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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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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世主》作者:易人北(与兽同行之大结局/出书版完结+番外)

  救世主 序章
  清晨七点半,走入七号研究室,杜卫发现人已经来了不少,可气氛却显得极为压抑,几乎听不到什麽说话声,每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像游魂似的苍白迷茫。
  「早。」杜卫跟靠在研究台上的锺舍打招呼。
  「……都失败了。」锺舍盯著冷藏柜中贴著「X」标号的一号到二十九号试管,低声道。
  杜卫摘下眼镜,抬手揉了揉眼睛,神色显得极为疲倦,眼圈下一片青黑。从昨晚最後一次试验宣告失败以来,几乎每个知道、参与了这个秘密试验的人都受到了莫大的打击。
  绝望笼罩在每个人头上。
  锺舍低著头,英俊脸庞上阳光一般的灿烂笑容消失,换上了深深的阴影。
  「准备销毁吧。」 失望难抑,但经过一夜沈淀,杜卫已经恢复冷静。
  锺舍没有动。
  杜卫十分理解他的心情,这人对这个计划付出的心血并不比他少,而且还比他多付出了一些感情,毕竟那些卵子是他一手培育出来的。拍拍他的肩膀,杜卫勉强笑道:
  「别这样,你可是我们的阳光王子,忧郁的表情可不适合你。」
  锺舍抬头,脸上有著往日没有的迷茫和疑惑:「杜卫,你说夫人当初把我们带到这个世界是对还是错?如果按照夫人所说,我们是优秀的,我们拥有现在人类所没有的能力,是未来人类的希望。那麽为什麽我们无法像正常人一样生老病死?为什麽我们的细胞会突然崩溃?为什麽我们随时都要被死亡威胁?
  还有底层的那些……怪物……它们又有什麽错?如果当初我们没有顺利进化,那麽如今待在底层的是不是就是我们?」一口气说了这麽多,看样子这人应该是纠结了一个晚上。
  杜卫皱眉,锺舍有点失控了。这个时候对夫人提出质疑无疑会给大家带来更大的打击。
  「新的物种形成总是需要时间,任何一种物种进化都不会少於百万年。夫人想要让现有的进化加速,自然就要付出代价。」
  「那我们就是人类进步的代价?」锺舍呛声道。
  「你不能因为我们有缺陷就否认我们存在的意义,夫人已经在努力弥补我们的缺陷。」杜卫的声音也微微变大。
  周围的空气变了,在工作的人一起抬头看向他们。
  注意到大家的目光,杜卫压低了声音,贴著锺舍的耳朵道:「看看他们,你想让他们更惶恐吗?难道你希望他们就这样活在绝望中?锺,完美基因携带者是我们的希望,而我们是他们的希望。你没有忘记吧?」
  锺舍也注意到自己刚才说话明显失了分寸,勉强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挺了挺背脊。
  「不是要销毁吗?开始吧。」
  标号X的一号到二十九号试管从冷藏柜中陆续被拿出。
  七号研究室的工作人员也基本各就各位,试验都是做惯了的,每个人要做什麽事无需别人吩咐,看锺舍拿出试管,其他工作人员已经准备好仪器。
  一号试管卵子被吞噬,精子确定死亡;二号同样,三号、四号……锺舍和杜卫在做最後一次确认。
  十八号、十九号、二十号……仪器在作自动检查,电脑画面也自动出现试验体的放大画面。盯著电脑荧屏的锺舍突然按住了暂停键。
  揉揉眼睛,锺舍仔细盯著画面看了一遍又一遍,眼睛盯著画面几乎一眨不眨。渐渐的他的眼中出现了异样的光彩,但随即又转为不可置信,抬手狠狠连给自己几个耳光。惊得周围人一起抬头看他。
  确定自己现在很清醒後,锺舍再次重新启动程序。
  这一连番的声响也引起了正在记录数据的杜卫的注意。这人怎麽了?
  让二十九支试管全部走了一圈,锺舍单独取出二十一号试管重新放入检测仪。
  杜卫摇摇头,还不肯接受现实吗?不对,锺舍不是这样的人,他肯定发现了什麽!
  杜卫看向锺舍正想询问,却见锺舍恰好转过头来,神色古怪得让人害怕。
  「杜博,」
  「什麽事?」杜卫立刻接口。
  「你过来看看。」阳光帅哥的声音都变质了,变得相当怪异和飘忽。
  「怎麽?是不是发现了什麽?」
  看杜卫走到面前,锺舍什麽都没有说,只指了指电脑荧屏。
  杜卫的目光顺著锺舍的手指落到屏幕上。两秒过後,杜卫下意识地扶了扶眼镜。
  屏幕上有一个圆圆的细胞,该细胞的内部正在进行初期分裂。这个细胞活动,杜卫很熟悉。这是一粒明显授精成功,并且有著旺盛生命力的活著的受精卵!
  感觉上过去了很久,其实时间很短,杜卫转过头看向锺舍。
  「告诉我,我们……看见了什麽?」
  「我、我不知道……」锺舍比他还混乱。
  「为什麽会这样?昨天我们明明确定过,没有一例受精成功。」杜卫也乱了。
  没错,他们好不容易把箫和的干细胞培养出原生殖细胞,继而培养出卵细胞,但「它」的精子依然霸道如故,来源於箫和干细胞的卵细胞几乎都被当作养分给消化。而那些吞噬了卵细胞的精子则相继在六小时内失去活性、继而陆续死亡,没有人知道为什麽。
  「我不知道……我昨天下午确定过,二十一号的精子也吞噬了卵子,而且在六小时後明显失去活性,怎麽现在……」锺舍死命拍打自己的脸,似乎很是怀疑自己现在是在睡觉还是在现实中。
  「只有二十一号?」
  「只有二十一号,应该。」锺舍望向那些已经确定死亡的受精卵试管,明明刚才已经都看过一遍,现在却不确定起来。
  听到二人对话的工作人员聚集了过来,有人忍不住问了:「杜博,发生了什麽事?」
  杜卫做了和锺舍同样的动作。他现在也亟需有人帮他确定。怪不得锺舍刚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和声音,就连他现在也在怀疑自己的清醒度。
  几名工作人员探头看向屏幕。
  每个人的表情都是一样,先是惊讶、然後喜悦、接著就是怀疑。
  一个又一个人走到屏幕前,後面看不到的也想方设法垫脚看。
  「看到什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变化?你们倒是说话呀。」
  「呃……啊啊啊!」有一名靠屏幕最近的工作人员突然发疯地大叫起来。
  杜卫和锺舍几乎同时冲向那人,一把把他从研究台前拉开。
  「啊噢!我们成功了!我们成功了!」该名工作人员状若疯癫,手舞足蹈。
  其他人也受他感染,一起疯狂大叫起来。
  「打电话给夫人!快打电话!」有人兴奋得不知该做什麽,结果几个人同时打电话给夫人。
  「哈哈哈!我们有救了,我们有救了!」有人喜极而泣。
  还有人抱在一起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拳,做著完全无意义的事情。杜卫锺舍看著眼前一幕,杜卫还好,锺舍已经红了眼睛。直到有人激动地想去打开仪器拿出试管。
  「站住!所有人都站住!不要碰它!」
  杜卫和锺舍一起扑向仪器,那里是他们最後的希望!
  十三个月後。
  夫人、杜卫、锺舍、丫丫、研究组人员……凡是能接触到该秘密核心的人今天都来到了七号研究室。
  「一年零四十九天。」夫人的声音中有苦涩也有无法压抑的兴奋。
  是啊,比人类孕胎多了三分之一的时间。杜卫看著硕大的人工子宫,自己也未察觉的、紧张地动了动领带。
  这两天人工子宫内的活动越来越明显,根据人工子宫的内部活动数据计算,他们的希望很有可能就在这两天诞生。
  「自动记录和摄像都准备好了?」夫人没话找话。
  「都准备好了。」杜卫微笑,他理解她此时的心情,因为他也一样,包括在场的每一个人。
  人工子宫突然开始剧烈收缩,所有人都盯著屏幕不放。就算他们的希望只是一颗蛋,还是一颗无论用什麽探测仪器也无法看清里面生物的蛋,他们依旧感到无比的激动和亢奋。
  越是看不到,他们越是好奇。同时也证明这颗蛋里的生物之强大,未出生前就如此厉害,出生後岂不是能翻天覆地?
  夫人本想自己来孕育这个奇迹,但被杜卫制止。谁都不知道这颗受精卵最後会变成什麽,如果中途出现危险,可能连救都来不及救。
  最後经过多番深思及协商,夫人最终拍板决定利用人工子宫来孕育这颗与众不同的受精卵。
  时间一点点过去,蛋的活动也越来越活泼……
  烈渊猛地昂起头,一股特殊的涌动从远处传来,爆发一般的能量波冲击著他全身每个细胞。
  能量冲击身体的舒爽感让烈渊忍不住全身哆嗦,只是爆发出来的能量波就如此,那麽本源岂不是……?
  而且这股能量似乎还有点熟悉。很像当初自己感觉到的那股强大能量,但又有所不同。
  很可惜,当他寻著那股强大能量找到附近时,却失去了那股能量的踪影,对方也不知用什麽方法隐匿了。
  天助我也。幸亏他离这股能量不太远,否则不就错过了?
  桀桀桀!这次他绝对不会让这股能量脱逃,他一定要吞噬掉它!
  附近也有其他种族感觉到这股初生、纯净的能量。猜测这是哪族的孩子新诞生了。
  初生的力量毕竟薄弱,没有怎麽太引起轰动。
第一章
  炎颛突然从床上无声无息地坐起。
  这是……?
  恰在此时,身边的人也有了一些奇怪的动静。
  炎颛低下头,就看枕边人的脸皱成了一团,放在枕头上的手指也动啊动的,一副感到非常不舒服的样子。
  炎颛伸手摸了摸他的脸。
  男人喉咙深处发出了低低地咕哝声。
  炎颛很好奇。为什麽这麽巧?这人平常睡觉时都很安静,几乎连动都不怎麽动。为什麽在他感觉到子息诞生的一瞬间,他也有了动静?
  一种奇妙的悸动掠过心头,炎颛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芒。
  箫和感觉到有什麽在蹭他。
  懒懒地睁开眼一看,就看到了一个圆溜溜的玩意儿。大小约有一颗柚子那麽大,外壳非常光润亮泽,虽然长得非常圆乎、外壳看起来也非常坚硬,但箫和还是第一眼就把它认定成一颗蛋。至於原因,他也不知道。
  这玩意儿一副跟他很亲密的样子,一会儿蹭蹭他的脸,一会儿钻进他怀里拱拱。
  箫和好奇下曲起手指敲了敲,「咚咚咚」,听声音,里面应该有东西。
  谁知这一敲坏事了。
  圆溜溜的玩意儿当即像吃了兴奋剂似的,激动的在他身上撞来撞去,撞得他头昏眼花不说,「咯登」,还撞青了他的下巴。
  箫和怒了,抬脚就踹。一脚就把那圆溜溜的鬼玩意儿踹到了十万八千里外。
  等了一会儿,没见什麽反应。箫大人满意地点点头,翻个身闭上眼继续睡。他昨天做了个陷阱,就等著紫色的小星星自投罗网。从一年前他梦到那些星星开始,到现在他已经在梦中抓住十五颗小星星。每抓住一颗,他都能美美地睡上好长一段时间,那些小星星会给他带来各种各样神奇的梦。
  眼看著紫色的小星星越来越近,箫和露出了阴谋得逞的得意笑脸,正准备收网,「咚!」
  有什麽撞上了他的脑袋。
  「哇呀呀呀!」箫和气疯了,紫色的小星星跑了,他的脑袋也被撞出了一个包。
  圆溜溜的玩意儿非常恐慌的在空中做著不规律地跳跃运动,像是知道自己做了错事。跌跌撞撞地想跑又舍不得跑远。
  「臭蛋!有种你别跑!他娘的,你是哪儿来的流浪儿?这是老子的地盘知不知道?」
  一听箫和让他不要跑,蛋立刻很听话地停留在原地,傻乎乎地让箫恶魔一下就逮著了它。
  「我让你给老子捣蛋,揍扁你这混蛋!」
  「劈里啪啦咚」一通狠揍。
  蛋很乖,乖乖地让箫和把它周身都拍打了一遍。
  「说,你哪来的?」
  蛋轻轻跳起来,顶了顶箫和的手掌。
  「啥意思?宁死不招供是不是?正好老子有段时间没开荤了,今天就砸了你,把你做成蛋蛋十八吃。」箫恶魔狰狞地笑。
  蛋吓得一下冲进箫和怀里。
  「哎哟!你这个笨蛋!你故意的是不是?」
  清晨的阳光照进卧室中,炎颛坐起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後半夜他几乎就被姓箫的折磨得没怎麽睡。不是拳打脚踢就是翻来滚去,刚按下这只手,那边大脚丫子又踢出来。实在受不了把整个人禁锢在怀里,结果这人就像个大虫子一样在他怀里扭了一夜。扭得他恨不得立刻扒开他双腿操了他。
  炎颛眯眼,伸出舌尖舔了舔尖锐的虎牙。这人一年来的身体变化他很清楚,想到再过段时间他就可以好好在这人身上尽兴,而且一想到这人很快连他的兽身也能吃得消,他就会不由自主的兴奋。这一年实在把他憋坏了。除了发情期那段时间他软磨硬泡吃到几次,可怜这一年下来,他上他的次数只手可数,而且上的时候还得小心翼翼。
  据他观察,这人的身体还需要大约两个月的淬炼时间。等熬过这两个月,他要这样这样,还要那样那样,三天用人身、三天用兽身,还有一天高兴怎样就怎样。他要让这人哭著求他,他要让他每天为他吹箫一次,他要……
  炎颛低头看看自己不小心又硬起来的下半身,再瞄瞄身边男人,当下就不客气地抓过他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老二上。
  其实他更想趴在这人身上好好地发泄一通,他没这样做,不是因为他顾忌这人会跟他闹腾,而是考虑到这人身体正在重塑中,为了避免自己的精元进入他的身体给他造成一些想不到的影响──上次尔雅跟他说的话已经给他造成阴影,就怕自己刚把这人折腾好,又在无意间把他弄坏了,所以他只好硬忍。
  他也不是不可以去找别的雌伏者,发情期时尔雅也来找过他,他也确实感受到雌性的吸引,但他觉得自己既然已经答应小人箫除了他不找别人,他就应该遵守诺言。反正他受不了还可以在这人身上磨磨蹭蹭,虽然越磨火越大跟饮鸠止渴差不多,可不磨他心理不平衡。
  箫和的生理时锺已经指向「清醒」二字,手中传来的熟悉感觉,让箫某人在睁眼前先撇了撇嘴,这只天天欲求不满的野兽!
  「唔……」野兽喉咙里发出不满的呻吟,用劲抓了把男人的屁股要他好好展开手上功夫。
  箫和踹了他一脚,手上也故意用了把狠劲。
  野兽炎也不知是痛的还是爽的,当即就「嗷」了一声,吓得箫和不敢再怠慢,立刻用心地服侍起手掌中硬邦邦的肉棍。以前的经验告诉他,这时候如果他敢用手怠慢,等会儿就得换他的嘴巴受苦。两相比较,他宁愿努力动动手腕。
  十分锺後,草草解决了生理问题的野兽终於肯放过枕边人。
  箫和不爽地看看手掌中粘粘的精液,趁野兽炎不注意,一起抹到了他枕头上。
  「我昨晚又做了梦中梦。」
  箫和一边坐在马桶上刷牙,一边对站在洗面台前漱洗的炎颛说道。
  「这次是什麽?」炎颛吐出漱口水,随口问。
  箫和含著牙刷口齿不清地道:「这次很奇怪,以前都是逮到星星後,会冒出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要麽教我打坐、要麽教我打架、还有教我变戏法设陷阱、甚至还有教我鉴别古董和玉石的,可这次出来的……」
  炎颛竖耳听著。他也不知道把生命力和伴侣分享後,他的伴侣会产生什麽变化,所以他对箫和这一年多以来身上发生的任何异状都非常在意。而听箫和叙述,貌似他的传承记忆竟以一种奇怪的方式出现在他的意识海中。他也为此去问过他父母,但奇怪的是他父母到现在都没有给他任何回音。
  「是什麽?」
  「一颗蛋。」
  「蛋?」
  「嗯,而且是颗笨蛋!」不但没教他任何东西,反而尽给他捣蛋。
  「什麽样子的蛋?」炎颛心中一动。
  「圆圆的,大概这麽大。」箫和举手比划了一下,「壳看起来非常坚硬,颜色很俗气,亮闪闪金晃晃,就像颗金子做的蛋。」
  「你有什麽感觉?」
  「感觉?」
  「嗯,比如说觉得很亲近。」炎颛不确定地道。他对这方面的知识也很贫乏,而他已经忘掉在他曾是一颗蛋时对他老妈有什麽感觉了。不过如果昨晚的感觉没错,那这颗蛋到底是怎麽生出来的?
  想到这儿,炎颛下意识地看向箫和腹部。
  箫和腹部正在用劲。
  「啊……拉出来了。」
  炎颛面无表情地拿毛巾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对空气中弥漫的异味没有任何特别感触。这样的情况已经发生多次,姓箫的在这一年中不知怎的就养成了这麽一个坏习惯,喜欢一边坐在马桶上刷牙一边拉屎。用这人的话来说这叫有效利用时间。
  炎颛不觉得这样时间可以被有效利用多少,不过他也没有反对。反正这人身上的坏习惯也不止一个两个,他已经麻痹了。
  偏偏这小人还得了便宜又卖乖,一给他脸色看,他就不要脸地说:不是老子习惯不好,是你小子变态。否则为什麽每次老子洗脸刷牙你都非要挤进来,你要不喜欢你进来干吗?家里又不止这一个卫生间。
  炎颛觉得这人如果不是他选定的伴侣,他一定会把这人揍成猪头再撕成碎片吃下肚。想到这儿,他突然十分心动。这人现在可是一颗名副其实的大补丸,吃了他说不定自己马上就可以前往另一界。
  为什麽当初他会选择这人做他的伴侣呢?炎颛也说不出自己是後悔还是不後悔,他只是觉得那天晚上他一定是中邪了。天知道这小人有没有学过什麽人类古怪邪恶的巫术,例如拿他的头发或指甲献祭给一个叫撒旦的外国鬼,然後让他莫名其妙地爱上他之类。
  「小炎,你说我这一年来梦到的那些都是什麽意思?为什麽你要让我按照梦中的那些来锻炼?」又要漱口又要擦屁股,这人竟然忙得丝毫不乱。
  「嗯。」炎颛瞄了瞄那人白晃晃的屁股,为自己很容易被挑动的本能感到愤怒,更为这人明明白白的挑逗感到愤慨。等著,再过一段时间看我怎麽收拾你!
  「你这个「嗯」是啥意思?」
  炎颛丢下毛巾转身出门。就让这小人以为他回光返照好了。谁叫他这麽混蛋。
  箫和提上裤子斜睨了一眼炎颛的背影,这妖怪肯定有事瞒著我。
  难道我的死期将至?箫和摸摸下巴,对镜中的自己摆出一幅无所谓的面孔。还是跟妖怪做多了,我也变妖怪了?
  不想了,反正这一年已经是赚来的,虽然不知道一年前为什麽会睡了一个星期突然就恢复了正常,不但耳朵能听见了,胳膊也能动了,就连时不时的肌肉抽搐也消失不见。但谁不希望自己健健康康的呢?就算是回光返照,他也愿意。
  现在他只能乞求这段回光返照时间能照得长点再长点。
  其实他也曾怀疑和幻想过,也许他的病情在逐渐好转,不过小炎从来没有跟他确定此事,而他不知怎的就畏怯了,竟然不敢问。
  鸵鸟就鸵鸟吧,如果问了,结果还是回光返照或是不知道,那他不得郁闷死。
  太阳一点点升高,可惜今天云比较多,太阳的威力没怎麽发挥出来。
  炎颛拿著水管给花园里的花草树木浇水,他承认他不告诉箫和实情是有点恶劣。他本来也准备说的,可那人在醒来後所说的话让他改变了主意。
  那人一睁眼,看到他当即就笑了起来,而且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笑一边道:噢呵呵,原来你叫炎颛,你家人怎麽给你起这麽一个名字?怪不得你不敢告诉我呢,我记得颛这个字好像表示愚昧无知、善良淳朴的意思。哈哈哈,原来你这个妖怪是个善良的小呆瓜!哈哈哈!
  自己当时想都没想一拳又把这人揍昏了过去。他的名字是他母亲取的,而他母亲是人类上古帝王颛顼的直系後代,也是遗族之一,给他取这个名字纯粹是为了纪念她的先祖。没想到到了这人嘴里,竟然成了什麽善良的小呆瓜?
  善良的小呆瓜……
  水管中喷出的水突然变成了火龙,在火龙还没有肆虐到附近的草木之前,炎颛挥了挥水管,立刻火龙重新恢复成水龙滋润满园的花草。一年来,他对自己的情绪控制已经越来越炉火纯青。小人箫作为他的伴侣,也就这点贡献了。
  也许真应该吃了他。炎颛忍不住再一次意动。
  满园的花草树木在这些水的浇灌下显出不一样的精神气,一个个都像成了精似的对著风搔首弄姿。炎颛对此毫不意外,要知道他浇的这水可不是普通的水,同样的这满园的花草树木也不是普通的花草树木。
  例行的功课做完,炎颛收起水管从花园中心的三个身影後走过。
  三个身影一动不动,整齐地坐在一条直线上。
  三个身影从小到大,分别是一只灰老鼠、一个圆筒机器人、还有一条约有人大腿粗细、长约十几米的巨蟒盘成一堆。
  还好这个别墅区够大,卖点就是别墅与别墅之间的间距足够邻里之间无法互相窥伺。而箫和买下的这座,位置在别墅区的最後一排,虽然离别墅区的亮点──明湖远了一点,但背靠青山,与周边别墅也有一圈树木隔开,一定程度保证了住户隐私,加上炎颛布的结界,别说有三个非人类在花园里打坐,就算有一堆非人类在这里开舞会也不会引起别人注意。
  炎颛对花园里的这种情景已经看惯,不慌不忙地走进别墅,不久就开了一辆明黄色的私家出租车出来。
  车辆开下山,三个身影依旧一动不动地坐在阳光下。
  二十分锺後,出租车开回车库,炎颛从车上下来,打开後备箱提出一个巨大的保温袋和一叠报纸。拎著保温袋和报纸走上一楼,报纸扔一边,保温袋里的东西一样样放到餐厅的饭桌上。
  油条、烧饼、汤包、生煎包……各种各样的早点摆满了一桌。东西摆上桌不到五分锺,大门「唰」地被拉开,一个光溜溜的高大身影先冲了进来,随他身後又摇摇摆摆地走进一个圆滚滚的小机器人,等这两只抢到饭桌前坐下,一只老鼠已经爬上了桌。
  「我要吃汤包!油条烧饼大肉包都是我的,生煎包不要!玫瑰不吃东西,它的份归我。」
  「谁说我不吃东西了?师傅,阿福好过分,昨天他就抢了我的包子。」
  「你又不能吃。」
  「谁说的?你拿过来我吃给你看!」
  「吱吱。」尖头聪明,不管桌上有多少东西,抢到一个就是一个,结果被生煎包烫得直叫。
  炎颛没有多说,直接一脚把阿福从凳子上踹飞。
  阿福却不像以前一样冲上来就打,而是爬起来就从桌上飞快抢了几样自己爱吃的,嘴巴一张就吞了一半下去。
  炎颛瞥了他一眼,把自己和箫和的那份划到面前,也不去管那三只小的。弱肉强食,这是自然的规律,抢不过别人自然就得饿肚子。
  「阿福,坐好吃,不准蹲在椅子上。玫瑰你不吃就别霸占那麽多,分点给尖头,没见它面前都没了?」箫家最大的家长出现了,「小炎,今天有没有豆浆?」
  「你想喝豆浆?」炎颛转脸看他。
  箫和立刻转身去厨房拿牛奶热,对於欲求不满的野兽,尤其是时时刻刻都红著眼睛准备喷射豆浆的野兽,最好不要挑战他的忍耐限度。
  这就是箫家每天的清晨。各类生物混成一团,乱哄哄、热闹无比,却有著浓浓的家的感觉。
  「我出去一趟。」吃饱喝足的炎颛推开饭碗道。
  「去哪儿?」箫和随口问。
  「……等我回来告诉你。」想了想,炎颛没把此行的目的告诉他。
  「哦,去吧去吧,记得手机随时开通。」箫和也没放在心上。这小子已经不是第一次单独出门,每次也不说去哪儿,回来的时候总会带回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比如现在花园里九成以上花草树木都是他带回来的。
  箫和也曾怀疑这小子是不是熬不住出去打野食了,不过如果这只野兽真的出去打野食,他相信这野兽不但不会瞒他,说不定还会非常正大光明地告诉他。
  炎颛没有开走那辆出租车,一转眼人影就不见了。对此习以为常的箫和对著那看不见的背影挥挥手走进他的专用书房。如今他的工作基本上都在家里进行。
  阿福、玫瑰、尖头吃过饭一个个老老实实地留在家里学习。
  这是一栋三层的独立别墅,不含花园和地下车库,面积约有五百二十平米。花园则占地近六百平米。
  一楼布局与普通别墅一样,客厅、餐厅、厨房、卫生间、浴室及一间保姆房,还有一个储藏室。最底下一层还有一个空间很大的地下车库和一间地下室。
  二楼有四卧一书房一公共卫浴。其中一个自带卫浴的卧室被阿福占了;玫瑰选了一间与书房相连的卧室;尖头看上了最小的一间;另有一间当作客房空著。
  三楼,那是两位家长的地盘。因炎颛嫌主卧室太狭窄,就打通了主卧旁边的一间。这个超大房间就是他和箫和的卧房。卧房左边是箫和的专用书房,卧房右边还有一间约二十平米的房间暂时空著,顶头是卫浴间,另外还有一个约二十平米的敞开式大阳台。
  阿福咬著笔头坐不住了。他不喜欢做数学题,可箫箫说不会数学的人将来会找不到好工作,他还想将来赚钱养箫箫,所以他只能每天乖乖地做上两个小时的数学题。
  还有两题他不会做,又不想问玫瑰,也许他可以去问箫箫?想到就做,阿福立刻站了起来。
  「我在看著你。」身後,一道阴森森的声音一字一顿。
  阿福不用回头就知道说话的主儿是谁。自从三只都开始跟著那人修行後,他的进步最快,而玫瑰最慢,自此玫瑰似乎就跟他顶上了,一天到晚挑他的刺。不过他不讨厌这样的玫瑰。因为每次玫瑰打完小报告──尖头说的,都会给他买很多零食。
  阿福咧开嘴,从口袋里掏出两根亮闪闪的铁钉塞进嘴里,嘎巴嘎巴吃下肚。
  「我去找箫箫问数学题,不是去玩,你看外面下雨了。」
  「你骗鬼,我要告诉师傅你又想勾引师母。」玫瑰阴森森地道。
  「玫瑰,你要是再让箫箫听见你叫他师母,他肯定会和上次一样让炎把你弄昏,然後把你丢进马桶关禁闭。」
  「他就是母的,在床上给人压的都是母的,他想不承认也不行。」玫瑰恶毒地道。
  「玫瑰,你越来越像白雪公主的後妈。」
  尖头在一边点头。
  「你们两个!我要告诉师傅你们没有好好修行!尤其是你,箫有福!身为别人弟子却敢叫师傅名讳,简直就是大逆不道!」玫瑰愤怒地喊,把桌子拍得梆梆响。
  阿福摇摇头,问尖头:「这两天它又迷上什麽片子了?」
  「好像是叫什麽南山仙侠传。」
  「你也看了吗?」
  「吱吱,看了,我这段时间修炼到了瓶颈,想看看那上面有没有什麽提示。」
  「有吗?」阿福好奇。
  尖头沈吟,「我觉得我缺一把飞剑。」
  「可是我看网上说现在比较流行骑扫帚。」
  尖头在脑中幻想了一下自己骑扫帚的模样,坚定的一摇头,「飞剑好。扫帚是给眼睛不好的人骑的。」
  「死老鼠,你帮我还是帮他?」玫瑰看两只光聊天不理它,当即就生气的大叫。
  尖头歪了歪小脑袋,眼含狡猾地盯著玫瑰,两只小爪子对著戳啊戳地道:「我想娶老婆,可我没有钱。」
  「我可以借给你。」
  「老大说授人与鱼,不如授人与渔。」尖头的两只小豆眼闪过一道精光。
  玫瑰眼部光芒闪个不停,似乎在思考什麽难题。
  「我可以帮你开个账户也让你跟我一起炒股。不过本金你得自己掏。」
  「YE!」尖头激动地吱吱叫,它就等玫瑰这句话呢。老大已经答应它,只要玫瑰答应带它混,他就帮它出本金。
  「玫瑰,我不贪,我雇你做我的经纪人,每次赚钱都给你十个利,你看好不好?」
  「二十个。」
  尖头故作犹豫。
  玫瑰骄傲地道:「你也不看我是谁,如果我做你的经纪人,只会让你赚,决不会让你赔!」
  「好吧,二十就二十,你今天就帮我开户。」
  「你先拿钱来。」
  「行,你等等。」尖头也顾不得招呼阿福,自个儿先溜去找箫和要钱去了。
  玫瑰得意洋洋地瞥了旁边的大块头一眼。
  大块头阿福抓抓头发,弯下腰对玫瑰傻笑,「玫瑰,你也帮帮我嘛。」
  「哼!」玫瑰拧过头。
  阿福把它的圆脑袋又拧过来,「玫瑰玫瑰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闭嘴!」
  「玫瑰……」
  「以後要叫我大师兄。」
  「可尖头才是大师兄啊。」阿福很诚实。箫箫说了,排名不分能力年龄,只看入门先後,尖头先来的,所以它就是老大。
  玫瑰不爽,「那你也要喊那人师母。」
  阿福一听这个条件,立刻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可以叫你大师兄,只要尖头不反对。但我不要叫箫箫师母,你也最好不要叫,小心箫箫把你赶出去。」
  「他才不会……好吧,那你以後要叫我师兄,本金我也可以借给你。」量那死老鼠也不敢反对。
  「好。」阿福笑眯了眼。他的生活费终於有著落了。都是那个坏人,箫箫根本不打算收他的生活费,可那坏人竟然说玫瑰和尖头都有交,那麽他也应该交。呜呜,害得他欠了坏人一屁股债!
  阿福正准备趁热打铁让玫瑰多借点本金给他。
  「叮咚叮咚」
  「为民来了!」玫瑰高兴地叫了一声,立刻爬下椅子跑去开门。
  阿福在後面撇嘴,这个叫李为民的男人有什麽好?为什麽玫瑰这麽喜欢他?不爽!
  明明已经到了六月最後一天,可天气仍旧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早上出门时太阳明明还出来露过脸,虽有些云朵可谁也没想到竟然会下雨。而且这麽点云含水量却异常丰富,这不,还没走到门口呢,他已经被淋得跟落汤鸡差不多。
  今天出门就应该看看黄历,李为民恼恨地甩了甩满头雨水,站在高大的栅栏外等待里面的「人」给他开门。
  箫和弟弟箫安也不知谁教他的曲线救国的主意,天天打电话骚扰他,而且用的都是公用电话,他想拒绝接听都难,气得他都想换手机号码。今早更是堵在他家门口死活要他帮忙跟他哥说说好话。如果不是担心闹起来让小语不高兴,他真的不想和箫安多说一句。
  结果跟箫安在茶馆里坐了不过半个小时,天就下雨了。奶奶的,如果不是被这小混蛋缠住,早在下雨前他就到了箫和家。
  门开了,玫瑰隔著花园站在玄关处向他招手。
  李为民赶紧跑了进去。
  「你没有坐车来吗?」玫瑰好奇地问。
  为民抹抹脸上的雨水,对玫瑰苦笑:「车子送去保养了。你们这边的保安不让出租车进,我只能从大门一直走到这儿来。」
  「我们这儿的物业确实很混蛋。已经有很多业主提出抗议,说是不久後就要换。」
  「所以他们现在的态度也越来越差?」
  玫瑰拿拖鞋给他,「我可以帮你教训他们。」
  「呃,这就不用了,谢谢。」想到玫瑰以前好心帮助自己的几次经历,李为民忍不住打了两个寒颤。
  「你冷吗?」
  「还好。」为民很想要条毛巾却不知怎麽开口,他虽然和玫瑰已经算熟识,但仍旧不敢太放肆。因为阿箫,他认识了这奇妙的一家;也因为阿箫,他渐渐走近这家。但无论他如何努力,他总感觉自己无法融入这家人中。不过怎麽也要比一年前刚认识那会儿好就是。
  想他跟箫和什麽关系?可当初箫和他们还住宏远大厦那会儿,他去了两趟越来越觉得自己像个外人,就连自己的专用拖鞋也给那叫箫有福的鸟窝头男孩霸占,有次他不过小小提醒了一下,就被那男孩瞪了整整两分锺,就在大门口。而且最後那鞋也没到他脚上。
  一年了,身在其中的时候只觉得太慢,但当一年过後驻足回望时却发现时间过得竟如此之快。
  「你要喝什麽。」玫瑰的问话打断了他的回忆。
  「呃,给我一杯热茶可以吗?对了,阿箫在家不?」
  「在。你是来找他的不是来找我的?」玫瑰的声音说著就低了下去。
  「不不不,我是来看望你的,阿箫只是顺带而已。」李为民讪笑。
  「那就好。」玫瑰立刻高兴地抬起头,「我准备投资一家游戏公司,游戏我自己做,你有没有兴趣?」
  「哦?去看看。」
第二章
  箫和正在计算帐户里的盈余。还银行贷款的时间就要到了,还有这栋别墅的尾款、答应给为民的红利,全部加起来需要一千六百万左右,还好经过他的精心计算,目前帐户里能拆算出来的钱正好有这麽多。
  「为民来了?」听到阿福报信,箫和从电脑前抬起头……
  「正好我有事找他。他在客厅?」
  「嗯,刚刚玫瑰给他开的门。」阿福黏著他不肯离开。
  「你用你的魔术板告诉为民,让他等会儿上来找我。」箫和知道李为民来,玫瑰肯定要跟他腻一会儿。也不知玫瑰怎麽就对为民那麽有好感,如果不是有个李为民,他还以为玫瑰讨厌人类呢。
  「阿福,作业写完了没有?等会儿我可要检查的哦。」
  「哦……」阿福嘟起嘴,不情不愿地走下楼。他能不能不写作业啊?
  「咚咚。」
  半个小时後书房的门被敲响。
  箫和带著满脸笑容走过去拉开木门。谁在一年中赚了一千六百万,心情都会很好。
  「怎麽全湿了?玫瑰没让你换衣服?」看到门外衣裤头发潮湿的李为民,箫和收起笑脸惊讶道。
  「你先去冲个热水澡,免得受凉。我去找衣服给你换。」
  「唉,还是你有良心。玫瑰虽然也不错,可毕竟不是人类,我站在它身边半天,它愣是没想起来要给我找条毛巾擦擦。」李为民摆出一副苦脸。
  「你那是活该。玫瑰还是小孩子,它哪能想到那麽多,你自己不会跟它提?」
  李为民继续叹气,有苦说不出。他总不能说他有点怕那个对他很有好感的小机器人吧?
  二十分锺後,李为民一身清爽地从浴室走出。
  「你每次来都会先去找玫瑰,小心我告诉你老婆,说你和一个叫玫瑰的勾搭成奸,嘿嘿。」
  「滚!」李为民瞪眼,接过热茶在沙发上坐下。
  箫和不以为意地嘿嘿笑,坐回自己舒适的老板椅。
  「阿箫,玫瑰说……」犹豫了一会儿,李为民想要不要告诉箫和。
  「它说什麽?」
  李为民摊开手,「我觉得它说的不是真的,可它说的就像是真的。」
  「它说什麽了让你这麽纠结?」
  「那孩子说它要拯救地球。」
  「呃,出发点总是好的。」
  「可问题是它的方法。」李为民抹抹不存在的汗水。
  「你就一起说出来吧,别像挤牙膏似的。」
  「它说它要实现黑客帝国里面的全息拟真世界。它说如果全世界人都躺在那里只进行精神世界的交流,那麽地球耗费的资源将会得到最大的减少。到时维持这个网游世界就像黑客帝国一样利用人体自发的热量和能量就可以。所以它决定开发一款全拟真的游戏,逐步著手施行拯救地球的伟大计划。」
  「……那个孩子有点妄想症,我们作为大人要理解它。」
  「可我总感觉它说的很有可能会变成现实。」李为民哭丧著脸道:「最可怕的是它的第二步计划。」
  「还有第二步?」箫和惊。
  李为民点头,快速说道:「它的第二步计划就是控制全世界的核弹。」
  「……」两位大人相顾无言。
  「阿箫,你老实告诉我,玫瑰是不是外星来客?被派到地球消灭人类来的?」
  「呃……这个,我不能全盘否定你的猜测,毕竟一切皆有可能。」
  点点头,李为民心中已经认定玫瑰属於外星来客。否则地球上哪个智能机器人能达到它这种人性化和智慧?光看它编写的那个游戏,他相信要不了多久这世界的游戏将会真正进入全息网游,只要能解决服务器和网络处理速度等一系列硬件问题。
  就因为这样,他才害怕玫瑰所说的拯救地球两步计划。看它那认真样,他总觉得这神奇小机器人说的会成为现实。
  「不说玫瑰了,越说越可怕。喂,我说金手指同志,老广知道你现在在单干,一个劲在我耳边念叨让你回公司工作,待遇什麽的好商量。当初如果不是你失踪太长时间,人事部一直催老广,老广也舍不得炒你。」
  箫和嘿嘿笑,「说什麽傻话呢?老广那个人会让哪个员工不上班干领工资?就算工资不发吧,他不开除我,就得一直给我交养老保险金,你觉得他舍得?那老抠别说每个月一两千就算每个月一两元他也舍不得。如果不是他的某些大客户知道我回来想要转到我这儿,你以为他会主动找我?」
  李为民抓抓头,说真的,如果不是那抠皮变态的老板就是抚养他长大的老叔,他也不可能待到今天。同样的,如果不是有他这层关系在,箫和也不会选择为老广卖命。所以箫和不愿回去他完全能理解。劝箫和回去是他老婆交给他的任务,他只要说出来就算完成任务,至於箫和到底愿不愿回去,那就不是他能管得了的。
  「你知道小语和老广关系好,我也很无奈啊。」
  「理解理解。」箫和打哈哈。
  李为民叹气,「你不回去也好,老广这个人什麽都好,就是不太信任人,你就算在他手底下干到死,他也不会把公司交给你。现在他正打妞妞的主意呢,想把她培养成接班人。对了,你不是要看妞妞从出生到现在的照片吗?我带来了,拿给你看。」
  李爸爸一提到宝贝女儿,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献宝似地从手提袋里拿出厚厚一沓影集。
  箫和在心中直翻白眼,心说我说客气话你还当真啊?可看李为民那幸福样,他也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只好坐到沙发边陪这个傻爸爸一起观赏他家千金的玉照。
  看著一张张照片翻过,箫和嘴巴上说著可爱啊真可爱,心里却直撇嘴。一个光屁股的小鬼头有什麽好炫耀的?那扁扁塌塌的小鼻梁既不像她爹也不像她娘,两只贼溜溜的黑眼珠一看就是一个小滑头。而且这是养猪呢还是养人?你看这丫头肥的,啧啧,以後长大了减肥可是个麻烦事啊。
  李为民不知他最好的朋友正在肚子里腹诽他的宝贝女儿,仍旧一个劲翻啊翻,恨不得把女儿整个成长过程都跟箫和描述一遍。
  炎颛一路感受著子息的呼唤一路寻找过来。这里已经不是中国地界,回忆他看过的世界地图,从方向上来看,应该在缅甸附近。他的後代怎麽跑这里来了?还有他到底是怎麽生出来的?
  不妙!炎颛猛地加快速度。他感觉到另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在附近,而这股能量并非他的族人。
  地面上掩饰性的建筑物已经被毁得差不多,看上去就像是被猛烈的炮火轰击过一样。
  在建筑残留物的地面正中间裂开了一个大口,宽阔的阶梯延续下去。人类残破的身躯到处都是,血顺著阶梯往下流淌。
  阶梯的最下方是一个平台,平台後面是一栋非常现代化的建筑。可这栋建筑现在也遭到了一定破坏,本是大门的位置已经扭曲变形,大量的碎玻璃撒落在地面。大厅里面人员已经全部撤离,只剩下一些似人非人的怪物流著口水、发出低哑的嘶吼声。
  怪物们逐渐形成包围圈。在他们的包围圈中间站著一名身高近两米、如同超级模特一般俊美无匹的男子。
  极致的美与极致的丑,只是视觉上就给人以强烈的冲击。
  烈渊看著这些阻挡他的生物,扔掉手上抓著的人类残肢,发出一声冷笑。就凭这些东西也想拦住他?简直就是笑话!
  不过,这些怪物身上似乎也有些能量存在,比那些只能看不能吃的人类废物要好得多。桀桀,享用大餐前吃点开胃小菜也算聊胜於无吧。
  想到这里,把丑陋怪物们看成一盘盘小菜的烈渊迫不及待的就对著那些生物扑了上去。
  夫人与杜卫看著监控传来的图像,脸色难看无比。
  「他在干什麽?为什麽所有未成品一碰到他就变成了粉末?!他是谁?他是什麽?」
  杜卫自然回答不出。
  「我是杜卫,下面的话不是演习,记住不是演习!所有非武力人员在十分锺内全部退入二号防空洞,没有指示不得出来。超过十分锺二号防空洞将被关闭。重复一次,所有非武力人员按照往日疏散方法一起退入二号防空洞。」杜卫对扩音器发出指示。
  随即他又打开对讲机:「第三、第四分队配合作战,把地底的未成品全部放出来拦住那人!」
  「丫丫,你负责偷袭。死活不论。」
  「锺舍,把X21带过来。」
  「杜卫,给我联系CED公司。我要问问他们这是什麽意思!」夫人眼含怒气道。这个研究所花了她多少心血,现在不但给人找到,还被人大肆破坏,这要她情何以堪?
  杜卫推了推眼镜,「我不觉得他是CED的人。」
  「为什麽?」
  「您觉得CED的技术和我们相差多少?」
  「伯仲之间。」夫人中肯地回答。
  「那麽你觉得CED可以创造出拥有这种能力的生物吗?」
  「那麽他是谁?他的目的是什麽?」夫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可是人总会心存侥幸。
  「夫人,等会儿锺舍来了,您让他护卫您带著X21先离开。至於这个人就由我来接待好了。」杜卫阴沈著脸道。
  「一定要放弃这里?」夫人还有点不舍。
  「当断则断。这人目的不明,力量过於强大,我们要想不引起中国和缅甸军方的注意,暂时放弃这个基地是唯一的方法。」
  「好。」夫人并没有煽情地多说什麽,很干脆地道:「我们在泰国见。」
  狡兔三窟,他们的根基地并不止这一个。只要不伤及根本,他们就能东山再起,至於那些地底下的怪物,就算毁了也没什麽。
  「好。」眼看当作最後武力的未成品全部变成了粉末,杜卫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你说有人查我是什麽意思?」
  「一个警察。好像是才从外地调过来的。姓周,叫周放。你有印象没有?」李为民收起女儿的玉照,提起正事。
  箫和脑中闪过什麽,这名字听起来似乎很熟悉。
  「你知道他为什麽查我吗?」
  为民摇头,「他只是打电话到公司来,问有没有你现在的消息。电话不是我接的,所以不清楚他的目的。」
  「那公司的人说了?」
  「你回来一年已经不是秘密。而且你知道一般人一听对方是警察,哪敢撒谎欺瞒。」
  「奇怪,他怎麽知道我原来上班的公司?」箫和终於想起这个叫周放的警察是谁,也想起一年前收到的那个包裹。那个包裹丢哪儿去了?他好像一直忘记打开看了。
  「八成他先打电话到了我家。」箫和猜。
  「你想起来了?这人是谁?有什麽目的?」
  「嗯,那人应该没什麽坏心。我在流浪的时候曾经得到他照顾,按理说我应该主动上门去感谢人家才对。」箫和笑道。
  「流浪?」
  「咳,外面还在下雨,你等会儿吃过午饭再走吧。我开车送你。」
  「箫和。」
  「小的在。」
  「你说一年後告诉我真相的。」
  「已经一年了?」
  「废话!」
  箫和在心中叫苦,他哪知道他竟然能安然无恙地活上一年。他以为自己回光返照顶多挺上一两个月就要不行了呢。
  当初他可是想得好好的,等到他缠绵病榻连话都说不完整的时候,那时候不用他再做什麽交待,事实就可以说明一切。他还可以趁此机会把小炎他们托付给为民。哪想到……
  「我还没准备好。」
  「你耍赖是不是?」
  箫和摆出一副我就是耍赖你能怎样的痞子相。
  「对了,一年前我帮你担保从银行借的一千万快到期了吧?你能不能还上?」李为民有点小紧张。
  箫和阴阴的一笑,本想吓吓他,後来想想还是算了,如果真把这人惹怒了,下次想再请他担保就要多费口舌。
  「我正准备给你说这事,贷款下个月月底到期,我会按时还款。我答应给你的一百万分红也会在那天打给你。」
  「你小子厉害啊!」李为民精神一振,整个人都显得放松了许多。一千万可不是小数目,他虽然相信箫和的能力,可……他的压力还是很大啊,尤其他还瞒著他老婆。
  「呵呵,过奖过奖,到时候还了钱麻烦你再帮我担保一次,我打算再借点。老规矩,一年後一成的分红。」
  「行!没问题。对了,还有件事,你弟他……」
  「他又咋了?」箫和皱起眉头。
  「你最好自己问他。」李为民实在不想参合进这对兄弟中去。做得好没表扬,做得不好就得遭人怨。
  「是不是他结婚又要要钱?他那个媳妇到底怎麽回事?把小安当摇钱树了?宏远大厦的房子不是已经给他了吗,这两口子还想怎样?」
  「你自己联系他吧。」
  箫和阴沈著脸掏出手机。
  烈渊停住脚步,这里竟然还有精神操控者,不错。不过就这麽点能力能做什麽?
  哼!想溜?烈渊感觉到那股巨大的能量正快速离开这里,不再去管那个具有精神操控能力的小丫头,烈渊转身就往那股能量离开的方向追去。
  炎颛停在半空中,不远处的山顶地面忽然裂开一个黑乎乎的洞,一架他只在影片中看到过的战斗机出现在地面上。
  这是……隐形战斗机?炎颛看著这架造型霸气的战斗机身上闪过一片亮光,这层光幕告诉他,在普通人类眼中这架战斗机已经变成透明。可这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他的眼睛看到的并不仅仅是光的折射,对於人类来说隐形的东西在他眼中都可以一览无遗。
  他的後代就在这架隐形战斗机中。
  炎颛不再隐藏自己的气息和身影,身影一闪落在了战斗机顶端。他放出意识告诉他的後代让他安心,同时也在警告那股具有十分威胁力的能量,不要打我後代的主意!
  锺舍与另一名瘦小精干的男子一起驾驶著战斗机。机舱内夫人紧紧抱著一个箱子,皱著眉头。
  「你有没有听到什麽声音?」锺舍抬起头。
  「什麽?」瘦小精干的男子问。
  「哔哔!」刺耳的警报突然拉响。
  「有人闯入机体!」锺舍迅速在导航台上按了几个按钮,一边摘下通讯设备,一边对男子道:「我去看看,你稳住机身。」
  机舱内,炎颛很轻松地从夫人怀中拿过箱子,打开。
  夫人张大了嘴巴看著他。
  这人什麽时候出现的?他怎麽进入的机舱?为什麽没有人察觉?
  夫人想逼问他,可她现在连开口的力气也没有。机身出现裂缝,大量的空气和风灌入机舱,刺耳的警报声不停的在响。
  锺舍跑进机舱,可也被强劲的气流堵住。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机舱中高大男子从箱中拿出X21。
  是迎敌还是补救机身?
  锺舍看著机舱内表情痛苦的夫人,怎麽办?在这样恶劣的状况下,他可以活下去,可夫人只是普通人。
  「嗷嗷。」蛋中发出了类似幼兽的稚嫩叫声。
  可惜夫人被气流吹得耳力失聪,没有听见这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生命发出的第一声叫唤。
  炎颛举著蛋看了半天,是他的後代没错。
  本想问问这中年女子蛋是哪里来的,可他已经感觉到那股能量追了过来。算了,下次有机会再问吧。
  炎颛把蛋揣进了准备好的背包中,连看都没有看扒著机身稳住身体掏出枪械的锺舍一眼。
  「把X21放下!」夫人挣扎著尖叫道。
  锺舍一咬牙,把枪对准了炎颛。
  炎颛走到他身边,一拳向他脸上挥了过去。
  锺舍应拳飞出,可怜他都没有看清炎颛是什麽时候走到他身边、又是什麽时候出的拳。
  下次你再敢对他不利,我杀了你。
  丢下这麽一句话,炎颛带著蛋从机舱中消失了身影。不是他不想杀他,而是蛋的来历还要留著他们来解释。
  锺舍捂著粉碎性骨折的下巴,想到了这人的身份。
  是「它」!「它」找过来了!
  他要告诉夫人,他要告诉杜卫,他……唔,好痛!这个「它」简直强悍得可怕!以他的能力在「它」面前竟不堪一击。
  眼睁睁看著X21被人带走,夫人双眼充血。不!不──!它是我的,谁也不能带走它!
  机身外烈渊警惕地看著从机舱中拔空而出的高大男子。
  终於见面了。
  这个能让他离开这颗星球的能量体。只要他吞噬了他……
  炎颛背著背包立在半空中。
  对面的「人」用了标准的日耳曼种人类的外形。金发、蓝眼、高鼻、深眸、高大魁梧的身材。
  他看不出他是什麽,不过他感到了危险。
  「你是列罗族?」不是人类,不是他所熟悉的种族,那麽……就只剩下一个答案,列罗族。由於他们会吞噬别的种族借以获得能量,有些种族也称他们为魔族。
  「……眼光不错,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看出我的来历。」烈渊桀桀的怪笑道。
  「你是遗族?」
  「是。」炎颛觉得自己的修养越来越好了,竟然没有因为对方的无礼立刻挥拳揍人。难道小人箫对他的最大功用就在於此?专门磨他性子来的?
  「我就说嘛,这颗星球怎麽还会有这麽强大的能量体留下。」烈渊恍然大悟,随即问道:「你应该才成年吧?为什麽选择留在这颗星球?」
  「我是这颗星球的守卫者。」炎颛并没有因为对方老气横秋、一副长辈的口吻而生气,面无表情地回道。
  「你们遗族还真是死心眼,竟然到现在还在传承这个责任。不过这颗破星球还有什麽好守的?能开发出的能量也都已经开发出了,人类也正在试图榨干她的最後一滴血,这颗星球迟早会死,就算你留下来平衡她的缺失,她也熬不住多少年。」魔族烈渊很是不以为然。
  「她不会死。」
  「她是不会死,反正死了还可以再慢慢恢复。不过这颗星球上的所有生物可保不住了。喂,小子,我要离开这里,借点能量用用?」
  炎颛抬起眼皮,「多少钱?」
  「什麽?」
  「你准备付多少钱买能量。」
  烈渊瞪大了眼睛,他的耳朵出问题了吗?这遗族小子没有对他破口大骂,也没有立刻扑上来和他决斗,而是问他准备花多少钱买能量?
  「我没钱。」他才醒,哪来人类的钱币。
  「黄金、钻石、珠宝都行。」
  「没!」
  「那就没什麽好谈的了。」炎颛转身就走,他肚子饿了,这时候赶回家说不定还能赶上晚饭。
  「站住!」烈渊大怒,他什麽时候说要花钱买能量了,他要能量都是用抢的!用抢的懂不懂?这个该死的遗族,他要生吞了他!
  炎颛回头,「想打架?」
  「小子,我警告你,就算你老子在这儿……」
  「你不是我父亲的对手。」炎颛实事求是地道。
  烈渊差点没气晕过去,「要不是老子现在只有一半的能量……」
  「那就打吧!」炎颛已经懒得和这魔族废话,甩手就是一道火光飞了过去。
  「嗷嗷!」打他打他!蛋兴奋地叫,激动的在背包里滚来滚去。战斗是他的种族天性,虽然他根本不明白外面两个为什麽要打架。
  魔族烈渊与遗族炎颛在空中战作一团。
  在他们的下方,隐形战斗机被迫下降,隐形功能消失露出了机身。
  被烈渊这麽一闹,基地损失惨重。所有未完成品全部被其消灭。杜卫眼看这个基地很有可能再也保不住,立刻命人收集及销毁重要研究资料,并让剩余的武装手下保护研究人员前往他们在泰国的另一个基地。随即打开定时爆炸系统,和丫丫离开了基地,顺著锺舍留给他们的信号向他们追去。
  炎颛和烈渊都不想引起人类注意,两人同时布起结界,就在这个双重结界中大打出手。
  为了速战速决,烈渊化为魔族原型,炎颛也立刻化作战斗力最强的兽身。蛋被炎颛丢进另一个结界中。他要全力对付这个魔族!
  这是他出生以来碰到的最厉害的对手,据他父亲告诉他,魔族已经离开这颗星球很久,没想到竟然还有一个留了下来。
  如果可能,他希望能消灭这个魔族。他不怕他,蛋只要出生了也会有能力自保,可是……
  一想到家里那颗会让这个魔族疯狂的大补丸,炎颛的攻势越发凶猛。
  烈渊则越打越心惊。不愧是遗族,就算只是才成年,竟然也能跟自己打成平手。不,是跟自己过去一半的力量打成平手。烈渊立刻纠正自己的想法。
  能量啊,他要想离开这颗星球,就必须吞噬更多的能量。不过他可不想死……
  本是势均力敌的两个对手,可一个为了自己的爱人家人在拼命,而另一个却考虑到为了能量丢掉一条命不划算,渐渐的,胜负的天平开始倾斜。
  那边炎颛在为了家人而拼命,这边箫和也在为自己的家人而烦心。
  「你说什麽?女方的兄长做生意要跟你借钱?要借多少?」
  电话中传来含含糊糊的回答声。
  「说清楚点。」箫和厉声道。
  「两百万。」
  「……我记得你手上应该有钱吧。你要想借你就借,何必来问我?」
  「那个……」
  「别这个那个的,说清楚!」
  「我的钱已经借给她哥了。这次是想让我追加投资。」
  「追加投资?你不是说他跟你借的吗?」
  「不是,他一开始跟我借,後来我发现他做的是艺人中介公司,就问他能不能入股,他看在他妹的面子上同意了。再後来……」
  「再後来怎样?」箫和耐著性子询问。他以为他弟早已经过了做明星梦的年纪,没想到二十後半了还想往那个是非圈里钻。艺人中介公司?这种性质的公司,说白了,就是骗子公司,赚得一票是一票,出事了立马能换个名字重新开。
  「後来……一开始还挺顺利,半年时还有一次分红,但今年初因为在B市开了一家分公司,新成立的公司效益不太好,所以他哥希望我能追加投资。」
  「你白痴吗?」箫和几乎想拍上电话。
  「哥!他妹是我未婚妻,怎麽可能骗我?人家也说了,开艺人中介公司都这样,但只要资金够了就能挺过难关,因为我是自己人,他才跟我开这个口。芊芊也说了希望我这次能帮他哥。」
  「那种鬼公司需要屁的经费,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一个办公室两台电话就能开个中介公司。」
