就到处听到喵喵的发情声,吵的
人睡不着觉。
夜里,苏文君一摸被窝,睡在他身边的小水不见了。不由得打了个冷战,翻身下床去找。自从穆子良死
后,他一个人夜里根本睡不着觉。还好有小水陪他,小水不在的时候,文礼偶尔会陪他睡。
他小心的下床,刚走到门口就听到瞄叫声,然后两只肚子鼓鼓的猫突然倒挂着出现在他面前,把他吓的
忙往后退了两步。再仔细一看,他的脸都白了,这两只野猫居然死了!
再一看院子里,小水正蹲在那里学着野猫叫,引来三两只猫过来,然后小水拿着石块,迅速狠辣的朝着
野猫的头上一敲,那猫立即倒地,瞪之了四肢。
苏文君大吃一惊,心怦怦乱跳,这还得了,他知道小水杀鼠,可是他现在居然杀猫!年纪轻轻这么狠辣
,长大了以后可怎么得了!
"小水!"苏文君厉声喊道。
蹲在那里的小水听到苏文君这般严厉的叫他,微微一愣,诧异地回头看过去。
"过来!"
小水不知所为何事,丢下手中的石块,从地上爬起来走了过去。
"爹……"
"你刚刚在干什么?"
"杀猫。"
"你为什么要杀它们?"
"老鼠没有了,要猫何用?而且它们夜里老是叫,爹爹老是被他们吵醒……"小水感到苏文君的怒意,
声音越说越低。
苏文君听着这话,心凉了半截。没用了就要丢掉吗?因为吵就要杀掉吗?自己的儿子年龄这么小怎么这
么狠辣?他仔细回想自己的教育方法,怎么也想不起来教过这孩子这些东西。难道还是天生的不成?
不行!他越想越担忧,抄起了家里擀面的棍子,让小水把裤子脱了爬凳子上。小水有些害怕了,他第一
次看见苏文君发火,怯生生的趴在了冰冷的凳子上。
苏文君一棍子一棍子的打在小水细嫩的皮肉上,一边打一边掉着眼泪。
"你以后还乱不乱杀生了?"
"……"小水咬紧牙关,不喊疼也不说话。
苏文君看他这不知悔改的样子,越来越气,下手更加狠了,却不料闪到了自己的手,擀面杖从他手中滑
落下来。他痛的握住了自己抽痛的手。
趴着不动的小水却突然爬了过来,哭道,"爹,孩儿错了,您怎么了?"
苏文君气的抽搐,只是问道,"你还以后还敢不敢再去杀生?"
"不敢了,孩儿再也不杀猫了。"小水跟平常一样扑倒他怀里哇哇大哭起来,他本就生的细致,唇红齿
白,男女不辨的,这样子一哭倒是显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苏文君想他年龄尚小,就轻叹一声,"好了,别哭了。"他心里想着,还是弟弟说的对,这个儿子他是
越来越管不了了,得交给弟弟来管教才可。
第三章:懵懂
挨了打之后小水发起了烧,浑身烧的通红。掀开铺盖一看,小屁股肿的老高。苏文君傻眼了,他没想到
自己居然下手那么重,心疼地给他上药。
小水也不喊疼,看到苏文君难过还反过来安慰他,"爹,看着吓人其实不疼的。"
苏文君见他这样乖巧懂事,更加内疚起来。
小水这一病,苏文君是不敢再跟他一块睡了。苏文君虽然身子骨小,看似柔弱,可是睡相极差,睡着的
时候喜欢把腿缠在对方的腰上,而且缠的还很紧。三年前,小水还是小胳膊小腿软软的小身子的时候经常被苏文君
给夹醒。起初小水还哭了两次,后来习惯了也就不觉得难受了,到现在没人缠他,他还真睡不着觉!
小水是不介意仍然同爹爹一起睡的,可是苏文君很介意。这孩子已经被自己打坏了,要是晚上还被自己
给夹坏,那可怎么办?
这时门吱呀一声响了。苏文礼提着一些新鲜的果子走了进来。
那黄灿灿的从没见过的果子一下子入了小水的眼,他眼巴巴地看着那一篮子水果,好奇的咽口水。
苏文君拿眼一瞥,诧异道,"这样的天,你哪里弄来的凤梨?"
"爹,凤梨好吃吗?"小水立马问道,伤口好像也不疼了。
小水还在发烧,苏文君怕他吃了上火,于是骗他道,"不好吃。"
小水一副失望的样子,悻悻的把头缩进了被子里,小声嘀咕着什么。
苏文君拉着苏文礼出去,细细把昨晚发生的事情跟弟弟讲了,末了他担心弟弟还要去教训小水,就拉着
他,"你可别再打他了,我下手已经很重了。"
苏文礼轻笑了一下,"我不会打他,哥哥你也不用太内疚。小孩子淘气自然要吃些苦头。不过,我没想
到哥哥你会打人呢。我小时候淘气哥哥你打过我吗?"
苏文礼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苏文君却细细思考了起来,然后抬头一脸严肃的说道,"文礼,你一直都很
乖。"
他这话一出口,两人间的气氛又尴尬起来。苏文礼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道,"乖有何用?"
苏文君垂下眼睛,他知道自己脸在发热,弟弟对自己太好了,好的不忍心去拒绝。他对弟弟太熟悉了,
熟悉的只能当兄弟。
"哥,我看小水现在也不能再跟你睡了,不如给他在外间另支一个小床?"
苏文君想了想,"还是支我屋里吧,小水现在离不开人,最起码得等烧退了。"
于是他的房间里又多了一张小床,两张床一东一西的摆着,好似两宫皇太后,分庭抗争起来。
苏文君是离不了人的,小水仅仅搬去了离他不到十米远的地方,他就睡不着觉了。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这时一人悄悄接近,脱了衣服,轻手轻脚爬到了床上,一把抱住了苏文君。
"文礼?"苏文君压低了声音,惊讶地看着钻到他被窝里的弟弟。
黑夜中,苏文礼静静的,一双眼睛显得异常明亮。他没说话,只是抱紧了苏文君。
"你怎么来了?你快出去,让小水看到……"苏文君凑近弟弟耳旁,轻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他这样子弄的苏文礼一阵耳朵发痒,冷不丁地打了一个寒颤,"哥,我走了,你睡的着吗?你放心吧,
我悄悄的来,你睡着我再走,小水是不会察觉的。"
"哎,文礼……"
"睡吧。"
"你……"
"哥,亲一下没关系吧?"
"别闹。"
苏文礼低沉地笑了两声就没了下文。怀里抱着个人,苏文君很快就睡着了。苏文礼不似小水那样软、小
,他发育完全,高挑健美,却给了苏文君一种安全感,让他无意间钻到了弟弟的怀里,进入了梦乡。
月光下,苏文君的脸白瓷一般,唇湿润,看起来很柔软。苏文礼趁着哥哥熟睡,低头捧着他的脸陶醉地
亲吻起来。他含住那柔软的唇,舌,勾入自己口中津津有味地品尝对方口中那股淡淡的药香。不料,原本熟睡的人
儿受了刺激,手猛的抽动两下,猫咪般的轻声呜咽两声,又再次睡去。
苏文礼不敢搞的太过火。哥哥是个很聪明的人,很清楚自己的心思,自己偷偷亲他摸他的事情,哥哥心
知肚明,就是不捅破那层纸,维持他们的"兄弟"关系。哥哥不说破,他自然也不说破,可是总是这么耗着,他担
心得要耗上一辈子了!八成哥哥就是想这么耗一辈子。
这样一想,又觉得哥哥真是狡猾。这可不成,说什么也得有点进展才好。转念一想,自己也不是个好货
,哥哥吊着他,他吊着萧邵。他明白了萧邵的意思,还是跟他有来往,存了很大的私心。如果没有萧邵,苏文君恐
怕早把他赶出去,让他结婚了。因为萧邵的存在,苏文君老是担心他断袖,所以就对他的这些小举动睁一只眼闭一
只眼了。而萧邵又知道这兄弟两个没戏,总是觉得自己有戏,所以死赖着不肯走。
三个人之间维持着一种很微妙的关系。苏文君不想打破这种平衡,可是苏文礼却突然腻歪了,他不想再
这样下去了!一颗心在被窝底下蠢蠢欲动,苏文君的呼吸和体味刺激的苏文礼彻底失眠了。
在他们对面的小床上,小水咬住了床单,猫一般的故意哼唧两声。虽然是黑夜,可是对面那两人的动作
他看的清清楚楚。他虽然才十二岁,可是这个年纪在这个村子里已经到了公认的婚龄了。他曾经亲眼目睹村民们在
露天里给小女孩开苞,让他这颗懵懂的少年心一下子变的潮湿起来。
他也想给一个少女开苞,不为别的,就因为他好奇。他对一起事物都是好奇的,尤其是未知的东西。
就这样,苏文礼每天夜里偷偷的来,天蒙蒙亮就悄悄的走,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的。小水在小床上难熬
地忍耐,尤其是那带有水声的亲吻吸允。
苏文君是睡的舒坦了,可是另外一大一小却失眠了。
苏文礼想着要将苏文君搞到手;小水想着要将一个少女给开了。
不过苏文礼还没来得及把苏文君搞到手,小水也没能如愿的把少女给开了,村里就突然闯入了一堆土匪
,把能看得上眼的姑娘全劫了去,男人小孩杀掉没商量。
苏文君和小水没被杀,他们被扔到了女人堆里带走了。苏文礼回来的时候只看到一个被洗劫一空的村子
,死尸遍地,没了钱财,没了生机,也没了他最珍爱的——哥哥。
第四章:自救
苏文君和小水没被杀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们两个长的水灵,比姑娘还要漂亮。当然,既然被土匪称赞漂
亮了,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他们将要被扔到土匪的床上供土匪们享乐。
同马车的姑娘们都被堵上了嘴,发不出害怕的叫声,露出了更恐惧的眼神。对于平民来说这辈子最怕的
就是两种人,官兵和土匪。因为他们村子很穷,土匪们都不屑于光顾,所以村子里近五十年都相安无事的,现在突
然遭此大难,估计这村子也只能传到这代人了。
马车颠颠簸簸的飞快行驶着,可以听到外面土匪们爽朗的笑声。
"又拉了一车好货。没想到这小村子里还有这么多尤物。"
"是啊,弟兄们这儿都饥渴难耐啦。哈哈……对了,头儿怎么突然大肆抢起女人来了?"
"听说上面来了两位贵客,头儿想被招安啦……"
"我擦,你们两个龟儿子找死啊,这么大声。这事是你们谈论的吗?"一人突然插入粗鲁的怒骂。
苏文君透过飘动的车帘缝,看到骂人的是个魁梧的秃子,一脸凶相,一看就是个残忍的刽子手。克服最
初的恐慌后,苏文君开始想着该如何自救了。
这次的遭遇和九年前是何其相似啊,也是一帮态度凶狠的人,只不过当年抓他的是扮作土匪的官兵,而
现在他是遇到了货真价实的土匪。但是被抓的结果都是一样的,要被人玩弄,践踏!
他自己是无所谓了,穆子良死了,他突然什么都看开了。可是小水不行啊,小水比他当年被抓时还要小
五岁,这么小的孩子毛还没长全呢,要是被人那样玩弄恐怕连条小命都保不住了!他自己逃不走也无所谓,无论如
何也得让小水逃跑。
天快黑时,他们连同村里的姑娘一同被赶下了马车,像牲口一样的被圈到了一个茅草棚子里。看那些土
匪们个个都眼睛发亮,流着口水,苏文君搂着小水流了一身的汗,他知道噩梦即将来临了。他睁着眼睛,观察着四
周的一切,努力寻找可以逃跑的机会。
这里是真真正正的匪窝,土匪爱挖地洞,住土窑。小匪头的待遇要好一点,但是当然比不上当官的。所
以土匪们也有土匪们的打算,混出点名气来等着被上头招安,这是土匪们麻雀变凤凰的捷径。
当惊吓了一天的姑娘们相互偎依着就要进入梦乡的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喧杂的吵闹声。苏文君忙拖着小
水退到了茅草棚的角落里。小水真是个乖孩子,被抓以来是相当安静,一句话也没说,眼睛里异常清澈,清澈的让
人担心。
五个姑娘被无声无息地拖了出去,苏文君怔怔地看着村里的人被拖走,一点忙都帮不上。大约一个时辰
后,又有五个姑娘被拖走了。草棚里的人越来越少,突然变大的空间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未知的恐惧当中。
外面有三三俩俩的土匪手里拿着茅转来转去。他们手里的茅都沾着血,有一个大着肚皮的姑娘就是死在
茅尖上。
苏文君正想着自己有没有机会逃脱的时候,又听到了脚步声。他以为又是来拖人的,不料竟是那些被拖
走的姑娘回来了!
一个土匪骂骂咧咧的嚷道,"妈的,这什么狗屁村子,十个人里居然连一个黄花闺女都没有!"
他骂着,又指挥着人把剩下的人全部带走。然后指着后面的十个姑娘说道,"弟兄们,这里面的,可以
随便玩!"
走了没几步,苏文君就听到了衣衫破碎的声音。他咬着唇,不敢回头,他害怕,他懦弱,他自私。如果
被侵犯的是小水,他这时候还会做缩头乌龟吗?
"快点儿走!"后面的秃子拿着皮鞭赶牲口一样的赶着他们一行十多个人。
七七八八绕了几个弯儿,来到了一扇木门前。
一个小匪在旁命令着,"脱。"
惊恐不安的姑娘们相互望着,哆哆嗦嗦的开脱了,稍微脱慢点儿还要挨一顿打。
苏文君和小水也脱了,然后遭到了没来由的一顿打,苏文君搂着小水挨了大部分的拳脚,小水从苏文君
的怀中注视着外面,一双眼睛隐藏在阴影当中。
"擦,怎么搞个带把的来了?"
"你管他呢,又不是给你操。"
"呸,老大不喜欢没胸的!"
"也不是给老大操。哎哎,你烦不烦,问这么多干吗?老大等着验货呢,快点吧。"
在他们污秽不堪的言语中,苏文君他们一丝不挂的来到了门的另一侧。一个满脸胡子渣的青年两腿分叉
的坐在正中,腿间有一个不停动着的脑袋。看起来他是甚为享受。想来他就是老大了吧?
老大闭着眼睛发起了话,"检查看看,处子拉到一旁,非处子拖下去,你们爱怎么玩就怎么玩。"
于是,他们被命令趴在地上,抬起屁股。
这女人可以看得出是处子还是被开过了的,可是这男人该怎么看呢?站在苏文君身后的土匪犯了愁,看
着那雪白的屁股,兴冲冲地摸下去却摸到了和自己相同构造的东西。
验货到一半的时候,老大突然睁开了眼睛,一看到女人堆里居然还有两男的,勃然大怒,"怎么还有男
人?拖下去——砍了!"
说着就有人来拉苏文君和小水,苏文君看到小水被拉,扑了过去,母鸡护小鸡一般的挡在了小水的前面
,动作异常迅速。
这时听到验货的小匪的汇报,"只有一名处子。"
老大听了,一脸的横肉挤成了团儿,前几日从别的地方抢来的姑娘里大约有二十多名处子,可是自己一
不小心将其中的一半给开了苞。早知道忍几日就好了。此次前来的两位官员中的一位是非常爱美色的,为了能被招
安他是下了血本了。
"老大,您仔细瞅瞅,咱们抓来的女人中,没一个能比得上那边站着的男人的。"
老大推开腿间的脑袋,从高台上走了下来,一把扯起苏文君,上下打量。白瓷般的肌肤,匀称的身材,
细长的大腿,桃瓣脸,唇红齿白,尤其是那双细长的眼睛,居然让他砰然一动,下身像处了雷一样的起了反应。他
是不爱男色的,觉得用那里消遣太过肮脏恶心,可是看苏文君这么个白嫩嫩的人,根本和肮脏恶心沾不上边!
他好奇的把苏文君抱在怀里试了试手感,比男人软比女人硬,大小适中,干那事在合适不过。苏文君死
鱼一样的挺着不动,任男人的胡子渣到自己胸上。
"大……爷……"苏文君看对方的神情不再那么严肃了,便开口说道,"求您,放了我儿子吧,他不行
的……"
这老大呢,第一次看到长的这么秀气的男人,也是第一次玩这样上等的好货,既好奇又觉得新鲜,忍不
住想要先尝尝什么味道了。谁知这怀里的美人居然开口说话了,声音跟黄莺的鸣声一样动人,和他们这些大老粗完
全不一样啊。
他满脸的胡子都要兴奋的站起来了,如果这是个女人就更好了,可以天天让她给自己暖被窝,搞不好还
能给自己生个娃儿,可惜是个带把儿的,只能用来操了。
苏文君看他两眼放光,头皮开始发麻,再一次恳求道,"大爷,放了我儿子……"
话没说完,那老大就把自己的舌头给塞到了他的口中,吸允那柔软多汁的舌头。哎,这种感觉还真不赖
,还有一种淡淡的药香味……
苏文君开始了微弱的反抗,如果只有他一个人,他肯定会全力抵抗,可现在同他在一起的还有儿子。在
儿子面前被人这样抱着亲,他可真是够窝囊的。
一旁站着的小水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双眼隐藏着黑影之中,也不知道这个孩子在想些什么,就这么静
静地看着。
苏文君禁欲多年,比以前更加冷淡了,再加上那老大动作粗鲁毫无技巧,他痛的轻哼了两声。老大听到
声音一下子来了劲儿,把他单独抱进了里面的卧房,放到床上,凝视着他的后庭,毛稀少柔软,粉粉嫩嫩的,还真
的有点儿意思。只是那里又窄又小的,怎么放的进去自己的庞然大物呢?
山上的夜晚比较寒冷,苏文君又怕冻,这样光着很快就冻的直打颤。他半跪着趴在床上,闻到了一股男
人的臭汗味,恶心的他直想吐。强忍着难耐,在男人的玩弄中镇定下来。
他仔细回忆着那些土匪说过的话,心道,这老大对男色想来是不怎么喜爱的,但是他又想被招安,与其
指望他们善心大发放了他和小水,不如先拖延自救。于是他心生一计,费力的扭头对那老大说道,"大爷……"
满脸胡子的老大现在被憋的一脸通红,他下面是起来了,可是怎么都弄不到洞里去,只能委屈的去磨蹭
苏文君白嫩的双腿,心里正不爽呢。听见苏文君说话,一个巴掌就拍了下去,白瓷的臀部印上了五个鲜红的掌印。
苏文君不禁咬住了唇,两腿内侧被那棒子般的东西胡捅乱捣的,冲的他一前一后的晃动。等身后的粗鲁
男人动作放缓后,他又开口道,"大爷,小民听说京城里年轻的贵族偏爱男色。下面的官员讨好上面也大都会准备
容貌好的干干净净的男子。"
老大没料到他会说出这番话,立即警觉起来,整个人趴在他光洁的背上,捏着他的脸,沉声道,"你是
如何得知京城的少爷喜爱男色的?"
