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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焱狼》 作者:青罗扇子(VIP完结+番外 1对1版+NP版,黑帮/年下/强强 强推)
第一章
觥筹交错,酒红色的液体在华丽的高脚玻璃杯中缓缓摇晃,折射出大厅的金碧辉煌。
Christine是一个成熟美艳的女子,黑色低领晚礼服,光泽透润的珍珠项链,端庄且不失高雅。她拿起酒杯与我一碰,白皙纤长的手指分外惹人怜爱,晶莹剔透的朱红闪光唇色轻轻一抿,又透着些许诱惑,这就是风韵成熟女子的魅力。
我微微一笑,举杯:"美宝莲的模特见到你也会自愧不如。"
Christine眼神流转,"焱,你知道的,我的心意……"
一阵铃声响起,我装作不在意的看看手机,一条短信息。
我开口:"不好意思,有点事情,下次再打电话约你……"
"焱每次都这么对女伴们说,可是却没有一次主动打过。"Christine眼神黯然了一下,下一秒却又是自信得体的艳丽笑容。
我知道她心里是有些受伤的,但是绝对不肯表现得软弱。
我歉意的笑笑。
诚然,我对Christine的印象非常好,独立,聪明,美艳,兼具职业女性的坚强和女性独有的柔弱,有让人怦然心动的火辣身材,也有让人忍不住怜惜的温柔笑容,无疑是宜家宜事的现代新好女性。
只可惜……
我,烈焱,35岁,火神帮副帮主,道上称"焱狼"。
以前男女通吃,后来碰到了君佑这小狼崽子,于是收敛不少。
大概长得还算英俊的缘故,加上所处的帮派现在正在漂白,人也装得斯文了一些,所以有时会遇上一些小小的桃花,比如Christine。
短信铃声再次响起,"再给你三秒钟,要是还没见到你,老子今晚就废了你!"
手机另一端的小狼崽子肯定又是一幅恶狠狠的脸色,我莞尔,不由自主的加快了步伐。
刚走出大厅,一辆黑色的宾士冲了过来,车门一开,就被人用力的拖进车内。
"喂——"我还没来得及说出一句完整的话,眼睛就被一条黑色的眼罩给彻底蒙住。
"不守信用,老子这就□你!"车内的人一股恶霸般的口吻。
"我可以要求上诉吗?"我试图阻止即将发生的事。
"驳回!"断定的语气。
领带也被人解开,束缚住了双手。
热烈的唇已经吻了上来,灵活的舌头伴随着熟悉的气息在口腔里霸道吸允,手也不甘寂寞的迅速脱下我的衣服,解开长裤,顺着我的背脊滑向后方……
被年轻的体魄强而有力的压制住,眼睛也被黑色眼罩蒙住,听觉和触觉变得异常敏感,那些吸舔声一声一声像扩音器似的在耳边一圈一圈的无限放大,听起来简直像少年时躲在家偷看A
V一样色情无比,口干舌燥,下半身立刻进入危险状态,灼热到自己都觉得轻微胀痛的地步。
"妈的,你这个撩人的小狼崽子!"我半躺在后座的皮质座位上,一只脚半曲,一只脚垂下,喘息的骂道。
"看大叔还敢不敢出去拈花惹草!"小狼崽子一口狠狠咬在我胸前的突出,又咬又舔,"大叔这里很敏感喔……"
他的手又来到我腿间的亢 奋处,极其有技巧的逗 弄揉捏着,细心的舔着根部,用舌尖来回爱 抚,然后一口含住我早就欲 望勃 发的前段,"大叔这里也挺可爱……"
妈的!妈的!哪有那样形容的!
我脸红心跳,身体却爽翻了天。虽然看不见那小狼崽子的眼睛,可是只要一听到他爱
抚时发出的声音,一感受到他口腔热烈的温度,灵动的舌头,全部的骨头都飘飘然得快要发酥,身体更是兴奋发热得不能自己。
我最终畅快得在他嘴里 泄了出来,腿抖个不停,整个脑海里一片空白,仍然沉浸在刚才那种激烈释放后的强烈快感里。突然,被君佑翻过身,重重的压在身下,臀部被高高的抬起,"喂!"我喊道。
"大叔……"小狼崽子着迷似的回应着,手指流连在我□那打着圈。
君佑光滑年轻的皮肤不时和我的身体摩擦着,像发电机似的释放出强大的电流,电得我晕头转向。
他熟练的细吻着,手指像有魔力一般,每碰到一处,那处就想着了火一般在我身体里熊熊燃烧着,我被挑 逗得意乱 情迷,他一连得逞的伸了三只手指进去。
巨 大的火热入侵,强悍的律 动持久着。
"唔——"妈的,我皱着眉小声哼了一声。
"看大叔还敢不敢去找女人,明明都已经有我了!"小狼崽子在一边在我内力抽动着,一边得意宣告着。
我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腰间被紧紧的抱住,翻来覆去不知被捅了多久,偶尔呻吟出了声,体内的□就会变得更加巨大,身上的人像不知道疲惫似的一个劲任性的做着。
妈的!小狼崽子!
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床上了,眼罩领带也取了下来,颈间一阵发酸,被人当着枕头一样枕着。
旁边是一张很年轻的脸,头发染着乱七八糟的颜色,戴着鼻环,鼻子却很高挺,显得有些固执,嘴唇水润丰厚,很适合接吻。君佑,火神帮的少主,我辅佐的少年,十八岁,正是张扬挥霍的年龄。
我轻轻将他移动枕头上,但是他的手却不好搬动,依旧孩子气的搂住我的腰,怎么样也松不开。我烈焱,即使以前男女通吃,但是却只是个做TOP的主,没想到碰到君佑,自从第一次替他打飞机之后,竟然一而在,再而三的被他压在身下,还长达三年之久。
我靠着床头,抽了根烟,烟雾袅绕,觉得自己有种被套牢的感觉。
三十五岁的大男人被十八岁的小男孩套牢?
我低头看了看身旁熟睡中的脸,完了,还越看越觉得迷人,越看越觉得幸福。
床头柜上的手机突然响个不停,我一下扑了过去, 怕吵到了小狼崽子,挣扎着跑到阳台外面接电话,"喂?"后腰疼得我龇牙咧嘴。
"焱哥,不好了!场子出事了!"
"我马上到!"
临走前忍不住再多看了小狼崽子两眼,孩子气的脸睡着正香。
真可爱。
走进暗夜,帮里的人急急忙忙小跑了过来,"云龙帮的人在这贩毒,有个吸毒过量的女孩子已经死了!"
我冷哼一声,"他们不知道暗夜是我们火神帮的场子吗?"我边说边走进内厅。
音乐已经停止,只剩下若明若暗的霓虹还在闪烁,好几张桌子已经掀翻,玻璃杯,酒水,溅了一地,客人们走得差不多,冷清不少。里面的人见我进来,马上利落的站直就要鞠躬,我摆了摆手,示意不用,只有打架那几个人,浑然不觉发生了什么事,还在翻滚厮打着,其中有个脸上挂伤在一旁邪邪的笑着。
"他们知道我过来了吗?"我抽着烟,吐了个眼圈。
"应该不知道。"手下的人毕恭毕敬的回答。
"很好。"我扔掉烟,用脚踩了踩灭掉烟头,走进场内,看准时机,对准那个脸上挂伤的人就是狠狠一拳。
那人应声而倒。
擒贼先擒王。
剩下的几个小混混都愣了,"把这个几个送到警察局!" 我冲着他们微微一笑,再指指地上那人:"手脚跺了,扔出去!"
几个小混混浑身颤抖,我看了他们一眼,笑道:"我再说一次,我们火神帮不贩毒,也不要想取巧的在我们火神帮的地盘上贩毒!否则,他就是你们的先辈!"
我打发了一群手下,开着车火速飙到一个私人诊所。
那家私人诊所看上去有些奇怪,幽静的环境,可是门前却挂着一个"冰山脸私人诊所"。
诊所的主人是姚子溪,常年穿着一身白大褂,戴着一副眼镜,板着个脸,诊所名字也算是如其人了,虽然我怀疑这是某个追求他未果的人特地送过来的奚落之物,但姚子溪照样冷着一张脸,堂而皇之的挂在了门口。我和那家伙是旧识,聪明如我当然不会主动去问这块牌子的来历,毕竟在道上舔刀弄枪的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求于他,更何况,我个人认为,毒舌男比冰山脸这个称号更适合他。
我推开门,冲着护士小姐浅浅一笑,径直走了进去,背向上大大的趴在了病床上。
"对不起,先生,您还没预约!"护士小姐这才想起来,急急忙忙进来提示。
姚子溪冷着一张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发射出一阵寒光,对着护士小姐说:"放心,你先出去吧!死不了人!"
我淡笑道,"子溪,难得我过来看你!你就不能对我好一些么?"
姚子溪转过身,翻起他的那些病历,纯粹把我当空气一般。
"子溪——"我心有不甘的喊着,"我,那个,你帮我看看那里——"
姚子溪这才正眼打量起我来,"又被做了?哼,活该!"
我一张老脸简直可以红得当番茄,狠狠咬着牙叫着,"姚子溪——"
哼哼,要不是我接手机那会扯到了,要不是刚刚打架又扭了下,我会过来吗?
"脱裤子。"姚子溪一边冷冷的指示,一边带起手套。
第二章
我尴尬的服从命令。
润滑油很清凉,慢慢扩张时碰到疼痛的内壁非常舒服,我忍不住呻吟出声。
"闭上你那□的小嘴。"姚子溪声音冰冷。
"妈的,你这该死的毒舌男!"我脸红的反击,说得我多么放荡似的。
姚子溪缓缓的抹着什么,手指突然刺激着一个点。
"啊——"我激灵得大叫一声。
"哼,内壁红肿,轻微出血,□之后没有及时清理。"姚子溪脱下手套,丢了一条药膏过来,"以后叫你那个小狼崽子注意点,毕竟受方承担得更多。"
"其实,小佑只是——"我开口道。
"不用跟我解释。"姚子溪冷淡打断,"医药费300。"
抢钱呀!我愤愤不平的穿上裤子,不过那里的感觉还真是好了许多!
"喂!钱呢!"姚子溪追在身后发火的吼道。
我摇下车窗,拿着药膏,爽声大笑着挥挥手:"See You Later!冰山脸加毒舌男!"
白变黑容易,黑漂白却难得登天。
周围无数双眼都瞪着你,随着准备在背后捅你一刀放你一枪,毕竟大家曾共享的事情太多,稍不注意就会鲜血淋漓。不过我仍在努力漂白,毕竟这是小狼崽子的心愿。
只是,有时也避免不了和一些人接触。
"为什么我要穿黑色的西装!"小狼崽子不耐烦的把衣服一扔,指指身上的T恤衫和牛仔裤:"就穿这个不行吗?"
"对方是日本二刀流的会长儿子,当然要穿得正式一些!"我劝道。
"所以我才讨厌当什么火神教的少主,我只想轻轻松松过一个普通人的生活!"君佑赌气道。
"好,好!"我捡起衣服,一件一件的替他换上,"漂白尚在进行时,所以目前,你这个小狼崽子就收敛下脾气,好好去迎接那个会长儿子?他只待两三周而已,OK?"
少年的身姿修长俊拔,换上笔挺的黑色西装,除去奇奇怪怪的发色和乱七八糟的穿孔,的确是一个美少年!
我轻轻拂过他的脸,少年特有的光滑触感游走在指尖。
"很帅!"我微笑着说道。
小狼崽子脸害羞得脸一红。
为了显示独特的中国文化,我特定选在了一家中国风浓郁的餐厅,高大的大厅内悬挂着泼墨山水画,墙壁镂空摆满了各式各样的中国瓷器,地板是透明的强化玻璃,玻璃底下流水淙淙,小巧的桔红鲤鱼游来游去,煞是可爱。圆桌上,二刀流会长的儿子一袭白色和服,坐姿笔挺端正,小狼崽子却慵懒的靠在椅背上,两人坐在一块对比强烈。
"他就是那个会长儿子?长得还没我帅!"小狼崽子无良的开口。
我笑笑,"别人继承会长之位,靠的是实力,又不是容貌。"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来人"砰"的撞开厅门,喘着气高声道歉,"我真的不是故意,实在是路上堵车,我都提前一个小时出发了,但是没想到还是出现这种状况,我真的很抱歉……"戴着一副傻乎乎的黑框眼睛,西瓜头,衣服也是傻兮兮的白衬衫加牛仔裤,脚上一双脏脏的旅游鞋,叽里呱啦不停念叨着。
"那人是谁?"君佑挑眉问道。
"翻译吧。"我答道。
"请坐吧!"我微笑着招招手,示意那个小翻译进来坐下,"这位身穿白色和服的先生,是日本二刀流会长的儿子——宫田雅治,我身边这位则是火神教少主——君佑,我嘛,你称焱叔就好了!"
那少年拘束的坐下,感激朝我一笑,"我是蔡永俊,这次的陪同翻译,请多指教!"
"哈哈,还永俊呢!"君佑嘲讽的笑着,五颜六色的头发跟着抖动。
我看了小狼崽子一眼,回过头对蔡永俊说:"别理他!顺其自然就好。对了,刚才忘记提醒你一点,二刀流和火神教都是黑帮,所以这次的翻译很重要,要是妨碍了沟通或者日后泄露了什么秘密,说不定就会……"我浅浅微笑着夹了一片凉菜,递到蔡永俊的碗里。
"啪"的一声,筷子掉到了地上,蔡永俊嘴唇哆嗦,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左手对着天发誓:"不会的不会的!我一定好好翻译,一定好好保守秘密!"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没事,我相信你!"
蔡永俊直冒冷汗。
每回翻完后都小心翼翼的偷看宫田雅治和我的神色,生怕一个措词不当,影响帮派间的"国际交流",下一秒就我们KO掉,尸骨无存。
宴会接近尾声,我轻笑着举杯,借鉴官方外交辞令的精华版,用着地道的日语说:"非常欢迎宫田雅治先生此次来中交流和考察!祝愿二刀流会社和火神帮能够建立更加紧密更加长久的友好合作关系!Cheers!"
酒杯轻碰,发生悦耳的玻璃碰击声。
蔡永俊整个人快要呆掉了,脸色惨白,瑟瑟缩缩道:"原来,原来焱叔的日语这么好……"
可怜的孩子!我安慰的拍拍他的肩,"你翻译得不错!"
将宫田雅治送回了五星级宾馆,我开着车将小狼崽子和蔡永俊载到火神帮的别墅。
"这两三周我们会时常跟宫田雅治见面,所以小俊就先跟我们住在一起吧!平时跟宫田雅治聊聊这边的风俗文化什么的,有空的话就教教小佑日语,他可真的是一点日语都不懂!"我笑着对蔡永俊说。
"学日语有P用。"小狼崽子鼓起腮帮子,不屑道。
我敲了他一个栗子:"还嘴硬,语言都不通,以后怎么跟别人谈判。"
"有大叔在就好了呀!我本来就不想当什么帮派少主!"小狼崽子撇过脸。
我无可奈何:"你才是这个帮的少主,要为所有人负责。要是以后我不在帮里怎么办?"
小狼崽子怒气冲冲:"我为什么要为他们负责!我连自己的人生都没法负责!要是你不在,这个鬼帮派就解散好了!"
蔡永俊在一旁吓得目瞪口呆。
"别胡闹!"我皱皱眉头,扭过头来对蔡永俊歉意的笑笑:"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
自从宫田雅治知道我会日语后,便指明要我陪伴。小狼崽子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几天都对我不理不睬,还应了宫田雅治的要求,将我从火神帮副帮主贬成彻底一"小地陪加小翻译",自己却拖着蔡永俊在别墅里打游戏看动画,美其名曰"游戏学习法——易教宜乐",幸好蔡永俊比较负责,找的都是日文版的碟子。
"焱,你似乎有心事?"面前的宫田雅治试探问道。
我抬起头,仔细打量了下眼前的少年,清丽俊朗,皮肤在袅袅水汽下泛着光洁的光,如同细致瓷釉。
我淡淡一笑,将生羊肉放入面前的青瓷细纹火锅中涮涮,再浸入香气四起的味碟,邀请道:"你也试试,这里的火锅比较有特色。"
宫田雅治坐姿端正,动作也十分优雅得体,轻轻咬了两口,"好嫩!"终究又不过小孩的心性,好奇的盯着火锅,"看上去是一套瓷器,哪里加热?"
我用筷子轻轻敲了敲中间竖起的长筒,笑道:"猜猜里面是什么?"
宫田雅治探头一看,惊讶道:"木炭!"刚说罢,忍不住伸出手去摸,手指刚触动长筒,又猛的缩了回来。
我急忙拿起餐用湿方巾,握住他的手,吹了吹,拭擦道:"烫到了吧!这外面是层瓷,里面却是传热的铁。"
"没关系。"那孩子淡淡的说。
不愧是二刀流会长之位的继承人,即使手指都烫起了泡,红肿一片,脸色却丝毫不改颜色。
我心里一叹,这年头的孩子!
我开车绕到"冰山脸私人诊所",上面的小牌子写到:"上午8:30-12:00 下午14:00-17:30"。怎么看我都错过了正常营业时间。
我回过头对宫田雅治笑笑:"等我一下。"
我翻过后院,来到换气窗,侧着身子伸进手,摸索着里栓,"砰"的一声,开了!
我熟练的跃进室内,走到医药室,找起药来。
"谁!"灯光一亮,冷冰冰的声音传来,姚子溪一身浴袍,头发上的水都没有擦干。
我吹了声口哨,"身材不错嘛!要不要陪大爷我玩玩!"
"滚!"姚子溪咬牙切齿。
"OK,OK!"我举着双手,"拿到了烫伤药,我就走!"
姚子溪径直走到橱窗前,利落的打开一个抽屉,一个药盒扔过来,"怎么,你的小狼崽子烫到了?"
"不是他"我摇摇头,"是一个帮会会长的儿子。"
"换情人呢?"
"哈哈,当然不是!"我大笑,犹豫着要不要说其实吃火锅烫到的。
"不用跟我解释。" 姚子溪冷哼一声,"药费200!"
我一个翻身跃出窗外,"先记账!"
"你去死!"身后传来一阵吼声,紧接着"啪啦"一下屋里什么东西被摔碎的声音。
宫田雅治惊讶的看着我跳进车后就是夺命的狂奔。
"吱——"我将车停到宾馆门口,拿起药膏在他面前晃了晃,微微一笑:"记得,一天两次,涂抹在伤处!"
宫田雅治渐渐的靠近,清爽的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一双漆黑眸子忽闪忽闪,"其实,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你头上有树叶。"
"哈哈"我笑得差点岔不过气。
宫田雅治也在一边跟着浅浅的笑。
第三章
"焱叔你回来了!"蔡永俊停下手中的游戏,礼貌的朝我打着招呼。
"是呀。"我朝他笑笑。
果然是人靠衣装,我让人重新给蔡永俊购置了几套衣服,虽然是设计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但整个人却看上去清秀不少。
"笨蛋!快动呀!人都要死了。"小狼崽子却死死的盯着屏幕抱怨道,看都不看我一眼。
屏幕里一个人趴在房顶上,被人爆掉了头,鲜血四溅。
"你看,又被你害死了吧!真是笨死了!"小狼崽子手柄一甩,没心没肺的说。
蔡永俊一张小脸憋得通红,半晌,才开口道:"你才笨死了!你这个——火鸡!"然后头也不回,噔噔噔的上楼了。
小狼崽子惊讶的合不拢嘴,不敢相信的望向我:"他骂我?他竟然骂我像火鸡!"
"不是像,"我拿起水杯,做了个庆祝的姿势,然后喝完水,慢悠悠的说:"而是根本就是!这个世界上终于多了一个肯说真话的人。"
"真的吗?"小狼崽子摸摸头顶上的杂毛,无比哀怨的看着我。
我看得心里一动,伸手搂过他的腰。少年的腰身有着一种独特的柔韧,唇也是粉嫩嫩的颜色,我亲亲小狼崽子的嘴,温润炽热,我伸出舌头细细的舔吸,一处也不放过,一会儿小狼崽子也开始反攻,灵活的舌尖你来我往,相互追逐,不断的索取,不断的用力,激起的躁动通过双方唇角的银丝牵扯泄露出来,耳边的呼吸声越来越粗,一个浅吻逐渐变成了一场剧烈刺激的诱惑战,我的胸口渐渐发热发烫,刚想有下一步动作。
07
"你们——"有人吃惊的打断。
我们迅速分开。
抬头一看,竟是蔡永俊站在楼梯上,目光呆滞,神游一般,不停念叨:"我,我什么都看见,我只是下来拿日语书,我什么都没见。"
小狼崽子回搂住我的腰,邪邪一笑:"我就是喜欢大叔,怎么样?笨——蛋!"
蔡永俊僵硬转过身,深深的看了我们一眼,终究不甘示弱的吐出两个字:"火——鸡!"
"笨蛋!"
"火鸡!"
"笨蛋笨蛋!"
"火鸡火鸡!"
两个幼稚的小孩吵得不可开交。
我无力的抚住额头,这年头的孩子们!
"吃早餐了!"我放下手中的金融报纸。
自从决心漂白,火神帮也成立一家公司,而我也开始了朝九晚五的生活。
小狼崽子睡眼迷茫,光着上半身,从楼上走到靠近厨房的小餐厅,经过我身边时,擒住我的下巴,低头就是一个法式深吻,无限的缠绵。
有人故意重重的咳了两声,坐到了一旁,保持着绝对安全的距离。
我笑笑,推开小狼崽子。
蔡永俊接受了我和小狼崽子的关系,不再像刚知道时的尴尬,但是只要小狼崽子在他面前做出尺度过大的动作时,就会满脸通红,一脸别扭,比如,现在一大清晨就□着上身深吻。
小狼崽子却不顾忌这些,勾着我的脖子,坐到我的大腿上,暧昧的顺着我的脖颈亲吻,一边又坏笑的戏虐蔡永俊:"怎么拉?是不是看到我和大叔这么亲密,很羡慕?"
蔡永俊低着头,闷不作声的吃着早餐。
我嘴角一弯,无声的笑了笑,亲昵的拍拍小狼崽子:"好啦!去吃早点!"
小狼崽子却一副贼心不死非要蔡永俊出糗的样子,当着我的面,将手伸向蔡永俊的裤间。
蔡永俊脸噌的一红,腿剧烈一抖,震得桌子都离了地,桌上的咖啡一翻,泼在了他的裤子和小狼崽子的手上。
小狼崽子邪魅一笑:"都湿了……"然后挑逗的伸出舌头,如诱惑的蛇般轻轻的舔着指间。
咖啡的香气淡淡散发在空气中。
小狼崽子冲着蔡永俊一笑,灵动的舌头慢慢滑过唇间,"味道很不错哦!"接着拉下我的头,铺天盖地的热吻一翻。
大清晨的就有这种火热的小剧情,我自是配合。
蔡永俊脸上火烧一片,紧紧的低着脸,突然抬起头,目光炯炯,大声说道:"有什么好得意的!不过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我反应过来,刚要捂住小狼崽子的嘴。
他却鞭炮似的"啪啦"一下炸开了,快言快语:"什么被压在下面!告诉你,老子是上面的,老子是上面的!老子是做的那个,大叔才是被做的!"
话音刚落,别墅一片寂静。
蔡永俊呆若木鸡,丝毫不亚于第一次得知我和小狼崽子关系时。
小狼崽子终于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一脸内疚看着我,眼神躲躲闪闪,结结巴巴的说:"大叔,大……"
我理了理领带,整了整袖口,放下手中的咖啡,一脚踹在小狼崽子腰间:"大你个头呀大!"
小狼崽子皱着脸,捂住腰间,倒在地上朝我伸出手,可怜兮兮的喊道:"大叔——"
只是,一双眼睛贼亮贼亮。
切!我拿起公文包,我还不知道我那脚有多重?
"哈哈,吃瘪了吧!小火鸡!"蔡永俊终于逮住机会好好嘲笑一番。
"让你笑让你笑!"小狼崽子扑了过去,两个小孩子在地上扭打成一团。
晚上是各个帮派为宫田雅治设的一场欢迎宴。
我的身份只是火神帮副帮主,却作为东道主代表领着宫田雅治向各个大哥级人物介绍,自然有些突兀,所幸有些薄面,并没碰到刁难。
但是私底下却有几分扼腕,还是太宠他了,知道小狼崽子讨厌这种场合,所以放任他在家看动画,看来以后还是要拖着他出来多历练一下。
结束了宴会,我率先出了门。
外面月光迷人,空气清爽,我松了松领带,伸展双臂,长长的舒了口气。
"没想到这才是焱的真实性情,刚刚看焱游刃有余的样子,还以为焱很擅长这种场面呢?"
月光下,宫田雅治一身白色宫廷西服,样式有些复杂,但是穿在他身上却格外好看,身材衬得修长挺拔,全身上下透着一股儒雅之气。
我双手插入裤袋,轻笑着说:"擅长并不等于喜欢。"
宫田雅治一笑,眼睛弯着好看的弧度:"君佑真幸福,有这么一个人全心全意为他。"
我回笑,"你也会有的。"
我转身,却被宫田雅治拉住了手,我诧异的回头。
宫田雅治垂着眼帘,英俊的脸上一团阴影,只露出俊秀的眉峰:"如果,如果我希望那个人是焱呢?"
声音不大,却很坚定。
我愣了一愣,干笑了两声,今天是什么日子?还真是突然呢?莫非花前月下,容易让人浪漫一把?
"可惜我在中国,距离太远。" 我不着痕迹的抽出手,"上车吧!"
别墅里还亮着灯。
电视里在放着影碟,小狼崽子和蔡永俊昏昏入睡,眼皮都在打架,却一个劲的强撑着。
小狼崽子扯着蔡永俊的胳膊,一手指着电视:"不是要教我日语吗?快翻译呀!"
动画是《拥抱春天的罗曼史》,画片正播放到香藤为岩城口 交的那一幕,有点令人血脉喷张。
要是以往,蔡永俊一定脸色绯红,可是现在他已经困得迷迷糊糊,头点得跟小鸡啄米一般,"我不行了,我好想睡……"
"不行不行,"小狼崽子不依,摇着蔡永俊的手臂:"你要陪我等大叔……"
我心里一阵动容,走上前拍了拍蔡永俊的肩,轻轻说:"你先上去睡吧。"
蔡永俊嗯了一声,揉揉眼睛,上楼去了。
"大叔!"小狼崽子惊喜的叫着,一下扑到我坏里,脸蹭了蹭我的西服,鼻子嗅了嗅,扬起小脸,傻兮兮的笑着:"大叔很乖哩!没有女人的香水味!"眼睛闪亮闪亮。
真是!我笑着眯了眯眼,跟他分享了一个浅吻,脱起衣服,渐渐露出精壮的体魄。
小狼崽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眼睛逐渐生起一束火苗,"大叔这个样子……好性感!"
黑色严肃的西服被我凌乱的扔在了地上,我按着小狼崽子的肩将他压到沙发上,沿着他的额头,眉毛,眼睛,锁骨,不断往下亲吻着,少年的身躯泛起了红晕,我冲他诱惑一笑,用舌头湿润着手指,伸到那里扩充,主动坐到小狼崽子身上,扭动起来……
暧昧的呻吟声回响在整个房间里。
电视里画面不断跳闪,低沉好听的日语仿佛在耳边想起……
"真是让人无法相信——纤细敏感这些从外表完全看不出。"
"这样的岩城,让我觉得好可爱啊,没办法,太可爱了……"
"我不明白,这家伙为什么对我这么执着。"
"虽然永恒的爱情是不存在的,但是在香藤的热情冷却之前就和他交往吧。
"就算知道明天为止。"
第四章
宫田雅治要去其他的城市游玩一个月。只要我和他,外加两个保镖。
情场的经验不少。先前的那句话加现在这种的邀约,莫非他真的对我有意思?好吧,我承认我有点自恋,毕竟被漂亮的小孩子们追求还是有些虚荣感的。
"一个月?恐怕不太妥当,公司这边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我委婉的拒绝。
"那就两个星期,两个星期而已!"宫田雅治清亮的眼眸坚定的望着我,"两个星期之后我会马上回国,并同火神帮签署合作协议,协助你们漂白!"