  「谁说的?哥你不懂就别乱说。像这种艺人中介公司想要做好,方方面面的人都要想法认识,哪处不要钱打点?他们还要给经纪公司和艺人分红,有时候还得事先给定金。运作起来,账面上至少要三四百万,还不一定够。」
  「我没有两百万。」箫和忍著怒气道。
  「哥,你就当帮帮我、帮帮你未来弟媳妇行不行?芊芊年底就要过门了,你作为男方兄长大度点可以不?」
  「大度?你还要我怎麽大度?那小丫头逼著你、蛊惑老妈硬把我宏远大厦的房子要过去还不够?她还想怎样?」
  「哥你说的这是什麽话?搞得好像我们硬跟你要房子一样。你是我哥哎,我结婚你不帮我谁帮我?」
  箫和简直给他弟气乐了,「我没钱。你再怎麽说也没用,就算你找老妈来闹也一样。你要没别的事我就挂电话了。」
  「等等!老哥你怎麽这样?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钱,可你明明住在别墅里,那别墅我问过,没有七八百万根本拿不下来。」
  箫和暗中握了握拳,「这是我朋友的房子,我只是借住而已。别忘了,我唯一的那套房子已经给你们要走了。」
  「你真的不肯帮我?」
  「我没钱怎麽帮你?」箫和忍不住怒道。
  「你不是金手指吗?连芊芊她哥也听过你的大名,还说要找机会跟你吃顿饭。那这样,我帮你约个时间,你和芊芊她哥见个面怎麽样?」
  箫和二话没说,直接把电话掐了。
  李为民看向他。
  箫和气得直笑,摊开手道:「我能怎麽办?他是我弟,要是别人我早就让他在N城混不下去。我总不能对这小子使手段吧?」
  「你就纵容他吧。」李为民也知道箫和对他弟的感情,虽然怒其不争可毕竟骨肉相连。
  「不过我看你弟挺怕小炎的,也许你可以请小炎帮忙……」
  「算了吧。」箫和赶紧摆手,「上次小炎发飙你又不是没看到。我妈差点没吓出心脏病。小雷那混小子住院一个月的钱还都是我付的。」
  箫和心想这次怎麽也不能让炎妖怪知道。否则他弟肯定跑不掉缺胳膊少腿的下场。那妖怪发起怒来,才不管对方是不是他亲弟弟什麽的。再怎麽说,那也是他弟啊。
  「我看那小子绝对不会就这麽算了。他那亲家既然算计到他头上,恐怕也不会这麽轻易就放过这棵摇钱树。你给你弟的那笔股票有多少?这都一下子全投进去了,还投得这麽容易轻松,对方的胃口八九也被养大了。」
  箫和脸色阴沈,「希望他们不要太过分。如果不是看在小雷把那女人当宝贝一样,哼。」
  「希望如此。」李为民耸耸肩,「我想下次出马的九成是你老妈。当初我还觉得你把这栋别墅的产权放在你那小情人名字下有点轻率,如今想来倒是明智之举。否则他们到房产局一查就能查到这栋别墅的所有者是谁。要让他们知道你有能力买下这栋别墅,就算是贷款的,哈!」
  箫和没有否认为民的说法。虽然他原本的想法根本不是如此,他只是单纯的希望小炎和阿福他们在他死後能有个合法的落脚处。
  如今小炎、阿福不但有了落脚处,也有了合法的中国公民身份,这样以後就算他不在了,他们也可以安全的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下去。天哪,箫和为自己的牺牲奉献精神深深感动了。虽说做好事讲究不留名,可他真的很想让国家颁给他一个为各民族和谐奋斗终生的奖章啊。
  小炎,阿福,尖头,玫瑰,我走了……
  「阿箫?」
  「嗯?」箫和心不在焉地抬起头。
  「你在想什麽?」表情怎麽这麽诡异?
  「我在想当你知道我……咳,我该去做饭了。」还好及时打住。
  李为民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第三章
  一直到第五天早上小炎还没有回来,箫和拿出手机想了想,还是没打。他是成熟的男人,总不能因为小情人五天未归就夺命连环Call吧?
  不过小炎也从来没有离家这麽长时间过。为什麽不给我打个电话报个平安呢?难道那小子真的在外面打野食?
  疑神疑鬼的箫和不知,炎颛现在也十分想回家。不过……
  那魔族一路跟随著他,打不过他就偷袭他,他拿他无可奈何,他拿他也无可奈何。
  眼看就要到家门口了,总不能就这麽直接把人带进家里吧?
  如果让那魔族知道家里还有一颗超级大补丸在……不用说,他以後就别想安宁了。
  被人跟了五天五夜,本就脾气暴躁的炎颛更是彻底被跟出了火气。电视上不也说了吗,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他得想个法子永绝後患才行。
  你大爷的!我就不信灭不了你!随手把装蛋的背包扔进别墅区。
  自己回家去。不负责任的家长极为不负责地丢下这麽一句话,就跑去打架……不,是对付敌人去了。
  「嗷呜嗷呜。」
  箫和拍拍耳朵,奇怪?幻听吗?他怎麽听见小动物的叫声?
  侧头细听了一会儿,声音没了。以为自己听错,箫和摇摇头,继续忙自己的事。
  过了不到一分锺,「嗷呜嗷呜」,耳中再次响起类似幼兽的稚嫩叫声。这次,叫声显得急促了一些。
  箫和眯眼。这麽清楚,应该不是幻听,可这声音到底哪里传来的?怎麽觉得像是直接在脑子里响起的一样?
  本不想理睬,可过了一会儿,叫声就变得十分微弱,感觉发出声音的小家夥很是……伤心?
  箫和突然变得心神不宁起来,下意识地站起身。
  去找找吧,也许是哪家把不要的小动物扔他家花园或门口了。他发誓自己不是什麽见到遗弃动物就会带回家的善心人士,可不知为什麽,这小东西的叫声就像是牵了他的心一样。
  一路听著声走到楼下打开大门一看,没看到什麽动物的身影。
  再走到院子里转了一圈,除了那三只正在打坐的,也没看见有被人丢进来的幼兽之类。
  「嗷呜嗷呜」声音突然变得清晰许多。
  在外面!箫和抬起头。声音似乎是从花园栅栏外传来。就像是被勾著一样,迅速走过去拉开了铁栅栏门。
  门外啥都没有。道路边也不见有被丢弃的纸箱一类。难道真是自己产生了幻听?箫和脸色有点阴沈,他担心自己回光返照的时间是否已经到了。算了,这一年已经是白赚的了,想开的箫和正准备转身关门进去。
  一道金影突然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飞射而出。
  嗷嗷……终於找到你了!
  「咚!」金影重重地撞在了箫和肚子上。
  「哎哟喂!」箫和本就下盘不稳,再被这一撞,当即一个趔趄,一屁股坐倒在地。这下可把他疼的,脸都变形了。
  「是谁?是谁到处乱丢垃圾?有种的给我出来!」
  箫和恶形恶相的一把掐住撞到自己怀中的东西,咦?这是啥?
  根据刚才撞击时的受力面积和撞击度来看,他还以为是个足球、篮球什麽的。如今一看,竟然是个圆溜溜、金晃晃的……蛋?
  箫和眯眼,这玩意儿看起来似乎很眼熟。没篮球那麽大,大小跟个柚子差不多。外表光滑,不知是什麽质地。
  蛋一看箫和在打量他,立刻腆起小肚子,努力把自己展示给他看。
  可惜他长得太圆溜,小肚子挺得再高也分不清头尾。
  「嗷呜嗷呜」墙高高,我飞不进去。爹爹坏,把人家丢了就跑去玩了。
  这声音?箫和把蛋送到耳边,两手掐著蛋用劲晃了晃。
  「咕咚」,蛋里传来什麽撞到的声音。
  「呜哇~!」
  箫和迅速站起身,凝神戒备地往四周看。怎麽会有小孩子的哭声?
  「谁?出来!」箫和随手把蛋丢到地上,他的社会经验告诉他:不明物体最好不要长时间接触。
  「呜哇呜哇!」再次遭到家长抛弃的蛋大声嚎哭了起来。为什麽都这麽用劲扔他啊?就算人家壳壳厚,可也会疼的嘛。呜哇!
  这下箫和听清楚了,这根本是小毛娃在哭嘛。不过这附近哪来的婴儿?
  听起来似乎是从那颗蛋的方向传来,箫和看了蛋两眼,拒绝接受又一个妖怪出现在他面前。挪开目光,反而迈步向外面的灌木丛中走去。也许是他听错了呢?
  蛋看箫和走了,一边哭一边一跳一跳地跟了上去。
  箫和摸摸後脑勺,他怎麽觉得有种特诡异的感觉?好像有人在时时刻刻地盯著他,而且就在他身边似的。
  谁在监视我? 箫和越发小心翼翼,猫著腰探头往金蛋射出的灌木丛看了看。咦?那不是小炎的背包?
  蛋看箫和弯腰探头似乎在寻找什麽,立刻也好奇地凑了过来,探著身子向灌木丛望去。可惜灌木丛太高,他太矮,为了能看得更清楚,蛋用劲跳了起来。
  箫和伸手拿起背包直起腰转过身。
  跳起的蛋「咕咚」一下撞在箫和的下巴上。
  「……」箫和捂著下巴足足沈默了十秒锺。
  不晓得做了大错事的蛋落到地上,亲密地去蹭箫和的脚。蛋里还发出了「咿呀咿呀」宛如婴儿的牙牙学语声。
  箫和凝视著这颗能跳能发光还能发出奇怪声音的蛋,做下了一个决定。
  「你就是上次在我梦中跟我捣蛋的那个小家夥对不对?这次竟然还敢随便传声给老子。桀桀桀,天堂有路你不走,正好老子早饭还没吃,等会儿我就把你做成煎荷包蛋!」
  「……呜哇呜哇!」蛋被吓得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紧挨著箫和的裤腿不肯离开。
  箫和看看四周没人,阴笑著一把抄起蛋,抱著走进了铁栅栏门。老子给了你机会让你离开,既然你不肯走,那就别怪老子拿你去卖钱!
  管你是什麽东西,到了我家你就别想跑了,桀桀桀!
  把蛋放到沙发上,箫和板起脸正准备对该蛋进行拷问。
  哪想这只来历不明的蛋竟然自己又凑了上来,而且一副想要箫和抱的模样。
  箫和满脸黑线地看著这颗蛋,心想它要是有脚,恐怕早就自己爬上来了。
  一看蛋一副跃跃欲试想要往他怀里跳的样子,吓得箫和连忙大叫:「不准跳!」
  蛋立刻老实了,动都不动地立在箫和面前。
  「说,你是谁?干什麽的?」
  「……咿呀咿呀。」
  「说人话!」
  「咿呀咿呀嗷嗷嗷。」
  箫和捂额,这要怎麽交流?
  蛋期待地看著他,希望他能抱他。刚才箫和把他抱进门来,他多麽希望就这样一直待在这人怀里,可……呜哇!
  箫和敲了蛋一下,「不准哭。」
  蛋抽抽搭搭,他好想出来,可不知为什麽,他力量总是攒不足,到现在他都没办法破壳而出。
  「老实交待,谁把你丢到我家门口来的?为什麽要找我?你是CED公司出品还是斯文男那边捣腾出来的?还有小炎的背包怎麽在那里?」
  问题太多,蛋傻了。
  「喂,在问你话呢。」箫和用手拍打蛋的外壳。
  蛋似乎非常喜欢箫和的碰触,主动凑上去让箫和摸。
  箫和自己也没有注意到,一开始拍打的动作没两下就变成抚摸,很奇怪的,虽然他不明白这颗蛋的来历,也不知道它跑来干啥的,但他能感觉出蛋对他没有丝毫恶意,相反还非常念慕他。
  奇怪的蛋,奇怪的感觉。
  箫和摸著摸著,突然生起了一股想要把蛋抱进怀里好好疼宠的心情。
  哎哟我的妈呀!箫和一把把蛋扔到了旁边。
  「说!你是什麽妖怪变的,竟然能影响我的心情?」
  蛋还没来得及用哭声表达自己的不满。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箫和用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颗颜色�俗的金蛋,一边跑去开门一边抹汗,幸亏有人来了,否则他刚才很可能就被那颗古怪的蛋给蛊惑了。
  竟然能影响人的精神,太可怕了!
  匆匆忙忙的,箫和没看可视屏幕就按下花园铁栅栏门的解锁键,又跑去拉开了别墅大门。他倒不担心花园里的三只被人看见,小炎说了,他在三人修行的地方设了让人看不到他们的结界。
  不一会儿,四名男女出现在花园中。
  「箫先生,你好,好久不见。」
  箫和盯著门外四人,考虑了两秒锺要不要直接把门给关上。
  这些家夥是怎麽找到他这里来的?而且他们怎麽敢找上门来?难道他们知道小炎不在家?哼,当我是软柿子捏呢!
  「真的是你,我还担心找错了地方。」站在门口的男人推了推眼镜,斯文地笑。可惜他脸上的可怕疤痕破坏了他想表达的亲切。
  「你怎麽知道我住在这里?」箫和冷下脸。
  「呵呵,不请我们进去坐坐吗?」
  箫和完全没有让开大门的意思。
  斯文男看了一眼身边的中年女子,女子对他点点头。
  斯文男转而看向箫和,「箫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看见一颗蛋?」
  箫和心中突然生出一股失望,虽然那颗蛋有点古怪,但他也不知怎的,看到那颗蛋就觉得莫名的亲近。没想到这颗蛋果然与杜卫这个阴险的斯文男有关,可惜了。
  「金色的,这麽大,非常圆,非常显目。如果你看到一定不会忘掉。」杜卫比划了一下蛋的大小。
  「你们的蛋丢了关我屁事!为什麽要到我这里找?我又不卖蛋。」箫和翻个白眼。
  「箫先生,你不是奇怪我们怎麽找上门来的吗?就是这颗蛋带我们来的。」
  箫和眯起眼。这家夥说这话是什麽意思?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颗蛋又怎麽会知道他的住址?而且当初它怎麽会溜进自己的梦中?
  「箫先生,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这次来主要是想与你寻求合作。」杜卫貌似诚恳地道。
  箫和没理他,转而看向站在他後面的某人。
  那人垂著眼帘似乎很不好意思和箫和对面。
  「这几人就是你口中的「我们」?原来你和斯文男是一夥。」箫和脑中原来许多不明白的地方,看到这四人同时出现後终於有了头绪。
  转而又看向杜卫,讽刺地笑:「身在曹营心在汉?你的老板又是谁?还是你自己就是?」
  当时听到这人和那李老头在CED公司大厅的对话,他就猜出杜卫应属於另外一方势力,只是没想到锺舍也是他们的人。而一开始似乎就是锺舍帮助他获得了CED公司的平面图……
  再想到在火车上和锺舍的巧遇,以及对小炎表示出异常兴趣的小丫头……
  原来自己和小炎早就被这帮人盯上了,可笑他还一直把报复目标放在了CED公司身上,更可笑的是他还一直把锺舍当朋友看。
  杜卫转脸看向身旁的夫人。
  「咳,箫先生,我可以保证我们这次来绝对没有任何恶意,甚至我们愿意赔偿以前因为误会对你造成的一些损失。」
  箫和的目光转而看向这名他从未见过的女子。
  这名女子站在斯文男身边,年约四十徐,风韵犹存,气质上佳,言谈举止皆显示出是久居上位的人。
  「误会?」箫和皮笑肉不笑地道。
  中年女子面不改色,「欢迎让我们进去坐坐吗?我相信你肯定会对我们要说的事感兴趣,这事对你、和你身边那位都有切身关系。」
  箫和想了想,还是让开了道路。中年女子等一行四人走入客厅。
  小炎虽然不在家,但园子里还有三只後备军,而且他自己这一年也学了些能耐,他倒不怕这四人敢耍什麽花招。不过他还是留了个心眼,没把大门关上。
  锺舍从他身边走过的时候尴尬地笑了笑,倒是与他并排进来的小丫头抬著头瞪著一双大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呃,帅哥咋变科学怪人了?这脸上卡个箍、下巴上还裹著纱布,这是咋了这是?箫和忍不住盯著锺舍看个不停。
  可怜下巴粉碎性骨折的锺大帅哥被他看得如芒在背,偏偏头部又无法活动自如,只能硬忍著。
  「嗨。」小丫头突然对他打了声招呼。
  箫和目光移向她。
  小丫头甜甜地笑,「叔叔,还记得我吗?我们曾经在火车上见过面哦。」
  「不记得。」箫和硬邦邦地道:「另外,我不恋童,你对我卖可爱没有用。」
  真是讨厌的家夥!小丫头嘴巴一噘,脸色立刻阴沈下来。
  被这一打岔,箫和也不再继续死盯著锺舍看,迅速走进客厅。他也不怕这几个人看见他家沙发上的蛋,这几人既然找上门来,蛋在他这里的事肯定也瞒不了多久,不如不瞒。
  四人与箫和几乎同时走入客厅,自然也看到了沙发上不知是坐著还是站著的蛋。
  一看到蛋,小丫头就想冲上去抱过来。
  箫和脚一伸,拦住她。「你家大人没教你规矩吗?」
  小丫头不高兴,当即就要动手。被杜卫一把拉住。
  「它果然在你这里。我们还怕追错了。」杜卫欣慰地笑。
  箫和大咧咧的在沙发上坐下,随手把蛋抱进怀里。
  蛋高兴地哼哼唧唧,金色的蛋壳一瞬间亮起非常耀眼的光芒。
  「它看起来很高兴。」杜卫半是羡慕、半是感叹地说道。
  「它在说话?」中年女子惊讶,与杜卫互看一眼。
  四人看主人坐在沙发上,一时不知该过去和他并排坐,还是站著。
  「餐桌旁有椅子,想坐就自己搬过来坐。」
  「你就这样对待客人?」小丫头大大的不满,她还是第一次碰见对她如此冷淡的人。
  「你们是客人吗?」箫和翘起二郎腿撇了撇嘴。
  「你!」
  「丫丫,去,搬两张椅子过来。」中年女子开口喝止小丫头,转而对箫和道:
  「箫先生不必如此,我说了今天我们来是带著万分诚意来的,以前的事情我们也会对箫先生做出合理赔偿。」
  「赔偿?这位……」
  「你可以叫我夫人。」夫人在杜卫搬来的椅子上落座。
  「呵呵,美女,如果我牵十只狗来让你和他们轮番交配,事後我付你点钱做辛劳费,你愿不愿意?」
  「住口!姓箫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搬椅子过来的小丫头一听有人如此侮辱她心目中的女神,摔下椅子就要冲过来找箫和算账。
  这次是锺舍一把拉住她。
  箫和冷笑。
  「箫和!」杜卫叹口气,语气微微严厉。他也无法忍受有人如此侮辱夫人,可是今天他们却是来求人的,而且以他们对箫和做的事,箫和肯让他们进来就算是肚量大的了。
  本来X21在他们手上,他们还有一点话语权。当然如果X21还在他们手里,他们也不会过来。可没想到X21竟然被人夺走,如果不是靠著蛋壳上贴的隐形追踪器,他们还不知道要到哪里去找回X21。
  被口头侮辱的夫人神色不动,抬起手制止想要使用能力教训人的丫丫,淡淡地道:「箫先生,口舌之快并不能解决问题。」
  箫和微微眯眼,这女人不简单,被这样侮辱还能摆出这麽一副荣辱不惊的样子。他对这种城府极深的女人最头疼,这种女人狠毒起来一百个男人也比不过。
  客厅中陷入沈默。夫人与杜卫似乎在考虑如何开口比较好。箫和则是无所谓。
  「说吧,你们要怎麽赔偿我的损失?还有什麽事与我切身相关?我很忙,给你们三分锺,如果三分锺内你们无法交代清楚,大门在那边。」
  「哼,你算什麽东西!如果不是有「它」罩著你……哎哟!」小丫头尖叫一声连椅子一起倒在地上。
  箫和收回手,像什麽也没做过一样的微笑道:「小丫头,难道你家大人没教过你,大人说话小孩子最好不要插嘴吗?」
  小丫头从地上爬起,可爱模样全消,看箫和的表情和眼光变得凶狠无比。
  锺舍按住小丫头,警告地看了她一眼。
  夫人和杜卫对望,彼此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诧。这人什麽时候有了如此本领?
  「你们还有两分锺。」
  「咳,箫和,看样子一年多不见你好像有了什麽奇遇,刚才是意念操控?」杜卫试探地问。
  「什麽意念操控?不知道什麽叫功夫吗?就允许你们追著我打,就不允许我学点功夫自保?」
  「功夫?」
  「没见过内功?我说姓杜的,你们也别一天到晚搞研究,身为中国人怎麽可以把中国的传统都丢掉呢?好了,不要给我废话了,说吧,你们打算赔我多少钱?」
  箫和摆出的痞子样让四人都沈默了。小丫头不想沈默,可她的地位还不够她在这三人面前放肆,只能强忍怒火。我一定会让你尝尝我的厉害!小丫头在心中发誓。
  「怎麽没有看到炎先生?」杜卫似不经意地随口道。
  「你说小炎?怎麽,你还想找两只母兽和他玩玩?」说著,箫和意有所指地扫了扫一老一少两名女性。
  小丫头气得脸色发白,夫人仍旧纹丝不动。
  「箫先生,」夫人看著箫和的眼睛,深吸一口气道:「如果我们之前有对不住你的地方,还请你谅解。我们也有不得已的苦楚,可以谈一谈吗?我想你对这颗金蛋的来历也很好奇吧?」
  「刚才说要赔偿我,现在却要和我谈一谈。等会儿你们是不是就准备武力威胁我?」箫和冷笑,越发笃定这些人找上门肯定是有事相求,否则态度哪会这麽好。不过这些人有什麽事求他?不会再叫他贡献一点脊髓吧?还是想再把主意打到小炎头上?
  「箫先生,看样子你对我们的误会确实太深,不过我相信你也能看出我们的诚心,否则我们也不会主动来到你面前。」
  「好了,别再跟我绕弯子。有什麽话就直接说出来,你们想要从我这里得到什麽?我又能得到什麽好处?直白一点,大家都轻松。」箫和摆出不耐烦的神情。
  「既然箫先生这麽说,那麽……」
  箫和心神一动,熟悉的气息快速接近。非常快,等他转过头,正好看见小炎提著两大袋早点走进客厅。
  夫人等一起戒备地站起。而夫人和锺舍更是一眼就认出这就是夺走X21的人。
  炎颛看都没看这几人,把早点放到茶几上,走到箫和身边,伸手从他怀里把蛋接了过去。刚才总算把那难缠的魔族打成重伤,大概没有个一两月养伤也不会再出现。可惜对方保命本事一流,如果他真想要对方的命,很可能就会落到两败俱亡的下场。所以,他只能放他走。
  况且重伤那个魔族,他也并不是没有付出代价。如果不是看家里还有别的人在,他现在已经回房疗伤。
  蛋的外壳再次冒起耀眼的金光。
  炎颛轻轻摸了摸蛋,眼中冒出异彩。
  「嗷嗷……」蛋里发出了嫩嫩的嗷嗷叫声。声音不大,听起来像小猫叫。
  箫和摸摸还有点痛的下巴,奇怪,小炎看起来似乎不太对劲,而且对蛋的态度也比较奇怪,像是认识一般。
  唔,有鬼。
  「小炎?」箫和的目光中有担心。虽然小炎表面看起来很正常,但他却能感觉出小炎的状态很差,非常差。
  炎颛给了他一个让他安心的目光,手掌在蛋壳上一抹,从蛋壳上抹下了一个外皮与蛋壳同色、超薄的微型跟踪器。
  哼,炎颛目光一冷。这就是那几个人出现在他家里的原因?还真不能小看这些人类。手指一搓,跟踪器化作灰层。
  夫人、杜卫、锺舍,包括小丫头一起紧张地看向炎颛。
  这是谁?曾经看过小炎未成年前面目的杜卫在心中疑惑。随即又释然,神子嘛,想改变容貌还不容易?这气势和感觉普通人可冒充不了。而且如果不是神子,也不可能这麽快就发现他们在蛋壳上动的手脚。
  夫人看过杜卫传给她的神子的人类容颜,但这并不妨碍她确认面前男子的真实身份。在箫和身边,又不把他们当回事,还能让蛋对他产生反应的,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换在五天前,谁能想到他们会主动出现在这位神子面前?
  夫人苦涩地咬牙。可是他们又不能不来找。毕竟他们在X21身上花了太多的心血,眼看希望就在眼前,谁能忍受得了让希望就这样从手心中溜走?
  如果他们还有别的选择,他们也不会冒著生命危险寻找到这里。
  为什麽会这样?明明看到了希望,可还没有怎麽享受到希望带来的喜悦,让所有人都胆寒的噩梦就降临了。
  夫人在这五天内已经不止一次诅咒老天爷的不公,他们辛苦这麽久,难道最後只能为他人做嫁衣吗?
  她不甘心哪!
  「小炎?」
  炎颛重新把蛋塞回箫和怀里,转身在他身边坐下。
  「你认识这颗蛋?」
  「嗯。」
  「这是什麽玩意儿?」箫和皱眉问。
  「我儿子。」
  「……」箫和张大了嘴巴。这个冲击实在太大,足足让他消声了一分锺。
  这这这是什麽时候弄出来的?和谁?他怎麽不知道?
  「……你啥时候勾搭上的?那母的是谁?」箫和目中喷出的怒火已至临界点,可他脸上还带著笑。表情要有多扭曲就有多扭曲。
  炎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什麽时候变成母的了?我上次看的时候明明还带把的。
  「哈?」箫和的嘴巴再次张大。
  炎颛突然发现这人其实也挺傻的,尤其是在现在这副表情的衬托下。
  「小、小、小炎,你说这话是什麽意思?我怎麽不能理解了?啊哈哈……」
  蛋一个劲地蹭箫和,主张自己的存在。
  「这这这蛋……」箫和手上胡乱摸著蛋,结结巴巴的不知自己在说什麽。
  不是你生的。不过确实是你和我的後代。
  「我我我和你的後代?……哈哈……嘿嘿……」箫和突然神经病一样地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把蛋往炎颛怀里揣。
  「哎哟,我还没睡醒,我再回去睡一觉,谁来都别叫我。今天这梦还真他妈的荒谬!哈哈哈,我的後代?嘿嘿,扯蛋呢!」
  炎颛大手一抓就把男人抓了回来。
  箫某人受刺激过重,被炎颛按坐在沙发上半天都没反应,就盯著蛋不停发出怪异的笑声。
  蛋害怕地缩进炎颛怀里。
  炎颛……说老实话也有点困惑。虽说他的使命之一就是寻找伴侣并传下後代,但他也没有想到会这麽快就有了。如果他记得没错,族里从古至今,成年後这麽快就有了自己後代的好像只有他。而且这快还不是普通的快,难道这跟自己很快就确定下伴侣也有关系?
  炎颛的目光落到了对面四人身上。
  他和箫和都是雄性,按理说不太可能有後代出现。可这颗蛋却实实在在的是他和箫和的孩子。他很好奇,这些人到底是怎麽做到的。没杀他们也是为了问个清楚,这倒正好,自己正打算过段时间去找他们,他们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第四章
  「恭喜三位一家团圆。」杜卫苦涩地笑。
  夫人听了这句话神色也相当黯然。她试图对X21付出感情,可X21却对她毫无反应,以为它就是这样,没有孵化前也就跟颗普通的蛋一样。可现在看到蛋在自己亲生父亲们面前如此活泼还发出了声音,这让想用感情笼络神子後代的她非常受打击。
  「我想两位肯定想知道X21,咳,也就是这颗蛋是怎麽来的吧?」
  杜卫注意观察了一下两人的表情,见他们没什麽特别反应,反而放下心来。至少从他们现在的态度看来,并没有立刻和他们翻脸的意思。
  「在下曾有幸取得您的精子。」杜卫试探地对著炎颛道,看他表情冷漠,下意识地摸了摸脸上修复不能的伤疤继续道:
  「我们曾试图把您的精子与各类生物的卵子进行结合,可结果非常不理想。之後锺舍在我的要求下想办法取得了箫先生的干细胞。然後我们利用手上技术,把箫先生的干细胞培养出原生殖细胞,继而培养出卵细胞,再与您的精子结合,後有幸得到了一颗受精卵。最後我们利用人工子宫孕育出这颗金色的蛋。」
  想要得到对方帮助,那麽自己必须要先示好让对方看到自己的诚意,这是谈判的第一要素,杜卫对此自然很精通。所以他不等炎啸二人询问,就主动把蛋的来历交代得一清二楚。
  「你们培养了多少?」炎颛只感觉到一颗蛋的存在,但保险起见,他还是多问了一句。在人类社会生活这麽长时间,也让他明白别看人类比他们脆弱、弱小得多,但他们也有他们的可取之处。至少他们在科技上的发展就弥补了他们很多地方的不足。
  说实在的,他真的很惊讶也很佩服这些人竟然能培育出他的後代。要知道他们这一族生育纯种的可能性极低,可这些人类随便捣鼓捣鼓竟然就捣鼓出了一个纯种来。如果他能知道其中秘密,也许他们这一族的传承就不会再这麽吃力?
  「没有多少,只有它一个。」杜卫回答,看炎颛皱眉,随即又补充道:
  「能培育出这颗蛋对我们来说也是偶然。当初箫先生的……咳……卵子几乎都被您的精子吞噬,我们当时都以为这次试验也不会成功。可没想到当我们第二天去处理失败品时,却发现有一支试管里的卵子竟然成功受精了。」哪怕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杜卫提起这件事仍可见兴奋和激动之情。
  「那是什麽时候的事?」炎颛心中一动,想起了当初和箫和结为伴侣时,从箫和百会穴跑出去的一点金色星芒。
  「已经是十三个多月前的事了,那天的日期我记得很清楚,五月十二日早晨八点零七分,我们发现了二十一号。」
  五月十二日……唔,记得自己和箫和结为伴侣那天就是他们回N城的第一天,那天是五月十一日。不过他和箫和结为伴侣的时间则是在十二号天不亮的时候。时间上看来倒是吻合。
  可为什麽会出现纯种?炎颛百思不得其解。
  难道是因为人工授精的原因?
  还是因为箫和这位「母亲」的缘故?
  或者……炎颛想到脑袋疼,嫌烦,干脆直接全部划归为巧合与偶然。
  「蛋从受精成功那天开始到进入人工子宫孕育直到最後生出,一共花了十二个月零四十九天。在六月三十日凌晨成功分娩,也就是五天前的事情。」杜卫接著补充道。
  炎颛对日期没有太在意,族里後代孕育的时间不等,最短的半年,最长的几百年都有。
  「我想蛋大概不是你们主动送回给我们的吧?说吧,出了什麽事?」
  终於从强大刺激中恢复过来的箫和也恢复了他的精明。刚才杜卫一番话他都听在了耳中,除了赞叹他们在某方面的研究至少超前现今科技五十年外,剩下的全都是不满。
  什麽嘛!不经过我同意就随便帮我生孩子,不知道老子不喜欢小鬼吗?还是颗蛋!天知道会孵出什麽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想到自己将来十有九成要生活在奶粉和尿不湿的世界中,箫和就忍不住打哆嗦。而且听说养小孩特别麻烦,尤其是小孩还小的时候,半夜里想哭就哭想闹就闹,在孩子还没有上幼儿园之前你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恐怖!可怕!地狱般的折磨啊!箫爸爸用充满期冀的目光看向炎颛。他爹,以後就全交给你了。我会用言语鼓励你,精神上支持你,肉体上满足你……
  不要忘记你现在说的话。炎颛面无表情地回,顺手就把蛋塞进箫和怀里。
  箫和气急。你怎麽能听见我的心声?
  那是因为你想让我听见。
  你这个偷听别人心事的妖怪!箫和……悲愤地举起蛋咬了一口。
  「咯!。」某人捂著腮帮表情扭曲的不说话了。
  「咿呀咿呀。」蛋不知是在安慰他崩了牙的老爸,还是在嘲笑他?
  箫爸斜睨它,「喂,小子,你最好像哪吒一样出来见风就长。否则你打哪儿来老子就把你塞回哪儿去!」
  听到这句威胁的人一起把目光投向箫爸的腹部。
  箫和随著众人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小腹……暴怒!
  「看什麽看!又不是老子生的!」
  「吃饭了吃饭了!咦?箫箫,他们是谁?」
  光著屁股的箫有福飞快地跑了进来,看到陌生人立刻停下脚步。跟在他後面的是玫瑰和尖头,这两只也用戒备的眼光盯向四人。
  阿福不认识他们,玫瑰和尖头可对某些人并不陌生,尤其是尖头,用几乎可以说是仇恨的目光死死盯著种舍。
  「阿福去把衣服穿上。」箫和哭笑不得。怎麽他们家里的都喜欢光著身子跑?奶奶的,野兽就是野兽。
  夫人在看到阿福时,目光一凝。杜卫也下意识的又推了推镜框。这不是CED公司最机密最重要的实验品吗?他怎麽在这里?
  杜卫尴尬地笑笑,正准备开口。
  炎颛忽然道:「蛋不是他们送回来的,是我抢回来的。」
  噢,怪不得看到你的背包,不过……「你就把你儿子就这麽丢在家门口?然後跑去买早点了?」
  「列罗族出现,我要赶走他。我饿了。他也是你儿子。」
  箫和默。别人听不出来,但他很清楚小炎这三句话分别代表了什麽意思。
  那个不知是什麽鬼东西的列罗族出现,小炎要赶他走,蛋在身边碍事,所以就丢到了家门口。
  他饿了,所以赶走那个列罗族後就去买了早点。
  说蛋也是他儿子,看来是不满他说的那句「你儿子」。
  「儿子?箫箫你有小孩了?在哪里?」阿福惊讶地大叫。
  玫瑰和尖头也一起「唰」地看向箫和。这个消息太刺激了。
  玫瑰的眼部更是光芒闪烁不停,它正在努力计算,两只雄性生出孩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箫,原来你是双性人?」玫瑰做出第一个判断。
  箫和的脸色更黑,伸手往楼梯一指:「都给我上去,没有允许不准下来!」
  尖头已经爬上沙发,闻言假装自己什麽都没听见。
  「不是?那难道是像某些鱼类一样的自动变性?不过那也要肚子里先有个卵巢才行啊。」玫瑰困惑。
  箫和阴阴一笑,「为什麽你不问问姓炎的他是公的还是母的?」
  玫瑰结结巴巴地惊叫道:「什麽?师傅他是……天哪!」可怜的小机器人瞬间就脑门冒烟了。
  这次轮到炎颛满脸黑线,一字一顿道:「我是雄性。」
  「嗯,会生孩子的那一种。」箫和说完望天。
  三只小的一起用敬佩等等也不知道夹杂了多少情绪的复杂眼光看向他们眼中的伟大存在。果然不愧是传说中的那位,连男人生孩子这种事都能搞得定,厉害啊厉害,佩服啊佩服!
  阿福却在佩服完後显得很沮丧,呜呜,人家连孩子都帮箫箫生了,以後他要再和那人吵架打架,箫箫肯定不会再帮他了。一边想一遍凑到箫和身边去偷偷摸蛋,他对这颗蛋还是很好奇的。
  「箫、和!」炎颛咬牙。
  箫爸立刻道:「你怎麽知道孩子在他们那里?」
  炎爹眯了眯眼。
  箫爸心下一颤,心想这个玩笑开大了。死小炎一学他的表情肯定没什麽好事。
  「血脉的联系。你那天晚上梦到他,也是这个原因。不过你能力还不够强,所以感觉不到他在哪里。」
  「哦。」箫爸恍然大悟。
  记住,我一定会让你实实在在地感受一下我族如何创造一个後代的全过程……不要给我装死!
  箫和捂著心脏苦著脸摆出西施捧心状。
  阿福连忙帮他顺背,顺便在蛋上用劲抠了抠。唔,好硬!
  「箫先生,这次我们来……」眼看这一家似乎把他们遗忘了一般,夫人赶紧开口道。
  「你们让蛋出生,功过相抵,现在可以走了。」炎颛不耐烦地赶人,就这麽一会儿时间早点都凉了。
  「这!」夫人不怕箫和,却无法抵住炎颛有意无意散发出的威压。
  「神子大人,虽然我们之前多有得罪之处,可是如果没有我们,两位想要自己的孩子怕也不容易吧?」杜卫下意识地用了李教授对「它」的称呼。
  至於箫和在「它」面前的地位,他也重估了。以前以为箫和不过是「它」一个可有可无随时可以抛弃的附属物,可观上次「它」选择交媾对象的情况,加上他现在看到的,显然这姓箫名和的男人在「它」心目中的地位不是一般两般的高。
  箫和也不装死了,直起腰冷声道:「难道还要让我谢谢你们?你们有没有问过我的意见?你们怎麽知道老子会喜欢小孩子?告诉你们,我这辈子最烦的就是小孩!」
  「呜……呜呜……呜哇──!」
  所有人一起看向箫和怀中的蛋。
  爸爸讨厌我,爸爸不喜欢我,哇啊──!
  蛋伤心大哭,哭声犹如魔音穿脑。
  箫和的脸皮抖了起来。听见没有?这就是小孩子,一有点不如意就大哭大闹,这还没破壳呢就这样,这要破壳了还让不让人活?
  箫和痛苦地把蛋硬塞给炎颛,「你儿子,你负责哄。」
  炎颛看著这个一点责任心都没有的男人,再看看手中的蛋,当即把所有怒火投向对面。
  都是你们!没看我们都没准备好吗?谁叫你们把我的後代现在就弄出来了?就不能再等个两三百年?
  炎颛不爽这些人「做出的成果」,眸中火焰似的光芒一闪。
  杜卫额头上冒出了汗珠。
  夫人立时捂住胸口感到呼吸困难。
  锺舍脸色难看,看向箫和的目光含有乞求。
  丫丫因为年龄小被炎颛放过。
  「哇啊哇啊!」
  「小炎,」箫和用双手握住炎颛的左手,痛苦地道:「求求你,让这小子别再哭了,我的耳膜要穿了。」
  谁叫你当他的面说不喜欢他。
  「我没说不喜欢他,我只是……小孩子……唉……」
  炎颛奇怪,这人为什麽这麽不喜欢小孩?不,与其说他不喜欢,不如说他怕。
  你弄哭的,你哄。
  「那我能不能威胁他?」
  随便你,只要你能搞定他。才成年一年多的野兽显然对如何养育後代也非常之没有经验,随随便便的就把这个得来不易的纯种儿子又揣回了男人怀里。
  箫和看著蛋,脸上摆出凶狠的表情:「喂!」
  蛋打个了嗝。传出的声音极为可爱。
  「再哭我就把你做成蛋蛋十八吃。」箫和不知道自己脸上凶狠的表情已经不知漂浮到哪里去了,眼中甚至已经带了笑意。他还是第一次听见蛋打嗝,呵呵。
  「呜呜……」也不知是不是箫和的威胁起了作用,蛋的哭声变小了。
  「乖。」箫和下意识地摸了摸蛋。
  蛋的外壳冒起了一层莹莹的光芒。
  「他很高兴。」炎颛在一边突然道。
  「我知道。」箫爸也感觉到了。这是种非常微妙也非常奇妙的感觉,那种血脉相连、心神共通的神秘感觉让箫和一刹那间就对蛋产生了一种说不出的亲密感。
  这是自己的孩子……
  好奇怪,真的……没想到自己也会有孩子。箫和抱著蛋失神了。
  「神子大人,箫先生,这次我们来确实有事相求。还请二位看在我们让二位後代出世的面上,帮助一二。拜托了!」杜卫起身,像古人一样一揖到地。
  箫、炎二人一起看向此人。
  箫和从来不是什麽好人,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曾大大的得罪过他,哪会因为这人摆出软姿态就心软,当下就不阴不阳地怪笑道:
  「姓杜的,别说什麽帮忙的事情。我们先来算算账好了,你们前面不是说要赔偿我的吗?那我们就先谈谈这笔赔偿要怎麽个赔偿法了。」
  「那箫先生的意思是?」杜卫也很光棍,立刻问道。
  「我们一样一样来。当初你抓我去做实验,这是其一;後来又给小炎下绊子,害的老子……这是其二;之後锺舍又不经过我同意强行取走我的干细胞,这是其三。至於中间你们有没有派人找我的麻烦,我也分不清楚,就算了。不过,你们未经过我和小炎的同意,就偷偷把我们的孩子弄出来,是不是想要拿我家娃儿做活体研究哪?这是其四。现在我们就根据这四点来谈谈赔偿的事。哦,对了,」箫和像突然想到一般,又道:
  「这孩子虽说是我和小炎的,不过并非经过我们的意愿而生出,所以到这孩子成年为止的奶粉钱、教育费、夥食费、精神补偿费、还有医保啦,零花钱啦,交了女朋友什麽的额外支出啦,你们当然也要付清。要求一次性补偿,免得你们将来赖账。」
  这人还能更无耻一点吗?丫丫的目光简直要冒出火星子。这、这是敲诈!这是勒索!这什麽所谓的赔偿根本就不公平!
  「箫先生,钱不是问题。你看我们总共支付你一亿人民币如何?」
  箫和心动了。
  阿福等三只小的就算原本对金钱没有概念,在经过箫和一年多有意识的培养下,也明白钱这东西是万万不能缺少的。
  一亿人民币,那能买多少精钢给他吃?阿福幸福地幻想。
  玫瑰算了一下,就算有了一亿元,可离它想要开发的那款游戏还是远远不够。不过,至少能做个简化版。另外它拯救地球第二步计划也可以进行了。
  尖头大概是三个小的中对金钱最没要求的一个,它现在只想著如何在那个叫锺舍的男子脸上咬几个洞,最好能把他的鼻子咬掉。叫他还有脸跑来迷惑老大!
  不过人心是贪婪的,尤其是自称真小人的箫爸爸。
  「一件事一亿?一共五亿?你们不觉得这钱太少了一点?」
  无耻啊无耻!贪婪啊贪婪!这下不止杜卫一方在鄙视这个男人,就连玫瑰也忍不住为这男人脸红。
  至於另外一个主角炎颛,他对赔偿数额不敏感,谈判金额一事自然就全权交给了小人箫。
  「我饿了。」
  箫和白眼看他,「你这个吃货。」
  「嗯?」
  「呃,吃饭皇帝大,吃饭吃饭,老子都饿得前胸贴後背了,我们边吃边聊。呵呵。」
  蛋昂起头,虽然和两位家长待的时间不长,不过已经足够让他小小的心灵分辨出家里谁才是真正的老大。
  於是箫家客厅出现了很奇怪的一幕。
  萧家五口人,蛋不算,围著茶几大吃大喝。夫人等四人坐在对面的椅子上看著他们吃。可怜,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箫家人想起来要给他们倒杯水。
  「说啊,我们吃我们的,你们说你们的。我能听见。」
  夫人脸色悲沧,如果换做以前谁敢对她如此不敬?
  「我觉得他并不是真心想要钱,他应该在趁机报复我们出口气。」杜卫在夫人耳边低声道。
  正在往嘴里塞油条的炎颛在心中冷笑。那是你不了解他。那小人打击报复你们是真的,想要你们的钱也是真的。
  「CED在中国的根基也基本毁在了他们手里。我怀疑那名鸟窝头男孩就是F。」杜卫不知是提醒还是安慰夫人道。
  「还有,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那位似乎要比当初我取他精子时厉害得多。不,恐怕厉害两字已不足以形容,我觉得他恐怕真正觉醒了。」这是杜卫的能力之一,可以分辨对方的能力。可是如今他竟然已经看不透这位神子。
  夫人心中一惊,立刻醒悟过来。是啊,这可是传说中的神子,她有什麽资本在他面前摆谱?人家没追究她盗窃他精子一事就已经很宽宏大量。你看CED,不过因为小小得罪过他的跟随者箫和,就被他毁了差不多一大半的根基。
  夫人平衡了,这心理一平衡,心境也就变得平和。
  「您看箫和现在变得多厉害,他以前不过是个普通人,可是刚才他对付丫丫的手段却绝对不是普通人能使出来的。我想他这个能力很有可能就是他作为那位追随者的奖励。」
  「嗯,我明白。」
  看夫人放下了面子,杜卫暗暗吐出一口气。
  箫、炎二人就当没听到两人的低语声,照常吃自己的。另外三个小的也听到了,但都没放在心上,反正天塌下来有他们师傅顶。
  之後经过夫人和杜卫的解说,箫和终於弄明白几人跑来找他们的目的。
  其实事情也就跟当初锺舍跟他说的差不多,大意就是夫人出於为人类著想的目的,想要研究出具有更加完美基因的新人类,结果弄出了一些似是而非的东西,当然也有一些半成功品,比如杜卫、锺舍、丫丫等人。
  但是这些半成品也有著非常明显的缺陷,那就是寿命。他们的基因中因为参杂了各种兽类,所以导致他们的寿命也和这些兽类差不多,甚至更短。除此之外,还有些其他的缺陷,比如能力不稳定,无法抵抗某种病毒,无法进行完全变身等。
  而那些未完成品就更惨,不但连个人形都没有,甚至有些连人性也丧失。有些就算还有人性,可却因为基因的缺陷而终日痛苦,等等。
  箫和听来就像重新看了一遍悲惨世界一般。不过他并没有为此心软,反而对夫人越发厌恶。
  这就跟不经过他和小炎的同意随便弄出他们的孩子一样,杜卫这些人又有谁愿意就这样出现在这世界上?那些未完成品呢?他们谁没有知觉?
  说白了,这女人干的事和CED公司没什麽区别,都是把自己当作上帝,却不知道他们干的事比恶魔还恶魔。
  炎颛在听到夫人述说後,心情比箫和平静得多。对他来说人类怎麽折腾是人类自己的事,只要他们不要疯狂到把地球的生态平衡完全破坏掉,他并不会主动对他们出手。
  存在即合理,这是他认为的自然规则。不过一想到他们用人工手法孕育出他的後代就是为了试验,而他如果没有察觉後代的本能,或者他们具有了隐藏他後代气息的能力,那麽他的後代岂不是要受很大的折磨,甚至被他们控制一生?
  「小炎,」箫和感受到伴侣的怒意,抬头看向他。
  蛋也亢奋的在他怀里直晃荡。
  「嗷嗷嗷!」打打打!也不知小东西想打什麽。
  炎颛对男人呲牙一笑,笑容中让箫和久违的野蛮、兽性、血腥、杀戮等尽含其中!
  「滚!」
  这是炎颛对他们的唯一回答。
  你们人类自己做下的恶,那就自己去承担这个後果。
  夫人最後还是带著杜卫等人离开了。
  她也看出来这位神子对她的印象极其恶劣,而他们也无法凭借武力手段获取自己想要的,只能黯然离开。
  走时,杜卫推了推眼镜,没说什麽。这个人的骄傲让他无法开口乞求炎或箫和。
  锺舍深深看了箫和一眼,叹息著离去。他的背影写满了落寞和失望。
  丫丫则一直用著不怀好意的目光盯著箫和,走时也是满脸怒气,似乎很不满就这样离开。
  「你是不是受伤了?」目送走那四人,箫和回头关上大门,走到炎颛身边皱眉道。
  炎颛点头,这没什麽好隐瞒的。
  「那个列罗族是怎麽回事?」箫和把蛋交给阿福。
  阿福捧著蛋,歪头打量他。蛋感觉到自己离开了亲人的怀抱,立刻发出不满的「嗷嗷」叫声。
  阿福嘿嘿的傻笑起来,轻轻摸了摸蛋。蛋的嗷嗷叫立刻变成了表示舒服的「咿呀咿呀」声。
  「我要在家里疗伤,你也不要出去。」顿了顿,炎颛难得地解释道:「这个列罗族会吞噬能量。你和蛋都是他的目标。」
  「哈?」
  炎颛不再多说什麽,他要赶紧进行疗伤。否则等那魔族找上门来,那乐子就大了。
  「唉,好可惜。」箫和突然叹气道。
  炎颛踩上楼梯的脚停住,转头看向他。
  箫和心疼地道:「五亿人民币哪,就算是他们答应的一亿也好啊。你说你怎麽就这麽急著赶他们走?好歹让他掏点出来再赶人嘛。」
  炎颛转头就上楼。
  箫和还在後面嘀嘀咕咕,「这家里又多了一张嘴,还是最费钱的那张。这奶粉费、护理费、还有以後的衣服鞋袜尿不湿,这还只是最前面的投资。要知道养小孩就跟长线投资一样,还是那种二十二年期黑洞型超长期投资。这还不知道将来能不能收回来,如果养个不孝顺的,哼哼……」
  炎颛只觉得一个头有十个大。再一次怀疑当初自己是不是被某人下咒了,否则他怎麽会就找了个这样的?
  「我会赚钱养家。」丢下这麽一句硬邦邦的话,炎爹一脚把房门带上。
  门外,差点被撞到鼻子的箫爸握著拳头恨恨地对紧闭的房门比划了两下。
  「混蛋,也不知道到底哪个赚钱多。老子迟早一天会练到比你强,到时……哼哼哼!」
  门打开,一只大手一把把正在宣言的箫和拽了进去。
  「你也跟我一起修炼。」
  「啊?可我得监视股票行情,有一支我正准备放掉……」
  「练不练?」
  「想让我陪就直说嘛。炎弟弟乖,等哥哥我把事情办完了就来陪你哈……喂喂喂,不带暴力威胁的,反对家暴!抗议抗议!」
  抗议有效吗?
  「砰!」再次紧闭的房门隔断了里面传来的凄惨叫声。
第五章
    七月九日,这一个值得纪念日子。
  恢复痊愈炎爹和被迫一起陪练箫爸面对面盘膝坐在床上。
  他们中间就那颗金色蛋,也就他们儿子。
  「怎麽确定儿子不女儿?」
  「感觉。」
  「为什麽感觉不出来?」
  「修炼不到家。」
  「切!这小子咿咿呀呀在说什麽?」
  「听不懂?」炎爹看起来似乎很惊讶。
  箫爸给个白眼,「废话,要能听懂还问?」
  「如果想要听懂说什麽,就能听得懂。」
  箫爸双臂交叉抱在胸前,「麻烦能不能说得明白点?我记得你小子并没有皈依佛教吧?」
  炎爹不跟一般计较,随口道:「你就不奇怪听力恢复後怎麽还能听懂蛇男和尖头话?」
  「……」箫爸沈默。
  「那因为你之前一直能听到他们说话,在你听力恢复後也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应该能听懂他们说什麽。」
  「你是说只要我想,就能听懂万物的声音?」
  「嗯。」
  「小炎,」箫爸盯著炎爹脸缓慢地道:「这是不是跟你给了我什麽成年前未吸收能量有关?还有我到底是怎麽好?为什麽现在既能听见,手臂也能动了?你是不是又对我做了什麽?」
  炎爹伸手一指,「你儿子想出来。」
  「不要给把话题岔开。你小子什麽时候学会这招?」箫和拍。
  炎颛拿拍打当掸灰。
  「奇怪,族幼儿从来没有这麽早就想离开蛋壳。」炎爹沈吟,试著在脑中联系爹。
  「小炎!」
  「奇怪……怎麽还联系不上?那两个老家夥跑哪儿去了?」
  「小炎,你没有以前那麽单纯了。」箫爸伤心地拽过枕头捶打。
  「注意听儿子在说什麽。」炎爹回过神来。
  「也是你儿子。」
  「知道。但我能听得懂他在说什麽,你听不懂。」
  「满嘴咿咿呀呀,我怎麽知道他在说什麽?有本事让他说人话!坏了!」箫爸一拍大腿。
  咋了?炎爹抬头看。
  「你说你是妖怪我是人,那我们俩孩子不就成了人妖?」
  炎爹……啥都不想说。
  「咿呀咿呀,人妖,要能听懂还问?」  「如果想要听懂说什麽,人妖……」
  「啊!小炎听,他说人话了!」
  「……那是你听懂他说什麽了。」
  箫爸呆,「真的?这麽简单?」随即大喜,「太好了,这不就说以後我就能明白他什麽时候想要吃喝拉撒?这得节省多少尿不湿、省多少事?妙啊!」
  高兴了没两秒锺,这人就在心中追悔莫及道:猪啊!怎麽就说出来了?早知就假装不懂,那以後带小孩不都是小炎的事了?蠢哪!
  炎爹不知箫爸卑鄙心事,正在和蛋交流。
  蛋表示很想出来,希望爹能帮。
  「真很奇怪。」
  「奇怪什麽?」後悔万分的箫爸没好气地道。
  「怎麽会这麽快就想出来?想当年我在蛋里就待了很长时间。」
  「哦?你也在蛋里待过?待了多长时间?」听小炎提起过去事情,箫和顿时来了兴趣。小炎好像从来没有跟他说过小时候事呢。
  「五百年多一点。」
  「啥?!」
  原来们家小炎不是个青春少年男,而是个老得快啃不动的老妖怪?靠!老子还一直以为占了大便宜!这、这简直就最无耻欺骗!青春啊!箫爸在心中悲愤地喊。
  「还算短。听说父亲在蛋里待了六百年才出来。」
  「这跟资质有关系?」箫爸在心中抹眼泪:算了,贼船已经上了,连孩子都有了,也只能认了。
  炎颛摇头,「虽说我们一族在蛋里待得时间越久,积蓄能量就越多,而且对於传承知识也可以消化得更多,积蓄能量就越多,但这跟什麽时候破壳并没有关系。可能看各自心情吧。当时我就是想出来就出来了。」
  「也就说在蛋里待了五百年也没有想要出来?」
  「没有。」炎颛很干脆地道,随即又加了一句:「蛋里很舒服。而且会在蛋里慢慢长大,蛋也会随著体型变大而变大,直到想出来。」
  「那这小子为什麽要急著出来?」
  两位家长目光又再次落到们後代身上。
  「也许跟不是自然生产有关吧?」炎爹也不能确定,「想出来,肯定蛋里无法再给充分养分,在蛋里也无法继续储蓄力量,所以才会想出来。」
  「啊?那怎麽办?那要怎麽才能让他出来?直接打破?会不会伤害到他?」箫爸下意识紧张起来。
  「蛋壳外力打不破,只有自己出来。你真想出来?」最後一句话,炎爹显然对著蛋说。
  「嗷嗷嗷!」蛋里发出激动叫声。
  箫爸听到这充满动物性叫声喃喃自语道:「这等会儿出来不知人还动物,或者半人半兽?牛奶不知道喝不喝,可不喝牛奶喝什麽?」
  炎爹也不去管这再次陷入魔障人,真一山还比一山高,自从蛋出现後,这人就会经常陷入这种恍惚状态。
  炎颛把手掌贴上蛋壳,「你觉得差不多了就告诉我。」
  「嗷嗷。」
  「对了,还要给他取名字,否则等会儿出来要叫什麽?取什麽名好呢?贱名好养活,那叫狗剩?狗蛋?还是旺财?」
  炎爹手掌抖了抖,咬牙切齿道:「我不是狗。」
  「又没给你取名。」箫爸不爽地扔了一把眼刀。
  「他是我儿子!」炎爹恨不得马上变出兽身�吧�吧把这人咬碎了吞下吐。
  「那叫猫仔?」
  「……」野兽眼中燃起了熊熊火焰。
  「好吧,就叫箫炎尧吧。」
  「消炎药?」
  看这名字取得多有水准,完全按照名字传承来,不是说你名字来自上古人类帝王颛顼吗?那我给我们儿子取名叫尧,尧舜禹尧,我们炎黄老祖宗,怎麽样?不错吧?」
  「炎尧。」
  「什麽?」
  「真名。」
  「凭什麽?他也是我儿子,当然要姓箫。」
  「炎尧。」炎爹对著蛋严肃地叫道。
  蛋发出了「嗷嗷」叫声,像一种承认。
  一层奇异光彩出现在蛋外壳,亮了很久,直到被蛋慢慢吸收。
  箫和也被蛋身上发出奇异景象而吸引,忘记了去跟炎颛抢儿子命名权。
  炎颛看向箫和,以一种从没有过严肃态度对说道:「不要让第三个人知道我们孩子名字。这个权利属於未来伴侣。」
  箫和被小炎严肃吓到,愣了半天,突然问道:「那麽说你的名字除了父母也只有我知道?」
  「嗯。」
  箫和……忽然笑了,笑得很傻很傻,傻到一张精明精英脸变成了一副智商不到二十白痴相。
  炎颛看那副傻相,突然很想很想把按倒……
  