苏文君皮薄柔嫩,被老大粗糙的手指一捏,蹭破了一层皮,红了一片。他眼里不禁溢出了泪,这可不能
怪他,这个反应是天生的,他天生泪腺大概就比常人发达,眼里经常蒙着一层雾气。看起来惹人怜爱,蛊惑人心。
他轻声答道,"小民曾经在京城待过。"
老大恍然大悟,怪不得呢,那样的小村子里怎么能养出这样的妙人呢?这么说来,把男人献上去岂不更
好?那眼前这个男子就暂时不能动了。反正他也摸不着门道进去,不如把他洗干净了献上去更好。
苏文君默默地观察老大的脸色,心里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他和小水暂时是安全了。
第五章:倒霉
作为要被往上送的贡品,苏文君和小水暂时是舒坦了,在这个土匪窝子里能洗个热水澡,混顿饱饭吃,
还没有人欺负,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日子过的平静,苏文君的脑袋可没闲着。凭他现在这点儿能耐是无论如何
都逃不出去的,只能等着弟弟和萧邵来救他。他能做的只有给他们留下有力的线索。
一晃五天过去了,救兵没来,催命鬼却到了。绑了他们的这般土匪终于联系到想要暗中招安的那两位大
人,他们明日就要被送走了!五味俱全地在山上待了最后一夜,第二天他们就出了土匪窝,抬进了凉州城一等一的
客栈里。
凉州城是这附近最繁华的城池,距离传说中的医仙谷很近,离都成较远。天高皇帝远,造成这附近土匪
横行,养了一个个的土皇帝。
苏文君和小水被关在同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里,房里点燃了熏香,空气中带着一丝甜腻的气味,有淡淡的
催情的效用。
一直以来阴郁沉闷的小水,眼睛突然明亮起来。他睁大了那双漂亮清澈的杏眼,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一
切。气派奢华的八步床,造型别致的宫灯,锡金龙纹暖手盒,奢华的高级帐幔,以及被打扮的焕然一新的苏文君。
"爹爹,这里是哪里啊?这里是天上吗?"小水兴奋的摇着苏文君的胳膊,少年的热血渐渐沸腾起来。
这里比他们生活的地方好上千倍万倍!这么多东西,他从未见过,更不知是用来干什么的,可是有一点他却知道,
这些都是有钱有权的人才能消费的起的!
"爹爹,这床好漂亮,你看上面还雕着花呢。"小水蹦到气派奢华的床上,打了一个滚儿,那被子面料
水一般地柔和,摸起来滑软舒适,盖在身上到有了飘飘欲仙的感觉。
小水的举动突然刺痛了苏文君,他养了小水五年了,五年来从未带他到过繁华的小城。他想着只要平平
静静地的过日子就好,却忽略了这孩子对外界的渴求。小水本就是个非常喜欢新鲜事物的孩子,一直把他这样禁锢
在自己身边到底对他好还是不好?
"爹,你也过来躺会儿……"小水轻巧地跳下床拉起苏文君的手,把他拖到了大床上,趴到他的耳旁"
呼哧呼哧"的喘气,"爹,等孩儿长大了,一定也要爹住这样的房子。"
苏文君躺在床上,摸着儿子的脸内疚而又忧心地说道,"是爹无能,让你跟着我受罪了。"
小水静静地躺在苏文君身旁,头枕到他的胳膊上,沉默了片刻后认真地说道,"爹爹是很无能啊。"
"……"苏文君一怔,没想到自己在儿子心里居然是这种印象,没来由的一阵伤心,哑口无言,身体微
微发抖。
小水倒是露出了孩子般的笑容,"爹爹无能没关系,孩儿以后会出息的。"
"……"
"爹爹……"
小水知道爹爹是听了他的话伤心了,但是他说的是实话,所以也没什么好后悔的。他年龄虽小却很有自
己的原则,想做什么就做,而且绝对不会后悔。就像他那次杀猫一样,他虽然答应了苏文君不再杀猫,却丝毫没觉
得自己做错了。
这对父子间正充斥着小小的不和谐,突然有人推门而入。
来人看清躺床上的人后,怔了三秒,然后大笑开来。
苏文君忙直起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警戒地望着正在大笑的贵族男子。
这男子正是七皇子,他笑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太意外了啊,居然碰到了失踪五年的苏文君!七皇子这
人没啥别的优点,就是记性好,五年间他一想到苏文君心里还是痒痒的。此刻突然见了,他自然是心花怒放。他心
里盘算着,玩够了就把他交给穆亲王,真是一举两得啊。
越想越开心,他也不想笑的那么夸张,把小水都给笑愣了,可是开心的事来了,他忍都忍不住。他两眼
弯弯的,像偷吃了蟠桃的猴子,有些飘飘然了。
末了他终于止住了笑,三步走到床前,将苏文君怀里的小水一把扯出扔到一旁,吐了两口气,"苏文君
。"
苏文君诧异的看着他,这些年他隐姓埋名,从没有用过真名,眼前的男子如何得知他的名姓?
"五年没见了,小骚货,你终于还是落本皇子手里了。哈哈哈……"说着他扯住了苏文君的一只胳膊,
一把撕开了他的衣服。
很久没受到过这种待遇了,肌肤突然暴露在空气中,让苏文君本能的一颤,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七皇子看他这青涩的反应,眯着眼睛挑起他的下巴,"装什么清纯呢,谁不知道你天生是个淫荡的贱货
?识相点儿把你的本事都使出来,哄本皇子开心了,本皇子自然亏待不了你……"
七皇子身经百战是个情场老手,他只用一只手就能把人挑逗的高潮。他故意不把苏文君脱光,只是让他
露出半个雪白的膀子。不料这苏文君在他的挑逗下居然瑟瑟发抖,不断往后退,对他的挑逗反应甚微。他心里一阵
不悦,莫不是这小贱人看不上自己?
这样一想,他出手就不再客气,苏文君不是个雏儿,可今天是自己第一次开他,说什么也得让他知道自
己的厉害,兴许以后还迷上自己那宝贝呢。想着想着,他身体发热,兴奋起来。他把脱的差不多的男子拉入怀中,
先从嘴开始进攻。
火热的舌头开启了他的牙关,灵巧地勾住了他的舌头,缓慢有力吸允他的舌尖。他忍不住全身战栗,身
体开始发热……五年的时间足够让他忘记那不堪回首的放荡岁月,他现在清心寡欲的像个和尚,突然被这样高超的
爱抚亲吻,他的身体缓缓的开始觉醒了。
想到儿子还在这里,他开始了微弱的挣扎反抗,他不知道这个男人是如何得知他的名姓的,但是有一点
他可以肯定,这男人绝对不会放过他!所以他不敢太过剧烈,只是轻微的……反抗。
七皇子不知怎的,突然注意到了那个被他扔到角落里的男孩。男孩阴沉忧郁的目光让他心生厌恶,苏文
君又不配合,导致他刚刚的兴奋感也去了大半。
他看着被他啃的湿漉漉的苏文君,把他脱光了背对着抱到自己腿上,朝着小水喊道,"小子,过来!"
小水木桩子一样的杵在原地不动。
七皇子"啪"的一声打在苏文君的白瓷的屁股上,然后又朝着小水命令道,"过来!"小水不过去,他
就朝着苏文君又掐又打,痛的苏文君低声呜咽。
小水移动了步子,站在他们面前,看清了自己爹爹被人抱在怀中,惨兮兮而又倍加诱人的裸体。
"跪下,张嘴!"七皇子把尿般的把苏文君往前送到了小水面前。
苏文君如梦初醒般在七皇子怀里大肆挣扎起来,他一边用脚踢着儿子,一边扭头对七皇子说道,"你不
能……他是我儿子。"
"你儿子?"七皇子不禁瞪大眼睛,苏文君居然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太不可思议了,可是看他们二人长
的不怎么像啊。他颇为好奇的问,"亲儿子?"
苏文君抱着一丝侥幸的想着,兴许说小水是自己的亲儿子,对方能放过小水这一马,于是他垂下长长的
睫毛点了点头。
不料七皇子是个禽兽,他听到小水是苏文君亲生儿子的那一刻,两眼熠熠发光!亲父子啊,妙,妙,太
妙了,老子儿子一起玩,他还从来没尝试过!他周身就像是服了药一样的兴奋,下身的宝贝撑起了华贵的衣袍。
苏文君很快就后悔了。七皇子没有让小水含他好久不曾站起的玩意,却让小水从他的乳尖处开始吸允。
"小孩,乖,你好好吸,好好舔,能把你爹给舔射了话,叔叔我就赏你一顿好吃的。"
苏文君不安的挣扎着,口里喊道,"小水,走开!"然后扭头狠狠地瞪着七皇子。
不料这七皇子被瞪的反而心里一痒,淫秽之话脱口而出,"哎呦,我的乖乖,怪我让个小孩来安慰你啦
?别急,别急啊,哈哈,马上给你我的宝贝。"
说着他狠狠在苏文君背后一吸,一手掏出肿大的男根。
小水张开红润的小嘴,伸出柔软的舌头,用舌尖在苏文君前面轻轻一舔。苏文君猛然一颤,鼻子里发出
一声细微的哼声。
小水没来由的一阵闹热,脸部烧得通红。他垂下眼睛看到了爹爹后背的男人掏出了男根,一根手指插到
了爹的后庭。他阴着脸又不动了,爹在他面前大张着双腿,就要被别人给上了!
他咬着嘴唇,突然抬脚,准确而又狠辣地朝着男子的宝贝踹去。然后,他听到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叫。他
看到爹被扔到了床上,一脸茫然。而那个讨厌的男人捂着下身在床上打了个滚,然后跳了下来。
七皇子做梦也没想到那小杂种居然敢跟他玩这一套,好在对方是个小孩子,不然他后半生的幸福就全没
了!剧痛过后,他搜寻者那个混账小子所在的位置,一旁的苏文君拉着他不让他动,他对着苏文君劈头盖脸一阵狂
打,翻身下床去追那小子,他非得把那小子的玩意割下来剁碎了不可!
苏文君脸被打的青肿,他也跟着从床上滚了下来,儿子这次闯了祸了!他看见七皇子朝着小水奔了过去
,然后,七皇子抓住了小水,开始怒骂狂打。
然而怪事发生了,七皇子突然大叫一声,然后站着就不动了。
苏文君奔过去一看,傻眼了。七皇子的腹部鲜血淋淋,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入他的腹中,他眼睛大睁着,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个头不到他胸部的小子居然会朝他捅刀子!
七皇子一脸的愤恨,吃惊,不甘,睁着眼睛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小水面无表情的站着,死人他见的多了,他本来就是被苏文君从死人堆里抱出来的。在医仙谷,少胳膊
断腿的他见了不知道多少。所以他对死人,没什么感觉的!而这个男人死了,他反而生出一种快感,很痛快的感觉
,他保护了爹爹,他杀了坏蛋。
一群侍卫听到异样破门而入,将他们父子团团包围住。
"快,快去禀告五皇子,七皇子遇害啦!"
苏文君把小水拉到怀里,沉声对侍卫说道,"人是我杀的。"
不料,那倒在地上的七皇子还没死透,还能哼哼,他虚弱的躺地上对着侍卫道,"妈的,先给老子找大
夫……还有,给本皇子宰了,宰了那个小鬼……居然敢刺我……"
苏文君见他没死,突然松了口气。他死了的话,小水和自己也没活命的机会了。
"官爷,小民懂些医术……"苏文君毛遂自荐,他想着七皇子现在的情况肯定会昏迷一段时日,他醒来
后会不会杀他们他不敢说,但至少在他昏迷的时候自己和小水是安全的。为今之计,只能拖得一日是一日,祈求上
天让救兵赶快到来吧!
七皇子伤势过重不能移动,所以苏文君就在原地给他医治。而小水则被带到了另一个地方。
五皇子听说弟弟被刺,匆匆赶来了,他倒要见见什么人这么大胆子,敢刺杀皇族!
第六章:意外
全城的大夫都被征集陆陆续续来到了这家客栈。因为苏文君的紧急处理,七皇子脱离了生命危险,进入
了漫长的昏睡之中。
五皇子得知弟弟暂无大碍后,开始提审凶手。不曾想,侍卫居然领了一个毛头小儿过来。
"你为何要行刺七皇子?受何人指使?"五皇子威严地端坐在上面,居高临下地注视着那个看似柔弱的
男孩。
男孩有着一汪清澈的大眼睛,但是清澈的让人觉得阴郁。
"他欺负我爹爹,该死。"小水的回答简短有力,声音稚嫩,话语狠辣。
五皇子自上而下打量他,心道,这小子年纪轻轻,面美心毒,如此之人绝对不能留,必需杀之以绝后患
。杀一个孩子固然容易,可这孩子刺的是他的胞弟,这就等同与行刺他,一刀砍了这孩子达不到杀一儆百的效果。
他正好可借着这次事件杀鸡给猴看,以正他永安王的威严。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问道,"他是如何欺负你爹爹的?"
小水搓搓手,笔直地站着,眼神黯淡下来,嘴巴像是被封住了一般紧闭上了。
一旁的侍卫见状,便恭敬地答道,"禀王爷,他的爹爹是下面人送过来供七殿下消遣的。"
这么说是个娼喽?五皇子不禁蹙起了眉,老七这个混账,又搞这些事,贪图美色差点儿把小命搭上!他
怒其不争却也无可奈何。恐怕老七迟早会因此而送命,他得找个机会好好跟他谈谈才好。如今他用人之际,老七虽
浑,但是好歹是他胞弟,还是可以信赖的。
五皇子端坐在高位,沉声命令左右,"把这孩子的爹带上来。"
侍卫押人之际,他开始沉思该如何处置他爹,这儿子是凶手,那爹肯定也脱不了干系。他必须得问清楚
是何人在幕后指使,才能防患于未然。
"王爷,人犯带到。"侍卫洪亮的声音把他从沉思中拉回。
他自上而下扫视着跪在下面单薄的身影,威严地问道,"你就是旁边那个小孩的父亲?"
语未落,沉默的男孩突然扑入下跪的男子怀里,喊道,"爹爹!"看守他的侍卫忙把他拉到一旁,男孩
孩子喊着,"爹爹,你怎么流血了?"惊慌的侍卫忙用手封住男孩的口,这小子敢在五皇子面前大吵大嚷,真是无
知刁民。
苏文君跪在下面,缩成一团,听到儿子的喊声也不敢抬头去看,心里想着如何帮儿子脱罪,能活一个是
一个。
等小水被彻底制服后,五皇子沉声问道,"你们是受何人指使的?说出幕后真凶,本王可以考虑重轻发
落。"
苏文君双手撑地,小心翼翼的说道,"王爷明察啊,我们父子清清白白,没有受任何人指使。之所以会
行凶,是为了保住清白。草民本是附近村中老实耕作的百姓,被强盗强行绑了才到了七殿下那里……"
跪在下面的人极力辩解着,而坐在上面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
五皇子刚刚还没有仔细观看,听到苏文君的回答后,只觉得声音好像在哪里听过,不禁留心打量起他来
。可离得远,对方又低着头,他看不清楚,于是打断苏文君道,"你抬起头来。"
苏文君忐忑不安地扬起头,额头处渗出血液,是在照看神志不清的七皇子被他砸的。
远处观望的五皇子不禁怔住了,这人,不是五年前逃走的苏文君吗?五年前苏文君诈死,连同他弟弟一
起杀害了穆子良,然后逃之夭夭。穆亲王花了两年的功夫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踪迹,可最后还是让他们给逃了。
没想到天下竟有这么巧的事情,苏文君再一次离奇的出现在他的眼前,而且还有了个这么大的儿子!按
理来说,苏文君是个逃犯,他不可能胆子这么大,过来自投罗网。细细想来,这确实不像是早有预谋的刺杀行动。
五皇子犯了愁,该如何处罚苏文君和他儿子呢?行刺自然是死罪,可问题是那个人是苏文君啊,穆亲王
全力追捕的苏文君。穆亲王一直要活捉苏文君,好慢慢折磨他。如果穆亲王知道了自己抓住苏文君而没有移交给他
的话,他们免不了会兵戎相见。
思前想后,五皇子决定还是秘密处决了苏文君,与其让他日后受更大的磨难,不如一刀了结了他。虽然
只在五年前见过苏文君两次,可奇怪的是他居然能把苏文君的音容相貌记得非常清晰。他与苏文君也无什么仇怨,
可老七贪图他的姿色,留着他迟早会出大乱子。
想到要杀了苏文君,他心里莫名地有一丝不舍。不舍也得舍掉!一个区区苏文君哪里比得上他的满腔抱
负来的重要?
这时又有一人来报,说是七皇子病情恶化,大夫束手无策,请原先为他医治的人继续医治。
五皇子皱眉说道,"这还用过来禀告?何人为他医治再去找那个人便是。"
"禀王爷,那人正是这犯人。"侍卫小心答话。
五皇子这下可陷入泥潭了,弟弟的命不能不顾,苏文君暂时是不能杀了。看来只能等七弟康复后再除掉
苏文君这个祸害。
良久的沉默后,他命人将苏文君放了回去,把他的儿子关押到了另外一个地方。随后他长长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苏文君何时学会的医术,这点儿能耐倒是救了他的命。如果不是在这乱世,他也许不会下手杀他,可是现
在他也别无选择。
苏文君继续回到那间豪华的充满了熏香味儿的房间里。七皇子失血过多,如果伤口再一次破裂的话,必
死无疑。他没认出五皇子来,换句话说,他早就把五皇子这个人给忘的一干二净,更不知道五皇子动了杀他的念头
。他只是想着抱住自己和小水的命,所以尽自己的全力医治七皇子。
苏文君不擅长扎针之类的高超医术,但是对草药的辨识能力极具天赋。他擅长调制草药,将调好的药草
敷在伤处可以组织继续失血。他其实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但是这些似乎就够用了,七皇子所受的伤只是外伤,又是
个年轻健康的身体,救活也不是难事。
夜晚很快降临了,他守了七皇子一天了,昨夜又没有睡,屋内的碳火又烧的旺盛,现在看七皇子的情况
很稳定,他的神经也稍稍放松了,人也跟着跨了下来,不禁瘫倒在一旁的椅子上,昏昏欲睡。
迷迷糊糊中,有人用手堵住了他的嘴巴。
他挣扎着抬起沉重的眼皮,却看到了一把亮堂堂的剑!他浑身一哆嗦,睡意全无,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吓的目瞪口呆!