这是非常让人心动的条件!既跟二刀流会社这种大型帮派结盟,又促进火神帮漂白,还能顺便开拓国外市场。
我心下一动,摸摸宫田雅治的头,柔声说道:"何必呢?"
宫田雅治嘴角勾起一抹优雅的弧度:"我愿意。"
小狼崽子和蔡永俊将我们送到机场。
临行前,小狼崽子终于触发了危机感,一脸戒备的盯着宫田雅治,恶声恶气的宣告:"老子跟你说——大叔是我的!你少打他主意,打了也没用!"然后扭头对蔡永俊训道:"愣着干嘛!翻译呀!"
我微微一笑,伸手将小狼崽子揽住怀中,揉揉他头上的杂毛,吻了吻额头:"难道你还不相信我吗?"
小狼崽子也紧紧回拥着我,耳垂微红,小声的说:"当然,我当然相信你啦!"下一秒,环着我腰的手臂狠狠一勒,仰起脸伪装成一幅凶神恶煞的样子,獠着牙说:"我相信大叔,但是不相信他!总之,大叔要跟我'完完整整'的回来!不然我一定□你!皮鞭蜡烛任你选!"
我故意装出一副害怕的模样,远离他的怀抱:"这么厉害!那我还是不要回来了。"
"你敢!"小狼崽子追着我就要挥拳头。
我走到蔡永俊面前:"虽然小佑有时候很任性,人也很嚣张,常常让人没办法,但是他人其实非常善良,我不在的时候,麻烦你多照顾他了!"
"我会的。"蔡永俊扶了扶鼻梁上面的眼镜,承诺道。
飞机终是起飞了。
即使是短暂的离别,望着窗外渐渐缩小的人影,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舍。这种大叔级的年纪了,说出来,恐怕被人笑话。
"焱跟君佑的感情真好!"宫田雅治淡淡开口。
我一边笑着点头:"是呀!"一边掏出钱包,指指里面二人的合影。照片上小狼崽子亲密的搂住我的脖子,摆出亲吻的姿势,飞扬的眉角是不可忽视的占有欲,而我一脸宠溺的望着他,倒有几分深情款款的意味。
平时,这种亲密的照片我是绝对不肯示人的,就算是大叔级的人物也害羞的时候,但是现在不同,一些事情还是防患于未然比较好。
"拍得真好。"宫田雅治的语气几分羡慕,几分……嫉妒?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真情流露吧!我跟小狼崽子在一起好几年了,一些风风雨雨都是一同经历的,他于我,是不可替代的存在。"没想到我也有这种文绉绉的时候,我看着照片里面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狼崽子笑了笑。
宫田雅治淡淡的开口:"可是他还年轻,年轻的时候总不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许只是习惯一个人的存在?"
我轻轻的摇了摇头,微笑着说:"你跟小佑一般年纪不是么?难道你不清楚自己究竟想要什么?更何况,喜欢一个人就应该对他有信心。"
"是吗?那么,希望温室里面的小花能够抵挡得住外界的诱惑!"宫田雅治抿嘴一笑,眼睛里有种莫名的光芒。
深夜,下榻宾馆。
一条短信息,小狼崽子的,"到了么?给我保护好你的贞操!还有……想你。"
我对着手机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仿佛看得见小狼崽子脸上别扭的神情,先前奇怪的预感也随之消散。
宫田雅治其实十分容易相处。虽然日本黑帮的继承人,身上却看不出什么戾气,甚至风土人情,文化历史都能侃侃而谈。模样清朗俊秀,性情温和又不乏幽默,有品味,有情调,这样的翩翩少年谁都会忍不住亲近?
只是有时,我拿着他跟小狼崽子做比较,若是小狼崽子现在肯定会手舞足蹈,要是小狼崽子听到这种说法肯定会大皱眉头,如果是小狼崽子看见这幅场面肯定眉飞色舞……私底下,我还是认为小狼崽子更生动一些。但这话,是万万不能说给小狼崽子听的,不然他肯定得意成什么样。
在外,最为懊恼的莫过于碰上下雨天,淅淅沥沥,我,宫田雅治,还有两个保镖,都没带伞,一路淋了回来,衬衫全部湿光,个个有些狼狈,看来,不管你是副帮主还是会长继承人,老天爷都是狠得下心来调戏你一番。
我洗了个澡,披着件浴袍,倒了杯红酒,放着轻音乐,开着两盏壁灯,光线晕黄温柔,窗外稀稀落落的雨声,不失情调。我闭上眼全身放松着,今天是最后一天,明天回家就可以见到小狼崽子了!跟他挑了几件礼物,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有人敲门。
门刚开了一条缝,身影一闪,人就已经进来了。
是宫田雅治!他也刚洗完澡,穿着一件白色的浴袍,浴袍有些大,露出他纤细的锁骨和白皙的小腿,中间浴带一系,勾勒出他细窄的腰身,头发还是湿漉漉的,搭在俊秀的脸颊上,一滴一滴的淌着晶莹剔透的水珠,精致的脸庞,性感的嘴唇,漆黑的眼睛也氤氲着雾气,犹如一潭碧水,仿佛可以把人的魂魄都吸进去一般。
我嗓子有些发紧,不知怎么回事,人已经和宫田雅治一起坐在床边了。
他缓缓靠近,身上淡淡沐浴液的清香飘了过来。
"焱"宫田雅治唤着我的名字,声音不是以往的温和,而是有些低哑,有些诱惑,他将手放到我的大腿内侧,轻轻的抚摸着。
我腿一抖,只觉得跟他手心相贴的皮肤滚烫一片。我刚要站起身,却被宫田雅治一把拉住浴袍,浴袍系得很松,一下露出大片胸膛。
"焱……"宫田雅治的声音有些暗哑,修长的颈脖微微绷紧,白皙如玉,手也开始不规矩的在我腿间揉捏起来。
活色生香呀!恨不得让人上去狠狠吮吸一番。
要是没碰到小狼崽子之前,我一定那样做了,而且绝对身体比脑子行动得更快。毕竟,男人的决断力大多数时候取决于双腿之间。可是现在……
我捉住他的手腕,硬是将他的手从腿间扯了开来:"小狼崽子凶狠,我不敢犯错误呀!"
他一愣,一边将身体靠到我身上,一边说:"其实,我是个gay。我喜欢你!"
宫田雅治的眼睛里满是柔情,几乎可以溺死人,皮肤也是光滑细腻。
我抵着宫田雅治的肩,一面努力保持着距离,一面道:"别这样看我,我可什么都没对你做过。"
他挣扎。我比他还要挣扎。
衣衫凌乱,宫田雅治的浴袍差不多全部都散开了,露出大片大片白皙诱人的肌肤,
胸前的粉红随着一喘一喘的呼吸颤动不已,精致的脸庞娇红欲滴,水嫩嫩的嘴唇微微喘息着,只是肩膀被我狠狠抓牢,怎么都挣脱不开。他难受,我更难受。腿被他的腿给分开,一只压住我的左腿,一只在腿间用膝盖摩擦着,双手时而扯住我的头发,时而在我胸前挑逗着。
这真是招漂亮的"美男计",可是我无福消受。对方又是日本会长的继承人,更不好太下狠手。
"好了,焱,这样僵持也是办法,我们各自放开吧!"终于,宫田雅治率先挪开腿,提议到。
"嗯,也好。"我附和,松开他的肩膀。
宫田雅治身体重重的倒在我的身旁,床也跟着一阵摇动:"累死了!"他气喘吁吁。
"呵呵,我也是。"我完全同意他的说法。这年头,什么都耗力气,连保卫贞操都是。
两个人静静的躺在床上,这样说着话倒也挺好。
"焱,"宫田雅治转过头,漆黑的眸子温柔的看着我:"焱,这是我在中国的最后一晚,陪我……好吗?只一个晚上……"一番话说得脉脉含情。
他紧贴我的脖间,吐气如兰。
敢情他硬得不行,来软的?
软硬兼施,欲迎还拒,我脑海里下意识的蹦出这两个词,这个小家伙,连战术都用上了了。
我下意识的躲,但没躲开。宫田雅治咬住我的耳朵,很轻,用嘴唇含着,温热的舌舔着耳垂,气息喷进我的脖子里,痒痒的,热热的,一路传遍全身,手也伸入我的双腿之间,握住要害,火辣辣挑逗着。
我热血沸腾。猛的一翻身,夺回主导权,用身体的重量压住宫田雅治,拽住他的双手按在床头,压住他修长的双腿,极尽挑逗之能事,一边煽情的给他做着舌浴,一边尽情的玩弄着他的乳首,微微揪捏,就变得鲜艳□,我一路舔舐一路爱抚,直到小腹,我用舌尖轻轻画着圈勾勒着,他可爱的小鸟已经忍不住战栗,慢慢涨大,腹部跟着渐渐绷紧,偶尔一舔,惹出一阵颤抖,我开始□,手指有节奏的在他光滑的皮肤上摩擦,拇指沿着底部滑动,然后盘旋到达尖端,刺激着他的□,却故意封住他的顶端,宫田雅治脸色潮红一片,不由自主的呻吟着,平时温和的声音现在多了几分娇柔,眼角眉梢之间也舔了一些魅惑,我的手持续稳定的□着他那个滚烫的部分,陡然一松开,溅出一股白浊,宫田雅治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胸口一阵一阵的起伏,大口大口的喘着气,颈间细汗淋漓。
我抽出两人的浴带,毫不费力的就将宫田雅治的手和脚紧紧的绑在了床柱上。
"你干嘛?" 宫田雅治错愕的看着我。
我翻身下床,在地上找到了他的房卡,朝他微微一笑,挥挥手:"这间房让给你睡!中国之行现在正式结束,Nice Dream!"
临走前,宫田雅治狠狠的吻了我一口,然后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游戏还没结束,我是不会放弃的!"
我捂住被撞痛的牙齿,纳闷,怎么现在的小孩都这么凶狠?
第五章
我下了飞机,在茫茫人流里找寻着那一堆五颜六色的头发,搜索了好几圈后也没发现"可疑"人物,心里有点失落,虽然现在的我和小狼崽子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老夫老妻了。
"大叔大叔!"有人挥着膀子叫。
嗯,黑色的头发,整洁的白衬衫,旅游鞋,干净的脸庞,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模样倒有几分像小狼崽子。
我眼睛一扫,继续搜寻,看到旁边那个人时,愣了愣,移回目光,再次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那个穿白衬衫的少年。
我记得有幅漫画:两个少妇去参观抽象画展,一个少妇指着墙角说:"看,我们刚刚来过这里,我还记得这个消防栓。"
现在,我还真得靠旁边的蔡永俊才识别的出——这个貌似中规中矩的少年是小狼崽子!
"哟,成这样了!"我惊讶。
小狼崽子一脸得意:"我一变样,大叔就认不出来呢?"
"怎么想起来要弄个造型大改造?"
我揉着他的头发,黑的,剪得有些短,手指还没触碰够就已经滑了出来,不像以前那么夸张,但也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伸展五指从他略微硬朗的头发中穿过去,那种在高原深草之中穿梭的感觉。
小狼崽子撅起嘴,看看我,又看看蔡永俊:"谁让你们一天到晚叫我火鸡的!"
我笑笑:"其实以前那样挺好。"
蔡永俊在一旁不做声。
我眼角瞧了瞧他,脸不大,有些黑,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相貌只能算得上中等。
应该,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晚上我拉着小狼崽子做了一番,两个星期没亲热,我身体里面的火种一簇一簇的,现在一看到小狼崽子更是变成熊熊大火了。小狼崽子的技术不错,我也达到了□,只是……
我看看旁边的睡颜。
黑色的头发,洁白的脸颊,连鼻环也取下来了。
还真的只有那嘴唇是我熟悉的。
我有点不甘心,手摸上了他的身体。
小狼崽子无意识的一挥:"别吵老子,老子明天还要上学了。"
我看了看被挥开的手,下意识的有些发愣。
醒来后,旁边一片冰凉,我懒得睁开眼,用手摸了摸。空的。一时间脑袋还没运转过来,以为自己还跟宫田雅治在外地,而后再一想,不对呀,我昨天就已经回来了。
人呢?
我一个激灵,人也清醒了不少。
床上空空的。房间也是空空的。
我急急忙忙下楼。
两个孩子背着书包一边穿着鞋一边打闹着。
"你瞧你,这么浓的黑眼圈!"
"唉呀,都怪大叔!我昨天都说不要再做了……"
我手微微一抖,没再下楼,静静的站在了楼梯上,后腰一抽一抽的痛。
蔡永俊打开了门,一大片雪亮的阳关光照了进来,有些刺眼,门口的地面亮汪汪的,两个小孩子白净的衬衫在明亮的阳光中成为一抹利落的剪影,年轻的脸上充满着稚嫩和天真……
门被重重的关上,阳光像被刀砍一样,一块一块的碎掉了。转眼,别墅里一片阴暗。
屋里屋外,有点恍如隔世的感觉。
有些人是人回家了,但是心没有。那我呢?
我不由自主的翻出一包烟,点了一根,吐了个烟圈,烟雾缭绕。
只是个小屁孩而已。
我勾着嘴慢慢的笑了起来。
下人们按照我的吩咐做了一顿大餐,小狼崽子和蔡永俊回来的时候表情有点惊讶。
我笑着接过小狼崽子的书包递给下人,朝他脸颊上亲了亲,向蔡永俊招呼道:"过来呀!大家一起吃吧!"
我夹了块鱼给蔡永俊。
他有点受宠若惊,客气的连连道谢。
"不要那么客气!说起来,我还要谢谢你了!这段时间多亏你照顾小狼崽子,辛苦你了!"我含着笑说道。
"什么辛苦!他一天到晚跟我闹别扭!"小狼崽子一边扒着饭,一边冲蔡永俊做着鬼脸。
"你看你!这就副德性!算了,还是我牺牲点,继续受你滴摧残吧!"
小狼崽子不依,作势就要打我。
我一边玩笑似的抵住他的胡闹,一边笑着对蔡永俊说:"宫田雅治已经回国了,他对这次行程还是挺满意的!你的酬金我会多发一倍!耽误你这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
蔡永俊低着头,半晌,才道:"谢谢焱叔叔,其实我什么忙也没帮上!那些酬劳……我拿不起的。"
小狼崽子有些发怵,愣了愣说:"小俊要走了吗?"
我习惯性的想揉揉小狼崽子的头,结果他躲了过去,我半尴尬的收回了手:"你才是高中生,人家是大学生,不知道比你忙多少!"
我转向蔡永俊:"小狼崽子一向没什么朋友,一个人总是很寂寞,幸好这段日子有你代替我陪他。"
蔡永俊嘴角微微扯了扯,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其实我很开心的。"
霎时像车熄了火,安安静静,只听得到筷子盘子碰击的声音。
在黑道上活到我这岁数,什么鸿门宴没去过,如今我就摆了这个普通的答谢宴,竟弄得我像高深莫测逼着公主远道和亲拆撒情人的大坏蛋。
心软?我才不心软了!我一向心狠手辣!更何况小狼崽子和他又不是情人。
我才是!
我夹了块鸡翅膀到小狼崽子碗里:"这是你最喜欢吃的。"
"我现在不喜欢了!"小狼崽子筷子一挡,鸡翅膀掉在了桌上。
我眯了眯眼。
小狼崽子一赌气,率先离开了餐桌。
我也不管蔡永俊了,跟着小狼崽子回到房里。
小狼崽子背对着我,身影单薄,显得有些落寞。
我伸手就要去搂,小狼崽子反手一挥,拍掉我的手。
我看着自己的手苦笑,回来两天都没到,就被人挥开了两次。
我情场经验丰富,善于察言观色,伺机而动,有些征兆不是不清楚,当年使些手段,哪个对我不是爱得要死要活的。
偏偏如今,这些手段对着小狼崽子一个都使不出来。
人只有对自己不爱的才下得了狠心,对自己爱的束手无策。
"你是不是喜欢上蔡永俊呢?"我干脆不绕圈子。
"没有!"小狼崽子脖子颤抖了一下,然后回过头大声朝我吼着。
只是眼睛像只小小的兽。有点惴惴不安的情绪。
我将手上的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顿了顿:"那就好!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够了。"
我转身要走。小狼崽子扑了过来,将我压在书桌上,一边狠狠的吻着我,一边低低的说道:"没有,我没有喜欢上他,我跟大叔在一起这么久了,我应该是喜欢大叔的……"
一番话,不知道是说给我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这段时间真是多事之秋。因为不让在火神教地盘上贩毒,云龙帮像发了狠似的到处砸场子挑衅,不少兄弟受了伤,一个个看望加安抚家属花了不少精力;帮里面也遇上了不少阻力,有些老顽固坚决认为黑帮就是黑帮,不应该漂白,明枪暗箭,夹枪夹棍的不少,甚至连我要夺权取小狼崽子而代之的谣言都出来了;而原本答应协助漂白的宫田雅治也好像遇上了什么意外,据说是闹起来了继承人之争,也无暇帮忙……
更为残酷的是,自从那个谣言出现之后,小狼崽子就变得有些奇怪。
"你别派保镖一直跟着我了!天天跟跟跟跟,我到底是犯人还是主人!"现在这件事成了我每天早上和小狼崽子必争的话题之一。
我抚了抚额头,感觉里面的血管突突的痛,最近事情太多,忙得我焦头烂额,实在不想在家里也跟小狼崽子吵:"正因为你是少主,所以更加要注意安全,要是别人的帮派对你动什么手脚怎么办?"我苦口婆心的劝着。
他从前不是这样的。
从前他也固执,那时候我们在一起,他老是认真而欢喜的握住我的手,缓缓的,一双明亮的眼睛充满情感的看着我说:"我相信大叔!我相信大叔所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
现在,我不想承认,但是不能不承认,也许是他听到谣言之后,或者更早,是蔡永俊走了之后,小狼崽子就变得怪声怪气。
"哼,那不更好!这样一来,你是不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了!"小狼崽子冷哼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忍不住有些动怒,汤勺"啪"的甩在桌上。
"就是,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小狼崽子躲着我的眼神,嘴里却不甘示弱:"你心里怎么想的就是什么意思!"
我怀疑现在我做的任何事情,不管对错,在他眼中都可以构成我不良动机的罪证。如果他想让我交权,他可以直接说。
但是,我还是喜欢他的,每天晚上,他坐在沙发上打游戏,孩子气而认真的表情……我就觉得他现在的举动只是赌气,等他再大些,就会明白我的用心。
我叹了口气:"你要明白,这些都是为了你好。"
他瞪着我:"为我好?既然为我好,那你怎么不将整个帮派漂白!"
我说:"火神帮在黑道已经几十年了,漂白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他冷笑:"是吗?到底是真有难度,还是有些人根本就是想趁此机会当上老大呢?"
我也冷笑道:"既然害怕被人夺了权,那就乖乖让保镖跟着,留条小命守着你那破位置!"
第六章
小狼崽子气急。之后的几天更是一句话都不跟我说。
每晚我一个人回到着别墅,没人亮着灯等我,白天忙的要死,夜晚睡觉却只有我一个的体温,以及空荡荡的床。有时我都不明白我这把岁数还在道上拼死拼活,跟各方势力勾心斗角,夹缝里求平稳,到底是为了谁?
显然,我这种悲观的情绪并没有传染到小狼崽子身上。
至少,他这些日子很开心。
就是不和我说话,他也可以从别处寻到开心。
他以为我不知道。
他以为他把手机调成了振动。我就不知道他每天短信发得多么频繁。
他以为他每次在别的房间讲完电话回来然后故意板着脸。我就看不到他眼角眉梢的笑意。
我当然可以不知道。
等我哪天不再喜欢他了,就算他有再大的变化,说不定我都发现不了。
不是注意不到,而是那时已经不在乎了。
然而,现在我还是无比在乎的。我趁他洗澡的时候,拿过他的手机,翻看短信,发件箱,收件箱,零零散散的名字,最近的一条短信都是前几天的,再翻翻通话记录,里面干干净净,一个已拨电话,已接电话都没有,接着查看着电话簿,一格一格的翻着……
果然,没有蔡永俊的名字。
如果上面有他的名字,甚至有他发来的几条短信,我都可以放下心来。
偏偏上面什么都没有,完全是被刻意清除过的痕迹。
怕是那个人的手机号码都已经背得一清二楚了。
我冷笑。
我觉得自己要做点什么了。我还不想把小狼崽子让人。
我让人调查了蔡永俊的资料。
知己知彼。我从来不做无把握之事。
我约在了外面的咖啡厅。
挑了件最适合我的西服,成熟,迷人,这就是我一直以来精心营造的形象。
我要他见了我之后自愧不如。
没想到蔡永俊比我先到,一身傻傻的白衬衣,不知道洗过多少次,连衣型都快没有了,桌子上只放了杯清水。
依旧低着头,不知道再想什么。
过时,呆板。
我怎么会输给这样的人?
我皱皱眉头,径直走了过去。
"两杯咖啡。"我跟服务员说道。
"焱叔。"蔡永俊看见我,有礼貌的打着招呼,小小的下巴有点紧绷。
我摆了摆手。
"不必分什么辈分。"
"长话短说好了,我今天是以小佑情人的身份来找你的!"
我喝了口咖啡。
"他八岁以后就一直跟着我,十五岁的时候成了我的情人,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你明白吗?"
"你帮忙担任翻译,我很感激你,我不在的时候,跟小佑做伴,我也很感谢,但是——"
我顿了顿。
"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在破坏别人的感情!"
蔡永俊脸色一白,不安的绞着手指。
只有眼睫毛又长又浓,像只颤抖的蝶翼,在惨白的脸上一下一下的扑打着。
这个样子,倒是越看越有几分让人忍不住怜惜的味道。
是不是小狼崽子也见过这幅表情?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
我佯装潇洒的喝着咖啡,暗自观察着他的反应。
你看看,明明我才是正主。才是那个情人差点移情别恋的人。
可现在,对面的那个人开始隐隐抽泣,连肩膀都跟着微微耸动着,弄得我好像那些三流肥皂剧里面张扬跋扈带着人骚扰那些楚楚可怜的第三者,喜欢无事生非的坏心阔太太们。
这是什么世道?
我摇摇头,开出一张发票,上面填了个比较大的数字。
"也许,你对小佑也有好感。虽说爱情不分时间,可是我跟他一起已经好多年了,彼此珍惜,这些年的感情是别人不能代替,也破坏不了的。"
"我知道你家里有困难。爸爸还等着开刀,这张支票不是用来收买你的感情,我不用,小佑本来就是我的情人,这是火神帮和整个黑道都知道的事情!这只是我作为焱叔,希望你爸爸早日康复的一点小小心意。"
我将桌上的支票递了过去。
蔡永俊愣了愣,终是接过支票,单手捂着脸,眼泪顺着指缝一滴一滴往下流。
我假装没看见,转身离开。
你看,我还成了言情小说中那种拿钱打发人的恶质坏人。
小狼崽子不开心。喝咖啡的时候会烫到手,做作业的时候会拿倒课本,一天到晚望着手机发呆……一张小脸迅速消瘦起来,原本明亮的眼睛也变得黯淡无光。
我看得心疼。只能劝他多吃点每天好好休息,不要东想西想。
小狼崽子嘴里"嗯"了一声,又偷偷的看了看毫无动静的手机。
"大,大叔,我怀疑我的手机坏掉了……我想买部新的手机。"小狼崽子这段日子第一次主动跟我说话。
我手一抖。恨不得把他手机砸在地上。
可小狼崽子一脸哀求的看着我。
我维持着笑容翻出我的手机拨打着小狼崽子的号码。
一阵铃声响起。
"是好的啊。"我冲他微笑。
"可是,这几天都没短信……"小狼崽子咬着下唇,声音低低的,只是看着手机的模样极其认真,连睫毛都不眨一下。
我冷笑一声,扔给他一张金卡,"你想换就换吧……最好连号码都换了!"
小狼崽子没有换手机,但也没向先前那样闷闷不乐,只是每晚回来晚了一些。我招来那些保镖,问小狼崽子最近在干嘛?他们说好像是要准备高考所以在上补习班。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但这两天云龙帮的老大亲自找上门来,我也无暇留意小狼崽子的一举一动。
云龙帮老大李江约在太和酒楼。个子不高,黑黑的,一脸的狠劲,尤其是一双眼睛总是阴森森的,有股噬人的恶毒,手段也是如此,跟这种在一起,只能以暴制暴。
雅间已经定好,就在二楼。我一个眼神会意过去,手下的人机灵的守在重要地段。进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人影在晃,跟李江这种人打交道不能不防范着点。
"哎呀,是小焱呀,来来,快坐快坐!"李江坐在主位,看似热情的打着招呼。
"哟,李大哥,久仰久仰!"我拱起手打着招呼,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呀,现在的小辈们都越来越厉害了!"李江捧着茶杯,倚老卖老。
"李大哥是客气了,道上谁不知道李大哥声名远播呀!"我也顺水人情抬高了一句。
"其实今天的事情不用我亲自来,"他勾起嘴角笑着,"我来就是看看你。这么精明能干,待在一个毛头小子手下,旁人都替你叫屈。"
感情是来里间?唆使我夺权的?我也笑着回去,这种道上混成精的人,多套几句才琢磨得出他的意思。
"小焱呀,既然这么有本事,何必埋没?你才是火神帮真正出力的人,干嘛亲亲苦苦替那毛头小子打江山!"
我一愣,没想到他这么直接。
"呵呵,"我笑道:"什么出力不出力的,小佑本来就是我的情人,有什么分别。"
"小焱,要不要再考虑一下,倒时你我二人合作,整个黑道就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了!"李江再次利诱。
我推起笑容,"不合法的事情,我可是不敢做的。"
李江"啪"的一声把茶杯甩到桌面,茶水溅了一桌。
他身旁两个黑衣保镖立刻掏出枪来对准我的脑袋。我这边的人动作丝毫不慢,黑洞洞的枪口也对准了李江。
我微微一笑:"大家都是出来混的,相互给个薄面,井水不犯河水,不是更好吗?"
"嘿嘿,"李江手一摆,两个保镖收回了枪,阴阴一笑道:"有些人就是蠢得没边了,自己一厢情愿的给人打江山,情人却在窝里养小白脸……"
"什么意思你!"我火冒三丈。
"哼哼,还以为是个聪明人!没想到……"李江讥笑着扔来一叠照片。
我看得怒火冲天。
我火速冲到宾馆,飞快的找着房间,256,256……
妈的,没房卡!
我一脚狠狠踹了过去。
房间里两人浑身□着,蔡永俊半躺着,扬着头,皮肤泛着粉红,一只手倒支在床上,一只手穿过小狼崽子的头发,小狼崽子半跪在地上,嘴里含着蔡永俊的□。
一见我闯入,两人大惊失色,蔡永俊立马从小狼崽子嘴里退出来,抓过被单裹住自己的身体,小狼崽子则慌慌张张的在地上找着衣服。
"先生,先生!"听到巨响,客房服务员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看到房中的情景也不禁惊讶的叫了起来。
"再跟老子叫,老子一枪毙了你!"我恶狠狠的把服务员推了出去。
第七章
我心中满是愤怒,狂躁的火焰在我体内肆虐一片。我不是没有遇见劈腿的情况,可是我无法接受劈腿的人是小狼崽子,我保护了这么多年的小孩子,我喜欢了这么多年的小孩子,明明对着我说最喜欢我的小孩子,明明说只喜欢我一个人的小孩子!我愤恨的掀翻房间里的台灯,台灯重重的摔在地上,玻璃灯罩碎得一片片,溅起来,弹得一房间都是碎片。
可是……还不解恨!
蔡永俊微微颤颤的蜷缩在床上,满脸的无辜和不知所措。
"贱人!"我骂道,拽起他就是一阵狠打。
"大叔,大叔别打了!"小狼崽子一边惊叫着,一边在旁边劝道。
我不为所动,一拳一拳的揍向蔡永俊!明明都拿了钱,明明都答应了,为什么还要来破坏我们的感情!