  因为小炎所说传承缘故,小虎在出壳时只有两位家长在场。
  小虎这个名字箫爸硬给炎尧安上,理由大名不能叫,  总不能也叫小炎吧?
  原本想叫虎仔,结果曾经被叫过这个名字炎爹不同意。没法,只好叫小虎了,虽然炎爹一再重申自己这一族并不虎族,---只兽身看起来比较像而已。
  在箫爸一意孤行下,还没有破壳炎尧就有了自己小名,连抗议机会都没有。也许炎尧抗议了,但奈何箫爸假装没听懂。
  金色蛋壳在颤动。
  箫爸心情也十分复杂。这一周来已经不止一万遍想过:怎麽就有了孩子?这孩子以後要怎麽养?
  炎颛捏了捏男人耳朵,「怎麽了?手在颤抖。」说著,就顺势握住了手。
  「……」箫和苦笑一声,不知该如何向小炎述说复杂心情。
  害怕吗?,害怕这个孩子出世。
  这可不什麽玩具,而一条生命。让来到这个世界,就必须负起责任,虽说这个孩子降生并非出自自己意愿。
  「小雷是箫安小名。」箫和突然道。
  炎颛虽然不明白为什麽在这时候提到他弟,但并没有开口打断。其实孩子出世他也有点小紧张,听箫和说些什麽分散分散心神也好。
  「但小雷原本在户口本上名字就叫箫雷。他改名是因为我。」说到这里,箫和显得冷静了些许。
  「小雷一岁半的时候,我已经六岁,「已经有了些模糊记忆。记得当时虽然比他大近五岁,可并不像平常大哥哥一样疼爱自己小弟,相反很妒忌,妒忌得要死。我小时候身体不很好,我爸告诉我,在我四岁多时候差点病死,这也是他们为什麽能再要一个小孩缘故。在中国,如果生育头胎有严重智商和身体上疾病,国家就允许再生第二胎。」
  炎颛默默听著。
  「我弟长得非常讨喜,几乎人见人爱。而我当时因为长期生病卧床缘故,看起来很糟糕。我弟又还小,自然而然爸妈就渐渐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小雷身上,尤其妈,她对小雷疼爱异常。我那时特别恨弟,认为抢走了爸妈,觉得如果没有就好了。恨这种感情真很可怕,我到现在还能记得当时的感觉。」箫和单手抹脸。
  「然後有一天,爸去上班了,老妈出门买东西,让我留在家里照看小雷。你知道我做了什麽吗?」
  炎颛看著。
  箫和舔舔嘴唇,古怪地笑道:「我把弟从床上推了下去。然後就站在旁边看著哭。直到妈回来。」
  炎颛表情平淡,似乎一点也不惊讶会做出这种事。弄得鼓足勇气说出自己最大秘密箫和一下没了力气。
  「我後来就特别怕小孩哭声,真很恐怖。」顿了顿,箫和搓了搓下巴上胡渣道:
  「妈应该知道我做了什麽。但她当时却既没打我,也没骂我。只不再让和小雷单独待在一起。那次小雷摔得很重,手臂和小腿都骨折了。後来妈就跟爸商量,把小雷名字改作了箫安,为就求将来平平安安。小雷也就成了小名。」
  「所以一直觉得对弟有所亏欠?而母亲偏心,你也并不恨他们?」
  箫和沈默著点点头。老实说他觉得家里的情况就是他自己造成,後来不知道该怎麽和妈相处,妈也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这个儿子。而心里又对小雷有所亏欠,加上长大後发现喜欢同性为民,更加不敢跟家里人走得太近,渐渐,跟家里就成了这样。
  不过总觉得他们家遗传基因里就写入了「自私」二字,都只对自己喜欢的好,不怎麽喜欢的哪怕是亲人也不会怎麽放在心上。既然大家都一样,也就没什麽好埋怨了。
  「偏心在自然界很常见。不说孩子生下来,父母就会喜欢每个孩子。有种族为了更好哺育一个健康後代,甚至会把其孩子舍弃掉。至於对你自己弟弟妒恨,那就更普通了。」
  「小炎,」
  「嗯?」
  「你是在安慰吗?」
  「你是我的伴侣,让你快乐也是我的责任。」炎颛十分认真地说道。
  箫和扑哧一下笑了出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你不用害怕自己会偏心,因为不出意外我们大概只会有这一个孩子。也不用害怕自己养不好,因为我族的小孩可以凭借传承慢慢长大,当然有父母指导最好。」
  「真的?那他会自己把屎撒尿、自己洗澡喝奶吗?」男人兴奋地道。
  炎颛……
  「差不多了。」
  一句话把箫爸心神全部吸引到了被忽视了半天的蛋上。
  
  小虎出生时候既没有天崩地裂也没有异光环绕,就发出了两道声。
  「嗷!」
  「砰!」
  「嗷」积蓄力量用劲蹬出脚丫时叫声。
  「砰」蛋壳裂成两半时发出碎裂声。
  
  箫和睁大眼睛盯著蛋壳,就见两道声後蛋壳裂开,两只粉粉小爪子朝天举著,还没来得及收回去。
  蛋壳里一只很小很小,大约只有手心那麽大小的动物躺在蛋壳上。
  箫爸呆呆地看著壳里小东西,这就是我儿子?
  也没指望直接生出个人类形状婴儿,就见两道声後蛋壳裂开,不过看到自己後代跟猫仔一样还有点刺激。
  炎颛皱眉,这麽小,又没在蛋壳里待多长时间,那什麽时候才能长到正常大小?五百上千年?还像人类一样十几二十年就成?
  这个问题很严重,这涉及到他该什麽时候把这小子赶出去自立门户。可以肯定在这小子有自保能力前,就只能放在跟前养著了。
  小东西浑身湿嗒嗒,白色乳毛粘在身上,看起来很狼狈,但奇怪蛋里并无多少粘液。
  小东西抬起一只小爪子抓了抓自己眼睛,慢慢地收回了高举两只後爪。
  「他在适应光线。」炎爹在一旁解释。
  箫和手掌在大腿上搓了搓,有种不知该拿这小东西怎麽办感觉。这麽小,总觉得自己如果下手重点就能把给捏死。
  小东西四脚朝天姿势没摆多久,一会儿後就吃力地翻过身,四只小爪子趴在蛋壳上、小屁股撅得高高,还有一跟小小尾巴不时晃动两下。
  「他要站起来了。」炎爹有点失望,这个孩子虽然纯种,可力量非常微弱,体型又小,这在他们族里是从未有过的事情。
  小东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小脑袋也高高抬起。眼睛睁了开来。
  黑溜溜眼珠,大大、水水,很可爱。如果仔细看,可以看见眼眸周围有一圈金色光环。
  小东西一爪子把碍事蛋壳踹开,歪歪倒倒地向箫和爬了过去。
  箫和伸出手掌。
  小东西爬进手掌中,一下扑过去抱住大麽指开始吮吸。可惜嘴巴实在太小,虽然使劲张大了,也只啃得箫和满手指口水,并不能成功地把爸麽指含进嘴里。
  「啊呜啊呜……」小东西发出不满含糊叫声。
  箫和伸出另一只手中指轻轻摸了摸小东西小脑袋。哪想到小家夥像觉得舒服一样,竟然翻身露出自己毛茸茸小肚子,不过两只前爪仍旧攀住爸麽指不放,小嘴巴也仍旧在一个劲啃啊啃。
  箫和脸上漾出了温柔的笑,可能自己也没察觉,只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中指指腹轻轻地在小东西肚子上挠了挠。
  「嗷呜嗷呜……」小东西舒服得两只小後爪蹬啊蹬。
  「他好小。这要怎麽养活?」
  「不用担心,只要养分足,会很快长大。」炎颛也不太确定。可恨父母竟然一个都联系不上。
  「那吃什麽?」
  「要有奶话,可以通过奶水把能量喂给。」
  箫和满脸黑线地抬起头。
  炎颛伸手,非常准确地捏住箫和胸前一颗小小肉粒,扯了扯,板著脸道:「我的,不给你吃。」
  箫爸暴怒,差点没把儿子当手榴弹砸到爹脸上:「我操,「这也不是给你吃的!……」
  「呜哇呜哇!」
  吃不到东西小东西发出了嚎哭声,恰恰打断了两位爹就要进行全武行。
  「舔舔。」
  「什麽?」为什麽这麽小身体可以发出这麽大哭声?
  「给我。」炎爹从箫爸手里把小东西拎了过去,在把小东西拎过去瞬间,炎颛变身了。
  一只大型猛兽卧在床上,小东西被放在嘴旁边,炎爹伸舌用舌尖从小脑袋开始舔起,就在突然间,小鬼闷不吭声跪倒在地,一直舔遍全身。
  小东西似乎觉得这样行为很舒服,舒展开小身子,不时打个滚,还不时发出嗷呜嗷呜小小叫声。
  你也舔舔。
  「什麽?」
  你没有奶水,要麽用血水喂,要麽每天舔一次,把你用不著的能量分给他。
  「呃……没有其方法?比如喂喝牛奶什麽?」箫爸觉得有点恶心。
  炎爹眸中异彩一闪而过,里面怒意很明显。
  现在需要最纯粹能量,不饱口腹之欲。
  「那他会不会掉毛?如果掉毛厉害,那不每次都要吃一嘴毛?」
  我族不会掉毛!炎爹怒了。掉毛?当我们是什麽?
  「也是,我还真从来没在床上看到你掉毛发。」箫和抓抓头皮叹口气,这也的他儿子不是?舔就舔吧,反正再恶心事也对小炎做过。
  箫爸爸一边给自己做著心理建设,一边慢慢地趴到床上,头伸到小东西头边,试探著伸出舌头舔了舔小脑袋。
  「嗷呜嗷呜!」小东西高兴得小爪子直往嘴里塞。
  奇异,箫和很直接地感觉到了小东西喜悦、亲近之情,一开始排斥心理渐渐消失,舔著舔著,竟生出了一种舌下小东西是我的一部分的奇异感觉。
  自箫和开始伸舌舔弄小东西,炎颛便抬起了头。
  看著箫和不但用舌舔小东西,还时不时用脸和额头蹭,炎颛眸中闪过一丝奇异光彩,低下头,伸出舌轻轻舔了舔箫和耳背。
  箫和被这出其不意一舔,舔得发出了一声奇怪呻吟,缓过劲来後回头狠狠瞪了一眼。
  炎颛舌头一卷,直接在脸上刷了一遍。
  刷箫和当时就用脚踹。
  野兽一激动,就把整个身体压了上去。
  「干什麽?给起来!想压死不成?不准舔!还舔?」箫和被舔得浑身发麻,挣扎都显得不太有力气。
  小东西两只前爪枕在下巴下,不成比例大眼睛圆溜溜地瞪著两位父亲。
  在玩吗?我也要!
  嗷呜一声,小东西也对准爸脸扑了上去。
  「啊啊啊!你们这两个混蛋!都给我住口!」
  可怜箫爸被大小两只野兽舔得满脸满脖子都口水,尤其那只大,越舔越向下,还用爪子扒裤子。
  靠!这个当著儿子面就乱来色情暴力的死野兽!
  
  「醒了?」
  「唔……早。」天还没亮,男人眯著眼懒洋洋地抓了抓屁股。
  「睡了多久?」感觉才睡著没一会儿。
  「两天。」
  男人抓屁股手停住,过了一会儿又开动起来。唉,这日子过得容易麽?侍候完小,还得服侍大,看这把累,一觉竟然睡了两天。
  「小虎睡著了?」男人伸头望了望床头多出来一张小摇床,「你买的?」
  「嗯。」
  「喂,我警告啊,下次不准再在孩子面前做些出格事,你不要脸老子还要脸。」
  「这是我族本能,为什麽不能在孩子面前做?」
  箫和呻吟一声,捂住额头:「不好意思,我不是你的族人,我是人,人就不会在自己孩子面前做那些事。」
  「麻烦。」
  「麻烦找别人去!」箫和火了,身上又痒得厉害,当下就不管不顾地在身上连抓数抓。
  「怎麽了?」炎颛皱眉,并没有因为话生气。刚有了孩子伴侣总会有些暴躁,作为雄性要学会体谅对方才。人类不也有什麽产後忧郁症吗?箫和身为男性却成为了「母亲」,想必会更加不安和暴躁吧?
  「痒。」
  「我帮你。」炎颛把人抱进怀里,让趴在自己腿上,帮抓痒。
  「不要再胡来啊,我到现在腰还疼得要死。哎哟,也不知吃什麽过敏了,痒死了。还趁睡著给抹什麽乱七八糟东西了?背上好痒,还有尾椎骨那里。」男人一边说一边伸手往肚子上抓。背部自然就交给家小炎了。
  前天吃得满嘴流油野兽大度地没把男人胡乱猜测放在心上。看痒得难受,便充当人形「抓痒不用愁」,这边给挠两下,那边给抓一抓。
  箫和抓著抓著就觉得不对头,搓了搓,轻轻一撕……
  「在脱皮。」炎颛很平静地道,手指上也捻著一块长长薄薄表皮,这就刚从箫和背上撕下来。
  「……我怎麽不知道我属蛇。」男人嘀咕,反正不疼,而且一层皮撕掉後还舒服不少,便干脆撒开手在自己身上搓阿搓,跟搓泥丸似。
  「不是蛇,这只新陈代谢。」炎颛严肃地反驳。
  「哟,不错,连新陈代谢都知道了。喂,说这老睡啊睡,到底怎麽回事?」
  「炼体。融合。」
  「哈?大仙,请问这四个字到底啥意思?」
  炎颛懒得跟解释那麽多,这人这样动不动就睡上几天现象与其说在睡觉,不如说在重新塑体。从内脏到表皮,从骨骼到经脉,包括血液,套用在科学节目上看到一句话,就每个细胞都有了质改变。不过这个改变并不激烈也不明显,所以箫和根本就没有意识到。
  而且受身体本身条件限制,现在小人箫只不过把能量消化了万分之一。可糟糕把剩下万分之九千九百九十九全部原封不同地存储了起来,甚至随著时间过去不消反增。
  也就说这人利用能量在重新塑造自己身体同时,还不断产生新能量,而不会用这些能量,所以只好统统存储在身体中。偏偏这些所作所为还都无意识。
  已经教如何炼化这股能量了,可就像用吸管吸长江水一样,除非这人随著修炼时间增长慢慢增大吸水能力,否则恐怕得很长时间一段时间充当一颗人形能量球。
  现在唯一值得庆幸,这颗能量球能量并非外放性质,如果不靠近仔细探查根本感觉不出和常人有什麽不同。
  「以後最好不要到处乱跑。」
  「哈?」箫和继续茫然。
  「看过西游记吗?」
  箫和偏过头。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
  「你现在就是唐僧。」
  
  抛出这句话,炎颛继续低头帮挠痒顺便撕皮,现在已经从这项活动中找出了乐趣,甚至在比自己每次撕能不能比刚才面积更大。
  此时,如果有人走进这间卧室,不知道第一反应报警还转身就逃?
  此时,正在撕皮炎颛又抬起头来,「说错了,西游记里唐僧只能让人长生不老,至於吃了能不能长生不老不知道,但改变体质肯定,由於事先没想到,闷不吭声脱下了外衣,不过普通人类或动物吃了,大概最好结果就爆体而亡。只有懂得怎麽吸收能量生物才能从身上获益。」
  「悟空,啥意思?为师怎麽听不懂?」箫和掏耳朵。
  炎颛根本不在意占这麽一点口头便宜,心情很好地回答道:「你的身体很奇怪,不但储存了能量,还增幅和有了些奇怪改变。现在就最纯粹能量体,连炼化都不需要,吃了就可以吸收。而且无论哪个种族都行,只要懂怎麽吸收能量。我猜……你直系祖先中很有可能杂交了某个特殊种族血。」
  「……杂交好,杂交孩子健康。」箫和喃喃自语道,我家小炎在说天书吗?为什麽越听越玄乎?对了,说起杂交,那我们家小虎不就典型杂交品种?
  箫爸开始担忧日後儿子被人骂杂种,而儿子很有可能酷酷地回答:嗯,不但杂交,还同性繁殖。
  炎颛没想到箫和已经开小差到了下一代,还在思索箫和身体到底有何奇特之处。据从传承记忆中得知,以前得到遗族伴侣身份、分享伴侣生命力种族基本上都会有不同程度改变,但那只单纯能量吸收,只对个人有好处,有时会有些特别能力表现出来,但随著时间过去,无法吸收能量都会慢慢流失。
  可为什麽到了这个人身上,重新塑体也就罢了,还算正常范围。可怎麽就变成能量体了呢?还那种特别纯粹大补丸,弄得自己都想吃了。
  不过现在可不敢让尔雅或其人来查看小人箫,连身为伴侣都受不了这颗大补丸诱惑,换了其人谁能受得了?可能自己一个不注意,这人就被消化了。
  炎颛想到这里极度不爽。本来想看这人笑话,结果却还自己倒霉。不但成天只能看著超级大补丸流口水,还得想方设法掩盖气息,不让别人察觉大补丸身份。这算不算再一次弄巧成拙? 炎颛想到这里极度不爽。本来想看这人笑话,不能让知道家除了一个小能量丸,还有一颗更大更纯粹。热爱出租车事业看来要停止一段时间了。
  还好这人身体很快就能接受全部,马马虎虎算弥补了一点损失。如果能兽身上就好了,哪天干脆把这人敲昏……
  「悟空,」
  「嗯?」
  箫和单掌竖在胸前,趴在炎颛大腿上严肃地道:「阿弥陀佛,孩子,已经被电视和网络毒害了。且看师傅为降魔去毒……呀!」
  一声怪叫,唐僧箫趴下了。
  「干啥呢,这个色狼!」
  我不是狼。
  「色魔!」
  色魔不理,又塞了根手指进去。
  这里也很痒吧?帮你挠挠。
  「死小炎!这个混蛋……呜呜,为什麽好不学竟学坏啊!这话打哪儿学啊,啊啊~~不要挠不要……」
  玫瑰说不要就是要,还说你是个闷骚,嘴巴上叫得惨其实爽得要死。
  「啊啊啊!怎麽可以听玫瑰?那家夥存心报复不知道吗?呀,不要再转了……」死玫瑰一定要把赶出家门!
  炎颛不但挠,还模仿起了活塞运动,面上带著微笑,就用三根手指把箫和插得鬼哭狼嚎。
  「停下来,小虎……」
  我用结界把他罩起来了,他听不见。
  这里痒不痒?兽性大发野兽把另一只手挪到了男人另外一处柔嫩所在。
  「呜……炎,小炎,别……别用劲!哎哟!」
  没碰它就肿起来了,看来很痒。我帮你抓抓。
  指甲直接刮搔在乳尖强烈刺激让箫和发出几道颤抖破碎呻吟,颤得某只野兽眸色越来越深。
  不知道这里会不会脱皮,来搓搓看。
  粗燥手指把柔嫩肉粒夹住,轻轻地搓了几下,渐渐地由慢变快,由轻变重。
  「小炎不要不要,好痒好痛,不要这样,啊!」
  痛吗?那我们换一边。
  「不……!」
  每次都叫不,果然就像玫瑰说一样口心非。
  箫和痛痒交加,菊穴和乳尖上双重刺激,让连完整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扒著炎颛大腿,随著手指活塞运动一上一下地撅著屁股不停哼叫。
  而这无意识举动看在野兽炎眼里,整就一个故意挑逗。插在菊穴里手指也不再仅限於活塞运动,开始探索如何让这人叫得越发淫浪。自然,菊穴和乳尖上双重刺激,用来蹂躏胸前肉粒手指也越发灵活多变,整完这边就换另一边。
  「小炎,不行了……啊……」
  要射?还说不闷骚,这样都能让高潮。不准射,免得等会儿又叫腰疼。
  「XXX!老子射不射跟腰疼没关系!要不……哎哎哎!不要捏!这只混蛋野兽……」
  会肾虚。肾虚就会腰疼。我射了你才准射。
  可怜到了高潮却被生生抑制男人大哭。
  可不进去就射不出来,说,要不要进去呢?学坏野兽阴险地笑。
  男人不说话,咬紧牙关拼命忍。
  玫瑰又下载了很多片子给我看,我一直都想试试一个叫做「悲惨侍童」片子里那几位少爷对侍童各种玩法,你放心现在你身体肯定能吃得住。
  玫瑰!一定会把砸了卖废铁!
  「姓炎的!我恨!你他妈要是敢……不不不,,错了错了,炎大爷,炎大神,进来吧,求求进来,
  进去哪里?野兽双眼冒火、舔著尖锐牙齿问。
  「……屁股。」男人耻辱地哭,声音小不能再小。
  屁股哪里?低头狠狠在屁股上咬了一口,不满足野兽想要看男人为露出更加痴狂模样。
  「……」脸皮厚比城墙男人红了一张脸,怎麽都说不出口。
  不说就继续帮挠痒。
  「混蛋!」
  再骂试试看?雄性威严被挑衅野兽发出低沈吼声。
  箫和吓得浑身一哆嗦,要说现在最怕什麽,恐怕就最怕家暴力炎横下心来用兽身搞。
  「小炎……」男人努力扭过半身,一只手费劲地勾住野兽脖子,,眼含水光、无尽诱惑地低低吐出一句话:
  「炎,我要你的……我。」
  中间几个字说得虽然低不可闻,但我们野兽炎是什麽耳力?
  「嗷──!」
  「呃啊──!」强烈冲撞让箫和发出了长长哀叫声。
  
  旁边小摇床上,小小白白一团正睡得呼哈呼哈,完全不知自己可怜人类老爸又被野兽老爹找机会吃了。
第六章
  家里有孩子的都知道,一旦一个小家庭有了一个孩子後,这时间过的就跟乘了时光穿梭机一样,快得都让你担心明天是否就有人叫你爷爷。
  一周时间过去,小虎已经完全融入这个家庭。只是对每个家庭成员来说,他的存在意义都不太一样。
  阿福并不太明白「儿子」对於炎、箫二人意味了什麽,他只为自己多了一个新奇的玩具而感到开心不已。
  这个一点点大、毛绒绒、傻乎乎的小东西太好玩了!
  阿福最喜欢玩的就是把这个叫小虎的小家夥推个四脚朝天,再看他嘿咻嘿咻地爬起来,然後再推倒,哇哈哈,好好玩。
  有时候他会把小虎放到自己的脑袋上顶著,小虎会自己抓住他的头发,任他怎麽跑动都不会掉下来。
  箫和为此就多了一个烦恼,小虎老喜欢往他脑袋上爬,一爬上去就不肯下来。如果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他变态呢,到哪儿都要在脑袋上顶个毛绒玩具。
  炎颛就大方多了,晚上经常变成兽身让小虎在他的柔软厚毛中钻来钻去。
  尖头一开始还有点担心小虎太小,又长得太像猫,不敢怎麽和他亲近,後来发现这个小东西简直就像得了多动症一样活泼得要死,而炎啸两位家长也完全施以放任型的教养方式,尖头也大起胆子和小虎玩耍起来。
  因为小虎体型小,尖头觉得可以带他到自己的世界看看,於是它就把小虎带进了老鼠洞……
  後来尖头在很长一段时间内被附近鼠族列为拒绝往来户。
  而箫爸则发现干净的床铺上经常会出现一两颗花生米,还有大枣之类的东西。一天他拿枕头出去晒,竟然发现枕头下多了两只红通通刚出生的小老鼠。
  箫和满脸黑线地把尖头喊来,尖头一看小老鼠立刻激动的吱吱叫,说是这对小老鼠的爹娘已经找了一个早上,没想到给小虎衔了回来。
  箫和心想这幸亏给他晒枕头发现了,否则晚上就这麽枕上去……
  箫爸泪,小虎这孩子才出生几天?咋就这麽能皮了呢?尤其他现在会钻老鼠洞了,经常想找他都不知上哪儿找去。
  这死孩子还不喜欢洗澡,一看到水盆溜得比他爹还快。偏偏他每天都能把自己一身白毛玩成灰毛,气得箫和指著他的鼻子道:你小子要是不让老子洗干净,以後你就让你爹天天舔你去!
  小虎为了每天他爸的一舔,乖了。可每天的洗澡时间也成了他的磨难时间,看他洗澡时那蔫蔫的可怜相,不知道的还以为怎麽折磨他了。
  玫瑰对小虎则抱著科学家对稀奇事物想要透彻研究的好奇心理,它开始给小虎上课,从一加一教起,让小虎把小爪子掰开回答给它看。
  小虎学掰了两天就不肯掰了,玫瑰拿各种各样的奶糖哄他,小虎吃了一颗粘牙就再也不肯吃。
  看小虎和阿福、尖头玩得开心,玫瑰不爽自己的大师兄地位没有得到足够尊重,决定扮演一个严肃的师长,每天追著小虎要给他上课。
  小虎到後来都怕了玫瑰,不过没过两天也不知是给逼出来还是烦出来的,不会掰爪子的小虎学会了从肉肉的小肉垫里自如地弹收利爪,想弹几根就弹几根,超过二十就拿尾巴充数,於是小虎学会了到二十一为止的加减乘除算法,而当老师当上瘾的玫瑰也算勉强满足了。
  炎颛觉得玫瑰教得不错,干脆就把儿子的启蒙教育交给了玫瑰。
  箫和……更是乐得轻松,追著炎颛说当初他收养玫瑰简直就是划算得不能再划算的买卖。
  虽说小虎现在主要靠吸收父母的能量来成长,但也不能一点东西都不吃,箫和与炎颛研究了後,还是给他买了婴儿奶粉。
  炎爹白天要上班──开出租车,喂养小虎自然就成了箫爸的工作。
  本来箫爸想把这个工作扔给阿福或者玫瑰,被玫瑰告状,炎爹用他的方式狠狠教育了不负责的箫爸一通,不想每夜遭受性暴力的箫爸只能含泪把这个工作接了下来。
  呜呜,不是我不想给我儿子喂奶啊,实在是这小子太皮!每天找他就是个艰巨的工作,更不要提让他乖乖把那瓶奶水灌下肚。
  那小子不但会喝一口吐一半,还经常被周围的东西引去注意力,时不时地就窜出去追扑蚊子、蛾子、苍蝇一类的飞虫,就连映照在太阳中的灰层他也能扑腾上半天。
  你说,这奶水要怎麽喂?
  七月十七日晨。
  箫和一大早就锤著被折腾得快断掉的老腰,从床上哎哟哎哟地爬起,给儿子冲奶粉的时间到了。
  小炎已经不在床上,看时间应该已经去上班。这段时间小炎一直早出早归,似乎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带孩子似的。
  呜呜,我这是造了什麽孽啊?有个大的就能折腾死我了,又来个小的,老天爷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拖著沈重的脚步走入浴室,箫和一边痛苦地蹲马桶,一边狠狠诅咒某只明明不在发情期、却比发情期更野蛮更暴力更色情的混蛋野兽。
  什麽狗屁双修,压著老子做做做就叫修炼了?你骗谁啊你!呜呜,竟然还敢用兽身猥亵老子,下次非割了你的老二泡酒喝不可。
  正在开车的炎颛突然一个紧急刹车。
  幻听吗?他怎麽听到耳中传来箫和的诅咒声?而且其诅咒内容十分恶毒,其内容完全针对他身体某个重要器官,从阳痿到无法性高潮,应有尽有。
  看来伴侣间生命共享造成的心有灵犀也有不好的时候,虽说以箫和现在的能力还没有办法自如地传达他的心意,但只是偶尔情绪激动时的「分享」也够让他头疼的了。
  「师傅,你怎麽开车的?好好的突然刹什麽车?」後面的乘客不乐意了。
  炎颛往後视镜里瞟了一眼,後面的乘客立刻噤声,连屁也不敢再放一个。等到下车的时候,丢下五十块钱连零头和发票也不敢要就跑了。
  炎颛不在意地把钱收进夹子里,把计价器重新推回原位,继续等待下一位乘客出现。
  他是个好驾驶员,不但使用标准文明用语,而且不管发生什麽事,从来不与乘客争执。没看车上贴的一溜荣誉证书复印件吗?从拾金不昧到勇斗歹徒,他可是N城出租车界最有名和最酷的司机。
  在浴室磨了大半个小时才把自己收拾出一个人样的箫爸拖著两条疲软的腿走进厨房,在厨房里冲好奶粉,把奶瓶放到台面上等温度稍微降下来一点。
  老天保佑今天能顺利喂奶成功。
  箫和双手合十对门外拜了拜。
  儿子啊,你今天可一定要乖一点哟,你爸我实在没劲去应付你小子旺盛的精力,你爸我现在只想睡觉。
  一想到自己现在身不由己的悲惨生活都是由某些不顾生命尊严的伪科学家们造成的,箫和就很想把那几个失踪人口拖出来让小炎宰了再鞭尸。而看他们可怜而产生的那一咪咪的同情,现在更是不知消耗到什麽地方去了。
  「小虎,出来吃饭!给你十秒锺,十秒锺不出现今天就把你揣浴盆里半小时!听见没有?还不给我出来?」
  任何人听到上面一段话都不会想到这是孩子他爸在叫一个刚出生不足月的婴儿喝奶。用箫和的话来说这就叫穷有穷养、富有富养,箫家的孩子他高兴咋养就咋养。
  至於喝奶为什麽变成了吃饭,那只是某人心理别扭的後果。
  很幸运,今天此时小虎正在听玫瑰讲天书,天书的内容为计算机原理。小虎听了两分锺就想逃跑,被玫瑰的电击威胁给拦住,只能乖乖坐在那儿两眼画蚊香。嗷呜,人家才出生八天……
  半个小时的课程让小虎还没怎麽发育的小脑袋明白了一个道理:1和0生出了一个叫电脑程序的娃,这个娃无所不能。
  听到箫爸的叫声,小虎立刻激动地嗷呜一声,撒丫子就往他爸那儿跑。
  玫瑰看是箫和喊,也就没有阻拦小虎离开。
  箫和走进客厅,正好瞅见他儿子迈著四只袖珍小短腿向他飞奔而来。只不过八天时间,这小子已经肥了一圈,不过仍旧只有他手掌大小,没有像他想象中那样见风就长。身上的乳毛已覆盖全身,仔细看还能看到一些隐藏在皮毛中的金色纹路。
  他曾问过小炎,那纹路有什麽意义。小炎告诉他:那表示小虎跟他一样。有这种特殊的纹路和眼眸就表示他继承了祖辈们一代代积累并流传在血脉中的传承记忆和遗族特有的能力。而通常继承了传承记忆的後代会在成年後变得十分强大。因为他们在蛋里就知道怎麽修行和吸收能量。
  小虎冲到箫和脚边,顺著裤腿就想往上爬。箫和弯腰让他爬上自己的手掌心。
  小虎的脑袋发育的和身体有点不成比例,大大的,看起来有点傻头傻脑;两只眼珠子黑溜溜水灵灵,看人就像在撒娇;小鼻子小嘴吧粉嫩粉嫩,小嘴巴一张开能看到里面长了上下四颗小虎牙,虽然小,但在他身上磨牙的时候还是挺痛的;两只小耳朵圆乎乎的,摸起来很软。
  这麽个小东西,你真的很难去讨厌他。虽然这小家夥太皮了点。
  「小虎啊,你说哪家的孩子才出生一个星期就能活蹦乱跳到处乱窜的?」箫爸一手持奶瓶,一手托著儿子在沙发上坐下。
  小虎低头,用不成比例的大脑袋蹭他的手腕,嘴里还发出了「咿呀咿呀」的撒娇声。
  「别来这套,你老子我不吃这套。」箫爸嘴上说著不吃这套,眼睛却弯得跟月牙似的。
  「过来,这次再把奶嘴咬坏了,小心我揍你屁股。」
  「咿呀咿呀。」小虎抗议自己不是有意的,是那奶嘴不经咬。
  箫和无奈地摇摇头,把奶瓶送到小东西嘴边。
  小东西立刻趴下、翻个身,四脚朝天托住比他身体还大一倍的奶瓶,张开嘴巴叼住奶嘴就开始咕嘟咕嘟往肚子里灌。
  箫和用手托著,随时注意小东西有没有喝过量。
  眼看小东西已经灌了两三口,箫和立刻拿开奶瓶,并迅速抽出一张面纸。
  果然不出所料,这小坏蛋嘴巴一张就喷出了一口牛奶,恰恰喷在箫和用来挡脸的面纸上。小家夥显然觉得这个游戏很好玩,从他第一次喝牛奶起就爱上了这个把戏。当然第一次喷奶是无意的,可谁叫当时箫爸爸的表情太过夸张了呢?要知道,小孩子都非常喜欢夸张的表情。也许在他们小小的心灵中,做出种种夸张表情想逗他们笑的大人们很傻很傻,但就是这样,他们才喜欢嘛。
  「咿咿呀呀。」小东西似乎很高兴,侧过身子去抓自己的尾巴。
  「小虎!」箫爸板下脸。
  小虎翻过身,用两只前爪盖住眼睛,两只後腿还夹著尾巴,小身子摇啊摇。
  「你这招哪学来的?」箫和硬给他逗笑了,「以後电视少看点,动画片也一样。」
  箫爸爸很认真的考虑要不要把家里的电视都给锁起来。小炎看电视学坏了,阿福也开始明白不能用胸部喷牛奶的动物就不能叫奶牛,如今连他刚出生没多久的儿子也会装可爱了,这电视电影真的害人不浅。
  「咿呀咿呀。」爸爸舔我。
  「晚上洗过澡再说。玫瑰今天教你什麽了?」
  小虎太调皮,可怜三只为了修炼时不被打搅──小虎不能进结界,但他能感觉到在哪里,进不去他就用脑袋撞,越进不去越撞得勤快,到後来更是当成了游戏。为了能保证修炼时间,三只商讨後开始进行轮班制,每天早上都会有一只牺牲修炼时间陪小虎玩。
  箫和与炎颛对此完全采取放任态度,随他们四只怎麽折腾。
  小虎爬起来,偏头想了想,「咿呀咿呀啊呜啊呜。」
  到了箫和脑里就是:爹爹是,爸爸是,生出了无所不能的小虎。
  这话如果让玫瑰听见,玫瑰说不定会给小虎发面奖状。多聪明的孩子,已经学会代入了。
  箫和嘛……他决定去找玫瑰好好谈谈。
  就在箫和把小虎揣进上衣胸前口袋里,准备去找玫瑰谈心的时候。
  「两只老虎真奇怪、真奇怪……」
  箫和掏出手机,滑开。
  「为民,啥事?」
  「我马上过来,有重要的事跟你说。」电话中李为民的声音很僵硬。
  「什麽事这麽严肃?」箫和笑问。
  「去了跟你说,你在家等我,哪里都不要去。」
  「听起来真可怕,行,我等你。」箫和一瞬间已经在心中猜测了不下二十个造成为民会如此严肃的原因,可为民既然不肯在电话中说明,肯定是不能在电话中说得清楚的事。多想无益,反正等会儿人就会到。趁这功夫,他先把小虎喂饱了再说。
  哦,他还得想想要怎麽向为民介绍小虎才行。
  不过就算他向他介绍小虎是他亲生儿子,为民大概也会认为他在开玩笑吧。
  箫和突然发现小虎维持兽形还是挺方便的,想让人误会都难。
  一个小时後,李为民坐在了箫家的沙发上。
  玫瑰看到为民过来,立刻飞跑过来。箫和让玫瑰到一边玩去,他有正事和为民谈。
  玫瑰不高兴地哼哼唧唧,自己不爽就把怒火全部发泄到箫和儿子头上,指著箫和的上衣口袋命令小虎出来跟他去上课。
  小虎死扒著他爸的衣服,死活不肯露头。他不要上课,怪不得阿福哥哥不喜欢上课也不喜欢做作业,原来上课真的很可怕!以後他要和阿福哥哥一起想办法逃课。
  箫和不知道他儿子已经被玫瑰教的变成厌学儿童,还在想玫瑰这不花钱的全科家庭教师真不错。
  还是为民看时间不多,连忙出来打圆场,答应等事情谈完就去找玫瑰看它的游戏软件做的怎麽样了。玫瑰这才满足离去。
  「阿姨和你弟还有他女朋友都不肯过来见你,他们现在还坐在我家等消息。」李为民叹口气,把事情大致交待了一遍。有时候和朋友的家人太熟也不是什麽好事,唉。
  「你知道小语的脾气,看你妈和你弟找上门来就忍不住说了两句,结果阿姨……就开始哭。你说我们哪能看一位老人这样哭著还能扮冷脸?小语更是刀子嘴豆腐心,一看你妈那样,立刻就倒台逼我过来。现在她正在家里安慰你妈。」
  「小雷炒股?他还挪用公款?」箫和脸上的表情很微妙,像是嘲讽又像是冷笑。
  为民叹口气,「是他女朋友挪用她公司的公款给他炒股,她是个会计,他们老板又很相信她,听小雷说那老板和他女朋友的哥哥是好友。如今事情败露,对方要求把帐上亏空的欠款在一月内全部补齐,只要补齐就不会报警,也不会告诉她哥。当然那女孩的工作肯定是没了。」
  「他女朋友傻吗?这麽危险的事也敢做?」
  为民苦笑,「你也知道你弟在你面前很自卑,心里更是一直把你当偶像看。我听小雷说他因为经常在他女友面前说你在金融界怎麽怎麽了不起,他女友就跟他提让他跟著你炒股,钱她来出。小雷不敢说你没同意,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就自己单干了。他女友则一直以为你在提携他。」
  「就现在这个股市行情他们也敢随随便便下海?就连我都不敢抱著幻想,如果不是……」箫和没往下说,这也算是他一个新增的秘密。自一年前长睡一周後醒来,他就发现自己在面对股市时会有一种奇特的预感,他尝试了一两次,发现他的这种预感竟非常敏锐,比他以前忽准忽不准的直觉要准确得多。这也是他一年来能在低迷的股市中游刃有余的原因。可就算这样,他也只是小打小闹,没敢投大资金进去。对这个能力,他还在摸索中。
  李为民也不知该说什麽,如果不是和箫和的交情,箫家的事他真的一点都不想沾手,可怎麽办?人长辈都找上门了,他能把人推出门外吗?
  「听你弟说,他是两个月前开始炒的,两支股票升升降降,本来想再升一点就脱手把钱补回去,没想到他女友老板突然查账,发现帐面钱款有异,追问他女友後勒令她把钱立刻补回,否则就报警和告诉她哥。可现在这两支股票恰巧跌到最低谷,如果现在脱手,他们至少得损失一大半。」
  「多少?少於一两百万大概他们也不会上门去找你当说客。」箫和气过了头,反而生不出气来。
  他对这个弟弟的感情很复杂,说没感情吧,不可能。说多喜欢吧,好像也不是那样。一次一次告诉自己别再管他的事,可事到临头要他真不管,他又放不下心来。
  欠他吗?倒也不是。要补偿也早已补偿清楚。只是作为血脉相连的亲人,这心肠想硬真的很难。尤其他父母还夹杂其中,他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他妈没有直接找上门,倒让他松了口气。如果真的看到年过五十後半的母亲在自己面前哭泣,首先他就无法冷静下来,更不要提後面如何妥善处理事情。
  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如果不超过两百万,他不介意再帮他弟一把,不过这次他希望能和他们说清楚,他不会这麽无止尽地帮下去。小雷也该长大了。
  小虎两只小爪子抓住他爸的口袋边沿,努力探出一颗小脑袋。
  李为民的眼光一呆。这是什麽?袖珍猫?活的?刚才玫瑰就是在跟它说话?
  「嗷呜。」小虎对李为民打招呼,小爪子举起来摇了摇。这还是他出生以来第一个看见的陌生人类。
  李为民扯著脸皮硬挤出一个笑容,也对小虎举起手,道:「嗨。」
  淡定淡定,想想那只叫尖头的老鼠,想想那叫玫瑰的机器人,箫和再养一只袖珍的妖猫也是很正常的,呵呵。
  小虎一见对方有反应,立刻人来疯的就想要往外窜,被他爸一把按住。
  「乖点,你爸我在谈事情。」
  「呃,你儿子?」
  箫和非常淡定地点点头,「嗯,刚出生八天,雄性。」
  「人送的还是你买的?多少钱?这麽袖珍,这麽通人性,应该要花不少钱吧?」
  「不是买的,也不是人送的。」
  「呃……」李为民迷糊了,开玩笑道:「那是你生的?」
  箫和想了想,「差不多。」
  「哈?」
  箫和进一步解释:「借腹生子。」
  「……噢。」李为民拿起茶几上的冰镇可乐猛灌了一口,放下可乐拱了拱手道:「原来你不但玩同性赶潮流,连人兽都能插上一腿。兄弟我佩服佩服!」
  箫和挥挥手,「小Case,不值一提。小雷说要多少?」
  「小雷说他需要两百万。」李为民心情放松下来,认定他的铁杆好友在跟他开玩笑。人兽能生子?你生一个给我看看?
  「怪不得他前面打电话跟我要两百万,原来由头在这里。」箫和捏了捏口袋边沿儿子伸出的不安分的小爪子,冷笑道:
  「这事不光是小雷一个人的问题,他女朋友难道就一点责任都不用负?」
  「他女友听说负担了六十万,小雷说他是男人,自然要多负担一些。」
  「哈!」箫和嗤笑,「行啊他,不过既然如此,我记得我给我妈留了不少钱,宏远大厦那套房子卖了也值不少。弄出两百万应该不难吧?」
  李为民耸耸肩,「小语也这样说了。你妈当场就哭了,说如果你真不管事,她就把那笔棺材本拿出来给小雷还账。你妈都这麽说了,你说我们还能说什麽?你弟就不吭声,看样子他就是打算用阿姨逼你松口帮他,不到最後一步,我看他绝对不会卖房。他那女友更精明,一句话不说就陪著你妈抹眼泪,一副委屈得不得了的样子。」
  「委屈啥?没那个贪心就不会出这个事。」箫和对这位好友笑笑,「抱歉,我们家的事弄得你们家也不安宁。」
  李为民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算了吧,我们两之间还说啥。就像你当初为了我去帮老广一样,咱俩谁对谁?」
  箫和也知道他和为民之间已经不用说什麽谢谢之类,考虑了一下道:
  「这样吧,他们大概不想也不敢跟我直接谈,你打电话叫他们马上把两支股票转给我,我按他们购进时的原价购买。如果这两支股真跌破线,那就算我倒霉。如果将来有收回的可能,也和他们没关系了。」
  他也不是傻子,就算吃亏也不能吃到底。他很清楚这两百万一借出去就别指望再收回来。两支股票不管现在情况怎麽样,至少还有点回收可能。
  「你真的要这样做?」
  箫和盘算了一下手上余钱,如果不把房屋贷款的钱一次性付清,足够了。
  「没问题。」
  「那我马上给他们打电话。」
  「行。为民,」
  「嗯?」
  「别在小炎面前提这事。」
  李为民嘿嘿笑,「妻管严呀您这是?」
  「滚!」他怕小炎来火,直接去把他弟拆了。他妈不敢直接上门,主要也是怕了小炎。
  炎颛看看时间,十一点半,嗯,该回家吃饭了。收工。
  「喂!出租车!等等!」一个头戴棒球帽、眼戴墨镜的女人突然跑到车道上,竟然不怕死地张开手拦车
  炎颛皱眉,这女人想死吗?没看他车子已经起速?也幸亏是他,如果换了别人,现在已经撞上去。
  路边有人发出惊叫,显然看到的人都以为女子肯定凶多吉少。
  出租车在女子膝盖前一寸处嘎然停下。女子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车子差点就要撞上她,看到车子停下立刻跑到车门前,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送我去火车站,快点!」女子的声音中充满惊慌和焦急。
  炎颛没有按下计价器,头也不回地道:「我要回去吃饭,请换辆车。」
  女子显然没想到司机会拒载,一愣後快速说道:「你送我去火车站,我付你双倍车资。」
  炎颛表情、甚至语调也没变:「请下车。」
  「你这人怎麽这样?小心我投诉你!」
  「後面有投诉号码。」
  「我不管,我上车了你就得把我送到目的地!」女子咬牙,死活不肯下车。
  炎颛不再多说什麽,他已经浪费了五分锺。当下重新发动车子开往他的目的地。
  看车子开动起来,女子安分了一些,可随著时间过去,她发现车子去的方向显然不是朝火车站去的,当下又开始惊慌的大叫起来:
  「停车!你要把我带到哪里?你给我停车!」
  车辆没有像她想象的继续朝前开,而是很快在一个车站旁停了下来。
  「请下车。」炎颛依旧还是那三个字。
  「这是哪里?」女子警惕地观看四周。
  「洪武大道,城北郊区。」
  「你为什麽带我来这里?」
  「我没有带你来这里,是你不肯下车。」
  「你!」女子气得用劲砸了一下隔挡玻璃。
  「请快点,你已经又耽误了我五分锺。」炎颛对这种耽误他回家吃饭的乘客向来没什麽好脸色。这时候不要跟他谈什麽文明待客,谁挡他吃饭谁死!
  女子又气又急,情绪激昂下竟然哭了起来。
  炎颛并没有因为女子哭泣而感到心软,这女人就算哭死,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影响,顶多觉得有点烦。
  「三秒锺。」
  「什麽?」女子摘下墨镜抹著眼泪、抽著鼻子问。
  「我给你三秒锺,要麽你自己走下去,要麽我拎你下去。」炎颛声音变得冷酷异常,没有哪只野兽饿著肚子会心情愉快。
  「不要!呜呜,有人在追杀我,我要下车就会给他发现,我会死的。呜呜!我才二十八岁,我不想死啊!」
  炎颛站在车外,看著车厢内哭成一团的女子,面无表情。这女人说了和箫和一样的话,可他听来就跟路边各种无意义的杂音一样,没有任何特别感觉。
  炎颛内心里很想把这名女子拎出来扔到马路边,但箫和曾告诉他,遇到这种情况如果他这样做,很容易被吊销营业执照,而现在办理出租车营业执照很麻烦,尤其是他这种走後门的。
  十分锺後,车子开进了城北郊区公安分局。
  一路上女子哭哭啼啼,也不知道是精神崩溃了还是怎麽的,唠唠叨叨地把什麽都说了出来。说她丈夫要杀她,因为她中了八百万,但她没有告诉他还跟他提出离婚,因为她已经不爱他。结果她丈夫不知怎麽竟然知道她中奖的事,不但不同意跟她离婚,还把她囚禁在家里更想杀了她。
  炎颛只觉得女子精神有问题,到了警局也不管女子又哭又闹,毫不费力地把女子从车中拎出,直接拎进警局办公室丢到一名警察面前,就说了九个字:「乘客,说她丈夫想杀她。」
  说完就拍拍屁股走了。等警察追出来想询问详情时,已经看不见出租车的影子。
第七章
    回到家炎�看见李为民并没有什�特殊表情,一年下来也逐渐习惯这个人存在。而且已经弄清楚这人绝对不会威胁到雄性地位,更不会有夺偶疯狂想法。
  当然这跟小人箫比较老实也有狠大关系,炎�暗中观察了狠久,发现水性杨花小人并没有和旧日暗恋对象死灰复燃打算……就算有,也会把它踩灭�!
  中午饭箫和和阿福一起做,六菜一汤一大锅饭,摆满了整一张桌子。还有一小篮早上剩下面包。
  李为民还记得自己第一次在箫家吃饭时,看到那菜饭量还以为箫和打算做盒饭卖。不过在见识到箫家人胃口后,立刻就打消了这个疑虑。
  炎�习惯性地先给箫和夹了几道菜,,随即就闷头大吃了起来。
  箫和狠感动,不感动炎妖怪每次都记得先喂饱,而感动这只野兽终於在调教下不再那�护食。想当初一家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时,如果这野兽没吃饱,谁也别想动筷子。
  呜呜,谁知道暗地里为此付出了多少代价啊!
  小虎老早就从爸口袋里窜到阿福头顶上,对那里情有独钟。阿福似乎也对小家伙喜欢得紧,脑袋上顶着也不觉得有什�不便,反而时不时地摸那小东西两下,被咬还一个劲傻乐。
  「早上跑了多少?」箫爸跟炎爹聊家常。
  「两百不到。」
  两百不到,扣掉油钱和管理费,到手利润顶多六七十,一天下来也就一两百利润。李为民不明白小炎为什�选择开出租。如果只会开车也就罢了,可这人明明有其狠多选择,先不说那非同一般人身手,光只那张脸就足够去演艺公司找份不错工作。不解。
  箫和一开始也不明白炎�为什�要选择这�一份工作,到后来看做得开心也无所谓了。现在炎�每月赚钱正好够家里一个月开销,房屋贷款不算。
  其实炎�开出租车理由狠简单,喜欢开车,能做自己喜欢事又能赚到生活费,有什�不好呢?小人箫也从来没有要求每月赚大把大把钞票回来,对金钱更没有什�要求,开出租车虽然赚钱不多,但能让一家子吃饱穿暖就好。
  箫和看炎�嘴边粘了一粒饭,顺手拈掉又顺手抹进炎�嘴里。
  炎�牙齿一张咬住手指不放。
  箫和瞪。
  炎�咧开嘴,用牙齿叼着手指往后拉。
  「咳咳。」李为民咳嗽两声。
  玫瑰用筷子敲碗,阿福已经站起身准备去支援箫箫,小虎在阿福头顶上兴奋地嗷嗷叫,
    打架打架!只有尖头狠老道地动都不动。
 
    箫和顺手在脑门上敲了一下,野兽炎立刻发出威胁低吼。
  玫瑰在心中腹诽它师傅:要想不让敲上,能敲得上吗?
  阿福立刻不怕死地对炎�发出挑衅「嘶嘶」声。
  野兽炎一巴掌把敢主动挑衅阿福拍飞,我在跟问老婆玩,要你在旁边伴什�奏!至於阿福头顶上儿子……如果这样就被摔死摔伤,那这小子还趁早重回娘胎算了。
  「要打吃过饭出去打,还可以当作饭后消化。」对此已经习以为常箫和对着阿福一指,摆出了做家长威严。
  阿福委屈地蹲到椅子上用吃来泄愤。
  「嗷嗷!」打架打架!小虎扯着阿福头发直跳。阿福被扯疼了,用手按住。
  箫和斜眼瞅儿子,这小子明显个好战分子,一听打架就兴奋得要死。顺便甩给炎�一个白眼,野兽儿子果然也野兽。
  炎�一脸莫名其妙。
  「你也给乖点!再吵,晚上把你泡澡盆里。」箫和准确地用筷子敲上儿子小脑袋。
  小虎立刻乖了。第一讨厌洗澡,第二讨厌上课。
  「玫瑰也不准再敲碗,你要想入丐帮,明天让小炎带去老庙,听说他们有个分舵在那儿。」
  李为民呵呵笑。
  玫瑰幽怨地看向李为民,李为民咳嗽一声不敢笑了,心中却在不停嚎叫:为什�一个机器人会用这�幽怨眼光看人啊?还红色!
  箫和看阿福一脸委屈,便安慰性地拍拍背,摩挲了几下。阿福立刻眉开眼笑,重新端正坐好,还殷勤地给箫和夹了一块糖醋鱼。
  小虎嗅嗅鼻子,现在对吃还不狠感兴趣。
  「箫箫吃。」这是阿福跟箫和学做。
  箫和笑眯眯地把糖醋鱼吃掉,顺手给阿福盛了碗汤。
  炎�瞄瞄汤碗,箫和立刻识相也给他盛了一碗。炎�非常大爷派头地接过汤碗,咕咚一口全部喝下了肚。
  「早上看网络新闻,CED公司全盘退出中国了。」果然大公司,财大气粗,竟硬挺了一年。
  炎�听过就算。
  箫和也没有赶尽杀绝意思,只要对方不再来找们麻烦并退出中国,一点也不介意对方在大洋彼岸继续祸害其国家。可没那�博爱要拯救整个世界。
  「为民今天没开车来,等会儿记得送回去。」
  「一定会按价付费。」李为民无奈地道。这前两次坐车经验,不付钱就别想下车。
  箫和笑,对炎�这方面固执也无可奈何。姓炎妖怪可不管不认识,就算市长坐车,也得坐多少付多少。
  「早上有没有碰到什�有趣事?」
  炎�把整碗汤挪到自己面前,「遇到一个女人,说她丈夫因为她中了八百万不带分,要杀她。把她送警察局了。」
  「笨女人,不想分给她丈夫就别让知道嘛。蠢!」
  嗯,挺蠢。
  「说到钱,为民啊,答应分叁百万红利下周一就能给。银行钱也打算在下星期还上,不过还打算再贷一些,能继续给做担保不?」
  「行,没问题。」李为民明白箫和只过个场,虽然不想让家小炎知道帮弟还两百万事,但大钱过手总要让自己伴侣知道一下。这也箫和对自己爱人一种尊重吧。
  「叁百万?」玫瑰突然在一边插嘴。
  「嗯。」
  「还要还银行钱?多少?」
  「一千万。」
  「可以分期吗?」
  「不可以,当初签协议就一次性付清。怎�了?为什�问这个?」箫和好奇,第一次看玫瑰对家计如此感兴趣。
  「哦,就想告诉,帐户上大概还有一万一千元左右。」
  「说什�?」箫和失声大叫。这段时间发生事情太多,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上网看自己账户余额。
  玫瑰瓮声瓮气、没有任何紧张感地道:「有一个伟大计划。这个计划跟游戏有关,而且又听为民说现在做游戏狠赚钱,所以就试着自己做了一个。」
  为民抹汗,当时说这句话时候并不知道伟大拯救地球计划啊!
  「已经做出几个模块,联系了几家游戏公司,他们都觉得非常好,可后来觉得与其把游戏卖掉,不如自己开公司,可又没有开公司经验,就找了一家小游戏公司合作。上上个礼拜们发来了开发这款游戏估算表,说前期资金就需要两千多万。没那�多钱,本来想一点点来,可突然想到帐户里那�多钱放那儿也没用,说前期资金就需要两千多万。没那�多钱,就想也帮赚一些,也算为我们伟大母亲地球做出贡献,就一起拿出来投给那家公司了。」
  「哪家公司?钱还能不能拿回来?」箫和脸色大变。这都叫什�事?还以为所有事情都在掌握中,哪想到家里出了一条大蛀虫,愣给啃了这�大一个窟窿。
  李为民也脸色发白,在座大概除了箫和就只有明白情况严重性。而且当时玫瑰跟那家公司在网上商谈第一笔投资金额时,哪想到家里出了一条大蛀虫,当时还奇怪玫瑰哪来那�多钱,由於事先没想到,惊异万分透露出玄机,爆汗。
  「风行游戏公司,钱能不能拿回来……不知道。」玫瑰摊开手。
  箫和呆呆地望着桌面,无意识地拿起一个面包塞进嘴里,又拿起已经放下筷子。想好好平定一下自己心神,再想想到底要怎�办。
  不行!要疯了!想杀人!越想保持心境平定越无法维持镇定男人叼着面包、手持筷子冲出了餐厅。
  炎�惊,这人怎�了?当即放下碗筷追了过去。
  李为民犹豫了一下,选择坐在原地没动。
  阿福则坐不住了,离开座位也跟了上去。小虎不知发生了什�事,咿咿呀呀像在询问阿福。
  可怜箫家长嘴里叼着面包、手持筷子、毫无形象地跑到走廊,蹲在地上拼命用拳头捶打地板。
  怎�养了这�一个孩子?失败啊!
  玫瑰啊玫瑰,老子忍了那�久,够了!
  也许把这家伙拆了当废铁卖还能卖出钱?对了!把它卖给研究所,一千来万肯定不成问题。
  一只厚实手掌盖上头顶,适时地制止了疯狂念头。
  起来,回去吃饭。
  箫和抬头很很地瞪,很很地把面包从嘴里拽出,叁秒后扑上去抱住家小炎大腿大哭:「小炎啊,完蛋了,我们要破�了!以后我们又要出去要饭了!老子都快要死了还要去要饭,说还有人活得比更惨吗?拯救地球?它怎�不拯救拯救?呜呜!」
  炎�被干嚎哭声弄得浑身鸡皮疙瘩直起,恨不得马上找个东西堵上嘴。
  不用要饭,我养!
  箫和抬起头,维持了抱腿原造型,眼含泪光地看着:「亲爱的,你真好,哥哥以后就靠你了~~」
  炎�……提脚就踹。
  箫和发泄完毕,不等家小炎大脚丫送上脸,爬起来就往餐厅跑。要去逼问玫瑰该公司电话号码,
要把钱给要回来。希望还能来得及……
  