一个身穿夜行衣的带着恐怖面具的男子站在他的背后,一手拿着宝剑,一手捂住了他的嘴巴。
啊,这下子遇到了真正的刺客了!不得了了,有人要杀七皇子了!他想喊,声音全被扼杀在喉咙中。眼
看着刺客要将剑刺向沉睡的七皇子,苏文君忙慌乱的用两只说乱抓,乱挠,丝毫不配合那个黑衣男子。
男子不耐的拿起剑柄将他敲昏,然后不慌不忙的把宝剑直直的插进七皇子的腹中。浓浓的黑血流了出来
,可怜那睡梦中的七皇子不明所以的哼了两声就七窍流血,再也醒不来了。那剑闪着蓝光,那是淬了剧毒的证明。
等七皇子死透后,男子抽出宝刀抱着苏文君扬长而去。
苏文君是在极度的欢愉中被自己的呻吟声唤醒的。他诧异地睁开眼,一个恐怖的鬼脸面具出现在他的上
方,面具上那两颗又长又尖的獠牙格外刺眼。他往自己身上一看,一口血差点儿吐出。自己衣衫大敞,腿被高抬,
五年不曾开启的窄小入口正被这个陌生的男子狠狠的操着。
自己这是被人给强了!苏文君又气又恼,两手在床上乱摸着,终于摸到一块铁牌子。他也不知那是什么
,只知道此刻可以当武器来用,他朝着面具男的头上,面具上砰砰的敲击。可是他的手都敲麻了,那男子还浑然不
动,反而把他翻了个个儿,继续大肆操弄。
苏文君无计可施,打不到他,他就想着往前爬,他爬两步那男子火热的欲望就又跟了上来。双臂嵌住了
他的腰部,让他再也无法移动。男人在后面用力一顶,他欢快的大叫一声,随后全身都软了下来,从肠子里散发出
来的酥麻感一直扩散到他的四肢,让他除了呻吟外,再也无力动弹。
意识逐渐模糊,起先他还能反抗,可是现在他除了呻吟喘息扭动之外,啥也做不了了。他的感觉很奇怪
,这男子似乎很熟悉他的身体,毫不费力的找到了他的敏感点。可是,他禁欲了五年,按理来讲不该这么兴奋才对
,为什么,他现在的感觉就好像要烧起来了一般?
苏文君觉得自己真是下贱透了,居然被一个陌生的男人给操弄的快感连连。那一波一波的冲撞既让他发
热低喘,又让他潸然泪下。他恨自己不争气,连有力的反击都做不到,被这个刽子手翻弄来翻弄去的玩弄。
也不知道被他玩了多久,他肚子里已经灌满了陌生男子的种,呆呆地平躺在床上。男子轻轻伏在他耳畔
,吹了口气,吐出了三个冰冷刺骨的字,瞬间让他毛骨悚然。
男子说,"我恨你。"
这声音,低沉浑厚夹杂着浓重的阴郁气息,是完全陌生的声音!这男人是谁,为什么要恨他?他为什么
又这么熟悉他的身体,又是如何找到他的?
男子玩弄他的时候从头到尾都没有脱衣服,仿佛就只是为了操他而操他。他留下那三个耐人寻味的字后
,带着他的宝剑,一闪不见了。
四周残留着浓浓的情欲的味道,苏文君睁开了空洞的双眼,手里还紧紧握着冰冷的铁牌子,股间开始徐
徐溢出白色的污浊。眼里渐渐溢出泪来,他清高了五年,这次终于又跌进泥潭里去了!
一刻钟之后,有人推门而入,嘴里还笑呵呵的说着,"文礼,你找我来干什么?"
来人一看到床上躺着的苏文君后,怔在了门口。他们寻找多日的男人怎么突然跑到了他的床上?
苏文君死鱼一般地挺在床上,不是他不想动,是根本动不了,那男人估计给他服了媚药之类的东西,他
现在全身都酥了,每个毛孔都在欢愉的歌唱,除了他的心在默默滴血。
随后又有一人撞了进来,一进门劈头就问,"你找到我哥的下落了吗?"
然后他扫到了床上的苏文君,瞪大眼睛,也怔在了门口。
第七章:激变
这一前一后进来的人正是萧邵和苏文礼。
文君失踪后,他们二人一路寻到了那帮土匪的老窝,然而到的时候那匪窝俨然变成了乱葬岗,腐烂的尸
体到处都是,弄得整座山都臭气熏天。这下子好不容易寻到的线索全断了。
丢了哥哥,苏文礼自然没有好脸色,偏巧萧邵又跟个没事人似的还和他说笑。萧邵是一番好意,不想让
他着急乱了阵脚。可惜他马屁拍在了马蹄上,换来了苏文礼长久的黑脸和疑惑。
苏文礼埋怨萧邵不用心去寻他哥哥。而实际上呢,苏文礼并没有冤枉他,他这次确实怠慢了很多。长久
以来他心里都憋着一口气,他任劳任怨鞍前马后的跑腿付出,似乎一点儿用都没有!苏文礼根本没考虑过他的感受
,再这么憋下去,他真要憋出内伤来了。
而现在他们费尽心思要寻的人居然这个狼狈凄惨的样子躺在了他的床上!萧邵这下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
清了。
听到苏文礼的声音,萧邵猛然回头,连忙解释到,"文礼,我不知道你哥在这里,我只比你早到……"
他话未说完,苏文礼就抽出佩刀朝他扑了过去。
萧邵无奈只得边躲边跑,一边费力地跟苏文礼解释,"文礼,你听我说……"
屋内由刚刚的死寂突然变为乱哄哄的一片。苏文君恍惚中听到屋内有吵闹打斗声,他费力地撑起身体去
瞅,隐约看到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的跑出了房门外。他哑着嗓子哼了两声,所发出的声音实在不能算作是声音,连蚊
子哼哼都比它响。
他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迷迷糊糊又躺了两三个时辰,隐约觉得体内的药效算是过去了,肚子因为受寒
而叫了起来。他这才有精力去瞅房内的布局,这间房子屋内陈设简单大方,被收拾的整整齐齐,唯有正对着他的圆
木桌子被劈成了两半分别倒在地上。难道刚刚有人来了?
意识渐渐恢复过来后,他才越发感到自己周身酸痛,肠穿肚烂,自己被个陌生的男人给狠干了……心里
难受之余陡然发现门外有个人影鬼鬼祟祟的在晃。
苏文君立即警觉来,绷紧了脸,紧张而又纳闷,外面是谁?他忍着酸痛披上衣服,下了床。一路摸着墙
走到门口,一股寒风扑面而来,冻的他一个哆嗦收紧了衣服。
那人影见状迎了上来,搀扶住他,声音沙哑地唤了他一声,"哥。"
迎着月光苏文君渐渐看清原来此人正是他的弟弟!遭此大难后突然见到亲人,苏文君立即酸了鼻子。他
抚摸着弟弟显得憔悴苍白的脸,顺势靠在弟弟怀里。不料往日精神的弟弟竟然脚步不稳的往后退了两步,同时"哎
"的轻叫一声。
他这才察觉弟弟脸色惨白,长袍上沾带着泥土,摸上去还有些潮湿,甚至闻到了一股血的味道,不对,
除了血之外似乎还有别的味道。他不禁关切地询问,"文礼,你怎么了?
苏文礼摇了摇头,握住哥哥的手说道,"哥,门外有马车,咱们趁着天黑——逃吧。"
他顺着弟弟手指的方向往门外张望,外面黑洞洞的,除了一辆备好的马车和一个马夫之外再无其他。他
寻思到,怎么不见萧公子的人影?弟弟为何出现在这里,又为何开口就让他逃?事情越想越不对劲儿,这里又是哪
里?小水呢,有没有把他救出来?还有那个毁了他贞洁的面具男……
"哥哥,我扶你,咱们现在就走。等咱们安全了,再去救小水。"苏文礼拽住苏文君的小臂,神色匆忙
,想强拉他出门。
他一只手扶着门,凝望着行为反常的弟弟,问道,"萧公子呢,他没和你在一起吗?"
不料,文礼脸色骤变,握紧了拳头,咬牙恨恨说道,"莫要提他!"
他甚为诧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还有一堆问题想问,但是弟弟似乎很急的样子,下一刻就强行拉着他,一直把他推到马车上。弟弟走
路也不如以往利落,像是跛了脚,根只笨鸭子似的迈着八字步,而且到了车上迟迟不肯坐下,好不容易坐下了,又
坐立不安,出了满额头的汗。
马夫赶着马车上了路了。坐在颠簸的车上,苏文君不安的打破了沉默,"文礼,我们这是要去哪里?你
们是如何找到我的?你,你没什么要问我的吗?"
弟弟的反常让苏文君困惑而又担忧,自己刚刚赤身裸体躺床上的样子,弟弟十有八九是看到了。可是弟弟现
在提都不提这件事,实在不像是他往日的作风。
汗滴从苏文礼脸上滚落,他忍了片刻后沉声道,"不是我找到的你。"而后又想起了什么,接着问,"
哥,你知不知道你们被谁所抓?所住何处?"
苏文君更为诧异,文礼连他是何人所抓都不知道,这么说真正把自己弄出来的是那个戴着可怕面具的男
人吗?心里虽然疑问重重,他还是耐心的把自己和小水如何被抓,如何进了贼窝又如何被送到七皇子床上的过程细
细道来。
苏文礼若有所思的听着,眉头拧成粗重的两股,握紧了手中的佩剑。
马车一路狂奔,跑了一夜终于在黎明的时候停下。两个看门小厮忙打开了门,又有两名小丫鬟出来迎接
。他们兄弟二人下了马,苏文礼吩咐小丫鬟去打两桶热水供他们二人沐浴。
以往苏文君若是沐浴,苏文礼总是死皮赖脸的要帮他趁机吃点儿豆腐,可是今日弟弟又是一反常态,各
自沐浴。苏文君思索着,弟弟肯定有事瞒着他。
他思索着,这个小宅宁静朴素,弟弟是何时预备了这么一处住宅的?这宅子虽然朴素,可是房屋少说也
有三十余间,院内除了一些秃秃树之外再无其他。供使唤的仆人倒是不少,各屋都有照看的下人。
他泡在温热的水里,全身一软,思绪涣散开来。面具男,苏文礼……
想到这里,他陡然睁开了眼睛,难道那带面具的男子和弟弟有关?可那男子的声音非常陌生,他拼命回
忆也不记得自己曾经听到过那样阴沉的声音。而且那男子对他虽然粗暴却并没有弄坏他,导致他一身青紫,却无一
处出血。
哎,即使再不愿意,事情还是发生了,他苏文君以前也不是个清白的人,如今他就算洁身自爱也无法抹
去他过去的污秽。这就是他的报应啊!长叹一口气后,他异常担心起小水的安危,七皇子被刺,自己无故失踪,小
水的处境异常凶险啊。思及此,他又打了一个冷战,惊起一波闲散的水花。
他的胆心不是多余的,事发后五皇子又悲又怒。反了天了!在他眼皮底下杀了他的同胞弟弟!苏文君一
人觉不可能有这么大的能耐打昏了侍卫逃之夭夭,一定有外应!可恶的苏文君,居然敢欺骗他,都说美人如蛇蝎,
果然不能轻信。
两侧的侍卫下人跪了一地,哭天抹泪,瑟瑟发抖,他们害怕五皇子盛怒之下让他们直接去见七皇子了!
五皇子也真是个能忍之人,也就怒了半个时辰,就冷静了下来。他没有杀了失职的下人,也没有让伺候
七皇子的下人陪葬。他要他们统统去找苏文君,是死是活都无所谓!活着带人回来他要亲自了结了他,死了把尸体
抬来他要再杀他一次。
一张大网铺天盖地的撒了下来,一夜间就覆盖了全凉州城,并迅速往外面的城镇蔓延。
苏文君迟迟没有抓到,没关系!他儿子还在这里呢。五皇子一声令下,睡梦中的小水被两个大男人粗暴
的从被窝里拽出来。他们把这个柔弱无依靠的男孩痛打了一顿,而后用绳子绑住了他的双手直直地把他吊了起来。
他的脚尖刚能着地,是不是地悬空,这是最累人的姿势。
小水才是个刚满十二岁的孩子,细皮嫩肉的,被皮鞭抽打两下身上就开了花,血肉模糊一片。这孩子起
先还吵闹的叫两声,到了后来意识模糊频频昏睡下去。
五皇子没有亲自去看小水受刑,他坐在幕后命人将小水的身上划花,然后绑到城内最显眼的高台上去,
把消息大肆散播出去。
小水虽然出身贫寒没见过什么世面,可是他跟着苏文君,被宠爱了五年,如今突然遭受这番非人的待遇
,被绑到柱子上的那一刻,他就只剩下出的气,没了进的气了!他全身都疼,脸上火辣辣的一片,好像是被烧伤了
,又好像在地府里下了一次油锅一般,周身都烧起来了,疼的他只想死!
第一缕阳光冲破黑暗照射到他血肉模糊的小小肉体上,可惜他已经感受不到阳光的温暖了,他觉得自己
就要死了,自己的灵魂摇摇曳曳的仿佛急着从体内飘出。
原本热闹的市集今天死寂一片,百姓们默默围在他的周围,不忍去看他。太惨了啊,从头到脚,没一块
好的地方,一个小孩能做错多大的事情,居然被整成这样!
苏如水从这一天起,脸被毁容了,身体变丑了,他从一个如水般的孩子变成了一个复仇的鬼。
番外:那一夜
苏文君突然赤身裸体的躺在萧邵的床上,让一前一后进来的震惊不已。
尤其是萧邵,他不但惊而且慌,他们费尽心思要寻的人居然这个狼狈凄惨的样子躺在了他的床上!他这
下子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萧邵猛然回头,对着随后进来的苏文礼解释到,"文礼,我不知道你哥在这里,我只比你早到……"
他话未说完,苏文礼就抽出佩刀朝他扑了过去。苏文君脑袋只剩下一片空白,只有一句话在不停的打转
:萧淫魔强暴了哥哥,萧淫魔强暴了哥哥!他做梦没想到萧邵居然也对他哥有兴趣!他这是引狼入室害了他哥啊。
他心里一阵绞痛,他曾经还以为可以把萧邵当成朋友的……不杀萧邵,他如何再去面对他哥?
萧邵无奈只得边躲边跑,一边费力地跟苏文礼解释,"文礼,你听我说……"
可苏文礼急怒攻心,哪里肯听他的?事实就在眼前!难怪萧邵如此不担心哥哥的安危,原来他早就把哥
哥藏起来了!
他悲悔不已,挥剑又狠又准的朝着萧邵的脑袋劈砍过去。萧邵一个利落的转身顺利的避开。而苏文礼的
剑则不偏不倚地砍到萧邵身后的木桌上,只听得"咔嚓"一声,桌子便从中间裂开,被劈成了两半。
萧邵的脸唰的一下白了,这苏文礼是真怒了,气疯了。他不想和一个如此暴躁没有理智的苏文礼纠缠,
便转身夺门而去。
苏文礼收回佩剑的时候看到萧邵正往外逃,更加坚信不疑的认为那厮强暴了他哥哥。胸中一团火越烧越
旺,他脑袋一充血提着剑追了过去。
床上的苏文君此刻还分不清梦里和梦外,他听到一阵喧哗打闹,等转眼去看时,屋子内已经空空的,只
是屋内的圆桌莫名其妙地从中裂开了。
萧邵朝着后面的小竹林跑去,回头瞅见苏文礼紧紧的尾随而来,心里一阵不悦:文礼这个呆子!他紧锁
了眉头,心道,自己为他付出了这么多,难道他对自己连这点信赖都没有吗?如果真是自己强暴了苏文君,文礼难
道真要杀了自己不成?
常年的颠沛生活练就了苏文礼腿上的功夫。他很快追了上来,堵在萧邵的前头,二话不说朝着手无寸铁
地男子就是一阵猛砍。
而萧邵呢,他突然不愿意跑了,跑到现在,追了将近八年,他在刚刚苏文礼毫不犹豫的砍他的那一瞬间
——乏了。一轮残月挂在漆黑的夜空中,柔和的月光洒在他那疲倦的脸上。这么多年了,苏文礼居然还是不相信他
,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难道除了他哥,他眼里就再无他人了吗?
萧邵不躲不闪,长身而立,他正对着苏文礼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站着。可惜,苏文礼丝毫没有手软,一剑
刺入他的胸腔!
一阵剧痛袭来,他血红的长袍被利刃割破。那剑来势汹汹,不过并没有刺入萧邵的皮肉内,只是蹭破了
点儿皮。并不是苏文礼手下留情,而是萧邵所穿的那件贴身的软盔甲在紧要关头救了他一命。
这一剑没有杀死萧邵,却彻底砍断了他的希望。他那银色的双眸里闪过一丝哀怨,他没想到苏文礼对他
这么狠,居然毫不犹豫地刺了过来。他有些跌撞地后退了两步,脱下那件大红的锦袍,俊美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怒
意,瞳孔里点了两束蓝火,幽幽地闪着寒光。
苏文礼怔了三秒才抽回剑来,他以为萧邵肯定会躲的,不料那家伙居然一动不动的让他砍!刚刚那一剑
真是凶险,他差点以为自己真的把那家伙砍死了。看到萧邵没死,他暗暗松了口气。如果强暴哥哥的那个人不是萧
邵,他还不至于气成这样。这么多年的相处他对萧邵已经十分信任,甚至还有些依赖。被一个如此信赖的朋友背叛
,他如何能接受的了?
愣了片刻后,他提起剑,板起脸,再一次朝着萧邵劈了过去,对方轻盈的往后一跃,闪着银光的刀刃仅
削掉了飘在萧邵胸前的几缕黑丝。
成功的避开对方的攻击后,萧邵开始了反击。
苏文礼的剑法和招式他再熟悉不过,他见招拆招,不消片刻就占了上风。苏文礼又心烦气乱,招式也变
得闲散,频频露出破绽。萧邵瞅准机会封住苏文礼手腕处的筋脉。筋脉被封,苏文礼手一酸,手中的宝剑掉到黑乎
乎的草丛中,发出一声闷响。
萧邵单手钳制住苏文礼的双臂,斜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地问道,"你,真要杀我?"
苏文礼眼睛都不带眨的,回答的干脆有力,"是。"
萧邵逼近他,沉着脸,银色的双眸在这黑夜里带着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修长的手指在苏文礼胸前点了
两下,苏文礼僵硬的身体就立即软了下来。萧邵轻轻扶住他,表情很诡异。
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苏文礼一边挣扎一边怒骂,"你个人面兽心的畜生,枉我这么相信你!"
听到他的骂声,萧邵紧锁的眉头突然伸展开来,笑容从眉间开始舒展开来,他笑的灿烂,狂放,悲凉,
"哈,哈哈……"
苏文礼听到他怪异的长笑,起了一身鸡皮,"你笑什么?"
"你这是相信我吗?嗯?"他抽开腰间的缎带,将上衣脱光,露出精壮白皙的上身。他指着胸前被剑刺
破的小口,冷笑,"这就是你的相信!"