"贱人,贱人!"我红着眼,不停的殴打咒骂着。
"大叔——"小狼崽子拼命抱住我的腰,用力阻拦着,声音夹杂着哭嚎,"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关蔡永俊的事!大叔,你要打就打我吧……"
我扯开他的手,他不放,我愤恨的用脚踢向蔡永俊。
"大叔!"小狼崽子吼道。
一个用力,我被他推倒,扎扎实实的摔在了地上,闷响一声,小狼崽子也跟着重重倒在我身上,"嚓嚓嚓"我耳边响起清脆细碎的声音,头晕目眩,开始还没感觉,等视野渐渐清晰了之后,背部窜起一阵阵火辣辣的痛,那痛简直是沿着我的脊背迅速蔓延到全身各处,我抬起手,手掌都是密密麻麻的灯罩碎渣子,怕是背部也一样了吧。
小狼崽子一爬起来就飞快跑到蔡永俊旁边,着急的问:"有没有怎么样?有没有怎么样?我们快走!快走!"
……
"哇,轻点!轻点!"我背朝上平躺在姚子溪"万年冰山脸诊所"的床位上。
"哼,怎么,你们改玩□?在背上镶'钻石'?"穿着白大褂的无良医师依旧毒舌,不过下手倒是又准又快,执起镊子一颗一颗挑出背后的碎渣,放入托架上的白色小瓷盘,脆脆的响。
"呵呵,"我干笑了两声,"灯罩碎了,不小心摔在上面而已!"
姚子溪侧着脸,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明晃晃的灯光从透明的镜片中划过,他嘴角一勾:"不用跟我解释。"
"好了,全部挑出来了!"姚子溪酷酷说道。
我抬头一看,他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想必这些细碎的玻璃渣花了他不少精力吧!
"还好这些碎片不是很深,裹了纱布反而不利于透气,你就先这样休息两天,不要浸水。"姚子溪脱下医用手套,"小狼崽子怎么没跟你一起来?这么大片的伤?"
我一怔,接着嬉笑道:"怎么,你暗恋他?"
姚子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说:"我打算找他——一次性付清医药费,十万!"
我一个枕头砸过去:"抢钱呀!你这个无良医师!"一不小心扯动背后的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姚子溪轻轻松松接过枕头,满脸的幸灾乐祸。
我百无聊赖的在床上躺了两天,有时想想小狼崽子的事,从他八岁到十八岁,从我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人生几个十年?十年的感情难道就这样放弃吗?
我习惯性的摸着烟,却发现烟盒里面空空的,眼光一扫,门开着条细细的缝,有个小脑袋怯怯的往里瞄着,对视上我的目光后,才期期艾艾的开了口:"大,大叔——"
居然知道我在这里?看来小狼崽子还是关心我的。
我心里突然欢喜一阵,说不定他也是在乎这份感情的,只是,只是一时间受到了外界的诱惑。
但我表面上不动声色,摆高姿态,故意冷哼了一声。
小狼崽子颤颤微微的走了进来,低着头,垂着嘴角,有点孩童时足球踢碎别人家窗户后惴惴不安的样子。他搬了张椅子,坐到我跟前,打开随身带来的饭盒:"大叔,尝尝粥吧!"
我不动。
小狼崽子愣了一会,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笨拙的送到我嘴边,一勺一勺的喂着我。
我眼角打量着他。
动作僵硬,每勺的份量也没控制好,不少滴在了我的衣服上,但我心里还是莫名的高兴,甚至觉得他那绷紧的下巴,微抿的小嘴,似乎有着千言万语不是如何开口的紧张模样也是可爱的。
是在想怎么解释那件事情吧!我一边愉快的喝着粥一边暗自盘算。算了,哪个人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只要小狼崽子以后不再跟蔡永俊联系了,这件事情就当没发生……
"这粥是林嫂做的?味道不错!"我心里舒缓了,找着话题缓和气氛。
"是小俊做的!"小狼崽子的神色立即就生动了起来,触及到我的目光之后,又迅速垂下眼睑:"这是小俊的一点心意,他,他说觉得很对不起大叔!"
我手一挥,饭盒"啪嗒"滚落在地,白白的粥流了出来。
"大叔——"小狼崽子一脸可惜的看着粥,满眼的委屈。
我冷笑。
一份粥换一个人!这算盘还打得真是精明!
小狼崽子嘴一瘪,终于抬起头看着我,小声但是坚定的说:"大叔,我们分手吧。"
我眨了眨眼,我以为我听错了。
我伸手去拿低柜上的烟,这才想起来,在他进门之间就发现烟已经抽完了。
小狼崽子冷静的说:"大叔,我们分手。"
我对上他的视线,看着他。
他说:"我爱上了小俊,大叔,我要求分手。"
"我不明白。"我说:"小佑——"
他用手止住我的言语:"焱叔,我不再喜欢你了,我想跟小俊在一起,所以希望焱叔你同意分手。"
焱叔?他连这个称呼都用上了。
以前他爱大叔大叔的叫,那是因为我们一起靠在沙发上看原声韩剧,听到那些阿加西阿加西的都觉得挺有意思,于是演变成我们之间的专属昵称,尤其在□的时候,这种称呼更成了一个特独特的调情方式。
可如今,他称我为焱叔。只要是十几岁跟他一辈的都可以通用的最普通最礼貌的称呼?
"不,我不相信!"我从床上下来,不顾拉扯到身后伤疤,站了起来,"我不相信!"
"不要这样,焱叔,我知道你的感觉,我知道我们对不起你,但是我希望你可以谅解我们。"小狼崽子看着我,又补充道:"我和小俊是真心的。"
眼前的少年态度真诚,眼睛明亮。
只是太明亮了,明亮得我不得不伸手捂住额头遮住眼,少年的模样渐渐恍惚,坚毅的下巴朦朦胧胧之中变成孩子气的圆润。
那是8岁时的小佑。躲在小小的角落里,扬着可怜兮兮的小脸,抿着嘴委屈道:"叔叔也讨厌我吗?我也不想有这样的出身,大家都不跟我玩,都说我是坏孩子,每天都只有我一个人,我讨厌这样……"
时光一转,小小的孩子一点点的长大,发出明朗的笑声,虽然十五岁的身体依旧青涩,眉宇间却多了少年的执着,他固执挡在我身前,目光坚毅的直视着他的父亲:"我就是喜欢大叔!我不要和他分开……"
那样率真的眼神,那样勇往直前的气魄。
只是,我从没想过,这份率直,这份勇往直前会有朝一日因为另外一个人而用在我身上。
"我会考虑的。"我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嗓子有点干涩,还好声音没有什么明显的变化:"不如我们双方先各自冷静半个月。"
小狼崽子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的样子。
我冷笑:"好歹我们也在一起十年了,难道考虑半个月都不行么?"
小狼崽子沉默了一会,才道:"那好吧!就半个月!焱叔,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去付医药费。"
我心念一动,试探的问:"是子溪通知你的?"
"嗯,他说你医药费没付,叫我过来。"
我自嘲一笑。
烈焱呀烈焱,原来从头到晚,都是你一个人的一厢情愿。
第八章
再次回到别墅,突然有种陌生感。
米黄色的基调刷成了白色,客厅的沙发也换了一个新的。
原先那个沙发是大红的,有点旧,横躺起来腿还伸不直,但小狼崽子的肌肤衬在上面却很好看。蜜色的,柔韧的腰肢在红色皮质沙发上简直性感到极致,激情释放时汗水会顺著脖子锁骨往下流淌,在空中发出剔透的光芒,然後滴落在沙发上,有时动作激烈,沙发也会跟著摇晃,发出"咯吱咯吱"煽情的声音。
而如今,是一个黑色的。泛著陌生的幽光。
我房间里也少了许多小狼崽子的东西,有点空荡荡的。
服伺多年的林嫂看得出瞄头,但是她不出声,现在的人都很懂事。我也没有找朋友倾诉。第一:我的自尊心不允许;第二:我不至於天真得相信这世界有朋友这回事。
我以为这两周我和小狼崽子还能好好谈谈。
结果蔡永俊直接住进小狼崽子的房里。两人寸步不离。
碰见我,蔡永俊总是低著头礼貌叫声"焱叔",小狼崽子则是身体微微前倾。
一种保护的姿态。很像当年我对待他的方式。
我只好含笑点点头,直接走开。
还好蔡永俊比较含蓄。不会当著我跟小狼崽子做一些亲密动作,不然我一定受不了。只是有一次我去厨房,没料到里面会有人。
蔡永俊围著围裙在煮东西,下巴尖尖的,和主人一样,单薄而消瘦。小狼崽子从後面搂著他的腰,一边轻轻咬著他的耳垂一边调笑著,不时帮他挽挽袖子,递递调料,满眼的期待和好奇。
蔡永俊用勺子在窝里搅了搅,轻轻的舀出一勺,递到嘴边吹了吹,一点一点的尝著。
小狼崽子把下巴枕在他肩头,撅著嘴说:"我也要!我也要!"
蔡永俊无可奈何的笑笑,又舀出一勺:"其实还要再煮一会。"
小狼崽子不管,雀跃得像尝到糖果的孩子,一脸的兴奋,张开嘴要蔡永俊喂。
蔡永俊浅笑照办,而後轻轻蹙起眉头,"小佑,有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办?"
"嗯?什麽事?"小狼崽子尝著食物,含糊不清的问道。
"就是大叔……"
蔡永俊咬了咬嘴唇,似乎不知如何说起的为难模样。
"每次我跟他招呼的时候,他都笑得冷冷的,好像很讨厌我的样子……"
蔡永俊紧紧锁著眉,微微扬著头,看著小狼崽子的眼睛,显得那麽楚楚可怜。
"小佑,我是真心想把他当作抚养你长大的大叔来看待,可是他这样……我真的不知道怎麽办好……"
小狼崽子心疼得抚摸著他的背,柔情说道。
"不要担心,不要担心!过了这两个星期……我就叫他走……"
我悄然回到房里,浑浑噩噩。
"我就叫他走……""我就叫他走……"
小狼崽子最後一句话还盘旋在我脑海,我闭了闭眼,惨淡一笑,原来,我才是妨碍到别人的人。
我不是善於察言观色吗?
我不是向来点到为止吗?
可是,为什麽,我对小狼崽子就是狠不下心?纵然他万般的不好,纵然他已经不再爱我,不到最後一刻,我依旧舍不得放弃。
真的,舍不得……
蔡永俊终於不在,小狼崽子在沙发上兴致勃勃的看著电视。
"好像很好看?"
我解开衬衫纽扣,坐到他旁边。
"嗯,还好。"
小狼崽子有些拘束的看了我一眼,往一旁挪了挪。
我缓缓靠了过去。
"我们以前也经常一起看电视,那时你总是懒洋洋的枕在我腿上……"
小狼崽子露出回忆的神色,眼光有些迷离。
"……你老是喜欢挑逗我,就像这样,手慢慢滑动著,慢慢揉捏著,然後我那里就会变得火热,而你那里也会变得□,还记得吗?那种感觉……"
我将手放到他双腿之间摩擦著,在他耳垂处呼著热气。
我一点一点的贴近小狼崽子,诱导的脱著我俩的衣服。
小狼崽子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喉结一上一下的滚动。
"还记得吗?那种感觉……我们的身体是那麽的契合……你在我体内激情的□著,那麽灼热,那麽用力……"
我沿著他的锁骨技巧的亲吻著,落在他平坦的胸前,轻轻噬咬著他柔嫩的粉红。
多麽熟悉的身体呀。这些日子近在咫尺,却远隔天涯。
小狼崽子颤栗起来,忍不住呻吟,□已经开始膨胀。我冲著他诱惑一笑,缓缓的将自己的後穴对著他的硕大坐了上去。
"呃──"我们两人同时闷哼一声。
我一边律动一边对小狼崽子微笑。
"你看!你的身体还是把我记得这麽牢,这是只属於我们的记忆,这是我们十年的记忆……"
我动得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我俯下身亲吻著他的嘴唇:"──你看,你是爱我的!"
"不──"小狼崽子尖声叫著划破屋内暧昧的气氛。
"砰"我被他狠狠踢到冷冰冰的地上,体内却还残留著他滚烫的白浊。
他飞快的穿著裤子,摇著头,嘴里默默念著。
"我爱的是小俊!我爱的是小俊!我不爱大叔!我爱的不是大叔!"
我佯装镇定的从地上爬起来,看著他手忙脚乱地套上衬衣。
"哈哈,大叔只是跟你闹著玩的!你以为我没有你,就找不到男人了麽?" 我故作潇洒的笑道。
只是指尖却忍不住颤抖,扣子半天也扣不进去。
小狼崽子动作一滞,快速看了我一眼。
"我,我先回房了!"
仿佛我是怪物一样,小狼崽子垂著头匆匆忙忙的逃离。
我如释重荷般倒在沙发上。
在外面我为他守身如玉,拒绝宫田的诱惑,而现在在家里,他替蔡永俊守身如玉,把上到一半的我从身上踢下来。
终於不用再强撑脸上那种无所谓的表情。我慢慢将脸埋在沙发里,身体像被抽干所有力气……
妈的,真贱!我真他妈贱!
"焱叔,焱叔——"小狼崽子慌慌张张。
看到他着急的样子,我心里一惊,连忙从手上的报纸中移过视线。
自从那晚之后我们几乎到了避而不见的地步,就算碰面也是简短的打个招呼。
"小俊不见了!小俊不见了!"
原来是这回事。
我放下心来,淡淡应道:"哦?说不定还在学校呢?"
我依旧翻着我的报纸。
"不是的!不是的!"小狼崽子焦急地在我面前走来走去,"他应该早就下课了!"
他走到我身旁蹲下,蹙起眉,摇晃起我的手臂:"大叔你帮我找找!"
找?
我脑子一下转了七八个弯。帮忙去找自己的情敌!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但是他满脸忧心忡忡,无论我怎么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那张脸是我最无法拒绝的。
我叹了口气,放下报纸,拨打手机。
"阿风,你带几个弟兄去X大学,问问有没有谁今天见过蔡永俊,以及他的行踪。"
"小卫,看看哪些帮派最近跟我们起过冲突?他们这两天有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
"老黄呀,我是烈焱,帮我联系下警察局的赵局长。我们这有个兄弟失踪了,虽然还没到48小时,但是家人比较着急,对,对,看能不能让他们帮忙查一查?好的,我待会就把照片传给你……嗯,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谢谢你!焱叔!"小狼崽子握住我的手满怀感激。
我低头看了看他的手。
骨节分明,纤细修长。
小狼崽子曾经将手放入我的手心,两掌合拢时似乎连生命线都会相互渗入,紧密无间。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有些尴尬的抽回手:"焱叔,我是感谢你的!"
感谢?
我要感谢有个屁用!
我抽了根烟,心里已经开始后悔。
如果真的找到蔡永俊……
那我离开小狼崽子的日子也就屈指可数了。
我看了看小狼崽子,又看了看窗外。
还是……还是不要找到比较好。
我的手机响了:"喂?"
小狼崽子立刻期盼地盯着手机,恨不得把耳朵都贴在我手机上。
我避开小狼崽子的目光,尽量放缓语气:"哦!……是这样……好,行……那我待会过去吧……"
"怎么样?是不是有小俊的消息?"小狼崽子眉宇之间透着担心。
"哪有这么快?"我朝他微微一笑,安抚地拍拍他的肩,"是别的帮派请喝茶。我过去了一下,你……你就留在家等赵局长的电话。有什么消息了,不要慌张,马上跟我打电话!"
小狼崽子的表情带着些迷惑。
我心里突然有点难受。
要是以前,他一定是全然的信任,绝不会有这样的表情。
"你对大叔连……信任都没有了么?"
小狼崽子垂着眼,拉耸着脑袋,小声说道:"没,有的。"
"我走了。"我不再深究,理了理衣服,带了几个得力的手下出去。
第九章
车停在一间废弃的工厂外。长满杂草,里面的机器锈迹斑斑。
我皱了皱眉。
"哎呀,是小焱来了!"李江勾着嘴笑道,伸出泛黄的手哥俩好似的搭在我的肩上。
这些人……上次见面能亲如兄弟,下次见面说不定就翻脸无情。
我也附和的跟着笑:"李大哥的气色越来越好了!"
"小焱就是会说话!所以大哥最欣赏的就是你了,有义气,讲情谊,可惜那个小子非要插一脚,这不,大哥看不惯帮你教训那小子一番,嘿嘿!"
李江一边说一边将我带到一间小黑屋。
他要开门。
我连忙拦住他的手:"他带了眼罩没?"
带眼罩和不带眼罩的区别非同小可,我可不想沾上一身腥。
李江眼神阴冷冷的:"感情小焱还想放他一条生路!"
这话含着讥讽。
我笑笑,不动声色地避开他的眼神:"人总是要谨慎点才好。"
他冷笑:"不用这么麻烦了。"顺手把门一推。
厚重的铁门吱吱一响,凌厉的阳光像刀锋一样侵入幽黑的小屋。
扑鼻而来的是一阵浓浓的□味道,以及夹杂其间的血腥味。
我眼皮跳了一下,瞬间明白了。
"这里就全部交给你了!"李江怪笑着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阳光一束一束地投射进来,明亮的光线却显得这间屋子更加阴沉森然。
里面的人颤栗不安,衣衫凌乱破裂,两股之间红红白白的一片,双手被反捆,脸上红肿不堪,满眼惊慌恐惧。
被侵犯了。
我在心里下了定论。
这在黑道是很平常的事情。
我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突然间有了种微妙的解恨感。
"这里就全部交给你了。"李江临走时的话语蛊惑般在耳边回荡。
我眯着眼,往日的种种愤怒和羞辱在胸口翻滚。
我一步一步地逼近,带着高高在上的骄傲和蔑视。
蔡永俊惶恐不安,扯着嗓子嘶叫着,忽然,他像只濒临垂死猛烈挣扎的小动物,一下凶猛地冲了过来。
我措不及防被他一口咬住手背,鲜血顿时渗了出来。我一个火大,反手就是一耳光。
蔡永俊被大力地甩开,凄惨叫了一声。
门外脚步声突起,我的手背火辣辣的痛。
一霎那什么都明白了。
只是已经来不及了。
回过头,就看见小狼崽子不可置信的眼神,震惊,愤怒通通混合在一起,形成一道慑人的利箭,笔直朝我刺来。
"小佑——"
我急切的想解释。
"——小焱,你怎么还没解决掉这小子,"李江邪邪的打断我的话,"昨晚你已经让人□他了!"
"我没有,小佑,我——"我瞪大眼睛,猛烈的摇着头, "你信我——"
我想去握他的手,却被狠狠的挥开。
"滚——"小狼崽子愤怒的吼道。眼神近似仇恨。
他飞快的跑到蔡永俊身边,脱下自己的衣服覆盖在他身上,握住他的手,眼里几乎快要掉下泪来:"小俊,小俊,是我,是我呀……"
我想靠近。
他急忙用身体护住蔡永俊,目光凶狠的盯着我。
"没想到你连这种事都做得出来!还问我相不相信你!要是我不来,你是不是,你是不是……"
那目光让我觉得冰冷一片。
"哼"李江语气阴森,目光转向我,"小焱,你也该做个决定了!到底是留你,还是留他?"
话音落到最后一个字时,我忽然意识到什么,飞身扑了过去。
"砰——!"
小狼崽子和蔡永俊一时之间都愣了。
我身体一震,近身贴着李江一边搏斗一边叫着保镖。
几个保镖迅速加入打斗。
狼崽子竟然只身前来,一个保镖都没带上
。寡不敌众,我越看心越急,再这样下去,今天我和小狼崽子之间至少要死一个!
我急红了眼,手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跟李江扭打成一团。我用力掐住他的脖子,李江也不甘示弱,凶残地捶打着我的右肩,我感觉血直往头上冲,头晕眼花。
我一咬牙,一脑袋狠狠撞过去,眼前刹时白光一片,晕晕乎乎……等视线完全清晰不过几秒,我的手依旧掐住李江的脖子,而他神志不清的倒在地上。
我使劲地扇了他两耳光。
妈的!以为我"焱狼"名号是假混的么?
我龇着牙朝李江的手下们凶狠一笑,大声吼道:"他妈的!你们想要你们老大死么!"
似乎整个黑房子都回荡着我声音的嗡鸣。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我将李江的头狠狠的擂向地面,用目光巡视了一圈:"说!是谁指使□蔡永俊的!"
李江的手下不做声。
我将李江的手骨一挫,脆脆的骨头裂开声响起。
"到底是谁!"我吼道。
我看了看小狼崽子。
他没有抬头,只是温柔地拥着蔡永俊,轻轻重复着:"不要怕,不要怕,是我,是我……"
蔡永俊像哭累了的孩子靠在小狼崽子怀里。
两人十指紧紧交握。
右肩的伤口又开始痛了。
简直撕心裂肺一样。
我手上的动作却越来越粗暴,几乎要把李江掐死了。
"是,是李老大……是李老大叫我们诬陷您的!先通知您过来,再叫君少主过来,让他误会是您策划的!"
李江的手下终于忍不住,战战兢兢的答道。
"是你!我要杀了你!"小狼崽子杀气腾腾冲了过来,对着李江就是一阵狠踹。
我勒住他的胳膊,绊住他的身形:"够了!再打下去他就真的死了,到时我们一个也走不了!" 冷不防自己也挨了几下。
"是他做的!是他做的!"小狼崽子冲着我大喊大叫。
"啪"我用力甩了他一耳光。
小狼崽子一怔。
"清醒点!"我厉声道,转身向李江的手下说:"我们安全了,自然就放了你们老大!"
"姚医生姚医生!"小狼崽子抱着蔡永俊急急忙忙闯入姚子溪的诊所。
我摇晃晃的跟在后面,幸好有手下搀扶。
一大群人的脚步声吵吵闹闹。
"什么事?"镜片闪过一道冷光,姚子溪不耐烦地皱皱眉头,看见是我们后,露出惊讶的表情:"怎么回事?"
小狼崽子一把抓住他的袖口:"姚医生!求你快帮小俊看看!"
他满脸担忧地望着蔡永俊,声音恳切。
"他是谁?"姚子溪向我投过一个疑问的目光。
我苦笑,背靠着墙硬撑着:"你快先帮他看看吧!"
姚子溪一怔,突然快步走了过来:"胡闹!你都伤得这么重了!还管别人!"
"姚医生!姚医生!"小狼崽子在他身后苦苦哀求着。
"许护士,你来负责,带他们去诊室!"姚子溪眼一眯,丢下这句话,然后配合手下将我抬向手术台。
小狼崽子怀里抱着蔡永俊,焦急地跟在许护士身后飞快的走着。
决绝的背影义无反顾地消失在拐角。
至始至终,都没回头看我一眼。
我躺在病床上,右肩包着厚厚的纱布,麻药过后,一胀一胀地跳着疼。
滋味很不好受,稍微一动额头冷汗直冒。
"笨蛋!"姚子溪万年冰山脸终于崩裂了,对着我破口大骂,"这颗子弹已经伤到神经了,再迟一点,再迟一点¬——你的右臂就要永远废掉了!"
我强撑着对他笑:"好了好了!不是还没废掉么?你不是说了,只要坚持半年的复建,就没问题的。"
姚子溪眼神一黯,声音忽然微弱得近乎呓语: "为什么会成这样?为什么会这样……你不是一向都……"他盯着我深深看了一眼,陡然抿住嘴角。
"焱叔!"小狼崽子敲敲门,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
"我有话想跟焱叔说。"小狼崽子望向姚子溪。
姚子溪神色复杂的看了他一眼,退了出去。
"焱叔,"小狼崽子走到我跟前。
我躺在床上,只能仰视他。
一种处于弱势的地位。
上次他来这,我以为是来看我,结果他提出分手。
那么这次呢?
我望向苍白的天花板。上面仿佛什么都没有过的痕迹。
"焱叔,我想弄清楚,你是不是反对我和小俊?"
小狼崽子语气冰冷,背负阳光,脸上浓浓的阴影。
我愣了愣,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不反对?
怎么可能!就算别的再怎么不在乎,可对于感情,我一向是自私的。
反对?
他已经跟蔡永俊在一起了。两个星期的考虑期也已经过了。现在说反对?我以什么立场?
我忽然意识到。小狼崽子其实比我所了解的要聪明得多,也绝情得多。
私情暴露了就暴露了,分手了就是分手了。
不爱了,就是不爱了。
原来珍惜这份感情的,从头到尾,都只有我一个。
第十章
我心里苦涩一片:"你想怎么样?"
小狼崽子开口:"于私,是我不好,是我爱上了他人。但这是很常见的事情。于公——"他目光变得锐利,"我是火神教的少主,你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任何决定!就像这次——隐瞒我而私自行动,本应受到处罚——"
我轻笑出声。
我算是明白了。
当初我对蔡永俊恐吓人情双管齐下。现在小狼崽子反过来,对我公私相迫双管齐下。
"你跟老子得了吧!"我双眼怒视一瞪,恶狠狠说道。
小狼崽子气势顿时一软,像受了惊吓似的,后退了两步。
我冷笑一声,"我在道上混死混活的时候,你连毛都没有长齐。"
空气寂静得仿若凝固一般。
小狼崽子嘴角动了动,却硬是没说出话来,只是微锁的眉头流露出几分固执。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这份固执,我曾经是那么熟悉。那是他父亲得知我们关系之后,强烈反对,他依旧我行我素,全然不顾一切的固执。
不安的血液在我体内湍流不息。
"焱叔!"小狼崽子忽然跪下,哭了出来,"焱叔,你放过我吧!求你放过我们吧!我求你了——"
突如其来的眼泪一下子震得我手足无措。
我想了无数种可能,却从未想过会是这种!
"大叔,我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人!我以前从没想过做什么帮主,就算,就算大叔要取代我,我也是愿意的……"小狼崽子抓着头发,泪流满面,似乎痛苦得不能自己:"可是,为什么要是小俊呢?为什么会是小俊来遭受这些呢?为什么大叔要瞒着我,自己跑到那里去!我到底,我到底应该相信谁……"
他抬头,声音呜咽,脸上淌着破碎的泪水,只有眼神万分坚决:"焱叔,你放过我们吧!"
不羁的眉宇,幽黑的眸瞳,高挺的鼻梁,丰润的唇,削尖的下巴。
那张脸是我最无法拒绝的。从来都拒绝不了的。可现在他对我说,求你,放过我们吧。
我心痛得快要裂开。
仿佛有千斤重的石头狠狠压在上面,一点一点的碾着。
痛得连右肩的枪伤都快感受不到。
"你,你就那么……爱蔡永俊么?"
"是的,跟小俊在一起,我很平静,我才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过着正常人的生活,但是跟焱叔在一起,"他摇了摇头,"焱叔从来都没有给过我这种感觉……"
我用力吸了口气,手却剧烈地颤抖着。
"好,我放手……我放手了。"
姚子溪在外面帮我找了一套房子,二室一厅,一个人住足够了。
他很细心,以我最喜欢的米黄色为基色,家具电器焕然一新。有时看到这间陌生的房子和曾经那么熟悉的颜色,心里还是会冷不防的抽搐一下。
有种伤口被人嘲笑的感觉。
我的生活与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就是少了小狼崽子。
幸好我有自己的事业,尽管已经失去奋斗目标。我曾想用自己的努力换取他的平静生活,但没想到自己却是他最大的不平静。
当然我也寂寞。先前回来晚了会有人留着灯等你,周末会一起看电影,打游戏,空闲时出去旅游,我和小狼崽子在一起其实并不枯燥。
不过既然他选择了蔡永俊式的普通生活,那就表明他完全放下了过去。
我觉得我也应该放得下。
我还不算老,样貌称得上英俊,平时勤于运动健身,身材也是不错的。虽然不至于傻得再花个十年八年经历等一场所谓的"爱情",但是找个伴填补一下空虚应该是没问题的。
也许,有了另外一个人的体温之后,我也可以,不再那么寂寞。
我于是常常出没于那些声色犬马之所。
其实我不想那么频繁。
只是,感觉不对。
身下少年的体型感觉不对;指尖触碰的皮肤感觉不对;就连一记眼神一抹笑容,通通感觉不对。
偶然一次喝的有点多,将新认识的少年带回家,按了半天车喇叭,也不见人开院门,扶住头想了半天之后,才回过神,这里是小狼崽子的别墅。
这条路我熟悉了十年。可它现在不再属于我。
我坐在车内,看着大门抽了一整晚的烟。我安慰自己,我会忘记的。
只是需要时间。
酒吧里依旧嘈杂。
迷幻的音乐,闪烁的灯光,暧昧的眼神,若有若无的调笑,像阵阵雾霭一样笼罩在身上,有种无力的失重感。
我坐的这个角落,光照不到,只有重重的阴影投在身上。那些堕落的笑声高高的掠过,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可以请我喝杯酒吗?"