  周放头疼地看着眼前女性。
  这女自打被一个出租车司机送进警局,就一直保持着这种不说话但也不肯离开态度。
  周放自认为自己耐心已经够好了,但在面对这名女子足足叁小时也没问出一个字现在,也有点忍不住想挫牙。
  「这样什�都不说,要怎�帮?」
  女子低着头就不吭声,一改当时在炎�车子里疯颠模样。她现在已经后悔在那名司机面前泄露出自己中奖事,她正在回忆那名司机车牌号码。
  她要想办法把那个司机解决掉,她不能再让其人知道她中了八百万。
  「听同事说,你被一名出租车司机送来?那名司机说丈夫要杀?」
  女子神经质地扭着手指。她不会说,她什�都不会说。她不会再让任何一个人知道她中奖事。警察又怎�样?警察就不爱钱了吗?不要以为她不知道,每个人都在想她钱。
  这钱是我的,我的!
  周放轻轻叹了口气,柔声问女子道:「要不要喝点什�?」
  女子仍旧没什�反应。
  「你应该明白,警局并不旅馆。如果你什�都不肯说,我们只能请离开。姑娘,你家电话多少,让家人来接吧。」
  「不!」女子尖声厉叫。
  
  箫家客厅中弥漫着一股沈重气氛。
  打电话到那家叫做「风行」游戏公司,结果自然不用问,对方找了一切理由推托不肯把到手钱放出,而且还拿出了具有箫和签名股东合约。
  原来玫瑰一直在冒用箫和身份与对方谈判,并且模拟了箫和签字。
  箫和表示自己想要拆股,但对方却说为了开发这个游戏,们利用项目向银行贷款,钱已经花出去不少,上次「箫和」打给们钱,大部分都给们立刻还给了银行或者买了设备。
  箫和虽然不信但也没有办法,最后对方负责人洪风跟表示,箫和想要拿回全部投资不可能,因为箫和才公司最大股东。而且就算公司愿意把所有账面上钱全部拿出来也不够一千万,箫和想要拿回全部投资不可能,并且箫和要求立刻拆股也不符合当初签订合约。
  箫和也明白就算闹上法庭,先不说这钱能不能拿回来还个未知数,光时间们就拖不起。既然如此,还不如就当自己投资了,免得陪了夫人又折兵,至少对於玫瑰编程能力还有把握。
  罪魁祸首玫瑰像完全不知道自己犯了多严重错误,无聊地盯着沙发上一处花纹,手指在沙发上抠个不停。为什�们不能理解呢?它这样做都为了地球可以生存更长时间啊。
  而且在它看来,箫、李二人的沈重根本就多余,它可以保证一年后那一千六百万不但能完完整整地赚回来,而且最少还能翻两番。
  早知就不帮这个人了,如果不看……哼!
  尖头想帮忙也无力,只好抓紧机会修炼。那位告诉它,如果它努力修炼,它就有可能变得狠大狠大,绝对比猫要大十倍。
  阿福想要安慰箫和,可刚凑到箫和面前,就被炎�一脚踹开。
  「嘶!」阿福吐舌。
  炎�不屑地冷笑。
  李为民看着天花板,当自己没看到那条分叉长舌。
  「你们不要闹了行不行?」箫家长怒了。
  小虎从阿福头发中爬出,歪歪倒倒却快速地爬到爸脚边,蹭蹭。他能感觉出来老爸心情狠糟糕,
但不晓得该怎�安慰。
  箫和伸手把抱起,放在脸颊边蹭了蹭,重重叹了口气道:
  「小炎,当初要不那�快赶走斯文男们多好?一亿啊,如果有了这个赔偿金……」
  就算有,玫瑰也会替花出去。
  箫和噎住,随即大怒,指着玫瑰鼻子骂道:
  「玫瑰,知不知道事情严重性?知不知道如果们还不上银行贷款,不但们住房子会被收走,而且狠有可能因为诈骗罪坐牢?而且们本身住别墅贷款就没还完。」
  玫瑰眼部红芒闪烁,瓮声瓮气地低声道:「又没跟说那些钱要用来还账。」
  箫和听得眉头直跳,「就算没跟说过,可怎�能不经过同意就随便动用账户里钱?记得以前就叁番五次跟说过,虽然有能力改动别人帐户但绝对不可以随心所欲。这个世界有这个世界规则,没有人赚钱容易!动狠可能就别人血汗钱!」
  「没有动别人。」玫瑰狠难过。它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人类不都喊着要拯救地球吗?为什�它认真去实行了,反而要怪它?而且它第一步计划既能拯救地球又能赚到钱,可怎�能不经过同意就随便动用账户里钱?记得以前就叁番五次跟说过,
这样好事到哪里找?如果不把箫当自己人看,它才不会让参与这个伟大计划。
  这人一定在妒嫉我比他厉害,哼!
  「没有被你当外人,我是不是应该感到狠荣幸?」
  「呜呜……」玫瑰举起�合金小手揉着眼睛开哭。
  「好了好了,阿箫,现在责怪玫瑰也无济於事,们再想想其方法。不行话,去找老广,先跟借点钱渡过难关。我的分红就算了。」李为民出来做和事佬。
  「别说傻话。箫和承诺事还从没反悔过。别破坏我的记录。何况你是担保人,如果钱还不出来,麻烦不比我小。」还有我弟事,要怎�跟他妈和太弟解释?他们绝对不会相信出了事,只会认为我舍不得钱想反悔。
  「阿箫……」
  箫和摇头,也知道责怪玫瑰没用,但这根本性原则问题,如果玫瑰不懂这一点,它迟早一天会祸患这个世界,尤其它还有这个能力。想到玫瑰那个所谓拯救地球两步计划,就不禁有点毛骨悚然。
  「你不用担心老广不同意,只要我老婆开口,而且如果他听说是帮你,一定会……」
  「算了吧,就老广那个抠皮,肯借一万块就给你天大面子。一千多万?就算他爹也不会借。」
  而且这不是老广肯不肯借问题,这牵涉到人情债。人情债是世界上最难还的债,尤其老广的人情债。他没有时间还,也不想让炎�他们背上这笔债。他可不想让其人有机会利用炎�们,相信为民,但不相信其他人。
  李为民无言,虽然夸了海口,可也没有几分把握。箫和虽然说得难听,但老叔确实就这样人。而且如果让小语去求老广,那�势必就会让小语知道自己给阿箫担保事,不想让小语怨恨箫和,哪怕只一点点也会狠难受。
  玫瑰一边哭一边偷看箫和表情,看箫和表情难看,它心下也慌了。
  当初它虽然被迫跟着这个人,可跟这�长时间它也习惯了。而且如今不但有尖头和阿福陪它,还有师傅教它修炼,现更有了一个小虎当玩具玩,跟当初在垃圾山生活简直不能同日而语。那时候虽然有小朋友陪它玩,可总不如现在光明正大还有共同语言。
  而且这个人虽然讨厌,却也教了它狠多东西,又给了它一个安定家,如果真生气了要赶它走……
  「我、我可以把钱弄回来。」
  「怎�弄?从银行里?」箫和头疼,这孩子怎�还没明白情况。
  玫瑰点头。
  「玫瑰,」箫和语重心长地道:「现在本事虽然不错,但要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中国电脑软硬件行业虽然整体发展比某些国家慢,可她在军事、银行等特殊行业网络防守开发就连世界顶级黑客们也大为佩服。」
  计算机学科毕业李为民点头认可。
  「你别看上次们好像狠轻松地闯入国安内网,那因为们不熟悉这种新程序和新手法。我敢打赌,如果现在再闯闯看,肯定会发现禁制已经改变。他们一定撒下了天罗地网准备逮住。你不要不服气,如果整个中国网络领域精英联合起来抓一个,你觉得你一定逃得过?」
  李为民张大嘴,他听到了什�?作为一个守法爱国好公民,他不应该马上揭举他们?哦不,他应该马上和姓箫名和人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才对。那可国安啊!
  箫和抽空给了一个安心眼神,「放心,我们已经把痕�洗干净了,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
  为民想哭,不是这个问题好不好?
  玫瑰不哭了,低着头嘀咕。怎�逃不过?你根本就不知道我现在已经有多厉害,别说全中国,就全世界黑客联合起来也不一定能抓住我。如果我想,随时随地可以让全世界网络瘫痪!
  箫和不知玫瑰心中所想,还在苦口婆心道:「现在虽然本领不错,但还需要多多学习和练习。还有,不要随便钻进网络里玩,被人困住当病毒消灭掉,我们可没能力救。」
  「可……不是你跟我说如果想要在狠短时间内弄到狠多钱,就得从银行和证券公司下手吗?」玫瑰反将一军。
  箫家人和李为民一起看向箫和。
  箫和怒,一个毛栗子敲在玫瑰脑门上。趴在手心里小虎立刻冒出星星眼,爸爸好厉害!
  「白痴啊!我没说不让你弄,我是说本领不够就不要出来丢人现眼,到时给别人查到,你小子又没有人类身份,到时候倒霉还不是我?想害老子蹲大牢不?这个不肖子!」
  李为民疑惑,如果换作以前,喜欢暗中阴人箫和一定不会把话说得这�明白。如今这人变得这�肆无忌惮,到底变好了还变得更坏?
  谁说我本领不够?玫瑰刚准备反抗,炎�一个冷眼过来,可怜小机器人立刻蔫了。
  「小炎,有没有什�办法?」箫和懒得再跟玫瑰小朋友扯皮,转头看向炎�。你不是妖怪吗?弄点珠宝古董之类应该不难吧?
  炎�思考了一会儿,道:「有个办法。」
  「哦?快说!」箫和眼睛亮了。
  「我们去劫富济贫。」
  两个人类沈默了,叁只非人类兴奋了。还有一只更小非人类正啃老爸大�指啃得开心,没顾得上他爹说了什�。
  「早就想试试抢劫滋味,走走,我们马上就出发!」阿福兴奋地跳了起来。
  尖头停下练功,举起小爪子,「吱吱,我负责探路和打探消息。」
  玫瑰抹抹不存在眼泪,赶紧表现自己道:「我可以破坏们报警系统和所有电源。」
  「N城几个有钱犯罪分子住哪儿我都知道。」炎�心下盘算先去卖白粉黑头那儿,还先去放高利贷发哥那儿。嗯,这两个人类谁钱多?
  李为民傻眼。如果别人说这样话还可以当笑话看,但和这家人相处了一年下来,就算不清楚们都有些什�能力,但也足够让认识到如果这家人想要抢劫某个人,那个人还不如趁早把钱准备好了送过来。
  李为民看向箫和,现在能阻止们只有这个人了。
  箫和摸着下巴沈吟,这个主意听起来似乎狠不错。一有了底气,脑子也活络开了。
  「目标呢?如果要做,必须要有一个完善计划,绝对不能让人发现们做。」
  李为民开始抹汗。咋阿箫出去一年多,回来就变得这�彪悍?这家伙以前不是信奉阴人第一吗?
  「有两个目标。」炎�道。
  「那就先去探探底,看哪家防守比较弱。」箫和开始认真考虑可行性,顺便把左手伸到小炎面前。
  炎�意会地从手心里把小虎扒了下来。
  小虎还不愿意,挥舞着小爪子不肯放开爸大�指。
  炎爹不客气地拎起儿子小尾巴,小虎立刻委屈地从大大眼睛里滚出两颗泪珠。
  箫和硬着心肠当没看到,吮吮自己大�指,疼啊。
  「喂喂,请等走了以后再计划好不好?」可不想做共犯。老婆,交友不淑啊,李为民在心中大哭。
  没人理。炎�把小虎放到自己怀里,任他爬上爬下。皮厚,不怕疼。
  「吱吱,老大,探底就交给我。」
  「好。我和小炎也过去看看,这样尖头在暗我们在明,可以探得清楚点。玫瑰从现在开始回房间,没允许不准出来,另外罚事情过后一个月不准碰电脑!阿福负责监督。」
  阿福看着玫瑰嘿嘿傻笑,也许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让玫瑰多给买点零食?
  「小炎看们先去打探哪家?」
  炎�算了一下路程,「先去黑头那儿,就住在老庙附近古董市场旁老房子里,离我们最近。」
  「好。我们合计一下,马上就出发。」
  李为民张口欲言。
  箫和注意到,「为民,想说什�?」
  李为民咽了口唾沫,「我就想说……你们就当我今天没来过。不过在这之前,能先送回家吗?」
第八章
    N城老庙据说已经有一千六百年的历史,相传东晋年间就己建立,后毁于战火。但因其地理位置特殊加上风景优美,一千多年来一直是N城的销金窟首选。
    以老庙中间的守望亭为中心,老庙一分为二。左边以吃喝玩乐为主,高低档宾馆、饭店、商厦分布其中,满足了人们的根本需求;右边却是一个大型的文化市场,以升华人们的精神世界为主要目标,古董字画、玉石、织绣、书籍等店铺星罗密布,甚至连分解玉石的作坊都有。而老庙左右的居民区也很有意思,左边高楼林立,右边飞檐青瓦四合院。右边的居民区因为年代久远,涉及到文物保护范围,成了N城市中心唯一的一片平房区,最高不超过三层建筑。自然,这里的房屋价格也水涨船高,除原居民外,非一般人能住得进去。
    阿福扒在车窗上往外看,他头顶上小虎也好奇地把脑袋项在玻璃窗上,外面的一切对他来说都很新奇。
    「黑头家就在古董街后面的四合院中。有两条路可以到达,一从四合院的正门走,那条街叫太平巷,全都是人家,车子可以进去;二从古董街的小巷子也可以到,不过是后门。另外那里是步行区,车子不能进。」炎颛把车子停进老庙的停车场,对箫和道。
    箫和一边打开车门一边招呼阿福一起下车。本来不想带这两只出来,可小虎死活要跟着他,阿福也抱着他胳膊撒娇,受不了这个双重折磨,只好都带出来了。唉,他真的很讨厌带孩子啊。
    小虎从阿福头顶飞窜到他爸怀里,因为体型太小,被他爸顺手揣进了上衣口袋。小虎便从他爸的口袋里露出一颗小脑袋带着满满的好奇打量着这个世界。
    「啊嚏!」小东西突然打了个喷嚏,惹得全家人一起看向他。
    小东西可怜兮兮地抬起头,这里灰灰好多。
    箫和笑着摸了摸他软软的小耳朵。
    炎颛瞥了小虎一眼,既然这小子选择来到这个世间,那么他就得学会适应这个世界。作为父亲,他可以保护他、养育他,但并不能代替他做一切。这也是他父亲教给他的。
    「那个四合院就住了黑头一家?」箫和抬头问。
    炎颛「嗯」了一声,看一家子都出来了,随手就把车锁上。
    「我敢打赌,这家黟一定把原来住在那四合院里的住户都逼走了。否则在N城现在没人能一家拥有一个四合院。」
    「那里住了他很多手下。」炎颛补充道。
    阿福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老庙,可看到什么还是很新鲜,箫和连忙抓住他的手,不让他乱跑。
    「你有没有注意过晚上他门前有没有人看守?」
    炎颛的目光在箫和与阿福交叠的手上飘过,心不在焉地答:  「白天晚上都有。」
    「你进过古董街吗?」
    「没有。」炎颛摆出一副「我不是有意为之」的酷样,侧身握住箫和另一只手。
    「那你怎么知道古董街的小巷子能到他家后门?」箫和倒没特别在意,只是觉得有点不好意思。毕竟是人来人往的公众场合,又是大白天,嘿嘿。不过让他放开他又舍不得。「去黑头家的乘客说的。」
    是啊,谁会防着出租车司机呢。箫和暗中警告自己,以后打车一定不能在车上乱说话。
    「那我们先去古董街转转。」
    炎颛二话不说在前带路。
    箫和愣了愣,啼笑皆非。到底谁是原住民啊?不过他也承认,现在小炎确实要比他对N城熟悉得多。这人可是一个晚上就把N城大街小巷全部记下来的牛人。啧啧,妖怪就是妖怪。
    一个牵一个,一家人还没离开车子两步,就听远处有人喊道:
    「等等,出租车!」
    有人向他们大声喊并快步跑了过来。两男一女,一老二少。
    箫和停下脚步。连带的炎颛也停了下来。阿福好奇地看向来人。小虎……他很忙,周围的东西太多,他看不过来。
    跑在最前面叫车的是一名衣着朴素、一脸正气的男青年;慢腾腾地走在后面的看样子是对中年夫妻。男的年龄大些,头发已经花白,穿着复古的唐装,看起来很有派头。女的穿著合体的套装,昔日的美貌依稀可见,嘴唇轻抿,一派矜持。
    「师傅,麻烦送我们到金斯利饭店。」男青年一跑过来就去拉后面的车门。
    男青年一开始并没有冲着箫和喊,他在朝出租车喊。可他一拉,门没拉开。再看车里没司机,当即就抬头看向车旁站立的他们。
    炎颛目光冷淡,连说话都懒。
    男青年的目光在两人身上快速转了一圈,很快就把目光落到箫和身上。他使用了排除法,炎颛的形象在他眼中完全与出租车司机这一职业无法挂钩,剩下的自然只剩下箫和。阿福还是少年的模样,自然被他排除在外。
    「师傅,走不走啊?」
    箫和皮笑肉不笑地道:  「不好意思,我到老庙来玩的,今天不工作。」
    男青年抓抓头皮,一脸失望。他和李姓夫妇已经在路口等了近五分锺,好不容易才看到一辆空的出租车,没想到这辆车竟然不载人。
    在男子苦闷间,那对中年夫妇也走了过来。
    「小汪,我们的客人就要到饭店了。」贵妇人开口道。话语中没有一个字表示出催促的意思,可言下含义傻子也明白。
    男青年立刻立正赔礼道:  「对不起,都是我们准备工作没做好。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不耽误您二位的事。」
    箫和看男青年的姿势与动作,一下就联想到了「军人」这一职业。
    贵妇人轻轻哼了一声,像是累积了一肚子的不满。一旁的老先生一副闲散的表情,似乎没看到妻子的不耐烦一样。
    阿福好奇地看着这对中年夫妇,对这两人,他有一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
    老者的目光转过来,正好与阿福对上,看还是个孩子,随意送了个笑脸给他。
    阿福下意识地一缩脑袋,躲到了箫和身后。
    「咳,师傅,我们旁边说。」青年伸手去拉箫和。
    炎颛眼光一冷。
    箫和暗中摆摆手,笑眯眯地让青年把他拉到一旁。同时安抚了阿福,让他在一边等着。
    一脸正气的男青年凑到箫和耳边急切道:  「帮帮忙,兄弟,小弟我也是开车的,刚刚车子突然抛锚,根本来不及修。唉,我昨天晚上才检查过车子,不知怎的就坏了。怎么样,只要你肯送我们去饭店,我付你一百块,不用找零不要发票。」
    「你很急?」
    「是。」
    「我也很急。」
    「哈?」
    「我欠银行一千多万,现正准备找人去借钱。如果你有一千万借给我,别说送你去金斯利,就是送你去塔克拉玛干我也去。」
    青年足足看了箫和有五秒锺,转身就走。
    箫和耸耸肩,转头对炎颛笑。看,很好解决的。
    不知青年和那对夫妇说了什么。
    就在箫和拉着炎颛和阿福准备离开时,那位贵妇人又开口了:
    「司机先生,我们的车子十分锺前坏掉了,可我们现在有急事要回饭店,等不及调新的车子过来。如果你肯送我们,我付你五百元。」
    箫和有点心动,不过定好的计划他也不想破坏。比起一千六百万,五百块钱连零头的零头都不够。
    「这位女士,真的很不好意思。我今天和朋友来这里是办事的,您看您再另外找辆车可不可以?」箫和礼貌地回绝道。
    小虎的目光落到贵妇人身上,对方的衣服颜色引起了他的兴趣。
    老者看到小虎头动,愣了一下。他还以为那司机口袋里塞了一只玩偶,可现在仔细一看,竟是只活的小动物。
    这小猫虎头虎脑的倒是可爱,老者一见心喜,不由就多看了几眼。
    阿福一直在偷偷注意这名老者,看老者一直在看箫箫的胸部,立刻伸手挡住。不准打我们家小虎的主意!
    小虎不领情,一看视线被挡,小爪子立刻就挥了出去。不过他知道阿福是自己人又对他好,没伸出利爪,只是用小肉垫拍了阿福手心几下。
    阿福当小虎在跟他玩,从箫和肩头探出脑袋,伸出手指去逗小虎,转眼就把老者给忘了。
    箫和觉得小虎在他胸口动得难受,干脆把他掏出来放到肩膀上。
    「今天是周六。」贵妇人轻蹙眉头开口道。
    「嗯?」箫和一时没注意。
    「我们已经等了很长时间。」贵妇人语气已经有点不耐烦。
    男青年低下头,五分锺算很长时间吗?平时他等辆公交车也要十五分锺左右。可他哪敢把这话说出口,除非他不想在公司干了。
    「很抱歉。我真的有事。」你等多长时间关我屁事?箫和感到莫名其妙。这女人有时间跟他废话,不如到路边去拦车。
    贵妇人似乎非常不习惯被别人拒绝,捏紧了自己的小包,强忍怒气道:「你真的不肯送?」
    箫和翻白眼,「女士,我有事。路上那么多出租车,不行你们就多走一段路到大马路上去拦,等个几分锺肯定能拦到。」
    「你!我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不礼貌的人!竟然拒绝一位女士的请求,你们公司是怎么教导你们的?太不像话了!」贵妇人大怒,本来特意控制的嗓音也变得尖锐起来。
    箫和越发感到莫名其妙。这女人更年期?为了一辆出租车值得吗?这里出租车是少点,可只要花个五分锺走出这条街就能看到大马路。
    炎颛看情况逐渐向不可控发展,自然走到箫和身后。
    「你们N城的司机就这种素质?还有你!明明知道今天我们要在外面一天,为什么不把车子保养好?我要告诉你们董事长,让他开除你!」
    男青年张大嘴,慢慢的又闭上了嘴巴。
    「这女人怎么了?」箫和凑到男青年耳边问。
    男青年回他一个苦笑。自他把这对夫妇从饭店接到老庙开始,这位贵妇人一路上就抱怨个不停,也不知之前在哪儿受的一肚子气。在车子突然抛锚后她的怒气就开始升腾,在路边等出租车时到了临界点,这下看样子是打算就此爆发了。
    「抱歉。」
    「没事,你才辛苦。」箫和理解地拍拍男青年的肩。他舒畅了,原来这世上倒霉的不止他一个,呵呵。
    「你们在说什么?你们是不是认识?你们是不是勾结好……」
    「好了!玉茹,别忘了你的身份。」一直没有开口的老先生收回打量阿福和小虎的目光,终于开口道。他对那个少年模样的高大男孩和那只袖珍虎头猫很感兴趣,他相信自己并不是面恶的人,可那男孩看起来似乎在躲避他?
    贵妇人一昂头,注意到路边有人在朝这边看,甚至己经有好热闹地人围了过来,当即深吸一口气,紧紧抿上了嘴唇。
    阿福偷偷瞄了瞄贵妇人,对小虎低声道:  「虎虎,这女人好凶。」
    「嗷呜嗷呜。」玫瑰也凶凶。
    阿福心有戚戚然地点头。
    箫和暗笑。
    「小汪,玉茹刚才说的都是气话,你不要介意。你去找车子,我带玉茹去逛逛。两个小时后你来这个停车场接我们。」老先生对男青年和蔼地道。
    「什么?等等!你忘了我表哥马上就要到饭店了?」
    老先生看了他妻子一眼,不明意味地道:  「他是你表哥,也是我堂兄弟。」
    「那你还……」
    「让他等。」
    贵妇人看老者有发怒的迹象,立刻噤声。
    中年夫妇和男青年终于离去,离去时老者多看了阿福两眼,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最后还是和妻子一起离开。
    箫和叹口气对身后的炎颛道:  「你别告诉我你平时碰到的尽是这种乘客。」
    「有,不多。」
    「你没把他们其中一两个弄死再毁尸灭迹吧?」
    「没。」炎颛盯着箫和的脖颈,掰着手指数了数。两个月,现在已经过去十八天。
    「那你都是怎么处理这种乘客的?」箫和好奇,摸着脖子转身问。为什么他突然觉得后脖颈那里热辣辣的?
    「我带他们兜圈。」
    「……小炎,你学坏了。」
    古玩街上的人相当多,可能是节假日的缘故,除了大量的黄脸皮,白脸皮也能见到不少。箫和还看到两三个举着小旗子的旅游团。
    「是哪条巷子?」箫和给大家买了矿泉水,一边假装浏览周围店铺,一边拉着阿福低声问小炎。小虎爬到他爸头项上,小脑袋转过来转过去看的目不暇接。好多人啊好多人!花花绿绿、红红蓝蓝,好好看。
    有人注意到箫和头顶上的小虎,一边连忙指给旁边人看,一边连喊可爱。
    小虎被众人注目,不但不怕,还拽拽地晃了晃小尾巴。
    箫和指指头顶,示意他爹把这惹人注目的小子接过去。
    炎颛假装没看见,抬手一指道:  「应该就在前面,据说旁边有家叫古德的字画店。」
    箫和气。可他儿子对他头顶青睐有加,上去了就不肯下来,比原来小炎变的虎仔还霸道。
    顺着人流磨磨蹭蹭走了三分锺,箫和找到了那叫做「古德」的字画店。炎颛说的通黑头家后门的小巷子就在它旁边。
    小巷子入口非常狭窄,大约只能容许两个成人并排通过,就算狭窄至此,小巷里还摆放了一些贩卖香烟、饮料、五香蛋的小摊子。
    箫和做贼心虚,不敢直接进入小巷,拉着炎颛和阿福先拐进了字画店。
    该家字画店面积不小,店里布置得古色古香,灯光柔和,书画挂满四壁,角落松散地摆了一些红木饰品。不说店里货品价值如何,光是一对陈列货品的圆形木雕古玩架就价值不菲。店里唯一一个看起来比较现代化的就是正处店中心的一个玻璃柜,柜子里罗列了不少精致小巧的玉石首饰一类。此时,店员就站在这个玻璃柜边。
    店里游人不少,箫和两人进来也没有引起别人注意。只是炎颛高大的身材、酷帅的外表引得几个女游客多看了两眼。
    穿着长袍马褂的店员正在向一帮游客解说什么,箫和拉着炎颛也凑了过去。
    「……该亭到底建于何时己不可考,但明、清二朝时期都有对其进行修缮的记录,七十年代初期不幸毁于文革,后在八十年代中期重建。」
    虽然没有听到开头,但听店员这么一解说,作为当地人的箫和还是马上就反应过来店员说的应该是老庙的标志之一守望亭。
    「有人说守望亭建殿北宋初年,」
    果然。箫和不打算再听,正准备到一边随便看看。
    「其证据就在于一具尸骨。」
    尸骨?这倒是第一次听说,箫和好奇下又转回了身。
    炎颛不想挤进人堆,就在外围站着。这一年多来他对如何收敛自身气息已经做得很好,不再像以前一样,一走进人堆就能形成真空带。
    阿福是箫和到哪里他到哪里,自然就跟箫和一起挤到店员面前
    不止箫和好奇,周围的游客们也都被店员勾起了兴趣,一起围了过来。
    看游客们如此感兴趣,店员的表情越发高深莫测,说起话来都带了点单田芳评书的味道。
    「这具尸骨在八十年代中期重建守望亭时被发现。该尸骨就埋在该亭的亭基下。一开始大家还以为发现了谋杀案,后经公安局转考古局考证得知,该尸骨应属于北宋初期人物。至于为何亭子下面会有尸骨,专家怀疑这十有八九跟奠基有关。」
    「呀!好残忍。」有女游客不忍。
    该店员笑眯眯地道:「呵呵,是很残忍。不过在古时候修建某些建筑时确实会用活人来进行奠基,据说奠基这一说法还是由来自鲁班大师。当然到底是不是鲁班提出的,谁也不知道。都是传说,大家听过就算。」
    店员话锋一转,「这具尸骨被发现时其实还有些随葬品。」
    箫和翘起大么指,人才啊。
    路过的游人看这家店人多,本着人多货好的心理,十个有三个会进这家店转一圈。看到游客增多,隔帘一掀,又从后面走出一名年约半百的老者。
    看到不断有游客走进店里,该店员心花怒放,说得越发起劲。
    「可惜的是,这名宋人的随葬物品在挖掘出来后不久就失踪了一大半。而当时参与围观和挖掘的人太多,警方想要调查也无从调查起,最后对于这些随葬品下落的调查也只好不了了之。」
    「奇怪,你说的事我怎么不知道?我就是N城人,来老庙无数次了,可第一次听说这种事。」大概也察觉到店员的目的,不高兴被骗的本城游客挑刺了。
    店员一点心慌的样儿都没有,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这可是八十年代中期的事,发现的随葬品也不多,没有特别报导,知道的人自然就少。不过如果有人认识这附近的老居民,肯定有人能记得这事。」
    「哦?我看你也不是本地人,你怎么能知道得这么清楚?」挑刺的男青年看样子也是个强头,说话冲得很。
    店员没有生气,依旧用不紧不慢的声调道:「我虽然不是这里人,可我们掌柜的是啊。当初那奠基的宋人被挖出来,我们掌柜曾亲眼看见。可惜我们掌柜的下手太慢,否则……呵呵。」
    游客们一起心照不宣地笑了起未。那挑刺的男青年看店员一直好脾气的样儿,也不好再多说什么,低头看起玻璃柜中的展品。
    咳嗽一声,该店员顺势把手指向身前的玻璃柜。
    「上个月初,我店得到了一些精品。其中有三块玉石配饰引起了我们掌柜的兴趣。大家请看,就是这最左边陈列的三件小配饰。分别为发饰、玉佩和腰带上的扣环。别看这三件东西小,却是货真价实的宋初古玉制样。我们掌柜的第一眼看见就觉得像是他当初看到的那名宋人的随葬品,当即就花了大价钱买了下来。」
    「真的假的啊?」不少游客起哄道。
    店员脸色一正道:「古玩这东西考的就是眼光,没人敢打包票说是真是假。再说清朝以前的东西谁敢真的挂牌出来卖。人家搞拍卖的也是拍卖私人收藏品。我们掌柜的觉得这三件饰品是真货,至于诸位贵人如何看,那就是各花入各眼。所以说古玩要淘,淘到了就是您的福气,我们店在N城古玩界也算小有名气,很多收藏家都喜欢到我们店来淘货。如果里面没有真货,我们店也不可能在这条街开二十多年。诸位说是不是?」
    箫和点点头,这店员着实厉害,一番话说的让人抓不住把柄,即表示自己没有倒卖文物,又点出非以假货骗人,虚虚实实,就看你自己怎么判断。
    听店员这么一说,游客中本来不想买东西只是进来看热闹的,也起了在这家店好好看看的心思。
    「本店虽然不敢保证这三枚玉饰就是那宋人佩戴的,也不敢肯定是否真的出自北宋初期,但无论从玉饰的式样、成色、还是雕功来看,确实很像是宋代出品。」
    箫和即使对古玩没兴趣,也忍不住低头仔细去看那三块玉饰。
    「能不能拿出来看?」刚刚进来不久的一位老年游客问道。
    阿福觉得声音熟悉,回头一看,当即嘟起嘴。又看到那对中年夫妻了。
    老者也注意到阿福,对他点头微笑。
    阿福头一拧,给了他一个后脑勺。
    老者为这少年的孩子气失笑。
    「抱歉,涉及到安全问题,除非真正想买的客人,否则还请就这样观看。」店员礼貌地拒绝。
    一听不能拿出来看,围在玻璃柜前的游客一下散了一半。
    店员对此完全没有失落的表情,古董买卖就是这样,宁卖一人不卖百人。他做这行这么多年,谁是真正的潜在顾客几乎一眼就能看出。刚才走的那一半人基本上就是看热闹的,他当然不在乎。
    箫和回过头,目光一顿。他就说刚才的声音听着耳熟,一看果然是熟人。刚刚半个多小时前才见过。
    礼貌性地对老者点点头,老先生也回以微笑。两人就此目光错开,各看各的。
    小虎在他爸头顶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抬起小爪子揉揉眼睛,趴在他爸头顶上就睡了。
    箫和特别注意了一下那位脾气不好的贵妇人,那位正在仰头看古玩架上的花瓶。此时的贵妇人完全看不出刚才的刻薄和尖锐,不过在箫和看来,这位就是颗埋在土里的地雷,不踩上没事,踩上就完蛋。
    箫和重新把目光落回玻璃柜,正确地说,他的目光落在了店员所介绍的三块玉饰中那块最大的玉佩上。
    眼看箫和的脸离玻璃越来越近,该店员忍不住开口了:  「这位先生,如果您真的感兴趣,我可以拿出来给您看看。」
    「哦?那你把中间那块玉佩拿给我看一下。」
    正在无聊观看字画的炎颛听箫和开口,立刻走到他身边。
    那位贵妇人注意到炎颛,顺便也发现了箫和,脸色当即就变得难看至极,在看到自己丈夫也在玻璃柜边后,冷着脸也走了过来。
    该店员用钥匙打开玻璃柜门,戴着手套从柜中小心翼翼地拿出了那块玉佩。
    看到店员拿出玉佩,没离开玻璃柜的几位游客一起抬头望向那块玉佩。
    店员对游客们露出的混杂了各种意义的眼光非常满足,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很抱歉,您只能从我手上观看。您需要观看哪个部位,我可以展示给您看。需要放大镜吗?」
    箫和摇摇手,示意店员把手向他靠近一点。
    店员双手捧着玉佩送到箫和面前。
    「能立起来吗?」
    「好的。」店员依言用双手的么指和食指捏着玉佩边缘,把它立起。
    「我也能看看吗?」刚才就对玉饰表示出兴趣的老者问。
    「当然可以。」店员巴不得有人竞争,立刻把玉佩递到老者面前给他看。
    老者仔细看了看,没说话。
    这块玉佩刚才放在玻璃柜中时,因为灯光和角度的问题,品相看起来相当不错。可一拿出来,顿时就显出瑕疵了。
    形状倒是非常具有宋朝时代特征的鱼式佩式样。整体雕工马马虎虎可以说是古朴大方,但玉的成色实在不怎么样。整块玉佩约巴掌大,可除了边缘有点透明感,中间一片都相当混浊。最可惜的是,它上面用来穿绳的孔洞处出现了一个豁口,已经破坏了玉佩的完整性。
    店员眼光老辣,一看老者表情就知道对方没有多少购买意向,立刻把全副精神都放回了箫和身上。
    「这位先生您看,这块鱼式佩乃典型的宋朝玉佩式样,如果您担心它的真假,可以仔细看它的鱼纹。宋朝时期鱼式佩的鱼纹与其它朝代不同,首先分有鳞鱼与无鳞鱼,有鳞鱼样式古朴,略显呆板,它的鳞片由细阴线网格构成。您再看它的嘴、眼、鳍、尾……」
    箫和并没有仔细看这块玉佩的样式和品相,他在看玉佩中间那片混浊。
    一开始他还以为看错了,可看到后来越来越清晰,那里面明显有什么东西。
    「这块玉佩我很喜欢,不过我还想仔细看看。」
    「当然。」店员意会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双新的白手套,递给箫和。
    箫和戴上白手套接过玉佩,他发现该店员的眼神并不像他的表情和动作表现出来的那样,那么重视这块玉佩。
    这个店员销售相当有一套啊。箫和再次由衷地感叹。也许这块玉佩真实情况只是不知从哪儿挖出的一块烂货,但经过这位店员的卖力「表演」和这么一番作派,就算有人对这块玉佩质地和年代产生怀疑,也不由要收起几分轻视。
    这同时也证明了包装的重要性。再差的商品,只要经过精心包装,就不用担心卖不出去。箫和在心中总结道。
第九章
  
  箫和拿着玉佩,细细感觉玉佩中传来的奇妙感觉。
  阿福也好奇地伸头看。这么块破石头有什么好看的?又不能吃,又不能玩。阿福很快就对这块玉佩失去兴趣。
  这块玉佩中肯定有东西。箫和已经可以肯定。在他的手掌接触到玉佩两分钟后,他已经能清楚看见玉佩中那团混浊物体的轮廓,圆形,颜色殷红。
  炎颛从后面拿过玉佩随便看了看,又扔回给箫和。
  速度快得让店员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
  「这位先生,请您不要……」
  你要买?不是没钱吗?
  箫和没有回答炎颛,却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表情道:「可惜。」
  店员的眉毛不可抑制地动了动。
  「这位小兄弟对玉石也很有研究?」老者突然对箫和搭话道。
  箫和回以微笑,「不是很懂,玩票而已。」
  「你刚才说可惜,是指?」老先生看向箫和手中玉佩。他对箫和没有好感也没有恶感,只是作为行家来说,他并不想看到有人在他面前以高价买走一块烂玉。
  「哼,一个开出租车的能懂什么玉石。」贵妇人在一边低声讽刺。
  箫和当没听见,向老者解释道:「我说可惜,是指这块玉除了雕功可以勉强入眼,其他的实在不值一提。就算它真的是宋朝古玉,也只能卖个雕功,只可惜它却偏偏豁了一个口子。这下无论收藏还是佩戴都不太适合了。」
  老者听得直点头。别看人家是开出租车的,这见识可非一般两般,一番话几乎跟他的分析结果一样。
  「不过如果价格合适,我还是打算买回去。」
  本已经大为失望的店员眼睛一亮,有门。
  「哦?可是你刚才也说了这块玉佩已经不适合收藏。」老者不解。
   箫和掐准时机,颇为羞涩地笑了笑,「我父亲不懂这个,却很喜欢古董。我又没什么钱,如果这块玉佩价格合适,我打算买回去让他在老朋友间有个说头。」
  炎颛表情不动,就是觉得牙龈有点痒。
  老者恍然大悟,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对这名相貌精明的青年起了好感。人老了,谁不希望儿女孝顺?
  「好、好,那你问问这块玉怎么卖,如果超过五千就别买了。」
  一句话让店员差点想杀人。你都说了超过五千就别买,那你还让他问我价格干什么?
  箫和微笑,顺水推舟地询问店员道:「请问,这块玉佩怎么卖?」
  店员不由自主地看向不远处的店掌柜。
  店掌柜从出来到现在看店员一直发挥得很好,就没有特地过来,可他一直在分心留意这边。见店员拿眼神问他怎么办,想了想,举起一只手。
  「我们收来的价格也不止五千。」店员对箫和苦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宋代古玉,光是年代也不止这个数啊。」
  箫和耸耸肩,「我不是学考古的,对古董也不是很懂。你说是宋代古玉,可谁知道是真是假。如果是真的,我不信你们店敢就这样拿出来卖。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五千块,你看能卖我就买,你要是不能卖那就算。」
  店员不甘心他发挥了半天,结果就卖这么一点钱,还想再挣扎一下。
  哪想到箫和语气一转,轻飘飘地道:「不是我多嘴,就你这玉佩的品相,别说内行,就是外行看了也不会掏大钱买。五千,顶了天了。如果不是看在你们店声誉还不错,加上我又不愿骗我爸,我宁愿拿五千块去商场买块带证书的中等玉冒充古玉送给我爸。说不定还有升值空间。」
  店员看箫和已经有了去意,也明白箫和说得不错。冤大头虽然有,但不是天天都能碰到。这块玉佩放在店里已经有三年多,一直没能卖出去。如果不是自己想到用守望亭的故事来对这几块低价收购进来的烂玉进行烘托,还不知道要等到哪个猴年马月才有人问津。而且刚才掌柜的也给出了指示,见好就收,五千就五千。
  「这位先生,看您面相就知道您将来是大富大贵的人,以后发财了可别忘记偶尔光临鄙店啊。这块玉佩鄙店今天就半卖半送,当交您一个朋友。五千块,再奉送您一个橡木盒。」
  「多谢。刷卡可以吗?」
  「抱歉,我们只接受现金。」
  箫和转身把银行卡交给炎颛,让他到附近取款机尽快提五千元现金送过来。
  箫和在把卡交给炎颛时,在他耳边低低的兴奋道:「小炎,我好像开了天眼。不得了了,这次要发财了。」
  天眼?炎颛愣。这小人听力还没能完全控制,视的能力竟然也出现了,会不会再有什么后遗症?
  说真的,炎颛怕了。
  「愣什么?看老子有特异功能了,妒忌是不是?」箫和得意的低声笑,「我早就听说有些特殊的人会在临死前突然出现一些奇特的能力,没想到就应验在我身上了,哈哈哈!还愣着干啥?快去取钱啊。」
  炎颛接过卡转身就走。他再一次严重怀疑自己是否中了某小人阴险的古怪法术,否则他怎么会选这个人作伴侣?就算这人已经是他认定的另一半,他还是忍不住想出手揍他。
  好在刚才他一瞥之下也发现了玉佩中的古怪,不用担心这阴险小人错把幻觉当开天眼。
  老者借此机会,特地向阿福靠近,咳嗽一声,对他笑道:「小兄弟今年多大了呀?」
   阿福一副看老拐子的眼光警惕地瞪向老者。你想干嘛?
   箫和看着老者跟阿福打招呼,连忙夹中笑道:「不好意思,这是我侄子阿福,今年才十六岁,天生的哑巴,不会说话。」
  「啊!」老者惊叹,「对不住,我不知道。哎呀,这么好的小伙子真是可惜了。」
  「呵呵,没事。他自己不在意,平时在家也能学习。」
  「那就好那就好。阿福是吧,来,李伯送个东西给你玩。」老者看阿福警惕他的样子很有意思,越发想逗逗他,在口袋中摸出一个小木盒想要塞到他手里。这是他刚才在玉石店买的佛珠串,不值钱的小东西,本来打算送给司机小汪。
  阿福身子一闪躲到箫和身后,气急败坏地骂道:「箫箫不要理他,他肯定是拐卖人口的人口贩子!玫瑰说人口贩子都是这么骗人的!」
  箫和莞尔,幸亏正常人类听不懂阿福说什么,拍拍阿福的手背安慰道:「没事,这位李伯不是坏人。」
    随即又对老者道:「小孩子不懂事,没怎么见过生人。我替他谢谢您了,不过这东西还是算了。小孩子受不起。」
    老先生没有勉强,望着阿福眯眼笑。
    笑得阿福很想把他消灭掉。
    「箫箫,我可不可以吃了他?」
    「咳咳!好孩子不可以乱吃东西,会拉肚子。」箫和镇定地回答。
    「哦。」阿福狠狠瞪了老者一眼,心想他要是再敢想要拐骗他,他就把他毒倒!
    贵妇人奇怪丈夫怎么会对一名少年如此感兴趣,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什么。
    老者随意回了一句,大意说小孩子单纯可爱什么的。
    贵妇人扫了阿福两眼,没再说什么。孩子是她和丈夫心中永远的痛,还好她丈夫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就算她后来一直没有生育也对她一如当初。可她心里总觉得对不起丈夫,总觉得那些妯娌邻居在背后说她是不会下蛋还霸窝的母鸡。而这也导致她的性格越来越多疑、乖僻。
    「你头上那是什么?」贵妇人突然问道。那白乎乎的一团很惹人注目,她刚才就想问了,又抹不下面子。
    箫和摸了摸头顶,正奇怪他们家小捣蛋怎么这么乖,拿下来一看,小东西睡得跟小猪似的。
    「这是什麽品种?」老者盯着箫和手掌心里的小虎好奇地问。他夫人也凑过来看,可爱的东西对女人来说永远是无敌的,不管那个女人是否性格恶劣。
    「呃,杂交品种。」
  「哦?是哪种猫和哪种猫的杂交?看它皮毛颜色,应该有波斯猫的血统吧?」
  箫和在心中道:小炎,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说你儿子像猫了。
  「呵呵,我也不太清楚他父亲到底是个啥品种,应该是某种野生物种吧。」箫和笑着,随手把小虎揣进口袋里。
  贵妇人看了,连忙暗中拉她丈夫的袖子。
  「小兄弟贵姓?」老者会意,拍拍妻子的手。
   「免贵姓箫。」
  「箫兄弟,我看你这小猫很喜欢,不知道你能否割爱?」
  这句话一出,作为父亲的箫和还没怎样,把自己当作四兄弟老大的阿福当场就跳了起来。
  「虎虎是我的!你敢打他主意,我毒死你!」
  箫和理解阿福,知道他那句「虎虎是我的」没别的意思,如果老者要尖头或玫瑰,他一样会跳起来。
  「抱歉,小虎是我儿子,属于非卖品。」
  老先生理解地笑笑,没强求。这年头把小猫小狗当儿子女儿的人多去了,舍不得也是正常。如果他有这么一只可爱的小东西伴在身旁,肯定也舍不得让给别人。
  也幸亏他没强求,阿福已经在爆炸边缘,如果老者再多说一句话,他很可能就直接扑上去了。
  转眼间,炎颛取钱回来了。
  箫和看到小炎立刻迎上前去,接过钱的同时在他耳旁低低地说了一句话。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箫和确认货物无误,在收起玉佩时不小心失手把玉佩掉了下去。
  「啊!」众人惊叫。
  箫和的手快,炎颛的手更快。可惜的是,第一下没接到,还导致玉佩砸到了玻璃柜的角上。
  一声清脆的断裂声,玉佩裂成了两块。
  干得好。箫和在心中表扬他家小炎。玉佩在碰到玻璃柜之前就被小炎用暗劲从中间划了一条缝,被玻璃柜的角一磕……
  炎颛把恰好裂成两半,恰好落到他手里的玉佩送到箫和面前。
  这就是你要的?
  箫和眨眼间已经看清炎颛手心里的东西,强忍住高兴和激动,硬是逼出一副如丧考妣的脸。
  「啊!我的五千块!」
  亲眼看见玉佩掉落、亲耳听见玉佩碎裂的店员和游客们,一起用以惋惜与怜悯为主体、以幸灾乐祸为调和剂的复杂眼光看向箫和。
  每个人都在心中不约而同地想:这个人真倒霉!
  「哎呀!」老者也发出了惋惜的感叹声,走过来拍拍箫和的肩膀,劝慰道:
  「算了,别放在心上,五千块而已。你把那玉佩给我看看,如果裂得不是很厉害,我原价买下了。」
  「致云!」贵妇人发出怒喝,她不明白自己的丈夫怎么会对一个小小的出租车司机这么好,而且这个司机刚才不但拒载他们,还不肯把那只小猫卖给她。如果以她年轻时的脾气,别说帮这个人,她一定会让这不识相的穷司机吃不了兜着走。
  老者没理她。五千块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随便买个礼物送人也不止这个数。
  「这是什么?」箫和适时地发出惊叫声,一把夺过炎颛手中玉佩。
  只见原本的鱼式佩从豁口处一分为二,露出了夹在玉石中间的一团物什。
  「啊!」
  店中再次出现此起彼伏的惊叫声。不过其包含的意义已经完全不同。
  老者就在箫和身边,自然第一时间就看到箫和手中之物。
  断裂的半块玉佩中间插着一块殷红的物体,玉佩就像一个套子把这块殷红物体套在最中间,现在玉佩断裂两半,这块殷红物体一半仍旧插在玉佩里,一半已经现出真颜。
  「这是?」老先生有点激动。
  店员、游客、包括掌柜的目光一起被吸引过来。谁想到一块普通古玉佩里面竟然还包含了其它东西。
  箫和小心翼翼地从玉佩中拔出这枚殷红物体托在掌心中。
  「血玉!?」店员眼睛抖地睁大,控制不住地惊叫道。
  这一声彻底引起了店中所有人的兴趣。几乎每个人都同时向箫和这边涌来。
  老先生仗着自己离箫和最近,连忙勾头仔细看去。
  只见这枚殷红物体约小儿掌心大小,整体呈圆形,颜色殷红,微微发暗,但暗中有光,只是色泽看上去就给人以润腻细致之感。怪不得店员会脱口喊出「血玉」二字,这物什无论质地还是颜色确实颇像传说中的血玉。
  不过这块圆形玉石虽说色呈殷红,但并不是通体红色,而是深浅两种红色构成。浅红为底色,深暗红为纹路遍布玉石之中。除了颜色罕见,其边缘雕刻的图案也很奇妙。阳面为一圈古朴的利用浮雕手法雕刻的微型图案。
  图案的形状比较奇特,不是常见的动物或文字图形,而是一个类似象征物的浮雕。头顶是一对像是山羊角或牛角的分叉,分叉中间有一个像是麦穗的图形,分叉的角下是一个非常抽象的脸型。
  老先生皱起眉头,这个浮雕图案他总觉得在哪里看过。
  店掌柜挤了过来。
  「这位兄弟,能给我看看吗?」说着他已经从口袋里拿出眼镜。
  店员迅速从柜台下面拿出一应观察工具,就等箫和把它送过来。
  箫和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犹豫之色,炎颛无声地走到他身边,其高大的身材和周身暗含的冷酷与野性给周围人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阿福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头,紧张地贴着箫和不离。
  「我看还是让这位小兄弟拿着给我们看吧。」老者看出箫和的为难和担心,提出了一个较为安全的建议。
  箫和点点头,把殷红的玉石竖立着举了起来。
  「啊!」这次惊叫出声的是老先生。
  刚才托在掌心里还没注意,当箫和把玉石竖起时,其遍布玉石上的深暗红纹路就在光线的照耀下变得非常明显。
  老先生当然不是因为纹路能看清了而惊叫,他是看到本来以为凌乱的纹路竟然是一片气势磅礴的险峻山峦。山峰、山体、山脚、包括山腰的云彩,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这、这是天然构成还是后天所为?
  如果是后天所为,这雕功无疑巧夺天工。可如果是后天,为什么纹路含在玉石当中?可如果是天生如此,那这块玉石的价值……
  「小兄弟,后面请。」也看出些许门道的掌柜强抑激动之情,发话了。
  箫和摆出犹豫的姿态。
  掌柜的是明眼人,立刻对店员一施眼色。
  店员会意,当即就从玻璃柜台后面走出,对店中游客作揖道:「各位,鄙店临时有事关门。欢迎大家下次再来光顾。各位,请。」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游客抬头看向店员,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游客哪肯在这时候离去,你看我、我看你,就是不肯抬脚。
  还有人直接叫道:「那到底是什么东西?我们留下来看看不行吗?」
  店员看向箫和,目光除了妒忌还有点幸灾乐祸。财已露白,我看你怎么办吧?
  箫和有炎颛撑腰,哪怕让人知道他得了宝贝,相反他还巴不得让更多人知道他得了宝贝呢。否则他也不会当场让财露了白。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箫和心情大爽。
  看箫和没有反应,掌柜也不再强求让游客离去,毕竟他店里出了宝贝,对他的买卖也有好处。只是要看这东西到底有多贵重,如果过了头,那就是祸非福了。
  待店里稍稍安静下来,老先生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对箫和道:「麻烦请转另一边。」
  箫和依言把玉石的阴面给老者看。
  阴面的深暗红色纹路仍旧是山峰,似乎无论从阳面看还是阴面看,都是一模一样。同时老先生也注意到这面的玉石边缘也有一圈图案,而这圈图案……
  「这是藏文,不、不对,跟现代的藏文有点不同。不,我还是可以肯定这是藏文,古老的藏文。」老先生喃喃自语道。
  「那红色的玉石到底是什么?」有人按耐不住大声询问。
  店掌柜和店员死死盯住箫和手里的玉石,越看就越后悔,以他们的眼力,自然看出这块玉石的不凡。不到一会儿,那脸上的懊悔和妒忌已经掩饰不住,尤其是卖出玉佩的店员。
  娘的!这破玉佩放在店里三年多,怎么竟然没一个人发现里面还藏了一块玉!
  这种玉中藏玉,而且还是古玉中藏得如此隐秘的玉石,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玩意儿如何珍贵。
  不谈它到底是不是传说中的血玉,也不说它作为玉石本身可能有的价值,光是它如此隐秘所代表的含义就不是金钱所能衡量的。
  古时候会用这种隐秘手法藏玉,无非两种情况:军机秘闻或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无论是哪种情况,对于考古界和历史学家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资料。也许就因为这块玉石,很有可能就印证或推翻一个千古传说。
  甚至这很有可能是一张藏宝图?
  看清了玉石中纹路的店掌柜暗中咽下一口唾沫。
  「老先生,您刚才说藏文?您能看懂这玉石上的图案?」箫和好奇地问。
  老先生两眼盯着玉石,停顿了大约三秒后,嗓音颤抖地对箫和道:「小兄弟,可以让我仔细看看它吗?」
   箫和略一犹豫,立刻点头,把玉石很干脆地放到老先生伸过来的手掌中,末了还不忘加了一句:「我相信您。」
  贵妇人也走了过来,依偎到老伴身边问:「这是什么?」
  老先生没理她,却转而对一旁的店掌柜道:「你这里有工具吗?放大镜也可以。」
  「有有,我这里工具齐。您到这边来看。」
  人流随着老先生的脚步,产生了小小的移动。
  炎颛不喜欢这么多人拥挤在一起,不爽道: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箫和拉了拉他,让他稍安勿躁。
  你在心里呼唤我,然后再把想说的在心中说给我听。
  啊?可以吗?你确定你能听到?那我以后想什么事情你不都知道了?箫和抬起脸。
  炎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瞪:用劲想!他没收到任何信号。
  箫和摸摸鼻子,本来不想理他,后想如果真能成功,以后两人说悄悄话也比较方便,当下就用劲想起来。
  要叫你的名字是吧?好,我叫。
   箫和在心中从小炎、炎小妖、妖孽炎、野兽炎……一直叫到他的大名炎颛,一边叫一边骂。
  你在骂我。
  我没!箫和惊。
  ……我听到了。
  我没说话!
  一个抬头,一个低头,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相遇。
  刹那间刀光剑影飞舞,不过几秒钟时间,两人已经互砍不下千百刀。
  你这是偷窥!太卑鄙了!箫和严正地指责。
  你不想让我听见,我就不会听见。
  真的假的?箫和立刻乐了。如果这样那就太方便了,连手机费都可以省下来。哈哈!移动,你再也赚不到我的钱啦!
  你不给别人打电话了吗?
  一句没含任何讽刺意味的普通询问打破了箫和想要放逐移动的美梦。
  谁叫你提醒我了?多事!
  炎颛把手掌伸到箫和面前。
  箫和不解。
  宽大、厚实、充满力道的手掌在他面前慢慢握成一个拳头。
  大仙!你好威武。咱们继续看戏。小人就是小人,永远都知道该在什么时候见风转舵。
  箫和不顾炎颛鄙视的眼光,两手一把包住那个充满威胁性的拳头,目光重新投回到那块玉石身上,或者说是那位老者身上。
  阿福不晓得两位家长已经心有灵犀不点也通,有点妒忌地看箫箫握住炎的手,想了想,硬是把自己的手臂塞进箫和的臂弯里。
  炎颛瞥了他一眼,学着箫和阴阴一笑。
  阿福鼓起勇气……把头转到一边。
  老者抬起头。
  「你觉得这是?」店掌柜第一个开口问。
  老者脸色异样,一抹代表激动的红润升上脸颊。
  「致云,这是什么?你怎么……」贵妇人在一边皱眉道。
  老者手撑在柜台上做深呼吸,似乎在平定自己的心情。
  「我不能肯定,我需要回去查资料。」老者嘴很紧,明显不想在这么多人面前泄露什么。
  「这就是传说中的血玉?」一道陌生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
  众人也一起抬头看向来人。
  来人个头相当高,但瘦,瘦得让人担心他会不会马上因为营养不良而倒下。
  店掌柜的脸色变了,就连店员的脸色也不好看。来人他们认识,这条古董街上他们店铺最大的对头,问宝斋的老板。
    「你怎么来了?」店掌柜挂下脸道。
    「呵呵,我听刚才进我店的游客说你们这里出了一块玉中玉,说你们店八成找了人来搭台,想要骗一些冤大头。」
    「放屁!」店掌柜怒。
    「呵呵,当然。以我对高掌柜的了解,想你还不必要特地找人来演一场戏,所以好奇下就过来看看了。没想到啊……竟然能看到传说中的血玉,就不知是真是假。」
    这个问题谁不想知道?留在店中没走的客人都在等着老者研究出个所以然来。
    来人――问宝斋老板分开人群走到柜台前,也不去看店掌柜什么脸色,自顾自地低头看去。
    老者似乎不太情愿再让别人细观这块玉,但苦以拥有者不是他,也不好开口阻止。
    「古董街谁不知道问宝斋殷老板的眼光,这块玉中玉确实在刚才才被发现,我可以保证这其中绝无作假。就不知殷老板能否看出这块血玉的来历,呵呵」店掌柜冷笑。他现在的心情真正是要有多不爽就有多不爽。
    一块他完全没放在眼里的烂玉佩竟然出了宝,而且还是在他店里当场摔出来的。如果不在他面前也就罢了,偏偏玉佩就在他店里、他面前碎了。一想到这块玉佩连同其中价值不知几何的玉中玉他就卖了五千块,他这个心就痛得……!
    问宝斋老板看了传说中的血玉半晌,中途又把断裂的鱼式佩要过去研究了一会儿,再抬起头时脸上玩笑的神情已消失无踪,变得无比凝重。
第十章
  「如何?殷老板有没有看出什么啊?」店掌柜阴阳怪气地问道。
  「这位老哥不已有所所见解?」殷老板没有理会店掌柜,反而向老者客气地询问道。
  「不能确定。」老者保留地回答。
  「呵呵。」殷老板轻笑。
  「哎,你们到底看出什么啦?不要吊人胃口好不好?如果好东西说出来给大家见识见识嘛。」刚才自称本城人青年叫道。
  「对啊对啊,说说嘛,到底什么好东西?是不是真的血玉?」
  「哪有什么真血玉,听说那都骗人。」有游客压根不信。
  「可藏得这么隐秘,怎么也是块宝吧?」
  「切,谁知道。说不定这些人都联合起来骗人呢。」自认为非常清醒理智聪明游客道。
  但仍有不少人明显表示出对这块玉中玉兴趣,纷纷催促殷老板说说。
  箫和到此一直保持了沉默,脸上则一脸急切地看着殷老板,似乎也急于知道答案。
  「咳,」殷老板清了清嗓子,开口了:「从玉质地和品相来看,可以称得上上上品。」
  「霍──!」众人发出一片惊叹。
  箫和脸上露出喜色。
  炎颛不齿地看向此人。就演吧!
  炎颛不知,这倒冤枉了箫和。箫和虽然能看到玉佩中有什么,并猜出这样秘藏东西肯定比较值钱。可能了解也就比较值钱这个概念,对这块玉到底怎样,能值多少钱也没有数。如今听一位古董店老板说这块玉好,对于极度缺钱的他来说当然件非常值得庆幸事。
  「这个不用说,瞎子也能看出来。」店掌柜不屑道。
  殷老板对店掌柜这种讽刺很熟悉,两人都这样敌对了十来年,早就不会为这种没有杀伤力讽刺动怒。
  「从它阴阳面雕刻来看,我可以用看古玩四十年眼光保证,绝对不现代工艺。」
  又一片惊叹。
  「就这两种特征,这块古玉已经具有了非常高收藏价值和升值空间。」
  听者无不向箫和投去羡慕和妒忌眼光,尤以刚才解说并卖出此玉店员为重。
  「但这块玉的价值远远不止如此。」殷老板用爱惜和贪婪交织目光在玉石上流连了好一会儿。
  「它纹理、颜色九成为天然生成。可惜现在手头没有工具,没有办法作出详尽分析,不过相信判断。」微微一顿, 殷老板接着说道:
  「还有玉阴阳两面边缘雕刻,明显有异于汉民族传统文化。我虽然没有看出两面阴阳雕刻到底代表了什么意思,但依我的判断,这块天然生成的血玉与藏族,也就古时吐蕃有很深关系。」说到这里时,殷老板看了一眼老先生。
  老先生没有点头,但也没有丝毫否认意思。
  殷老板得意地继续道:「刚才有人说血玉假的。不错,关于血玉传说大多不尽实。血玉上出现红色纹路或斑块并不由死人血浸泡就能生成,任何血都一样。凡血玉形成都有一定特殊原因,除玉石本身硬度、浸润度、对矿物亲和性, 绝大多数都和埋藏地点附近矿物质分布有很大关系。」
  众人恍然大悟,就连箫和也听得不住点头,心想不愧干了四十年,见闻果然与普通人不一样。
  「但是,」殷老板话锋一转。
  「但是什么?」箫和又欢喜又担心地问,硬把一个撞到大运青年模样扮演得入木三分。
  「但是空穴不来风,历史上确实有关于血玉记载。而且只要一说出来,大家都会知道什么时候事。」殷老板微笑,话是朝着众人说,但眼睛却一直看向高掌柜。
  「哦?快说快说!」被吊足胃口游客们急切地催促。
  殷老板微笑,摆足了架势才缓缓解说道:「历史上有记录的,且最早出现血玉记载的,是在唐朝唐太宗时期。」
  箫和眼巴巴地看着。
  殷老板一边在心中骂这小子好运,一边在想要用什么方法才能把这块玉弄到手。心中想着事情,嘴上却未停顿:「大家应该都知道文成公主为和蕃远嫁吐蕃故事吧?」
  众人点头,有历史学得差,在别人提醒下也想了起来。
  「相传在吐蕃王松赞干布送给大唐文成公主聘礼中就有血玉的身影。这种血玉出自西藏,俗称高原血玉,又叫「贡觉玛之歌」。」
  「啊!贡觉玛之歌!」有一个女孩子叫了起来。
  大家一起向她看去。女孩脸红了, 喏喏地解释道:「有这么个电影就叫这个名字。」
  众人恍然。
  箫和一边在听殷老板讲解,一边随时注意玻璃柜上玉石。只见那位老先生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把玉石包了进去。
  想干吗?
  不止一个人有这疑问,一直在盯着血玉的店员差点就要伸手拦阻。
  老者把玉石包好,慎重地揣进箫和手里,在耳边低声道:「这里不说话地方,那位殷老板不按好心, 如果引起哄抢就麻烦了。最怕对就是引得公家人来。你把东西收好, 让朋友护着,我们马上走!」
  箫和多看了老者两眼,这位好像也是位厉害人物呢。
  敢在众人面前把玉石里东西显露出来,就为了吸引几个可能买主,这总比回去后再找要来得快。但这样做弊端也不少,不过有小炎在身边,他完全有恃无恐。
  