说着又是一阵长笑,等笑够了,又继续说道,"我无怨无悔的守在你身边八年,八年啊。你居然连听我
解释的空当都不给我。你,真觉得我会强要你哥吗?"
苏文礼被他笑的脊梁骨发凉,平静下来细想,他这次好像确实有些冲动了,可是嘴上却不服软,"你风
流成性,我看你早就垂涎我哥好久了,因为我在你才不敢动手……"
他话未说完,就重重的挨了一巴掌,那巴掌又脆又响,打得他满口充血。
他缓缓抬头看到了萧邵异常愤怒的脸,竟一时的呆了,这么久了,还第一次看到他这么动怒。能让这个
妖孽般的男人发那么大的火,也是一种本事。
巴掌没让他受多大伤,可是萧邵所做的令一件事却让他彻底跌入了深渊。
萧邵把血红色的袍子铺在柔软的草地上,让后把瘫软的他平放在袍子上,三下扒光了他的衣服。
苏文礼起初只是诧异,后来便是惊讶,不安迅速扩大,说话都开始打结,"你,萧邵,你干什么?"他
隐约觉得有什么东西要失控了。
萧邵横在苏文礼的上方,白皙的身体在月光下泛着银光,他轻笑道,"你不是说我抱了你哥吗?我很想
知道抱过你哥后再抱你会是什么滋味……"
苏文礼横眉瞪眼,"你敢?!"他说的声音洪亮却底气不足,因为萧邵看起来完全失控了,事情完全偏
离了正常的轨道。
果然,萧邵冷哼一声,不屑的说道,"哼,我有什么不敢的?"
"我……不会原谅你的。"
"你这不是还要杀我的吗?"
苏文礼被堵的无言应对,只得用嘴巴挣扎,"放开我啊,混蛋!"
萧邵把心一横,反正他怎么做都是错的,这次就让他彻底的错了吧!他今夜要在这圣洁的月光下举行一
个神圣的仪式——开拓身下的男人!
可怜的苏文礼完全成了刀板上的肉,只能任其摆布。
萧邵虽然是个风月场上的老手,可是他今天不是来快活的,他是在宣泄,在宣布对这个男人的占有权。
所以他的动作异常粗鲁,抬起对方的腿,硬生生就挤了进去!
被进入的时候,苏文礼的屁股和心里都开了花。他听到后面撕裂的声音,他的自尊心也随之被碾成了灰
。被人上了,被熟识的朋友干了,他还能算是个男人吗?他以后还能再用这个身体去守护哥哥吗?
他拼命地强忍着,眼泪还是流了下来。
萧邵自上而下地俯视着他,默默地送上来一个吻。
苏文礼顺势咬破了他的嘴唇,然后把脸转到旁侧,断断续续地说着,"我……我要……杀了你……"
"你杀不了我。"
"不杀了你,我不会再去见我哥……"
"早知道这么容易就能分开你和你哥,我早该睡了你。"
"你……"
"噢,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
"你哥不愿意接受你,因为你是他弟弟吧?我告诉你噢,你不是他亲弟弟,你们是堂兄弟。"
"……"
"瞪我干什么,干什么这么吃惊?莫不是怪我不早些告诉你这些事情?"说着,他把苏文礼翻了一个身
,从背后狠狠插入,说道,"笑话,我凭什么要成全你们?你当我空气吗?我也有感情,也有私心,你当我会那么
大方的看到你们兄弟亲热?"
苏文礼今夜受的刺激比他这生中受到的刺激还多。他跪趴在红色的长袍上,在黑色的夜幕下咬牙说道,
"天涯海角,我一定会追到你,然后杀了你。"
萧邵无赖般笑道,"哈,我等着。我追着你跑了八年,这下子换你来追我也不错。"
在他体内留下一滩白色污浊之后,萧邵抽身离去,临走前还风趣下流的朝他说,"来杀我吧,下次一定
让你快活。"
第八章:福祸
世间的风永远跑不过众生的嘴,仅仅半天的光景小水受刑被绑的事情就传到了苏文礼的耳朵里。
他们兄弟二人离凉州城不远,但所住之处却极为隐秘。听到风声后,苏文礼瞒着苏文君偷偷出去打探消
息,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傻哥哥出去自投罗网。
可惜他似乎低估了他的哥哥,他前脚刚出门,苏文君立即开始询问这里的下人。结果这里的小厮和丫鬟
都像是早就串通好了一般,一问三不知,根本什么都问不出来。
苏文君无奈,默默回到房中沉思:即使小水出了事以文礼的性格也肯定不会告诉自己的。这次他们兄弟
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被刺的是皇子,他们平头老百姓如何能从重兵在握的王爷手里救到人呢?如果萧公子在
的话,兴许会好些……
房间的门吱呀一声响起。
他以为是丫鬟过来服侍了,头也不抬习惯性的说道,"不用忙了,我什么都不需要。"
不料他的话宛如石沉大海,没了回音。
下一刻,一只手陡然搭在了他的肩膀上。他正发着呆,陡然被这样冷不丁的触碰吓了一跳,语气也有些
暴躁,"我说了不用……"话没说完就睁大眼睛怔住了,舌头打了个结,"你,你,萧公子?"
萧邵把细长的手指树在他的嘴旁,做了个"嘘"的动作,凑到他耳旁轻声说道,"跟我走。我有你……
最想要的消息。"
苏文君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站在离萧邵两步远的位置,浓浓的脂粉味从对面传来,不用说也知道此人
去哪里流连了。可这更不对劲了,萧邵虽然风流做事却很有原则和分寸,他和小水被人抓走,于情于理萧邵也不会
跑去快活,莫不是和文礼发生什么事了?
他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萧公子,昨日怎么不见你?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咱们路上说。"
一炷香之后,坐在颠簸的马车里,苏文君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萧公子,我的问题你一个都没回答呢。
"
萧邵坐的端端正正,一袭板正的蓝底黑纱镶边的锦袍,周身像是燃烧着一层黑火,和以往的感觉差了十
万八千里。
"萧公子?"苏文君轻声唤他,却不敢靠前。
马车陡然剧烈的晃动两下,苏文君坐的不稳,身体往前倾倒。萧邵伸出一只手,稳稳地扶住他,顺势在
他身旁坐下,垂头凝视着他,银色的利刃刺的他频频垂下眼帘。
此刻的萧邵让苏文君不安而又畏惧,他忍不住挪动一下,萧邵立即又靠了过去。苏文君额头冒汗,萧公
子到底是怎么了?
不料,对方修长的双手从他的胳膊处移到了颈项,缓慢而又坚定地扣住了他的脖子。那双漂亮的手十指
相扣越收越紧。苏文君脸色紫青,睁着眼睛,死鱼一般的半张着口,诧异地望着满带杀气地萧邵,他,他这是想要
掐死自己吗?
萧邵确实对他动了杀心,可是在最后关头还是放了他。自上而下地看着咳嗽喘息的苏文君,他毫不掩饰
地说道,"你真的很令人生厌。"
苏文君一边咳嗽一边大口呼吸着空气,单手护胸,另一只手支在座椅上。在多掐他十秒,他恐怕就再也
无法呼吸了。他对萧邵的话并没有感到十分惊讶,他们两个是互相不喜欢,只是碍着中间有个苏文礼所以才平安相
处了这么久。
"如水被永安王爷打的遍体鳞伤,是死是活还是个未知数。永安王想要抓的人是你,你在外一天,如水
就会被他们折磨一天。那孩子你养了五年,他的命本来就是你救的,死了也算还命给你了。但问题是永安王不会这
么轻易地让他死。"
萧邵地意思他全明白了,五皇子——也就是今日的永安王,在拿小水当诱饵引他这条没用的鱼上钩。整
理了自己的情绪后,他抬头说道,"我去自首。"
沉默片刻后,他又补充到,"文礼,就拜托你照顾了。"
萧邵轻笑一声,"你不是很不喜欢我和他往来吗?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解决。我送你到永安
王那儿,你好自为之。"
苏文君隐隐听出对方话里的奚落讽刺和无奈,即使到现在他依然反对弟弟和萧邵发展不正常的关系。他
在这件事上总是如此死板固执,他如今一去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弟弟,心里对弟弟的愧疚之意更浓。
"如果我回不来了,麻烦你帮我对文礼说一声,让他好好过,作为兄长我对不起他。"
苏文礼这会子正忙着和前些日子布下的眼线接头,总算得到了确切的消息:小水暂时无性命之忧。他寻
思着五皇子一日抓不到他们兄弟,小水就不会有性命之忧。只是他不知道他在这里拼命想办法逃避追捕的时候,他
的大哥已经大大方方的自投罗网了!
五皇子守株待兔,在幕后运筹指挥,他煽动群众散布出去小水的消息,他就不信引不来苏文君他们。
苏文君是来了,可是和他想象的方式完全不同。他本想着他们会在夜深时在夜幕的掩护下行动,而苏文
君却在大白天光明正大地来了;他本想着他们会派来一帮武功高强训练有素的人,然而来的却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
力的苏文君!
五皇子起初还想着这会不会是陷阱而犹豫着要不要抓他,等四周的探子来报后他才放下心来,命人将苏
文君绑了关押,他要亲自审问。
其实,只来一个苏文君……这,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他想捉拿幕后的元凶,将企图谋害他对他不利的
人一网打尽。
为了逼苏文君说出事情,五皇子决定给他准备一份厚礼,他命人特意为其准备了一间囚室,囚室四面冰
冷的墙壁依次挂满了斧、刀、锯、钻、鞭、杖各种刑具,行刑的名目繁多,方式酷烈,手段野蛮,令人闻之色变望
而生畏。
苏文君本就是抱着一颗必死之心前来的,然而真的被绑在了这么一间阴森恐怖充满死亡气息的地牢里,
他还是本能的瑟缩颤抖。永安王到底要怎么对付他呢?他跪在潮湿的沙土地面上,头越垂越低,不敢直视那些咄咄
逼人的利器刑具,未来变得茫然不可预知,地牢里这些恐怖的不知何时就会一一用在自己身上!
外面锁链哗哗作响,四个高大严肃的侍卫率先冲进来并迅速分裂成两排笔直地站立在门侧。片刻后,一
位气度非凡,相貌英俊的年轻男子迈着官步稳步走来。等待在旁侧的侍卫立即搬来一擦的干干净净上面铺有毡毛的
红木椅子,放于苏文君正前方。
这一次苏文君才真正看清这位永安王爷的样貌:细眉长眼,鼻梁英挺,牙白肤色,正所谓是钢中带有三
分柔,稳重中又带着一点年轻人的轻狂。他暗自诧异,哎呀,这位王爷好生面善,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
"苏文君。"
浑厚的声音在他耳旁隆隆响起,瞬间将他围在中间。他慌忙垂下眼帘,额上密布汗滴,心控制不住的乱
跳,他知道永安王爷对自己的审讯即将开始。
五皇子端坐在他前面,两手自然交叠放于胸部,拇指上翠绿色的扳指格外醒目。他不急不慢地问道,"
你为何要刺杀本王的七皇弟?是谁命你这样做的?你若实话实说,本王便给你一个痛快。"
苏文君叩拜在地上,绑在双手的铁链随着他叩拜的动作而哗哗做响。他诚惶诚恐的说道,"王爷,草民
向来体弱多病,根本没有那样的能力和力气去当刺客。只有瞎了眼的人才会找到草民这样的无用之物,请王爷明察
!"他所言非虚,谁会这么蠢让他去当刺客?
五皇子逼人的目光射向地上的苏文君,声音洪亮字字清晰,"看来找上你的那幕后之人不但不是瞎子,
还相当聪明啊,看似柔弱的你恰恰最容易行刺成功。老七很是多疑,一般人很难进身,不过他也有个致命的缺点…
…"
对方娓娓道来,苏文君忐忑不安,双手紧抓地面,潮湿的沙土渗入到他粉红的指甲当中。他的思绪飘荡
开来,看来对方已经认定了自己就是刺客,自己无论如何辩解都没有用了。既然如此,不如自己一人承担刺客的罪
名,求他们高抬贵手放过小水。
正在他神游之际,忽然听到一声大喝,"苏文君!"
他吓的浑身一抖,瑟缩成一个小球,刺猬一般把他柔软的身体团成了团,将脆弱之处深深埋藏。只听正
前方传来带着三分怒意的斥责声,"你好大的胆子,赶在本王审问的时候走神。"
他慌忙叩头答道,"草民不敢,草民一直在听!"
对方怒意不减,冷哼一声,"满口谎话。本王刚刚问你,你可记得本王?"
苏文君不假思索的答道,"王爷乃是金贵之人,草民一届草莽,怎么会有幸见得了王爷?"
五皇子稍稍变了脸色,隐隐觉得不悦。他虽然和苏文君只有过两面之缘,却奇迹般的把他的音容相貌都
清晰的记住。因为他把苏文君记住了,所以他理所应当的认为苏文君也会记住他。没想到苏文君居然一点儿反应都
没有!不是不记得,而是没有任何反应,完全把他当成了生人。这从某种方面来说更加可恶。
他隐忍不发,沉声说道,"你抬起头来,仔细看看,你确实不记得本王?"
不料苏文君不为所动,依然缩着头,可怜兮兮的跪在下面不动弹。
被接连二连三地无视,五皇子有些憋不住了,苏文君这是有意还是无意的?他命手下强行将苏文君的下
巴挑起,展露在他眼前的是一张脆弱迷茫而又令人怜惜的脸。可是那双眼睛眼神涣散,说明它们的主人又在神游了
。
他默默从凳子上站起,缓步走到苏文君面前,伸出养尊处优的而又充满力量的手,陡然对着发呆的苏文
君狠狠扇了过去。
"啪"的一声脆响,五个鲜红的指印印在苏文君的左脸上,翠绿色的玉扳指碰到他的鼻骨,打破了他娇
嫩的鼻子,血哗哗的顺着鼻孔流出。
下人慌忙给打了人的王爷递过来一条干净的手帕。他目不转睛地盯着地上的苏文君,面无表情地用手帕
擦掉扳指上的血迹,冷冷说道,"本王有办法让你集中精神,老实招供。"
说完他命手下把他指定的刑具取了下来,一件一件摆放到苏文君的面前。
苏文君被刚刚那个耳光扇的有些耳鸣,恍惚了好一阵子才察觉自己流血了,直到现在他才木讷的感到疼
痛。眼前刚刚明亮,就立即看到了那些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他冷汗直冒,咬紧嘴唇,该来的总算要来了!
五皇子成竹在胸的下着命令,"准备行刑。"
侍卫们恭敬而又威严地回答,"是。"
苏文君认命地再一次缩成一个球,横竖就这一条命了,他们爱怎么整就怎么整了!
然而五皇子下一句话却让他震惊地无以复加,"苏文君,你好好看着,这些刑具如何用在你那好儿子身
上。"五皇子本来就没想过要把这些刑具用在苏文君身上,他忘不了那日在乱山石中看到的那个景象,当日的苏文
君宛如被秋风这段了翅膀的蝴蝶,瓷娃娃一般的存在。这样的一个"瓷"人,根本不可能经得住这些刑具,搧他几
巴掌就够他受的了!
苏文君猛然抬起头,恍惚中看到了自己那熟悉而又陌生的儿子正被两人抬着缓缓靠近他。很快那遍布伤
痕的小身躯便躺在他左侧约七、八尺处。
当他看清小水那被乱糟糟的头发遮盖的面容时,他不禁悲恸的叫出声来。怔了片刻后他终于反应过来,
挣扎着爬到小水前面,看着那被人折磨的不堪的肉体失声痛哭。瘦弱的身躯配合着他那饱含着心酸苦楚的哭声而战
栗。
第九章:配药
五皇子可没什么耐心看他们骨肉重逢,很快便命令手下把他们强行分开。小水混混沉沉的睡着,所以对
他没什么影响。这可苦了竭尽全力想要亲近儿子的苏文君。
苏文君双手被绑所以无法用手去拥抱儿子,只能跪在地上伸长脖子,想用脸去碰触儿子的小脸,结果刚
感到儿子喷到他脸上带有热度的呼吸,他整个人就被强行拉了回去。
他怜惜心痛的呼喊充斥着这个阴沉地囚室,"水,小水……"
五皇子不是过来看他演什么苦情戏的,听到他的喊声感到格外刺耳。他将刚刚自己擦血的手帕团成团,
亲自塞到了苏文君口中,将那些恼人的哭叫声通通扼杀在他的喉咙里。
苏文君终于安定下来,被两个侍卫按着押在一旁,一双乌黑的眼睛死死盯着躺地上的小水。
一个侍卫提着一桶冷水过来,哗啦啦的把水全都泼到小水的身上。小水这条命撑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他现在比苏文君还要脆弱。再经受稍微重点儿的刑罚,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被这样一桶凉水泼了一身后,小水咳嗽了两声后,竟迷迷糊糊梦呓起来,"爹爹……爹,我想……吃肉
……"
苏文君听到后心里微微一怔,随后心里一酸,两眼通红,泪滴翻滚而下。他们父子因为生了很长时间的
病,为了养病他们不得不忌口,伙食都以以清淡为主,很少吃肉。后来,他们身体渐渐康复,苏文君却改不过来口
味了,懂事的小水调皮的笑着对他说他爱吃斋菜,特别是爹爹做的辣白菜。他一度信以为真了,直到后来他发现小
水抓了田鸡偷偷烤来吃,他才察觉自己是多么的疏忽。
小水若是清醒着,是断然不会当面对他吵着要肉吃的。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不,不要
啊,他拼命地摇着头,茫然无所措的望向站在一旁高高在上的五皇子,无声的乞求。
五皇子迎上他的目光,质问道,"你,招还是不招?"
苏文君倒是想招啊,可是他招什么?他所说的一切都是事实,他没有杀人,他们父子不是刺客!可是固
执自以为是的五皇子就是认定了他在说谎,他该怎么办,怎么办才能保住自己的儿子?
五皇子望着他的眼神越发深邃犀利,在他的眼睛中,苏文君依然是那个无辜茫然的表情,丝毫没有说出
事情的样子。他的手轻轻一挥,重重的板子就落到了小水瘦小的身上。
小水神志不清,哑着嗓子喊着,"疼啊,好疼啊,爹爹……"
那使板子的侍卫心道,这小子怎么今儿突然转了性了?早先无论怎么打他,他都跟个哑巴似的一声不吭
,反而把他的嘴唇生生咬肿咬破。现在倒好,打他一板子他就使劲的叫,好像要把他一生的精力都要耗尽似的。
浓烈的不祥之感充斥着苏文君的脑海,泪在眼眶中打转儿,小水脾气很倔而且很要强,从来都不会在他
面前喊疼,可今日他不但频频喊疼而且喊着想要吃肉,把他隐藏的一面真实的展示在了他的面前。这,到底意味着
什么?一个人如果忽然转了性,那么他离"死"也不远了。
听着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苏文君的心都化成灰了,那个他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孩子,他疼了五年的
孩子,拯救了他的孩子,难道就要活活死在他的眼前?