那人随意的站着,身材高挑,声音带着些清高的慵懒,不是很讨好的语气,可是组合起来,却隐隐有种夜色般诱惑的姿态,像一只性感的手在你骨子里挑逗着。
霓虹一点一点打了过来,虽然极其微弱,但依稀可见那人大致的轮廓,唇极薄,唇线锋利,眼神虽带着调笑,却是不可一世的神态。
我这才发现,他一身唐装,头发也是极长,非常浓郁的中国韵味。
简直像暗地妖娆的食人花。魅惑,但是危险。
我朝他笑笑:"下次吧,下次我请你!今天我要回家了。"
我是来找伴的,不是来找危险的。虽然危险的激情很刺激,不过现在的我,已经不再适合任何刺激的事情。
当你不能够去爱,或者把爱变成了一种负担,那么你就是老了。
我忽然想起这句话。原来我已经有了衰老的痕迹。
酒吧后门连着条小巷。
今晚的月亮很圆很亮,将夜空压得很低,仿佛随时会掉落到人头上似的,沥青路面在月光下亮汪汪得一片,眼睛有那么一刻不太适应,我左手在额前挡了一下,耳旁传来呼呼的声音,我反射性的出拳,我的直觉一向很准。
拳头划破空气的时候,我突然有点恍惚,十多年的记忆像潮水一般涌来,片刻之间又粉碎化成一点点的末屑,力道像流水般滑过一滴一滴的从右拳消失,一瞬间,我甚至开始怀疑那究竟是不是我的右手。
倒地之前,我看到李江那张阴笑得意的脸。
这下,我想我是真的老了。
刺亮。明晃晃的灯光打在脸上。
我睁了半天才睁开眼。大吃一惊。
全身光裸,腰间被系上黑色的皮带,大约三公分宽,两条皮带自腰间沿下缠绕在大腿根处,露出□的两股,大腿被弯曲折叠,双手挨着脚,成M状的被人捆绑着。
耳旁机器嗞嗞的响,那是倒带的声音。
我转过头一看——摄像机!
我本能的挣扎。
千万不要是那样……
腿脚被牢牢的捆住,稍微磨蹭,坚硬的皮质边缘就勒得皮肤生疼,但这并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在挣扎摆脱时,这些痛楚会像一根根微细的针刺入皮肤,到最后竟然会产生微虐般的快感。
"怎么样,小焱,还喜欢这样吗?"
李江慢悠悠的走到跟前,身后跟着四个壮汉。
他勾着嘴笑,眼神冰冷。
"不愧是焱狼!我还真是佩服你的身手了——"
他露出额头,上面密密麻麻缝了好几针。
他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
光亮坚硬的皮鞋立刻留下一个红印。
"现在,你再露一手呀!"他龇着牙狠笑。
我奋力想站起来,手脚的捆绑之处已经勒出血迹,可恨的是体内却随之传来一阵一阵的骚动。
我咬住牙,勉强笑道。
"李大哥,有话好说!火神教和云龙帮都是数一数二的帮派。任何一个帮派少了帮主或者副帮主,都说不过去是不是?到时候事情闹大了,可就不好收拾……"
李江轻轻的拍着我的脸。
"小焱呀,你以为我是那种不经考虑就行事的人吗?火神教势力虽大,可是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它一个帮派……"
"啪"他一记耳光狠狠甩来。
力道如此之大,一瞬间我眼冒金星,嘴里立刻一股血腥味。
李江猛地揪住我的头发,目露凶光。
"从你朝我挥出拳头的那一刻起,你就应该有这样的觉悟了!"
李江一记眼神,身后的四个壮汉会意,□着朝我走了过来。
刺亮的灯光下他们的身影显得异常狰狞。
我不由自主往后缩了一缩。
李江刁着烟,阴阴的笑,烟丝燃过的地方,过滤嘴乌黑的凝固着。
那四个人在我身上摸来摸去,有的开始在脱裤子。
"李江!"我吼道,"老子今天把话跟你放在这!你最好想清楚了!不然老子出来,就算天涯海角,也一定灭你全家!"
他们要做什么,我心里已经有数。我气得额上青筋直冒,当初身中数枪的时候,都没现在这般恼怒,羞愤。
第十一章
李江踱着步走到摄影机后面,乌黑冰冷的机器不怀好意的刻录着我的一举一动。
"小焱呀,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被君佑那小子压了十多年,道上谁不知道!怎么,现在被他甩了,你就跟我们扮起贞洁?……啧啧啧,身材真是不错,这样的碟子放到地下市场,一定会火得不得了!名字叫什么好呢?'火神教副教主被人轮cao'?'被甩焱狼四人上'?……啊,到时候所有人都知道火神教有这么一位'风光无限'的副教主了!哈哈!"
他妈的!
我仇恨的盯着他!
他完全踩住了我的痛处。
所有的骄傲和尊严被他剥得体无完肤。
就算我对小狼崽子感情一败涂地,也轮不到他来羞辱!
那四个人的动作越来越大,满脸□的笑容,有的已经将手指伸进我的□,粗鲁的指法在干涩的甬道里胡乱一通,有的直接掏出□往我嘴里塞……
真是,令人恶心的味道!
"啊——"往我嘴里塞□的那人凄厉嚎叫,痛苦的捂住双腿之间,在地上不停翻滚,指缝不断有鲜血往外奔涌着。
"噗"我吐出嘴里剩下的半截,冷冷的笑着。
那紫红色的丑陋玩意混着血,"啪嗒"一下掉在冰冷的地上。
剩下三个人动作明显一滞,惊魂未定的齐齐望向李江。
"跟我上了他!狠狠的cao,往死里cao!"
李江大怒,拳头狠狠砸在我的脑门上。一把板过我的脸,将口嚼套了上去。
他的力道很大,我脑袋猛地一窒。
景物变得有些模糊。
"你说过,不动烈焱的。"
门"哗啦"一下被打开,夜风吹在身上颤栗一片。
来人声音清冷,一身暗色银丝纹龙图案唐装,话语跟他的嘴唇一样锋利。
是他——
我惊讶。那个在酒吧里面遇见的唐装少年。
"祁帮主,"李江一怔,随后勾起嘴角,靠了过去,"你怎么到这来了呢?"
李江眼光在我和他之间扫了两圈,涎着笑说:"要是祁帮主对他也感性趣的话,不妨先上……嘿嘿。"
我一边暗自观察着他们,脑海一边飞快的盘算。
从李江对待他的态度来看,此人的身份一定非常重要。李江曾说,"火神教势力虽大,可是这世界上并不是只有它一个帮派……"言下之意就是李江已经找到了新的合作帮派,而这个帮派比火神帮更强更大,所以他才敢不将火神教放在眼里,对我为所欲为。现在有这个实力,而帮主又姓祁的……
是他——祁一寒!
我瞪大眼睛。
我听说过那个传闻。
日本最年轻的黑帮教父。一夜之间,席卷整个日本黑道。日本第一帮会的二刀流本来准备将他斩草除根,但是双方见过面之后,不知什么原因,二刀流不但放弃了先前的决定,反而退居一旁,任由他领导的寒帮大肆扩张!
没想到他到中国来了!更没想到李江会和他达成协议!
"我的确对他有兴趣!"祁一寒冷冷一笑,朝我走来。
我被迫带上了口嚼,嘴里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唾液不断的从我嘴角流出。
我羞愤相交。
"都流血了。"他轻轻触碰我手腕上的红肿处,仿佛叹息似的。
修长的手指冰凉,按压在伤口,好像一阵寒气侵袭而入,一直凉到骨子里,但是红肿的地方却非常舒服,凉凉的一片。
"你们三个都碰过他?"祁一寒唇角浮现一抹笑容。
又是那种感觉——暗地妖娆的食人花。
我暗自心惊。
"我,我们……"那三个人身体还是光溜溜的,在祁一寒面前竟然有些结巴,连小腿也跟着抖动不已。
"是吗?那只能这样呢!"祁一寒眼里发出摄魂的光芒。
"祁帮主,你——"李江惊愕。
"放心,"祁一寒拍拍他的肩膀,"我又不是要杀他们,我想要——"
祁一寒目光一闪,从手腕处极快的抽出一根细细的钢丝,往李江脖子上狠狠绕了两圈,反手一勒!李江拼命的挣扎,手想抓住钢丝,双脚胡乱踢着,却使不上任何劲道,只有脸不断的涨红,不断的涨红……李江全身抽搐了两下,就再也没有动静,睁着眼睛倒在了地上。
整个过程非常迅速。手法干脆利落。以至于李江带来的四个壮汉和摄影师完全没有反抗,只是眼睁睁的看着这幕发生。
祁一寒看了我们几个人一眼,缓缓的笑了。
像暗地里幽幽绽放的花朵。
"其实,我想要杀的人,是他。"
那笑容极缓,极美。
却惊得我一身冷汗。
不知是谁大叫了一声。剩下的几个人和摄影师一溜烟的逃走了。
祁一寒半跪在我前面,暗色唐装长摆垂到地面,手抚上我的脸颊。
"那么,只剩下你了。"他轻启唇角。
我的心砰砰直跳。
两圈钢丝就杀掉李江的人。
杀掉云龙帮老大的人。
到底是帮我,还是……?
我想开口,却被口嚼束缚住。
真是,狼狈死了……
我动了动被捆绑的手脚,发出声响,示意他帮我解开。
他不理会。只是单手挑起我的下巴,食指在我嘴角边一勾,明亮的灯光将那液体照得的晶莹剔透。
"很漂亮。不是吗?"他薄薄的嘴唇弯起一抹弧度。
祁一寒拿下我嘴里的口嚼。
我舒坦的呼了一口气。嘴里有些麻。
一抬眼,就看见他似笑非笑的眼神。
他到底,要干嘛……
被他的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我突然浑身上下都不自在。
但更不自在的是,嘴唇突然被两片灼热的猛烈袭击。
是的,灼热,跟手指截然相反的温度。
祁一寒握住我的□:"从今以后,不许任何人碰你。"
温热的气息扑打在耳边,吹得我耳朵又痒又舒服。
什么?
我没听错吧。
我干笑着:"祁,祁先生,我好像……跟你不是很熟吧?"
虽说道上非亲非故就称朋道友的人是有,不过就算加上酒吧相遇,我跟他见面总共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分钟吧?
他的手突然握紧,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
"唔,唔……住手……"
祁一寒低笑了一下,拇指在我的□顶端一圈一圈的摩擦着,本来很舒服的感觉,但他偏偏抚摸一会停一会,还恶质的封住顶端的小口,热源全部集中在我的下腹,胀得我又肿又不舒服,我难耐得扭动起身体,可惜手脚捆绑在一起,无法做出任何动作。
"解开,帮我解开!"我皱着眉低呼道。
祁一寒无视我的意见,继续埋着头玩弄我的红点,时而揉捏,时而轻揪,他的舌尖在我胸前不停的舔弄着,引起我的轻颤,他吸吮的力道很强势,让我舒服的发出一连串的呻吟……
祁一寒突然用力一捏,再往外一拉。
"啊!"我禁不住声叫了起来,手脚挣扎得更厉害。
皮带微微陷入伤口,两种刺痛混合在一起却形成另外一种奇异的微虐般的快感。
"你!"我喘着气,半带羞愤地怒视着他。
"大叔这里真漂亮……"他不恼,反而低低的笑出声。
我当然察觉得到胸前的红点已经开始发生变化,艳红的挺立着,周围一粒一粒的突起。
可是,"大叔"这两个字,却好像一盆冷水浇在了我头上。
体内微虐的兴奋和苦涩并存。
究竟。还是苦涩多了一些。
"别叫我大叔。"
我苦笑了一下。那样只会让我陷入不怎么愉快的回忆。
他凝视着我,狭长的眼眸流露出难解的光芒。
我这才发现,他的睫毛也是极长极其浓密的,配上他漂亮深邃的眼眸,简直精致无比,让人移不开眼。
他双手忽然捧住我的后脑,凶狠的亲吻起我来。
真要命,是那种深喉式的吻法,他的舌霸气的吮吸着,激狂的纠缠着,火热的扫荡着我嘴里的每一处,每一个角落,滚烫的气息都快要将我灼伤似的。
"我不管你心里在想什么,但你一定要喜欢我。就算以前不喜欢,现在也只能喜欢我。"
感觉过了好久,他才放开我。
我剧烈的喘着气,胸口一起一伏。
莫名其妙。
是的。莫名其妙的话语。
完全让人摸不清头脑。
完全让人弄不清逻辑,猜测不到情绪。
却偏偏,偏偏让我有点小小的感动。
我觉得我完了,居然老到,听些甜言蜜语就会萌发感触的年纪。
第十二章
祁一寒的手指冰凉,紧贴在皮肤上,顺着我的背渐渐往下抚摸。
我禁不住微微打了个颤栗,外面像层薄冰冰封,但是体内的热度却像滚滚岩浆,不知何时爆发。
他松开束缚我的皮带,黑色的皮带"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我顿时感到手脚轻松多了,只是有些麻,有些痛。
他的舌尖很快就袭了过来,轻柔的舔着我手腕上的伤口。乌黑的长发垂在两边,眼睛低垂着,只得看见浓密纤长的睫毛,和时而露出的粉红舌尖,神态孤傲,表情却极其认真,我不禁想起同样有着高傲优雅头颅的黑猫。
祁一寒抬起头,眼眸里闪着璀璨的光芒。
看得我一时间心魄都好像被吸走似的。
转眼,他已经埋了我的双腿之间,不停轻吻着,挑逗着,火热灵敏的舌尖来回快速滑动,像狡猾的游鱼摆动着细腻光溜的尾部,激起我愉悦的颤动,他张开嘴深深含了进去,温热的内腔瞬间包围着我,我难耐滴呻吟起来。
祁一寒抬起头,对着我诱惑一笑。一根手指伸了进来,干涩的甬道根本没有任何润滑。
"呃——"我闷哼了一声。
"喂!你——"我试图阻止他的动作。
小小的感慨归感慨,迷人的容貌归容貌,可是——要我被其他人上,尤其是一个比我还小的人上,我是绝对不干的。
除了,除了小狼崽子。
一想起小狼崽子,我心里又无端的苦涩了一下。
……
身体沉陷在柔软的大床里,头有点晕,一时间分不清自己身在何处。
阳光被厚厚的窗帘遮住,只留下若有若无的暧昧光晕,房间很静,仅仅听得见我一个人的呼吸声。
我这才想起,昨晚迷迷糊糊之中,祁一寒问了我的住址。
祁一寒。
那个有着神秘黑猫似的,眼神璀璨妖异的唐装少年。
我不仅头痛,连身体也开始痛了。
昨晚身体被大力的折压,弯曲成不可思议的角度,整夜都被强烈的侵犯着,内部被□的炙热翻搅着,看上去明明很削瘦,可脱下唐装后,身材竟然相当的精壮,一会儿把我的腿架在他肩上,一会儿将我抱坐在他腿上,一会儿搂过我的腰从背后进攻着……不知道换了多少姿势!
我都一大把年纪了,又不是那些身体柔软的少年,根本没什么柔韧性可言,肌肉牵扯抽痛得要命,最后还很没形象得蹦出两滴眼泪。
眼泪蹦出来的时候,祁一寒那张漂亮的脸蛋很白痴地愣了一下,然后低下头,用舌尖轻轻的吸舔着我的泪水,小心翼翼的,连睫毛都静止不动,很……很虔诚的模样。
真丢脸!
被人上了。还被人做到哭。十来年都没发生过的事情。
除了……小狼崽子那毫无章法手忙脚乱的第一次。
算了,不提了。
对了,还有李江。
被祁一寒两圈钢丝干掉了!现在云龙帮应该乱成一团了吧,聪明点的人都知道这是抢占地盘的大好时机,说不定还能将剩余的势力收为己用。
居然还想陷害我!让我拍那种片子!如果,如果真的……流入地下市场……
现在想想还真有点后怕。
若不是这右手,也不会弄到这么危险的地步。
我举起右臂,五根手指在静谧的空气中微微颤抖着,无论是弯曲,还是勾挑,反应都相当的笨拙。
我忿忿的捶了一下床。
"嘶——"我倒抽一口气,手腕处的血痕已经凝固了,只是一圈一圈刺刺的痛。
真是乱七八糟的一夜!我胡乱的揉了揉头发。
突然有种想跟小狼崽子打电话的冲动。
摸起手机,呀,姚子溪昨晚打了五六个电话,后来分明急了,几条短信追加过来。
"在哪鬼混在?"
"回来了么?"
"回来后,跟我回电!"
"还没回来?!!!"
好像都快忘了被人关心的感觉,我觉得眼角有点酸。
待会就跟那个冰山脸回个电话,虽然一定会被他毒舌一顿。
我看着手机屏幕上小狼崽子的名字,对着拨打的键,犹豫了半天。
跟他说什么呢?
说被李江捉住了,差点被人□,如果不是祁一寒来了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有病!我又不是那么软弱的人。
说昨晚被祁一寒上了,我后面……再也不是你一个人的呢?
有重病!这种事值得"夸"么?
"喂,小佑么,"电话接通了,我握着手机,声音有点紧张,手心有点汗,"我,我……"
我,我了半天,也没我出什么话。
"有事吗?"电话的另一端迟疑了一会,淡淡道。
"呵呵,好久没跟你联系了……"
我干笑着,忽然觉得手机怎么设计得这么别扭,半边脸都不自在。
"焱叔,"那边喊了一声,停顿了一会,说:"以后有什么事情,帮会里说吧,我,我不想让小俊误会……"
我甚至听得到他为难的叹息声。
"可以呀,当然可以!呵呵……"我笑着挂断手机。
"真是小屁孩子,我跟别人分手,都许诺分手之后还是朋友,就他,真是……蠢得要命,不知道变通,不就一个电话么……"
我自言自语,脸上持续的挂着笑,笑到嘴角有点僵硬,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电话簿里面记录过很多人,名字都很熟,可是印象都很陌生,唯一感觉熟的,又不要我再打电话。
"真是……真是的!"
我有些沮丧。
其实,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声音。
其实,被祁一寒上,我是有些难过的。
一直以来,我以为你会只有我一个人,而我也只有你一个人。
没想到,你变了。
而我,也回不去了。
24
我愣愣的望着电话簿里面"小狼崽子"四个字,下面是他调皮的吐着舌头的照片,乱七八糟的头发,高挺的鼻梁,奇怪的鼻环,可是在我心里始终都是最可爱的。
只是,那些好像都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删除键和拨打键一样让人犹豫不决。
删除资料?大大的问号。
我的手有些抖,撇开眼……
"喂!死回来了吗?"房门打开了,钥匙哗啦的一响,接着是皮鞋落在地板砖上面的声音。
"我带了早餐过来,"姚子溪熟悉的声音传来,"昨晚打你手机打了好几次,怎么没人接?"
脚步声渐渐向卧室靠近。
坏了!我怎么忘了这房子是姚子溪帮忙找的,他手上也留着一套钥匙。
我看了眼身上凌乱的痕迹,大叫不好,连忙将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就知道你还在睡!懒猪!"姚子溪将豆浆和包子递了过来,毒舌依旧。
"嘿嘿,你怎么知道我在?"我冲着他笑,伸手接过。
豆浆和包子还是热热的,想起昨晚那些电话和短信,心里不由得感动。
虽然不想承认,可是……这段时间,我好像真的老了不少,脆弱了不少,还总是容易乱发感触,即使外表依旧光鲜桀骜。
"门口看见你鞋了,"他得意的一笑,冰冷的脸瞬间几分夺目,"你昨晚干嘛呢,你——"
姚子溪忽然面露震惊,一把抓过我的手。
"痛,痛——"我脸皱成一团。
他的手劲不小。
"你,你——"姚子溪嘴唇哆嗦了一下,一个用力掀开被子。
"哗"得一响,被子被大力掀开,抛在了一旁,我的身体全部□的暴露在微凉的空气下,浑身撕咬红肿淤青的痕迹分外明显,手腕脚腕的血痕凝成红棕色的带状疤痕,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经历过什么。
天!我懊恼不已。
我怎么就直接伸出手去接早点呢?
"怎么会这样!"姚子溪脸上血色尽失,苍白得有些可怕,咬着唇问我,仿佛受难的是他一样。
"没事!"我笑笑,想让他放宽心,"都解决了,真的……"
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鬼使神差得将姚子溪搂在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
我一愣。
两人对望了一眼。
姚子溪也跟着微微一怔,镜片下的眼睛已经沉静如水,只是耳朵有点泛红,"我,我去拿医药箱,帮你处理一下。"
他说完,却没离开。
我低头一下,这才发现,他一只手还被我拽在手里。
第十三章
我被接连不断的铃声吵醒。
"你他妈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我火大的朝对方吼道。
"焱,焱哥,姚医生,他——"对方哆哆嗦嗦。
"他怎么了!"我厉声问道。
"他跟少主打起来了——"
我胡乱的套了件衣服,飞快的来到别墅。
小狼崽子有些狼狈,嘴角带着裂伤,左眼青了一大块,蔡永俊小心翼翼的帮他贴着OK绷。
我不屑的撇撇嘴。
真是可笑的模样!
姚子溪被摁在地上,双手被人反押在后。
我皱皱眉头,连忙扶他起来。
姚子溪一贯注重自己的形象,可此时他发型凌乱,浅色的衬衫破损不堪,沾满了灰尘和脏乱的脚印,永不离身的眼镜也碎了,眉骨微微裂开,脸上带着血迹。
"放开!"我对他身后两个人冷声道。
"他袭击我!"小狼崽子跳起来,冲着我吼。
姚子溪身形有些不稳,我赶紧环住他的腰身。
小狼崽子恶狠狠的盯着我的举动。
我朝小狼崽子笑笑:"他闹着玩的,火神帮哪个弟兄的命不是他救回来的!"
道上混的,谁没有过枪淋弹雨,挨刀挨棍的时候,大医院不能进,小诊所不敢接。姚子溪虽然人冷了点,话毒了点,技术却是绝对毋庸置疑的,帮里几成人没受过他的恩惠。
"难道就这么算了么!"小狼崽子不服气,扯着嘴角的伤口叫嚷,"他攻击的可是我,是我!"
"你不老想过普通人的生活么,平时不要保镖的不也是你么?"我拿他以前的话堵他。
我明白小狼崽子的意思。
姚子溪这次攻击的是火神教的少主!如果传出来,小狼崽子的面子肯定要掉一地,对火神教的威信也有影响。
我大概清楚姚子溪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难怪他之前说"我会替你讨回来的!"可是我真没想到他会这么做!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他有气无力的倚靠在我怀里,沉静的眼眸看不出情绪,只有秀气的眉毛微微轻蹙着。恐怕身上挨了不少吧!
小狼崽子的身手是我亲自教的,拳脚有多硬朗我是明白的。
这样的情况下,我能不保护姚子溪么?不保护这个替我打抱不平的人么?
我准备息事宁人:"你好好养伤,我们先走了。"
我扶着姚子溪欲往外走。
"回来!"小狼崽子吼道,"你到底把不把我放在眼里!我才是火神帮的少主!"
我转过身,正面对视着他:"那你想怎么样?人,我今天是要定了。"
我放下话来,语气凌厉。
小狼崽子眼神闪烁了一下,语气一变,"我听姚医生说,焱叔你右臂出了问题?既然出了问题,就回家好好调养吧!以后帮里事焱叔就不用多管了。"
蔡永俊在一旁扯了扯他的衣袖。
小狼崽子一甩手,继续跟我对视。
我静静的望着他。
空气仿佛长久的凝固着。
他动了动嘴角,神情有些不自在。
原来,我右臂的事情,他不是不知道。
多么可笑,在我被李江那伙人差点□之后,我第一个想到的人竟然还是他。
在我被祁一寒上了之后,我竟然还想打电话给他,想听听他的声音寻求,寻求……
原来,他不是不知道……
我牵起嘴角,朝他笑了笑:"那么,再见!君少主!"
小狼崽子,不,是君佑,听到这句话后,眼睛陡然睁大,后退了一步,微微颤栗。
我轻浅的笑着,扶着姚子溪继续往外走去。
我想,我的笑容一定非常帅气,我的背影一定非常笔直。
一向好面子的我,又怎会让别人看到自己虚弱的姿态呢?
虽然这次,我的确很受伤。
黑帮也有例行的聚会。
不知道是谁先提出这个构想的,先开始在酒楼,摆几桌宴席,一伙人坐在一起吃吃饭,喝喝茶,后来觉得拘束,演变为自助餐的形式。
其实有些搞笑。即使环境布置得再怎么高雅华丽,食物再怎么美味可口,可看到一大堆凶神恶煞,满脸戾气的人托着小盘子满场子夹食物总会觉得不搭调,尤其是发生不小心撞到人,或其它的什么意外,马上就变成爆粗口,挥拳头的场景。
这次的请帖依旧发给了我。
以前君佑不喜欢这种场合,所以每次都是我代替他去的。
好在我也是火神教的副帮主,道上混了十几年,总有些名气和人脉。
不过,这次……
我看着那张红艳艳的请帖,有些犯难。
肯定是关于云龙帮老大李江的事情。
不去吧,绝对说不过去。
去吧,那天带走姚子溪,就有那么几分和君佑决裂的味道,更何况,他也把话挑明了,以后火神教的事情我少插手。
他到底想怎么样?
究竟是想当个普通的高中生?还是想把我赶出火神教,自己接手?
我发现自己真的越来越弄不明白他了。
也罢,随他吧!
反正他现在怎么样,将来又是怎么样,都……再也不与我相干了。
我定了定神,还是决定参加。
他有他的生活,我过我的日子。
毕竟是十几年打下的地位,没必要因为一场小小的恋情,就弄得世界末日似的,什么都不要了。
我挑了件黑色的西服。
设计者说,黑色可以我高大的身材展现得一览无余,更添几分成熟稳重。
我这人还是有些好脸面,在哪里都想弄得英俊不凡,气宇轩昂。
不过,我还是算漏了一点。
以前君佑就口无遮拦,弄得大家都知道我才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
现在我被他甩了,他跟蔡永俊好上了,这事谁也没刻意隐瞒,结果传遍了整个黑帮。
整场聚会我都感觉到那些鬼鬼祟祟的轻蔑目光,嘀嘀咕咕地议论,时而不时地窃笑……像是一把把小钻子在我背后凿出一个个坑坑洼洼的洞来,简直都快变得千疮百孔。
几个黑道老一辈子的人平日里跟我关系不错,一脸怜悯的看着我,语重心长地说:"想开点,这世上没有谁离不开谁的事。"
这话经典。我点点头,同意。
"小孩子太嫩了,就这点不好,一点都不懂事,对他好,他还不领情。"
另一个长老也加入劝说的行列。
我觉得他简直快要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恨不得上前一步握住他的手。
"所以说,"那长老继续道,"那些小孩子平时玩玩就行了,变味了就换一个!只要有钱有势,哪里找不到漂亮的小孩子!"
我脸有点绿。这才想起来,那长老平时最喜欢玩的就是MB。
"说到底,还是女人好,既听话身体又软,有什么事,哄一哄就好了,不像现在这群小男孩,人都还没长活,就一个个高喊着要什么出人头地,跟我们有什么勾的……"
第三位长老摆出一副过来人的姿态总结道。
"代沟吗?"我插话。
"对,对,就是代沟,总说我们不了解他们!"