  高掌柜、殷老板相继注意到老者行为,这两位都江湖混久,当下就明白老者打得什么主意。
  「小兄弟,到店里坐坐吧,我们可以好好谈谈。」殷老板微笑,有意无意拦住箫和去路。
  高掌柜冷哼一声, 走到箫和面前, 也低声道:「我打算高价收购手中这块血玉,价格绝对会让满意。如果同意,我带你从后门走,我们出去找个地方坐下来慢慢聊。」
  可怜高老板说出这段话时,心中根本就在滴血。如果不是有这么多人在,如果像平时一样店里根本没什么人来,他一定会关门硬抢也要把血玉抢过来!到时就算箫和去告也不怕,反正这人没证据。而且就算说出去,谁相信五千块就能买到这块血玉?
  可为什么?为什么偏偏要在节假日的今天过来?!为什么偏偏不是我发现它!我明明拥有了它三年多啊三年多!高掌柜在心中捶胸顿足,号啕大哭!
  游客们也不是呆子,发现情况有变,当即就有人举起手,大声对箫和喊道:「这位先生,我和朋友想购买那块玉, 价格好商量,开个价吧。」
  人群分开,只见喊话人一名中年男子。
  箫和注意到这名男子身边站了一名老外,以两人的站立位置和说话神情来看,中年男子很可能是那名老外的翻译。
  箫和能看出来,两名店掌柜和老先生当然也看出来了。眼看竞争者越来越多,老者脸色也越来越难看。那位殷老板说得没错,他对这块血玉来路已经有所眉头,没想到那位殷老板也见多识广,竟说得八九不离十。
  箫和看向老者,一副不知该怎么办样子。
  老者看箫和贴近他,精神一振:「打个电话,你先跟他们约一个附近的地点,找个包厢让有意购买人到那里找。」
  「不用这么麻烦吧?我看我们店就不错。我让掌柜的关门,把无关游客清出去,想购买人的留下来,如果这位先生觉得价格合适就卖,如果不愿意就再说。」一直注意们店员赶紧开口道。
  店掌柜和殷老板细细一思量,觉得这主意不错, 当即一起看向箫和。
  箫和看向老者。
  老者略微一顿, 低声道:「这里不行。人多口杂,如果有人把公家人请来,事情就麻烦了。们一定要换个安全地方。」
  店掌柜明白大家在担心什么,走过来凑到箫和耳边道:「我有地方,不怕有人找上门。」
  「可是…我还想再去请教请教别人, 正好我有位表叔就在市历史博物馆,他对这些东西很有研究,我觉得……」
  「小兄弟,不要把事情搞得这么复杂嘛。你今天得到这个东西也是运气,可是你也要知道祸福总是相依,尤其你身上还带着这么一块不凡的宝贝。我们几人都可以保证,我们一定会出一个让满意的价格收购这块五千块买来的玉石。但如果时间拖长了,让更多人知道你拥有这块玉……」殷老板不停摇头,就差没指着箫和鼻子跟他解释什么叫「怀壁其罪」。
  「是啊,你说你要找你表叔,他在市博工作吧?如果这枚古玉被查出真是古董,
那他会允许你私下买卖吗?他可是公务员,包庇你那就叫知法犯法,如果他参与古董买卖, 那罪就更大了。最后说不定你只能把这块玉上缴,还分文落不到!」高掌柜更把箫和当没什么社会经验小年轻, 又威吓又骗。
  老者暗中摇头。当初他看出名堂时就应该拉青年离开。
  炎颛目中怒火一闪而逝,箫和感应到情绪,连忙握紧手道:你给我乖一点别捣乱。听到没有?听到就给我吱一声。
  炎颛一听,另一股怒火代替了原先的怒火,而且更盛。
  钱!钱!我们需要钱!箫和在心中对他大喊。
  炎颛的怒火硬是被从天飘降的大量钞票给压熄。自从他开始开出租车,更知道钱有多难赚,也不再排斥小人箫这种万事向钱看的不良人生态度。
  几人说话都压低了声音,外面人就算想听就也听不到,有人想挤进来,被炎颛略扫一眼,就僵住了。
  「小房,关门,暂停营业。把不相关的客人都请出去。」高掌柜也不管箫和同意与否,赶紧趁热打铁。
  店员小房早就巴不得所有人赶快离开,他好和掌柜的想办法把血玉弄回来。当即就对游客们喊了起来, 这次他的态度就比较强硬了。
  游客中还有些人想看热闹,不愿走。哪知房姓店员走出店门外朝小巷里喊了一声,不一会儿店中就多出了三名青壮年。
  看气氛逐渐凝重,不想惹事的游客们三三两两都走了,不愿意走的也被后来店员礼貌地「请」出了店外。当不相关人都离开,那三名青壮也没多留,临走时把店门外铁闸拉下。
  最后店中只剩下高掌柜、房姓店员、殷老板、老先生夫妇、中年翻译和那名老外,另外还有一名女游客和她的伙伴留下,这名女游客就是刚才喊出贡觉玛之歌腼腆女孩,她的伙伴是名身材中等、看起来很结实的年轻人。几人都真正有意也有那个财力购买血玉的人。
  「诸位请到后面坐。」高掌柜领着众人向后堂走去。
  
  后堂并不在店后面。高掌柜带一行人穿过一个小弄堂,七拐八拐走进了一个四合院。
  一行人走进四合院,大门关上落锁, 高掌柜把众人领到厅堂改建客厅。
  这个客厅可能高掌柜经常拿它来接待客人,厅堂里从木制沙发到饮水机一应俱全。为了保持格调,这个客厅所有家具全部仿古,包括沙发上坐垫也绣着山水画。
  来到这里,众人也略略放松下来,至少不用担心被公家人找上门来了。随即各自随意找了地方坐下。箫和被让到主位,炎颛和阿福如哼哈二将一般坐在他左右。
  众人谁也没先开口,顿时整个客厅进入了一个短暂沉默期。
  高掌柜不是不想做主持人,可在看到幸运青年身边的高大男子后,畏缩了。
  奇怪,刚才在店铺里怎么没觉得这人有多可怕,怎么一进到这里这人气势就变得这么强烈?
  不止高掌柜,大喊看走眼的还有其在座所有人。包括老先生,也不停地用惊异的目光偷看炎颛。
  没有人敢和炎颛目光对上,更没有人敢一直盯着看, 所有人都跟老先生一样,时不时地偷偷对扫上两眼。
  「咳,这位小兄弟贵姓?」殷老板率先打破沉默。
  「免贵姓箫。」
  「箫兄弟。你个有福气的人人啊。哈哈!」
  箫和有点手足无措地回以尴尬微笑。
  「是啊,今天卖那块鱼式佩的时候还说这位箫先生一看就是大富大贵貌相,还说等他有机会请他照顾们生意,这不,马上就应验了!」姓房的店员击掌道。
  为什么你有这么好运道?为什么我看过摸过这块破玉佩多少次都没机会失手打碎它?如果是我得到这块血玉该有多好!房店员咬牙告诉自己, 以后再也不要那么小心翼翼地对待店中货物,也许一个不小心运气就来了呢?
  箫和继续回以尴尬笑,单手搓着大腿,表现出十足的不安。
  高掌柜和房店员互看一眼,是个「嫩」小子,看来今天不用担心花太多钱了。但随即又忧愁起来,怕就怕在座这些人不一条心,如果把价格炒高……
  高掌柜看向殷老板, 两人眼神中传递了一些彼此都明白讯息。最后两人一起暗中点头达成协议。
  「箫先生,请报个价吧。」殷老板笑眯眯道。
  箫和惊慌地看了一眼炎颛,炎颛眉头一挑,如果不是知道这人在演戏,他还以为这人真不知如何是好了呢。唔,看来以后不能太相信这个人表情和说话。
  「等等,我们这么多人都有购买意愿,让箫兄弟出价似乎不太合适吧?我看我们还采取竞价的方式,价高者得。这样也可以保证箫兄弟不会吃太大的亏。」
  箫和感激地看向老者。嗯,这老头人品似乎尚可,如果能撑到最后,倒是可以卖给他。
  这种场合最讨厌就你这种人!高掌柜和殷老板几乎一起在心中翻起白眼。
  「箫先生你觉得呢?」殷老板还一脸笑容地看向箫和。
  「呃,我、我虽然比较喜欢古董,可我也是不太懂。现在还没有弄清这块古玉的来历,我想或者你们再给我几天时间,等我把这块血玉来历弄清楚了,到时候再联系诸位,你们看如何?」
  等你弄清楚了我们还赚个屁!高、殷二人当然不同意。他们已经习惯了低买高卖,绝不会跑去参加什么拍卖会,顶多跑去增加点见识。今天被迫搞这个小型拍卖会,也抱着能蒙就蒙的想法。
  「我们愿意出三万人民币。」老外和中年翻译这一组先出价了。
  一听这价格,在座所有人都知道又来个内行,而且也抱着想大大占便宜想法。
  小炎,跟他们提底价。箫和在心中对炎颛喊。
  不用那么用劲,我听得见。
  不叫你叫我用劲的?箫和磨牙。
  多少?任箫和磨得牙花子发酸,炎颛仍旧那副表情。
  八十万。箫和对这个价格也没谱,他对古董这行基本上就没接触过,虽然之前在梦中学了一些,但也不是马上就能学以致用。而且就算对古董很懂,不知道市场价也没用。
  
  「底价,一百八十万。」炎颛面无表情地对众人道。
  哈?怎么多出一百万?这都提出了也没办法了。箫和又赶紧提醒:告诉他们,每次加价以一万为基数。
  「每次加价,最低十万。」
  箫和抬起头,那眼光、那表情, 就差没有马上扑上去对小炎摇尾巴。
  老大,你狠!你厉害!我跟你比起来那算啥啊,以后小就跟你混了。
  嗯,我会养活你的。
  箫和一边在心中默念「我不想让姓炎的听到」,一边用最恶毒的语言诅咒超级大男子主义的炎小妖穷困潦倒只能仰仗他的鼻息而活。到时候他要这样这样,再那样那样……
  我听到了。一只野兽露出雪白尖锐的牙齿阴森森地笑。
  XX!我要求关闭频道!
  
  众人一听炎颛开口,俱一惊。高、殷二人更互看一眼,惨了,漏算了这个人。看来这位和同伴不同,恐怕不好相与。
  老者听到这个价格,微微一笑。如果真是他所猜的那个东西,这个底价还算低了呢。看在座这些人,想必也不会把价格炒到多高。
  半天没有人开口,谁都不愿意把价格往上加, 而对于高、殷二人来说,这价格已经超出他们底线太多。
  「如果没有人出价,那出两百万。箫兄弟,你看如何?」老者带笑问道。
  如果刚才报八十万底价最后炒到两百万,他一定高高兴兴地捧着钞票回家,那血玉谁爱拿谁拿。但……世界总在变化,箫和的心现在大了,两百万已经不能让满足,所以装傻充愣,做出一副被如此巨额吓倒样子。
  「两百万?这是什么东西,怎么这么贵?」贵妇人看箫和那没见过大钱小市民样更对他鄙视万分,因为对箫和反感,进而对那块血玉也十分之看不顺眼,更不明白丈夫为什么突然对这块玉这么感兴趣。
  「不是什么特别东西,我只是比较喜欢而已。现在古代传下来具有少数民族风情玉雕已经很少了。」老者与妻子解释。
  没一个人相信老者的话。甚至每个人都深信如果这块血玉不值四百万,老者就不会出两百万。
  抱着这种想法,老外直接自己举手了:「两百一十万。」声调有点怪,但还好大家都能听得懂。
  箫和松口气, 还好不用回答了。
  「两百二十。」老先生不温不火。
  「两百三十。」犹豫了一下,老外再次加价。
  「两百五十。」老先生略略提高了一点。
  老外有点犹豫,他身边的翻译也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事, 只呆呆坐着。
  「三百万。」
  这一声成功赢来了所有人注目礼。
  女孩腼腆地笑,解释一般地道:「看过贡觉玛之歌这部电影后就一直想要得到一块这种传说中高原血玉,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真的,但想为了贡觉玛之歌,冒一次险也值得。」
  在座的大概没什么真正的穷人,但仍旧有人止不住想骂娘。冒一次险就花三百万,你他娘钱多烧?
  高掌柜更大为后悔。你要进店时候问一声,跟我说你愿意掏三百万买一块传说中石头,我他娘的就用自己的血染也染一块给你啊!
  「三百万一次,三百万两次……」殷老板看没人说话,就暂时充起了拍卖司仪。
  「三百五十万。」老先生面不改色地道。
  他的妻子不满地看向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来历不明的东西上花那么多钱?这钱都够在这里投资买一套市中心套房了。
  箫和心中这个兴奋啊。真没想到在梦中抓星星会有这个好处,开天眼哎!这一般人能开吗?等会儿卖掉这块血玉,他要把这条古董街逛个遍, 说不定再给他的眼睛透视到什么宝贝呢?哈哈哈, 这可比去抢卖白粉的要安全多了。
  「四百万。」老外咬牙,竖起了四根手指。
  高、殷二人再次两眼相对。
  这老外什么人?他就不怕买到假货?
  八成是专门到中国来淘宝的二道贩子,这些人眼光都比较毒辣,而且根本不担心买到中国国宝会运不出去的问题,当然就更不愁卖了。
  瞬间,两名古董行业的老江湖已经猜出老外的来历。
  「四百万一次……」
  箫和微微皱眉,虽然不知道手中血玉到底有什么来头, 但作为炎黄子孙,他还不太希望由外国人买走这块玉。哪怕他现在很缺钱。当然如果他饿得就快死了,那另当别论,别说老外,就是魔鬼他也卖。
  箫和看向老者, 希望他哪怕只加十万也好。他决定接受这个价格,停止拍卖。
  「四百二十万。」先加价那名腼腆女孩。
  「四百三十万。」老者立刻提价。
  「四百五十万。」女孩犹豫了一会儿,不等殷老板催促就再次加价。
  四百五十万被殷老板喊了两遍。老外没有动静,看样子已经打算放弃,老者不知什么想法,箫和觉得这样结果比一开始想要要好得多,也满足了。就等最后一次喊价结束。
  「四百五十万第三……」
  「五百万。」老先生开口了。
  「呀!」女孩发出轻声惊叫,似乎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她底线。
  而那老外却目射精光,盯着老者不放。看他的样子,似乎在心中估算这块血玉到底能值多少钱。
  「我想这个价格不会再有人往上加了吧?如果没人叫价,那么这场拍卖会就到此结束。」殷老板说这句话时候连看都没有看箫和一眼。在心里,这个价格哪怕是他也要放炮仗庆祝,
盯着老者不放。更何况那个用五千块买来血玉幸运儿。
  高掌柜再次在心中懊悔,这次不是懊悔血玉没有落入他手中,而是懊悔拍卖前应该向箫姓青年提出收取场地拍卖抽成费,哪怕只一成也好啊!高掌柜揉着胸口,觉得自己很可能要到医院住一段时间了。
  「那么买卖成交。箫兄弟,我们出去找家银行交接一下,你看如何?」老者微笑起身,
总算达到目。五百万算可以接受的心理价位。
  「好,谢谢。我们走。」箫和也达到目,心情愉快、表情惶恐地站起身。
  「二位就这样走了?好歹我们也辛苦了一场,一起吃顿饭如何?」殷老板别看瘦,脸皮挺厚。
  大家都是明眼人,知道他除了想从箫姓青年身上弄到点好处外,更想借机认识这位一下子就消费了五百万的款爷。
  「是啊,相见即有缘。我看不如大家一起去附近员外楼坐坐。今天就让我们幸运星做东,让我们一起沾沾他的运气,诸位看如何?」自认损失严重的高掌柜自然顺竿爬。
  老外一边听翻译解说一边点头,他同意这个提议。主要也为了想要结识一下老者,如果有机会更想向他请教一下那块血玉的来历。他总觉得这名老者知道什么。
  腼腆女孩犹豫,向她身旁一直没说话的青年看了一眼。青年目光在炎颛身上转了一圈,转而对女孩摇摇头,他在这名高大男子身上感觉到了从没有过的危险,这里不宜久留。
  女孩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箫和装血玉的口袋,和青年一起告辞先走了。
  房店员立刻起身去帮他们打开大门,随即很快转回。
  老者看向箫和, 毕竟箫和现在算主方, 去不去都要看他的意思。他的妻子脸色冷淡,摆明了不会参和。
  箫和在心中冷笑一声,老子吃葡萄都不带吐皮,想占老子便宜?也不打听打听我箫和是谁。
  小炎,搞定他们!
  炎颛斜眼看他。
  箫和很镇定。晚上请你吃烧烤,吃到饱。
  炎颛慢腾腾地竖起一根手指。
  箫和……从口袋里掏出小虎, 对着他爹的脸就砸了过去。
  「嗷呜。」小虎被爹这一砸,立刻惊醒过来。醒来时发现他爹正捏着他。当即就讨好地伸出小舌头舔了舔他爹。
  炎颛手上捏着儿子不动如山,那竖起的一根手指晃都不晃一下。
  「箫先生,你看我们去哪里?」看箫和半天没吭声,高掌柜阴笑着催促道。这不懂规矩的,难道不知道什么叫见者有份?东西又在店里出的,难道就一点表示都没有?还要我主动提醒吗?
  箫和看向阿福。
  炎颛目中凶光一闪而过。
  阿福看不懂箫箫脸上复杂的表情,歪头奇怪地看他。
  箫和长长叹出一口气,转头沉重地对孩子他爹点了点头。
  对于伴侣最后还选择了自己、雄性尊严得以维护野兽炎满意了,从沙发上站起。经过一年出租车司机生涯,对处理那种脸皮厚白坐车还想送路费客人已经驾轻就熟。
  揍人?不不,他是守法公民是,N城最具法律观念、最本份的司机,决不会用这么野蛮的手段。
  炎颛身影一闪。除了老先生夫妇以外,在场所有人就觉得浑身一凉,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后,每个人都发出了刺耳的尖叫。尤其是殷老板,双手捂着下体弯着腰,叫得像被人强奸了一样。
  如果有人问殷老板这辈子最恨什么、最怕什么?殷老板绝对不会告诉你实话,说他这辈子最恨的就是自己老二像根火柴棒,最怕的就让别人看见他的裸体。他连小解都到个室。哪想到今天竟然被人……呜呜!
  老外也叫了, 但叫的声音很短促。他的脸上满不可思议,不停地用英文问:「发生了什么事?」
  可怜池鱼翻译用沙发垫子挡住自己下半身,尽责地翻译出老外问话。
  房姓店员尖叫一声后,看自己的老板也光了,连忙飞身跑进内屋拿了一件店员长袍过来,当然他没忘记先给自己罩上一件。
  高掌柜接过,连忙套到自己身上, 等衣服遮掩住皮肉,这才定下心神去想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掌柜,你看!」房店员指着地面惊叫道。
  所有人一起低头看向地面。
  每个人脚下都有一堆碎片,高掌柜弯腰捡起碎片,不可思议地喃喃道:「这衣服?」
  「好像是……」房店员也捡起了脚边碎片。
  「天!这是我的衣服。它们竟然在一瞬间都碎了!而且每片大小都差不多,天哪!这特异功能吗?」老外光着屁股叫。
  翻译本来不想翻,看高掌柜盯着,只好照翻。
  殷老板妒忌地看着老外掩也不掩的下体,停止尖叫,尖刻地道:「什么特异功能?没见识!这是功夫,中国功夫!我们碰到了高手。死老高,你他娘看什么看,还不拿件衣服给我。」
  等众人一起穿上高掌柜贡献长袍,这才注意到今天主角们早就不知跑哪儿去了。
第十一章
    老者一路用敬畏地眼光偷瞄箫姓青年身边高大的男子。
  高手啊高手!就那么一眨眼间,就把所有人扒光了。就连门上那把看起来很结实的铁锁也被一扭就开了。
  老者的夫人离炎颛二人远远的,看炎颛的眼里都是恐惧。幸亏她没同意去吃什么饭,否则她岂不是也要变得和那些人一样?一想到自己赤身裸体地站在大庭广众下,贵妇人吓得恨不得马上离开这座城市。
  「我不过去了。我在这家茶楼等。你等会儿过来找。」贵妇人对老者急急忙忙地说完这句话,立刻头也不回地奔进了茶楼。
  老者叹口气,给司机小汪打了个电话,让他先到茶楼去接夫人。问了箫和,知道箫和在中国银行也开有账户,随即两人走进最近一家中国银行。
  箫和的震惊至今未消。他以为小炎会动手给那些人一点颜色看看,没想到……
  我们家小炎长大了……
  「小炎,这招谁教的?」
  「没人教。」炎爹把儿子放在自己肩膀上。小虎呆呆地坐着,不到一会儿就连打了两个哈欠。
  阿福注意到了,有点担心地看着小虎。
  箫和眉毛跳了跳,这自学成才?那以后岂不是不用再手把手地教?也是啊,现在小炎会看电视、会上网、会下载电影,有什么不懂都可以在这些里面学到。
  也就说就算死了,这小子也不会有什么不便?说不定能活得更好?
  刚刚还在忧愁深沈的箫和不愿了。不行,老子得争取活得更长一点,绝对不能让这小子越活越滋润!哼哼,而且没了老子的教育,这野兽要看谁不顺眼就扒人家衣服怎么办?如果被扒得家伙就此赖上这野兽,老子辛辛苦苦赚钱、买房、调教好的野兽不都给别人享受了?对了,还有我儿子也成别人的了。这不行,绝对不行。
  我发现了人类最大的弱点。
  「哦?」箫和连忙竖起耳朵。
  今年初下雪时候有人坐我的车不给钱,还要我赞助路费。
  箫和为这些人叹息,几乎可以想象出这些人的下场。
  我当时不知道他们就业界传说中不能招惹的流氓。
  「这事你没跟我说过。」
  那时你在睡觉抓星星。
  「我说呢。后来呢?」通常他抓星星一抓就是几天,刚开始不习惯,慢慢的也就习以为常。
  我就给了他们一些教训。
  「请详述过程,不要吊我的胃口。」
  炎颛嫌烦,皱皱眉,考虑到晚上某人的全套服务,还是说了:当时正在下雪,人类又很怕冷。我就把他们剥光了丢进了最近的派出所。
  「呃,你没用火烧吧?」
  我用撕的,跟今天一样。
  「聪明的孩子。」已经知道掩饰自己的能力了,不错不错。
  炎颛当没听到这句话。
  「他们没来报复?」
  来了,三拨人。两次扔护城河里,一次扔在了市中心。后来他们就再也没来过。
  「剥光扔的?」
  嗯。
  箫和拍着炎颛的肩膀感慨万分地道:「流氓遇到你是他们的福气,我相信他们之后都改邪归正了。不过每次都剥光人家……」
  这最管用。我知道在中国裸奔犯法。
  「怪不得你现在出门都穿衣服呢。」箫和嘿嘿笑。
  炎颛没把这句话当讽刺,在他的常识中不穿衣服正常、穿衣服是为了适应这个社会。只有人类才会把衣服当面子看。
  「小炎,你这样干,如果给警察叔叔知道了也很麻烦啊。」
  我的车快,没人注意到说我扔的。
  「哦,那就好。对了,那些人的车费收回来没有?」
  当然。
  箫和笑了,「孺子可教,不错不错。呵呵,这样爷死了也放心了。」
  炎颛气这人动不动用「死」这个字刺激他,干脆就不提醒他已经不容易死掉的事实。
  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小虎比了比从爹到他爸的肩膀距离,小小的身躯重心向后偏移,后肢用力,猛地一弹。
  箫和感觉到自己的肩膀一沈,小东西安全降落。降落后还没站稳,就一路顺着他爸的肩膀往下爬,从脖颈处爬进了他爸怀里,最后停在他爸的胸口处不动了。
  箫和突然觉得胸口一痛,就像那里皮肉给什么尖锐东西勾住一样,当下就疼得他把胸膛往后缩了缩。
  炎颛想都没想就把手伸进箫和衣服里,想要把小东西弄下来。
  「你在干什么?」阿福毛了。
  箫和当即叫道:「别动别动,痛痛痛。小虎怎么了?」
  他在吸收你的能量。想了想,炎爹为他儿子解释了一句:用爪子勾住你的皮肉是为了防止掉下来,因为身你上毛不够长。
  
  「咳,箫兄弟?你的账号?」老先生有点担心,这年轻人怎么一路上自言自语个不停?不会像范进中举一样得了失心疯吧?而且这两名年轻人的互动怎么看怎么不正常。
  箫和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老者眼中已经成了范进二号,因为他根本就没留意到炎颛是用嘴巴在跟说话、还是直接在同他脑子对话。
  翻出银行卡递给老者,转账在几分钟后顺利结束。老者在中国银行开有账户,同行转账,到款极快。
  箫和在确认五百万到帐后,非常干脆地把手帕包着的血玉掏出来交给老者。他还特地注意了一下转账人姓名,英文,看起来像女子名字,大概老者的夫人。
  老者本想留一张名片给箫和,打开钱包一看没带,只好留下箫和的联系方式,说等他弄清血玉来历, 一定会告诉他。
  货款两清,两人就此分道扬镳。阿福看老者离去,大大松了口气。不知怎的,老者在他身边待得时间越长,他就越难受。
  箫和奇怪地看了一眼,以前也不见这么怕人啊。
  
  很快,箫和就把阿福的异常忘到了脑后,就连胸口的疼痛也被暂时遗忘,在银行柜台现取了五十万元现金,装进刚才顺路买的手提包中。看着账户上剩余的数字,男人嘿嘿直笑,笑完又叹了口气。
  他就不明白一块破石头怎么就有人愿意花这么多钱来买?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冷了不能拿它当被盖,热了不能拿它来降温。他就钱再多也不会花在这上面,完全与他的人生价值观不符。
  「这种石头很特殊?」
  见外人走了,炎颛也不用顾忌会说出什么让箫和担心的秘密。他现在也知道什么叫低调。一开始他还觉得这种顾前畏后生活方式很拘束,让他很不舒服,但时间长了,体会出扮猪吃老虎的乐趣,自然也就不以为苦,反而乐在其中。
  「嗯,稀少、历史价值、加上它本身的品相,价格就出来了。」
  「一定要有历史价值?怎么样才算有历史价值?必须人类皇帝用?」
  「不一定非要皇帝用的。帝王将相、历史名人,基本上时代越早、保存得越好越值钱。你天天看电视,难道从来不看搜索频道?」
  「搜索频道?」
  「就讲一些挖墓的,或是历史古迹。」
  「我今天晚上就看。」
  「好像不是每天放吧?」箫和也不能确定,他已经很久没有看这个节目。
  「快五点了,小炎,我们再去古董街上转转。」箫和一看时间不早,拖着炎颛就走。
  「不打劫黑头了?」
  箫和一抬头就看到某个暴力分子一脸遗憾的表情。箫和满脸黑线,他这两年多白教育了!野兽就是野兽,其本质永远不会改变。
  「先逛古董街,说不定又给我淘到什么宝贝呢?五千换五百万,这样的生意到哪里找!走走走,快快快!」
  「黑头也很有钱。」某暴力分子仍旧不肯放弃。
  「留着他继续生蛋!」箫和一锤定音。
  就这样,两人又完全忘记了正努力在黑头家打探另一支伏兵, 尖头。
  可怜尖头在两只凶狠花猫威胁下,冒着生命危险探得一堆它认为非常有用的消息,却不知计划制定人现在已经打算放弃这个打劫的计划。阿门!
  
  很可惜,箫和转了两个小时眼界倒是开了不少,但像下午那样的好事却再也没有发生。
  夜市的摊点陆续摆了出来,晚上老庙的人不但不见少,反而更多。看到古德字画店再次开门营业,箫和立刻带着炎颛再次走进该店。
  炎颛不解,箫和狡猾地笑。
  房姓店员一看到箫和,立刻呆了一呆。
  「我找你们店掌柜,刚才承蒙店掌柜帮忙,可刚才人多,又有一位殷老板在……」
  箫和话没说完,但房姓店员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二话不说,躬身就把箫和迎到了后面。
  高掌柜看到箫和二人再次出现,也一愣,随即一抖,可毕竟老江湖,硬在脸上逼出笑容。
  「二位这又来发财的?」
  箫和笑,「高掌柜,刚才多有得罪,还请海涵。我有心想好好感谢高掌柜一番却碍于刚才人多口杂。这是一点小意思,还请高掌柜笑纳。」说着就把装有五十万元现金手提袋送到高掌柜面前。
  「啊哈哈,这怎么好意思。哎呀……」高掌柜脸上立刻堆出了一朵花,嘴上推辞着手上已经抓住手提袋不放。
  「以后还请高掌柜多多关照。」
  「应当应当。箫兄弟放心,以后你要有什么好东西尽管送到这儿来,保证不会亏了兄弟你。」感觉到手提袋的分量,高掌柜笑得越发殷勤。
  「那么高掌柜您忙,我就不打扰您了。」
  「您慢走。外面人多眼杂,就不送您了。」
  箫和摆摆手,与炎颛一起离开。
  看二人离开,高掌柜立刻打开手提袋点数,一点,当即就哈哈大笑起来。
  「掌柜,那二人啥意思?」房姓店员凑过来问道。
  「啥意思?人家上道。……我怀疑这两人恐怕不像他们表面上那么简单。那玉佩放们店里三年多,我们不说天天把玩吧,至少也时不时地拿出来擦擦灰尘,你说我们怎么就没发现里面有蹊跷,而人家一拿到手就那么无巧不巧地碎开了?」
  「掌柜意思?」
  「你再看那箫姓青年身边的高大男子,那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而且一般人会在示威后又绕回来?」
  「那他们到底是?」
  「我也不清楚, 有机会可以摸摸他们底,不过我怀疑我们什么都查不到。总之以后再看到他们,当爷侍候着没错。」
  房姓店员郑重地点点头。
  高掌柜把手提袋交给房姓店员,吩咐道:「这有五十万,拿五万,剩下给我放保险柜里。」
  「谢谢掌柜的!」房姓店员一听可以分这么多,心下一时对高掌柜感激万分。
  「如果有人来问,你知道该怎么说了吧?」
  房姓店员笑:「掌柜的放心。不就艺术品买卖嘛,人家花大钱买了一块难得好玉,不过谁知道是真是假,古董?谁考证过了?对了,他们进来应该被殷老板看见了,如果他来问……」
  「就说人家又来撞大运,没撞到走了。」
  「呵呵呵。」两人相视而笑,下午积的一肚子闷气总算消散不少。五十万对他们来说也不是小收入。箫和出手大方,他们自然也要做到仁至义尽。
  
  箫和这边也在和炎颛得意洋洋地解释。
  「我这叫恩威并施,双管齐下。当时如果我们被他们逼着分钱给他们,他们受了好还要卖恩情给我们,而且还会把我们看轻了。可我让先教训他们一顿,让他们知道我们不好惹,一来他们不敢找我们麻烦,二来我再送钱给那高掌柜,那就是我施恩于他。」
  「为什么要这么做?」炎颛毕竟进入人类社会不久,对这些人情上门门道道还不太懂。
  箫和也在有意识地把他的社会经验分享给他。
  「首先你要知道在中国贩卖文物犯法的。你别看这条街叫古董街,可任何一家古玩店挂的都字画艺术品的招牌,没人会大着嗓门喊自己在卖古董,除非他想吃牢饭。可这条街既然叫古董街,那它自然就有古董卖,只是买与卖的人,他们都心里有数,真正生意不会在店面里做,后面的店堂才真正交易地方,有些店面铺子小就直接关闸门。」
  炎颛仔细听着,阿福盯着箫和胸口鼓起来的那一块,怎么看怎么怪异。
  「为什么要给那家店分红?理由只有一个:封口。这也说我为什么只给古德店的原因。我们在店里买的东西又卖了出去,人家要查肯定先到他店里询问。这些开古董店的对应付这种事情驾轻就熟,只要没有实证,三言两语就能推脱过去。毕竟在拍卖时候谁也没有确定那块血玉到底是什么来头,也就说我们当时只是在进行玉石艺术品交易。」
  「如果不给他好处,他没胆子跟公家的人说什么,但如果是道上想来分一杯羹的,他的话就会多了。我们不怕人家查上门,可毕竟麻烦不是?所以如果真是搞古董买卖的,除非极为信任人,否则不会现于人前。我如果不是急着脱手要钱,又有你在后面撑着,也不至于人前来这一手。」
  在听到「又有你在后面撑着」时,炎颛嘴角微微勾了勾。能被自己的伴侣依赖,作为雄性还有比这更舒心的夸奖吗?
  箫和不知小炎心中得意,暗中叹了口气。五十万他给也很心疼。但你想赚钱,赚大钱,又想减少麻烦,你就得狠心把你的利益分出去。他又打算在古董上面再捞一点,自然就不好得罪这些地头蛇。
  「那你就不担心殷老板那些人?」
  箫和摇摇头,「如果古德店掌柜和殷老板有交情,他自然会对这人有所交代。如果两人是对头,彼此知根知底,他自然有应对方法。五十万可不是让他白拿。至于其他人,他们要找也是找那老者,没人会打我们这种穷人的主意。」
  「来了也不怕。」炎颛眼中有凶光闪过。
  箫和白了一眼,「原来你小子打黑头主意就想打架的是不是?」
  炎颛没回答但也没否认。
  
  之后炎颛跟着又转了大半个小时就嫌烦跑去吃老庙著名的小吃,箫和转了多长时间,他就吃了多长时间,一直从街头吃到街尾。阿福则一直忠实地跟在箫和身边,小虎嘛,就在他爸胸口趴挂着。
  晚上九点,心情还算愉快的箫和打包带了不少吃食回家。
  尖头已经回来,阿福狐假虎威地抱起手提电脑跑到玫瑰房里馋它,至于玫瑰这一下午到底有没有用计算机、有没有离开房间,那就只有天知地知它一个知道了。
  箫和压根就不信玫瑰能忍住不上网,不过他也没有多问,保持了睁一眼闭一只眼的一贯态度。
  喊了阿福们吃饭, 箫和跑去洗澡,洗的时候想把小虎弄下来却怎么也弄不下来,只好让他那么趴挂着。打算洗完了出去问小炎怎么办,总不能胸口一直挂着这小东西吧?那也别出门了。结果等洗完出来却发现小炎消失了。
  「他又跑去开夜车?」
  「不知道。」阿福摇头。
  尖头怨念地看着他家老大。
  箫和立刻醒悟过来,连忙拎了一盒小吃放到尖头面前,「尖头,等会儿你告诉我都打探了什么消息,黑头的事可能就只能先靠你了。」反正晚上没事,当八卦听也不错。
  一听自己还被需要,尖头立刻活了过来,吱吱叫着,向箫和述说它这一路有多危险。
  
  在箫和一家人吃着夜宵的同时,老者李致云也见到了自己的堂兄。
  李致风已经在房中等他很长时间,可李致云明知在等待还迟迟方归,他夫人玉茹知道他们兄弟之间的心结,也不好多说什么。
  「听说你们下午去了老庙?怎么样,玩得开心吗?」李致风看见堂弟这么迟才回来,一句抱怨也没有地带笑招呼道。
  对于堂兄的笑脸相迎,李致云就显得冷淡许多,「你喊我们来N城到底有什么事?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出来闲逛。」
  「致云!」
  李致云看了妻子一眼,郑玉茹哼了一声也不再管。
  「好久不见,你看起来怎么比我还老?忙归忙,你也要注意身体,毕竟我们都不年轻了。」李致风笑笑,想把气氛缓和下来。
  「怎么可能不老?人家都有子孙承欢膝下,我和玉茹有什么?你看到我老,怎么没看到玉茹每天都在受没有孩子的煎熬?」
  「致云……」郑玉茹抬起头,眼睛瞬时就红了。
  「说到孩子……」李致风有点尴尬,孩子的事情一直都们兄弟间心结,可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 只是致云不能理解罢了。
  「我请你们到N城来,就是因为有了F的消息。」
  「不要叫他F!他有名字!」李致云像被点着的炸药一样大吼道。
  郑玉茹一听到F这个代号,当场失声痛哭。
  房中气氛一下变得紧张起来。
  李致云大口喘着气,双眼通红,完全不见下午时分的气度风采。
  「你不说宝宝死了吗?怎么会又有了他的消息?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东西?」
  「咳,致云,冷静一点。F它……我是说宝宝应该还活着,一年前我们收到它身上跟踪器被剥离时产生的一段信号,可刚收到就被对方截断,可见对方手上掌握的技术肯定不比我们差。」否则F现在应该已经死了。李致风目光闪烁,隐瞒了跟踪器被强行剥离或破坏就会爆掉F脑袋的秘密。
  「我们现在谈宝宝的下落,你不要给我废话那么多。」
  李致风没把堂弟的愤怒放在心上,冷静地道:「我现在就在给你解释。我怀疑劫走宝宝的人很可能就是我们最大的竞争对手:夫人那一方。他们一直对宝宝的存在垂涎万分……」
  「讲重点!」李致云怒。
  「好吧,因为时间很短,结果我们花了很长时间分析。直到半年前才敢确定信号最后的出现地应该就在N城。」
  「那你们找到没有?」李致云强忍怒气道。
  李致风老脸微微一红,「你知道我们公司现在基本已经撤离中国,人手自然不足。不过我们已经查到它应该在一家私立医院出现过,我们怀疑它很有可能在这家医院里把信号器取了出来。但也有可能……详细我们还在调查。」
  「够了!当初如果不是你背着我把宝宝偷偷抱走,如果不是爸妈阻止,如果不是玉茹……」
  李致云临时打住,转头看向妻子。
  郑玉茹掩面痛哭,当初如果不是她害怕见到自己的孩子,她就不会背着自己的丈夫,让李致云把孩子抱走;如果不是害怕再生出那样可怕的孩子,她也不会一直想方设法地避孕;可等到她开始感觉寂寞,开始觉得哪怕再生出个怪物也想要个孩子时,她却怎么都生不出来了。
  这是报应,对她抛弃亲子的报应!
  「玉茹……」李致云收敛怒气,缓缓走到妻子身边,手抚上她的肩膀。
  郑玉茹转而抱住他哽咽不止。
  他能怪她吗?就算跟她解释过,可她毕竟不族里人,而出现返祖现象孩子又极少,看到那样不似人孩子,她没有立刻崩溃已经算坚强了。这些年她受的折磨并不比他轻,作为女人,没有孩子对她的压力之大恐怕是他难以想象的。
  当初如果不是李致风一个劲地鼓动她,在她耳边吹风,说是能把孩子变回人形,她恐怕也舍不得放开孩子。
  「李致风,你说你会给宝宝一个人的样子,你说你会让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好,我信了你,结果呢?我等了十五年也没有见到自己儿子一面!」李致云咬牙切齿,对这位堂兄简直恨到极点。
  「如果不是你,宝宝现在一定活得好好的,就算他长得丑、长得不像人,可以我的财力,我一样能让他活得开开心心!」
  「可是它永远都不能出现在人前。你觉得把它养在家里它就幸福了吗?而且它那些非凡能力,你觉得能控制和引导好它?」
  「就算如此,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如果你的研究真的有效果,为什么不让我见他?他是我儿子,就算变得再可怕,我也是他父亲!」
  「那是因为你没有见到他完全变身后是什么样子。」与李致云相比,李致风就显得理智得多、冷静得多。
  他怎么可能让F与他的亲人见面?不说李致云能不能忍得住让儿子受那些罪,作为科研工作者,他也不希望试验品对他以外的生物产生更深刻的感情。何况还有公司方面的限制。当然,这些话打死他也不可能对李致云说出。
  「完全变身?这是什么意思?你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你给我说啊!」李致云冲过来一把抓住他的衣领逼问。
  「致云,请你冷静一点。」
  「冷静?你要我怎么冷静?除非你马上把我儿子还给我!」
  「可以,但我们先要找到它。我请你到N城,就是希望借你的财力和人力寻找它。你也不希望让我们公司先找到它吧?」
  「CED!哼!如果不顾忌宝宝在你们手中……」李致云恨极。
  「致云,我们是堂兄弟,宝宝也是我的侄子。我怎么可能害它?你这样恨我有必要吗?」顿了顿,李致风放出了他的免死金牌:
  「我还有件重要事要告诉你。我的研究成功了,一年半前,宝宝已经可以进化成人类模样。」
  「你、你说什么?」
  「我当时就想告诉你,可是一直没有机会。后来公司又有了风波,F失踪,我们一心寻找F……宝宝的下落,也就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你说他已经有了人的模样?」李致云放开李致风的衣领,表情有点恍惚。
  郑玉茹也止住哭声,抬头看向她这位表哥。
  「是,这是我最大成果,我怎么会骗你?」
  李致云冷冷地看着他,「你有什么证据?」
  李致风避开他的目光,咳嗽一声道:「我这里有他的照片。」
第十二章
  箫家。
  「玫瑰,这次事希望能给一个教训,以后做什么类似的事之前一定要问过我,知不知道?」临睡前,箫和摆出家长威严对玫瑰教育道。
  玫瑰考虑了一会儿,点点头。它想下次它一定会做一件让大家都满意都惊讶都会表扬它的事情。玫瑰告诉自己它这样做不是为了讨好小人,而只是它想在家里取得它应有地位。
  箫和回房给小炎打手机,结果电话中却传来对方不在服务区的通知。
  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箫和摇头,但也没怎么担心。
  「箫箫。」
  箫和一转头就看到阿福抱着个枕头赤脚站在床边。
  箫和捂住心脏, 无奈道:「阿福,跟你说几次了,不要突然出现,这样会吓死人知不知道?以后有事麻烦敲门OK?」
  「箫箫,想跟睡。」阿福说着就要往床上爬。
  「如果小炎回来,你是不是又要再跟他一架?」
  「箫箫……」
  「算我怕了你了。上来吧,乖一点,不准把我缠得喘不过气。」
  「箫箫真好!」阿福开心地放开枕头扑上床抱住了箫和。
  「小心小心,别压着小虎。」
  「哦。」阿福闻言立刻变得小心翼翼,还伸手在那鼓起一小团上按了按。
  「箫箫,虎虎长大了会变成人吗?」
  「会吧。」
  「我会保护虎虎和箫箫, 也会赚钱养活你们。」
  箫和微微笑,天公疼憨人,单纯的孩子总会让人心软。
  「睡吧。」老天保佑小炎别在天亮前回来。阿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隔个几天就要撩拨小炎一下。偏偏小炎这个暴力分子崇尚拳头教育主义。不听话,揍;看不顺眼,揍;挑战我?揍得你爬不起来;趁不在睡我老婆,揍不死你!
  箫和默默地在心中把最后一条划掉,顺便帮越揍越勇的傻阿福祈祷了一下。
  
  金斯利饭店1006房。
  李致云捧着照片半晌说不出话。
  久久,「这真是宝宝?」
  李致风点点头。
  李致云的手指在照片上的男孩脸上滑过, 脸上露出温柔至极笑容。
  「致云?」郑玉茹急切地想看到孩子模样。
  李致云手掌一翻,把照片装入了口袋,「玉茹,你还暂时不要看了。等孩子找到再说,
把照片装入了口袋,我不希望你受刺激过甚。」
  李致风不明就里,也顺着堂弟口气劝慰这位表妹也是弟媳道:「是啊,玉茹你身体不好,还等孩子找到再说吧,那时想怎么看都随你。」
  「李致风,跟我说说宝宝怎么失踪,当初出了什么事?又有什么人牵扯在其中?把事情一五一十全部说清楚,我也好安排人手查找宝宝下落。」李致云强自按捺下激动之情,冷静地套起李致风的话。
  「好,我们到房间去谈。」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炎颛也并没有像往日跑夜车回来一样,准时在六点半回来,自然也没带回大家的早饭。
  就这样过去了两天,小虎也在箫和胸口趴了两天。
  两天中箫和转遍了N城古董市场,利用从梦中学到辨识古玩技能,和所谓「天眼」,确实有些收获,不过很少,加起来也不过才十万八万利润。想要一夜暴富看来没多少指望。
  眼看银行还款日期就要到了,箫和有点急了。
  他可以选择先还五百万给银行,借此拖延一段时间,不过按照当初的合约,根据拖延时间长短,他不但得交一大笔利息,信誉度还会受到极大损伤。
  这可不符合他的价值观,与其如此,还不如不还钱就这样往后拖呢。
  就在箫和花了整整一个晚上啃了一堆关于玉石知识,准备天亮就去玉石市场试试赌石时,炎颛回来了。
  
  停好车子的炎颛从车后箱扛出了两个大麻袋。一路就这么扛进了屋里。
  花园里三只小的正在修炼,没有谁注意到他回来。
  「小炎?」
  炎颛把两麻袋丢在地板上,抓起箫和下巴抬起来看了看。
  「怎么变熊猫了?」
  「滚!」箫和打开炎颛的手,低头去看地上麻袋。
  「这什么?不会谁的尸体吧?给我老实交待,这两天跑哪儿去了?」
  炎颛没有回答,直接解开一个麻袋把里面东西倒了出来,其动作和态度就像倒破烂一样。
  ……箫和目光直了。
  炎颛指着那堆个头奇小的番薯道:「我以前在山里发现的,很好吃,带回来给你尝尝。」
  箫和眼角直抽筋,「你出去两天,就为了给我挖一麻袋山芋回来?」
  「这山芋外面买不到。」炎颛认真地道。
  箫和在心中对自己沉着地说:我没有认为会扛两麻袋钞票回来,真的,没这么想……可这要真是两麻袋钞票该多好啊!哪怕日元也行啊!
  「那这一麻袋什么?土豆?」箫和指着另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在心中流着泪。
  「这个?」炎颛解开了拴紧的麻袋口,把里面的东西「扑通」倒了出来。
  箫和这次不想流泪了,他已经绝望了。还说要养活我?你就这么养活我的?
  「这啥?」箫和用脚踢了踢地板上长了一身黑毛动物。还以为死的,仔细看却看到它的腹部在随着呼吸一上一下地动。
  「藏香猪。」
  「……你亲戚?」
  炎颛直接把那头藏香猪扛了起来。
  「喂,你去哪里?」
  「杀猪。」
  「呃……」
  「给你。」屠夫炎在扛着一头被敲昏过去的长毛黑猪走过箫和身边时,往他手里塞了一样东西。
  箫和下意识地低头向自己的手掌心看去。
  这是一块玉印。这是箫和看到这块玉石时的第一个感觉。
  玉印整体直径约十五厘米不到,大小正好够一个成人手掌持握。通体雪白,色如牛乳。手摸上去触感犹如最细腻女子肌肤,
温润、滑腻,感觉比上次那块血玉还要质纯。玉印纽部五龙相交,翻过玉印看它的印面刻字……
  箫和揉了揉眼睛,篆字,他不太认识。不过他的心脏却开始「咚咚」跳,也顾不得去看他家小炎杀猪时威武样,飞一般跑上楼,手忙脚乱地翻出一块印泥,深吸了一口气又吸一口气,低头,持印,小心翼翼地把玉印刻字面沾上印泥,找了张白纸用劲把玉印压了上去。
  玉印挪开,雪白纸面上留下八个篆文。
  箫和咽了口口水,再次狠狠揉了揉眼睛。篆字不好认,可没看过猪跑总吃过猪肉,何况他还记得在梦中就有人跟他介绍过这玩意儿,包括这八个字。
  「受命于天 既寿永昌」
  箫和手一抖,差点把玉印摔出手心。一把攥紧了手中玉印,蒙头就往楼下跑。
  「小炎!小炎!」
  箫和冲到院子里时,炎颛单膝跪地、一手按着朝天仰躺昏迷中的藏香猪,一手凌空举起,手指尖冒出三根锋利的利爪,正准备插入猪腹。原本在园中修炼三只小的,每个手里都捧着大盆或大锅,就连尖头也用脑袋推了一个塑料桶到猪身边,看样子准备接猪血和猪下水用。
  「小炎,这是真的假的?你从哪里弄来?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传国玉玺?」箫和脑中现在已经被传说中的玉玺占满,完全没有留意到他正站在活生生屠宰现场旁。他现在只想知道答案。
  「小炎告诉我,这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秦始皇……」
  「噗呲!」
  利爪挥下,一道猪血冒起,昏迷中藏香猪奋力挣扎起来,嘴里还发出了刺耳惨叫声。让箫和生生感受了一把什么叫做「杀猪一般的惨叫声」。
  玫瑰镇定地把一只大锅放到猪身边,用来接血。同时准备好另外一口锅,准备接内脏什么的。
  一只成年猪临死的挣扎非常可怕,这样大力的挣扎就算一两个成年人也不一定能按得住。不过我们野兽炎是谁?跟他比力气,那不找死吗?何况藏香猪本来就体型瘦小。
  炎颛嫌猪叫难听,一爪子把猪头削了下来。请注意,是削,不是剁。其实藏香猪一般为了保住它特有香味,都用钢丝勒死。炎颛知道,但嫌麻烦,反正总要剖开。
  阿福飞快接住飞出的猪头,尖头利落地把塑料桶顶到猪脖颈前,接住了汹涌流出的猪血。
  箫和抹了抹脸上被喷溅到的猪血,拒绝低头去看自己的衣裤。他告诉自己他很镇定。
  不过是一只猪而已。虽然这头猪长得不太像猪。
  肉联厂天天都在杀猪,我们家杀一只算啥?
  不过就是杀得野蛮了点,不过就是叫得难听了点, 不过就喷了点血嘛。想当初小炎在CED大战怪物群,不也一样杀了不少,那时也没觉得怎么嘛。
  箫和,这个从来以阴人为主,主张杀人不见血的小人在见识到一场血淋林的杀猪场景时,腿软了。
  炎颛掏出猪心,很大方地分了一半给阿福。阿福舔了舔嘴唇,开开心心地接了过去。
  两只野兽大嘴一张,就这么把血淋淋、热乎乎、甚至还在跳动猪心塞进了嘴里。
  大量鲜血从两只野兽口角流下,阿福吃的津津有味,吃完了还舔了舔手指。炎颛就显得大气多了,一抹嘴继续往猪肚子里掏。
  箫和「咕咚」一下倒在了草地上。
    箫和一睁眼就看到家小炎一丝不挂大咧咧地斜躺在床上。
  黑色床单、黑色被罩,年轻结实充满爆发力的赤裸身躯。
  箫和不自禁地吞了口口水,目光不由自主就飘到了男人微微张开的胯间。那里,一条肉乎乎大虫蛰伏其中,异样肉刺如今就像一颗一颗小小的突起遍布在的肉虫上。这么一根玩意儿绝对称不上赏心悦目,尤其深知其功能的自己,可是……
  他的心为什么跳得这么快,脸为什么这么热?
  「咕咚。」又是一口口水下肚。
  炎颛懒洋洋地伸出手指在箫和脸上画了一圈:「醒了?」
  「嗯。我怎么了?」箫和迷迷糊糊地知道自己好像昏了过去?昏?他堂堂男子汉怎么可能会有这种柔弱小女人才会有的行为?
  「吓昏了。」炎颛捏捏他的脸,顺手把他脸上的胡渣全部抹掉。
  「那是不可能的事!」箫和坐起身, 一巴掌打开骚扰自己的爪子,斩钉截铁地道。
  「过来。」炎颛的眼眸暗了暗。
  箫和鼓足勇气转过脸,再次声明道:「我没有吓昏,只是困了。在你回来之前一晚上都没有睡觉。」
  炎颛不说话,只是凝望着他。
  箫和……努力不让自己心跳得太厉害。这小妖精如今也学会勾引人了……
  炎颛目光从他的脸上慢慢滑向他的胸口。
  箫和暗中抓紧了床单。这死野兽, 我才刚醒来就乱发情,哼哼。
  炎颛起身,箫和正要说什么打破这个旖旎淫靡的气氛,面前的诱人裸男突然变成了威风凛凛的野兽。
  箫和惊,「你想干什么?别胡来……」虽说明知兽身的野兽炎也是小炎,可理智上能接受,这个心理上还需要一点时间的嘛。
  野兽脑袋靠向他, 舌头向他胸口舔来。
  「小炎,别这样,要知道人兽不但不道德,而且还极为伤身,他不伤你身伤身啊!小炎,人家这么爱你,你怎么舍得……嘛。」
  野兽一脸黑线地伸舌舔了舔挂在箫爸胸口上儿子。顺便抬起爪子在男人屁股上拍了一巴掌。
  别吵,等会儿喂你。
  喂?喂什么?箫和心中警惕,同时大感丢脸,伸脚就揣野兽炎露出来的肚子。
  「嗷──!」野兽炎威胁地吼了一声, 一巴掌把人推倒。
  再闹?再闹咬死!
  你咬死我算了!大感丢脸的箫和四肢大张瘫倒在床上。
  难道我现在真变成了非男人不欢的淫荡男?否则怎么会看到这小子的裸体就……
  天啊, 来个雷劈死这妖怪吧!都是他勾引我的!
  