板子终于停了,在他以为用刑终于完了时候,五皇子却告诉他这只是行刑前的开胃小菜,正餐还没开始
上呢。五皇子指着排在地上的竹签,有意无意地告诉他这竹签可以轻易地插入人的十指之内,顷刻间就能让指甲和
手指脱离。
苏文君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他,久久不敢相信。而当他看到那帮人真的把那削的尖尖的竹签往小水完好
的指尖里插时,他急的从胸腔狂呕出一股热气酸水,将口中的布团给生生冲出口中。他趴地上咳嗽几下后,挣扎着
爬到五皇子脚前,面色憔悴的哀求道,"求求您,王爷,我招,我什么都招,要打就打我吧,不要再折磨我儿子了
,他才十二岁啊……"
五皇子俯下身来,不知道是抱着什么的态度摸了一下他的脸,"你早招供我也就不会为难他了……不过
,你的性格还真是变了不少。"
而之后发生的事情却更加尴尬,苏文君完全招不出来,后来他勉勉强强说出一个"萧邵"来,可是对于
任务内容,接头地点,多少人手等问题一问三不知。
五皇子其实也渐渐觉得苏文君可能真的不是刺客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放过他。尤其是现在,
他还在对自己编着孩子都能听出来的谎话,企图蒙混过关。
默默凝视着苏文君,他心里打定了主意。
片刻后,他命人把小水抬下去,并找太医来全力救治小水,务必要保住那小子的一条小命。苏文君则继
续留在这个囚室里。
以后的十多天,这囚室变的十分热闹。五皇子不惜屈尊降格每日都要光顾这潮湿的牢房来提审苏文君。
小水也必然会被抬进来,然后在苏文君面前惨遭一顿毒打,晚间又有大夫去全力抢救这个被打的少年。
小水刚开始时只是叫喊着"疼啊","饿啊"之类的,到了后来他叫的嗓子也哑了,哭喊声变成了让人
伤心欲绝的"我想死啊"这四个字。
苏文君早就没了勇气再去看儿子这样受苦,而且五皇子却强迫他一日一日的观看自己的儿子受刑,当他
听到儿子哭喊着"我想死"的时候,他真恨不得抱着儿子一同跳进地狱里去!刚开始的几天里他还哭天抹泪的,可
是到了后来他眼也干了,心也木了,人也傻了,心也死了!与其让儿子这样活着,还不如自己陪他去死。
作为这个变态游戏的主导者,五皇子的心态最为微妙。他本来是想抓住幕后指使人的,可是也不知道从
什么时候开始他渐渐淡忘了这个初始的目的,而是非常享受苏文君跪在他脚下哀求的场景。好像他是在报复着什么
……
两周后,五皇子兴致未减半分,他照例来到囚室,正想着传人把小水抬上来,突然有人急急来报,说是
找到关于医仙谷的消息了。
苏文君神情呆滞地听着,原来五皇子一直在寻找医仙谷,他们找医仙谷做什么?治病?治谁的病?难道
是穆恋君?噢,对了,五年前他曾欠了穆子良一条命,早在五年前他就该死了去见穆子良了,后来因为小水他才有
多活了五年。而现在小水却被折腾成这样,难道上苍真的要把上天赐给他的这个孩子再次收回去?难道这就是天意
?也许他该这样做……
五皇子还在吩咐侍卫去做些事情,苏文君却突然大声喊道他有事要说。五皇子颇为诧异,就坐下来想仔
细听听苏文君倒底想说什么。
"王爷,草民知道如何解除小王孙身上的毒。"
五皇子自然不信他,苏文君最近总是在编一些蹩脚的谎话骗他。他反问道,"你可知王孙中的是什么毒
?"
苏文君沉默不语。
五皇子悠悠说道,"你连王孙中的是什么毒都不知道,又如何去谈解毒?"
不料苏文君抬起头直视,眼睛明亮却无神,声音虽弱却底气十足,"草民曾经在医仙谷学医,知道有一
种药可以治百病。"
五皇子歪了歪脖子,暗自思索,穆亲王确实说过他曾经追苏文君追到了医仙谷,难道苏文君这次没有胡
说?
"王爷,您若不信,您可以让草民的儿子来试药。他身上百余处伤痕,只剩下一口气吊着,正是试药的
绝佳人选。"
五皇子看他说的气定神闲,成竹在胸。他虽然狐疑但是觉得苏文君应该不会害自己的儿子。他也不指望
苏文君能搞出什么名堂,不过"试一试"倒也无妨。这次他出京就是打着寻药的幌子,怎么着也得做出点儿样子给
皇帝和穆亲王看看。
他让侍卫给苏文君松了绑,锁链取下的那一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苏文君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而且那笑让
他突然有种不祥的感觉。于是他命人严密监视苏文君,整个配药的过程都不许离人。
苏文君好像得到了大权一般狮子大开口的要了一堆的草药,其中不乏一些如夹竹桃、奎宁之类的有名毒
草。依照他的解释,这是以毒攻毒。五皇子对药理一窍不通,就派了几名大夫前去观看。那几位大夫领命去了,被
一屋子的草药给萌住了眼睛,苏文君又跟个闷葫芦是的问他什么他都一概不言语。
过了三日,苏文君请求五皇子把小水搬到他配药的地方,方便他医治。五皇子照办了。
事后,五皇子越想越不对劲,总觉得什么地方出了差错。苏文君表现的太平静了,既不向他请求释放了
他的儿子,也不哭喊落泪。而且看苏文君近两日的神情,完全不像是医者去医治一位病人,倒像是看透了一切心已
死的人。
如此想着,他突然脸色一变,心道,大事不妙!他忙更衣穿戴匆匆来至苏文君配药之处。现在是深夜,
外面乌云吞月,甚为不祥,里面黑漆漆静悄悄的,但是隐约能闻到一股浓烈的中药味,看来里面正熬着汤药。他微
微皱起眉头,既然苏文君仍然在熬药,为何不掌灯?而且大半夜的他熬什么药!
正想着,又听到里面传来哭泣的声音。听这个带着颤音的腔调,就知道是那"瓷"人在哭。尾随着五皇
子的两名侍卫也都小心翼翼地不敢发出声音。
从屋内传来微弱的谈话声,或者说是在自言自语。
"小水,你恨爹爹吗?"
"……"
"睡吧,我的乖儿子,睡着了就不会痛了。"
"……"
"爹爹会一直陪着你的,爹爹能做的只有这些,喝完药乖乖睡吧。"
"……"
"小水不乖啊,药都洒出来了。爹陪你一起喝啊……"
"爹……咳咳……爹……"
五皇子脸色微变,不对劲,太不对劲了,屋子里应该还有两名大夫才对,怎么只听到这两人的声音,而
且苏文君这话怎么跟诀别似的?
他飞起一脚跺开了门,侍卫提着灯冲了进去,屋内的情景缓缓展现在五皇子的眼前。离门最近的地方横
躺着两位大夫,借着光线望去那两位大夫呼吸均匀,看来是被迷昏了。绕过大夫中间是一个燃烧的正旺的药炉子,
上面熬着黑乎乎的药草。最里面有一软抗,苏文君怀抱着小水正坐在上面,一旁放着几个空空的药碗。
苏文君看见进来的五皇子,一点儿反应都没有,轻轻抱着小水慢慢摇晃。
五皇子脸色大变,这苏文君不会是傻了吧?他忙冲过去扯住苏文君的胳膊,喊道,"苏文君!"
苏文君依然不理不睬,索性闭上了眼睛。
五皇子自然不会作休,他把苏文君怀中的小水硬生生抢了过来,发现小水面容青紫,双眼紧闭,气息微
弱,心脏的跳动时有时无。
苏文君噌的从炕上站起,瞪着双眼,一脸怒意的想要抢回儿子。结果他扑上来连儿子还没碰到,就先载
倒在了五皇子的脚前,吐了一地的黑水。
"你,你到底做了什么?"五皇子轻轻踢了他一脚,沉声问道。
"不关你事。"苏文君从地上艰难的爬起,挑衅般地看着五皇子,"你现在是没办法困住我们父子了。
"
五皇子恍然大悟般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他丢开小水一把抓住苏文君,朝着他的胸口打了一拳,苏文君
哇的一声又吐出一些带着浓重中药味的黑水。他扯住苏文君的头发,一边厉声吩咐手下,"快给本王传大夫!"一
边朝着苏文君恼怒的吼道,"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欺骗本王!本王绝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了。你给本王吐,把你喝
的毒药通通吐出来!"
第十章:转变
原本寂静的夜因为这个突发事件而变的喧哗。四处都掌了灯,下人匆匆抬来皂水用来喂给那服毒的两人
。大夫随后到来把脉煎药,忙做一团。
儿子服药少而且时间尚短中毒不深,所以情况还好。但是父亲已经服药多时,所用药量又多,而且死活
不配合医治,情况要严重的多。
五皇子在一旁看着心急,说什么也不能让苏文君死在他面前,那太便宜他了!他一脚踹开两个给苏文君
灌皂水的小厮,一手扶住他瘫软的上身,强行掰开他的嘴,把手指伸入他的口腔抠挖。口腔被莫名的物体搅动,苏
文君恍惚中看见五皇子的脸,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身体陡然弓起,胃部剧烈的收缩。五皇子适时的收回伸入
他口腔的手指。苏文君双手腾空,忙乱中抓住五皇子的衣袖,"哇"的一声吐了他一袖子。
五皇子是个有轻度洁癖的人,美酒溅到他的身上都会令他不悦,更何况还是被人吐了一袖子!他脸色一
阵青白,隐忍不发地脱下外衣,命人继续灌苏文君,直到他吐出清水来才罢休。
折腾了一夜之后,两人总算都保住了半条命。父子俩因祸得福地被抬入了上房去休养。下人甚为诧异,
仅仅是个犯人而已,王爷为何要这么费那么大的劲儿救了他们又把他们安插到上房之中?其实不仅下人奇怪,连下
达了这个命令的五皇子也很费劲。
照看一个满身污秽难闻的犯人,丫鬟和小斯们频频皱眉。他们七手八脚地把苏文君抬到了宽大舒适的床
上,并在屋内点上上等的白檀熏香。
五皇子远远站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想到万千种情况也没料到苏文君会这么狠,亲手毒杀自己的儿子。
可苏文君都被逼的宁愿选择这条绝路也没有招供,可能这真的是巧合罢。他自投罗网有一段时日了,竟然没有一人
前来救他。由此看来他即使真是刺客也只是一颗可有可无的棋子,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结果。
这时他听到哗哗的水声,抬头望去,看到床前摆放着几盆热水,几名小厮丫鬟立于床侧准备给苏文君擦
洗身体更换衣物。一小厮双手轻轻捧起苏文君的脑袋,另一人托住他的后背,迫使他坐在床上。随后,他脑后乌黑
的长发被撩起,露出细长白皙的脖颈,裹住他身体的灰色棉布顺着流畅的曲线滑落下去,光洁牙白的后背毫无遮掩
的暴露在众人面前。
丫鬟用温水沾湿了手帕,从脸部开始轻轻擦拭。手帕依次扶过他的耳后,脖侧,腋下,后背,擦完背后
,让他身体后倾轻轻靠在坐在床沿的小厮怀中,由丫鬟继续擦拭前胸。
受到外界的刺激,昏迷中的男子梦呓般的从鼻子里发出一声类似呻吟的哼声,随后又断断续续地吐出两
个字,"子良……"
五皇子刚刚看的出神,这才如梦初醒,也不知何时他已经踱步到了床前。丫鬟小厮们忙要行礼,五皇子
示意他们不要停,只是把原本坐在床沿的小厮赶走,由他来代替小厮的工作。他的双手稳稳抓住了苏文君光滑白皙
的双肩,随着对方微弱的喘息而轻轻战栗。
苏文君此刻离他是这么近,就这么软绵绵的瘫在他的怀中,赤裸的后背紧贴着他的前胸,彼此的脉动相
互交错,呼吸此起彼伏。
五皇子低头凝视着他。和五年前相比,他如今看起来要健康些,身上也长了些肉,起码摸起来不全是骨
头了。皮肤的颜色也变得白里泛红、新鲜诱人,不像以前宛若一具艳尸。哎,这难道是巧合吗?这男子几次三番的
出现在他的面前,每当他以为以后再也不会相见的时候,他又出现了,而每次出现的方式、给他的感觉都完全不同
。
因为他的一声大喘气,小丫鬟紧张之余不慎掉落了手帕,她吓得全身跪拜在地上,瑟瑟发抖,"王爷恕
罪!奴婢该死。"
怀里拥着瘫软如泥的一具诱人裸体,五皇子此刻无意去责怪下人,他的眼睛正被男子的前胸抓住了视线
。那里白白净净,平平坦坦,粉嫩的朱红均匀地装饰在两侧,小腹紧致,腰部纤细。越往下看,越是一发不可收拾
,脑中的热度一下子融入血液当中,不知不觉间他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丫鬟依然瑟缩在地上等候发落,周围的下人看五皇子的神情都尴尬地立在原地,也不知道该不该继续给
苏文君擦洗。
"你们都愣着做什么?"五皇子面无表情的将洒落到苏文君身上的视线收回,沉声训斥道。
"王爷,要不要替公子擦洗下半身?"
擦洗下半身?他的小手指陡然颤动一下,咳嗽一声哑然道,"噢,那擦吧。"这时他扭头看到一旁的丫
鬟,觉得不妥,又补充一句,"丫鬟都退下。"
"是,王爷。奴婢们告退。"
一小厮讨好地凑上前来掀开了盖在苏文君下半身的鹅黄羽绒棉被,粗黑的双手抓住跨上的中裤,准备一
褪到底。他褪的麻利迅速,两下功夫便把那条碍眼的中裤扒掉。那小厮抬起头,讨赏邀功的眼神碰上五皇子阴沉不
悦的表情。小厮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得罪了五皇子,惊出一身冷汗。
末了,他听到五皇子一声低沉的命令,"都退下。"小厮们慌忙跪拜离去,留下几盆热水,十余块干净
的白手帕。
其实他遣散众人的心态很微妙,在他潜意识中苏文君可以远观不能近玩,碰一碰摸一摸就碎掉了。如果
苏文君是个普通的男人,被人家擦洗下半身也就罢了,问题是这苏文君他不是个普通的男子,他是把穆子良迷的发
疯入魔的苏文君,让那个狡猾心狠的包三为之丧命的苏文君,也是那个在乱山石中主动引诱他的淫荡男人。本来脑
袋就有些热乎,现在越想心里越乱,抽丝抽成了一个死疙瘩。
现在也没有下人服侍了,他从来没服侍过别人,心道,干脆就不要给他擦下身了,等他苏醒了让他自己
去沐浴。
把脱的只剩一条到粗布短裤的男人平放在床上,一手拉起滑落到旁边的被子准备给他盖上。双眼不经意
扫到了男人胯间微小的隆起,手举着棉被悬在半空中,一个念头突然闯入他的脑海,这苏文君为何他能迷住这么多
男人,他下面的构造和普通男人倒底有什么不同?
他吞咽了口唾沫,手心里渗出汗来,仅仅是想着要看看那条中裤下面的秘密就让他心跳不已。他又不是
没见过,五年前苏文君可是全裸着躺他床上了,可惜他当时没仔细瞅。现在苏文君是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他随时
都可以看随时都可以瞅,这样一想,一种莫名的兴奋感从心里蔓延到他的全身。苏文君现在是他的阶下囚,而不是
其他任何人的。
压抑着自己那颗火热跳动的心,双手滑落到男子仅剩的短裤上,屏住呼吸,一点一点地揭开了男人的秘
密。那一方秘密花园的中心,毛发柔软稀少,色泽很淡,集中在软小可爱的花茎根部。大腿内侧白皙细嫩,用指尖
轻轻触碰就可以让敏感的男人全身战栗。
不知不觉,他腹中燃起一股小火,随着他对那具肉体的触碰而越烧越旺。他越来越想观赏那个接纳人的
密处。他不断地提醒自己,这个男人可是个祸害,作为一个心怀大志的男儿绝对不可太过靠近这样的祸害。可以逢
场作戏却不能深陷其中,他可不想做第二个穆子良。
用残存的理智压抑住内心的邪欲之后,他将苏文君翻了个身,饱满坚实的臀部……咦,他臀部怎么有个
十字疤?十字疤,怎么感觉这么熟悉……
五皇子皱起眉头,突然一拍苏文君的大腿,大约十年前的那个少年,他依稀记得他曾经在那少年的臀部
划了这样的一个印记,位置都在左侧偏下的部位。
不会这么巧吧?他惊讶地望着床上昏睡的男子,僵硬地坐在床沿上。苏文君倒底是谁啊?真是那个少年
吗?
因为受到寒冷的刺激,苏文君不由自主地缩起身体,并本能地寻找着温暖的地方。他碰到五皇子温暖的
腿和上身,便主动缠了上来,将那张抑郁俊美的脸贴到了五皇子的腿上,胳膊缠住他的腰。苏文君现在的姿势跟撒
娇的猫咪一般,蜷着身体,慵懒而又可怜可爱。
被他这样拥抱依赖,五皇子心中悄悄滋长出一股满足感,如果他的第一个男人真的是自己,那……
正当他体内热血翻滚的时候,外面响起敲门声。一小丫鬟在外面恭敬的通报,"王爷,该给公子喂药了
。"
过了好一阵子,五皇子才悻悻的让送药的丫鬟进来。他暗自翻了翻白眼,等苏文君醒了他要亲自问一问
他,到底他屁股上那个疤痕是怎么来的。
由他亲自抬起苏文君的头,丫鬟小心翼翼喂药。整个过程中苏文君都在半梦半醒之中,有东西流进他的
嘴里,他就尽数吞咽下去,细小白净的咽喉随着他的吞咽动作上下移动。五皇子看着突然想冲过去咬上一口。
正当他坐立不安地时候却发现苏文君双眼半睁,灰黑的眼珠露出半边,细长的双眼微微上挑,勾魂摄魄
,轻易地拨动了他心中的一根弦。左耳处的豁口又开始发烫,他总觉得好像在很久以前就同苏文君认识了。如果这
次行刺的疑犯不是苏文君而是其他人的话,他根本不会去亲自审问的,即使审问也不会让他活那么久,实在问不出
直接杀掉就好了。
在他沉思之际,男子半睁的眼睛又渐渐合上,灰黑的瞳仁隐藏在他薄薄的眼皮下……
第十一章:意外
两日后,苏文君终于从昏睡中苏醒过来。
甘苦温热液体缓缓流进他的口腔,他下意识的用舌头抵住上鄂,动了动小指。
"呀,睁眼了,睁眼了!"雀跃欢腾的清脆喊声在他耳旁响起。
他有气无力地转动着灰黑的眼珠子,诧异的想着,这里是哪里?是谁在欢呼?哦,自己服了毒药,这里
八成是地府了吧。
在他眼前攒动的身影越聚愈多,等到他完全睁开眼睛的时候,他已经被丫鬟和小厮围的密不通风。
"苏公子?"一个头戴红花的小丫鬟试探着喊着他,朝他善意的眨着眼睛。
这里到底是哪里?他尝试着用手撑床,岂料一阵天旋地转,他又翻回床上。旁边的丫鬟小厮们紧张地看
着他,那表情好像是在关心一只昂贵的金丝雀。
他漫无目的地摸着床褥,不料柔软光滑,棉被轻巧而又暖和,四周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无意间他
发现自己的贴身衣物被替换掉了。疑虑和困惑在他的眉头越聚越浓,细长的眼睛开始打量着这个陌生的环境。
他所睡的床是奢华的八步床,只有大富大贵的人家才用的起这种床。层层的厚重帐幔把床里和床外隔成
了两个世界,房间宽敞明亮,古典朴素的红木家具点缀其间。
丫鬟小厮们已经整齐的排成两排,仿佛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很快,走廊里传来沉稳红后的脚步声。
他睁开眼睛,努力辨认着即将出现的人影。当他看清那人的面容时,他的面部肌肉痉挛,由迷茫转变成
了惊愕。
五皇子原本的步子迈的很快,然而当他即将要到走到床前的时候,他却突然慢了下来。他看起来气定神
闲,严肃的表情把他真实的想法完完全全遮掩住。他不冷不热的问了一句废话,"你醒了?"