第三个长老有所感悟似的,怜惜地拍了拍我的肩,"小焱呀,你年纪也不小了,还是赶紧找个女人定下来吧!那些小孩子,年经的时候玩玩就好了,做不得真的……"
原来是想把我彻底掰直!
要是让他知道,前几天我还被另外一个小孩子给上了,不知道会是什么表情?
"焱叔——"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
是君佑!
也是一身黑色的礼服,身材修长,一张俊秀的脸上还隐隐有些稚嫩,不过眉目之间已经开始有了凌厉的痕迹。
身旁是一袭白色西服的蔡永俊,头发打理得很时髦,眼镜摘了下去,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抖着,小鹿一样的表情,身上还喷了古龙水。君佑照旧身体微微前倾,一幅保护者的姿态。
君佑皱了皱眉头,"你怎么来呢?"
我一愣。
"他怎么不能来——"
这话说的极慢,像水滴似的,一滴一滴地落在耳里。
若重若轻的调子似乎可以引出无数种含义。
这原本是句很普通的话,可是由于说的人的关系,就变得不普通了。
祁一寒手握一杯红酒,身着乳白色闪锻料子制成的唐装,妆金线闪闪发亮,一条腾云驾雾的金龙勾勒出他柔韧的腰身。
他走到我身旁,紧贴着我,任谁都可以感受到我俩关系不一般。
身份特殊的我们几个人一下就吸引了许多好奇的目光,一举一动都被人细细观看着。
"他是谁!"君佑语气有些急躁。
"大叔,"祁一寒挽住我的手臂,抿嘴一笑,眼眸流光溢彩,"不如,你替我们好好介绍一下?"
"他叫你大叔!"君佑不可置信地轻呼道。
我这才记起,那天做到非常激烈的时候,祁一寒一边握住我快要勃发的欲望,一边在我耳边说道:"从今以后,我就叫你大叔!只有我,才有权利这样叫你……"
第十四章
蔡永俊轻轻握住君佑的手。
君佑这才恢复过来,又是一幅镇定不羁的样子。
我默默注视着他们两个的小动作,脸上挂起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一寒,这位火神教的君少主,君佑,旁边这位……是他的情人,蔡永俊,虽然他俩年纪轻轻,不过前途不可限量哦!"
"君少主,"我望向君佑,"他是祁一寒,寒帮的帮主,我的……嘿嘿……"
我故意省略掉下半句话。事实上,我也不好怎么介绍。
一夜情?
我当初可没同意过。
朋友?
加上现在这次,才见过三次面。
"寒帮!"
"没想到,他就是祁一寒,这么年轻啊!"
"焱狼居然跟他在一起,两个人看上去还挺亲密的……到底是谁甩谁呀……"
周围的人哗啦一下议论开来。
看来寒帮这个黑道传奇真的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只是不起眼的小帮派而已,以后还要靠君少主多多仰仗了!"祁一寒朝君佑伸出手,动作潇洒,落落大方。
"不过说起来,我们还真是有缘分呀!君少主是十八岁吧,真巧呢,我也是!而且君少主和你的情人穿的是黑白两色,"祁一寒回过头凝视着我,薄薄的红唇勾起一抹笑容,"我和大叔刚好也是黑白的……"
我继续挂着高深莫测的笑容,靠近祁一寒,在他耳边低笑:"他哪及得上你的千分之一。"
声音不大,只是,我们四个人都听得到。
蔡永俊睫毛一眨,脸上微微浮现出尴尬的神色,君佑手握紧成拳,抿着唇,一脸的不服气。
蔡永俊的容貌挺多是个中等,即使好好打理过,也不过清秀罢了,跟俊美魅惑的祁一寒比起来,自然显得灵动不足,呆板有余。
君佑气质虽不错,只可惜跟祁一寒站在一块就露了怯。许是我以前保护得太好,历练得太少的缘故。
不过,他今天的对手不是祁一寒,而是我,我和君佑,刚好同穿着黑色西服。
我继续在祁一寒耳边低语道:"好了,别逗人家小孩子了,我们去一旁吃点东西吧。"
只消一句话,就足以将我和君佑的差距显现出来。
我的成熟老练,他的稚气未脱。
祁一寒微微一笑,狭长的眼睛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君少主,蔡先生,我们先过去了!"
"哼,"君佑冷冷哼了一声,"焱叔的右手已经没问题了么?"
我怔了怔。
祁一寒飞快地扫了我和君佑一眼,伶俐地接过话来:"以后,我就是大叔的右手。"
我深深看着他,几分莫名的情绪当下袭上心头。
这次聚会果然是关于云龙帮的事情。
虽然下一任的老大已经选出来了,但是地盘必须重新划分。
有点趁火打劫的意味,不过黑道就是如此。
祁一寒递过一份文件,低笑道:"这样如何?不行,我们再商量?"
我直觉他笑得古怪,眼角瞟了瞟文件,乐了。
除去分给云龙帮的地盘之外,其他的场子都被细细列举出来,还附上地图,标明得一清二楚。
然后下面写着两行字:
寒帮:100% 火神教:0%
蔡永俊凑过头去看。
君佑的表情有些扭曲,忿忿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祁一寒弹了弹唐装的衣摆,含笑不语。
我抿了口茶。
看来,这祁一寒真的是野心不小!
我笑道:"我们也想要百分之百啊。"
祁一寒眉角一扬,回笑说:"所以说,不行再商量嘛!"
君佑闷不吭声,想必察觉到自己被一个玩笑就激得失态了。
当然,这个玩笑的确有点大。
"□分"祁一寒开口。
不切实际!
"二八"我回答。
祁一寒轻笑出声,"大叔的胃口可真大!"
我挑眉:"虽然你才从日本过来,不像我们这边稳扎稳打了几十年,不过,你的胆子也不小!"
祁一寒直勾勾的看着我,眼睛里闪过摄人的光芒,有些深邃,有些玩味。
"三七"他再次开口。
他让了一大步,很给面子了。
"二八"我轻轻摇着头,朝他微笑道。
"呵呵,大叔可真是一点都不松口呀!"
祁一寒的身体微微前倾,逐渐向我靠近,几乎近到鼻尖对着鼻尖,喷出的气息,软软的,拂过来。
"道上的规矩,我也没有办法!"我依旧浅笑,放缓语速。
"你们一定要这样谈事情吗!"君佑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
蔡永俊打量着我们,不作声。
祁一寒望了君佑一眼,嘴角一挑,笑出声来。
薄薄的嘴唇弯成好看的弧度,眼睛也是亮亮的,可偏偏就有那么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我和大叔……还有更亲密的时候……"祁一寒笑着开口,环住我的手臂,"其实,如果大叔想要的话,全部给大叔都可以……"
我将手覆盖在他手背上,拇指慢慢摩擦着。
我的手心温热干燥,他的泛着阴凉,两手交叠别有一番滋味。
我凝视着祁一寒,温柔的说:"好吧,那我全收了……"
"好——"他一愣,马上反应过来,"啊!什么?!"
我双手一摊,做了个"理应如此"的表情:"就像你刚才答应的那样——全部都归火神教啰!"
祁一寒怔了几秒,瞪大眼睛,终于意识到我不是在开玩笑,不由得摇头苦笑:"好吧,都依大叔的吧!"
那种占尽优势表情第一次从他脸上褪下。
我心里不由得得意起来。
我不是那种不记仇的人。
即使祁一寒救了我,可是后来……居然把我给上了!我心里始终憋着这口气,看见他就不自在。
"不过……"他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我,"就是这样的大叔,所以我才喜欢!"
这算……告白吗?
这孩子……跟君佑一样,十八岁,不过比君佑更成熟,更漂亮……
对了,我们还做过一次……虽然身体被弯曲得不成样子,不过的确很带劲……身体的契合度也很棒……
被祁一寒黑猫般妖异璀璨的眸子盯着,我竟然觉得脸有点微微发烫。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君佑"啪"的用力拍了一下桌子。
暧昧的气氛顿时被拍碎了。
"你凭什么喜欢焱叔!你跟他很熟吗?你们认识多久呢?"君佑噼里啪啦蹦出一长串话。
我狐疑的瞥了他一眼。
他这是算关心么?
我假咳一声,清清嗓子。
"现在的一些小孩子都太浮躁,就像那些没长熟的洋葱,看上去青青翠翠,挺好看的,可是吃起来呢?索然无味,让人一点欲望都提不起来!一寒就不同了……够辣够劲!"
君佑皱起眉头,吃惊的看着我。
我冲他邪邪的一笑。
一语双关的荤段子我也会说。
以前不说,是不忍伤他。
"你,你们……"君佑看着我和祁一寒,说不出话来。
"那就这样吧,既然地盘都归火神教所有,这事就这样定了!小佑,我们先回去吧!"一直静坐在一旁的蔡永俊突然出声,摆出结束走人的架势。
我这才想起——他似乎从来都习惯这么出人意料。
以前被欺压的时候会一言不发,默默承受,但是如果行动了,就会让人措不及防。
"你就是蔡永俊呀!"祁一寒将头探过去,勾起嘴角一笑:"真是……谢谢你了!"
蔡永俊往后退了一小步,一幅似乎受到惊吓的模样。
君佑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握住蔡永俊的手,离开了。
祁一寒说他的车出了点问题,让我载他回家。
看着他亮晶晶的眸子,我也没点破,毕竟别人今晚给足了你面子,还将地盘双手奉上。
车窗摇下一半,凉凉的夜风簌簌地灌了进来,沉静的沥青路上,高高的路灯洒下柔和的灯光,恬静的景色飞快向后掠过。
夜晚总是让人容易变得感性,寂寞。
祁一寒的长发随风飘动,偶尔一两缕发梢拂过我的脸颊,带着夜色般静谧的气息。
光影交织,在他莹莹如玉的脸庞上投下暧昧的阴影。
他望向窗外。
"我很喜欢这种感觉,尤其是这样临着风。"
"小时候,很想去游乐场。很多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去过,最喜欢玩旋转木马。可是我没去过,一次也没有。后来无意中看到一本画册,才知道那是一个大转盘一样的东西,吊着不同颜色的木马,旋转的时候会亮起很多漂亮的彩灯,还会响起好听的音乐……那一页我翻了好多遍,心里羡慕得不得了……"
"不过那个时候家里很穷,没有父亲,只靠妈妈一个人打零工养家,根本不可以有多余的钱。"
"现在长大了,却已经过了玩旋转木马的年龄。"
"虽然不能再玩旋转木马,但是,从那时起,我就决定,以后我要的,就一定要得到。"
"只是,偶尔开车的时候,也会想,旋转木马,是不是也是这个感觉……"
祁一寒回过头,微微笑了一下。
原来,这个十八岁的黑道传奇也会有这种孩童般脆弱的神色。
我心里一动,默默的按下内置音响的播放键。
第十五章
一首舒缓的曲子弥漫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歌手的声线低沉,沙哑,在夜色中静静地绽放着。
"虽然,我也没去过游乐场,没坐过旋转木马,不过音乐,我还是有的。"
我对着祁一寒淡淡一笑。
他轻轻将头靠在我的肩膀上。
……
我和祁一寒在楼梯间打闹着。
深夜里,楼梯空空荡荡,两个人的影子暧昧的纠缠。
进了门,祁一寒从身后温柔的搂住我的腰。
我反身一旋,用身体的重量将他禁锢在我的双臂和墙壁之间。
祁一寒弯着嘴角看着我,眼神直勾勾的,非常的迷人,简直可以勾魂了。
"大叔……"他低低叫了一声,低哑的声音含着些许诱惑,小腿在我腿上慢慢摩擦着。
"做吧!"
祁一寒扬起脸,勾住我的脖子,火热的双唇压了过来,灵敏的舌头长驱直入,急不可待地撬开我的牙齿,我不自觉地紧紧扣住他的腰身,四唇相贴,舌尖激烈地交缠厮磨着……
黑色的西装被随意地扔在地上,领带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松开了。
祁一寒斜襟上的旋扣被我扯开了好几颗,露出纤细白皙的脖子和锁骨。
我嗓子有些发紧。
仿佛一团火在身体里燃烧着,越烧越旺,越烧越烈。
我辗转吮吸着他的眉眼,他的唇齿,甚至开始轻轻咬啮他的颈部,一路从脖子亲到胸口,留下点点红印……
"大叔……"声音从祁一寒喉咙深处发出来,带着潮湿炽热的气息。
低头便看见他火热的漆黑眼眸。
半眯着,小兽般□的眼神。
"嘶——"
祁一寒双手一个用力,撕开我的衬衣。
这样野性霸道的举动激起了我体内的征服欲和控制欲。
四肢百骸好像窜动着无法形容的饥渴。
我粗暴地剥下他精致的唐装,双手在他白皙细腻的皮肤上游弋着。
他精壮结实的肌理仿佛某种妖娆的诱惑。
我尽其能事,时而揉搓,时而抚摸,时而掐弄,时而捏扯,还不时拨撩一下那□的红艳……
祁一寒突然低吼一声,一把将我推倒在沙发上。
他魅惑一笑,狭长的眼眸绽放出勾人心魄的光芒。
黑亮的长发散落在他光润白皙的肌肤上,泛着诱惑的光泽。
"大叔这里已经硬了吧!"
我顿时像被电击一样,口干舌燥。
他俯下身,性感的薄唇从我敏感的腹部一点一点往下亲吻着,一直来到我肿胀的灼热处。
我双手插入他黑亮的长发,命令道:"舔我。"
祁一寒冲着我微微一笑,恭敬的跪了下来,将头埋进我的膝盖。
只看得见他半截白皙修长的脖子,迷人万分。
他伸出舌尖,细心地舔着根部,来回的爱抚,而后一口含住我早就欲望勃发的前端。
我全身发热。
一想到待会就把祁一寒压在身下。
深深进入这个精壮漂亮的身体。
深深进入这个十八岁黑道传奇的体内,我的心里就激动不已!
终于颤抖地在他嘴里泄了出来,还没等满足地吸完气,就感觉□被人侵入,"喂,你——"
我大惊失色。
祁一寒抬起头,着迷似地回望我。
"我要伸进第二根手指了哦!"
"喂,出来,快出来!"我扭动着身体。
我带他回来是来上他的!
而不是被他上的!
"大叔,"祁一寒眼神几分哀怨几分委屈,"大叔不是想安慰我吗?"
他一边说,一边试着伸入第三根手指,并在那隐匿的地方挑逗地画着圈。
我靠!
我又不是那种拿身体去安慰别人的人!
顶多安慰别人的身体!
"我不管!"
祁一寒用力压住我的四肢,抿了抿嘴唇,然后低下头热烈亲吻着我的脖子,湿热的气息吹在我的耳边。
"大叔已经是我一个人的了!"
被他含着耳朵亲吻,我的背上一片酥麻,但下一秒,就被猛地进入。
我咬住牙,努力适应着。
"你这个该死的小鬼!"
还来不及调整呼吸,律动就已经开始,火热的身体叠合在一起激烈的撞击着,一切声响都变得暧昧,喘息呻吟逐渐浓烈,□的地方异样地发烫。
祁一寒将我的腿悬挂在他肩上,大力□着,一下一下顶到我的身体深处,"好热!大叔,好棒……"
"去你的——"
我被他弄得喘息渐粗,忿忿地咒骂着。
祁一寒堵住我的嘴唇,剩下的话语没入喉中,他变换着姿势,折起我的双腿靠进头侧,全部重量压了上来,然后猛烈地进攻着,不断地进进出出,他的下腹撞击到我的臀部,发出肉体暧昧的碰撞声。
我的腿!我欲哭无泪……
上次就是被他差点做到腿抽筋……
可是祁一寒似乎一点都不知道节制,食髓知味,不断换着各种花样,有些动作连我都禁不住面红耳赤。
"大叔……啊……大叔里面好热,果然就跟我想的一样美好!又紧又热……"
他舔舐着我的脖子,喘着气说。
"为什么……为什么大叔都不叫呢?我想听……大叔……你叫嘛……"
声音到了最后竟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切!被你上了,我就已经够不爽了!还叫!
我坚决不为所动。
"为什么……大叔,难道你不喜欢我这样对你吗?"
他下身摆动得越来越快,肉体碰撞声更加淫靡地响亮着。
"你不喜欢这样吗?你不喜欢我进入你吗?……大叔?你说说话啊,我想……我想听你的声音……"
祁一寒不断地低喘着。
我感到他的体温逐渐升高,烫得我好像快被他给溶化了。
"废话!又……又不是我上你!……我为什么……要喜欢!"
我终于忍不住冲他吼道,只是声音被顶撞得断断续续,失了力度。
"可是,可是……我听说……你都让君佑这样做!"
他咬着唇,似乎欲哭欲泣,只是身下的动作依旧猛烈。
我撇过脸,黯然道:"我……我已经……跟他分手了……"
"太好了!"祁一寒兴奋地呼叫了起来,在我体内的□一下爆涨不少。
"你……啊,啊啊……"我忍不住小声呻吟起来。
祁一寒像受到鼓励似的,狭长的眼眸露出万分璀璨的光芒,箍紧我的腰,更加剧烈地肆意□着,潮湿的热气一阵一阵袭来,伴随着火热激情的气息蔓延无边。
"以后,就由我来做大叔的小狼崽子吧!他在我耳边开口说道,"我会好好保护大叔的!"
"我对大叔的感情,比他更加,更加……"
……
在超市里面逛的时候,意外遇见君佑。
"焱叔——"他叫道:"好巧"。
我笑着点个头。
一年多不见,眼前的人依旧帅气,少年的青涩已经完全褪去,脸部的线条逐渐硬朗。只是觉得有些陌生。
"买了什么?"他好奇道。
我把超市的提篮给他看。
"自己做饭?"君佑诧异。
"我买,小狼崽子做。"我笑着说。
君佑愣了一下。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习惯性地把一寒叫成小狼崽子。
"是一寒,我叫他小狼崽子。"
我有点不好意思的,毕竟这昵称他以前用过。
"你以前也是这么叫我的。"
君佑神色几分恍惚。
我笑笑,"蔡永俊呢?"
"去日本了,作为交流学生。"君佑淡淡道。
我点点头,一边将提篮里的东西递给收银台的服务员。
"他功课一向很棒……听说你也读了日语系?"
君佑露出若有所思的样子;"焱叔,知道?"
我笑道:"那阵子,几个长老天天在我耳边碎碎念,耳边都快起茧了!"
"可是,那个时候……"他低下头,语气几分惆怅:"你一句也没劝过我。"
我只是笑。
义无反顾的时候,旁人说再多也是没用的。
我付了钱,提着两个大塑料袋,和君佑站在超市门口。他好像没有道别的意思,有一搭没一搭地扯着话题。
"要不……去我家吃个晚饭?"我开口。
"好啊。"他毫不迟疑地答应。
我无奈地笑。他还真是分不清什么是客套。
刚要掏钥匙开门,门忽然哗啦一下开了。
"大叔——"祁一寒打开门,身上只套了一件宽大的T恤,领子有些低,露出修长的腿和纤细的锁骨。
身旁的君佑怔了怔。
"进来吧,刚好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一起吃顿便饭吧。"一寒的反应挺快,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哎呀,大叔买了些什么,这么重……"祁一寒自然而然地接过我手上的塑料袋。
"打,打扰了。"君佑默默地注视着我和一寒手上的动作,有些拘谨。
祁一寒在我脸颊上亲了亲。
"我去做饭,你们先聊。"
我在后面喊,"先去换件衣服……"
回过头,对上君佑的目光,不由得讪讪笑了笑:"小狼崽子就是这样,在家里自由惯了,让你看笑话了!"
君佑一怔,而后明白过来小狼崽子指的是祁一寒。
第十六章
"不,没,没有的。"他诺诺地说道。
我和他坐在客厅沙发上。
"咖啡怎么样?"
小狼崽子不喜欢喝绿茶,所以家里没备。我歉意地望向君佑。
我还记得,以前我喜欢喝咖啡,君佑喜欢喝绿茶,所以别墅里两种都准备着。
"喔,"君佑露出恍然若失的眼神,"那就白开水吧。"而后,又追加了一句,"麻烦焱叔了。"
"还好,不客气。"我笑笑。
没想到总是张扬跋扈的小孩子现在也学会了客气。
"刚才,在路上,我没帮你提袋子……"君佑捧着温开水,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没事,焱叔又不是提不动。"我淡笑。
以前总是宠着他,什么也没让他做过,他当成习惯,自然也就忘了替别人多想一分。
没想到他和蔡永俊在一起后,虽然习性一时半会改不了,但是却懂得反思了。
我觉得他们在一起挺好的。真的,挺好。
两人再次见面,该聊的在超市里已经聊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一下也找不出什么话题。若问他最近学业怎么样,与蔡永俊过得怎么样,火神教现在怎么样,又未免显得太私人太复杂了。
"这个沙发跟我们以前的沙发一样。"没想到君佑突然碰出这一句。
以前别墅的家具都是我亲自选的,房间也是我亲自布置的。这款沙发自然也是我的所爱。搬到公寓后,还是舍不得,又去家具城重新买了一个。
"嗯,不过原来的尺码不适合,"我笑道,"躺起来腿还要弯着,后来还是小狼崽子去找厂商专门订做的一个。"
"祁一寒么?他一向很厉害……"君佑垂下眼睑。
"你们在一起多久呢?"他问。
我弹弹烟灰,"一年多了。"
"没想到你和他这么快就在一起了!"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埋怨,"时间过得真快……"
"呵呵,"我笑,"当初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长老们才让我退出火神教的么?"
我婉转地提醒。
当年我为火神教赢得了云龙帮三分之二的地盘,却并没有为我自己带来什么好处。
赢家是君佑,是火神教,唯独不是我。
先前君佑借右手的事情让我回家休养,也只是在蔡永俊,姚子溪,我和几个手下面前说说。我有持无恐。
后来他聪明了,联合帮里的几个长老,在火神教众人面前谈及这件事。表面上依旧是要我回家调养,真正的原因则是与寒帮来往过密,让我主动请辞。
更为好笑的是,那时跟君佑一起唱这出戏的几个长老,就是先前对我漂白举动颇为不满的人。
"当初过生日的时候,也曾想叫你和蔡永俊一起过来玩,后来又一想,小狼崽子是寒帮的,你们是火神教的,还是避避嫌比较好。"我将烟头按熄在烟灰缸里。
"焱叔,你怨我吗?"他幽幽地开口。
我只是笑。
"我去厨房看看饭做得怎么样呢?"
祁一寒围着围裙,黑亮的长发只用一根发带随意系了起来,偶尔几缕发丝性感的搭在脸颊上。他的动作相当利落,唰唰唰的几下就切好了茄子,在锅里下了油,等到烧到六七成熟,放入茄块炸成亮晶晶的金黄色,再把青椒块放入勺内,稍炸倒出沥油,而后在勺内放了底油,将肉片煸炒,再放入葱丁、姜末、蒜片、茄块、青椒块等,最后用湿淀粉勾芡,淋了香油装盘。
小小的空间香气腾腾。
我看得有些心动,从后面轻轻搂住祁一寒的腰。
"别闹,"他扭过头,抿着嘴笑,"还有一个菜就好了。"
"真香!"我故作夸张地在他颈间嗅嗅,下身微微摩擦祁一寒的臀部,"真想现在就把你给吃了。"
他眉角飞扬,一记眼神邪邪地飞了过来,"似乎……被吃人的一直都是大叔哟!"
我忿忿不平地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祁一寒将菜一一端上餐桌,我盛着饭。
君佑要来帮忙,结果被祁一寒叫住:"不用,不用,你是客人,哪有叫客人动手的!"
君佑只得罢了手,有些尴尬地坐在一旁。
四菜一汤,三个人刚好。
"都是些家常小菜,招待不周,别介意。"祁一寒道。
"没,没有,挺好吃的!"君佑低着头,"手艺真不错。"
我笑着说:"当初我也没想到小狼崽子能够做得一手好菜,真有点捡到宝的惊喜!"
"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祁一寒狭长的眼睛扫了过来,"要是以后你抛弃我,就等着后悔死吧!"
我夹了一块鱼到祁一寒碗里,"好可怕的后果!赶紧讨好讨好我的小狼崽子!"
一顿饭在还算愉快的气氛中结束。
"我去洗碗,大叔,你去送送君佑!"
我看了看祁一寒,看了看君佑,说:"没事!我等你。"
"不用了,"君佑垂下眼帘,"不用麻烦了!"
"这是应该的——"祁一寒撅着嘴朝我嚷道,"大叔……"
我举手做投降状,"好,好!我听你的!"
我拿起外套,转身对君佑说,"我送你一程!"
夜风习习。
我和君佑慢慢走在街上,依旧繁忙的街道,依旧匆匆的车流,有种陌生而熟悉的感觉。
曾经和君佑站在街头望着对方眼中的自己,曾经陪着君佑在雨后的路上孩子气地踩着水洼,曾经,曾经在空旷的夜色下十指紧紧相扣,说,"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曾经……
"就到这里吧!"我开口,"只能到这里了。"
"嗯,"君佑低低地应道,"谢谢!"身形却没有移动。
我转身离开。
两个人分别,总有一个只能看着对方的背影。
"我可以再和大叔联系吗?"
稚气的声音从背后传过来。
我回头。
君佑朝着我跑了两步,隔了几米又停下来,双腿紧绷,两手握成拳靠在身侧,眉宇露出一丝倔强的痕迹。
"我以后还可以再和大叔联系吗?"
他问。
我只是笑。
抬起手挥了挥,做出一个再见的姿势。
陌生的,熟悉的,总有曲终人散的一天。
餐桌已经收拾好,客厅亮着一盏晕黄的壁灯,浴室里传来水花喷洒的声音。
我拉开浴帘。祁一寒正洗到一半,见到我,拿起喷头就喷。
我衣服还没脱,一下子就淋得透湿。
我不甘心,抹了抹脸上的水,缠上去挠他的痒。
祁一寒又叫又笑,一边躲,一边继续朝我喷水。
我一把将他按在墙壁上。
浴室里水汽氤氲,蒸得他薄薄的嘴唇红润润的,狭长的眼眸漆黑透亮,晶莹剔透的水珠顺着他湿漉漉的长发往下流淌,性感得要命。我恶狼扑羊般地扑了上去,准备大肆侵略他的每一处领土。只是祁一寒这小子技术未免太好,滑溜湿热的小舌灵敏地反攻,以令人疯狂的节奏在我口齿深处缠绵吮吸,灼热的气息潜留在体内,一浪一浪翻腾扑打……
祁一寒移开嘴唇,抱住我,在我耳边吐气如兰:"一起洗澡吧!我给你搓背。"
两个人在浴缸里泡着,祁一寒坐在我背后,双腿环住我的腰,手里拿着喷头细细地喷着,细小的水柱一根根嗞嗞嗞地喷洒在我的背上,微烫的水温刺激着皮肤,冒着袅袅的雾气,舒服得我有些晕乎乎的。他将奶白色的沐浴乳挤到手上,按摩式地涂抹在我身上,逐渐冒起白色的泡沫。我半阖着眼,享受地枕在他的颈间。他的手滑过我的背部来到胸前,渐渐不规矩起来,搜寻着我身上每一个敏感处,时而肌肤相触,时而加以挑逗。
祁一寒在我耳旁低低地笑。我直觉他笑得古怪,睁开眼当下就要起身,结果那小子双腿将我的腰紧紧一扣,往前用力一顶,顺着水流进入了。
"混蛋!"我懊恼,一时而会还没适应过来,有些难受。
祁一寒笑嘻嘻地贴上来,紧紧挨着我的背部,进入得更加彻底,一边狂野地律动着,一边含着我的耳垂湿吻着。里面顿时被涨涨得满满的,和着水流一波一波地被极度深入,我禁不住呻吟出声,声音因为浴室独特的回音效果沾满□的色彩,体内汹涌起无法遏制的快感。
浴缸的空间有限,我们又在外面做了几次。我扶着洗手台,弯下腰,用着后背式的姿势,祁一寒一面在背后激狂地抽动着,一边摸向我喷涨的□,由上而下地技巧地撸动着,体内的骚动越来越强,脑海里一阵白光闪过,喷出一股白浊。
"大叔,你喜欢我吗?"祁一寒喘息地问,身下的动作依旧激烈。
快感过后,意识有些模糊,我本能地向他索要着:"呼……喜欢……快,快动……"
第十七章
祁一寒狭长的眼眸闪过耀眼的光芒,将我压在浴室的墙壁上,正面与我相对,抬起我的一只腿,环在他的腰际,重新重重挺进。
"啊……"强烈的快感窜上我的背脊,燃烧到身体的每一处。
"……比君佑还喜欢?比君佑还喜欢么?"他一下一下顶入我身体的最深处,呼吸逐渐急促,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
混乱的神智在强烈灼热的律动中渐渐回转,恍惚中我瞥见梳妆镜——两具汗湿的身体交叠相缠着,祁一寒白皙精壮的体魄泛着色情的绯红,而自己满脸迷乱,身体激烈相交的地方一片淫靡,汗水与磁砖上的雾气紧密结合着。
内部被猛烈撞击,一阵阵痉挛还在持续,我闭上眼环住祁一寒的脖颈,把嘴唇重重贴了上去……
在浴室翻来覆去数次以后,又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我就着被进入的姿势慵懒无力地趴在祁一寒身上。
朦朦胧胧中,听见祁一寒叫:"大叔。"
"嗯?"我懒洋洋地应道。
"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平静地声音传来。
"嗯。"我回应。
"对于那些抛弃过我们的人,"祁一寒一只手玩弄着我胸前的红点,"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曾经的决定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情。"
我闭着眼继续"嗯"了一声,抚下他的手,"别乱动。"
过了半晌,他的手来到我的小腹上。
"大叔这里肌肉松弛了很多。"祁一寒用手指戳了戳。
"哦。"我有些困,动了动脖子,摸索着爬起来,重新选了个姿势躺好。
"大叔,你不这样埋没自己,"安静的夜里,祁一寒的声音显得格外清醒,"你应该重新回到黑道,让他们再次看看焱狼的厉害……让他们明白他们错得多么离谱!"