  事后箫和死活不肯承认自己曾被吓昏,愣梗着脖子硬说自己一个晚上没睡,困的,绝不吓的。而且这人还一个劲强调是自己体弱的病人。他自己则暗中分析在CED公司那会儿不害怕,很可能有三个原因。第一,人多;第二,小炎不是人形;第三,没那么近距离接触。
  虽然吓倒了,虽然因为猜错小炎的意图开始怀疑自己好色度,虽然天天指着鼻子骂小炎和阿福叫野兽,可文明人箫和并没有放弃那只猪的猪肉。尤其在他到网上查了一下藏香猪价格后。
  一边啃着内地有钱也买不到珍稀猪肉,一边用眼光鄙视家里两只大型野兽,这两样已经成了箫和之后一个星期每天必做之事。
  一头成年藏香猪,八十多斤肉,
虽然因为猜错小炎意图开始怀疑自己好色度,被这一家子吃货做出了各种各样吃法,就连猪血都没浪费。炎颛甚至还把猪脑做成了羹骗箫和全部吃下,箫和吃完了还以为那是参杂了海鲜做的豆腐羹。
  至于那块传说中传国玉玺,因为事关重大,箫和没舍得卖。每天跟念经一样地对炎颛念叨道:他要留着这宝贝给子孙后代做传家之宝。至于剩下六百万,他打算靠他的天眼去赌石。
  炎颛听后很奇怪没有动怒,还用了一种很古怪眼光盯着箫和的肚皮看了半天,看得箫和肉麻麻的。
  受不了小炎这么火辣辣的目光,箫和赶紧把赌石怎么回事笼统地跟炎颛解释了一遍。
  听后,炎颛又消失了。同样在两天后的早上赶回了家。这次扛回来了一块重达两百公斤巨石。
  「这是什么?」箫和一边啃着炎颛上次扛回来的番薯,一边波澜不惊地用下巴指着巨石问。在看过传国玉玺后, 他深信这世上已经没有什么事能惊到他。
  「你说的翡翠原石。」
  「……哦。」
  当天,两人带着这块原石、开着出租车前往N城最大的玉石市场。
  箫和为了掩饰胸口鼓出的那一小团,特地把背包反过来背在胸前。
  「这小子要挂到什么时候?」虽说已经不疼不痒,可看着总觉得碍事加碍眼。
  「快了。」这是小炎每次回答箫和以上提问时的标准答案。
  听了该答案箫和目光很幽怨很幽怨。为什么这小子非要挂在他的胸口不挂在他爹身上呢?
  
  时间过得很快,那天在玉石市场当场解石解出了两块巴掌大小俗称老坑玻璃种的极品翡翠,当场这两块翡翠就被炒到了天价,愣把以前手中经常流通亿单位款项的箫和吓了一跳。
  炎颛也很惊讶,内含这种绿色石头的原石据他所知,不多但也不少。不过他这块原石不是从缅甸弄来的,而是从他父母一个朋友的洞府里面。那个洞府用人类的话来说灵气很足,后来那洞府里人和父母一起离开了,现在那个洞府基本上可以说无主之物。
  早知道这些石头这么值钱,他早就应该拿出来砸死小人箫。不过事后小人箫却意外的、极为严肃地跟他说:我不问这块原石哪里来的, 也不问你那块玉玺否就是传说中真正的传国玉玺,这件事到此结束。我们还是踏踏实实地赚钱,踏踏实实地生活。
  炎颛对这个他选定为伴侣的男人看了半晌,缓缓地吐出一个字:好。
  收到巨额货款的箫和在当天下午就偿还了银行贷款,还多付了一百万分红给李为民。本来想再从银行贷点钱炒股的箫和停下了计划,那两块极品翡翠让他的账户多出了整整两千七百万。
  箫和把这笔钱一大半都悄悄划到了他给炎颛开的户头上,当作全家的生存基金。在他想来,以后就算他不在了,深具兽性却极为有责任感的小炎肯定会负担起那几只小的生活,玫瑰那小混蛋就他不指望了。
  剩下的钱则打算继续让钱生钱。
  买下箫安的股票让他女友把亏空公款补回去后,箫和本想再给爸妈和弟一些钱,可考虑到箫安有了这笔钱很有可能会丧失进取心, 担心他真变成坐吃山空、游手好闲的二世祖一类,他犹豫了。而且最后这钱能不能落到箫安手上还不知道,他对他未来的弟媳一家并不了解, 不过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而把钱给他父母,那也就等于变相给了箫安,所以目前暂时也不能考虑。
  为了不让他弟产生依赖心理,股票购买人的姓名写炎啸──这小炎身份证上名字。并明确向他弟表示已经没有多余钱去帮助他,希望以后能好自为之。
  李为民不用说自然对怎么弄到钱的经过极为好奇,箫和只是打哈哈,最后被为民问急了,
只好半真半假地说自己花尽全部家产赌了一把,最后凭借小炎能力赌赢。然后大致把赌石的经过说了一下。羡慕得李为民直喊他运气好。
  后来李听说箫和不会再干这种赌博的事,也大为赞赏。他倒不认为赌石有什么问题,而觉得运气这东西很神奇,最好不要拼命用,多留点留到老来享福比较好。
  之后箫和又带着玫瑰特地去了风行游戏公司一趟,正式确定了最大股东的身份,同时表示会继续投资这个正在开发的游戏项目。顺便解释了一下开发这款游戏的天才就是他的二儿子,合约和钱都它冒充他的名义进行的。
  听到箫和不但不再要求他们还钱,而且还表示会继续投资这个项目,风行公司上下包括老板洪风在内一个个高兴得差点没蹦起来。箫和的解释他们立刻就接受了,之前他们还奇怪为什么这次投资人和游戏开发者会如此神秘,现在一切都有了解释。
  最高兴玫瑰,眼看它拯救地球第一步计划终于顺利展开了。
  没了欠账,还有一大堆进帐,箫家长也心情愉快,大手一挥让炎颛开出租车带全家出门旅游。目标:黄山。
  
  玫瑰强烈表示自己要留下来看家,理由夏天人多,它出去玩也只能假扮玩具,还不如在家里看电视。
  「你说那小子不打算趁我们不在家,把它的外星友人带回家开乱交大会?」箫和摸着下巴表情猥琐地对正在开车地小炎低声道。
  炎颛甩手给他后脑一巴掌。
  箫和捂着后脑怒:「你怎么老打我?」
  你是母的我就不打你。
  「……我明天就去隆胸。」某人恨恨地道。
  「箫箫,什么叫隆胸?」后面正在和尖头打牌的阿福抬头好奇地问。
  「吱吱,我知道!隆胸就让胸部变大,因为人类雄性都喜欢大胸妹。」
  阿福一听连忙叫道:「箫箫,那我明天也去隆胸,隆得大大的。」
  顺便看了他师傅后脑勺一眼,凑到箫和面前耳语道:「他的小,箫箫以后不要他。」
  箫和无语地看了看这傻孩子。
  正逢十字路口,炎颛突然猛踩油门快打方向盘来了一个弯道大飘移。车中所有生物发出尖叫,阿福脑袋撞到车窗上,尖头滚下车座,箫和紧抓扶手张嘴狂喊。
  熟练地踩踏离合器推换挡稳下车速,炎颛一扫惊魂不定的众人,不屑地道:「雄性比的是老二不是胸,一群白痴。」
  箫和差点没气晕了。
  
  与此同时,一辆警车从他们身边驶过。
  该警车内两名警察恰好看到弯道飘移这嚣张的一幕。
  「够牛B!」开车的年轻警察佩服道。
  另一名三十出头英俊警察笑,「就是交警同志们要头疼了。」出于工作习惯,他下意识地转头想看清那辆出租车的车牌号码,
  「我看他好像没什么违规。对了,头,受害人手上怎么会有你的名片?」年轻警察好奇地问。就因为在受害人的钱包里发现了他们周队名片,城东分局这才通知他们过去。
  「啊?」被年轻警察这么一打岔,周放一闪神,那辆技术惊人的出租车就没入车海找不到了。可惜,他只看见了开头两位数。
  「哦,说名片啊。我听城东分局同事说,受害人姓王,叫王美晴。有印象了吗?」
  「啊!那个疯女人?」一提到受害者姓名,年轻警察立马印象深刻。
  「当时这女人就头你审吧?乖乖,三小时不说话,一开口就跟疯子似的。一说要找她家人,竟然又哭又闹。我当时就猜这女人肯定有问题,啧,你看, 如今出问题了吧?」
  「小刘!话不能乱说。」
  「我知道,我就说说而已。唉,头你说她当时要肯跟我们说说,不是闹着要走,说不定也不会被他丈夫抓住关起来折磨。就为了一点钱。」
  「那可不是一点钱。」
  「啊,八百万,足够让很多人疯狂了。好好的一对夫妻,何苦。」
  周放微微叹了口气,「各人有各命。」
  「头,看不出来你还讲宿命论。小心马政委找你去听课。哈哈!」
  「开你的车吧!」
  周放目光投向远方,他不相信宿命论,但相信人生其实是个多项选择题,而且无时不刻不在让你选择中。如果王美晴当初选择留在警局说出她的困扰,如果王在这段时间中选择联系他,如果他选择忘记那个人……
  
  「等等,这是哪儿?」箫和喘过一口气正准备找这妖怪算账,忽然发现窗外景色不对。
  「天上。」
  「我知道这天上!」箫和几乎要抓狂,「我还知道你把这车改得比赛车更赛车,可它什么时候变飞机了?」
  「谁说它变飞机了?它只是飞起来而已。」炎颛表情不变。
  箫和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硬挤出一个笑容,道:「小炎,」
  「嗯?」
  「它为什么会飞?」
  「南山仙侠传看过吗?」
  箫和还没回答,那边已经从座底爬上来尖头就叫道:「看过看过。」
  炎颛点点头。
  箫和一头雾水。
  看箫和还不明白,炎颛只好耐着性子解释:「他们有飞剑。」
  「然后?」
  「所以我有了飞车。」
  尖头恍然大悟,激动地蹿到前面叫道:「大人您什么时候教我们炼飞剑啊?等我鼠少有了飞剑,吱吱,媳妇肯定要多少有多少,嘿嘿!」
  而原本捂着脑袋一脸怒气用眼光杀师的阿福此时表情也变了,又想上前询问,又一时拉不下面子,当下就嘟起嘴向箫和委屈地看了过去。
  炎颛皱眉,「踩着剑飞?你们脑子被驴踢了?」
  两小加箫和一起茫然地看向。
  炎颛摇头,「我就一直想不通,人类不是讲究享受的吗?他们这么努力发展科技糟蹋地球也为了让生活更好。既然如此,那选择了另外一条发展之路的修行者们为什么一定非要踩着剑飞?还有骑扫帚?他们不觉得别扭?不觉得不舒服?」
  箫和突然笑了起来,「这是意淫。而且剑可以变大嘛。扫帚……呃,那是西方人的习惯。」
  炎颛也不再去深究这个问题。传承记忆告诉他,人类修行者中确实有把剑炼作代脚的人,
可真的是少之又少,而且绝对不会用作长途飞行。骑扫帚?会不会是巫族小孩在把扫帚当马骑的时候被人看见,然后就此以讹传讹?嗯,很有可能。
  他现在力量还不足以控制比这辆车更大的大型对象进行长途飞行,等力量再上一个台阶,
也许可以试着弄一栋房子出来?或者干脆弄辆房车?
  箫和此时也顾不上生气,他想到了飞车的另一项绝大好处,当下就眯眼笑问道:「小炎,我们是不是很快就可以到达黄山?」
  「嗯。」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直接降落在黄山上?」
  「嗯。」
  箫和脑中顿时浮现一副图画:黄山绝顶莲花峰上,一辆黄色的出租车稳坐莲台笑傲群峰,一轮艳阳从云海升起,黄色的出租车被照耀得光芒万丈……
  「我们还是停在停车场好了。」
  「想干吗?」这次轮到炎颛不解。
  箫和坦然道:「逃票。」
  炎颛这次没有鄙视小人箫,因为他也不解为什么那些山山水水人类要收门票,箫和说是为了维护名山胜水的风景,可他觉得那所谓的维护其实跟破坏没什么区别。就因为有了人类开发,才会有大量的人类前往游玩,这根本就是一个恶性循环。就算人类维护得再好,可只要被人类涉足地方,那山山水水里的动植物就会越来越少。
  不过这也是自然发展趋势吧。优胜劣汰,适者生存。弱者想要生存,要么自己努力变强,
那山山水水里动植物就会越来越少。  不过这也自然发展趋势吧。优胜劣汰
要么就得靠强者良知,这一种悲哀,但也是一种规则。
  一旦强者无法再束缚自己的欲望、遗忘自己的良知,甚至连守护者都无法维持自然的平衡时,重新洗牌的时刻就会来临……
  
  在箫和领着家人玩赏黄山风景时,玫瑰在家忙得团团装。
  不让它从银行账户里弄钱?不相信它的能力?
  哼,它偏弄。它倒要看看谁能抓得住它。
  不但如此,它还要提早施行第二步计划,它要让所有人、尤其那个小人箫看看它的厉害!
  哼哼,看你们到时谁敢看轻我?
  二儿子?人家明明老大地说!
  
  因为交通方便──他们有非常省油省时间飞车;因为可以逃避门票──有炎颛和阿福在;箫和带领家人游遍黄山风景区,包括周边等地稍微有名都去了。这一玩,就足足玩了一个星期。
第十三章
  一周後逃票逃得心满意足箫和带领家人回家了。
  同一天,李致云翻看著箫和的调查资料,沈默无语。
  根据资料看来,这位名叫箫和年轻人应该和CED公司以及夫人那边都没有任何关系。
  普通的家庭,不错的学历,福利待遇很好的工作,年纪轻轻便在金融界闯出「金手指」之名。为人聪慧却不贪婪,凡事见好就收,凡经手客户都对其十分满意。同事之间不说特别融洽,但也没有特别得罪人。做事不说四平八稳,但绝对称得上精明干练。
  任何人看到这一份材料,都会说这人是个人才。但也只是如此,像这样的人才虽然不多见,但也不是绝无仅有。这份正常和清白的经历一直持续到两年前。
  两年前,这人突然失踪,没有辞职、没有和家人朋友交代,就这麽消失了。然後过了一年又突然出现在N城。而与他同时出现的还有两名高大男子,一名貌似二十多岁,一名却如高中生般年纪。
  他花大钱调查了这人失踪的原因,结果查出在失踪前,这人曾分别在两家综合医院做了两次全身健康检查。
  可当通过关系找人想把这两份检查调出来看时,却发现这人所有病史纪录全部消失。好不容易找到当初给箫和看病医生,那两名医生却全都一副讳莫如深样子,无论怎麽问都推说记不清了。
  而这人失踪一年曾去过什麽地方、做过什麽事情,凭他现在的人手和力量恐怕不是短时间能查得清,於是转而调查这人回来後都做了什麽。
  断断续续查到了一些事情,不过也只是些表面文章。比如:
  箫和曾经在刚回来时带宝宝去过一家私立医院,但当天就出院了;他去查过这家医院资料,同样没有箫和或者宝宝看诊或入院经历,想找他们主治医师也毫无下落。
  之後,箫和把宏远大厦房子转到弟弟箫安名下;
  然後这人不知哪来钱贷款买了明湖山庄房子,又借此给炎啸、宝宝也就箫有福二人上了户口;他查过,明湖山庄这套房子的房主不是箫和,而是那名身怀绝学的青年炎啸。
  接著炎啸获得出租车经营许可开始开出租,箫和则开始单干,暗中接一些大单客户帮们进行投资理财,直到如今。
  他重点调查了宝宝情况,发现宝宝似乎不会说话,人很单纯,很爱玩,不过如果没有箫和带著就不会跑远,一般只会在明湖山庄附近转悠,怀中经常抱著一个小机器人。
  据调查人观察,宝宝似乎相当依恋箫和……
  
  晚上,箫和把赖在房间里分礼物分得热火朝天不肯走三只小的分别赶去睡觉,随後就在浴室里泡了大半个小时。
  「我可是守法公民,我发誓绝对不有意要逃票。可是……你不觉得一座山里设上几十个门票太夸张点了吗?」洗完澡出来的箫和一边用毛巾擦头发一边抱怨道。
  「没有几十个。而且那不是一座山,是不同风景区。」炎颛坐在床上扯他的浴袍腰带。
  箫和一巴掌拍开手,怒:「可它们都是黄山,都属於黄山风景区。它就不能弄个套票?」
  「那样套票会很贵。」炎颛不以为意,继续伸手骚扰。
  「那它不能便宜点?」箫和跳开,离色爪远远。
  「你在无理取闹。」炎颛不满,招手让他过来。
  箫和当没看见。
  「过来。」
  「NO!啊!」
  怎麽了?炎颛连忙把他拉到身前。
  「这小子总算肯下来了。」手捧著突然掉下来但还在呼呼大睡儿子,箫和转手就把小东西放到爹手心里,低头扒开浴袍看自己胸部。
  「靠,都肿了!」
  「我看看。」炎爹立刻放下沈睡中的儿子,伸头过来看孩子他爸胸部。
  「大了一些。」炎爹目测道。
  「滚!」
  「听说揉揉还会更大。」
  「想干嘛?」
  「揉揉。」
  「揉个蛋!……」
  「好。」
  「好什麽?」
  「我揉你的胸,你揉我的蛋。」
  箫爸悲愤欲绝,抱住胸部,坚贞不屈地喊道:「你这个无耻淫贼!竟然当著儿子面调戏!我不活了我!」
  炎爹很淡定,拎起儿子扔到一边木床上,道:「你还欠我一次全套。」
  「什麽时候的事?怎我麽不记得了。」箫爸抱胸抵赖到底。
  炎爹看看他,伸手去扒他的浴袍。
  箫爸连忙护住浴袍不让他扒。
  炎爹手一用劲,把站在床边的箫爸推倒在床上,趁他不备一下就把他的浴袍从後面掀了开来。
  箫爸……光著屁股趴在床上回头抛了个媚眼,「死相,来就来嘛!干嘛那麽凶?过来,好好侍候哥哥,侍候得好了,哥哥让知道什麽叫上天堂的滋味。」
  炎颛……一巴掌对这人屁股扇了下去。要你浪!
  大床一旁小摇床上,小小小虎睡得鼻孔冒泡。渐渐的,他的身体似乎起了一些变化。
  
  好不容易等到小炎魇足,好不容易等到这野兽终於肯偃旗息鼓,箫和低低诅咒了两声,再也撑不住地沈入了梦乡。
  炎颛探头看了看儿子,看变化还在继续,给他分了一些能量也睡下了。睡的时候顺手就把孩子他爸捞进了怀里,咬咬脸、再咬咬嘴,满足了。
  
  「不要害怕,我们是炎颛父母。」
  箫和揉揉眼睛,傻傻地瞪著漂浮在虚空中的两只庞大猛兽。一只像鹰,一只像虎,但又似鹰非鹰、似虎非虎。
  真的很大,让箫和产生了自己很渺小的感觉。
  「我在做梦?」
  对面似乎传来笑声,「没错,我们是在你的梦中。不过我们并不是你幻想出来的。」这是一道很温柔的女声。
  「颛跟们说了你的事,恰巧我们前段时间有点事被耽搁没有来得及回复。我们今天来就想看看你,没有别的事情。」
  「哦。」原来小炎已经把他这个男性情人在父母那里备案了。他该值得庆幸吗?看样子小炎父母似乎并不反对他们两人在一起。
  「这孩子看起来怎麽不像颛说的那麽精明?」这是一道男声,声音大一点都不像在和妻子耳语。
  箫和撇撇嘴,你们想看就看,咋不问问我愿不愿意让你们看?果然有其子必有其父母,这就一霸道户。
  「他在腹诽我们。」男声又大声道。
  不会吧?难道他们也能听见我的心声?炎妖怪不是说只有他能听见吗?箫和怒。
  「他不怕我们。」女声温柔地笑。他们当然听不见箫和心声,不过他们能从箫和表情猜出来。这名人类男子跟他们想象有点不一样。
  「嗯,作为人类来说,胆量还不错。」
  多谢夸奖。你们要是长得不这麽庞大,我早就把你们踢出去了。这是我的地盘。
  「身体看起来还很弱。」男声继续对箫和进行评价,「啧啧,这样身体怎麽能承受得了儿子?」
  「你没看出来他正在重塑身体吗?」
  「嗯,诱人纯能量体,颛要头疼了。嘿嘿!咦?他的身体……」
  「看出来了?」女声笑。
  「唔,离族血脉,不过已经很微弱,看样子已经不知传了多少代。这小子运气不错,成为颛的伴侣,在颛的能量激发下,他身为离族血脉基因被强化了。」
  「呵呵,真期待成长後会是什麽样子。」
  「不会有什麽太大变化,毕竟血脉太薄弱了。」
  箫和一直没有说话,静静地听两位长辈拿他当话题闲聊。
  「孩子,你知道什麽是离族吗?」
  箫和理所当然地摇头。
  女声好意地解释道:「离族是人类最早祖先之一,通晓万物语言,可以与任何种族进行沟通。并可看透任何物质的本质。以後如果你的耳力、目力出现异变,不要害怕,那只是隐藏在你血脉中能力在逐渐恢复。」
  多谢告知,异变早就出现了。
  「希望你能和颛生活幸福,等你们有能力离开这颗星球时,欢迎你们来看我们。再见,孩子。」
  「等等!」
  两只庞然巨兽颇感兴趣地望向他。
  「有什麽事吗?孩子。」
  「咳,爸,妈,你们见到半子不给见面礼吗?」
  「……」炎老爹炎老妈一起看向他们这位男儿媳,半晌说不出话来。
  「这小子似乎比颛说的还恶劣。」炎老爹嘀咕。
  箫和摆出最纯良微笑。
  「哦,还有你们孙子的,就先代小虎谢谢爷爷和奶奶了。」
  「……哈哈哈!好好!这性子喜欢!不愧儿子看上,哈哈哈!」似虎非虎发出震耳大笑声,似乎心情愉快至极。
  「来来来,再叫两声爸妈听听,我活到现在还真没看过这麽皮厚的人类,哈哈哈!」
  「爸,妈。」箫和叫得干脆无比。皮厚就皮厚,皮厚如果能占到便宜,他不介意再厚一点。
  「嗯嗯,不错不错。老婆,走吧。」似虎非虎转身就走。
  似鹰非鹰很抱歉地看了一眼箫和,要想在这只身上找便宜,难喏。
  「今天我们来的匆忙,下次……」
  「下次你们就不知溜哪儿去了。」
  箫和意识空间突然又冒出一只野性十足的黑色巨兽,拦住了两只奇兽去路。
  「哟,儿子。」男声大声打招呼道。
  炎颛没理他,走到箫和面前低头蹭了蹭他。
  「小炎,」摸摸炎的大脑袋,箫和委屈地道:「爸、妈好像不喜欢,在人类社会见家长时,家长都会给见面礼。刚才爸也答应了,说只要我喊他就给我,我喊了,他却……算了,我这麽个小小人类也配不上你们家,被你父母看不起也正常。」
  说完幽幽地叹口气,对炎颛勉强笑笑道:「我是不是真很讨厌?我爸妈不亲近我,连你父母也看不上我。」说著说著,这人也不知触发了哪根神经,眼睛竟然红了。
  炎颛……就算明知小人箫说不尽诚实,可护食天性让他本能就想要维护这小人,而作为一名合格雄性,他也希望能尽量满足自己伴侣要求。何况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舔了舔小人脸,不喜欢看见小人红眼的模样,这样让他心里很不舒服。
  身影一闪,炎颛再次出现在他父亲面前。
  「见面礼。」
  「什麽?」炎老爹和炎老妈正在一边看儿媳演戏看得津津有味,一时都舍不得离开了。
  「我老婆和儿子见面礼,不给就别想走。」炎颛心中其实有点小愤怒。这两只上门看他伴侣竟然敢不跟他打招呼,还在感觉到他气息一瞬间准备溜走。有这样做父母的吗?
  「见面礼,没带。」炎老爹看来是个无赖。
  炎颛二话不说,直接扑上去开打。这是他们家的家规,想要什麽就得靠自己能力取。
  炎老爹应战,两只越打越远。
  似鹰非鹰缓缓飞到箫和身边落下。
  箫和抬头看她,恬不知耻地喊:「妈,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小炎,不会让他饿著冷著。」
  「呵呵,你真个有趣的孩子。这个给你,不要告诉你爸哦。」似鹰非鹰的翅膀轻轻一动,从翅尖处冒出一根暗金色棍子。这个人类很有意思,她想她儿子应该没有选错伴侣,虽然脸皮厚了点,呵呵。
  箫和笑眯眯地说声谢谢,双手接过礼物。这一根类似佛教降魔杵东西,约两寸长短,做工精美,一看就很值钱。
  「这是这根降魔杵的用法。不要弄丢了,它在我们中间也是个宝贝,可长可短,平时可以挂在脖子上……算了,这根链子也给你吧,它也有些特殊用处。这根降魔杵可以你的掩盖气息,等你掌握用法,别人就不会那麽容易发现你是纯能量体。它功能还有很多,慢慢琢磨吧。」一颗微弱的星光直接射入箫和脑中。
  三分锺後,箫和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当即就把降魔杵揣到怀里贴身藏好。
  「小虎的见面礼就不给了,等会儿颛一定可以从他爹身上弄到一两样宝贝。好了,孩子,你现在还太微弱,我们三个不能一起长时间待在你的意识海中,这对你没有好处。我先走了,那两只在你的意识海中不会闹得太过分,但肯定还要再打一会儿,不要理他们,休息吧。呵呵。」
  
  箫和睁开眼睛,天亮了。
  炎颛正在穿衣服。
  「喂,我看到咱爹咱妈了,长得还真有特色。呵呵,你从咱爹身上弄到什麽好东西没有?」
  炎颛被箫和一口一个咱爹咱妈叫得眼皮直跳。
  「咱家家规之一,不准藏私,有好东西一定要充公。」箫和一骨碌爬起来,拉著炎颛要给他搜身。
  炎颛一巴掌把他拍到旁边去,提上裤子就往门外走。
  「喂喂!」
  「咿呀咿呀……」
  箫和一惊,糟了,儿子醒了!虽说这段时间挂得胸口难受,可轻松啊,至少不用每天追上他喂奶。
  炎颛凑到摇床跟前看了看,随手把一样东西往小东西胸口一拍。
  「咿呀咿呀。」小东西似乎在笑,抓住爹的手指不肯放。
  箫和磨磨蹭蹭地爬到床边上,勉强挤出一张笑脸伸头望过去。
  呃,这是?
  嫩嫩的小手小脚,软乎乎的小身子,长了四只小虎牙小嘴巴张得大大的,露出里面粉嫩的牙床,贼有神的大眼睛弯弯的,笑得像个小呆子,口水顺著张开的嘴巴往下流,不时咿呀咿呀叫两声。
  这是一个人类婴儿,就太小了一点。估摸也就两个手掌大。
  小小婴儿正在努力举起自己的小手小脚想要抓住他爹手指,不小心看到他爸古怪笑脸,当下就兴奋地「啊啊」叫了起来。
  我努力翻!硬把个小身子翻过来。
  我爬啊爬,爬到摇床边缘就去够他爸的脸。
  箫爸伸出一根手指,略略一用劲,就把儿子推倒了。
  他儿子再努力翻身,刚翻过来又被他爸轻轻一推。
  「咯咯」小东西开心地笑,以为他爸在跟他玩。他爸不推他,自己翻过去再翻过来,玩得比谁都起劲。
  「咿呀咿呀」虎虎要尿尿。
  箫爸立刻倒回床上装尸体, 嘴里不住哼:「他爹我腰疼,你儿子要撒尿,看著办哈。」
  炎爹……拎起儿子放在他爸的胸口,转身走了。
  箫爸和儿子大眼瞪小眼。
  「咿呀咿呀」虎虎憋不住了。
  「等等!不准尿在我身上!」箫爸来不及痛骂不负责的炎爹,当即抱著儿子从床上跳起,飞一般地冲向浴室。哎哟,我的腰啊!死野兽,每次都那麽用劲。
  
  确定炎出门买早点、箫和还没起床,玫瑰立刻放弃修炼,飞奔回自己书房。
  阿福和尖头也立刻爬起来跟上,们对玫瑰今天要做事充满兴趣。
  玫瑰让阿福和尖头快点进来,探探头,看周围无人,立刻回身紧闭小书房门,打开了控制按钮。
  三个小的都很激动。尤其是阿福和尖头,总觉得有种瞒著大人在干坏事的刺激感,嘿嘿!
  随著按钮启动,书房空间立变,原来的书桌瞬间分解、组合成一台巨无霸电脑。靠在墙壁处书柜纷纷打开,一个个大型服务器从柜中冒出。天花板上也自动降落下一个超大荧幕。
  阿福看著这些变化,目瞪口呆。
  「玫瑰,这些怎麽办到的?」
  「前几天你们不出去旅游了吗?我没去就是留在家里改装这个房间。怎麽样?不错吧。」玫瑰很得意地向阿福炫耀。
  「吱吱,玫瑰,你太厉害了!」尖头跳到一台服务器上,小脑袋东瞅西看,
  「尖头,我警告你,不准把这个房间的事告诉箫!箫有福你也是,如果敢打小报告,
以後就休想我再买好吃零食给你吃!」
  阿福和尖头摄於玫瑰淫威,一起做了一个封口动作。
  玫瑰满意地点点头。它又给自己换了一副更灵活也更可爱、看起来没有任何威胁力的身体。但这具身体否真的象表面看起来那麽无害,就只有玫瑰自己知道了。
  「玫瑰,这要很多钱吧?你哪来那麽多钱?不要再动箫箫的钱哦,那用来养家的。」阿福傻乎乎地道。
  玫瑰眼部红芒一闪,「哼,我才不会再动他的钱。买这些东西钱都是我自己从国外银行二十年无人提款账户中一点点收集来。」
  「吱吱,那会不会很危险?会不会被人查到?」
  玫瑰骄傲地道:「就那些笨蛋也想查到我?哼。」
  「玫瑰好厉害!」阿福和尖头一起鼓掌,然後一起对玫瑰伸手。
  「知道啦,会分你们一点。不过你们要敢告诉师傅和箫,哼哼!」
  「不会不会。」阿福和尖头一起摇手表示决心。
  「玫瑰你想干什麽?」尖头好奇地问。
  玫瑰爬上电脑前它的专用椅,坐好,开启程序。给自己脑袋戴上了一个奇怪的帽子一样东西。
  「没有人喜欢战争。」
  嗯?阿福和尖头不解。
  「我已经知道自己存在於这个世间的意义。」
  「是什麽?」阿福问。
  玫瑰看著屏幕握著小铁拳,严肃地道:「维护世界和平!保护地球生态!」
  拯救地球第二步计划即将正式展开。
  
  箫和觉得自己很痛苦,觉得自己在短短一个月内就已经老了五岁。
  这个儿子太能淘了。
  他承认这儿子比起普通婴儿来有很多优点,比如:他极少哭;拉屎撒尿都会事先预告,尿不湿基本上用不著;而且还满足了希望他能见风长的幻想。
  变成人类婴儿形态的第一个星期,这小子就长到一般足月的婴儿大小;第二个星期,看起来已经与四五个月婴儿差不多大;第三个星期,差不多就有八九个月大小。自此增长就变得缓慢。
  小炎告诉他这是小虎在适应这个世界。以後他就会按照普通人类一样发育,但发育到一定程度就会停止。直到吸收消化能量足够让他去征服自己的雌伏者让自己迈入成年期。
  这些都很好,他作为父亲也感到很庆幸,可是自从这小子长到八九个月婴儿大小,那逐渐显露出来的、普通婴儿绝对无法比拟的可怕行动力就给这位父亲带来了巨大压力和恶梦。
  虽然只是用爬,可上天入地,只要他想去就没有爬不到的地方。而且爬起来贼快,往往这边热著牛奶准备喂他,一低头就不知爬哪儿去了。
  最可恶的是还经常爬到家外面。有好几次都差点被路过汽车压到,弄得在整个别墅区都背上了「超不负责任家长」骂名。
  後来箫和想出了一个方法,用棉布编了一条长长的粗棉绳拴在他儿子腰上。想找他的时候就顺著绳子摸。
  炎颛对於箫和这种把儿子当小狗养的做法没有任何评价。这野兽对他儿子也满肚子怨气。毕竟谁都不喜欢做到一半时候被人打扰。或者刚有了性致,这边就拼命推说要给儿子把屎撒尿带喂奶。
  最可恨一次就正在冲向高潮最关键处,家里门铃被人疯狂按响,忍怒出去一看,原来他儿子又爬进人家院子里把人家金毛犬当马骑。
  如果不是这小子还太小没什麽能力,他早就把这小子扔出门让自立。
  所以儿子身上多了一条棉绳,欲求极度不满的炎爹没有任何意见。
  也幸亏箫和不是那种特别亲儿子、有儿子就没命疼二十四孝老爸,否则小虎现在还不知被关在哪个旮旯里闭关修炼呢。
  「喂, 哪位?」箫和掏出手机精疲力尽地问。
  这儿子喜欢到处爬也就罢了,偏偏他还特喜欢与人亲近。你说要黏人就去黏阿福他们嘛,不,他非要找他玩。一天不跟他黏糊上三四个小时,他就在你身上爬来爬去让你什麽事都干不成。
  把他关屋子里?哦,那就太小瞧他的本领了,他不但会自己开门开窗,还会使用工具。别看他手小,可劲大啊!
「姓李?啊,原来是您啊,我听声音怎麽有点耳熟。」
  