然而苏文君却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突然痛苦地抱住头发,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
五皇子被他突如其来的叫喊声给震住了,他伸过去的手颤了两下悬在了半空。
苏文君拽住自己的头发,忽然知道了一个残忍的事实,他还没用死!小水呢?他的小水呢?他亲手把毒
药喂给了自己疼爱的养子,啊啊啊,他亲手杀了他养大的孩子!
"苏文君!"有力的大手稳稳落在他的肩头,他颤抖的身体被人用手和胳膊压住了。低沉有力的声音吹
入他的耳朵里,"你儿子救过来了,他没死。本王暂时不会再对他用刑了,不过如果你不配合本王,本王还是不能
放过那个孩子。"
苏文君插入自己头发内的手渐渐放松,垂落下来,他从臂弯里偷偷瞥了五皇子一眼,五皇子不像是在撒
谎,小水……没死?他胸中的憋闷这才稍微缓解,然而当他想到小水以后可能还要再受到这样的惩罚时,他脸上的
愁苦阴郁反而变的更深了。
儿子还活着,他欣慰,可是儿子还活着更让他恐惧!儿子是他们手上威胁自己的有力武器,而儿子的生
命得不到保障,小小年纪就受到如此的虐待……
"本王有话要问你。"
小厮们搬来一把椅子放在床前,五皇子一边说话一般从容地坐到了椅子上。
听到对方又有话要问自己,苏文君心里泛起一阵恐惧,恐惧过后随之而来的是更强烈的怒意。他的瞳孔
不知不觉间收缩而后又放大,抱着膝盖坐在床上。低着头也不回答五皇子的话。
五皇子没料到自己会遭到这样冷漠的对待,他换了个坐姿,两手搭在座椅上,刀子一般的目光刺向苏文
君,"本王在问你话呢,苏、文、君。"苏文君三个字被他咬的很重,他摆了摆手,小厮和丫鬟们一并退下。
屋内一下子变得空旷幽静了许多,五皇子的存在感一下子变得强烈。
苏文君抱着膝盖,缓缓抬起了头,面无表情的反问到,"你想要问什么?"
五皇子拧起了眉毛,这苏文君真是越来越不懂礼节了,居然称呼他为"你"。不过他是个病人,八成现
在脑子不清楚了,姑且绕过他的粗莽。
"你屁股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苏文君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五皇子突然问这个问题。
"你别告诉我是你自己划上去的。"五皇子目光如炬,身体前躬,手肘搭在大腿上,脸一下子和他靠的
很近。
苏文君觉得自己仿佛变成了一只被毒蛇盯上的青蛙,他除了僵硬不动别无他法。
五皇子的耐性有限,他没那么多时间陪苏文君在这里耗,他不禁提高了嗓门,"快说。"
"如果我说了,你能放过我儿子吗?"苏文君咬住嘴唇,"只要你答应我不再对他动刑,我就告诉你。
"虽然不知道高高在上的五皇子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可是他却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决定拿这个和五皇子
做个交易。
一声满不在乎的冷哼,"你没资格跟本王谈条件。"
苏文君仰起脸,眼睛里水汽攒动,荧光闪烁,"那你休想从我嘴里得知任何事情。"
"苏文君,"五皇子从椅子上站起,居高临下的望着他,"你难道忘了本王是怎么对你儿子用刑的吗?
"
苏文君颤动了一下,缩起了脖子抱成一团。五皇子在心里暗笑,哼,我就不信我治不了你。不料,苏文
君突然高高扬起头颅,大胆地直视着他,"你若是对他动刑,你就休想从我嘴里得到一个字。"
五皇子微微一怔,苏文君刚刚那个气势和眼神莫名的熟悉。自己这是反而被他给威胁了吗?他转动拇指
上的扳指,压住心里的不悦,"如果你看到你那宝贝儿子的手指,胳膊或者小腿之类的东西,你就不会说这个话了
。"
他有些得意的瞥向苏文君,他不会真的这么对小水,他只是想唬住苏文君。苏文君果然脸色蜡白,手不
停的抖动。
五皇子对他这个诚实的反应比较满意,刚想说句软话,岂料苏文君噌的从床上翻滚下床,赤着脚立在床
前,瞪大眼睛大声说道,"你敢!"
五皇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一个犯人居然敢对他大喊大叫,还用这种口气说话!反了他了。他脸上乌云密
布,低沉的声音问道,"本王有何不敢?"
"你敢那样对他,我发誓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你绝对从我口中得不到一个字的消息。我们父子栽在你手
上横竖一死,也就是个早晚而已。你不给我们痛快,我们自己还不会寻死吗?我就是死了,也绝对不会绕了你。"
苏文君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鼓作气把憋在心里的话宣泄出来,连死都不怕了,他现在还怕什么!苏文
君说完之后大喘着气,把牙齿咬的咯咯响。
五皇子审视陌生人一般的盯着他,缓缓逼近,捏住他的下巴,目露凶光,一股阴冷的压迫之气徐徐逼来
,尽数钻入了苏文君的衣衫中。
"想不到你脾气还挺大。"五皇子钳子般的手嵌住他的下巴和肩膀,充满力量的身体把无处可逃的猎物
夹在床架和他之间,大腿强行插入他的两腿之间。两人之间的距离贴的很紧,彼此的呼吸和心跳都听得清清楚楚。
苏文君躲闪不能,五皇子的眼神很快让他回忆起那份畏惧感。他刚刚的那股气势来的快,去的也快。他
开始躲闪五皇子带有强烈压迫敢的目光,想扭过脸,却无法逃脱钳制住他的那双手。
"苏文君,"五皇子悠悠的说道,"怎么了?刚刚那股气势怎么没了?"刚刚苏文君的爆发在他心中点
燃了小小的火花,竟然让他有了一丝兴奋,挑起了他狩猎的欲望。他没料到苏文君会发脾气,就像他没想到小白兔
会咬人一样,既让他讨厌又让他心痒。
然而苏文君此刻变得非常不争气,面对压迫感十足,征服欲鼎盛的五皇子,他完全软了,手脚和大腿,
甚至连他的心也跟着软了。不行啊,还是不喜欢和这样的人打交道。
五皇子看他那畏畏缩缩的样子,刚刚的兴致也被消磨了三分。他抵住苏文君的身体以防他腿软下滑,故
意刺激他道,"你说,什么样的死法比较适合你那个儿子呢?可供选择的太多……噢,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屁股
上的伤疤是怎么来的。"
"你,你答应我放了我儿子,我就……告诉你。"汗滴顺着他的鬓角流到脖子上,他现在靠五皇子的手
臂支撑着才能站立。
"你的嘴还这么硬啊。"五皇子轻笑一声,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他只是做个姿势而已,并没有用力。
然而他说出的话比掐苏文君还具有杀伤力,"本王不杀你儿子,以后由本王亲自来教育他。"
"你,……你要对他做什么?"
五皇子柔声说道,"那小子的眼神告诉本王,他绝非池中之物。他对未知充满了好奇,对事物的索求永
远都不会满足。这点是他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他最大的缺点。你信不信他会为了荣华富贵而舍弃你这个爹爹?"
苏文君猛烈地摇着头。他当然不会相信自己的儿子会舍弃自己。
"如果我告诉他,你曾经亲手毒杀他呢?"
苏文君脸色惨白,睁着眼睛言语不能。这该怎么办?
"反正本王有的是时间,本王要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儿子如何在本王手中堕落、毁灭。"五皇子自己都不
知道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富有挑衅的话,这些话仿佛就是故意为了激怒苏文君而说的。
"不,你不能这样对他……我,我求求您……"苏文君已经开始变的激动,在他看来毁灭一个人的灵魂
比毁灭一个人的肉体罪过更大。如果小水因为自己而沾染上罪恶仇恨的话,那自己当初还不如不救他。
"既然你不愿意看他受刑,那本王就让他来执行刑罚,你看这样如何?"
五皇子的话宛如一把锋利的到,割开了苏文君的五脏六腑,刺的他鲜血直流。让天真烂漫的小水去杀人
?他抬头满脸怒气的看着五皇子,咬牙切齿的说道,"你,你这个王八蛋!你不是人!"
五皇子毫不留情地反手打了他一巴掌,把他打的嘴角冒血。这是他第一次动手打人,以往,他只要勾勾
小手指就有人替他执行了,而且他是一个非常有涵养的男人,是不会随便动手打人的。也不知道苏文君是几世修来
的福气,第一个吃到了他的巴掌。
第一个巴掌送出去之后,他凑到苏文君耳旁,轻声说道,"本王……啊?"
"苏文君,你干什么?!"
"松开本王!快给本王松口!"
苏文君死死咬住五皇子的右耳,任凭他怎么生气叫喊都无动于衷。五皇子突然把耳朵凑过来对他来说简
直是天赐良机,他又快有准的咬住那薄的泛红的耳朵。很快嘴里混进了腥咸的液体,他隐约觉得自己上下牙隔着那
层薄薄的膜就要碰到一起了!
五皇子的耳朵天生的薄而敏感,平时被人摸一下都受不了,更何况现在是被坚硬的牙齿撕咬。他脸色惨
白,脑中一片混乱,刺痛从右耳传来。然而更糟糕的是,左耳处的豁口也开始火辣辣的作痛。情急中他大喊着让苏
文君松口,然而苏文君却越咬越凶猛,大有咬掉他耳朵的势头。
五皇子痛的直冒汗,忙乱中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苏文君后面靠着床梆,五皇子皱着眉头,一手扶住苏文
君的额头,猛的把他的头撞到了后面硬邦邦的红木柱子上。苏文君哼了两声,终于从他鲜红的小嘴中吐出了五皇子
惨遭蹂躏的耳朵,随后他便摇摇晃晃地瘫软下去。
清晰的齿痕还留在他的右耳上,五皇子心脏依然砰砰的跳着。他悻悻地看着被他撞昏的苏文君:这下可
好了,拜苏文君所赐,他左耳的豁口可不再孤单了,右耳终于过来同它做伴了!
第十二章:刺客
五皇子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被咬的冒血的右耳,蜂蜇般的刺痛直冲脑海。他忙放下右手,紧绷着脸,瞪着
歪倒在地上的苏文君。儿时丢人的记忆窜入他的脑海,红晕爬到他的脸上。他越想越气,竟抬起右脚踹了一下死鱼
般挺着的苏文君,力度并不大。
他这有点儿孩子气的报复性的行为让歪倒在地上的男人立即发出了一身细微的闷哼,细长的眉毛幽怨的
蹙起,浓密的睫毛叹息般地颤动,身体缩起,双手痉挛似的抱住了那只踹他的脚。
五皇子皱起眉毛,想把自己的脚从苏文君怀中提起,可偏偏那双柔软灵活的手臂像长在他脚上似的,让
他迟迟扒不出来。被这样抱着脚,他自上而下用悲天悯人的目光俯视着苏文君,半威胁半讽刺地口吻说道,"你可
真娇贵,轻轻踢一下反应就这么大。你做这副让人疼的表情给谁看呐?本王可不是慈悲为怀的菩萨。你快松开本王
的脚,不然本王真的要踹你了。"
苏文君没有松手,反而缠的更牢了。
五皇子的瞳孔中都可以冒出火来,他虽然憋闷冒火,可他并没有真的去踹苏文君。其实踢开苏文君非常
容易,一个窝心脚就都能把他给踢死。老实说,他那只脚被一副软嫩的身体拥入怀中非但不难受,还挺舒服的,热
度在他们肌肤接触的地方聚拢,并缓缓往四周扩散。
不知何时,他已经坐在地上,歪着脑袋打量着苏文君,耳朵上的疼痛已经消去了大半,怒火渐渐平息,
镇定从容的表情又回到了他的脸上。
地上还是挺凉的,苏文君这样躺着接了地气,八成又会生出病来,他现在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如果再闹
病,那就有的折腾了。
如此想着,五皇子凑近苏文君,单手插到苏文君脖子下面托住他的脑袋,严肃的口吻说道,"本王要把
你抱到床上去,你先把手松开。"
他本想着如果苏文君还这样抱着,他就采取更为强烈的方法,比如强行掰开他的手指,敲打他的手臂筋
骨之类的。不料,苏文君好像听到了他的话一般,半睁开眼,露出浅灰色的眼珠。他好像听懂了五皇子的话,缓缓
松开他的脚,然后漫无目的的在地上乱摸,终于摸到了一只鞋,随后他颤巍巍地捏着一只黑色的粗布鞋,举起了胳
膊。
五皇子惊讶地看着他,只见他手臂一蜷一伸,不偏不倚地把那鞋子扔到了自己的脸上,一股鞋子里特有
的汗味窜入自己的鼻子里。好不容易消下去的火气蹭的一下窜起,而那只肇事的手臂已经又无力的垂了下去。
苏文君虽然竭尽全力用鞋子砸中了他的脸,但是砸到他脸上不痛不痒,更类似于抚摸,只不过是被一只
鞋子抚摸了而已。
苏文君这个举动也并不是没有用,五皇子恼了。他如何能不恼?想好好跟他谈谈,结果被他冷漠对待。
想威胁恐吓一下他,结果被他咬住了耳朵。好不容易大发慈悲想把他抱回床上去,又被他扔鞋子。他这次可算是吃
了大瘪了!连当今的皇上都没让他这么憋屈过,穆亲王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他这皇子的贵重身体何时被人又咬又
砸的?而且那人还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宠!
他气急败坏的把苏文君从地上抱了起来,狠狠摔在了床上,用力扯住他薄薄的耳朵,咬牙切齿的骂道,
"你个倔驴!"
门外巡逻兵的脚步声响起,他突然记起外面有守卫,一盆冷水从哗哗地浇到了他的心头。一瞬间,他冷
静下来。他是个有涵养的皇子,怎么能轻易动怒甚至骂人呢?幸亏左右没人。他如释重负地耸耸肩,坐到苏文君床
前,暗自想着,自己是不是有毛病,一个微不足道的犯人而已,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起那么大的反应。床头挂着锋
利的宝剑,看不顺眼一刀杀了他不就完事了?
他抽出宝剑,想着练剑师傅曾经教过他的招数,煞有介事的在空中挥舞两下,最后把锋利的刀刃抵在了
苏文君的喉结处。
皮肉和利器的摩擦产生的疼痛迫使苏文君彻底清醒了过来。一睁开眼,迎接他的就是闪烁着蓝光的冰冷
刀刃。
他微微怔了一下,扬眉睨了一眼拿剑的男人,非但没有躲闪,反而把脖子送了上来。
他这么毫不犹豫的送上脖子让他砍,反而让五皇子更加犹豫了,看到鲜血从苏文君白皙的脖颈上缓缓流
出,他拿剑的手竟然颤了两下。
苏文君等了半天也除了感到一丝刀割的疼痛外,别的什么也没发生。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剑微微颤
抖,突然觉得稀奇,冷笑一声奚落尊贵的五皇子,"原来王爷剑都拿不稳的吗?师傅没好好教你吗?肯定是王爷小
时候只顾得调皮了吧,再或者是王爷天生资质问题?"
五皇子脸色铁青,眼珠子都快要蹦出来了。他手打颤是因为对苏文君莫名的有一丝不舍,没想到反而被
对方抓住当成笑柄来说。
苏文君看他不说话,在旁边冷哼,说话到处带着刺儿,"王爷你因为一个小小的刺客就搞的满城风雨,
不惜用一个孩童做饵,想不到王爷你这么贪生怕死,胆小如鼠……"苏文君滔滔不绝地把五皇子从头到脚,由内而
外的给批判了一通。一直以来都温和的他今天突然转了性了,居然说出这么一堆刺耳挖苦的话。
现如今五皇子才知道原来苏文君这么能说,说的还条理分明,字字都在他心中戳一个洞,真是杀人不见
血。他手拿着剑,真恨不得把他的头砍下来,看他的那张漂亮的唇还如何喋喋不休的数落他……
最终在苏文君嘲笑他左右两耳的豁口之后,他忍无可忍地用剑柄把他敲昏了。手里紧握着剑,苏文君的
脑袋仍然结实的长在他的脖子上。五皇子暗自懊恼,为什么不宰了他?
这边刚安静下来,外面就喧哗起来。
五皇子整理了衣衫和情绪之后,亲自打开了房门。侍卫守候在门口,垂头汇报道,"王爷,西院有刺客
。"
"刺客?"五皇子摸起下巴,随后冷哼一声,"八成是来劫人的吧?调派好人手,看住苏文君和他的儿
子。"
"是……啊?"侍卫缓缓抬头,陡然发现五皇子那只冒血的耳朵,不禁张嘴喊了一声。
五皇子潇洒到一甩袖子,瞅了一眼侍卫,面无表情的顶着个布着齿痕的耳朵,威严的走了。侍卫愣了片
刻后,紧紧跟了上去。
"王爷,您要过去吗?"
"本王要亲自去会一会那刺客。"五皇子目光犀利,全身上下冒着一股凛然之气。
才行至半路,又有人匆匆来报,"走水了,东边厨房走水了。"
走水?五皇子皱起眉,看来刺客来了不少嘛,对方也是卯足全力地想要带回苏文君啊。这帮刺客消息还
挺灵通,他才刚秘密搬至这边不久,没想到他们这么快就摸过来了。
"让那火尽管烧去。你们去看着苏文君和他儿子。"五皇子吩咐手下,琢磨着这些刺客的目标多半是苏
文君和小水。
然而他似乎判断有误,那些零零散散冲进来的刺客似乎对他更感兴趣,见到他便喊打喊杀,大放暗器。
而且那些暗器和穆亲王府的暗器有些相似。他不禁怀疑难道是穆亲王派人来暗杀自己的?可穆亲王对苏文君恨之入
骨,不可能用苏文君坐诱饵的啊。难道有两帮人要杀他?