"哦。"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咕噜着,"睡吧,很晚了。"
一寒睡觉的时候总是极其不安。习惯性地喜欢在床上摸索着,直到摸到我的手,紧紧抓住,扣进指间,喉咙里咕哝一声,才会再度睡去。
有次我问他,以前我不在的时候,都是握谁的手?
祁一寒眯了眯细长的眼睛,勾起嘴角一笑,说:"枪。"
他在家的时间其实并不多。
毕竟才十九岁,又是从日本过来的,想要寒帮在这里站稳脚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这边黑道的格局早已划分好,虽然大家心知肚明表面上的那团和气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是对于想要加入的新面孔,他们一致不会手软,有时候还会联手进行打压。
有好几次祁一寒都提议让我加入寒帮。
不管他是真心想让我重出江湖,还是希望借由我以前在道上积累的名号和人脉开拓局面,我都一笑了之或者默不作声。
我觉得我很自私。
但是没有办法,一个人活到三十六岁之后,首先要学会的就是爱护自己。
虽然,这个道理我三十五岁才明白。
跟祁一寒每天的繁忙相比,我就显得轻松多了。
买买菜,给我种的那几盆植物浇浇水,一天就荒废过去了。实在无聊,就跑到冰山脸那里凑凑热闹。
一寒对姚子溪拥有我公寓的钥匙大为不满,几次都怂恿我换锁,换房子,我都只得讪讪笑着否决。
我走到诊所的窗前,抽出一根烟,点燃,望着窗外灰蒙蒙的景色,缓缓吐出一个烟圈。
冰山脸夺过我手里的烟,一把按熄在烟灰缸里。
"你拖欠我的医药费就够了,现在还要来危害我的病人么!"
这个毒舌男!我心里愤愤不平地嘀咕着。
冰山脸冷冷的目光透过薄薄的镜片盯着我,"怎么,有什么不满的么?"
我干笑几声,"哪有!你这不也是为了病人着想吗?"
冰山脸冷哼一声,"反正你嘴不对心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这个人!
我拼命地安慰自己,我是有风度的成熟型男人。
半晌,我慢慢开口。
"小狼崽子昨晚说,想让我重新回到黑道。"
"怎么?那个二号是嫌自己命长了,想把你也拖下水?"
姚子溪隐藏在镜片后面的目光闪了闪。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对祁一寒始终没有好感。当初我告诉他,我俩已经在一起时,他更是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猛然砸在了我身后的墙壁上。
这样的失态,我到现在只见过三次。
第一次是被君佑毫无章法弄伤的时候,第二次是两年前去火神帮为我打抱不平,教训君佑,第三次则是这个时候……
烟灰缸破得惊心动魄。但他从来不曾真正伤到我。
"当初,因为小狼崽子一号想要漂白,我才默认他跟你在一起的。"冰山脸冷哼一声。
我苦笑了一下。
姚子溪的大哥就是由于黑道火拼受了重伤没法医治才离开的,这也是为什么姚子溪学医不去医院而自己开诊所的缘故。
"好像他现在有些吃力……"
"所以你在犹豫?"
姚子溪迟疑了一下,镜片背后的漂亮眼眸微眯了起来:"你真的爱上小狼崽子二号呢?"
我瞥了眼桌上的烟灰缸。
刚刚点燃的地方一片黑死,彻底地熄灭。
"爱?"我笑笑。
"其实,我已经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了……我好像已经没有了爱人的能力……"
经历那些事后,我总算明白。
人是不应该用尽自己全部去爱的。不顾一切的付出只是年轻人才有的特权。
姚子溪惊讶地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道了别,一个人沿着大路慢慢走着。
马路中间呼啸着过去一辆又一辆的汽车,两旁是一排一排精细装修的小商铺,璀璨的霓虹将夜色点缀得落寞而又奢华。
我看着自己的身影斜斜撞撞地倒映在那些缤纷的玻璃橱窗上,里面的人眼角有了几条深深的鱼尾纹,眼神疲惫,眉宇之间透着些许迷茫,橱窗内侧,一个身材挺拔高挑的男模特穿着帅气笔挺的西服,雄心壮志的精英模样。
我无声地笑笑,不自觉地摸摸不再紧绷的腹部。
是呀,都已经三十六了。
三十六之后,是三十七,三十七之后,是三十八,然后四十,再然后五十……
人生一下子就这样仓惶地过了一大半。
橱窗内灯壁辉煌,就像少年时代眼中的大千世界,凌云壮志,名利权势,一切都是那么闪闪耀眼。
橱窗外是疾驰而过的汽车和依旧冷漠清冷的马路。
茫然回首,什么都没有了。
我现在已经三十六了,不是二十六,也不是十六……
我没有子女,以后也不会有孙女,我曾有一个相爱十年的恋人,但是分手了,面对现在的恋人,又拿不出以前不顾一切的激情,还对两人能不能长久心存疑惑,有时候甚至担心,死了之后没人替我送终……
重出江湖?
那种腥风血雨,争权夺利的事情只适合有野心的年轻人。
我,熬不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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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一寒洗着菜,哗哗的水流冲洗着嫩绿的菜叶。
我在一旁打着下手,觉得他半垂的眼眸,认真的神态,俊美的脸庞有种说不出的迷人味道。
心里不由得感叹,如果下半辈子能这样安安宁宁地过下去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我的遐想。
祁一寒擦干手,掏出手机,"喂?"
另一边的人似乎说了一些,祁一寒半天没做声,末了,眼光的余角飞快地瞥了我一眼。
我装作没发现他打量的目光,取出水池里面洗干净的菜叶,放到砧板上切碎,"到外面接电话吧!这边要炒菜,杂声大!"
祁一寒目光动了动,但是耳边就是手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朝我点点头。
我了解地笑笑。
每个人的手机都有一些特别的号码。所以我从不去看祁一寒的手机,也不注意他在跟谁联系,做什么事。
有时候,知道多了,反而对自己是一种束缚。
透过厨房的门刚好可以看到祁一寒的身影,笔直地站在落地窗旁,昏黄的壁灯在他冷峻的脸上投下重重的阴影,微微勾起的薄唇有种意欲不明的阴暗。
我转过身,继续切着菜叶,锋利的刀跺在砧板上发出邦邦邦的响声。
"大叔——"祁一寒进了厨房,有些歉意地看着我,"有些事情,我先得出去处理一下……你自己先吃吧!"
"没事!"我谅解地笑笑。
祁一寒在我脸颊上亲了亲,"那我先走了。"
"嗯,"我回亲了一下,"一切小心!"
片刻之后传来门关拢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寓里发出清脆的回响。
整间房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看了看刚切好的菜,突然没了做饭的心情,决定去外面点菜。
第十八章
餐馆的人不多,我习惯性去找靠窗的桌子。
一个年轻人独自坐在那里吃着饭,汤的热气笼罩着脸,脸上有种非常落寞的神情。
那人似乎发现了我的目光,抬起头回望。
"大叔——"他惊喜地叫了一声。
我迟疑了一下,"君佑?"
这样的时间这样的地方再次相遇,的确令我有点诧异。
我又叫了两个菜,两瓶啤酒,跟他拼了一桌。
"大叔怎么在这?"他问。
"小狼崽子今晚有事,我不想做饭。"我倒了一杯啤酒,"你呢?"
君佑低头夹着菜,"我跟大叔发过短信……不过你没回。"
我只得讪讪地笑了笑,"去年生日时,小狼崽子送了我一个手机……"
我顿了顿。
"里面就他一个号码。"
君佑抿了抿嘴,没有作声,只有睫毛颤了颤。
过了会,他掏出手机,"大叔现在的号码是多少?"
我报了号码。
他仔仔细细地输进手机,又按了拨打键。
我的手机响了。
"这个是我的号码。"君佑扒了两口饭,又嘱咐道,"别忘了储存!"
我夹着菜,只是笑。
他现在做事,果然是留了心眼……
君佑默默注视着我,看我始终没有任何动作,眉头拧了拧,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归为沉默。
我继续装作不知道他的意图。
其实他不知道。
我现在一点也不想知道他的手机号。更不想碰见他。
因为看见他,就好像一根根小刺在心里一下一下地戳着,钝钝刺痛。
无时无刻不在提醒我狼狈的过去。
我的骄傲忍受不了。
无论我表面上有多么豁达自然。
"大叔——"
君佑缓缓地开口。
"其实,我很讨厌日语。"
"其实,我很讨厌教中的事务。"
"其实,我不想每天自习,拼命的学习,然后进世界五百强。"
"其实,我不想跟着那些长老去参加帮派的集会。"
"其实,我不想代表火神帮跟其他的帮派决定什么地盘什么保护费的事情。"
他单手捂着脸,低低地轻呼。
"大叔……"
我掏出一根烟,静静地抽着。
我替他付了账。打开钱包的时候,君佑张了张嘴,似乎有些难过的样子。
我客客气气地同他告别。
他低低"哦"了一声,却始终默默地跟在我身后。
隔着两三步的距离,但是又一句话不说。
我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只得转过身问,"怎么呢?"
"我不想回去……"他鞋尖蹭了蹭地,声音里有种莫名的压抑,"大叔,我不喜欢现在这个样子……我觉得我都快变得不是我自己了……"
我静静地凝视着他。
我觉得他一直都这么孩子气,从小就是。
喜欢什么,第一个念头要得到。
得到之后呢?发现不喜欢了,再扔掉。
从来都不考虑那些被扔掉的,不管是玩具也好,宠物也好的心情。
他一直都孩子气地想去寻找自己幻想的理想生活。以前是寄托于我,现在是寄托于蔡永俊。
"你什么时候才可以不这么幼稚呢?"我说。
君佑身体一震,露出震惊的神情,后退了两步。
我叹了口气,转身继续往前走。玩具也好,宠物也罢,是不会伤害到自己的。
但是,生活不是。
任何事,总有要还的一天。
"大叔——"他大喊一声,突然跑了过来,双臂从身后紧紧地环住我,像是要用力把我揉进他体内似的,脸紧密地贴在我的背上,甚至可以感受得到那些灼人的滚烫。
"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大叔……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窄窄的小巷昏暗不明,只听得到夜风中微弱的呜咽声,那么压抑,那么凄凉。
我望了望天,月亮苍白无比,一如既往的落寞和孤寂,犹如一滴冰冷的泪水。
"我给了你十年……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
我想挣脱他的手。
他不让,死死地抱住我的腰。
"真的,当时真的是爱你的,真的……"
我用力掰着他的手指,几乎到了快要掰断的地步。
"大叔,大叔……"
他不喊痛,只是一声一声的叫着我。
那样哀求的语调,我从没听过他那样哀求的语调,听得我的心都快痛了……
我终是掰开他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开。
无情的夜风中,不知谁的哽咽让人心伤。
回到家。
家里没开灯,只有惨白的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落进来。隐隐约约看见沙发上斜靠着一个人影。
"小狼崽子?"我试探。
"嗯,大叔……"他的气息有点乱。
我想去开灯。的d5
他跌跌撞撞地扑过来,"不要……"
我手往下一滑,只手上热热黏黏的。
他身体一沉,所有的重量都压在了我身上。
我慌了。
祁一寒在我印象中一向是狡黠而稳重的,总是身着一件精致的唐装,眯着狭长的眼眸站在一旁笑,笑得勾魂夺魄,偶尔抽出细韧钢丝打斗的时候,手段也是决绝凌厉,漂亮而果断。我从没想到有天他会满身是血,脸色苍白地倒在我怀里,昏迷不醒。
我连忙跟姚子溪打了电话,将祁一寒小心翼翼地抱到床上,用刀割开他的唐装,找出备用医药箱,运用我所知道的急救方法进行简易处理。
姚子溪被我接二连三的电话火速催过了过来,看见面无血色的祁一寒,先是一愣,接着套上医用手套,沉稳地处理起祁一寒的伤口。
带血的棉签,镊子,消毒水,纱布……不断地在我眼中穿梭。
其实,我觉得我很理智,我可以考虑到事情的先后重要紧急次序,一步一步有条不紊地进行,我也觉得我很镇定,可以沉着地帮姚子溪递着各种医疗用具,看着那不断冒血的伤口一点一点地被缝合,一圈一圈地被纱布包裹……只是,内心却始终浮悬在某处,就像单脚着地的无力感。
"好了!"
姚子溪的声音将我从沉默中唤醒。
"你先去休息吧!已经四点多了!"姚子溪两眼带着血丝。
"他怎么样呢?"我急忙开口。
这才发现从回来到现在,竟然一下子过了好几个小时,固定不变的姿势令双腿麻木不已,微微一动,蚁噬感就从脚底传来,而声音则干涩得像刮在毛玻璃上。
"腹部的伤口很深,现在血已经止住了,不过估计晚一点会发烧。"
姚子溪将我拉到床边坐下,按摩起我的双腿,"别担心,你以前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不都没问题吗?"
我叹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望向祁一寒。
"没关系,我留在这吧,你先去那边休息会!说不定待会你还要忙呢?"我劝着姚子溪。
一向毒舌的姚子溪今晚却异常顺从。他沉思一会,将注意事项交代了一番,拍拍我的肩,"那我先过去了!要是有什么状况,马上叫我!"他拉开房门,离开时又侧过脸,说:"别累着了。"
我勉强扯出一个笑脸,冲他点点头。
房间里面一片宁静。
祁一寒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张俊脸苍白如纸,安静得令人害怕。整个上身被纱布密密地包裹着,有些地方渗出不少血迹,他微微一动,似乎想翻身,结果不知道扯到了哪里,眉头疼得一拧,忍不住呻吟起来,下一秒却又无意识地咬住嘴唇,仿佛习惯了忍耐。
我想起君佑以前受伤的时候,总是哭得惊天动地,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他的委屈,都来安慰他。可是祁一寒,却总是一个人暗暗咬住嘴唇,默默地承受。
我轻轻抚平他皱起的眉宇,挑开他的齿尖,下唇已经被他咬得红肿。我慢慢拂上他的嘴唇,沿着唇上的褶皱一点一点地抚摸着。
"大叔,你尝尝今天的排骨汤……"
"大叔,你不要急,慢慢来,我对你有信心,你的手会好的……"
"大叔,他们都不了解,但是我知道,你是真心为火神教好……"
"大叔,你在我心里永远都是最棒的,他们让你回来休养,是他们的损失,大叔不要放在心上……"
"大叔,这里的夜色不错吧,我最喜欢的就是这里了……大叔的心情有没好点……"
"大叔闲暇时也可以出去逛逛,旅旅游呀,换个心情……"
"大叔,你出去旅游的时候,会不会想念我……"
"大叔,为什么姚子溪也有我们家的钥匙……"
"大叔,我跟君佑,你更喜欢哪一个呢……"
"大叔,对于那些抛弃过我们的人,要让他们知道,他们曾经的决定是多么错误的一件事情……"
"大叔,你不要这样埋没自己,你应该重新回到黑道,让他们再次看看焱狼的厉害……让他们明白他们错得多么离谱……"
他总是眯着狭长的眼眸,勾起嘴角说着这些话,他总是细细地亲吻着我的右手,他的吻总是绵密而温柔,他总是在我最寒冷的时候给予我最温暖的体温……
第十九章
可是,自以为被伤害的我总是对这些视而不见。
不是一笑了之,就是沉默不语……
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仔细观察过他。我一直以为他是干练而又老成,我一直以为他勾起唇角就足以抵抗狂风暴雨,我一直以为他是黑道传奇,所以任何时候都坚韧不催……
不,不是的。
其实,我知道他在道上强撑得有多么艰难,其实,我知道他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要率领整个帮派有多么辛苦,其实,其实,我都知道……
可是,我已经不敢再付出了。所以,我故意不听,不看,不管。
祁一寒闷喘了几声,身子不停地扭动,每次一动,眉头就皱得厉害,脸色越来越红,额角冒出大量的冷汗。
我赶紧将毛巾用水打湿,搁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喘息越来越粗,不断的扭动着,仿佛挣扎着什么,满脸的难受和悲伤,可是又死死咬住嘴唇,不吭一声。
我越来越急,毛巾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不,不要……"他突然嘶喊了一声,"不要抛下我——"嘶声力竭,满是凄凉。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动着,似乎想抓住什么。
我紧紧握过他的手。
多少次,他在黑夜里摸索着,寻找着我的手,那么的不安,那么的迫切,可是,我却从没主动去握过他的手……
仿佛有感应一般,祁一寒烧红了脸,努力睁开眼睛,虚弱地一笑:"别担心……我没事的……"
一寒……
"我来吧!"姚子溪取出一记药水和针管,向祁一寒打了一针退烧针。
看见我诧异的目光,姚子溪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刚刚起来而已!他已经没事了,我先过去……"
"嗯。"我心里一阵感动,但是也只能短短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祁一寒的气息渐渐平稳,眉宇也缓缓舒展开。
我深深凝视着他的面容。
以前,我对感情总是很绝对。爱一个人,就会用尽一切力量去爱。对于爱上我而我又不爱的人,只希望他们能够离我远远的,别进入我的生活,别对我好,因为不需要。那个时候太年轻,也太固执,伤了很多人的心还不知道,经过君佑的事情之后,我发现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慢慢体会对方的心意,喜欢也可以转化爱,尽管,这份爱的保质期,不一定是一万年。
****
祁一寒这次伤得挺重。
每次看他捂住腹部,白着一张脸,偷偷背着我给属下打电话,我的心就暗暗作痛。
我也曾直接和试探地问过他。可他就是勾着嘴角,浅浅地朝你笑,一个字也不说。
我犹豫了一段日子。
看看浴室的梳妆镜,里面的自己已经失去了硬朗凌厉的轮廓,眼睛里激情不在,只剩下一片深沉,深不见底。
我掏出手机,前不久的未接来电里还残留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号码。
我把玩了一下,按下拨打键。
"大叔……"手机的另一端传了一阵惊喜的声音。
我缓缓开口,"是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小俊已经回来了……嗯,每天不是帮里的事,就是去自习……好累……"对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勾起一抹笑容,"这么累?需要我过来帮你吗?"
我整了整袖口,再次低头审视了一番。这段时间加倍锻炼的效果不错,虽然恢复不了年轻时的强健体魄,但是依旧高大挺拔。我打开车门,慢慢下车。
阳光很大。照得路面,树叶,房屋,以及前面的人影明晃晃的。
我禁不住微微眯了眯眼。
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毕恭毕敬一左一右矗立两排,中间让出一条供我通行的通道,几个长老和骨干们横成一条站在对面。
君佑站在最前面,露出洁白的牙齿,阳光把他的笑容照得无比明亮。
"大叔——"他激动地喊了一声,快跑了两步,又停下,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了过来,气宇轩昂。
"少主。"我含笑拂了拂他额前的发。
仿佛多年前的时光在这一瞬间重新来过。
只是,一道轻轻的声音马上就打破了这种安稳的假象。
"焱叔!"蔡永俊礼貌地喊道。
那声音让我突然想起切割玻璃用的小刀。
无论什么工具都无法切割的玻璃,却会在那把刀下服服帖帖。那把刀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刀尖上镶了一丁点金刚石,除了切割玻璃别无它用,就连裁纸都裁得坑坑洼洼。很多人对玻璃束手无策,都认为是没那把刀的缘故。其实,不是,其实是他们自己太珍惜,舍不得破坏,舍不得它变成不像自己心目中所想的美好样子。如果哪天舍得了,一块石头砸过去,不就什么都改变了么?玻璃就是玻璃,很脆弱的东西。
"是小俊呀!"我朝蔡永俊笑道,"一年多没见,焱叔都快认不出来了!真是越来越帅气!"
这一年多,成长最快,变化最大的,非蔡永俊莫属。刚见面时懦弱书呆子形象已经找不到一丝痕迹,被□后又怨恨又自卑的脆弱也看不出一丝残留,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面容清俊,大方得体的年轻人。
也是,时光的洪流里,每个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在成长。
"焱叔笑话了!焱叔才是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气概,我们都羡慕不已!" 蔡永俊回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目光停留在君佑握着我的手上。
君佑拉着我的手径直往前走,"我带大叔去见见几个长老……"
蔡永俊不做声,一张脸沉稳得看不出表情。
我无奈,只好歉意地朝蔡永俊笑笑。
"大叔回来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汇报给大叔——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君佑朝几个长老笑笑,张扬明亮的笑容收敛之后是不允反驳的浅笑。
几道惊讶,探究,不服,沉思的目光聚集到我的脸上,却无人质疑。
窗外的阳光勾勒出君佑的轮廓,坚毅的下巴,俊拔的体魄,明亮而锋利。
**********
一眨眼已经三个月了。
我默默地看着云龙帮的资料。当初瓜分了他们三分之二的地盘,他们表面上没说什么,背后却小动作不断,火神帮中似乎有人暗地里支持他们,一年多来同寒帮纠纷连连,而君佑,似乎也一直放任不管。
"徐长老被捉了。" 蔡永俊走了进来,开口说道。他看了看我,眼睛里漆黑一片。
电灯突然暗了一下,灯管发出咝咝的声音,闪烁不定。仿佛一颗鱼雷投入水里,空气里的每个分子粒子像炸开了花。
"怎么……怎么会这样?"君佑脸上的笑容顿时沉寂,声音里有抹不可置信。
"徐长老跟云龙帮帮主李树交易的时候,有人告发,被警察围剿了。"
徐长老当初就不赞同漂白,李江还在的时候就跟云龙帮暗地里有着毒品交易。不知他们怎么查到祁一寒就是当初杀死李江的人,几个月前李树偷袭寒帮和祁一寒的时候,他没少出过力。
君佑神色凝重,飞快地询问道:"现在人还在警察局吗?律师去了没有?谁告发的,查不查得出是谁?"
我不动声色地抽了根烟,拍拍君佑的肩膀,"别难过,看能不能找人顶一顶,把徐长老弄出来……"
"嗯,"君佑握住我的手,说:"大叔,你要帮我!"
事情发展的速度超乎我的想像。
李树在逃。老徐在监狱里还没待上几天就被人杀死,凶器是一把磨尖了的牙刷柄。我直觉李树这个人有些危险,立即给祁一寒打了个电话:"这段时间小心安全!"
"嗯,"清亮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大叔,你也一样!"
这就是祁一寒的作风。不需要交代前因后果,你做的,他都明白。
回过头就看见君佑站在不远处,表情有些不真切:"徐长老死了么?"
我轻轻点了点头。出来混,自然有要还的觉悟。我和老徐的关系算不上好,以前漂白的时候他动的手脚不少,当初把我赶出火神帮他也是最积极的一个。在道上看惯了生生死死,再加上本身的恩恩怨怨,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君佑低低地说:"大叔才来几个月,徐长老就出事了……"
我惊讶于他的敏锐,以及他的天真。我眯了眯眼,缓缓开口:"如果你想让我走,我同意。"
任何人做事都会有私心在里面,我也不例外。既然目的已经达成,我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他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受伤:"难道,难道大叔这段时间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么……我以为……我以为……你不是都肯让我再叫你大叔了么?"
第二十章
我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好笑。他是火神帮少主,我在他手下做事,不跟他建立好关系,难道每天冲着他发火?叫焱叔也好,叫大叔也罢,怎么称呼都是他的事情。
我本想把这些话挑明,可是看到他一闪而过的脆弱表情,心里又有点不忍。除去不愿回想的那一两年,我和他也分享过许许多多快乐的时光。他现在的一些举动,我不是不明白,但我毕竟已经不是为他张扬的笑容而奋不顾身的那个人了,现在,我也有了自己想保护的人。
我想了想,最终拍了拍他的肩:"你也,多多小心。"
君佑低着头,不作声。
"少主,焱哥,有弟兄发现了李树的行踪!"有人突然来报。
我立刻吩咐手下捉拿李树给老徐报仇。君佑也坚持要去,我只好亲自开车,和他一同前往。
天越来越暗,风愈来愈猛,阴暗的港口旁矗立着冰冷的集装箱,一排一排整整齐齐,在昏暗的天色下那股冰冷显得更加狰狞。
我不得不佩服李树的狡猾!竟然选择这样的地方!我做了手势,让手下带上枪散开搜索,死活无论。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君佑有些紧张。
"别慌!"我安慰他,"跟紧我。"
君佑听话地点点头。
风阴阴地刮着,高大的集装箱一个挨着一个,形成黑洞洞的阴影,仿佛一张巨大噬人的网。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停下脚步,向右看去。君佑顺着我的眼光望去,差点就要惊呼,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急忙将他拖到右侧的集装箱后,朝他做成噤声的手势。君佑眨眨眼,表示明白。我这才慢慢松开手。
月光阴冷照在前面两人的身上,泛着诡谲的白光。其中一人身材矮小,说话带着一股阴狠的劲:"我可是照你说把事情都办妥了!"
另外一人薄薄的唇上微微勾起:"钱已经汇到你的帐号上了,这是护照!"
李树"嘿嘿"一笑:"果然讲信用!"伸手就要去拿护照。
周围是漆黑阴森的集装箱,月光照在冰冷的金属表面上,也僵硬得如同寒冰。君佑把我的手抓得紧紧的,亦或是我把他的手扣得紧紧的,我只觉心里一股寒气不断往外冒。
一点头寒光飞速掠过,在夜色下像炸裂的火花末梢,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无声无息地绕上了李树的脖子。李树双手拼命地拉扯脖间的细韧钢丝,嘴巴张得大大,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惨白的月光僵化在他濒死挣扎的面孔上,有种凄厉的阴冷。一切发生的如此迅速,如同深夜里的丁点火星,挣扎了一下,沉默了。那人淡淡浅笑,轻轻收回钢丝,无比优雅的手势,仿佛暗地里绽放的食人花。
那双手,我很熟悉。第一次见他抽出细韧钢丝的时候,那双手就漂亮得夺目,动作都利落果断,有种惊心的诱惑感,那双手总是那么冰,跟他灼热的唇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温度,那双手总是习惯在夜里摸索着我的手,然后十指相扣,紧紧握住,那双手也曾在梦魇时惊恐地在空中胡乱挥动着……
不知道怎么回到车里的。车发动了几次都没成功。我干脆手一放,掏出一根烟,猛吸几口。君佑在将手覆盖在我手背上,有点颤抖,刚才的场景让他有点惊魂未定:"是祁一寒!大叔!是祁一寒!"他一边说一边剧烈地摇晃着我的手,冰冷的月光照在他的脸上,显得有些狂乱,"徐长老是他杀死的!大叔,大叔!"