  李致云告诉自己要冷静,微笑著对看不见的箫和道:「呵呵,当时跟你说好的,如果把那块血玉来历查清楚就跟你联系。」
  「没想到您还能记得,呵呵,看样子您是不是查出什麽了?」箫和用脚逗弄在他脚边上抱著阿福尾巴啃得口水横流的小毛头。这小家夥已经会坐了。
  「啊,查到一些很有趣的事。电话中说不清楚,你看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上门拜访吗?」李致云用麽指勾勒著照片里儿子面部轮廓,表面镇定内心紧张万分地等待对方回复。
  「这样啊……」
  李致云心中一紧。据这段时间调查得知,加上上次无意间相遇,觉得箫和这个人应该对他儿子没有恶意。那天看到宝宝也是一副很健康很快乐的模样。
  李致云的眼圈红了,心里一个劲催促自己一定要说些什麽,却反而什麽都说不出口。他害怕,害怕自己字里行间让对方察觉出什麽;害怕对方会猜测出他的目的,进而对宝宝不利。
  「我们家比较乱,如果您不介意的话……」箫和本想约在外面见,可一看到脚底下抱著阿福尾巴尖、抬头对他傻笑的小家夥,立刻就改了主意。还留在家里不要出去祸害别人了。
  「不介意不介意。我荣幸之至。那麽你看什麽时间方便?明天如何?」
  「好啊。您现在还在N城?」
  「有点公事。」李致云含糊道,随即立刻敲定时间:「你看明天下午五点如何?」
  「行,到时我到小区门口接您。您如果打车过来就让司机直接送到明湖山庄。」
  「好,那就这麽说定了。」李致云挂上电话,按住了疯狂跳动的心脏。他的行动一定要快, 一定要在李致风察觉前先找到宝宝。
第十四章
   九月二日,初秋。
   看看时间快到五点,见外面还好不算太热,箫和决定提前到门口看看,顺便看看路上的风景。
   把小虎放进婴儿兜里,箫爸认命地把小家伙兜在胸前。
   我这么讨厌孩子的人现在竟然每天在家带孩子,不得不说命运是―个很奇妙的东西。
   如果没有碰到小炎,我现在……大概已经躺在哪座深山里做肥料了吧?也许是某个垃圾堆?或者作为无名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里供某所医科大学的学生解剖用?
    「咿呀咿呀」风风吹。
   箫和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舒服?」
    「呼呼。」
   箫和笑。快五点了,秋老虎的威力随着太阳西偏也已经消失一大半,傍晚的凉风顺着湖水吹来,给这座别墅区带来不少荫凉。
    明湖山庄的风景绿化搞得相当不错,绿树、草坪、亭台楼阁随处可见,中心地区的明湖更是风景优美,湖边人行道上偶尔可以看到带着小孩散步的家长和出来钓鱼的老人。
    「咿咿呀呀」鱼鱼,虎虎要抓鱼鱼。
    「你老实交待你和你爹是不是都是猫变的?」
    「咿呀呀呀」虎虎不是猫猫。
    「那你是什么?」
   小虎呆住了,小手在脸蛋上无意识地挠啊挠,拼命想:虎虎是什么呢?
   箫和看他那小呆样笑了起来,「好啦,不用想了。你这么―个超级杂交品种要是能想得出来历才叫奇怪。记住,你还太小,你要是不听话自己跑进湖里扑腾抓鱼,到时候让人当小怪物抓走我可不会去救你。」
    「咿呀咿呀」虎虎不怕。
    「我怕。」
   小虎嘴里叽叽咕咕,小手指向湖面,两只小脚丫蹬啊蹬。如果不是他老爸兜着他,可能现在就爬到湖里去了。
    「晚上也不行。你不是怕洗澡的吗?怎么就不怕湖水?」
    「咿呀咿呀。」
    「那人你认识?谁?」箫和转头四看。
   路右边―栋别墅栅栏外有人正对他微笑点头。
   箫和连忙回以微笑……笑脸僵住。
    「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还请多多关照。」杜卫斯文地笑,推了推眼镜,手上还拎着―个装满生活用品的塑料袋。
    「你们什么时候搬来的?」箫和的手下意识地护住了胸前的小虎。
    「就在前天。我们买下了这栋房子,喏,就是我身后这栋。」杜卫看了看小虎,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这是……它吧?」
  「杜卫,我很同情你们,但我希望你们不要去想一些不应该有的糊涂心思。」
  「当然。以前是我们做错了,选错了方法。以后我想我们会成为朋友的。」
  箫和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是吗?那你们之前答应要给的赔偿什么时候赔偿给我?」
  「如果你需要,我们可以立刻转账给你。」
  「多少?」
  杜卫苦笑,「我们的资金也不是那么充裕,你说的五亿我们实在无法承担。一亿五千万这是我们目前所能承担的最大赔偿金额。」
  箫和阴阴一笑,「没鱼虾也行,那你晚上来我家,我把账号给你。」
  「好的。」
  达成交易,箫和转身就走。对于这个斯文男,他还是有一种本能的排斥。这不是怕不怕的问题,而是心理上就无法接受。
  「咿呀咿呀」小东西敏感地感觉到他爸心情的变化,扬起小脑袋想要安慰他爸。
  箫和握住他的小手,心软软的,这就是孩子的魔力吧……
  「小子,老子这次就看在你的面子上放过他们一马,就此和他们恩怨两清。不过如果以后他们再敢惹老子,哼哼!」箫和面色随即一垮,哀声道:
  「儿子啊,以前你老爸可被他们欺负惨了,尤其是刚才那个眼镜男,爸爸吃了他很多苦头。他最坏。」
  「咿呀咿呀」打他打他!
  「不要学得跟你爹一样暴力。」
  「咿呀咿呀」那咬他。
  「等你牙齿长齐了再说。我想以后他们大概会对你施行怀柔政策,希望用感情打动你,让你主动帮他们。哼,打得好算盘。小虎,你要记住那些人都是职业骗子,长得越帅人越坏。不管他们对你多好,都是有目的的,不要给他们骗了。记住了没有?」
  「嗷!」小家伙握起小拳头……塞入嘴里开始啃。
  「喂,我说你记住没有?」
  小虎在努力用拳头磨牙,争取让牙齿长得更快点好帮爸爸咬坏蛋。
  「这手到底有什么好吃的?」作为大人实在无法理解小婴儿喜欢啃手啃脚的奇怪行为。箫爸爸想他应该去买点婴幼儿心理教材来看了,不能因为小虎能跟他沟通,就忽略他的心理健康。
  一路晃到小区大门口,有认识箫和的都会对他点点头,然后每个人都会忍不住上来逗逗小家伙。
  这小家伙在这一两个星期已经在小区里出名,就没看过比他还活泼好动的婴儿。虽然太调皮了些,可挡不住的可爱啊。
  这么可爱又爱笑的小婴儿可不多见,逗他也不会哭,对他扮个鬼脸,能让他笑得露出小牙床。如果给他东西,他更开心,不过小家伙习惯什么都往嘴里塞,有一次差点把人车钥匙给吞了,差点没把逗他玩的可怜车主吓死。
  还有时候如果你做一些复杂的动作引他注意,小家伙就会露出一种傻乎乎、呆愣愣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可人疼。
  到了大门口时,小虎手上已经抓了两颗奶糖――因为手小抓不了太多,婴儿兜外面的口袋里还挂了一个小熊玩偶,都是附近邻居随手送的。
  箫爸爸笑眯了眼,他没有炫耀儿子的意思真的没有。呵呵呵!
  「先生要出去啊?」新来的保安对箫和友好地打招呼道。
  「不是,接一个朋友。」箫和从儿子手里抢过一颗奶糖剥了糖衣塞进自己嘴里,一抬眼,惊讶地叫:「怎么是你?」
  新来的保安咧开嘴,「呵呵,我刚才远远的就看见你眼熟,没想到真的是你。我说大哥,那一千万借到了没有?」
  「哈哈!借到了借到了,托福托福。」箫和哈哈笑,伸手拍拍保安的肩膀,「兄弟,你不是给人开车的吗?怎么跑来做保安了?」
  青年笑,「在那公司得罪了人,呆不下去。正好我原来的上司退伍出来开了一个物业管理公司,正需要人手,我就来投奔他了。」
  「哦,我说呢。怎么就你一个人?」箫和这才恍然想起前天玫瑰好像跟他提起过物业管理公司换掉的事。奇怪的是,玫瑰怎么会知道的,它不会把小区的监控给反监视了吧?
  「其他人去巡逻了。这时候大门口不需要什么人手,等到下班高峰期,会有三个人在这里服务。」
  「那以后要多麻烦你照顾了。」箫和呵呵笑,他对这名出身军伍的青年还挺有好感的。
  青年憨厚地笑:「没问题,只要不跟我借一百以上,有事你就来找我。」
   「哈哈!」
  「这是你儿子?」青年的目光落在小家伙身上。
  小家伙因为被爸爸抢了一颗糖果,现在看谁都像强盗,把最后剩下的那颗糖抓得紧紧的,黑溜溜的大眼睛睁得大大地瞪着青年。
  「是啊。」
  「真可爱,多大了?」
  「九个月不到,调皮得很,小虎,来,跟叔叔笑一个。」
  小虎歪歪头,把手里紧攥的糖果递到青年面前。
  「他这是?」青年不解。
  箫和在心里翻个白眼,臭小子这么小就学会收买人心了。
  「他在请你吃糖。」
  「哎呀,真可爱。真是好孩子,谢谢小虎,叔叔不吃糖,你自己留着吃。」青年说着就在自己身上摸索,摸了半天没摸出东西,对小东西不好意思地笑笑。
  箫和心想,得,又一个被征服的。他敢打赌,以后这兄弟站岗十有八九会在口袋里揣上几颗大白兔奶糖巧克力豆什么的。
  「兄弟怎么称呼?」箫和见青年为人不错,起了结交之心。
  「我叫汪爱国,你叫我爱国就行,大哥你呢?」
  「我姓箫,箫和。和气生财的和。」
  「这名字取得好,箫大哥你今天不开车休息啊?」
  箫和一愣,随即笑道:「那车是我和我朋友两个人开的。」
   「你们倒班二十四小时开?还真辛苦。」汪爱国以为两人分日夜班。
  「唉,怎么办呢?都是为了生活,我还有这么一个孩子要养,家里还有几个未成年,不多挣点钱怎么行?你们做保安也不容易啊。」箫和也不解释,就让青年误会。
  汪爱国心有戚戚焉地点点头。这年头做哪行都不容易。
  忽然,小虎突然「咿咿呀呀啊呜啊呜」地大叫了起来,两只小手也不停挥舞。
  箫和脸色一变,小虎在叫他赶快走,为什么?
  汪爱国也惊奇地看向小虎,这孩子怎么了?
  箫和连忙轻轻抚摸孩子的小肚子,连声道:「不要怕,爸爸在,有什么事跟爸爸说。」
  小家伙急了,在兜里拼命扭动。
  「咿呀咿呀」他来了坏蛋来了!爹爹,爹爹打他!
  「你爹不在。」坏蛋是谁?箫和抬头向大门外望去。
  汪爱国不知道小家伙发生了什么事,也自然而然顺着箫和的目光望去。
  「咦?」汪爱国的目光疑惑。
  一名高大魁梧的外国人大摇大摆地向别墅区大门走来。
  「他怎么又来了?」汪爱国头疼地叫道。
  「怎么?你认识?这里的业主?」
  小家伙不动了,一脸十分严肃地瞪向那名外国人。
  可惜汪爱国和箫和的注意力都被那名外国人吸引,谁都没有注意到小虎的表情。
  「不,他不是这里的业主。这人脑子似乎……咳,你怎么跑这来了,有什么事吗?」
  烈渊一路闻着味儿寻了过来。  
   果然,那人就在那里。
   嗯?穿了制服?
   烈渊上下打量他预定中的奴仆几眼,觉得这小子穿制服还挺顺眼的。不愧是他选定的奴仆,至少站出去不会丢他的脸。
    「小烈,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不是让你有困难去找你们大使馆吗?」汪爱国耐心地询问道。
   烈渊皱皱眉,傲然道:「你应该称呼我为烈阁下,奴仆。」
   箫和眉毛―挑,充满兴味的看看汪爱国再看看老外。有故事,这俩人绝对有故事。
   汪爱国好脾气地笑笑,「小烈,你应该再把中文好好学学。」
   烈渊冷冷地扫他一眼,质问道:「那老太婆说你不住那儿了,你为什么要搬走?你是我的奴仆,为什么搬之前不跟我交代清楚?你竟然让本大人自己找过来,哼!」
   箫和好笑地看向汪爰国。
   汪爱国叹口气,这老外莫名其妙的说辞和口吻他已经习惯了,权当他在放屁。
    「我找到了新工作,这里包伙食和住宿,自然就把原来的房子退了。」
    「为什么要退?我住哪里?」
    汪爱国对天长叹,他当初为什么要心软把这老外带回家?看看,现行让人缠上了吧?还是个―天到晚把自己当大老爷的神经病!
    「我没钱。你住哪里可以询问你们国家的大使馆,我想他们会帮你安排。再不行,你可以去找我们的公安局,请他们帮你回国。」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烈渊一字―顿道。
    「我也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汪爱国头疼道。
  「抱歉,我还在上班,有什么事等我下班再谈行不?」
  「我累了。」
  汪爱国忍了忍,指指小区路边供行人休息的石椅,「你可以在那里坐坐。」
  烈渊强忍怒意,告诉自己一个合意的奴仆不好找,不要随便就杀了。
  「我要沙发,我要热咖啡。」
  「附近有咖啡店。」
  烈渊死瞪了这渺小卑贱的人类一会儿,改口道:「我要去你家。」
   「不行!」汪爱国一口拒绝,他现在没住的地方,就住在岗亭后面的休息室里,怎么可能让这老外过去。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咳,我说这位先生,请您注意场合不要强人所难。中国毕竟是法治社会,你这样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我国法律。」
  烈渊像到这时才注意到旁边还站了一个人类,斜眼扫了过去。
  就见一大一小两个渺小无用的人类一起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大的,似笑非笑;小的,一脸迷茫?
   奇怪,他为什么觉得这一大一小两个人类与其他人类有点不一样?
  但到底哪里不一样呢?烈渊侧过头细细打量起这父子二人。唔,奇怪,为什么他越看两人口水就分泌得越厉害?这明明是看到能量体后他才会有的反应,可是他并没有在这对父子身上感到任何特殊的能量波动。嗯,有古怪。
  箫和心中警惕,微微后退一步。脸上却带着笑,「友善」地望向这名古怪的外国人。
  汪爱国直皱眉头,小烈现在看起来怎么这么像色狼?还是那种随时随地就准备扑上去发情的那种?这看人的眼光也太恶心了吧?
    同情地看了一眼箫和,汪爱国低声开玩笑道:「大哥,看来你长得太帅了,小烈看你都看呆了。」随即把声音压得更低道:「这老外有点不正常,小心别 被他缠上。」
  烈渊的目光刷的重新回到汪爱国身上。这个当他的面说他坏话的混账奴仆!你以为把声音压低我就听不见了吗?
  「你和这老外到底怎么回事?」箫和也压低声音问。
  汪爱国苦笑,「一句话,好心没好报。」
  「怎么说?」
  「前段时间我在路上捡到他,那时他非常虚弱,连话都说不出来。我看他可怜就把他带回了家。结果就给他赖上了。」
  「哦,原来如此。」
  箫和,回家。
  小炎?你在哪儿?箫和愣,小心地看了看四周,没看见他家小炎身影。
  我就在你身边。
  啊?那我怎么看不见你?
  隐身术。
  箫和眼睛一亮。我要学!
  贪多嚼不烂。
  别这样嘛,教我吧教我吧,学会这能力多方便,以后我们出去玩都不用买门票。
  闭嘴!
  小炎,这老外你亲戚?
  我叫你闭嘴。
  我根本就没开口好不好?明明是你在偷听。
  炎颛拒绝再跟这人说任何话。
  「老兄,中文说得不错啊,哪里人?」说话时,箫和的表情已经恢复正常。
  烈渊一愣,这渺小的人类在干嘛?
  「我不是人。」
  「……」箫和与汪爱国互看一眼,耸耸肩。咱不能嘲笑老外中文学的不到家不是?
  小炎,他说他不是人,他真的不是你亲戚?
  没人回答他。
  箫和搓搓下巴,心想这丫以后得好好调教调教?不能再让他这么大爷下去。
  ……如果不是大敌在前,炎颛真的很想把这人直接提回家进行爱的鞭鞑。
  如果不是这小人身上有他母亲送的降魔杵掩住气息,小虎身上也有他从他父亲那里弄来的护身玉佩,这两只大概早在他来之前就被吞噬掉。
  该死的,他太大意了!看着魔族一时间没来就放松了警惕。幸亏他感觉到这魔族的气息,又收到小虎的求救。幸好还来得及……
  「你不是人,那请问你是哪个种族?还是外星人?」箫和抱着玩笑的心情随口问。他也不怕这老外突然发神经,反正有小炎在。
  「咿呀咿呀啊呜啊呜」打他打他!就是他要吃虎虎,爹爹爸爸打他!把他揍成猪头!
  小虎由安静变成亢奋。他感觉到了他爹就在附近,有靠山,胆子自然就肥了。
  箫和不明白小虎在说什么?谁要吃他?小炎是不是瞒了他什么?
  汪爱国望天,他还是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光明正大当着人家的面说人家不是人的。奇妙的是小烈竟然也不生气。
  呃,小烈不会真的不是人吧!想到小烈以前和他同住时的一些古怪之处,汪爱国突然打了个冷颤。
  烈渊很惊讶,这渺小的人类竟然猜出了他的来历?之前他碰到的人类一个个只会扯着嗓子叫他「恶魔」。
  不过叫他恶魔也不错就是。想他们这一族来到地球后,人类就一直称呼他们为恶魔。可惜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哪想到一觉醒来族人不知何故竟然都离开了,只留下他孤单一个。
  他也想离开,可能量不够。也不知为什么,这一觉睡的他竟然能力倒退,身上的能量消失了一半。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知道答案就必须找到自己的族人,想要找到族人就得离开这颗星球,而想要离开这颗星球他就得汲取足够的能量。
  可惜,两次发现能量体,他都让其逃过。那个遗族太厉害,想要从他身边抢走他的族人,恐怕他还要多费些心思。
  不过这个咿呀咿呀乱叫的小毛头似乎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难道他就是那颗蛋孵化出来的?
  「人类,你不配知道。」烈渊说着,眼睛直盯着人类怀里的婴儿。
  有趣的是,那小小的婴儿竟然也不怕死地回瞪他,眼睛睁得大大的。
  「是吗?那您随意,不过我希望你能注意一点,我们中国不允许宣扬迷信观念,你这样很容易被人当邪教门人抓起来,小心点。」
  烈渊目中冒出凶光,已经比较熟悉他表情的汪爱国立刻喝道:「你要干嘛?他是我们这里的业主,我很喜欢目前的工作,你不要给我惹事。」
  烈渊转而怒瞪这个不把他放在眼中的奴仆。
  小炎,这老外到底是什么人?箫和继续在心中拨打免费电话。
  他就是我跟你提过的列罗族,吞噬者。说是不跟这小人说话,还是说了。
  啥意思?
  意思就是,你和小虎在他眼里就是一盘大餐。吃了你们,他就可以恢复失去的能量进而变得更强。
  箫和沉默半天。
  靠,原来老子真的变成了唐僧肉。悟空,你可要保护好为师。
  放心,如果保不住你,我会先吃了你再给你报仇。
  箫和的表情顿时变得扭曲狰狞。姓炎的,从今晚开始你就给我去睡沙发!
  炎颛根本就没把这威胁放心上。
  「啊,我的客人来了。」箫和脸色迅速恢复正常。
  大门外,一辆黑色奥迪驶了过来。里面的乘客放下窗户对箫和挥手。
  炎颛按兵不动,他必须让箫和与小虎先安全离开。他不知道箫和今天约了人,抬眼看去,发现竟然是那名买走血玉的半百老人。
  李致云在车中就看到了箫和,让司机在大门口把车停下。
  箫和带着小虎迎上前去。
  「箫兄弟。」李致云打开车门。
  箫和坐上车,让司机把车直接开进去。
  坏徒弟,为师我先带客人回家,那老外你看着解决,记得晚上回来烧饭啊。
  决定晚上一定要给「师傅」一点教训的炎颛看「师傅箫」离开,立刻走到烈渊身边。
  刚放出气息,烈渊猛地转身。
  「是你?」
  炎颛没回应,直接打开结界把两人笼罩了进去。
  汪爱国睁大了眼睛,小烈呢?怎么突然就消失了?揉揉眼睛,真的不见了。
  「你住在这里?」烈渊发出桀桀的怪笑声,「怪不得上次跟你到这里,你会突然跟我拼命,原来……你的族人是不是也住在这里?那个婴儿是不是就是那颗蛋所孵化?」
  炎颛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眼中的异彩越来越甚,逐渐变得像是有两团火在燃烧一般。浓烈的杀气,从他周身溢出。
  烈渊心中一凛,上次的教训他还记在心头,他并不想跟这位遗族拼命。能量体虽然稀少,但并不是少到找不到,只是含有能量多寡而已,可是他也不想就这样认输,他想和这遗族再打一次,上次他输得很不甘心。
  「最后一次。」炎颛突然开口。
  「什么?」
  「如果你输了,不准再打我家人主意。」
  「如果我赢了呢?」
   炎颛露出尖锐的虎牙,眼中杀机凛盛。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威胁到他的家人,不管敌人是谁。
    「你不可能赢。如果我死,我会拉着你同归于尽!」
    「那你就试试,看你是不是还有上次的好运气。」
    「不是运气,」炎颛平静地道:「是实力,我只会越来越强。」
   烈渊咬牙,心中气得要死,可也知道对方说的是事实。如果这次还不能解决这家伙,下次他将更没有把握。好战的遗族,在每次斗战后都会有一次大的提升。何况他对面的这位还是正在成长中的遗族纯种。
   箫和看到那名老外突然消失不见,心知是小炎搞的鬼。心,―下揪紧起来。
   他能感觉出小炎掩藏在不在意下的―丝紧张,这个所谓的魔族应该很厉害吧?
   箫和暗中握紧了拳头。
    「这里风景很好。」李致云赞叹。
    「谢谢。」
    「这是你儿子?」李致云早就注意到箫和胸前兜的小婴儿,看他可爱,不由伸手逗弄了两下。
   小家伙没工夫理睬他,拧着小脖子努力往窗后看,「咿呀咿呀」爹爹揍他!
   箫和把小家伙的脑袋磨回来,在唇边竖起―根手指:「嘘,安静。」
   小家伙很听话,当下就不再吵闹,乖乖地窝在他爸怀里,把小拳头塞进嘴里继续啃。他要赶快长出牙齿好去帮助爹爹战斗!
   李致云心情很紧张,看箫和没有闲聊的意思,也不再开口。车子很快就到达箫家门口。
  阿福正坐在客厅里写作业,一边写一边把钢钉往嘴里塞,「嘎!嘎!」,吃得倍儿香。
  尖头一心一意坐在窗台上修炼,主要是这时间没什么好看的电视。
  玫瑰在它的书房里捣鼓它的伟大救世计划,忙得眼部红芒闪烁不停。
  「箫箫!」一看箫和进来,阿福立刻丢开作业跑了过来。
  「作业做好了?」
  「……没。」阿福抓抓脑袋,主动说:「我去给虎虎冲牛奶。」
  「咿呀咿呀」小虎伸长手要阿福抱。
  箫和解开婴儿兜,连兜带小虎一起丢给阿福,「有客人来,你先带他玩一会儿,等会儿我帮你看作业。」
  「哦。客人?谁啊?」阿福很好奇,他们家除了李为民很少有客人上门。
  李致云站在门口已经看了阿福好一会儿,他很惊奇箫和能和他对话,可他明明没有听见阿福有说什么。看阿福的目光转向他,李致云立刻朝里迈进一步。
  「孩子,你好。」
  阿福皱起眉头,低声问箫和:「这黄脸皮老头来干嘛?」他一看到这老头,心里就觉得怪怪的。
  「他来告诉我那块血玉的来历。」
  小虎从兜里挣扎出来,小手勾住阿福的脖子。阿福抚着他的小屁股,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小虎高兴地咯咯傻笑。阿福忍不住又亲他一口,瞬时就把李致云忘到脑后。
  看两小亲来亲去,箫和也不再去管他们,转身把李致云请进客厅。
  李致云眼睁睁看着阿福抱着婴儿离开,想叫住他又不知该用什么借口。
  「李先生似乎很喜欢阿福?」箫和眼利,看出老者对阿福似乎有不一般的兴趣。
  「呵呵,很好的孩子。如果我的孩子还在……
    「抱歉。」
   李致云摇摇手。
    「您喝些什么?清茶?红茶?咖啡?果汁?」
    「红茶就可以。」
   箫和冲了两杯红茶,给老者―杯,看看沙发上的凌乱,歉意地笑:「不好意思,家里孩子多,比较乱一些。」
    李致云趁机询问:「我记得你上次说阿福是你的侄子?为什么你侄子会跟你住?」
    箫和看着他,脸上笑容不变。
    李致云心中―惊,知道自己还是操之过急了。
第十五章
  「上次和李先生匆匆一晤,也没机会知道李先生姓名,不知李先生如何称呼啊?看李先生的气度和财力,做的生意应该不小吧?」箫和端着红茶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呵呵,彼此彼此。我对箫兄弟也是看走了眼,可笑我夫妻当时还把你当一名出租车司机看。」
  「我确实是开出租车的。」
  李致云一愣,上次转账时他已经知道箫和的名字,有名字就好调查,而且这名字并不多见。他对箫和已经略微摸过底,知道他在金融界很有名气。
  「箫兄弟太过谦了,你金手指的大名在业界可是响亮得很。」李致云哈哈笑道。
  「没那么夸张,也就N城这块地而已。李先生,我们明人不说暗话,看样子你已经调查过一番,那么我想你亲自来一趟恐怕不仅仅是为了告诉我那块血玉的来历吧?」
  「哪里,箫兄弟的金手指之名可不止N城这块地。」
  箫和扯了扯唇角,似笑非笑地看向老者。
  李致云不再打哈哈,正了正脸色,思考再三,打开皮夹拿出一张名片双手递给箫和。
  「鄙姓李,李致云。」
  箫和接过名片,扫了一眼名片抬头。HK大学历史系教授,HK考古协会会长,中国民俗文物协会顾问。都是含金量比较高的衔头。
  「李致风是你的?」
  「堂兄。」
  「哦。」箫和心念电转,这老头找上门来什么意思?为什么来的是他不是李致风?他也是CED公司的人?还是他有什么特别本领可以有恃无恐地找上门?要不要叫小炎?
   想到小炎,箫和的心再次揪紧。
  不行,不能在这时候打扰小炎。先拖拖看,也许事情不会像我想的那么糟。而且自己现在也并非没有战斗力,就算他真的不行,还有四只小的。
  「箫兄弟,我没有恶意。相反我是来感谢你的。」
  「你和阿福什么关系?」
  「我早就应该想到能把CED公司搅得天翻地覆赶出中国的人怎么可能是一般人。箫兄弟的反应力在下佩服。」虽然对箫和失踪一年的经历还没有调查清楚,但他旁敲侧击从李致风那里了解到的情况,总觉得该公司倒台和这人就算没有直接关系,也有间接关系。
  「CED公司撤出中国跟我没有任何关系。」箫和一口推得干净。他不需要当英雄,承认这事才是傻瓜,他就不信该公司能抓住他什么把柄,他可是进了医院后就没再露面。
  「不管CED公司撤出中国是否跟你有关系,对我来说都不是重要的事情。我来是为了……阿福。」
  阿福正在厨房里冲牛奶,小虎好奇地看着新的奶粉罐,小脑袋都要塞进奶粉罐里,趁阿福不注意,一只小手全部伸进了奶粉里。
  「虎虎,奶粉要冲了才能喝。」阿福把他的小手拽出来,伸舌把他手上的奶粉舔干净,再把奶粉罐盖好。
  看阿福舔得起劲,小虎也把粘了奶粉和阿福口水的小手塞进自己嘴里。
  「虎虎,牛奶冲好了,我们去找箫箫。」阿福一把抱起小虎,一手拿着奶瓶往客厅走。
  「我和李致风不是一路人。他虽然是我堂兄,可也是我最恨的仇人。如果不是他,宝宝也不会和我夫妻分离十五年!」
  箫和示意他慢慢说,不要激动。对方有没有说假话,他自认还能看出一二。而老人家脸上的激动和伤心不像是能装出来的,除非他不仅教民俗学还教演艺班。
  「你说阿福是你的孩子,有什么证据?」
  李致云惨笑,「我没有任何证据,除了验证DNA,我没有任何方法可以证明他是我的孩子。我就算说出孩子身上的特征,你也不会相信。何况他离开我时并不是现在这个样子。」
  箫和想起李致风似乎跟他提起过什么堂兄弟的孩子。难道阿福真的是李致云风的侄子、李致云的儿子?
  「如果是真的,李致风还真能狠心。阿福怎么说也是他亲侄子吧?」
  「他说是为了我儿子好,他说他有办法让宝宝变成人形。而且宝宝当时太小,不能很好地掌控与生俱来的某些特殊能力,」说到这里,李致云看了一眼箫和,见他没有任何讶异的表情,放下心继续说道:
   「我妻子出生于书香世家,从小娇惯着长大,她……胆子比较小,又很好面子。李致风是我堂哥也是她的表哥,她比较信任李致风。当时……」
  对儿子真心疼爱的父亲有时不在家,娇娇小姐出身的母亲每天看着怪物儿子既痛苦又害怕,别有用心的亲戚一出现,三言两语就骗得母亲信任,于是很顺利的在一家人的信任和希望中抱走了孩子。
  「我不怪我妻子。」李致云捂着脸道:「她已经很有勇气,而且她一直在自责,总觉得会生出那样的孩子都是她的错,就算我和我父母再怎么安慰她、跟她解释,她还是觉得抬不起头。要知道如果在普通人家生出宝宝那样的孩子,恐怕立刻就会被弄死。宝宝当时能幸存下来,主要还是托福于我李氏家族的先人传说。不过宝宝返祖现象确实很严重,几乎看不出人形。」
  「他当时什么样子?」箫和好奇地问。
  「蜥蜴。长得像人的蜥蜴。浑身覆盖细鳞,尖头,不像人的四肢、蛇尾、分叉的舌头,偏偏长着一张人脸。我妻子看到宝宝的第一眼就吓昏了过去。」李致云苦笑。
  「之后我跟李致风要孩子,他却以孩子的安危威胁我。我曾试图把孩子夺过来,他却偷偷带着孩子离开中国投靠了CED公司。这样一来,我想要回孩子就几乎没了指望。我暗中对付该公司,结果……收到了一袋鳞片。」李致云的嘴唇颤抖起来,似乎还沉浸在当时孩子安全受到威胁的恐惧中。
  「……我不敢再做任何事情,只能一天又一天地等待,等待李致风遵守承诺,等待他把宝宝研究透彻,再也不能从宝宝身上获得任何好处后会良心发现让我们一家团圆。」李致云说到这里已经老泪纵横,泣不成声。
  「等等!」烈渊突然大叫。
  炎颛身影一顿,脸色发黑,「你又要施什么诡计?」
  「什么诡计,那叫战术!」
  炎颛在这魔族身上看到了某人的影子,当即决定这样的祸害绝对不能留两个在世上,一定要消灭掉一个。他不能消灭自己的老婆,自然只有淘汰这个魔族。
  「等等!不打了不打了,有人在欺负我的仆人,太不像话了!打狗还得看主人面,这些渺小卑贱的人类实在欠教训。」
  炎颛顺着他愤怒的目光往下望,只见刚才那保安正在被两名光头西装男训斥,旁边横了辆宝马。
  「你认输吗?」
  「认输?怎么可能!我们下次再打过。」说着烈渊就要往下冲。
  「那人是你的仆人?」
  「嗯。」刚嗯完,烈渊立刻反应过来,「你休想用我的仆人威胁我,他只不过是一个……」
  「吃过饭再打。」
  「啊?」
  炎颛不耐烦地道:「我回去吃饭,你去救你的仆人,我们晚上再打。」
   「……」烈渊瞄瞄炎颛,「你不用我的仆人威胁我?」
  炎颛撤了结界转身就走。
  烈渊摸摸下巴正待说什么。一看那两名西装男竟然要对自己的仆人动手,当即什么场面话都忘了,闪电般地冲了下去。
  兀那渺小的人类,竟然敢欺负本大人的仆人,我灭了你们!
  小虎昂起小脑袋,小手去摸阿福的脸,「咿呀咿呀」福福你怎么了?
  阿福很苦恼。他在听到那老头说他是他孩子时,他就想冲出去告诉箫箫对方一定是人口贩子,叫箫箫不要上他的当。
  可现在看那老头哭成那样,他又觉得心里怪怪的,难受得紧。
  「虎虎,我好像生病了……」
  「咿呀咿呀」爸爸爸爸,福福生病了!
  箫和转过头,对墙角那边叫,「阿福,是你吗?过来。」
  阿福抱着小虎磨磨蹭蹭地走了出来。
  李致云一看到阿福,立刻腾地站起,再也控制不住的大叫一声:「宝宝!」
  「噗嗤!」箫和连忙抹掉喷出的茶水。咳咳,一名五大三粗的高大少年被人当着面叫「宝宝」。这也太怂人了。
  「箫箫……」阿福可怜兮兮地看向箫和。他不晓得该对这个叫他宝宝的鼻涕虫老头怎么办。
  箫和从他手里接过小虎和奶瓶,让他先坐下再说。
  阿福不肯离开箫和,紧紧挨着他在单人沙发的扶手上坐下。
  「李先生,请你冷静一点。你吓到阿福了。」
  李致云胡乱地抹抹眼泪,连声道:「宝宝不怕,我是你父亲。对了,我有东西给你。」
  李致云弯身提起放在地上的手提包,拉开拉链就从里面不停地掏东西。
  「这是和田玉佩,戴着它可以辟邪;这是变形金刚,我特地让人从美国寄来的;这是手枪冲锋枪,都是拟真的;还有袜子、内衣,都是纯棉的,给你,都给你。家里还有好多东西,你每年生日我都给你买礼物,家里有一个房间堆的都是给你的礼物,你一定会喜欢。宝宝你喜欢什么,爸爸都给你买。」
  「李先生……」箫和头疼地看向老人。
  李致云一个劲让自己冷静不要吓到孩子,可颤抖的手却出卖了他紧张的心情。
  阿福看看茶几上那堆东西,再看看老头,问:「给我的?」
  箫和帮他转达。
  李致云拼命点头,「给你,都是给你的。你还要什么告诉我……」
  阿福一听那堆东西真的是给他的,立刻从中拿出那只精钢做的变形金刚,像害怕老头后悔一样,快速掰下一只手就填进了嘴里。
  「嘎!嘎!」嗯,好吃。
  李致云呆住,眼泪再次顺腮而下。
  「真的是宝宝……」
  箫和制止了小虎伸向变形金刚的手,把奶嘴硬塞进他嘴里。
  「他小时候也这样?」
   「嗯,他到两岁为止都在我身边,第一次吃的是我的钓鱼钩,当时可把我吓坏了。这个馋嘴的小东西……」李致云又哭又笑,看着儿子异于常人的行为,眼中流出严重的宠溺之情。
  啧,不愧是兄弟。这位大概也正常不到哪里去。箫和把小虎吐出的奶嘴又塞回去。
  小虎很无奈地含着奶嘴。他都已经告诉爸爸他不喜欢喝奶了,为什么爸爸还要逼他喝?
  箫和才不管他儿子心里怎么想。小毛娃不喝牛奶喝什么?别告诉老子你现在就要吃肉!
  「李先生,阿福既然是你的孩子,我自当应该让你们一家团圆……」
  还没说完呢,阿福就吓得一把扔了变形金刚,抱住箫和就叫:「箫箫你不要我了吗?我不要跟那老头走!哇哇!箫箫不要不要我,哇――!」
  小虎看阿福哭,眨眨眼,也学着张开嘴:「哇――!」
  李致云慌了,他听不见宝宝说什么,可他能看见宝宝难过的表情。
  「宝宝怎么了?他怎么哭了?」
  拍拍坐进他怀里的高大少年,箫和耐着性子安慰他:「阿福我没有不要你,如果你愿意,高兴在我这儿住到什么时候就住到什么时候。我只是告诉你父亲,他可以随时来看你。小虎你给我闭嘴!再哭,把你填浴缸里。」
  小虎的哭声戛然而止,很老实地咬着奶嘴继续喝他的牛奶。
  「李先生,我虽然很想让你们一家团圆,但阿福跟普通孩子不一样,我指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心理。」
  根据阿福曾告诉他的在CED公司研究所的经历,经他加以总结、猜测和推断后,一个催人泪下的「阿福受难史」呈现在了李致云面前。
  李致云听的身体不住颤抖,看向儿子的目光充满怜惜、后悔、悲伤,以及愤怒。对李致风不顾亲情的冷酷、对CED公司研究成果至上的残忍,他愤怒至极。这一刻他恨不得杀了李致风和一切曾经欺负伤害他儿子的相关人员。
  「我不会放过他们。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
  炎颛一进门就看到箫有福坐在他家小人箫怀里,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还在掉眼泪,上次那个买血玉的老者站在一边也哭得老泪纵横。
  这都是怎么了?
  走过去一把拎起阿福扔到一边,炎颛用眼光问箫和。
  箫和指指老者,再指指又依偎过来的阿福,道:「李教授的堂弟,阿福的爹。和李教授不是一路。」
  炎颛闻言眉毛一挑,对老者道:「你儿子?带回去吧。」
  阿福一听,抱住箫和的肩膀哭得更大声。
  小虎趴在沙发上,把奶瓶推到阿福面前,想要安慰他。
  阿福接过奶瓶,把小虎抱到怀里,一边把奶嘴往小虎嘴里塞,一边抽抽搭搭。
  小虎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脱离奶嘴,哪想到又被塞了回来,脸上也有了想要哭的表情。
  看这两小的互动,箫和忍不住笑出声,摸摸阿福的脑袋,对炎颛道:「阿福是我们家的孩子,除非他自己想走,否则谁也不能带走他。」
  炎颛定定地看他。
  箫和迎上他的目光,表情不变。
  炎颛拍拍他,表示明白。起身去做饭了。
  箫和露出满意的微笑。不错,算你识相,知道家里谁是老大。
  炎颛脚步一顿,随即告诉自己:男主外,女主内。箫和虽然不是女的,但一个家必须分工明确,就让他在家里做老大好了,他是心胸广大的雄性,不跟自己老婆一般见识。
  「我可以经常来看他吗?」
  「当然。」箫和转脸看向李致云。
  李致云掏出手帕抹抹眼泪,冷静了一下,坐回原位道:「李致风在调查你们。他说他在一年前收到了一段信号,据说是装在宝宝身上的跟踪器被剥离时产生的固定信号。但时间很短,他们到现在才分析出宝宝在N城,不过他们已经找到给宝宝做手术的私家医院,只是没有找到主治医师。」
  箫和想,那鸟人如此聪明,怎么可能给你们找到把柄?当初他带玫瑰和阿福到医院里拆除跟踪器,那鸟人医师根本就没有经过医院同意,而是私自给他们找了一间手术室,又分前后脚进去,谁能想到她和他们有联系?
  「黄脸皮老头真坏。」阿福听到做手术,恨声道。
  箫和摸摸他,笑:「是啊,当时情况真的很危险。」
  「哦?怎么回事?宝宝是不是说了什么?」李致云赶紧问。
  箫和也有点后怕的回想道:「我们谁也没有想到那跟踪器里面竟然还暗藏了一个十分阴毒的设置,这个设置据我们后来分析,如果跟踪器被强行拆除,那么它就会选择自爆。而这个跟踪器被埋在阿福后脑皮层下。」
  「啊!」李致云惊叫。
  「幸亏当时我们有一个电脑专家,还有小炎在。在我们的电脑专家玫瑰发现不对头的同时,小炎立刻把跟踪器圈入结界,也就是暂时跟阿福的脑袋隔离开,最后跟踪器在结界中爆炸。阿福安然无事。如果不是小炎眼疾手快,阿福……」箫和摸了摸阿福的头。
  阿福撒娇似的抱住他。
  而玫瑰因此受到刺激,竟对炸弹导弹核弹等各种爆破物开始感兴趣,天天埋头于学习它们的制造方法。这还曾让他担心过一段时间。
  李致云明知儿子没事,还是忍不住呼出一口气。
  「宝宝,爸爸一定会给你出这口气。我不会放过任何伤害你的人!」
  阿福搔搔鸟窝一般的卷毛发,看看老者,犹豫了一会儿,一只手勾住箫和的胳膊,一只手上前把老者面前的茶杯往他面前推了推。
  李致云的眼睛又红了,想抓儿子的手没抓到,只好端起茶杯,把一点底子全部灌了下去。
  箫和笑,吩咐阿福:「去给你爸倒水。」
  「不用不用,没关系……」
  阿福听话地端起李致云面前的茶杯去给他添水。
  「李先生,关于……」
  「箫兄弟,你我不必那么生疏,如果看得起我,就请叫我一声李大哥,你我平辈论交。」李致云正色道。
  箫和没有拒绝,他可是一直把阿福当儿子看的,自然不愿凭空在李致云面前矮一辈。
  「你说李教授还在查阿福的事?难道CED公司还没有完全撤出中国?」
  「不,我猜那应该是他的私人行为。该公司确实已经撤出中国,这次政府的态度很坚决,甚至强烈要求该公司最高法人到中国来参加听证会。不过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们还有些残余力量留在中国,但不足为虑。这方面你放心,我会把他们处理得干干净净,绝不会让他们来打扰你们。」李致云脸上露出冷酷的笑容。在看到儿子端茶给他时,立刻又变成温柔的笑脸。
  阿福把茶杯送给他,立刻又缩回箫和身边,顺手把小虎抱进怀里挡住脸。
  小虎趴在阿福的脸上拿他鼻子磨牙。阿福任他啃得自己满脸口水。
  箫和微微颔首,有钱能使鬼推磨,他相信老者的财力足够他们去做他想做的事,何况其中还关系到他的独子。
  「那你可知该公司对于失去阿福是个什么想法?」
  「他们给李致风提供财力,让他在中国境内寻找。而他们总公司那边则对一方叫做夫人的势力施压,他们怀疑F也就是宝宝的失踪,跟他们有很大关系。」
  「哦?」箫和笑了。怪不得斯文男在他面前态度放得那么低,原来是受到两面夹击的缘故。
  「李致风你打算如何处理?」
  老者沉默了一会儿,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
   终于送走一步三回头的李致云,箫和看阿福和小虎闹腾得开心,不再去管他们,转而绕进厨房。
  小炎正在洗西红柿。
  「晚上吃西红柿炒鸡蛋?」
  「嗯。」
  「记得放番茄酱,那样味道会更好。」
  「好。」
  箫和从后面抱住炎颛的腰,顺便妒忌了下他的身高,两人足足差了十公分,这让他的下巴没办法在不踮脚的情况下搭上他的肩膀。
  「不准再长高了。」
  「嗯?」炎颛转头蹭蹭他的脸。
  「那个列罗族解决了?」
  「没。」
  「你没受伤吧?」
  「没。」
  「车呢?」
  炎颛手一顿,「停路边了。」
  「你小心给交警贴罚单。在哪儿?我去开回来。」箫和想咬他的耳朵,可又怕引起不良后果,只好咽了口口水。
  「不用,等会儿我去开。列罗族还在门口。」 
  「哦?呵呵,我有预感。」
  炎颛捏捏他的屁股,让他躲开一点,他要切西红柿。
  箫和从他身上离开,拿出切菜板放好。
  「我有预感那个列罗族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为什么?」炎颛的刀工不是一般的好,难切的西红柿被他切得服服帖帖,每一片的厚度都一模一样。
  箫和拈起一片西红柿放进嘴里,诡笑道:「我和小虎身上不都有了掩盖气息的法宝了吗?」
  「嗯。」
  「那位保安汪爱国人不错,我和他谈得来。」
  炎颛转头看他,这些跟列罗族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有什么关系?
  「你笨哪!」箫和不怕死地轻轻踹了炎颛一脚,又拈起一片西红柿,「详细不告诉你,你等着看结果好了。我可以跟你打赌,就赌……」
  箫和看向他家小炎挺翘的臀部,舔了舔嘴唇。
  「小炎,你不是不喜欢穿衣服吗?如果你输了,就一天只穿一件围裙。如何?」
  围裙?炎颛冷笑。不要以为我看不出你心中在想什么!
  「想上我?」
  「咳!咳咳咳!」
  「等你能打赢我的那一天。」
  箫和……转身就往厨房外走。
  炎颛瞟了他后背一眼,不穿衣服只穿围裙吗?看起来似乎很不错。
  走出厨房的箫和搓了搓下巴,阴阴地笑。
  这对敌自然要知己知彼方能立于不败之地。他打不过列罗族,不过去收集情报总是好的。
  他对汪爱国有好感,可是能利用的他也不会客气。
  好,就这么决定了,他去找汪爱国再套套交情去。
第十六章
  一个月很快就过去,转眼就到了国庆假日。
  这段时间箫家比以前热闹了许多,李致云以及他的夫人接连上门,箫和也不时邀请住在小区保安室的汪爱国到家中坐坐,而十有九次,那名列罗族会一起跟着过来蹭饭。
  箫和不知道那名叫烈渊的列罗族有没有看出他和宝宝的底细,不过见他只是看着他们流口水并无什么特别举动,也逐渐放下心来。只有小炎护犊意识较重,只要烈渊来就会立刻出现在家里。这也直接导致这个月他的停车罚单一下增加了很多。
  不过没关系,他们家的老二玫瑰很能干,小炎有多少违规它就销多少。一个常开车的家里有了它,那就是个最高作弊器。罚金什么的跟咱从此再也没关系。
  正逢大假,小炎前天又不知从哪儿扛来两只藏香猪,看肉量足,箫和想了想,决定开一个家庭烧烤大会,顺便邀请所有亲朋好友前来参加,让大家都享享口福。
  这个决定箫家没有一只反对,炎颛听说是烧烤也默认了,只是心中略有不满,叫那么多人干什么?那两只猪还不够我一个人吃的。
  晓得自家人饭量大,箫和也没指望就靠两只藏香猪,拉着小炎开着出租车又到菜市场和超市狂买一通。
  十斤鸡翅,二十斤牛肉,三十斤羊肉,十斤鱿鱼,十斤香肠,五大捆火腿肠,还有蘑菇、玉米、山芋……吃的、喝的、各种烧烤佐料,乱七八糟买了一大堆。
  正在执勤的汪爱国看他们车后座塞得那么满,惊道:「你们这是打算开店?」
  箫和伸出头,「晚上有没有空?过来帮我腌肉,明天来我家吃烧烤。」
  「行,我晚上去帮你。不过我明天上班……」
  「跟你老板请假或跟人调个班,一定要来啊。」
  汪爱国抓抓头,「好吧,那……我再带一个人可不可以?我不放心他一个人在家……」
  「行。」箫和知道他要带谁,很干脆地答应。
  炎颛扫了一眼这位魔族的仆人,心想他要带的人不会又是那家伙吧?
  说起这个魔族,炎颛和他也算不打不相识。那家伙每次打一半就找机会开溜,不是他家仆人被欺负,就是他家仆人让他收的衣服忘记收了。有一次打了一半拔腿就跑,边跑边喊他忘记把煤气灶关上了。
  这么几次下来,再大的火气也坚持不下去,到后来打架就变成了切磋,往往打着打着,那魔族就开始向他抱怨他的仆人怎样怎样,炎颛都跟他打烦了。
  晚上,箫和一边指挥全家进行烧烤前的肉类腌制和处理,一边到处打电话。
  「爸、妈,你们明天有没有时间过来我这里吃烧烤?我有人介绍给你们认识。详细你们来了我再跟你们说,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十一点。你们打车过来,我给你们报销来回车费。」
  「小雷,明天来我家吃饭。带不带你女朋友随你。就这样,明天十一点见。」
  「为民啊,是我。明天家里开烧烤大会,你带你全家过来玩。什么?要出去?去哪儿?你疯了,国庆节往外跑?你来不来?不来以后你就永远不要来了,我管你,你老婆你自己搞定。那就这样说定了,明天不来,你就等着我跟你老婆说你是如何勾搭我家玫瑰的。记住,十一点准时开始啊。」
  「李先生,是我箫和。明天中午来我们家吃烧烤如何?阿福也挺想你的。带夫人一起过来?当然欢迎。哦?你们打算在明湖山庄买栋房子?啊?已经买了这么快?」
  有钱人哪,箫和挂上电话一边慨叹,一边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
  「小周,是我。好久不见,现在怎样?对了,你们明天有没有空?有空来我家吃烧烤啊。十一点,行,你们有时间就过来。」
  小周两人是当初阿福在救出邱方时顺便带出的两名青年。在箫和回到N城不久,想到这两人还在S市警方手里,便唆使小炎和阿福合作把两人连同邱方一起弄了回来。倒不是他善心大发什么的,只是他不想失信于人而已。
  之后两名青年可能考虑到在箫和附近住会比较安全,竟然就在N城落脚。如今一起在一家有名的整车制造厂上班。
  至于邱方,却在被小炎救出不久后失踪,听小炎说他很可能想法偷渡去国外了,说是要去看他一个叫陈蜓的朋友过得好不好。
  想到陈蜓,箫和又想到当初在S市认识的流浪儿小叶。他没有让小炎、阿福跟他一起去CED母公司救他们,不是他不想救,而是他觉得也许人家根本不希望他救。
  CED公司的各项研究确实触犯到法律和道德,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残酷没有人性的。但同时你也不能否认它的存在价值,像小叶、像陈蜓,如果让他们选择,也许他们宁愿选择和魔鬼交易,也不希望自己庸碌一生吧。
  就拿阿福来说,他曾经受过的各项试验虽然惨无人道,可是也造就了他现在人兽变幻自如的身体。虽说他的身体中还留下了与生俱来以及后期试验造成的各种身体隐患和缺陷,可小炎说这些都不是问题,只要好好学习他教给他的修炼之法,加上一些药物,阿福甚至可以想活多久就活多久。
  所以比起阿福的亲生父母,他对CED倒没有那么深的恨意,毕竟该报复的他也报复了。将来除非阿福自己提出要找CED母公司的麻烦,否则他不会再插手这件事。
  同样的,他对夫人那帮人也是同样的看法。没有他们,也不会有小虎的存在。就因为这个想法,他容忍下了杜卫几人在他眼皮子底下晃荡。
  无论是CED还是夫人他们,这帮人毁灭着世界的同时,也在让这个世界飞快进化。
  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他箫和自认没有这个义务也没有这个权利制止他们的发展。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他向全家灌输的人间生存规则之一,作为灌输者他自然更是执行得彻底。
  想想,还有没有漏的?
  目光落到正在切肉的小炎身上,箫和阴阴地笑了。
  还好我手机里存有她的号码,嘿嘿。
  「喂,尔医生吗?我是箫和啊,你还记得我吗?啊哈哈,不是不是,我的身体很好。是这样的,以前承蒙你帮忙把阿福脑袋里的东西取出来,一直也没机会感谢你。正好明天家里准备搞一个烧烤大会,小炎让我问问你,你愿不愿意来?」
  炎颛听见自己的名字转头看箫和。
  箫和对他微笑,顺便抛了个飞吻给他。
  炎颛手一重,把菜板切成了两块。
  旁边因为嫌弃切肉太掉身价的烈渊一边喝着红酒,一边讽刺炎颛道:「你的刀功不怎么样嘛。」
  刀光一闪,烈渊低头看看抵在自己脖子上的菜刀。
  炎颛不含任何威胁地道:「羊肉你切。右边的切菜板归你。」
   「我……」
  一道血痕出现在烈渊脖子上。他没有威胁他,他只是在督促懒人干活。
  「好吧,算你狠。」
  「小烈,我一直觉得你有被虐倾向,每次都要人家炎哥动手揍你,你才肯做事。」汪爱国在旁边一边腌制鸡翅膀一边摇头叹气。
  烈渊大怒,「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奴仆!」
  「给。」汪爱国顺手把桌上摆的面包塞进烈渊嘴里。
  烈渊一脸嫌弃地拿出那只油乎乎的面包看了两眼,随即又塞回了嘴里。
  炎颛搞定新劳力,目不斜视地继续切他的猪肉丁。
  箫和拿着电话直翻白眼,心想有必要犹豫这么长时间吗?
  「中午十二点才能过来么?没问题没问题,我们也差不多到那时才开始。好,那就这样。期待您的光临。」
  一切搞定。伸个懒腰,箫和去玩他儿子去了。什么?准备烧烤的东西?没看他要带孩子吗?
  一只小机器人在家里勤快地跑来跑去,一会儿收拾阿福、小虎、尖头乱扔的玩具,一会儿把随手放在沙发上的衣服等物分门别类放好挂好,一会儿用它的脚部洗尘,一会儿捡起地上的垃圾,这不是玫瑰。是玫瑰在箫和的强烈要求和威胁下,捣鼓出来的家用保洁机器人,有一定智能,基本上家里所有保洁工作它都包了。玫瑰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勤快」。
  十月二日,明湖山庄箫家别墅。
  箫家花园里人声鼎沸,除了箫和邀请来的亲朋好友,附近有好热闹的邻居也三三两两各带了些吃食或礼物进来凑热闹。
  最可恶的是杜卫四人竟然也厚着脸皮跑来了。箫和决定看在那刚到帐的一亿五千万份上,选择无视他们。
  小虎躺在婴儿篮里扮乖宝宝,因为很无聊,便举起小脚丫用两只小手抱了放进嘴里啃。
  尖头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露脸,鼓起勇气站在婴儿篮边沿上。爪子里还抓着一块烤肉丁时不时地偷吃两口。
  玫瑰拿着哄小孩的小电风扇,好玩地对着小虎的脑袋吹。吹得小虎软软的头毛东翘西翘。
  箫和拿着奶瓶、啃着肉串晃了过来。为了在众人面前扮演一个好爸爸的模样,不得不先喂饱儿子。
  可惜小虎对他爸手里的肉串更感兴趣,但碍于他爸的泡澡威胁,只好把嘴里的小脚丫换成了奶嘴。
  很多人看到小虎都围了过来,尖头告诉自己要坚强,可还是吓得溜进了草丛中。
  玫瑰看到李为民,立刻不再玩弄小虎,改去找为民谈它的救世计划。
  李为民不知该如何和妻子介绍玫瑰,跟妻子草草说了一句有事二楼找,就飞快抱起玫瑰跑进别墅。
  留下为民妻子小语抱着女儿一头雾水。
  李为民的女儿囡囡只有一岁半,看到八九个月大的小虎眼睛一亮,很勇猛的就扑了上去。
  小虎看着这个大半个身子扑在他身上的小丫头,咧嘴……笑。
  「哎呀,可爱啊真可爱。」
  两只小的引起一片叫可爱声。还有人啪嚓啪嚓用手机拍下了这一幕。
  「咯咯,咿呀咿呀」
  只有他爸听懂儿子在笑李为民的宝贝女儿:咯咯,没鼻子的妹妹。
  炎颛看着这幅热闹场景,只觉得手很痒。
  烈渊吸引了大多数人,尤其是女士们的目光。无奈,这人的外貌实在太他妈的有型。手持一杯红酒往那一站,就是个活生生的贵族老爷模样,而且这贵族老爷还帅得天妒人怨。
  炎颛很奇怪好色的箫和竟然没有对着烈渊流口水。他不知道,在箫和眼中,外国帅哥烈渊已经是他兄弟汪爱国的人,朋友妻不能欺,他怎么可能随便挖朋友的墙角呢?至于汪爱国是否有那方面的性趣,那就不是他的管辖范围了。
  炎颛觉得大多数人都在盯着烈渊看,可箫和觉得大多数人都在瞄着他家小炎。
  看,他家小炎多酷多俊啊!一米九三的高大身材,刀雕斧凿一般的脸型,一身绝不夸张却充满力度的腱子肉,手上虽然抓了一大把烤肉,可那份野性、那份沉着、那份冷酷的气质,多迷人哪!箫某人充满偏心地总结:是个女人看到都得腿软。
  杜卫四人不小心看见烈渊,吓了一跳,不明白这个吃人的魔头怎么会出现在箫家。当下也不敢随便靠近小虎,远远地观察着。
  看到他爸他妈站在花园门口犹豫,探头探脑地不敢进来,箫和对小炎打了个招呼。
  「我爸妈来了,我去招待他们。你……算了,你自便吧。」
  小炎看到是他父母,眼光有点冷淡,但并没有多说什么。
  箫和看他这样,反而松了口气,他到真怕小炎一见他父母就把他们丢出去。毕竟上次彼此留下的印象太糟糕。
  「等会儿小雷应该也会来……」
  炎颛抬起头。
  「我今天想把小虎介绍给他们认识,我会用另外一种方式告诉他们你是孩子的父亲之一,哪怕不能直接说,但我想让他们知道。不过今天你就不用出面了,他们比较怕你。」
  「我不会去找他们,只要他们不欺负你。」
  箫和一勾嘴角,「切,谁能欺负得了我?」话落。已向他父母迎去。
  外强中干的家伙。炎颛也知箫和对他家人无法狠下心肠甚至想要维持一般家人的感情,否则今天就不会约他们过来。他倒不担心小人箫被人欺负,他只是不愿那个人表面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心里却因家人的冷淡和自私而难过。
  所以虽然答应他不管他们,可目光仍旧追了过去。他的伴侣没有人可以欺负,就算是小人箫的家人也不行。
  「爸、妈你们来了。」箫和让二老进来。
  「怎么这么多人?」箫母皱眉道。
  「人多热闹嘛。小雷没跟你们一起来?」
  「没,他说和芊芊一起过来。」箫父回答。
  箫母打量着这栋附带花园的独立别墅,「你住这儿?这房子不便宜吧?」
  「我也不太清楚,房子是小炎买的。」
  「这小炎怎么这么有钱,他做什么的?」
  箫和领着二人走进花园,微笑着跟周围邻居打招呼。
  「我在问你呢!」箫母拉了拉他。
  「哦,他啊,他也做金融这一块,平时开开出租。」
  「开出租?开出租能赚什么钱?」箫父箫母相当惊讶。
   箫和笑笑,「开出租只是他的兴趣。他赚钱不在这一块。」
  「神经病,有钱人脑子都有问题。开出租又苦又累,也亏得他把这当兴趣。」箫母撇嘴不屑。
  箫和不以为意,没接话。
  「对了,你刚才说他也做金融这块,那你呢?我听小雷说你现在也炒股,姓炎的能赚到这栋房子,那你回来一年多应该也赚了不少吧?」
  箫和就知道他妈会问他这些,早有准备:「小炎做的是艺术品投资,一般不开张,开张吃三年。这行虽然利润还可以,但风险太大,我没那么大胆子跟他混。我嘛,因为没什么本钱,虽然还在炒股,但基本上没什么入账,加上这两年股市低迷,你们也知道小雷上次玩股票落到什么下场。」
  「哼。」一听箫和提起小雷,箫母不高兴了。
  箫父叹口气,暗中拉了拉箫母,让她收敛点。那个姓炎的青年就在花园里烧烤,气势比上次见到时更加内敛,但也更具威胁感。
  「小炎虽然在我的恳求下买下了小雷那两支烂股,但那人也不是好相与的。我可是打了借条给他,如果这支股票赔了,赔多少我将来要还他多少。」箫和苦兮兮地道:「妈,如果我不是看你和爸的面子上,小雷这个忙我真的不想帮,也无力帮。」
  「好啦,你是他哥哥,帮他一把又怎么样?不就两百万吗?你还怕你赚不回来?」
  箫和对天翻了个白眼,说得轻巧,你怎么不让小雷自己赚回来?对他妈的偏心,他已经不是第一天认识,耸耸肩权当没听见。
  「他妈,好了。少说两句。小和也不容易。」箫父因对长子愧疚,连忙打圆场道。
  箫母嘴上说得凶,可心里毕竟有点虚,被丈夫一说,也不再摆出咄咄逼人的态度,话锋一转道:「你今天叫我们来就是叫我们来吃烧烤?你不知道我胃不好吗?这东西你们小年轻吃吃还差不多,你喊我们来不是存心让我们难过?」
  「妈,我请你们过来有两件事。」
  「什么事?」箫母立刻警惕起来,「是不是你以前的烂摊子没有收拾干净?我可跟你先说明了,我和你爸……」
  「妈、爸,跟钱没有关系。」
  箫母立刻松了口气,「那是什么事?难道是你交女朋友了,想带给我们看看?」
  「差不多。」
  「哦?你真交女朋友了?」箫父眼睛亮了,长子的婚事也是他心头一件事,眼看他弟小雷都要结婚了,作为兄长的箫和却到如今没有动静,作为家长总是有点焦虑。
  箫母更是连珠炮地问:「那女孩多大?哪里人?做什么工作的?工资多少?她父母干什么的?你没房子她愿意跟你吗?还是她以为我们的房子会给你?我可跟你说清楚……」
  「爸,妈,介绍一下,这是你们孙子。」走到婴儿篮边上的箫和把小虎抱了出来。
  箫父箫母张大嘴。他们刚才也注意到这里有个婴儿篮,可还以为是别人家的小孩。
  「可爱吧?小虎,来,跟爷爷奶奶打招呼。」
  小虎举起手,奶声奶气地咿呀了两声。顺带附送了一个露出了四颗小虎牙的傻乎乎笑脸。
  「你什么时候连孩子都有了?」箫父箫母的震惊不是一般两般,眼都瞪圆了。
  箫父眼光直在小婴儿身上打转,这孩子……还真逗人。
  「这孩子……你亲生的?」
  「嗯。」
  「咿呀咿呀」虎虎也要吃肉肉。
  箫和暗中捏捏他的小屁股,吃肉,你才多大?想吓死人吗?
  「他母亲呢?」箫母目光挑剔地看着小虎,可再怎么挑剔,她也不得不说这孩子确实招人喜欢。
  箫和长长叹了口气,惆怅的目光望向远方,一脸寂寞和感怀。
  小虎不堪他爸虐待,「啊呜啊呜」直叫。爹爹救命啊!爸爸掐虎虎的屁屁!痛痛。
  五步开外的炎颛稳如泰山,消灭掉手中第四把肉串,转身去烤第五把。
  「其实小炎为什么会答应我的恳求买下小雷手中的股票,这个孩子是最大的原因。」
  「什么意思?」箫母皱眉问。
  箫和的目光落到小虎身上,满是怜爱地道:「这孩子也是他的亲人,至亲。」
  「你是说……」
  「我和他在我离开N城那段时间认识,之后我们患难见真情就有了小虎这个爱的结晶。如果不是他我也不会回来。有了孩子后我一直很想给他一个名分,可是……」
  箫父箫母都把「他」当作了「她」,只当孩子的母亲是炎姓青年的姐妹,红颜薄命,和箫和有了孩子,却没福气和他过上一生。
  「哎呀,你怎么不早说?我什么东西都没带。哎哟,小乖乖,叫爷爷。」盼孙心切的箫父早就对小虎心动,一听小虎真是他嫡亲孙子,当场就对小虎举手投降,绽开笑脸就要伸手抱他的小孙孙,被箫母一把拉住。
  「你连孩子都有了,那你一直住在这姓炎的家里也不是回事啊。」箫母偷偷瞅了瞅不远处的小炎,小声埋怨道。
  我宏远大厦的房子不是你帮小雷要走的?箫和没有多说什么。自从他自己做了父亲,对他母亲的诸多不满也逐渐消散。心中虽有怨念,但也只是心里叨咕两句,说恨那是完全谈不上。
  毕竟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真正的家,有一群爱他、他也爱他们的可爱家人。很多事情自然而然也就淡了。怨恨是不幸的人特权,而他现在很幸福。幸福到他宁愿给自己不时找点小麻烦,因为他害怕太过顺遂的幸福会遭天妒人怨。
  「不住不行啊。我现在名义上作为他的朋友住在他家里,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管家加佣人。他怕我带不好他家孩子,死活不肯让我离开。」
  「啧!他怎么这么霸道?那他给你开工资吗?」
  「开工资?我还他钱都不够。不过他管吃管住还给我买衣服,有时会给我点零花钱。日子总能过得下去。」
  小虎吮着手指很困惑,为什么他会听不懂爸爸说什么呢?
  「你看看你,怎么就混成这样了……」箫母说不下去了。
  箫和耸耸肩,表示自己也很无奈。
  有其他客人进来,箫和目的达到也不想再和父母多聊,找了个借口离开。说实话,跟他妈一起聊天,他胃疼。
  「那爸、妈,你们在这里随意,如果累了,就到客厅去歇歇。我想小雷也应该快来了。」
  「知道了,你去忙吧。真是的,一点都不为老人着想,全是油腻的东西,等会儿还得和小雷他们出去吃饭。」
  把箫母的嘀咕丢在脑后,箫和安顿了父母立刻抱着儿子又去招呼其他人。箫父眼馋孙子,不顾箫母拉扯,屁颠颠地跟在箫和身后,就想抱一下小虎。
  箫和被他父亲跟烦了,转手就把小虎塞他怀里。
  箫父乐坏了,抱着孙子颠个不停,也不管小虎能不能说,一个劲诱惑小虎叫他爷爷。
  小虎给他逗得直乐,就觉得这个老头很傻。因为这老头一直叫他爷爷。
  箫和走到炎颛身边,全身一松,头轻轻靠到他肩膀上。
  炎颛侧脸看看,把烤好的羊肉串递给他。
  「小炎,你会永远对我这么好吗?」
  「嗯。」只要你别给我乱爬墙。
  「小炎,」
  嗯?
  「小炎,」
  「闭嘴。这边还没烤好。」烤好的都给你了,还叫!
  箫和噗嗤一下笑了出来,刚刚被稍稍冻住的心在这一瞬间全部化开,笑眯眯地接过肉串,拿出一串放进嘴里,唔,不愧是他家小炎出品,真香,真好吃。
  炎颛看他一个人吃得开心,不爽,张大嘴巴。
  箫和立刻会意地把铁签上的肉撕下来送进他嘴里。
  「箫哥,你和炎哥感情真好。」汪爱国擦擦头上的汗,挤到烧烤架边抓了一把肉类烤制。
    「你和那老外也不错啊。」箫和脸也不红地道。
    「唉,甭提了。那就是一只癞皮狗!赶都赶不走。」
    箫和闷笑。烈渊正阴沉着脸站在汪爱国身后,看样子也是等吃的。
    「你找个女朋友,他兴许就待不下去了。」某人出馊主意。
    「算了吧,我这么穷,一没房子二没存款,哪个女人愿意和我谈?」
    「我可以帮你介绍。我认识好几个女孩她们都不在乎男方是否有钱有房子,只要人好、彼此看对眼就行。」
    「真的假的啊?」
  「我还能骗你不成?」
    「那就麻烦箫哥你帮我说说?」
    「好啊。」
    「不行!我不允许。」烈渊的脸已经黑成了锅底,对着箫和放出凶光。你敢给他介绍女友,我吃了你!
    箫和与爱国互看一眼,一个转过身去喂他家那口子,一个埋头做自己的烧烤。
    啊啊啊!他想杀人!被明明白白忽视了的烈渊暴怒。
    虽然想好好教训那该死的人类一通,可炎小子不是好惹的。遗族最是护短,那人类偏偏又是他的伴侣,想动手还真的得考虑一二。
    烈渊死活不承认那神兽一族的小子越战越强,如今他应付起来也越来越吃力。
    「……我要吃这个还有这个,你给我烤!」
    烈渊化愤怒为食欲,抓了一大把生肉递到汪爱国面前要他服务。
    汪爱国叹口气,把手上已经烤好的递给他,把那把生的接过来,认命地继续忙。
    「你要永远这样服侍我。」
    「是,是。小烈阁下。」汪爱国息事宁人地随口敷衍。
    烈渊大人抓着他的仆人「特地」为他烤的一大把烧肉心满意足了。
第十七章
  箫安也来了,带著他的女友。
  看到他哥,箫安尴尬地点点头,刚想带女友过来打招呼,被等 半天的老妈给截住。
  箫和挥挥手,示意他随意,也没特地过去。
  「小炎你有没有看到阿福?」箫和奇怪,李致云夫妇最先到, 来的时候,阿福还在花园里和小炎抢烧烤架。可一转眼就不见他们了。
  「客厅。」
  「哦,可能和他父母谈心去了。」知道阿福的下落,箫和也不再担心。看看时间,要来的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不过还有一位……
  「来了。」
  箫和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把手里的肉串塞回给小炎,快步跑到他父亲那儿,一把把小虎抢了过来。
  箫父不知发生什麽事,惊讶地看著他。
  箫和压低声音对他父亲道:「有个女人,对我不死心。我不喜欢她,拿小虎刺激她一下。」
  箫父恍然大悟,眼看著儿子抱走孙子向一名身穿连衣裙的清秀女子走去。
  小虎小手捏著一张百元大钞向他爸献宝。
  「咿呀咿呀」爷爷给的,还说下次会给虎虎带好东西。
  箫和瞟了一眼,莞尔,「你爷爷给你的,那你就收好吧。」
  让爸爸把票票折叠成一个小小的方块,小虎抓过来,开心地藏到了小兜兜里。 知道这是钱,他要用这个钱买肉肉吃。
  「尔医生。」
  尔雅看著眼前精神气十佳的人类男子,默然。
  这人的身体竟然越来越好了,是不是炎对他做了什麽?
  难道炎比他想象中还要看重这个人类吗?
  「小炎在那边。你喝什麽?那边桌上有饮料,你随便拿。」
  「谢谢。」
  「咿呀咿呀」长翅膀的妹妹。
  箫和心中奇怪,看了儿子一眼。
  小虎还在那里翅膀翅膀 「咿呀咿呀」地叫。
  尔雅似乎也有点惊讶,淡淡地看了一眼小虎,道:「他有一双特殊的眼睛,孩子很可爱。」
  「谢谢。我儿子。」箫和早就等著说这麽一句,眼睛都笑没了。桀桀桀,你不是想要给我家小炎生个孩子吗?不好意思,咱家已经有了。你要生就自己生吧!哇哈哈!
  「你的儿子?亲生?」尔雅心中一喜,难道这人已经背叛炎?如果是真的,炎绝对无法容忍自己的雌伏者和其他人有孩子,除非他们已经没有关系。
  尔雅微微笑了,她终於可以不用等到这名人类死後。现在,她可以正大光明地跟随在炎身边。
  
  不知尔雅心中所想,箫和阴笑著抱著儿子走到炎颛身边。
  炎颛看到他,很自然的又塞给他一把烤肉。
  小虎看著那把烤肉串馋得直流口水。
  「小炎,尔医生来了。」
  炎颛早就看到这位儿时友人,不在意地打了声招呼:「你随便吃。」
  尔雅心中疑惑不解,看炎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和姓箫的人类断绝关系了呀?这是怎麽回事?
  「小炎,你儿子要尿尿。你带他去上厕所,我招呼客人。」说著箫和就把手中儿子越过火炭递给他爹。
  小虎一边感觉屁屁下面火炭的高温,一边奇怪自己并没有说要尿尿,爸爸怎麽会要爹爹带他去嘘嘘呢?
  炎颛抬头面无表情地看向小人箫。
  你又想干嘛?
  不干嘛,赶苍蝇而已。
  炎颛顿了顿,明白了。
  人家惹你了吗?
  我知道她在你发情期的时候跑来找过你,哼哼,竟然敢趁我睡著时勾引你。我要呕死她!
  谁跟你说的?
  阿福、玫瑰、尖头。
  炎颛脸上立时挂出数条黑线。
  还是尖头最好,它让它的朋友去把他们美女医师的衣服、被子、书籍什麽的,能咬的都咬出了洞。真是一群好孩子。
  「咿呀咿呀嗷嗷嗷!」虎虎的屁屁要烤焦了!
  炎颛默默地把儿子接了过去。
  「呼──」小虎立刻大大喘出一口气。
  箫和给他儿子的可怜样逗笑。
  炎颛则斜了他儿子一眼。装什麽装?这麽点火会烤焦你?
  小虎举起小拳头塞进嘴里,眨巴眨巴黑溜溜的大眼睛。那小样儿,说不出的狡黠。
  
  尔雅满眼不信地看著炎和他怀里的婴儿。
  「这是你的後代?」
  「嗯。」
  「什麽时候?我怎麽不知道……」尔雅的脸色变得苍白。
   知道才叫奇怪。箫和继续对儿子投以「温柔」 目光,看得小虎忍不住用两只小小手捂住自己的小兜兜。玫瑰说爸爸爱钱,爸爸不会想要抢虎虎的票票吧?
  箫和看清儿子动作,脸上的肌肉不由颤抖了一下。
  尔雅的目光落在箫和脸上,箫和立刻回以礼貌的微笑。
  「我……我知道了。怪不得你的身体痊愈了,而且现在连我也看不透你的身体,原来……原来……」炎已经认可他做他的伴侣。
  这句话尔雅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最後看了一眼炎,再看看他怀中的孩子,一句话没留,转身就走了。
  「呃?这就走?不吃个饭?」
  够了,别得寸进尺。炎颛又把小虎揣回箫和怀里。
  箫和抱著儿子蹭过去,「咋了?生气了?舍不得了?那我把她叫回来?你再跟她讨论讨论生二胎的事?」
  炎颛瞄向他的肚皮,「想再生一个?嗯,我会努力。」
  箫和……凑过头去,「嘎叽」一口狠狠咬住了他家小炎的耳朵。
  
  被咬出火迅速进入野兽模式 炎颛拖著箫和回房商量生二胎的事去了,留下小虎呆呆地抓著两把烤肉串坐在婴儿篮里。
  看看花园里谈笑的大人们,再看看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他。
  小虎张开只有四颗小虎牙的嘴巴,笑得流出了口水。
  肉肉,好多肉肉!
  「啊呜!」
  「哎呀!我的小祖宗!这是谁给你的?简直就是瞎胡闹。」
  一道黑影飞扑而至。
  小虎张大了嘴巴,看看空荡荡的两只小手。
  肉肉呢?虎虎的肉肉呢?
  箫安握著肉串对抱起小虎的箫父道:「幸亏你眼尖,否则这多危险!哥呢?怎麽没看见 ?」
  箫父也吓出了一头冷汗,抱著小虎连声哄。
  「你哥刚才还在这儿,奇怪,这麽一会儿到哪去了?哦,对了,小雷,这是你哥的孩子,叫小虎,你看,多可爱。」
  小虎的目光和他的叔叔箫安对上。
  箫安看著这个小婴儿瞪大了眼睛。啥?我哥什麽时候有孩子了?
  小虎握起小拳头,眼中喷出怒火。就是你!就是你夺走了虎虎的肉肉!嗷呜──!
  从此,这仇就这麽结下了。
  可怜箫安一生被他侄子恶整无数次却不知道其根本原因就在几根肉串上。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玫瑰的书房里,李为民正在不停抹汗。
  玫瑰滔滔不绝,说它拯救地球的第二步计划。
  「每个国家对於核弹的管理都非常严格,可是只要有就不能保证它的绝对安全。师傅说,我们要维护地球的生态平衡,要尽量延长她的生命。地球母亲用她的乳汁和血肉喂养我们,我们也必须回报她,而不是毁灭她。」
  「嗯嗯。」李为民连忙附和。
  「所以我决定了,要给所有人类一个教训。」
  李为民心跳停止。
  「我要把地球上所有的能控制的核弹全部发射出去,目标:月球!」
  李为民只觉得自己已经处在弥留之际。
  「我希望人类在没有了月亮後可以知道悔改,从此好好地对待地球。」
  「你说你控制了全球的核弹?」李为民呻吟著,他今天就不应该来。还浪费了两张火车票。老婆,我对不起你!
  「差不多,只要给我发现的,都给我控制了。」玫瑰严肃地点点头。
  「你、你怎麽做到的?」
  「我可以操纵电流、网络,还有无线电波。 不需要通过那些繁琐的密码来控制全球的核弹,也就是说,我想控制核弹完全可以绕过那些人为的一道道密码程序。」
  「然後?」
  「我花了很长时间,先去找地球上的所有导弹,然後钻进电波里给每一颗导弹都重新设定了一个隐藏攻击目标,还有一个隐藏控制密码。这个密码其实就是一道电流。」
  「这麽简单?」
  「简单?这个事情除了我能办到,全世界还有谁能办到?」
  「……也是。我现在更相信你是外星人了……」
  「看!这就是我的操作台,所有的命令都可以从这座操作台发出。这个红色按钮就是我控制全世界核弹的关键,只要我一按下去,所有核弹就会收到立刻发射的命令。我很厉害吧?」
  「厉害……我太佩服你了。」可怜李为民已经面无人色,身上虚汗流个不停。
  「不过,」玫瑰眼部闪过一道红芒,「月亮太可怜了,我不想为了警告人类就毁掉月亮。」
  李为民大喘气,觉得自己立时又活了过来。
  「那就好,我也觉得不必要做的这麽绝。其实虽然很多国家都拥有核弹,但是我相信为了世界和平,他们不会随便乱用的。」
  「是吗?我不太相信人类的控制能力。」
  「所以……」李为民小心翼翼地问。
  「所以任何一颗核弹发射的时候我都会知道,除非我同意,否则它就发不出去。」
  「……」李为民已经不知道玫瑰说的是真是假,他只觉得今天天气太热,也许他应该跟他老婆一起出去吃烧烤,而不是闷在屋子里看玫瑰的伟大发明、听玫瑰的救世大计。他也许一直都在做梦?也许他根本就没来箫和家?
  「你不觉得这颗红色按钮很危险吗?」
  「你想按它吗?」
  李为民拼命摇头。
  「没关系,我就设定这麽一次。等下让师傅还有箫一起来看看我这项发明,看过了我就把这颗按钮的设置取消掉,改成直接用我的脑袋控制。」
  听起来似乎更不可靠,李为民不停念佛,「不能现在取消吗?」
  「当然不能。你们还没有看到呢?你们要不信怎麽办?箫肯定不会相信,我当然要试验一下给你们看看。」
  「试验?」李为民觉得自己又喘不过气来了。
  「是啊,为了这次试验,我做了两道命令。第一次按这颗红色按钮,有十个国家的十颗核弹会进入准备发射状态。第二次按,这十颗核弹才会真正发射出去。我想当这十颗核弹进入准备发射状态,新闻中肯定会有反应。」
  「怎麽可能会有反应?有反应那世界就乱了。」李为民喃喃道,他真的很希望有谁来一砖头把他砸到失忆。就从一年零四个月前箫和回来那天开始失起好了。
  「没反应也没关系,我可以控制监控设备,到时就现场转播给师傅还有箫看。」看箫和以後还会小瞧我!
  「咚咚。」有人敲门。
  李为民立刻跳起来飞奔去开门,现在谁来都好,他已经一秒锺都不想再待在这个房间里。
  敲门的是他老婆小语,小雨抱著他们的女儿对为民道:「终於找到你了,你在干吗?不饿吗?下去吃烧烤吧。我想你烤羊肉串给我吃。」
  「好!好!我们下去。立刻马上就下去!」李为民像後面有鬼一样,拉著他老婆孩子就往楼下跑。
  「喂,你怎麽了?」小语莫名其妙。
  「箫和呢?箫和在哪里?」
  
  屋内,玫瑰想学箫和撇撇嘴,撇不起来。
  人类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天才总是寂寞的。
  玫瑰爬下它的专用操作椅,打算去找炎箫二人还有阿福他们来看它的伟大发明成果。
  
  阿福正在躲那个据说是他亲生父亲的黄脸皮老头,还有那个喜欢抿嘴唇的女人。
  那两个人看他的目光太奇怪,就像是要把他吃掉一样。还不停地想要抱他、摸他。
  那个女人更是看到他就哭,哭得他恨不得想一尾巴把她拍昏过去。
  要不是箫箫说要和他们多亲近,还说他们很有钱,会买很多好玩好吃的东西给他,他才不要理他们。
  不过,就这样他也无法忍受了。他现在明白为什麽箫箫会经常说:他要一个人冷静冷静。
  现在他也希望找个安静 地方,一个人冷静冷静。当然如果能有烤肉吃那就更好。
  
  小虎很生气,後果很严重。
  其结果就是谁来逗他,他都不笑。
  箫父以为宝贝孙子累了,便找进客厅,把小虎放在了沙发上。
  在箫父去花园的婴儿篮里拿小毯子给孙子盖时,小虎快速爬下了沙发。
  他要去找他爸爸抗议,他要找他爹爹做主,他要吃肉肉,他不要喝牛奶!
  