刺客再多也不如他的侍卫多,而且这些侍卫可是他亲自带出来的,各个身怀绝技。上次如果不是敌人使
用了迷香,苏文君根本不可能从他手中逃走。
他手下的侍卫以极快的速度围住了西院。三名萌面刺客被困在里面。四五名刺客的尸体横在院中。他仔
细观察那些刺客的着装,行为和使用的兵器,不禁眉头深锁。这三个人毫无默契可言,各自拼杀,根本看不出他们
是同伴。难道他们不是一路人?
"抓住他们,"五皇子凝视四周,下着命令,"要活口。"
守候在一旁的弓箭手早已蓄势待发,刺客们看似没了退路。
不远的地方浓烟四起,火光冲天。敌人原本想借着放火来分散五皇子的兵力和注意力,没想到五皇子居
然毫不在意。的确,对五皇子来说,只是损失一处小小的宅邸罢了。
这时候突然又有人来抱,"王爷,王爷……"
来人喘的厉害,五皇子刀子般的目光扫向他,"慢慢说。"
"王爷,苏公子,苏公子……"
"他怎么了?"五皇子猛然揪住来人的衣领,一股不祥的预感冲向心头。
"苏公子被一个奇怪的人给劫走了!"
五皇子两条俊秀的眉毛拧成两股,脸色变得可怕,声音低沉带有怒意,"废物,本王不是让你们看住他
的吗?"
"王爷赎罪,可,可是,那人太恐怖了!跟个鬼一样,属下怀疑他不是人……"
"废物!"五皇子挑着眉毛,嘴唇都变了颜色。他把手中的侍卫摔倒在地上,狠踹了他一脚,"快去给
本王把他追回来,追不回来你们也不要回来了,提自己的脑袋来见本王!"
趁着他们说话松懈的空,原本被困住的刺客逃走了两个,只有一人被活捉。
真是好事成双祸不单行,今日原本晴空万里一丝风都没有,现在突然起了东风。东边的火越烧越旺,再
不控制要烧到外面去了!他这处宅子离普通百姓靠的近,现在又起了风,如果把灾难带给百姓,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
在确定小水没有被人劫走后,他稍微松了口气,他一边命人去灭火,一边想着:老子虽然跑了,但小的
还在,只要有小水在他手中,他就不信苏文君不会再回来!
第十三章:乌龙
苏文君后脑虽然撞到了红木柱子上,好在五皇子出手不重,所以他也就是个半昏迷。迷迷糊糊中感到有
人打横抱着他快速的移动,此人的胸膛温暖结实,就是颠簸的厉害,耳旁的嘶喊喧闹声很快被他们抛在后面。
外面的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阳光的温度很快传到他的身体各处。他被关了许久,多日不曾见到阳光,突
然被这样晒着倒有些不适应。一刻钟后他周身冒汗,红晕爬满他白皙的脸部。正当他觉得热的难受的时候,一股带
泥土气息地凉风吹进他的脖子里,直射他面部的太阳也被遮住了。
脑后还在隐隐作痛,他费力的张开眼睛,竟然看见一片宽大的乔木叶。抱着他的男人似乎跑累了,四处
张望了之后,就地歇脚,一只手臂仍然紧紧缠在他的腰间。
四周是矮小的灌木丛,站立着很容易暴露目标。此刻他仰躺在男人的怀里,可以清晰的听到对方的喘息
声,抱着他这么个大活人跑这么远的路不累才怪啊。苏文君不禁诧异到底是谁救了他,他轻轻扭动了下身体,用手
拨开遮住他视野的乔木叶,终于看清了男人的面目。
他不禁怔住了,怎么是他?那个强暴过他的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那夜的耻辱感和恐惧感决堤般的泄出
来。在阳光的照射下,面具上那长长的獠牙更显狰狞。
苏文君"哇"的一下叫出声来,使劲扭动身体想要逃离可怕男人的束缚。面具男人一语不发,三两下就
将他手脚束缚住,把他的头贴在自己前胸,从地上站起,准备继续逃跑。
"你放开我,你要带我去哪里?"他像只活鱼似的在男人的怀里到处乱跳,嘴里不停的嚷嚷,"我放开
我啊!"
他拿眼撇着面具男,可惜男人的真实面貌掩藏在那冰冷恐怖的面具下,他根本无法得知对方是此刻是什
么表情的。
"你是谁,为什么几次三番的劫持我?"苏文君抓住他胸前的衣服大声的问他。
面具男丝毫不理会他,一路前行,飘逸的长发随风舞动。
苏文君怎肯轻易就范,他心里清楚后面的追兵还在,所以现在面具男不会对他怎么样。可是一旦他们到
了安全的地方,这个男人再次侵犯他该怎么办?以他的力量根本抵抗不了对方的暴力。难道刚出了狼窝又掉进了虎
穴?还不如呆在五皇子那里呢,儿子还在五皇子那里,而且五皇子不会侵犯他。
如此一想他更加不老实了,喊声越来越大,终于把追兵引了过来。
面具男抱着他的手臂上冒起了青筋,汗结成珠子低落下来,喘息也越发粗重。虽然看不到他的脸,但是
估计他此刻也是比较疲倦的了。可他的脚步一点儿都没慢下来。
"哈,看你们往哪里跑!"
"不能让他们跑进林子里,不然不好搜了!"
"抓住他们!"
约莫十几个侍卫兵嚷嚷着聚集在了他们的周围。
面具男人无意应战,抱着苏文君边打边跑。苏文君这下子老实了很多,这男人虽然曾经说过他恨自己,
可是在有意无意的时候总护着他,刀剑袭来的时候,他总把自己优先护住,而且这个男人的身手有些眼熟,有些,
有些像子良……虽然他的招式明显比子良精湛很多,而且有很多子良没使过的招式,可是那种感觉怎么那么熟悉呢
……
"咦?啊!!!"
他还在胡思乱想,嘴和鼻子突然被一只手给堵住了,接着他感到耳朵里一阵嗡鸣,眼前一片青紫,冰凉
的水灌进他的衣裤子中,有人抱着他潜入了水中。
耳旁的喧哗声追喊声再一次被他们抛开了,水声阻断了杂音,让他们陷入无声的寂静中。两人的身体轻
飘飘的悬在水中,在水底穿梭。虽然是在逃亡,可是感觉还挺舒服的。苏文君情不自禁的缠住男子的腰,把脸贴近
面具男。
他们在水里也就呆了一小会儿,可感觉好像呆了很久。苏文君被拖到了长满青草的岸上,满身的水哗哗
往下流,他大口喘着气甩了甩脸上的水,睁开了眼睛。
这里是哪里?四周的树木很高,但是树比较稀疏,河流也很干净,石头很多,抬头就可以看到蔚蓝的天
空。这里应该是一片山林,如果想要在这里搜人,不能骑马只能用人力。
喘息够了,他的双眼不由自主的去搜寻面具男。四处看也没看到他,正当苏文君打算偷偷溜走的时候,
那人却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二话不说就扒他的湿衣服。
他吓得膝盖都跟着发颤,这个男人果然很危险,上次他是昏睡了才被他得逞,这次死也不要被他碰。
他想是这么想的,可是他真的很没用,男人三两下就扒光了他的衣服,把瑟缩成一团的他抱到一块干净
的石头上。他这才察觉到男人的上衣早不知去向,匀称健美的身体赤裸地展现在他的眼前。透过林间的树叶洒落的
阳光射到男人的身上……
苏文君瞪大了眼睛,男人胸口有竟然有一处明显的疤痕!那明显是用利器刺入才留下的,那疤痕所处的
位置和当年插在子良胸间的位置好像啊。难道,难道这个男人是……这怎么可能呢?可仔细回忆,越想这个男子越
像穆子良,对方的身体虽然比子良壮实了许多,可是一些小的习惯却和子良极为相近啊。别的不说,光说这人对自
己身体的熟悉程度,除了穆子良还有谁呢?
一股火热的感觉从苏文君的内心深处开始涌出,封闭多年的感情慢慢觉醒,这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真的
是他日思夜想的穆子良吗?
男人把他放到石头上之后就没了下文,似乎对他的身体不怎么感兴趣,只是想把他从湿湿的草地上抱到
这洁净的石头上而已。
看到男人要走,苏文君突然从石头上坐起,伸手拉住了对方的小臂,颤抖着问道,"你是谁?"
男人扭头由上而下的看着他,露出獠牙的鬼脸面具依然是那么可怕,谁也不知道面具后面那张脸是个什
么样的表情。下一刻,男人甩开他的手,走到一旁,把晒的半干的衣服披到身上。
苏文君不依不饶的赤脚追了过来,站在他背后有些激动的问道,"你是不是子良?"
男人似乎颤了一下,不说是也不说不是。
然而他的这个犹豫足以让苏文君认定他就是穆子良,苏文君不知何时已经泪流面目,冲到前去从背后紧
紧抱住了他,嘴里呜咽着说道,"你真的是子良?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啊,我好想你啊……"
"很遗憾呐,我不是穆子良。"
沉默了良久的面具男人终于开口说话,声音是如此的陌生冰冷还夹带着些讽刺。
苏文君怔了怔,这个声音确实和子良的声音差了很多,可是对方说话的这个口吻却和闹别扭时的子良很
像啊。
"你一定是子良,你骗不了我!"苏文君双臂缠住男人的腰,"我知道你一定恨死我了……"
男人掰开苏文君的手臂,远离他。谁知苏文君像个虎皮膏药似的又贴了上来,哀求的目光看着他,"你
把面具摘掉让我看看你的脸,你若不是穆子良还怕被我看到吗?"
男人没有摘掉面具也没有回答他,反而把他那晒的半干的衣服扔还给他,意思似乎是要他分道扬镳了。
苏文君匆匆把衣服穿好,紧紧追着对方的脚步,心里压抑不住的兴奋,在他看来男人不敢摘面具,那么
这个男人就一定是穆子良了。
"子良,你等等我,"苏文君扯住男人的一只胳膊,喘息两声着急的说道,"我不放你走。你听我说啊
,我……"
男人突然停住脚步,扭头过来看着他,冷冷的说道,"说了我不是什么穆子良,你缠着我做什么?"说
着他逼近苏文君,用手捏住了他的脸,捏的苏文君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他冷笑一声道,"还是你希望我像上次那
样干了你之后再扔下你?"
苏文君的下巴都快要被捏碎了,他咳嗽了两声,轻声说道,"你让我看你的脸,让我看了,我就死心。
"
"哼,做梦。"男人松开他,并顺势把他往后一推。
苏文君脚下不稳狠狠摔在了地上,他盯着男人从地上爬了起来,"我不明白,这个世界上除了穆子良谁
会这么傻,几次三番闯守卫森严的王爷行宫就只是为了把我抢出来然后再放掉?"
他垂下头低声倾诉,"子良,你不知道,我这些年来有多痛苦。你死了之后我多次寻短剑,我经常梦到
你,想你想的我病了两年多……"
然而等他泪流满面的抬起头的时候,他的前方已经空无一人,面具男人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苏文君腿
一软,跌坐在地上,呆了半日后轻声啜泣,穆子良一定恨透自己了,自己骗了他,害他送了命。这就是报应吗?自
己以前因为身世和妹妹所以对穆子良异常冷淡,几次三番想要逃离他……现在终于轮到他来尝尝对人冷漠对待时的
感觉了。
林间刮起一股凉风,苏文君僵硬地坐在地上发呆,脸上还挂着泪痕。他暗暗下定决心,下次见到男人一
定要跟他解释清楚,自己为什么对他冷淡,又为什么骗他。
风吹草动,除了沙沙的树叶响动,还有三五个悄悄接近的影子。
苏文君腿脚坐的麻了,他这才回过神来自己现在的处境也不算好,他还在被人五皇子的侍卫追呢!这时
,他听到悄悄靠近的脚步声,听脚步声只有一个人,难道是子良回来了?
对方悄无声息的靠近,温柔的用一件薄披风包裹住他,把他从地上打横抱起。
苏文君一惊,是子良又回来了?干涸的眼眶立即被泪水充盈,迷糊中他趴对方的胸前,把眼泪鼻涕蹭了
对方一身,双手缠住对方的脖子断断续续的说道,"我以为你丢下我了……我知道你恨我。你听听我解释啊,我以
前对你冷淡是因为你父亲穆亲王他杀了我全家。我母亲是长平长公主……我知道这不关你的事,所以知道你是穆亲
王的儿子后我真的好想死……好不容易决定放弃这份世仇,你却又害了我妹妹,你让我怎么原谅你?让我怎么接受
你啊?"
"我当时矛盾痛苦极了,离开你,我难受,不离开你,我更难受。我这么难受还不是因为我爱你啊……
子良,咱们重新开始吧,我……嗯?!"
迟钝的苏文君这才发现自己抱着倾诉衷肠的男人居然不是面具男,而是那个可恶的五皇子!顿时窘迫的
脸色铁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五皇子似乎比他还要惊讶,抱着他的手臂微抖,眉毛都在颤,"你说什么,你是长公主的儿子?"
第十四章:真相
苏文君铜像般的僵在五皇子的怀里。夕阳缓缓而下,晚风徐徐吹来。风吹过他湿漉漉的头发,令他顿生
一股寒意,不禁缩了缩脖子。
五皇子收紧了手臂,再次逼问他道,"你真是长公主和苏驸马之子?"
苏文君僵硬的收回搂住五皇子脖子的双臂,睁眼怔怔的看着他。回过味来之后,便不安分的扭动着身体
想跑。
五皇子迫切的想要知道真相,又看死倔的苏文君不肯张口,心里一急,便摸到苏文君的大腿内侧,狠狠
地掐住那处细嫩的皮肉,口气很冲的问道,"你快说!"
苏文君痛的两腿蹬直,伸长了脖子,细长的眉毛幽怨的蹙向眉心。他多年不受皮肉之苦,大腿内侧又是
他最为敏感之处,现在被五皇子这么猛掐,自是痛的他腿脚直抽筋。他无意间泄露了自己的身份,现在悔恨也晚了
,不知道五皇子知道自己是罪臣之子后又会如何折腾自己。心道,无论承认还是不承认自己八成都活不了,干脆老
实招了算了。
"是。"他咬着鲜红的唇,脸色惨白的轻轻点了点头。
他点头的瞬间五皇子胸中好像突然闯入一群猛兽,将他心中的大坝给生生冲撞开了。原来苏文君竟然是
十五年前将他咬哭的那个男孩、长他三岁的表哥!可是他那表哥不是早就死了吗?怪不得觉得苏文君的眼神很熟悉
呐,怪不得老是下不了手杀了他啊。不过也幸亏没杀了他,不然以后就不能欺负他了,他在自己耳朵上留下的那个
豁口,让他这么死了也太便宜他了。
他的手还放在苏文君两腿之间,隐约可以感到苏文君在他的手下战栗着。他突然间想到苏文君屁股上的
那道十字伤疤,两眼不禁放出犀利的光亮,嘴里自言自语的嚷嚷,"不会吧,不会这么巧吧?"
他晃了晃躺在他臂弯中的苏文君的脑袋,连声问道,"你屁股上面那个十字伤疤是怎么回事?"
苏文君心里直打着鼓,五皇子为何老是惦记着他屁股上的那个十字疤痕?看他现在猴急的样子,哪里还
像那个稳重冷酷的五皇子!
"你这疤痕是不是九年前你破身之日所留下来的?你还记不记得一个黑脸的高大男人,男人脖子上有颗
很大的猴子……"
苏文君越听越诧异,眼睛越瞪越大,那个黑脸男人不正是抓了自己的人么?而且自己失身那日所发生的
事情五皇子怎么会知道?有些事情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因为他的宁死不从,所以那日他被灌下了大量的迷药和
媚药,整个破身的过程他根本记不清楚,唯一记忆犹新的就是那次事件之后留给他的痛,后面血糊了一片。
他当时是命悬一线,奄奄一息,那伙人打算直接把他抬出去扔到乱葬岗了事,好在被一个米贩子花钱给
救了下来。他休养了两日就急急的去找被他扔在破庙弟妹。看见弟弟妹妹脏兮兮的脸蛋儿和瘦小的身板,他流着泪
开始了自己暗无天日的堕落生活。
"看来,果然是你啊。"五皇子低叹。看看苏文君的反应,一切都明了了。五皇子面部紧绷,两眼盯着
前方,陷入沉思之中。
晚风吹过,苏文君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肚子咕咕的叫了两声。他顿觉窘迫尴尬,不禁贴紧了五皇子
温暖的胸膛,然而很快他又跟撞鬼了似的反弹开,直起了身体挣扎着要从五皇子手中逃出。这五皇子抱着他站在这
风口处已经半个钟头了,跟傻了似的发着呆。苏文君的腿麻了,手凉了,又冷又饿,可五皇子依然纹丝不动。他不
禁想着这位怪异的皇子到底要站多久?
眼看着日落黄昏,终有一名侍卫匆匆前来禀告,"禀王爷,逃到此处的刺客没有搜到,要不要将这个林
子给围了?"
五皇子心不在焉的"嗯"的一声,站的时间长了,不但身体僵了,连脑袋都有些不灵光了。他垂头撇到
脸蛋儿冻红的苏文君,忽而转身询问,"你们可看清楚那个刺客的样貌?"
"回王爷,有几个侍卫看到了,貌似那刺客戴了一个奇怪的面具。"旁侧的侍卫答道。
"嗯,你回去好好查查,让画师把面具的样子画出来,你们照着画样去城内搜索,凡是卖面具的小摊、
店铺一律不许放过。"五皇子吩咐着抱着苏文君往回走,两侧的侍卫紧跟着他。
林间小溪哗哗流着,树叶沙沙作响,除了几人的呼吸和脚步,四周一片静谧祥和。五皇子突然停住脚步
,命令左右,"这林子看来不小,你们就是包围了估计也找不到人,还是撤吧。另外,去准备好一辆车,原别院已
经烧毁,去另外一处。"
"手下遵命。"侍卫们领命后各自行动。
五皇子则把苏文君放了下来,甩了甩酸痛的胳膊,围着苏文君转了两圈,沉声问道,"你刚刚说穆子良
……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刺客莫非就是穆子良?"
苏文君拢着松散的衣衫,低头不语。五皇子这个人让人琢磨不定,手段又狠辣,自己最好什么都不说。
"怎么了?这么快就变哑巴了?刚刚你不是很能说吗?"五皇子把手搭在苏文君的肩上,凑到他耳旁,
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冷哼一声道,"杀了本王皇弟的那个人,是不是穆子良?"
苏文君愣了一下,忙低声否定道,"不是!"