君佑凌厉的质问声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响起。我的心剧烈地跳着,仿佛整个车里都可以听到心脏狂躁的跳动声。
可是,怎么会是他呢?
怎么会是一寒呢?
他不是被李树重伤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跟李树见面?
"不,不会的……"最终,我虚弱地开口。
就算,就算刚才的场面是我亲眼见到……我也不想相信。
君佑的手仓惶地从我手背上滑落。
离上次的事情已经过了好几个星期。在我的半压迫下,大家都对李树和徐长老的死因缄默其口。
我表面强势无比,只有内心才知道自己是多么烦闷。
看完文件后,我走到二楼的阳台上抽烟。转角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若是平常,我可能就忽略过去了,可是这次,我觉得这辆车有些奇怪,没开进院子,反而在转角处停下了,车里下来三个人,其中两个是我天天见的,一个君佑,一个蔡永俊。蔡永俊朝着第三个人九十度地鞠躬。那个人脸上有道长长的疤,从嘴角一直横跨眼角,半张脸几乎都快毁掉了。我只觉得这个人有些眼熟,一时却想不起他是谁。
我回到室内,往沙发上一坐,继续抽着烟。
"呃,大叔……"君佑进了房间,看见我一愣。
我没搭理他,专心抽着我的烟,吐了两个白色的烟圈。
君佑挂好外套,蹲到我面前,一幅乖巧兮兮的样子。
"你下午干嘛去呢?"我叼着烟问道。
他的眼神有点躲闪,"没,没做什么。"
我猛地一下站起来,俯视着他,把烟蒂丢在地上,用脚尖用力碾灭。
我突然觉得有些忿恨。
这段时间,他在我面前总是喜欢撒娇,有时还带点天真的孩子气,好像单纯无比。可是,有些事情照样瞒着你!
君佑依旧呆呆地望着我,"大叔——"
我冷笑着走出房门:"我回去了!"
蔡永俊就站在门外,似乎目睹了全过程,沉静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焱叔好走!"
回到家,祁一寒从背后环住我的腰,想要亲我,我头一偏,没亲到,他加大力道勒紧我的腰,又亲了过来,唇齿相交时狠狠地蹂躏,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
我一把推开他,擦擦嘴角:"妈的,都流血了。"
祁一寒眯起狭长的眼睛在那笑:"这样你才知道你是谁的!"
我气闷,凭什么我就得被这几个小屁孩弄得团团转。我也不是好惹的。我冲上去,堵住他的唇,牙齿撞得砰砰响,两人争抢着主控权,连拳头都用上了,正好我这些日子一直不爽,趁机揍了他两拳发泄我心中的闷气。
那几拳力道不小,揍上去闷闷地响,但是祁一寒眼睛都不眨一下。我看着他暗自忍耐的模样,忽然又觉得有点心疼,干脆弃甲投降:"好了,好了,不闹了!"祁一寒趁机一个用力,压在我身上,捧住我的脸,对视着我的眼睛:"说,你是我的!"
我窘迫地撇开眼:"什么你的,我的,去去去!"
脖子一痛,妈的,被祁一寒重重咬了一大口。这家伙,当初就不应该对他心软。
祁一寒倒觉得我这样子很有趣,嘻嘻地笑了几声,"大叔,为什么烦?"
我倒在沙发上,他靠在我怀里,两个人挤成一堆。
"也没什么,那个蔡永俊……"我斟酌着用词。
"该不会是因为君佑的缘故吧!"祁一寒斜着眼睛看我。
还是被他误会了!我连忙撇清:"怎么可能!我早就跟君佑分手了!我只是不喜欢那家伙的眼神!"
他见证了我的失败和狼狈。如果不是他,也许我的余生依旧在君佑张扬的笑声里度过……
仿佛感受到我不好的情绪,祁一寒搂紧了我,"其实,我以前跟蔡永俊见过……那个时候,他还在日本……"
再次拿起蔡永俊的档案,才发现的确过于单纯,一时之间似乎什么都联系起来了。
我跟蔡永俊约在一家咖啡厅。
他比我早到几分钟,选在靠窗的座位,穿着一件白色的西服,面容清秀沉静。
"两杯咖啡。"他见我走了过来,朝服务员吩咐道。
我想起他以前傻里傻气的学生装扮,既过时又呆板,不过即使这样,君佑还是喜欢。
"焱叔。"蔡永俊礼貌地向我打着招呼。
我面无表情地将最新调查资料扔给他。
他疑惑地拿起文件翻看着,越翻越快,脸色一下苍白如纸,。
"里面说的没错吧!"
我慢条斯理地点了根烟。
"我到底该把你当作君佑的情人呢?还是二刀流的卧底?"
蔡永俊低着头,紧紧地抿着嘴,脸色一片沉静,只有拿着文件的手颤抖不已。
"你对君佑根本就没有感情吧!你只是想利用他!"
"不——"他打断我的话,向来镇定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久违的裂痕,就像光滑的花瓶上残碎的裂纹,"不是的!不是的……你不会明白的……"他低吼着,像头受伤的小兽。
我突然想起他以前的样子,畏畏缩缩,连哭都是单手捂住眼睛,默默地流泪,不敢发出一丁点声响,唯一爆发得最厉害的,就是被李江捉走后的那次,明明遍体鳞伤,却能把我的手咬得血肉模糊。
我在任何人面前都可以很光鲜,唯独在他面前,无法隐藏曾经狼狈不堪的姿态。也许……只有高高俯视了他的脆弱和痛苦,我的自尊心才能好过一点吧。
"求你,"蔡永俊低低地说,"求你,不要告诉君佑……"
第二十一章
我搅拌着杯子里的咖啡,勺子拿起来后,杯子里还有剩下小小的漩涡。
"你真的喜欢上了君佑吗?"
他无声地点点头。
"那么,就跟他好好过下去吧!"
蔡永俊惊讶地睁大眼睛。
"不过,如果哪天我发现你背叛他,我绝对饶不了你!"我狠狠地摁熄烟头。
他一脸感激地望着我,又想到什么似的,神色变得有些凄凉:"其实,他一直喜欢的是焱叔,只是很多时候,他自己都将这当成习惯……"
我喝了口咖啡,半开玩笑地说道:"这样我会很苦恼的,我现在喜欢的人是一寒!"
蔡永俊不作声,而后有些挣扎地说道:"也许有个人,焱叔应该见一下……"
**********
竟然是他!
"焱,"他朝我微微一笑,"好久不见了。"
没想到,他的中文已经说的这么好了。
一瞬间,我想起第一见面时的宫田雅治,一袭白色和服,坐姿笔挺端正,清俊秀朗的面容。那个性情温和又不乏幽默,有品味,有情调的翩翩美少年。只是,即使墨镜再大,也依然遮盖不了他脸上那条从嘴角一直横跨眼角的长疤。
我心里一阵叹息。
他勾起嘴角,主动开口:"焱是不是觉得这条伤疤很吓人?"
"男子汉就是这样才显得气概嘛!"我安慰道。
宫田雅治淡淡一笑:"其实这样没什么,一条伤疤换回一个继承人的位置,我觉得还是划算的。"
继承人?好像那个时候,日本二刀流的确发生过继承人之争。看来,他赢了。
"恭喜!"我不太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只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不过,我弟弟依然不死心,同父异母的弟弟,老想着东山再起,重回日本,与我一决胜负!"他嘴角一弯,凝视着我,似乎带着笑意。
我觉得这笑容很熟悉,有一个人也喜欢这样勾起嘴角笑。这笑容一下子变成了一把小钩子在我心上一点一点地抓着。
我突然什么都不想说了。
宫田雅治继续浅浅地笑着:"那个据说是我弟弟的人,好像从小就很恨我。中国也有类似的人吧,恨一个人,然后费尽心思地去抢他喜欢的东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弥补自己可笑的存在感,更何况,我喜欢的那个人在黑道上位高权重,如果利用的好,说不定还能帮助他进一步扩展势力……"
"够了!"我不想再听下去了,"你一向如此,以前说君佑抵挡不住外界的诱惑,可实际上呢,是你派蔡永俊去勾引他的!现在又说这番话,到底想完什么花样?"
宫田雅治一怔,而后缓缓地说:"焱也听说过七年之痒吧!其实,不管是七年,还是十年,会痒的一直都会痒!就算那个人不是蔡永俊,也一定会有第二个蔡永俊,第三个蔡永俊……"他抬起头,墨镜遮住了他的眼睛,我却依旧感觉得到他直视过来的强烈目光,"而且,我不信焱没有一点察觉吗?"
蔡永俊的真实身份,李树的死,祁一寒的苦肉计……一件一件的事件纠缠在一起,我不是没有觉察,可是如今宫田雅治要□裸地揭开谜底时,我忽然畏缩不前,不敢面对了。我的心扑通扑通跳着,一些记忆片断像放电影一样凌乱地回放着,从一开始,祁一寒突兀地出现,二话不说地杀死李江,几乎是强硬的姿态要求做我的情人,落地窗前打电话的阴狠表情,以及夜色下钢丝勒死李树的场景……难道,真的从一开始,这些就是有预谋的吗?
"这次君佑把我叫过来,就是希望和我联手,一起除掉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宫田雅治依旧优雅地笑着,跟脸上的长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加触目惊心。
"你,你们……"这个消息犹如惊涛骇浪,令我震惊不已。
"焱好好想想吧!这场斗争到底要帮谁呢?究竟是相处十年的旧爱,还是现在的新欢。真是可惜呀,新欢旧爱都是别有目的的人,这样的两个人,能够再次相信吗?……"
宫田雅治面带微笑地离去。
我脑海里翻江倒海。
"是真的吗?"我连忙拨打手机,不可置信地逼问君佑,"你和宫田雅治联手,是真的吗?"
手机另一端的人足足愣了好几分钟,"我不想这样的,可是,我不想把大叔让给他!我后悔了,我已经后悔了!大叔,大叔……"
够了。已经够了。我挂断电话。
我想起他曾张扬地朝我笑着:"大叔,这样的感觉真爽!"
"大叔,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每天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笑着跳着!"
"大叔,你会一直都留在火神帮帮我吧?"
……
我迷恋这样爽朗的笑容,所以几乎都快忘了,他孩子气下的锐利本质。
没有人能够永远天真无暇。
美好的假象破碎得如此不堪。我扶住额头,心里一片混乱,种种情绪激烈地碰撞着,嘶吼,愤怒……可是,到头来却都只化成浓浓的悲伤,一层一层地将心埋住,掩住,压得几乎不能喘息。我一步一步地走着,却只觉得这条路充满疲惫,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为什么?为什么君佑这样?连你,也这样?我究竟应该再如何面对你?
黑夜里,一家小诊所还亮灯。
不知怎么进去的,回过神时,手里已经捧着一杯热茶,我这发现身体已经冷得厉害,颤抖不已。
我以为姚子溪会问。
也许,我说了,他也只会甩出一句,"不用跟我解释。"
然而,他什么都没问,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坐着,陪着我。
我故作豪爽地笑笑:"好茶,不过我要回去了!哈哈。"
我欲往外走。
一只手突然拉住我,从背后紧紧地搂过来,"不要笑……心里痛的话,就来我这里……医药费可以先欠着……"
我回过头,我想笑,却怎么也弯不了嘴角,我说:"我相信的,一直相信的……"
祁一寒依旧留着灯。
"回来了?"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朝我笑,松松地系着一件睡衣,露出纤细的锁骨。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自然,连拿起咖啡杯的手都是那么修长优雅。
"怎么呢?"他笑着问。
我握过他的手,一根一根把弄着他的手指,"你有一双漂亮的手,只是,我从不知道,这双手究竟想做什么?"
祁一寒微微一愣,"也许我有私心……可是无论我做什么,我对大叔的心意都不曾改变。"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非常认真的样子。让人禁不住就想相信他的话语。
可是,不能!不能再相信他了!我一把将他推到床上,忿忿地问道:"为什么找上我?"
祁一寒疑惑地看着我。
我越看心里越烦,干脆用领带蒙住他的眼睛,命令道:"不许看我!"
祁一寒不明所以,挣扎起来,衣衫凌乱,雪白的身体不安地在床上扭动着。
我嗓子有些发紧,可是心里的怒火依旧,狠狠地拍了他臀部几下,雪白的肌肤一下就泛起红晕,我注意到祁一寒的耳朵也迅速通红一片。
"我要上你!"我极其轻浮下流地舔了舔他的耳垂:"你不是说对我的心意不曾改变么?那么就让我上你啊!"
打着喜欢我的名义上了我这么多次,再怎么样也该轮到我了吧。
祁一寒激烈地挣扎着,声音嘶哑:"放开我。"
我冷笑。什么认真,什么不曾改变,果然全部都是假的。
我咬牙切齿。看我被你甩得团团转,很开心么?看我被一步一步相信你的甜言蜜语,很高兴么?看我利用以前的势力,告发徐长老,为你扫除威胁,很得意么?妈的,我都快这么相信你了!你居然……是别有目的!
我用力地拍拍他光洁的脸颊,冷冷地说:"我要上你一次!上完之后,我们就彻底两清了。"
"大叔……"祁一寒低呼着。
"别叫我大叔!"我红着眼,火大地吼道:"反正你只是利用我!"
我揪住他的衣领,骑到他腰上,低头用力咬了他脖子一口。他吃痛,我将手伸进睡衣,探到他后方摸索,手指直接插入。干涩的甬道,没有亲吻,没有爱抚,没有润滑。他脸痛得发白,挣扎得更加猛烈。
我不让他得逞,毫不留情地反扭住他的胳膊,毫不怜惜地压住他的头,让他的脸颊紧紧贴在床面上。
只插了半跟手指,他就疼痛难忍地倒抽着气。我强迫自己狠下心来。只是肉体的疼痛,他就忍受不了?那他何曾想过,他的别有目的带给我的是什么感觉?
我曾经,是真的想跟他一起度过下半辈子。
"放开!放开我,大叔……不是你想的那样……"祁一寒慌乱地挣扎。
我冷冷地笑:"不是我想的那样?难道你不是宫田雅治的弟弟?难道李树不是你杀的?"
我手指粗鲁地在他体内插入着,胡乱地折磨着他,有液体渐渐润湿我的手指。
也许……是血?
第二十二章(1对1版,完)
祁一寒重重地皱起眉头,脸色惨白:"不是的,大叔,我只是害怕……我怕你被君佑抢走……我害怕,真的……我害怕他和宫田雅治联手将你抢走……你对他是那么的好……"他抽着气,断断续续地说着,像头独自舔着伤口的隐忍小兽。
就着这个姿势僵持了一会,祁一寒满脸的疲惫和疼痛,而我最初被背叛的愤怒发泄过后,只剩下无尽的空虚。
原来,他一直都是这么的不安。
我把手指退了出来。
祁一寒有些吃惊,"大叔……"
"够了,起来吧。"我说道,解开蒙住他眼睛的领带,心灰意冷,"不做了。"
祁一寒紧紧地环抱住我,"不,继续吧!继续吧!只要是大叔想要,我都愿意做!因为,我是认真的!"
他的声音很急切,温热的气息扑打在我的脖子上。他低头含住我的□,唇舌温柔地挑逗。我脑袋一热,感觉全身的血液哗哗地流向腹部。他凝视着我,眼眸漆黑,咬咬牙,分开双腿,缓缓地坐到我的腿间……我脑袋"轰"地一下炸开,祁一寒火热的□紧紧包裹着我的□。他表情有些痛苦,却又咬着牙强撑下去,干涩的甬道已经完全被血润滑过。我突然有些心疼。我亲了他额头一下,抚摸着他的后背,祁一寒仿佛受到鼓励似的,朝我一笑,一上一下律动起来,泛红的双颊,迷蒙的目光,薄汗的胸痛……
第二天清晨,我惊醒,手臂有些麻,发现一寒睡得像个孩子。我起床,抽起烟来。
祁一寒的声音在我身边响起:"大叔醒了?"他说。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体还有一些红红点点的痕迹。
我静静地注视这他,良久,我说:"你回家吧!"
"你——叫我走?"他脸变了色。
我点点头。
"以后,无论是你与宫田雅治,亦或者是与君佑的事情,我都不会插手。"我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不管你有没受伤。"
祁一寒咬着唇,眼里渐渐蓄满液体,却一直忍耐着不曾滑落,他默默地穿好衣服,最终,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房间。
我想,这下,我终于可以不再被任何人伤害了。不去信任,就永远不会有伤害。
********
搬到另外一座城市已经两年。
邻居是开诊所的,有时我也过去帮帮忙,里面的医生是个有着冰山脸的毒舌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很招小孩子喜欢,那些小孩子经常气得他身上的寒气越来越重,他却不忍冲着他们发火。
"听说,火神帮被寒帮兼并了……"
"听说,祁一寒回日本了……"
"听说,他让二刀流的会长去一个女人的墓前磕头道歉……真没想到,他居然是二刀流会长的私生子……"
两年来,姚子溪无数次地在我耳边念叨。
"喂,"姚子溪放下报纸,"你真的不打算回去找他吗?"
"当初不是你叫我来你这里的吗?"我嘴里哼哼。
"即使这样,你也不能永远欠着医药费啊!"姚子溪鄙视地看了我一眼,"既然那时把势力全都给了他,现在就应该回去找他要点利息付医药费!"
"原来你一直惦记的都是你的医药费!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好心……"
"你现在才知道!"姚子溪挑眉,薄薄的镜片寒光一闪。
"铃——"附近小学的下课铃响了。
放了学的小孩子们嘻嘻笑笑地冲进姚子溪的后院里,姚子溪气得直跳脚,"喂,喂,别动那盆植物!""都叫你们不要乱动了!""妈的,不要跑,我现在就要解剖你这个小鬼!……"
我含笑离开这个热闹的后院。
独自走在街头,明明是在巨大的人流中,却越是觉得孤单。
掏出钱包,照片中的男子一袭黑色唐装,狭长的眼眸蕴藏着某种近乎将人烫伤的热度。
热度……薄薄的唇是帜热浓烈的……修长的手指却是截然相反的冰凉……
想起好久以前曾经缠绵激情的吻,想起好久以前修长的手指划过肌肤的颤栗……
照片中的唐装男子正勾着嘴角,露出一抹蛊惑般的笑容。
两年了,不但没有能够淡忘,反而更加深刻,更加敏感。
即使不去想,即使想刻意遗忘这个人,可是,他的身影,他的笑容,他的味道……还是会时而不时窜出脑海……在吃到一道共同喜欢的菜时,在翻到手机里那个熟悉的号码时,在街头瞥见背影相似的陌生人时,在一个人对着空荡荡的房间时……想起那个有着狭长漂亮的眼眸,夜晚会一次一次寻找着我的手,然后十指相扣,紧紧握住的那个唐装男子……
已经,已经察觉到自己对他的感觉,比对君佑,比对任何人都强烈。
所以,心底才更加不安,从来不愿意承认,也许是害怕那种烫人的灼热只是一个假象,也许是担心某一天他的身边有了一个他更想要的人……
毕竟,他是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有着自己的野心,有着自己的道路。
到时候,不被需要的肯定又是自己吧……
不安的感觉,会被背叛的感觉一直挥之不去……
可是,即使这样,为什么内心深处还是想再见他一面?
叹了口气,正准备将钱包放回衣袋,身体被人一撞,手里的钱包被人大力抢走,小偷跑得飞快。
还没呼喊出来,一道银光一闪,细而柔韧的钢丝"唰"的在小偷手腕上绕了几圈,"站在!"一道清冷而熟悉的声音传来。
我的心陡然一震。
小偷不死心,挣扎想跑,刚跑几步,腕间被迅速割开几个大口子,鲜血直流,钱包"啪"的一下掉在地上,照片的那一面朝着天空。
唐装男子收回钢丝,半蹲下拾起钱包,看到里面的照片后,神色一震,而后颤抖着手仔细地擦了擦上面的灰尘,递了过来。
"大叔,你的钱包……"他的声音不再清冷,里面似乎多一份抑制不住的欣喜和沙哑。
我和他,矗立街头,周围是川流不息的人群,在两年的时光对面静静凝望。
祁一寒依旧俊拔高挑,乌黑如墨的长发束在身后,只是手,脚,颈肩的线条变得极为硬朗,眉目之间染上些许沧桑,眼神更加凌厉,仅仅往那一站,身上就散发出强势的气息。
跟两年前不一样的感觉,似乎,更加成熟,更加强势。
"大叔……"他渐渐走近,眼眸中的那份灼热逼人。
好像,这份灼热一直未变。
汹涌的感情在胸腔里激烈澎湃着,眼前的整个人,即使半句话不说,只是低低地叫着大叔,都可以牵动起我全部的情绪,可是多年来的自我防备和理智却让我只知道僵立在一旁。
他将脸重重埋在我的颈间,长长的黑发倾泻下来,手臂紧紧环住我的腰身,似乎想将我揉碎在怀里。
没有说话,可我却仿佛听得见他胸膛血液极速流动的声音。
明明心里那么混乱,明明心里那么矛盾,可是在他手臂环住我的那一刻,两年的思念一下子全部压不住爆发了出来。
什么也说不出口,只能紧紧地,紧紧地回抱住他。
祁一寒身体一颤,而后带着满足地呼了一口气,缓缓扬起头,狭长的眼眸竟然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和我在一起吧!"他久久地凝视着我,语气是那么认真。
"即使忘不了君佑也没关系……"
"即使不再相信我也没关系……"
"只要,大叔肯让我待在身边……"
他握住我的手,一遍又一遍地在我耳边温柔重复着。
眼前的这个人,呼吸是温热的,体温是真实的,的的确确是自己思念了两年的人,还期望自己同他一直走下去……
我有点想笑,可是眼睛却先酸了起来。
理智告诉自己要拒绝。
这个人,在心中占据了太重的份量,如果接受他,自己一定会沉沦,一定会无法自拔,到时候,被伤害的话,自己一定承受不起,会崩溃的……
终究,轻轻在他额头上落下一个吻。
我不知道,他眼中的这份灼热能够维持多久……
我也不确定,在未来的某一天他会不会重新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就算是受伤,就算是不再被需要。
可是在这一切来临之前,就再一次和他在一起吧!
就算,只到明天为止。
番外: 一寒的烦恼
祁一寒冷冷盯着眼前这个少年。
但是少年似乎丝毫没有察觉,依旧亲密地贴近烈焱,眼眸闪闪发亮:"大叔跟我交往吧!"
烈焱弹了弹烟灰,微微愕然,被逗得有些好笑地说:"我已经三十多岁了。"
少年抓住烈焱的衣袖不放,撒娇道:"就是比自己年纪大的人才性感嘛!"
性感!祁一寒想起烈焱被他压在身下,一边被侵犯一边忍不住舒服得呻吟的样子,肌理分明的身体上覆盖着一层薄薄的汗水,湿漉漉的眼睛染着动人的□,的确很性感。
难道那个少年也想看大叔这种性感的模样吗?
"喂,小鬼你听着!大叔已经是我的人了!别想打他主意!"祁一寒扣住烈焱的腰身,恶狠狠地宣告着。
烈焱微微窘迫:"什么你的人!别乱说!"
"被我上不是我的人吗?"
"……那你也被我上过啊!"
"那说明我也是你的人!大叔要对我负责!"
"你,你……"
少年扁着嘴,委屈地望着烈焱:"原来大叔跟他已经是这种关系了!我还以为只有我跟大叔接过吻呢?"
祁一寒冷冷地扫了少年一眼。
烈焱立刻大力地摆着手:"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嗯……嗯……唔……"
剩下的话语淹没在长长的深吻之中。
祁一寒得意望着少年笑道:"看到了吧,小鬼!只有我才能满足大叔!"
少年气红了脸,狠狠地瞪了祁一寒一眼,"我是不会放弃大叔的!",转身跑开。
祁一寒眯了眯狭长的眼眸,不满地哼了一声,拉着烈焱回到公寓。
真是的!
怎么走到哪里都让人放心不下!
光是那个万年冰山脸就已经够让人火大了,跟大叔暧昧不清不说,还拥有自家公寓的钥匙,自己不在的这两年,他却一直陪着大叔!还有那个宫田雅治,听说曾经色诱过大叔,幸好大叔不为所动!最最令人头疼就是君佑,先前已经霸占大叔那么长的时间了,好不容易分手,结果又后悔了,还想要从重新开始追求大叔!
为什么这个男人的魅力这样大!这么多人喜欢,连任性分手的人都后悔不已!
冰山脸带着一种禁欲的诱惑感,很多人都喜欢这个调调,想剥开他白色的医生长袍,狠狠蹂躏一番,幸好大叔对他的毒舌不感兴趣;宫田雅治看上去温文儒雅,可骨子里却是腹黑诱受一只,还好在他清俊的脸上划了一刀,虽然自己同时也失去了二刀流继承人的位置,不过那张脸应该不会再对大叔有什么吸引力了吧?至于君佑,天真又任性的小孩子,即使大叔对他有着那种类似于养成游戏的深厚感情,可惜是他自己主动放弃的,深深伤了大叔的心,不想再受伤的大叔应该不会再接受他了吧,更何况君佑身边还有蔡永俊纠缠不清……
看样子还是自己最适合大叔!
祁一寒不由得得意起来。
容貌不错!床上的技巧好!黑道的地位也有!对大叔也是一心一意……好吧,虽然曾经因为君佑和宫田雅治联手而深感不安,使出苦肉计想让大叔站到他这一边……可是,那都已经是两年前的事情了,不是吗?而且,大叔最后离开前还将自己的势力留给他,所以大叔也喜欢他……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等等,这样的话,今天出现的那个少年又是怎么回事?
祁一寒立刻紧张起来。
据手下每个月的固定汇报,大叔跟附近的小孩子们走得很近,难道其中就有这个少年?仔细想想,这个少年的容貌不错,眼睛很大,鼻梁很高,皮肤也很好,干净又带点孩子气,还真有点像君佑以前的样子!难道大叔被君佑伤透了心之后,虽然不再原谅君佑,可是潜意识里依旧偏向君佑式的少年!!
对了,那个少年还说他跟大叔接过吻!
看他临走前对大叔念念不忘的样子,应该是已经迷恋上大叔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现在的少年都是大叔控吧!
为什么,为什么大叔要这么有魅力,包括自己在内的所有人都对大叔心动不已!
祁一寒盯着烈焱的脸,细细地看。
烈焱被祁一寒直直的目光盯得心里毛毛的,摸摸鼻子,讪讪地笑了笑,借口开溜,"我去冲杯咖啡。"
"不许!"祁一寒固执地不同意,将烈焱往沙发上扑。
自己这么辛苦地分析敌情和情敌的战斗力!这个人居然还有闲情去喝咖啡。
祁一寒生气地咬了烈焱肩膀一口。
"唔——"烈焱皱着眉低声哼哼道,"放手!"
"不放,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不会放手的!"祁一寒撕扯着烈焱的衣服,在他胸前噬咬着,想要永远霸占这个男人的念头冲斥着脑海。祁一寒抬头,正好对上烈焱深邃黑漆的眼睛。
烈焱对着他微微一笑,成熟又慵懒的风情,还主动伸出手放在他腰上,把他拉了过去。
祁一寒心扑通扑通直跳,凑过去,反复蹭着烈焱的嘴唇,火辣辣地缠绵,不知道过了多久,嘴唇才湿漉漉地分开,嘴角边还挂着丝丝银线,淫靡又性感,祁一寒立即兴奋起来,下半身帜热不已,更令他惊讶的是,烈焱竟然非常主动,顺着他的胸膛往下亲吻,腰际,腹部,以及腿间。天,仅是烈焱轻轻舔了舔,祁一寒就觉得硬得不行,烈焱蛊惑地笑笑,舌尖灵活地戏弄轻舔,而后一口含住。
"啊,好温暖,好舒服……"祁一寒忍不住赞叹着,低头看见烈焱埋在他双腿之间,坚毅的眉峰,高挺的鼻梁,性感的嘴唇一吞一吐,觉得自己快要化掉一般,最终颤抖地在烈焱嘴里喷射出来,祁一寒完全沉浸在那种激烈释放后的快感里,等他发现不对劲的时候,烈焱已经将他翻了一个面,压在他身上。
"你,你……"祁一寒有了不好的预感。
烈焱很高兴似的亲了亲他的眼皮:"放心,交给我。我技术很好,会好好疼爱你的!"