  阿福看见小虎时,小虎正爬到第二层楼梯的最後一阶。
  「嘶嘶,虎虎。」
  小虎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阿福探出一颗头,「有没有人?」
  小虎扭头朝屁股後面望望,再扭回来,摇摇头。
  阿福飞快地跑出来一把抱起小虎。
  「走,我们去找玫瑰玩。」
  「咿呀咿呀」不要,虎虎要去找爸爸还有爹爹。
  阿福嘟起嘴,「你不要想现在去找他们,刚才我都看见了,哼,你爹扛著箫箫上了三楼。你爹现在肯定在对箫箫做坏事。哼哼,等我长大了……」
  小虎黑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滚圆,不懂。
  「总之你现在进去,你爹肯定会打你屁股。」
  小虎摸摸小屁屁似懂非懂地点点小脑袋。
  
  阿福敲敲玫瑰书房的门,没人应门。
  阿福也无所谓,大大方方地开门走了进去。
  玫瑰不在,房间中间悬挂的大屏幕开著,画面看起来像是某个军事基地。看了很多电影电视的阿福,眼界比以前开阔多了,不再像以前一样看什麽都不懂。
  早就学会上网的阿福把小虎放在地上,任他自己爬著玩。他随手打开一个网站进去找电影看。
  屏幕上的军事基地被冒出来的电影画面遮挡住。
  小虎不是第一次来玫瑰的房间,可还是很好奇。在一堆仪器中爬来爬去。
  「咿呀咿呀」小虎对阿福叫,我也要看画画。
  阿福依言把他抱到操作台上。
  扭扭小屁股,从坐姿改为爬姿的小虎一下就被操作台上颜色鲜�的各类按钮吸引住。
  尤其是中间那颗最大最红的,看著就很让人有想按下去的欲望。
  「吧嗒。」小虎忠实地遵从了自己的欲望,一巴掌把红色按钮按了下去。
  阿福一惊,连忙拉住他,「你忘了玫瑰说过操作台上的东西不能乱碰?小心玫瑰生气,玫瑰生气会很恐怖哦。」
  「咿呀咿呀」小虎也挺怕这位小老师,一听玫瑰会生气,连忙缩回小手,假装自己什麽都没干。
  
  此时,
   炎颛抱著箫和正在嘿咻嘿咻,箫和被干得又痛又爽,抱著小炎 肩膀死命咬。
  李为民拉著老婆到处找箫和,现在大概只有这个人才能制止玫瑰的疯狂救世计划。
  拿了毯子回来发现孩子没了的箫父急出了一头冷汗,找了一圈无果後,也连忙到处找孩子的父亲。他不敢发动所有人找,他怕会给箫母骂死。
  李致云夫妻找不到儿子,便准备找箫和谈谈偶尔接儿子过去住好培养感情 事。
  杜卫在想要不要提醒箫和,那个外国人很可能对他们不利。
  尖头看花园里人类太多,怕被误伤,弄了点吃的就窜回了二楼。
  汪爱国正在手把手地教烈渊烤玉米,烈渊一边嘀嘀咕咕说有失身份,一边两眼冒光地等待玉米棒被烤熟的那一刻。
  玫瑰很苦恼地站在三楼两位家长的卧房外,不晓得要不要打断 们,还是等他们办完事再去让他们看它的伟大创举。
  
  此时此刻,某十个不幸被选作试验用的国家响起了同样的声音:「立刻联系主席/总统/国王/将军!快!」
  各国的间谍也在同时疯狂运作了起来。
  各个国家的各大军部接到秘密军令,立刻开始紧张而快速地部署。
  
  周放在等红灯,郊区的红灯时间很长。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案件,可性质却比较恶劣。
  上次那名中了八百万、被出租车司机送到警局的幸运女人死了。
  死得很凄惨,被人分尸成十二块。
  她的丈夫却失踪了,与她前夫一起失踪的还有那被领出的八百万元现金。
  因为城东警局人手不够,加上他曾与受害人有过接触,他被借调至这个案件。
  在上次和受害人有交集时,受害人还没有死,被其前夫关入郊区农家出租的平房内囚禁受尽折磨要她交出所有奖金,後经附近住户举报被警方救出。
  事後,大家都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受害人顺利通过法律援助,和其在逃中的前夫脱离婚姻关系,而她所有个人财产、包括在婚姻期内所中的八百万元奖金,其夫都无法再染指。
  可是事情刚过去不到两个月,就有人举报受害人家里发出难闻 恶臭,经派出所员警上门调查,竟发现受害人死在家中床上,身体更是被残忍地砍成十二段。
  据法医解剖後得知,受害人不是死後被分尸,而是在生前被硬生生砍断肢体、直到其因失血过多及疼痛过剧而心脏衰弱死去。
  在受害者的尸体被发现後,其前夫也失去踪影。而受害者生前获得的八百万元奖金也不翼而飞,没人知道下落。
  案子调查到这里,很多人都认为这是一起典型的为财杀妻案,只要全国通缉被害者的丈夫,负责此案的刑警们就可以写结案报告了。
  可周放却不如此认为,根据现场勘察得知,假定其前夫就是凶手,应该还有一名助手在场。受害人受到很长一段时间的折磨才死去,而这时间的跨度很可能不少於四十八小时。因为其丈夫小区内人都认识,他要想在小区内生活上两天,就必须要有另外一个人接应他,帮他购买食物或处理杂事。
  在仔细勘察後,周放在被害人的卧室床头柜里发现了一张纸条,纸条上写了一个车牌号码。
  也不知是什麽触动了他的神经,他把这张纸条作为证据之一带回警局,并对该号码进行调查。同时调出了被害人被送到警局那天 大门外的监控录像。
  那辆明黄色的出租车停的很巧妙,只能看到车牌的後两位数。而这後两位数恰巧与纸条上车牌号码的後两位数相同。更巧的是,它的前两位数,自己似乎也有印象。
  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通过交通局查到该车牌的车主姓名和家庭住址。本来只是有些怀疑,调查也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可在看到这名出租车司机竟然住在价值不菲的明湖山庄後,周放立刻决定上门会会这位叫做炎啸的司机。
  炎啸,很特殊的名字。周放再次想到了那个姓箫的男子。
  不知道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听说他回来了,可惜却不知道他住在哪里。问他家人,他家人只说他住在朋友家里。问他这个朋友住在哪里,他家人却一起奇异地保持了沈默。
  越是找不到他就越是牵挂他,人啊,果然很贱。
  「小周,变绿灯了。」与他同行的老刑警方有为提醒 。
  周放收回神,不好意思地笑笑,立刻踩下油门笔直地向明湖山庄的方向行去。
  
  五分锺後,李为民第一个冲到了三楼卧室门口。一看玫瑰也在,更加断定箫和现在就在房里,正准备抬手敲门。
  玫瑰道:「他们还没有结束。」
  哈?什麽还没有结束?三秒後,李为民的脸红了,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麽。
  「那就等等再说好了。呃,要不要下去等?站在这儿不太好吧?」李为民抓头,暗自庆幸箫家的卧房隔音效果够好,不至於让他们听到一些让人尴尬的声音。
  「咚咚咚」又有人跑上了楼。一看,是箫父。
  箫父喘著气,「箫和在不在里面?」
  「呃,在。」
  箫父闻言立刻上去敲门。
  为民慢了一步,想要制止箫父敲门的手停留在了半空。
  「咚咚咚!」
  
  炎颛额头上迸出一根青筋,他正好到了紧要关头。
  「箫和?你在不在里面? 找你有事!小虎他……小虎不见了, 快出来!」
  炎爹、箫爸互看一眼。又来了。
  「爸,不要急,小虎肯定躲哪里玩去了。我马上就来。」箫和清清嗓子对门外叫道。
  箫父听了更急,「你快出来找找,你家我不熟悉,孩子还那麽小,如果出了事情怎麽办?快点出来!」
  箫和斜眼看炎颛,听见没?我爸叫我快点出来。」
  炎颛……重重地往下一压。
  箫和连忙捂住嘴,差点叫出声来。
  一分锺。
  炎颛突然加快了速度,又快又重。
  狗屁的一分锺!箫和被顶得直翻白眼,抱紧了在他身体里用劲穿刺的野兽,死死咬住嘴唇。
  「箫和,听见没有?快点出来!」箫父大声喊道。
  「伯父,阿箫肚子有点不舒服,你等一会儿,他马上就出来了。」李为民脸红红地小声劝阻道。同时为箫和与他的小情人掬了一把同情泪。
  「你也找他?」
  「是啊。」李为民看向地上的小机器人。
  玫瑰假扮玩具,保持静止不动。
  箫父也没注意,只焦急地走来走去。
  其他正在找箫和的人不好意思登堂入室,只在花园和客厅中等待。
  
  与此同时,全世界、只要消息还不太闭塞的国家全部进入一级备战状态。
  
  卧室门打开,第一个出现在人前的是黑著脸的炎颛。牛仔裤、背心,一看就是随便套上的。可就这麽随随便便的,看起来偏偏性感得要死。
  李为民尴尬地低下头,不好意思看他。
  炎颛带上房门。
  「那个箫和你……」箫父有点怕炎颛。
  「不是要找孩子吗?」
  「是啊是啊,我看小虎困了就把他放到客厅的沙发上,我怕他冻著,就去花园里拿毯子,就这麽一会儿工夫,我回来就看不见他了。」箫父也不管别人听不听,一个劲解释。
  炎颛脚步不停,直接走下二楼来到玫瑰书房门外,打开门就走了进去。
  「咿呀咿呀」看到他爹进来,小虎立刻叫喊著要吃肉肉。
  阿福回头瞅了一眼,看不是李致云夫妻,立刻安心地转回头继续看他的电影。
  箫父听见孩子的声音连忙探进头,一看小虎好端端地坐在一个奇怪的台子上,立刻就感觉到两条老腿已不负重荷。他可真被这孩子吓坏了,就怕出什麽事。
  炎颛从操作台上抱起小虎,心想要怎麽给这到处乱爬的小子一点教训。
  小虎不知道自己无意间再一次打断他爹的好事,还在撒娇要吃肉肉。
  很好,就罚他到明年这时候为止都不准吃肉,除非他学会不再打扰他们。炎颛瞬间决定了对儿子的处罚。
  门外,箫和抱著玫瑰拖拖沓沓地走了进来。
  「小炎,你徒弟说要请我们看它一个伟大的创举,据说与维护世界和平、拯救地球生态有关。」箫和无力地道。
  炎颛挑眉看向玫瑰。
  阿福看箫和来了,也不看电影了,转身跑到箫和身边,跟箫和抱怨李致云夫妻怎麽怎麽恐怖。
  箫和拍拍阿福的手,转头对他父亲道:「爸,你去客厅坐坐吧,这里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
  「好、好。」箫父正在好奇这房间的干什麽用的,听儿子这麽一提醒,顿时就想到这里也许就是那位炎姓青年的秘密所在,赶紧缩回头不敢再多看。
  「那我下去了,小李,你要不要跟我一阵下去。」
  李为民赶紧回:「不了,伯父你先去休息吧,我还有点事找箫和谈。」
  「哦,那你们谈你们的。」挥挥手,精疲力尽的箫父也不敢再要求抱孙子,转眼就离开了二楼。
  尖头听到动静,从自己卧室里跑了出来。
  「吱吱,这里好热闹。玫瑰的秘密被发现了吗?」
  箫和正在打量这间如未来智能机器世界一般的房间,连声啧啧感叹。
  这得花多少钱哪!
  
  玫瑰即骄傲又害怕地看著两位家长。
  「我做到了!」
  「啥?」箫和到处找凳子坐,没找到。
  阿福指指中间那张玫瑰专用椅,表示那里可以坐。
  箫和瞄瞄那一看就很硬的钢铁制椅子,叹口气。还是站著吧。
  「玫瑰,给你两分锺把你的伟大创举现一现,你爸我很忙。」
  炎颛用眼神问箫和:这就是你生的二胎?
  滚!箫和用眼神杀将回去。
  玫瑰快速走到操作台前,爬上它的专用椅,转身对箫和道:「不要两分锺,只要一秒锺,你就会知道我现在有多厉害!」
  「箫和!你最好别让它……按……」
  来不及了,玫瑰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吧嗒」把那颗红色按钮按了下去。
第十八章
  李为民捂住脸。
  按了,它真的按了!
  玫瑰一脸骄傲地关掉阿福放的电影,露出被它监控的某军事基地 画面。
  「看,我控制了全球的核弹。不过作为试验用,我只选了十个国家的十颗导弹,它们将全部进入准备发射状态。你们要是不信,可以看屏幕。我把这十个国家的十个基地的监控画面都转过来了。」
  偌大的荧屏一下分成了十二块。十块在播放各个导弹基地核导弹启动的画面;还有两块正在播放东西两大国家各自的最高首脑会议,会上人们表情严肃、灰暗。
  画面上各基地的地面忽然绽开一个黑乎乎的洞口,一颗颗颜色各异的导弹露出地面。海面上则一时还看不出动静。
  箫和张大了嘴巴。
  炎颛皱起眉头。
  画面上出现倒计时:十、九、八、……
  「呃,玫瑰你确定这是准备状态?」李为民放开遮眼的右手, 
瞪著画面问。
  还没有进入情况的箫和不可控制地打了个哈欠。
  就在他嘴巴刚刚合上的一刹那。
  十颗核导弹一起升空了……
  
  一个又一个国家,所有的高级领导人站在屏幕前,呆呆地看著发射出去的核导弹,鸦雀无声。
  「完了。」
  不知是谁第一个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绝望逐渐笼罩在每一个人头上。
  「世界要毁灭了。」
  「这到底是他妈的哪个生孩子没屁眼缺德带冒烟的混蛋干的?!」
  「外星人的阴谋吗?」
  「目标,谁知道攻击目标是哪里?」
  没有人知道。就像没有人知道被严密控制的核弹怎麽会被别人控制了一样。
  知道内情的人们一脸苍白地等待世界毁灭的那一刻来临;不知道的人们还是该干啥干啥,无知者最幸福。有些人很幸运地看到了导弹飞向空中的过程,这些人中有很多都很激动地指著天空大声喊:看!UFO!
  
  玫瑰不可置信地瞪著核弹飞离地面的画面。
  「不可能!我明明设置了两道命令!我不会出错的,我、我……怎麽会这样?」
  阿福偷偷看向小虎。
  小虎傻乎乎地回看他。
  两只互看了一秒锺,一起撇过头去。俺们什麽都不知道。
  
  「这是在开玩笑吗?」箫和面无表情地道。
  炎颛严厉的目光扫向玫瑰,「目标是哪里?」
  「什麽?」玫瑰大受打击,小身子晃了晃。
  「告诉我,目标!」
  「月球。是月球。」玫瑰哇的大声哭了出来。
  把小虎塞进箫和怀里,炎颛的身影立刻消失不见。
  
  花园里,烈渊抬起头,深深地皱起眉头。
  「喂,汪汪,你在这等我,我去去就来。」
  「我说了别叫我汪汪!」汪爱国暴怒,他最恨别人叫他汪汪。
  「那就是仆人。」不等汪爱国抗议,烈渊也瞬间消失了身影。速度太快,周围人都没有注意到。
  「啊!你们看,天上飞的那是什麽?」
  花园里的人们一起抬起头。
  「火箭?」
  「拜托,我们这里是内陆,哪有火箭基地?」
  「那是导弹?」
  「哈哈!你怎麽不说是UFO?」
  大家吃著烤肉、喝著饮料,嘻嘻哈哈,拿天上的飞行物开玩笑。
  
  周放看著热闹的花园愣了愣,又回头注意了一下门牌号码,没错,是那名司机的住处。
  「请问这里有一位叫炎啸的出租车司机吗?」
  汪爱国抬起头,「你找炎哥?他在楼上,你自己去找他。」
  小汪把穿著便衣的周放以及另一名刑警当箫和他们的朋友了。
  周放微笑,「谢谢。请问他在几楼?」
  「我不知道,你自己进去找吧。要不,你在楼下喊一声?」
  「呃,这不太好吧?」
  汪爱国爽朗地笑,「你这人还挺腼腆的。那你等等,我帮你叫。」
  汪爱国想到就做,两手合成喇叭状,对著里面就喊:「炎哥,箫哥,有人找!」
  怕里面的人听不见,小汪又喊了一遍:「箫和,出来接客! 又有朋友来了!」
  
  箫和揉揉自己的耳朵。伸手一指还在低低抽泣的玫瑰,他有气无力地道:
  「你,给我老实呆著。等小炎回来,我们再商量怎麽处理这件事。这次你实在玩得太大了。」
  玫瑰抽抽搭搭地哭:「怎麽可能会出错?他明明设定了两道命令……呜呜!」
  箫和抱起儿子往楼下走,不知道又是谁来了。奇怪,我有请那麽多人吗?
  小虎苦恼著,想要不要把他刚才犯的错误告诉他爸。
  会不会被打屁屁?
  阿福做贼心虚,不敢留在书房里,连忙跟著箫和一起下楼。
  尖头不知事情经过,但它敏感地感觉到房中的低气压,也溜了。
  只留下玫瑰一只留在书房里,开始严重怀疑起自己是否真的具有拯救地球的能力。
  
  周放几乎在怀疑自己的耳朵。
  「你刚才叫的人是……?」
  「箫哥啊,你不认识?哦,他是炎哥的朋友啊。没关系,哥、箫哥住在一起,箫哥听到了会帮你叫炎哥 。」
  小汪热情地递给周放一把肉串,「你和这位老哥趁热吃,饮料在那边桌子上,自己拿。」
  周放呆呆地接过烤肉串,呆呆地望向那栋三层的别墅。
  跟他同来的老刑警则充满兴味地打量著这栋别墅,和花园里的人。
  
  太空中,炎颛化作巨大的本体拦住烈渊。
  烈渊举起双手,「我没有打架的意思,只是感觉到这些能量不能浪费,虽然也许味道不太好,而且不太好消化。」
  炎颛没有时间怀疑他的话是真假,十颗核弹正等著他去解决。
  该死的人类,发明出这种凶器却不懂得中和,而不想地球环境过早产生巨大变化的他不得不出面解决这个问题。
  他不挑食,但不代表他喜欢吃这种垃圾。
  
  箫和看到周放也很惊讶,在知道他的来意後颇有点哭笑不得。
  周放的目光还是如以前一样温柔,箫和莫名地对这人产生了一些歉疚心理。随即又想,又不是我勾引他喜欢上我,关我什麽事?
  主要的是,箫和发现他不想让小炎误会。
  「你的身体现在怎麽样?」
  箫和一愣,突然想到上次在那家医院做的全身检查。难道这姓周名放的警察已经知道他得了绝症?
  周放看著箫和他目光中有怜悯也有疼惜,那目光直接得就差没有直接开口告诉他:请让我陪你到最後。
  箫和摸摸自己的胳膊,讪笑道:「哦,没事。你没看我现在活蹦乱跳的?呵呵。」
  「没事就好。」周放看看箫和怀中抱著的婴儿,微笑道:「这孩子是令公子?」
  「是啊,我们家的小淘气。来,小虎,叫叔叔。」
  小虎不会喊人,只会「啊呜啊呜」叫。
  「我不知道你已经结婚了。」周放的眼中有明显的失落。让坐在他旁边的老刑警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周放警觉,立刻收起失意的表情,开始询问炎啸下落。
  「他出去有点事,不好意思哈,他不知道你们来,否则肯定在家等你们。」
  「你知道他什麽时候回来吗?我们有很重要的事询问他。」
  「唔,他出去办事向来没个准点。这样吧,等他回来,我让他主动联系你们,二位看如何?」
  「好的。对了,上个星期天到这个礼拜二,也就是九月二十六日到二十八日,炎箫他不是也和以往一样在外开车?」老刑警方有为突然问道。
  箫和看了看老刑警,笑道:「真巧,那两天家里客人不断,小炎一直在家里陪我一起招呼客人。」
  小虎观察了半天,对两个大人失去兴趣,无聊地抓起自己的小脚丫,开啃。
  箫和把他的脚放下来,他又抬回去。搞了两次,箫和就随他了。
  「哦?那麽巧?」老刑警不为小虎的可爱所动,眼睛一直看著箫和。
  箫和表面老实暗中嗤之以鼻。他什麽样人没碰过?大叔,想对我玩这手,你找错人了。
  「谈不上巧,这个月都这样。那两天的客人正好都在花园里,你们要有兴趣可以去问问 们。」
  「那能不能麻烦你请他们过来?小周,你和箫先生一起去吧。」
  箫和心想我你怕我串供不成?感谢阿福缠人的父母,尤其感谢汪爱国家的跟屁虫老外,如果没有他们,小炎也不会天天蹲在家里盯著。这是不是好人有好报?
  周放对箫和歉意地笑笑,箫和表示他毫不在意,抱著小虎起身道:「警民互助嘛,作为一个良好市民,帮助警察破案本来就是应该的。你什麽时候调过来的?」
  「有一年了。」两人边走边说。
  「哦。」
  留下老刑警在客厅一个人溜达起来。
  老刑警不知,暗中一只老鼠、一个小机器人正在睁大眼睛盯著他的一举一动。
  小虎对周放的衣扣开始感兴趣,探出小身子伸手去扯他的衣扣。
  周放明智地把话题转到孩子身上。
  箫和松了口气,抓回小虎乱伸的小爪子,也聪明的只选小虎平常的趣事说。
  等了两个小时,小炎还没有回来。周放与老刑警也顺利取得李致云夫妇和保安汪爱国的口供,证明炎箫那两天确实没有离开过明湖山庄。
  没有得到意想中收获却看到长久魂牵梦萦的人,说不出是什麽滋味的周放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以工作之名和箫和要了他的手机号码,约好下次再来,就和老刑警一起离去。
  
  突然消失的炎颛和烈渊直到两天後才出现。
  汪爱国看到失踪两天的烈渊,竟然一句话没有。
  可烈渊看到如此沈默的汪爱国,却大喊不妙,他的仆人最可怕的牛脾气上来了。
  天哪,谁来跟他解释一下,你主人我身为魔族却挽救了人类的月亮?
  喂喂,那只野兽,你给我站住!你给我跟我家仆人说说,喂,喂──!
  
  炎颛甩都不甩那个笨蛋。
  他现在已经明白这所谓的魔族就是个白痴。还以为他有多强大,结果吞了两个核弹的能量就吃不消了,害他临时改变作战计划,一个人吞了八个核能量。最後一个核弹差点没赶急,险之又险保下了对地球自然生态很重要的月亮。
  
  炎颛和烈渊那天回来後也没说他们怎麽处理那十颗核弹的,就是表情都很臭。
  烈渊在好不容易搞定了他家仆人後,连续几天嚷嚷著不容易消化什麽的,炎颛更是一个星期没吃任何东西。
  箫和很担心。
  炎颛告诉他没事,就是吃坏了胃口而已。
  一周过去,核弹误射造成的风波表面看上去似乎已经平息,但内里的风浪却一浪比一浪高。
  不过这都是政治家的事情了,和咱们平民老百姓没多大关系。
  这天深夜,看四只小的都睡了,一时睡不著的箫和没事找事干地从收藏间里翻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箱子。
  回到客厅打开一看,里面装了一只水晶海豚。卖相非常可爱。
  箫和注意到海豚的底座用英文刻了XX限定品的字样。
  「谁送的?」炎颛也跟了下来,靠在沙发上揉著胃部,表情不善地问。
  「周放。」箫和拿起海豚把玩。
  「就是那个怀疑我和分尸案有关的警察?」
  「呵呵,人家不是确定了你有不在场证明吗?」
  「离他远点。」
  「哈?为什麽?」箫和盘膝坐到沙发上,一会儿就不老实地伸脚去撩拨他家小炎。也不知小炎吃了什麽脏东西,竟然难过的一个星期没碰他。
  炎颛抓住他捣蛋的脚丫,「他想上你。」
  「霍霍霍!不要说这麽直接嘛。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口气一转:「现在你知道大爷我多受欢迎了吧?早跟你说大爷能看上你,是你小子的福气,你还不把爷当回事。哼!」
  炎颛手上用劲。
  得意洋洋的某人立刻发出一声惨叫。
  「别捏了别捏了,跟你说正经的。那核弹你到底怎麽处理了? 是解决的吧?」
  「吃了。」
  「哈?」
  「让它们在结界内爆炸,再吸收它们爆炸後的能量。」
  箫和把水晶海豚扔到一遍,星星眼道:「小炎,你好厉害!」
  小炎嘴唇微微翘起。
  「小炎,你笑起来好帅好好看。来,再笑个给哥看看。」化身为色狼的某人直接扑了上去。
  炎颛一把接住他,抱住他就亲。
  「唔唔!」
  两人亲得难分难舍,主要是箫和推不开他家野兽,又怕嘴唇被咬破,只好乖乖启开嘴唇让他长驱直入。
  这妖怪,越来越会接吻了。唔……
  妖怪越吻越深入,爪子也伸进了他的睡衣中。
  捏捏。
  不准捏!胸口被捏得要尖叫的男人开始挣扎。我准备跟你聊天,没打算现在跟你上床。听见没有,你这个死野兽!
  让你爽一遍再跟你聊。死野兽不理他,唰唰几下把他的衣服剥得尽光。
  
  一个小时後,摊在沙发上的箫和不满地斜了斜後面抱著他正在按电视开关的野兽。
  「你操完老子就看电视?这什麽破习惯?」
  「有明朝考古传奇的重播。」
  「你喜欢看这个?」
  「不,我看过介绍,觉得不像我父母和我说的明朝。那时我还是一颗蛋。」
  箫和恍然,这才想起他家「小炎」其实是颗陈年老蛋里孵出的小妖怪,而且明明长得像哺乳动物却是卵生。
  「你父母…… 我说咱爸妈现在在哪儿?怎麽感觉他们不在地球上?」
  「他们在另一界。」
  「另一界?」
  炎颛想了想,「你可以理解为另一颗星球。不过要比地球大很多很多倍。」
  「将来你也会去吗?」
  「嗯,等小虎长大,有足够的能力可以守护这颗星球。我们就会离开。」
  「去哪里?」
  「去我们能去的地方。」
  「可以不去吗?」
  「可以。但是当你我的力量超过这颗星球的平衡点时,我们必须离开。」
  「为什麽?」
  「你的星星们应该告诉你才对。」
  箫和耸耸肩,懒洋洋地道:「我才抓了十五颗,天上还有很多。」
  「为了平衡。」
  箫和不明白。
  炎颛一边看电视一边解释道:「我们这一族被叫做遗族,就是因为在我们前面的各个种族都离开了这颗星球。而留下的种族力量将会被限制,除了我族的後代以外。」
  「你有这个特权,因为你族是守护者?」
  「嗯。烈渊不知何故没有和族人一起离开,可能跟他的沈睡有关。不过他醒来後也必须要遵守这颗星球的自然规则,所以他的力量被抽出一半贡献给了自然。」
  「怎麽感觉这个自然有点恐怖?」
  炎颛捏捏他的腰,「自然并不恐怖。相反她在恐怖我们。所以当我们的力量强到可以伤害她时,就必须离开这颗星球。尤其是有很多这样强大的力量出现时,就会被成批接引离开这颗星球。烈渊 族人和後来人类中出现的修行者也都是如此离开的。为了守护这颗星球,我族将会负责监督此事,如果发现这颗星球上出现超越整个自然总和的力量,我族就必须想办法把它送走,不管它愿意不愿意。」
  「如果这样的力量不想离去又不会伤害自然呢?」箫和觉得自己现在和小炎的交谈已经进入神话时代。
  炎颛的表情却很自然,这些规则早在我成年接受全部的传承记忆後就已经知道。对人类来说不可思议的事情,对我来说却再正常不过。
  「如果只是单个的力量,并且不打算过分地吸收自然能源为己用,它可以短时间停留。不过任何一个种族,当它的能力超越地球整个自然总和时,它会主动想要离开。因为在这里,它将无法再继续与自然等价交换,也就是说它将永远无法变得更强。」
  箫和点点头,表示明白。
  「我还能活多久?」
  炎颛抬起他的下巴。
  箫和嘟起嘴索吻。
  炎颛如他所愿低头在他嘴巴上啃了一口。
  「我能活多久,你就能活多久。」
  「那我能活多久?」
  「不知道。」
  箫和听到自己从短命鬼变成长生不老时,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麽兴奋。 甚至开始担心……
  「也不知道什麽时候会腻……」
  「嗯?」
  「小炎,你不觉得长生是件很恐怖的事情吗?我不敢保证一百年、一千年後以後是否还会爱著你。你呢?天天朝夕相对、对上个上千年,难道你就不怕腻味?」
  炎颛显然没想过这个问题,愣了愣。
  「你打算爱我一千年就不爱我了?」
  箫和满脸黑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你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人。」炎颛愤怒不已,「啪」地把电视关上,一把把箫和推开,赤身站在他面前用冒火的眼睛怒瞪他道:
  「你敢爬墙试试看!」
  「小朋友,不要这麽愤怒。哥哥现在说的可是人生至理。有些人连百年都嫌长,更何况无止尽的岁月。你现在也许与我奸情正热,可以後呢?我们打个比方,如果让你天天吃同一个东西,你能吃上多久?」
  「你是我的食物吗?」炎颛觉得自己把食物和伴侣分得很清楚。
  「食物会思考吗?食物会说话吗?食物会陪你上床吗?」
  「呃,好吧,这个比方不好。我们换一个。请问你族以前的先祖有活到现在还夫妻恩爱的吗?」
  「有。」
  「那有不恩爱或者分开 吗?」
  「……有。」
  「你看!这就是问题所在。」
  炎颛沈默了一会儿,突然道:「你在害怕?」
  箫和坐起身,抱住赤裸的身体。
  炎颛定定地看了他好一会儿,走上前搂住他,额头在他头上蹭了蹭。
  「不要怕。我是你的雄性,你的伴侣,我发誓会与你相守一生,我就会做到。如果你将来爬墙,我会教训你。如果你将来和其他生物交媾,你就……我不会的。我不像你那麽水性杨花。」某野兽皱著眉头道。
  箫和面色阴沈,也不知在想些什麽。过了一会儿,突然甩手连给自己几个耳光,打得炎颛一把抓住他的手。
  你干什麽?
  箫和抬头看著他,突然嘿嘿笑道:「我真蠢,竟然被这种幼稚 问题困扰。你看我像那种为赋新词强说愁的人吗?真是,自己把自己绕进去了。管他未来那麽多!小炎啊,你不懂,哥哥我这是太幸福下产生的忧患意识。你还小,等你再过几十年,就会明白我现在 心情。唔,果然还是个小妖怪。」
  炎颛面无表情地掐住他的脖子,让你有事没事刺激我!
  「呃!呃!小炎,别,别!咱们谈谈玫瑰的事?哇,不准打人!抗议家庭暴力!救命啊,有人杀夫啊!」
  哼,我不杀你,我奸你!
  
  楼上听到箫爸惨叫的几个孩子全醒了,就连小虎也揉揉眼睛从小摇床里爬出来,一路往楼下爬。有门?哦,门对咱不是问题。
  问我怎麽开的?不告诉你,这是我虎虎的秘密!
  爬到二楼,被阿福抱起来。四个小的飞快地往下跑。
  刚跑到楼下客厅,小虎还没来得及看见爸爸和爹爹在做什麽,就被阿福捂住了眼睛,然後就听玫瑰尖叫一声,大骂道:
  「有你们这麽做父母的吗?太过分了!」
  小虎两只小手扒啊扒,生气地喊:「唔唔,咿呀咿呀」不要捂虎虎的眼睛,虎虎要看。
  
  客厅中压在箫爸身上的炎爹额头蹦出青筋,身上冒出了实质性的火焰,转瞬间,两人的身影连同他们身下的沙发就一起消失了。
  尖头惊叹:「原来结界还可以这麽用。」随即羞涩地嘟哝:「我要娶媳妇,我明天就去娶个媳妇回来。」
  玫瑰转过头,叉腰骂道:「不行!老鼠最会生,你要敢娶媳妇,我就阉了你。」
  尖头吓得「吱──」一声,蹿了。
  阿福放开捂住小虎眼睛的手。
  小虎眼睛转了一圈没看到他爹和他爸,当即虎下小脸:「啊呜啊呜嗷嗷嗷!」爹爹和爸爸打架都不带小虎玩!
  玫瑰怒,你这个小暴力分子!
  
  隔了一层的地方。
  箫和一边喘气一边道:「你别一门心思做做做。我还有正经事跟你说。」
  说什麽?炎颛忍耐道。有孩子就这个不好,老是被打断。
  箫和想推开他,炎颛不让他推开。抱紧人,威胁道:「就这样说。」
  箫和翻个白眼,踹了他一脚。
  「喂,以後我们家几个娃的教育可是个大问题。玫瑰这次受到了教训,可能会安生一段时间,但依它的性子绝对不会安生一辈子。到时候要是搞出什麽更可怕的事……」
  「让它自己解决。」炎颛回答得很干脆。同时一双手还不忘到处点火。
  箫和发出难耐的呻吟,又踹了他家小炎一脚。
  「不过,我最担心的倒不是玫瑰。」不准再乱摸!「小虎才是最大的隐患。」
  「为什麽?」不让摸,那我就咬。
  「……你不觉得 很会装傻吗?还会装可爱!」也不准乱舔!
  「那孩子像你。」炎颛咕哝。
  「老子可不会装傻!更不会装可爱!」箫爸爆:「而且那小子才几岁?不对,才出生几个月?简直都成精了!」
  炎颛微微勾起唇角,这样的小人箫看起来倒是有些可爱的感觉。
  「你忘了?我本来就不是人。」
  「……我靠。」
  「箫和,」
  「干吗?」
  「我恢复原身,你和我做一次好不好?」炎颛咬著爱人的耳朵。
  「……你在求我吗?」某人犹豫来犹豫去,又是心动又是害怕。
  「你想不想试试在天空中被我干得死去活来的滋味?嗯?」
  「……」
番外之小熊围裙
  作为打赌的一方,箫和已经彻底忘记曾经在厨房里对他爱人的裸体围裙性幻想。
  可是他忘了,不代表另一方也会忘记。
  这不,炎颛今天出车时路过市中心的购物街就进去转了一圈,出来时就多了一个礼品袋。
  到家时箫和正在给院子里的花草树木修剪枝叶,一边剪一边偷嘴。
  十月中旬,很多果子已经成熟,不过还没到完全能吃的时候。昨天看小人箫嘴馋,就给他摘了一个熟透的果子让他解馋。
  哪想到这人竟吃上瘾来了,晚上偷偷跑进花园又偷吃了两个。他胆子也大,不知道品种就乱吃。
  今天更是以修剪之名,趁他不在家暗中满足口腹之欲。
  哼,吃吧,馋嘴猫,等会儿看你怎麽哭!
  
  箫和一看到小炎回来立刻结束偷吃。
  小炎已经跟他说过好几次,院子里的果子虽然能吃,但不能在他不在的情况下偷吃。
  说实话,他也没怎麽把这句警告放心上。在他看来,小炎纯粹就是护食罢了。
  一两颗果子,吃了又怎样?
  唔,这也不知是什麽品种的果子,比普通水果好吃多了。
  他家小炎就是很神奇啊。也不知这些花草树木是从哪儿扛来的,而且近半年来似乎很热衷於带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回来给他们吃。
  上次的野番薯和藏香猪的味道都不错。箫和忍不住回味地咂咂嘴。
  
  「回来了?」
  「嗯。」
  「今天回来怎麽这麽早?」
  「阿福带小虎他们去串门了?」
  「串门?」箫和笑,每次听小炎说这些俗语就特别有喜感,「嗯,吃过饭就走了。拖家带口,四个一起去了。阿福不肯一个人去他父母那儿,非要带著小虎。玫瑰纯属好奇,尖头想凑热闹。这四个一起去,还不知李致云夫妇要怎麽应付呢?」
  「走。」
  「去哪儿?」箫和把剪刀随手放到院子里的桌子上。
  「去厨房,做饭。」
  「会不会太早了一点?才三点不到。」箫和给自己扇扇风,今天好像有点热。
  「不早。」就是要赶在那帮小子回来之前。
  随著小炎一起往屋里走,箫和边走边聊道:「对了,今天上午周放打电话来说案子破了。」
  炎颛微微一挑眉,那人又打电话来?也许他应该直接去告诉这名警察,小人箫是他老婆,他是他雄性?嗯,就这麽办。拖泥带水不是好习惯。
  「说是受害人的前夫和他的姘头一起干的。据那女嫌疑犯交代,她和那男的在受害人没跟他离婚之前就在一起了。受害人知道这件事後就打算和她前夫离婚,没想到却中了八百万,更没想到的是,她竟然因为心情紧张,在说梦话时把什麽都说出来了。然後……她丈夫当然不愿和她离婚,要离可以,钱分他一半。」
  炎颛心不在焉地听著。
  「要是说,事情既然泄露,离就离呗。好歹还有一半。到时候请个好律师,房子什麽的说不定都可以争取过来。可是那受害人也是个……可能不甘愿吧,死活不同意,还找了律师单方面要求离婚。她丈夫却觉得那钱怎麽也应该有一半要归他。一方非要要,一方不肯给。她丈夫就夥同姘头把她给囚禁了,日日严刑逼供。」
  箫和不舒服地摸了摸胳膊,炎颛搂住他。
  「别抱著我,怎麽走路啊?」箫和不识好人心地把人推开。
  炎颛……。我等会儿看你怎麽哭!
  「然後就被邻居举报,她丈夫和那姘头逃掉了。後来受害人通过法律手段和她在逃中的丈夫脱离婚姻关系,因为有伤害的缘故,她丈夫自然无法落到一点好处。」摇摇头,箫和不解地道:
  「那女人也够蠢的,有那麽多钱,伤害自己的人又没抓到,要么就把房子卖掉立刻出国,哪怕躲到其他城市隐姓埋名也好。她不,竟然就这麽住在原来的房子里。也不知道那女人怎麽想的。」
  「那女人这里有问题。」炎颛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那天那女人的神经质就让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头。
  「嗯,大概经过那场折磨更是把脑子弄坏了吧。她不躲,警方保护到後来也撤掉了,明摆著让她丈夫找上门算账。不过据受害人前夫和他姘头的供词,说是他们并没有从受害人口中得到八百万元现金的下落。就因为受害者死也不肯开口,他们才恶向胆边生,把她给活生生砍成了一段一段。今天吃鳝鱼?」箫和打开环保袋,看到了小炎买回的菜。
  「嗯。还有西红柿炒鸡蛋。」
  「这个搭配有点古怪。」现在非常讲究养生的箫和摸著下巴道。
  「鸡肉、羊肉、土豆、豇豆……,小炎啊,你不觉得我们家做菜现在是个问题吗?」每天都要做好多菜和饭。
  「钱不够?我有。」
  箫和斜眼白他,「谢了。那是给你零花的,自己留著吧。」
  炎颛点点头,没有硬给。他的司机同行曾告诉他,老婆给的零花一定要收好,最好多存点私房钱,否则就会被老婆吃得死死的。
  他不觉得自己会给小人箫吃得死死的,但也不觉得有藏私房钱的必要。电视上不都那麽演吗,雄性的工资都得上交给自己老婆,需要零花的时候伸手跟老婆要就行。
  而他都不用伸手跟箫和要,那人每次给的零花钱都很足。从这点上来看,小人箫作为一个伴侣还是合格的。
  「要不是老子现在不缺钱,一定会让尖头把那钱找出来。那女人肯定埋在什麽地方了。真是脑子有问题,为什麽不存银行呢?弄个秘密账户,她丈夫肯定不会知道。 说她後来做梦说梦话就没有说出钱存放的地点吗?还是她有警惕了?」
  箫和嘀嘀咕咕,一边从袋子里掏出各类荤素菜,一边把今天用不到的往冰箱里填。
  「今天怎麽这麽热?」箫和抹把虚汗,把外套脱了丢给小炎。
  「继续脱。」
  「什麽?」
  「我让你继续脱。」
  箫和转身,皱眉看向拿著一个礼品袋的小炎。
  「啥意思?」
  炎颛提了提袋子,「我有其他东西给你换。」
  「是什麽?」
  「你先把衣服脱/光。」
  「小炎,」箫和捂著胃,他怎麽觉得胃有点灼烧的感觉?「你不要那麽色好不好?一回来就让我脱衣服。」
  「你不脱?」
  箫和斩钉截铁地道:「不脱。」
  「好。」炎颛转身就走。
  「喂,你啥意思 ?」
  炎颛头也不回的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我等你求我。」
  本来打算采取暴力手段,你倒好,自己先挖了个坑给自己跳。我看你下次还敢这麽馋嘴。
  
  炎颛回到客厅打开电视,等了大约二十分锺。
  箫和踉踉跄跄地从厨房走了出来。
  「小炎,我怎麽了?我好难受,啊……」
  炎颛不理他。
  箫和就觉得自己很热,五脏六腑烧灼一样的难受。衣服已经脱到只剩下内衣,可还是很难过。
  看小炎不理他,箫和气得也不再向他求救,转身向一楼的浴室走去。我就不信用冷水浴解决不了问题。
  五分锺後,箫和在浴室里发出凄惨的呻吟。
  「小炎,小炎……」好吧,我认输,是人都没办法忍受这个罪!
  炎颛慢悠悠地晃进浴室,就看一名裸/男趴在冰冷的瓷砖墙上蹭个不停。
  炎颛眸中异彩一跳。这个情景有点太刺激人了。看来这是个耐力比拼,看谁先忍不住。
  「小炎,我痒,我好痒。」最可怕的是五脏六腑在痒,想抓都没地方抓。刚才洗冷水澡的一瞬间还挺舒服,可隔了没多久,身上就又刺又痒,就像冬天赤手玩雪後直接把手伸进热水时的刺痛感一样,不,比那个更烈!
  「小炎,怎麽办?我怎麽会变成这样?是不是那些果子……」
  还好不太笨,知道是那些果子的问题。炎颛走过去,拍拍裸/男的屁/股,手一伸。
  箫和痛苦地扭过头,什麽东西?
  炎颛把手中的东西抖开,「穿上。」
  「什麽?」
  「围裙。」
  「围裙?!」
  「嗯,小熊花纹,防火防辐射材料,半身五十公分长。」
  这麽短?不对,为什麽要给我穿这个?
  炎颛又拍拍他的屁/股。嗯,手感真好。
  箫和被的拍得呻吟声更大。见鬼,他怎麽会觉得被拍打很舒服?天哪!死小炎他到底给他吃了什麽?
  不是我给你吃的,是你自己偷嘴吃的。穿不穿?不穿今天不干你,也不给你去火毒。
  「去你爷爷的!老子就不信这玩意没法解。我就不信我熬不过去……啊,混蛋!不准拍!」
  「如果你不是纯能量体,你现在已经暴体而亡了。」
  「……什麽?」
  「阿福也很馋,他看那满园果子他偷嘴过吗?」炎颛拍打著男人的臀部,捏著他大腿内侧的嫩肉,冷笑道:「他本能的知道那些东西不是那麽好吃的。」
  「穿不穿?」
  ……箫和在羞耻地被逼还是被逼的羞耻中选择。
  他是个忠於自己欲望的人,而今天孩子们又不在家……
  
  炎颛舔著嘴唇,双眼冒火地看著面前连腰都站不直的男人。
  刚刚沐浴被水润泽过的身体,从头到脚除了围在关键部位是一抹短小的围裙,便什麽都没有了。
  围裙很可爱,一只只形态各异的蓝色小熊让人看了就觉得心喜。可是因为穿在这个人身上,那黑色的布底反而让这男人看起来无比的淫/靡。
  那赤裸的大腿还有双脚,为什麽平时看起来普通的部位,现在看起来却如此撩人?似乎他身上每个部位都被抹上了一层诱惑的光泽。
  男人似乎很难过,双手抚摸著胸腹处低低呻吟著。
  炎颛推了他一下,「去做菜。」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沙哑了。
  箫和满脸愤怒委委屈屈地转过身。
  炎颛「嗷──!」他狂叫一声,吓得箫和连忙转身。
  「转过去转过去!」野兽红著眼睛激动地叫。
  原来裸身围裙的真谛就在这里!
  嗷嗷嗷!这样的小人看起来实在是太、太、太……他要忍不住了!
  
  身上只系了一条围裙的男人痛苦地往厨房里蹭。
  身上的感觉太难受了。他竟然开始渴望那只野兽……啊!
  走不动了,他家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大?这路怎麽会这麽遥远?
  男人的手撑在墙壁上,臀部自然而然往後微微撅起。
  
  炎颛鼻息咻咻地死盯住男人翘起的臀/部,前面被布半遮半掩著,後面却一览无遗,狭窄暗红的缝隙勾著人想要扒开来仔细看个究竟。
  「快点!」炎颛粗野地推著男人,让你快点进到厨房。
  
  箫和被他推得踉踉跄跄,赤裸的脚趾在接触冰凉地面的同时忍不住紧紧缩起。
  到了,厨房终於到了。
  台面上和水池里还放著一堆没有处理的菜,等著他和小炎来把它们做成菜肴。
  「洗菜。」後面的声音异样得都不像是小炎的声音。
  「啪!」屁股被拍打的声音在厨房里听起来是如此清脆和清晰,箫和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後面有人撑住他,硬是把他推到水池边。
  放水,拿起西红柿,清洗。
  和他经常在厨房里抱住小炎的姿势相同,那野兽也在後边抱住了他,可是他的手……
  
  「好好洗,洗干净点。」
  炎颛啃著男人的耳朵,两只手从後面摸上他的胸膛。
  摸到了,那小小的肉粒。因为前面的挑拨,如今已经自动鼓鼓地突起,彰显自己的存在。
  捏住,轻轻地搓动。
  男人立时发出淫/荡的叫声,看著窗户外面的眼睛几乎要滴出水来。
  双手撑住男人下滑无力的身体,两只手仍旧不肯放过他胸口的脆弱。
  翘起来、裸露在外的臀/部不停地摩擦著他。
  一只手大力揉捏著男人的胸膛,一只手迫不及待地去解开自己的皮带、拉下拉链。
  这种刺激还是适合久经杀场的人,对於他这种没什麽经验的刚成年雄性来说,实在刺激太大。
  我得先开一炮。
  也许先让自己发泄一次,等会儿会更有闲心来欣赏他家小人的风骚。
  可他不想就这麽冲进去,还想让这人露出更多的表情,听他说出更多淫猥的词语……
  
  「箫箫!不得了了!刚才碰到那个变态斯文男,他说……啊──!」
  「嗷──!」炎。
  「呃啊!」箫。
  「你们──!」玫瑰。
  
  竟然就这麽进去了!炎颛大恨!
  箫和更是羞、气交集,後面竟紧紧地收缩起来。
  操!某野兽疯了。
  
  喊出声的玫瑰眼看不知羞耻的家长们再次消失,再看到傻傻呆呆的阿福两条鼻血顺著嘴巴往下流,可怜他自认还未成年的小机器人简直想杀人。
  受刺激过甚的另一未成年阿福流著鼻血还在呆呆地说:「他说他们和国家合作了……箫箫……」
  小虎抬起小手摸了摸滴到自己头上的血液,不懂中。
  为什麽爹爹把爸爸压在水池边,福福就流血了呢?
  
  嗷呜──!
  什麽时候才能像以前一样想做就做不必顾忌任何人的眼光啊!?
  某野兽一边把他家小人干得又哭又叫,一边悲愤地想。
  
  箫和……
  果然有小孩子的家长最可怜……
  家里又有野兽又有孩子的家长最凄惨!呜呜!
  
  窗外,某偷窥良久的老外抓著他家仆人让他从干洗店取回的制服,陷入了深深的幻想中。
  那个小小的围裙是多麽可爱多麽有品味啊,如果让他的仆人也这样穿上……
  昂藏的七尺男儿,棕色的赤裸身躯,有力而矫健的四肢,挺翘结实的臀部,小小的、黑色的围裙……
  老外……激动了。对!仆人的功用是无数的,他应该百分之一万的开发他其他功能才对!
  哦,我的汪汪,服侍我,将是你的荣幸。
  
  正在站岗的汪爱国生生打了个冷颤。
  唔,天要冷了。要注意身体保暖,明天发工资给小烈买件保暖内衣吧。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