"噢,是吗?"五皇子眯起眼睛,"那,看来就是他干的喽?"
苏文君抿住了嘴,胸口一阵憋闷,看来这位皇子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自己再说什么也没用了。不过他自
己也不敢肯定那个面具男人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穆子良啊,如果真的是他那该多好,如果不是子良,他估计又要尝
试一次失去挚爱之痛。
"五年前的京都,几乎无人不知穆亲王府的穆小王爷迷上了一个男宠,为了那个男宠忤逆父亲,劫走河
神祭品……而本王那个不争气的弟弟偏偏对那个男宠动了色心,想来穆子良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而杀了他吧。"五皇
子一边说着,一边盯着他看,看的苏文君想否定都找不到理由。
苏文君紧张焦躁起来,五皇子不会想要追杀那个面具男人吧?现在五皇子手中这么多精兵,面具男的处
境岂不是很危险?
"你很担心吗?"五皇子突然凑到他身边,轻声说道,吓的苏文君出了一身冷汗:这个男人会读心术吗
,怎么把他想的都看穿了?
五皇子扬眉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苏文君,瞅见他赤着双脚,便弯腰再次把他横抱入怀,道,"等到了新的
别院后我再收拾你。你的儿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如果你听话,我会让你们父子见上一面的。"
马车早在林子外面候着,五皇子抱着苏文君上车后,便一路狂奔秘密的拐入一处不显眼的小院。五皇子
命人好好看着苏文君,播给他的丫鬟小厮侍卫比自己用的还多。
"给他换件干净的衣服,把他的头发烘干了,喂饱了,睡足了……本王明天要审他。"五皇子双手背在
身后,边朝门口走边交代着。
他派出去的侍卫很快回来了,都跪在前厅里等着他。他稳步走到堂前坐下,小厮忙给他奉上一盏茶。他
端着热茶,倾听手下的汇报,眉毛拧成了团。
这次行刺的刺客果然不是一批人,最少有两匹人。最让他诧异的就是那些刺客居然能使出穆亲王府的暗
器,穆亲王即使动了杀意也不至于这么傻吧,用自己府上的暗器来杀他?难道是穆子良干的吗?仔细一想,更不对
。穆子良难道不明白用穆府的暗器杀人等于害了他爹吗?
他轻轻啜了一口茶,淡淡的苦涩之后,留有满口茶香。噢,对了,他怎么把那个人给忘了?萧邵萧将军
啊!萧邵是和苏家兄弟一同失踪的,而且他同苏文君的弟弟苏文礼交往过密,这五年间,他肯定同苏家兄弟有联系
。如果没有他的相助,仅凭苏家兄弟那点儿本事根本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逃过穆亲王的追杀。
既然萧邵来了,估计苏文礼也来了。苏文礼和苏文君之间的感情很深,苏文君遇险他不出现才怪。看来
自己要防备的人不少啊,这苏文君人不怎么样,惹来的麻烦倒是一堆!
五皇子几乎一夜未眠,将要天亮之际,他才稍稍有了困意,熬了一夜想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到了要
睡的时候脑子里竟然只剩下三个字——"苏文君"。
他打着哈欠,伸了伸懒腰,小丫鬟帮他揉着太阳穴,小厮弯下腰给他宽衣伺候他睡觉。这时,又有一人
来报。
来人气喘吁吁的,满脸是汗,他跪倒在地上喘了一会儿后大声说道,"加急文电!穆亲王不知道怎么听
到了消息,知道王爷您抓到了苏文君。现在穆亲王已经在路上了,正往这里赶来。穆亲王不放心小王孙,所以将小
王孙也带了来……"
五皇子的睡意顿时被这个消息给冲的无影无踪,穆亲王居然要来了!穆亲王那个老东西恨苏文君入骨,
他肯定会要求自己把苏文君交给他发落,这该如何是好?如果不交出苏文君,势必要得罪他。穆亲王手中有兵有权
,而自己培养的势力还在发展之中,如果是两年后的话他还敢和穆亲王硬拼。可现在如果硬碰硬,那么他五年来培
养的势力岂不都白费了?
"赶快去打听,穆亲王几日后能到。"五皇子仰躺在宽大的椅子上,揉着眉心,闭着双眼,心里有些紊
乱,到底要不要交出苏文君?是主动交出还是等穆亲王问他要的时候再交?还是死硬到底……
第十五章:变故
五皇子所在的别院隐匿于山林之间,所以虽然是春末夏初,屋内还是有些阴凉。然而一大早五皇子便命
人撤去了屋内的火盆,另有两名丫鬟伺候在他左右给他摇着扇子。一团心火将他烧出了一身的汗。真是怕什么来什
么,昨夜他还担心穆亲王会朝他要人,今日穆亲王的亲笔书信就飞鸽传书从天而降。穆亲王言辞强硬,要他看押好
苏文君,他们一行大约两日后便能抵达。
看到那苍劲有力的笔迹,五皇子紧锁着眉毛。穆亲王用这种口吻向他讨人,俨然把他当成一个小辈来看
,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光是这一点就让他甚为不悦。更何况穆亲王要讨要的人还是在他左右耳朵上留下齿印的苏
文君!他自己都还没教训苏文君呢,这穆亲王爷又来横插一脚,想想他就觉得憋闷,心里莫名的烦躁。
他自己也不知道对这苏文君倒底什么感觉,但是绝对不想让苏文君从自己眼皮下溜走。他闷闷地旋转着
手中的笔,坐在书桌旁,凝神想着下一步的对策。
这时他派出去的侍卫突然匆匆进来,跪在了书案前,手中托着一张手绘的面具图和一个狰狞的恶鬼面具
,声音洪亮地禀告道,"王爷,没有搜到刺客。但是手下依照线索去搜城查到了这个恶鬼面具。依照图纸,这个面
具和那面具男人所戴面具极为相似,城中卖这种面具的商贩不多仅有三家,手下已经将所有人都拿下等候发落。"
说着他将面具与图纸呈上,五皇子点了点头,凝视着那恶鬼面具,挥手让众人退下。他揉捏着鼻梁上方
,顿时觉得乏困不已,不睡不行了,两天一夜没睡了。不得已,他离开书案在书房内的卧榻上躺下,准备小憩一会
。也就睡了三个时辰他便从梦中惊醒,梦中苏文君被穆亲王爷砍了头,血淋淋的脑袋滚到他的脚下……
他擦着脑袋上的汗,脸色不佳,心直抽搐。他烦躁地踱着步子走出了书房,不知不觉间竟然来到关押苏
文君的厢房。守在门口的侍卫忙朝他行礼,他面无表情地推开房门抬脚走了进去。
屋内香气缭绕,暖烘烘的,苏文君正在用午膳。他身上穿着一件单衣,头发也没有好好梳理,松散的挽
起,几缕秀发搭在窄小的肩膀上,葱白的手指掐着馒头,含在嘴里半天也不咬一口,看样子是想事情想出了神。
伺候在旁的丫鬟看到五皇子进来了,忙要行礼。五皇子摆手让他们都退下,他自己则悄悄的坐到了苏文
君的一侧,托着腮帮看他吃饭。
苏文君嘴里含着馒头,口水把馒头都泡软了,他还在发呆。他挂念着小水和文礼,又极度的思念着穆子
良,把他抓回来的五皇子这两天又没有动静,他对自己的未来几乎不抱什么希望,他最担心的是他的傻弟弟为了他
去涉险,可怜的儿子因为他受到牵连。
五皇子就这么默默地盯着他,看苏文君那个呆样,真是搞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因为一个又倔又不听话的人
这般烦恼。苏文君不就是凭借自己的姿色勾搭人嘛,可是自己并不吃他那一套啊……
从漫游中回来的苏文君终于发现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五皇子,惊的站了起来,口中的馒头滚落到了地上,
两手不安的搓着裤腿。
"本王这么可怕吗?"五皇子长身而立,对苏文君过度夸张的反应有些不悦。
苏文君后退两步,远离他。
"哼,你连本王的耳朵都敢咬,现在还怕了本王不成?"五皇子逼近他,冷哼道,"你可曾记得五年前
你还主动引诱本王?"
苏文君茫然的抬头,完全没想起来自己曾经引诱过这位皇子。
五皇子阴阳怪气的哼了两声,好像非常不满意他的反应。他指着自己的耳朵又问道,"你可曾记得你曾
经把一个男孩的耳朵咬破?"
苏文君顺着五皇子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发现对方薄薄的耳朵上有个小豁口,伤口早就愈合。他小时候
家境优越,有些心高气傲,受到凌辱是一定会反击的。他身体娇小,对他来说最有效的反击方式就是咬别人的耳朵
。不过他咬过很多人的耳朵,所以具体到哪一个人他还真记不起来。
"别告诉我你都忘了……"五皇子瞥了他一眼,心中暗火,凭什么只有自己一人记得这么清楚?
"王爷,"苏文君突然扑通一声跪下,大声哀求道,"王爷,你说过要让我和儿子相见的。他年龄尚幼
也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求王爷放过他吧!"
五皇子本想和他叙叙旧,不料苏文君非但一点儿都没想起自己反而去为别人求起情来了。他气呼呼的甩
了下袖子,背着手说道,"你自己都快保不住命了,还有闲工夫管别人的事情。"
"小水不是别人。"苏文君扬起脑袋,乌黑的眼珠蒙上一层浅灰色,"王爷你一定没有孩子,你不知道
为人父的滋味。小水对我来讲比什么都重要。如果我真是受人指使,你这样折磨他我早就招认了……"
"行了行了,"五皇子不耐烦的打断他,"本王今天来不是来听你给我讲道理的。本王说过不会再为难
你儿子,本王自然会做到。而且……你真以为本王是傻子吗?本王当然知道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说着他把苏文君从地上拉起,有意无意的说道,"两日后,穆亲王带着他的孙子就要来了。"说完便观
察苏文君的反应。
苏文君果然脸色大变,手脚变得冰凉,穆亲王要来了!该来的终于要来了!穆亲王把他们一家赶尽杀绝
,他从心底对这个德高望重的王爷很痛恨反感,可他偏偏是穆子良的亲爹。即使到了现在,他依然无法原谅穆亲王
。当然穆亲王现在更痛恨他。
想到穆亲王他恨的牙根打颤,而想到穆恋君,他的感情一下子变的极为复杂了。这个孩子是自己最爱的
男人和唯一的妹妹所生,继承了苏穆两家的血液,是和自己有着血亲关系的晚辈。他真的很想看看这个五岁的男孩
,看看他是像妹妹多些还是像子良多些……
"穆亲王要本王把你交给他,你说说看,本王要不要把你交出去?"五皇子不带喜怒,沉声问他。
苏文君的小指头突然痉挛,抽动了两下,额头渗出汗滴。自己若是落到穆亲王手中,必死无疑,而且是
不得好死。可如果穆亲王知道小水的存在,那恐怕五皇子也保不了小水了!他不安的抬起头,用求助般的眼神望着
五皇子,打着颤说道,"王爷,求您把我交出去之前先放了我儿子……"
五皇子越听越头越沉,太阳穴突突的跳动,头隐隐作痛,眼前越发模糊,这八成是睡眠不足的后遗症。
很快他便开始不停的打哈欠。屋内温暖舒适而且点着安魂香,听苏文君在他身边说着话,让他的心突然安定了下来
。困意顿时像洪水猛兽般袭来,苏文君的声音越来越低,他昏沉沉的走到一旁的太妃椅前躺了下去,把苏文君唤道
身边,眯着眼睛抓住了他的手,喝醉了似的说道,"你呆在本王身边,本王放了你儿子……"声音越来越低,他缓
缓闭上了眼睛,困死了……
说着无意,听着有心。苏文君把五皇子无意间说的话当真了,他可怜的小水终于可以脱离苦海了!五皇
子答应他的请求了,这是这么多天以来他所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眼前的五皇子也变的顺眼多了,看到对方不时地
用手揉着太阳穴,苏文君觉得自己可以趁这个机会表表自己的心意。虽然这个男人是伤害儿子的罪魁祸首,可是也
只有他拥有赦免儿子的权利。讨好他也是应该的。
如此想着,他跪在五皇子的头前,小心翼翼地用手轻轻按住了他的太阳穴,用力按压。
"苏文君……"五皇子低声唤他。
他怔了一下,心道这位皇子还没睡着吗?于是轻声应道,"在。"
"苏文君……"
然而对方还在低声唤他。他诧异的拿眼撇着对方的脸,不禁一惊,这五皇子的额上何时出了这么多的汗
?而且对方似乎还在睡梦之中,看来这男人应该是在梦呓。
果然,男人唤完他的名字后紧接着又咬牙切齿的吐出了三个字,"……你该死。"
苏文君暗道,这男人到底有多恨自己啊,做梦都想让自己死。如果自己眼前的男人是子良该有多好。穆
亲王就要来了,他一点儿都不想看到那个老王爷,他害怕自己又会想起那些仇恨。如果自己再次把这些仇恨强加到
穆子良身上或者穆恋君身上,那该如何是好?
可惜他心里所担心和所想的面具男不知道,穆子良也不知道。而他的弟弟苏文礼此刻正懊恼地抱着头坐
在床头,好不容易找到关押哥哥的地方,却有人屡次阻挠自己救人,结果导致他到现在都没能见到哥哥和小水。
第十六章:受罪
窗外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外面的寒气寻着细微的缝隙直往屋内钻。苏文君衣衫单薄,顿时觉得冷了
。五皇子秀美的眉毛不耐的颤动两下,翻身继续睡去。苏文君看他睡熟了,便轻手轻脚的起来批了件外衣,又往炉
内多加了些碳火,封紧了门窗。做完这些后,他又悄悄地跪回原处。
炉子内的碳火很快旺旺的烧起,屋外的雨滴滴答答的下着,耳旁不时传来五皇子均匀的呼吸声。他的眼
皮也越发沉重,迷迷糊糊地犯起困来,小鸡吃米似的点着脑袋,下巴尖差点儿碰到五皇子的额头。死撑了半个时辰
之后,他终于被强烈的睡意彻底击败,趴在五皇子身边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屋子内越来越热,五皇子很快睡出了一身汗,他不满的翻了一个身,英挺的鼻子碰到了一团柔软的东西
,瘙的他痒痒的。他下意识的用手去挠,结果摸到了一缕发丝。他诧异的睁开双眸,竟看到苏文君趴在他旁边睡熟
了。
五皇子深吸一口气,抹去头上的汗,轻轻推了下苏文君的肩膀,想把他唤醒。没想到苏文君砸吧两下嘴
,把双臂垫到他的脑袋下,又沉沉的睡去。碳火还在烧着,火光打在苏文君的侧脸上,薄薄的嘴唇红红的嘟起,白
皙的脸上泛着红晕,长长的睫毛偶尔受惊般的颤动两下。
五皇子看的入了迷,竟然伸出手指摸了摸对方的唇,感觉很柔软。他像触雷似的缩回了手,皱起了眉毛
。沉默片刻后,他不动声色的从太妃椅上下来,小心翼翼地托起苏文君的下身,把他整儿移到了太妃椅上。可惜这
张椅子仅够一人侧卧,现在被苏文君占了去,他就没了睡觉的地儿了。
苏文君躺在铺着皮裘的椅子上,像猫咪一样蜷缩起了身体,把那张秀美的脸藏到了宽大的衣袖之下。五
皇子绷紧了面部神经,默不作声地俯下身子,一手撑在苏文君的头侧,一手轻轻撩开了盖在对方头部的衣袖,这个
动作如同新郎揭开新娘的红盖头。一种微妙的感觉在他体内乱窜,撩拨的他浑身发烫。
睡着的男人那红润的双唇,白皙的脸蛋慢慢呈现在他眼前。他吞咽了下唾液,情不自禁地轻轻抚摸着对
方细嫩红润的脸。熟睡的苏文君安静乖巧又诱人。他探宝似地用指尖摩挲着那细嫩的皮肉,当他摸到对方那两片唇
的时候,苏文君竟然"嗯"了一声微微张开了口,鲜红的舌头在他口腔中若隐若现,仿佛在向他邀约。
深藏在五皇子心底的那头充满欲望的野兽终于咬破了坚硬的牢笼跑了出来。
他凝望着苏文君,慢慢凑近他,张嘴咬住了那两片唇。苏文君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蹬直了腿,从喉咙里
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五皇子还以为他醒了,便立即松开了他。观察了片刻后发现他并没有醒,还带着一丝笑意,
睡的正香。
五皇子看他笑了,自己脸上也挂上了不易觉察的笑容。他再次凑近苏文君,亲吻他的面颊,轻轻吸允他
的双唇,不安分的舌头撬开了他的牙齿,长驱直入。苏文君的舌头柔软小巧,受到他的刺激后便把他的舌头轻轻勾
入口中自动与他纠缠在了一起。五皇子被他吸的骨头都酥了,瘙痒燥热的感觉从舌尖一直传到了他的小腹,扩散到
了四肢。
"唔……"苏文君低声呜咽,似满足快乐又似不耐厌恶。他的双肩不停颤动,身体不由自主的开始轻微
的扭动。
五皇子不假思索的抬脚上了窄小的太妃椅,将身体整个儿叠在了苏文君上方。贪婪的吸允着苏文君带有
饭香味的口腔。他许久不近美色,而现在一只小小的舌头就让他轻易的沦陷了。
体内的欲望越积累越多,让他的动作越发粗暴起来。他含着对方的双唇不肯放,手沿着那细长的脖子下
滑,拨开那层碍眼的单衣,找到了对方敏感的两点。
感到疼痛的苏文君,幽怨的蹙起眉毛,开始了微弱的抵抗。他不再向刚才那样配合,转动着脖子想要逃
离五皇子的亲吻,双手护在了胸前,鼻子发出不甘愿的哼声。
五皇子的兴致越发高涨。小腹上的燥热化为一股热流全都聚拢到了下体处,他那孔雀绿的绸缎袍子被顶
起。
偏巧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闹声,一个黑影从他们门前闪过。外面的吵嚷声越来越大,扰的五皇子不得不
放下苏文君,粗喘着从屋子里走了出去。
他黑着脸打开了门,看到了满院子的鸽子,还有一群抓鸽子的下人。门口的侍卫纹丝不动的守在门的两
侧。他刚欲发火,却发现那两侍卫居然被点了穴!不好,看来有人入侵了,是谁?这么快查到了他所在的地方?
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欲火被扑灭了大半。他匆匆走到院中喝命下人不许乱动,更不许再去抓鸽子
。外面还下着小雨,雾蒙蒙的一片。他扫向四周,发现一小串异样的足迹稀稀疏疏的直达书房。他紧跟着足迹推门
进了书房,警惕的四下观望。书房内一切物品完好,唯独丢了穆亲王的亲笔信。
五皇子的眼神越发冰冷犀利,贼人大费周章的准备了一批鸽子,来到此地难道只是为了偷一封信?而且
偷的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