□一凉,一根手指已经伸了进来。这不是技术好不好的问题!祁一寒在心底喊。明明应该是我当攻的!
"这样说,一寒是不愿意跟我做啰!"烈焱慵懒地挑挑眉角,"我以为你是喜欢我的?要是不愿意,我还是去找常小藤好了,啊,就是你见到过的,刚才那个少年,很可爱吧,正好是我喜欢的那一型,这两年我们经常在一起,感觉比较适合的样子!嗯,接吻的感觉也不错,他的唇很嫩,还有种植物的清爽气味,很难得!"
烈焱流露无所谓,做不做由你的表情。
"不许找他!"祁一寒急切地开口,完全失去了以往的稳重和精明。
"那也要看我们的契合度怎么样?如果契合度不高的话,以后的日子我也会很伤神的!"烈焱一副"试用过才知道"的口吻。
"我们什么时候契合度不好了!"祁一寒眯了眯狭长的眼眸,心里顿时紧张起来,难道大叔一直对他的技术不满意?
烈焱勾起嘴角笑笑,将三根指头伸进祁一寒的体内:"是吗?那就只好再做做看啰!"
臀部被高高抬起,祁一寒觉得一切偏离了原始方向,可是又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放松,放松!"烈焱逐渐全部埋入,等到后方开始适应后,才开始大力抽动起来。
"还好,这次没有流血!"烈焱一边猛烈地律动,一边亲亲他的嘴唇,"比上次好多了!"祁一寒被烈焱顶得晕头转向,任烈焱随意摆弄着,双腿再度被分开,重重顶入,先前的痛楚已经开始消失,体内的某个敏感的点被反复摩擦,那种酥麻麻的快感越来越强烈,连前面的□也逐渐□起来。
"真是敏感的身体!果然,你还是当受比较适合!"烈焱在祁一寒耳边坏坏笑道,一手扶着他的腰猛烈地挺进着,一手伸到前方爱抚着火热的□,前面后方同时被刺激,祁一寒满足地呻吟起来……
"契合度不错,如果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说不定我不会去找别人……"睡熟前,祁一寒迷迷糊糊听到这句话。
不找别人,只属于他一个人!祁一寒心里安稳起来。
可是,这样的话,也代表从今以后他都不能再反攻么?祁一寒皱起眉,又开始烦恼。
第二十章
可是,自以为被伤害的我总是对这些视而不见。
不是一笑了之,就是沉默不语……
我从没有像今天这样仔细观察过他。我一直以为他是干练而又老成,我一直以为他勾起唇角就足以抵抗狂风暴雨,我一直以为他是黑道传奇,所以任何时候都坚韧不催……
不,不是的。
其实,我知道他在道上强撑得有多么艰难,其实,我知道他一个十八、九岁的孩子要率领整个帮派有多么辛苦,其实,其实,我都知道……
可是,我已经不敢再付出了。所以,我故意不听,不看,不管。
祁一寒闷喘了几声,身子不停地扭动,每次一动,眉头就皱得厉害,脸色越来越红,额角冒出大量的冷汗。
我赶紧将毛巾用水打湿,搁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喘息越来越粗,不断的扭动着,仿佛挣扎着什么,满脸的难受和悲伤,可是又死死咬住嘴唇,不吭一声。
我越来越急,毛巾不知道换了多少次。
"不,不要……"他突然嘶喊了一声,"不要抛下我——"嘶声力竭,满是凄凉。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挥动着,似乎想抓住什么。
我紧紧握过他的手。
多少次,他在黑夜里摸索着,寻找着我的手,那么的不安,那么的迫切,可是,我却从没主动去握过他的手……
仿佛有感应一般,祁一寒烧红了脸,努力睁开眼睛,虚弱地一笑:"别担心……我没事的……"
一寒……
"我来吧!"姚子溪取出一记药水和针管,向祁一寒打了一针退烧针。
看见我诧异的目光,姚子溪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刚刚起来而已!他已经没事了,我先过去……"
"嗯。"我心里一阵感动,但是也只能短短应了一声。
过了一会,祁一寒的气息渐渐平稳,眉宇也缓缓舒展开。
我深深凝视着他的面容。
以前,我对感情总是很绝对。爱一个人,就会用尽一切力量去爱。对于爱上我而我又不爱的人,只希望他们能够离我远远的,别进入我的生活,别对我好,因为不需要。那个时候太年轻,也太固执,伤了很多人的心还不知道,经过君佑的事情之后,我发现感情也是可以慢慢培养的,慢慢体会对方的心意,喜欢也可以转化爱,尽管,这份爱的保质期,不一定是一万年。
祁一寒这次伤得挺重。
每次看他捂住腹部,白着一张脸,偷偷背着我给属下打电话,我的心就暗暗作痛。
我也曾直接和试探地问过他。可他就是勾着嘴角,浅浅地朝你笑,一个字也不说。
我犹豫了一段日子。
看看浴室的梳妆镜,里面的自己已经失去了硬朗凌厉的轮廓,眼睛里激情不在,只剩下一片深沉,深不见底。
我掏出手机,前不久的未接来电里还残留着一个熟悉而陌生的号码。
我把玩了一下,按下拨打键。
"大叔……"手机的另一端传了一阵惊喜的声音。
我缓缓开口,"是我……最近过得怎么样?"
"还好,小俊已经回来了……嗯,每天不是帮里的事,就是去自习……好累……"对面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我勾起一抹笑容,"这么累?需要我过来帮你吗?"
我整了整袖口,再次低头审视了一番。这段时间加倍锻炼的效果不错,虽然恢复不了年轻时的强健体魄,但是依旧高大挺拔。我打开车门,慢慢下车。
阳光很大。照得路面,树叶,房屋,以及前面的人影明晃晃的。
我禁不住微微眯了眯眼。
身着黑色西服的保镖毕恭毕敬一左一右矗立两排,中间让出一条供我通行的通道,几个长老和骨干们横成一条站在对面。
君佑站在最前面,露出洁白的牙齿,阳光把他的笑容照得无比明亮。
"大叔——"他激动地喊了一声,快跑了两步,又停下,一步一步沉稳地走了过来,气宇轩昂。
"少主。"我含笑拂了拂他额前的发。
仿佛多年前的时光在这一瞬间重新来过。
只是,一道轻轻的声音马上就打破了这种安稳的假象。
"焱叔!"蔡永俊礼貌地喊道。
那声音让我突然想起切割玻璃用的小刀。
无论什么工具都无法切割的玻璃,却会在那把刀下服服帖帖。那把刀也没什么特别,只是刀尖上镶了一丁点金刚石,除了切割玻璃别无它用,就连裁纸都裁得坑坑洼洼。很多人对玻璃束手无策,都认为是没那把刀的缘故。其实,不是,其实是他们自己太珍惜,舍不得破坏,舍不得它变成不像自己心目中所想的美好样子。如果哪天舍得了,一块石头砸过去,不就什么都改变了么?玻璃就是玻璃,很脆弱的东西。
"是小俊呀!"我冲蔡永俊笑道,"几年没见,焱叔都快认不出来了!真是越来越帅气!"
这两三年里,成长最快,变化最大的,非蔡永俊莫属。刚见面时懦弱书呆子形象已经找不到一丝痕迹,被□后又怨恨又自卑的脆弱也看不出一丝残留,现在出现在眼前的只是一个面容清俊,大方得体的年轻人。
也是,时光的洪流里,每个人都以不同的方式在成长。
"焱叔笑话了!焱叔才是越来越有成熟男人的气概,我们都羡慕不已!"蔡永俊回笑,只是笑意未及眼底,目光停留在君佑握着我的手上。
君佑不去看他的眼光,拉着我的手径直往前走,"我带大叔去见见几个长老……"
蔡永俊没做声,一张脸沉稳得看不出表情。
我无奈,只好歉意地朝蔡永俊笑笑。
"大叔回来了,以后有什么事情直接汇报给大叔——他的意见就是我的意见!"君佑朝几个长老笑笑,张扬明亮的笑容收敛之后是不允反驳的浅笑。
几道惊讶,探究,不服,沉思的目光聚集到我的脸上,却无人质疑。
君佑眼睛一眨,冲我调皮地一笑。窗外的阳光勾勒出他眉宇间的轮廓,坚毅的下巴,俊拔的体魄,明亮而锋利。
我眯了眯眼,朝他回笑。
"我让林嫂把房间收拾好了!大叔就住原来的那间吧,东西都没动过……"君佑兴高采烈地带着我参观房间。
我含着笑,抽着烟。
"小佑——"一直跟在身旁的蔡永俊开口。
"那间房子的阳光最好,大叔以前最喜欢架着躺椅在阳光下看报纸了……"君佑不理会,继续说道。
"君佑!"蔡永俊猛然提高声音。
空气突然一片静寂。
君佑的脸隐藏在阴影里,只能微弱地看见他眼里的一点光芒和微微勾起的嘴角。
我静静地抽了一口烟:"一寒还在等我回去。"
"大叔,你——"君佑诧异地回头。
我扬起眉:"改天再来拜访。"
"那我们送大叔吧!"蔡永俊在一旁轻声说。
在别墅门口,我道了别。夜风夹杂着渐渐模糊的话音幽幽传来。
"你为什么什么都不跟我说?他回来,我不知道,他要住进家里,我也不知道……"
"真是好笑,你不什么也没跟我说吗?"
"小佑,你要信我……"
……
"怎麽不去上课?"蔡永俊轻轻皱起眉头。
君佑手一挥,"不想去!"
蔡永俊劝道,"你不去上课,以後怎麽毕业!怎麽找工作!我们怎麽生活在一起!"
君佑脸侧向一边,不回话,只是眉宇之间透著一股不耐烦。
"你!"蔡永俊皱皱眉,眼角的余光往我这边扫了扫後,又把後面的话吞了下去。
我只当作全然无视,在一旁默默看著云龙帮的资料。当初瓜分了他们三分之二的地盘,他们表面上没说什麽,背後却小动作不断,而火神教中似乎有人暗地里支持他们,一年多来同寒帮纠纷连连,而君佑,似乎也一直放任不管。
手机响了。我看了看仍在冷战的两人,走到外面的阳台。
"查清楚了吗?"我沈下声。
"是的,焱哥,的确是他们干的。"
我勾起一抹冷笑,"今晚他们会照常交易吧……"
屋内,两人又争执起来。
君佑火大,"你怎麽什麽都要管!"
"我不是在管你!我只是希望我们能有一个好的未来!"蔡永俊低声解释著。
未来?呵呵,真是动听又诱人的词语。
可是,只是用来哄孩子的。
起码,我现在就不怎麽相信,今朝有酒今朝醉。
我察觉到蔡永俊又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低下头,继续安静地翻著手上的资料,装作什麽都不知道。我可不想插手这种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争吵中。
毫无疑问,君佑和蔡永俊的感情已经出现问题。虽然蔡永俊极力掩藏,可是两人之间愈见紧绷的气氛却是无法隐藏的。
蔡永俊压低声音,"我不想跟你吵!总之,你跟我去上课!"他说完就走。
君佑忿忿地把沙发上的坐垫扔到地上。
我翻了几页文件,君佑见我不理他,又忿忿地把身旁的东西弄得劈啪作响,有点像小孩子想吸引大人注意那般,故意胡闹著。
我终是叹了口气,走了过去,将坐垫捡了起来。
君佑负气将头转向一边。
第二十一章
我又好耐心地走到正对著他的方向,坐了下来,靠近他,两人一起陷入柔软的沙发中,近得似乎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我笑著揉了揉他的头发。
"大叔!"君佑半是抗议半是撒娇地喊著。
我心中一动,表面却不动声色,只是笑笑,"真是任性的小孩子!"变相地默许了他的称呼。
说完,两人对视,相继莞尔。
"走吧!我送你去过去!"我好言相劝。
"不去!"君佑依旧闹著别扭,闷闷的声音传出来。
我算是殃及池鱼中的那条鱼,当然,那条鱼有可能是鲤鱼,也有可能,是鲨鱼。
我亲昵地拍著他的肩:"怎麽,连大叔的话也不听了麽?"
君佑微微一怔,先诧异地挑眉,接著眨眨眼,有些不敢置信似的。
最後他圆亮的眼眸扬起了笑意,年轻英俊的脸庞很是动人。
"我以後只听大叔的话。"他握住我的手,说得那麽利落,那麽果断,那麽……乖巧。
我没挣脱,只是任他握著。一霎那,我以为回到了从前。
我开着车,把君佑载到帝风学园门口。
君佑斜挎着书包,随意地套着深蓝色制服,白衬衫的衣摆不修边幅地露在外面,颇有几分桀骜不驯的味道:"那待会下课要来接我啊!"
他眼神恳切地望着我,生怕我说话不算话。
我伸手理了理他的衣领,温柔地应了一声:"嗯。"
我俩靠得有些近,之间的气流一点点暧昧,一点点紊乱,甚至闻得到他身上沐浴乳的清香。
君佑脸微微一红,整个人渐渐紧绷起来,脖子都僵硬了。
我含笑,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脖子,皮肤的触感非常好,像要把人的手都吸附住似的。
年轻就是好啊。
"放松放松,又不是上刑场!"我戏谑地调笑。
他有些不好意思,修长漂亮的眉微皱,嘴里嘟嚷说,"都是大叔。"
我朝他淡淡一笑,亲密地刮了刮他的鼻子,"不许抱怨。"
他整个人都愣住了,甚至有点手足无措,明明是英俊帅气的挺拔少年,此刻却纯情地像是第一次被我亲吻时的青涩模样,木讷得可爱。
君佑不好意思起来,"那,那我上学了,大叔一定要来接我哦!"
他走了几步,又回过头,眼里有几分恋恋不舍的意味。
和煦的阳光映在他身上,眼眸漆黑晶亮,身姿清俊欣长,年少飞扬。
我又朝他挥了挥手,他这才转过头去。
我静静地点燃一根烟,淡淡抽了几口,待君佑走了一段距离之后,才将车开了过去。
我按响喇叭,车旁的少年一惊,看到是我,黑亮的眼眸里满是疑惑。
我摇下车窗,冲他一笑。
"虽然这样做,可能愧对你的学费!不过,偶尔翘翘课的事情,我想老师们也都做过吧!"
君佑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探过身就搂住我的脖子,扑了过来,"大叔你真好!"
我低笑一声。
"啊!总算可以轻松一天了!不用上学,也不用管帮派里的事务,太棒了!去哪里好呢?大叔我们去看电影吧!最近有大片上映了!……啊,游戏厅也不错,好久没玩跳舞机了……然后再去吃饭,好想吃牛排……"君佑在车内欢呼,眉飞色舞。
"再吵,我现在就把车倒回去!一寒就不会像你这么闹腾!"我揉揉耳朵,故作威胁状。
他一愣,乖乖地安静下来。
我透过后视镜窥视,君佑闭着嘴,一脸委屈,既不敢怒也不敢言,像只被主人责罚的小狗。
过了许久,才低低地问,"大叔,是不是,祁一寒比我好很多?"
"他比你懂事。"我不咸不淡地回答。
"哦。"他垂下头,接着又不甘心似的,"大叔没见到的地方,他也不一定比我好!"
我轻笑,不予理会:"待会先去看电影,再去玩跳舞机,最后去吃牛排。"
"Oh-yeah!"他开怀大笑,从后搂住我的脖子,在我脸颊用力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大叔对我最好了!"
看吧,这就是小孩子。
只要一切顺着他的心意,他就对认为你对他是真的好。偶尔耍些手腕强势一点,他就不敢不听,从此服服帖帖。
少年风流的时候我也有过,对付这种小孩子的手段,多得是。
我勾着唇,不作回答,只是平稳地开着车。
"下车!"我将他带到一家理发店。
君佑不明所以地望着我。
我打开车门,将他身上的书包扔到一旁。
"我可不想跟一个呆板的大学生到处乱逛,"我将他推进座椅,叫过发型师,"跟他设计一下发型,弄个有朝气一点的……颜色嘛,酒红色,或者黄色……你看着办!"
"可是……"君佑有些犹豫。
我弹了弹他的额头,"怎么,以前高中的时候一天到晚顶着个鸡窝头都不怕,现在反而害怕呢?"
发型师的眼光挺好的,跟他剪了跟温特沃斯?米勒一样的"越狱头"。
君佑嘀咕:"会不会太短?"
我摸摸他的头发:"挺好的,我喜欢!"
君佑仰起头,注视着我,"只要大叔喜欢就好。"
我只是笑。
我又花了一下午的时间带君佑去买衣服,什么滑板裤,什么牛仔裤,走出商场的时候,在君佑惊讶的目光下将他的白衬衫扔进垃圾筒。
抛开白衬衫的束缚,君佑似乎也放开许多,眉前隐隐约约的阴霾一扫而空。
街上还碰到几个滑板少年,大大咧咧地上前打着招呼,借用别人的滑板嬉笑玩闹着,缤纷的滑板在空中划过漂亮的弧线,洒下生机勃勃的笑声。
他张扬地朝我笑着:"大叔,这样的感觉真爽!"
"大叔,我好像又回到了以前,每天都可以肆无忌惮的笑着跳着!"
"大叔,你会一直都留在火神教帮我吧?"
就跟以前一样,我在旁边看着他鲜活肆意的笑容……
亢奋愉悦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回家。
蔡永俊惊讶地望着笑得开怀,头发衣着前卫的君佑,然后猛然一怔,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想要在我脸上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我注意到他的手慢慢握成拳,又渐渐松开,再次看向君佑的时候,眼睛里不经意地流露出一股不安。
我随意地站在一旁。这种惊讶的感觉,我也有过。
就像当初在机场的出口处发现喜欢顶着乱七八糟的鸡窝头,打着鼻环,张扬不羁的少年突然消失,就像当初醒来时发现身旁少年的眉眼不再熟悉,就像当时发现他正走向一个你完全陌生的世界,你却毫无办法的无力感……
只不过,当初他变过去。如今,他变回来。
蔡永俊咬了咬唇,眼睛里漆黑一片,琢磨不透。
电灯突然黯了一下,灯管发出咝咝的声音,闪烁不定。
"徐长老被捉了。"底下的手来报,声音慌张。
仿佛一颗鱼雷投入水里。君佑脸上的笑容顿时沉寂。
空气里的每个分子粒子像炸开了花。
"怎么……怎么会这样?"君佑厉声质问着手下。
"徐长老跟云龙帮帮主李树交易的时候,有人告发,被警察围剿了。"那人快速地说着打探而来的消息。
徐长老当初就不赞同漂白。李江还在的时候就跟云龙帮暗地里有着毒品交易。
不知他们怎么查到祁一寒就是当初杀死李江的人,几个月前李树偷袭寒帮和祁一寒的时候,他没少出过力!
先前张扬活泼的神情不再,君佑神色凝重:"现在人还在警察局吗?律师去了没有?谁告发的,查不查得出是谁?"
一连串的问题,忙中有序,有条不紊,担心却不慌乱,跟下午还黏在我身边的少年截然不同。
看来,在我不在的时候君佑也渐渐有了一帮之主的气魄。也不全然是以前那么天真和肆意妄为。
我暗暗观察,不动声色地抽了根烟,拍拍君佑的肩膀,"别难过,看能不能找人顶一顶,把徐长老弄出来……先去休息吧……"
"嗯,"君佑回头望着我,眼睛里满是信任,恳切地说:"大叔,你要帮我!我只能靠你了!"
他握上我的手,在蔡永俊面前。
事情发展的速度超乎我的想像。
李树在逃。老徐在监狱里还没待上几天就被人杀死,凶器是一把磨尖了的牙刷柄。我直觉李树这个人有些危险,立即给祁一寒打了个电话:"这段时间小心安全!"
"嗯,"清亮的声音从电话那端传来,"大叔,你也一样!"
这就是祁一寒的作风。不需要交代前因后果,你做的,他都明白。
回过头就看见君佑站在不远处,表情有些不真切:"徐长老死了么?"
第二十二章
我轻轻点了点头。出来混,自然有要还的觉悟。我和老徐的关系算不上好,以前漂白的时候他动的手脚不少,当初把我赶出火神教他也是最积极的一个。在道上看惯了生生死死,再加上本身的恩恩怨怨,我不觉得这有什么大不了。
可能是我这种平淡的态度让君佑有点不能接受。他怔了一怔,过了半晌,低低地说:"大叔才来几个月,徐长老就出事了……"
我惊讶于他的敏锐,以及他的天真。这段时间,在我面前他总是喜欢撒娇,有时还带点天真的孩子气,但在外人面前,又是一幅沉稳而锋利的模样。经过那些事情之后,我一直觉得他的孩子气是伪装的,锐利才是他的本质,即使偶尔手段青涩。这样的他,不是应该非常熟悉道上的"潜规则"么?
"如果你想让我走,我同意。"我慢慢开口。任何人做事都会有私心在里面,我也不例外。眼下目的已经达成,我也不想做过多的解释。
他睁大眼睛,吃惊地看着我,眼神里满是受伤:"难道,难道大叔这段时间对我的好都是假的么……我以为……我以为……你不是都肯让我再叫你大叔了么?"
我觉得他说的话有些好笑。他是火神教少主,我在他手下做事,不跟他建立好关系,难道每天冲着他发火?叫焱叔也好,叫大叔也罢,怎么称呼都是他的事情,我又不是他的情人,无需操那些心。
我本想把这些话挑明,可是看到他一闪而过的脆弱表情,心里又有点不忍。除去不愿回想的那一两年,我和他也分享过许许多多快乐的时光。他现在的一些举动,我不是不明白,但我毕竟过了为他张扬的笑容而奋不顾身的年纪。
我想了想,最终拍了拍他的肩:"你也,多多小心。"
"少主,焱哥,有弟兄发现了李树的行踪!"有人突然来报。
我立刻吩咐手下捉拿李树给老徐报仇。君佑也坚持要去,我只好亲自开车,和他一同前往。
天越来越暗,风愈来愈猛,阴暗的港口旁矗立著冰冷的集装箱,一排一排整整齐齐,在昏暗的天色下那股冰冷显得更加狰狞。
我不得不佩服李树的狡猾,竟然选择这样的地方。我做了手势,让手下带上枪散开搜索,死活无论。
大概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君佑有些紧张。
"别慌!"我安慰他,"跟紧我。"
君佑听话地点点头。
夜色静谧,月亮苍白得吓人,偶尔有低低的微灰色的浮云擦过,在地面投射下一团一团斑斑驳驳的浅影,像一张诡谲编织的大网,将人层层捕获,动弹不得。
我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停下脚步,向右看去。君佑微微诧异,也停下脚步,顺著我的眼光望去。
月色下,两条斜斜的长影,如同狡猾邪恶的蛇一样。
惊心动魄。
君佑差点就要叫出声来,我眼疾手快地捂住他的嘴,急忙将他拖到右侧的集装箱後,朝他做成噤声的手指。君佑眨眨眼,表示明白。我这才慢慢松开手。所有的动作不过瞬间完成。
月光阴冷照在前面两人的身上,泛著寒寒的银光。其中一人身材矮小,说话带著一股阴狠的劲:"我可是照你说把事情都办妥了!"
另外一人薄薄的唇微微勾起:"钱已经汇到你的帐号上了,这是护照!"
李树"嘿嘿"一笑:"寒帮主果然讲信用!"他伸手就要去拿护照。
周围是漆黑阴森的集装箱,月光映在冰冷的金属表面上,也僵硬得如同寒冰。
静不可闻。
君佑把我的手抓得紧紧的,亦或是,我把他的手扣得紧紧的,我只觉心底一股又一股的寒气不断翻涌,不断往外冒,从脚底到手心凉了个透彻。原来,不过如此。
月凉如水。
一点点寒光飞速掠过,在夜色下像炸裂的火花末梢,电光火石之间,已经无声无息地绕上了李树的脖子。
李树双手拼命地拉扯脖间的细韧钢丝,嘴巴张得大大,却发不出一丝声响,惨白的月光僵化在他濒死挣扎的面孔上。一种凄厉的阴冷。
所有的一切发生得如此迅速,如同深夜里的丁点火星,挣扎了一下,沈默了。
那人淡淡浅笑,轻轻收回钢丝,无比优雅的手势。
仿佛暗地里绽放的兰花。
那双手,我很熟悉。
第一次见他抽出细韧钢丝的时候,那双手就漂亮得夺目,修长白皙,骨节分明,指甲莹莹泛红,动作利落果断,有种惊心的诱惑感。
那双手总是那麽冰,跟他灼热的唇是完全截然相反的温度……
那双手总是习惯在夜里摸索著我的手,然後十指相扣,亲密交缠,紧紧握住,将两人的体温传递给对方……
那双手也曾在梦魇时惊恐地在空中胡乱挥动著,然後那麽用力的握紧我,仿佛他唯一可以依靠的人就是我,仿佛我可以信赖的人,就是他……
不知道怎么回到车里的。
等我觉察时,我和君佑已经待在车内了。车发动了几次都没成功。我干脆手一放,掏出一根烟,猛吸了几口,却被呛住。
真丢脸。
君佑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我,安稳的呼吸在狭窄静寂的车内些微明显。他靠近我,紧紧挨着我的身体,有些想要安抚我的意思。
他的眼眸里满是担心,月色的映衬下,流动着水银般柔和动人的光,。
"大叔,你别烦!"君佑将手轻轻覆盖在我手背上,有点颤抖。
不同于那个人总是冰冷的手,君佑的手心温热,在这冰冷的夜里,犹如靠近火苗的感觉。
刚才的场景让他有点惊魂未定,但他现在却先开口安慰我。月光照在他干净的脸上,一双眼睛衬得特别明亮,不似祁一寒狭长眼眸的深邃狡黠,却有一种任性的霸道。
他的话语让我觉得有些好笑。他懂什么?他当自己是谁?他知道我在想什么吗?还叫我别烦?
真是好笑。
我还需要他来开导么?
那个人,不过是做了和他以前相同的事情。都是利用我罢了。都是借由感情利用我罢了。
我的存在,就只有这样的价值。
他妈的,一个两个上老子的床,都是为了利用我!
我忿忿地捶了一下方向盘,忽响的车鸣在着黑暗的夜里分外狰狞。
"大叔,你别这样!"君佑抱住我,紧紧的,温暖而又陌生。
我用力地挣脱,想要发泄,一股怒火在心底爆裂。我动作狂躁地想要甩开他,他却死死地扣住我的腰身,力度惊人。我愤恨地用手肘撞他肚子,像对待仇人一般用力。
本该淡忘的一些事,本该淡忘的一些情绪,之前遭受的种种苦楚和怨恨,此时此地,像大树被连根拔起,全部倾涌而出,在这一刻尤为恶毒地充斥在脑海里,身体的某处叫嚣着,急切地想要找个突破口……
在这狭窄的空间内,我们几乎成为扭打的姿势,只不过攻击的一直是我,退让的一直是他,心底有种声音一直咆哮着,咆哮着,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狠狠揍了他多少下……
他表情痛苦,额上冷汗直冒,却依然咬紧牙,一言不发地抱住我,身体紧密相贴,还能感受得到他心脏强而有力地跳动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
待我完全筋疲力尽,浑身瘫软地陷入宽大的车椅里,渐渐恢复理智时,我才想起看看君佑的情况。他鼻子出血,见我的目光投射他身上,想弯起嘴角冲我笑笑,向我示意他没事,却在笑的时候,抽痛地扯到了眼角,痛得快要龇牙咧嘴,却拼命忍耐。
我心下一动,却是默不做声。某种思绪从脑海里一闪而过,快得抓不住。
君佑一直是任性而又胡闹,但在这一刻突然成熟稳重得像个大人,在这个混乱的夜晚纵容着我。仿佛有种角色对换的错觉,现在的我变成了从前的他,现在的他变成了从前的我。
但是,那有什么用?
被伤过一次的心,即使痊愈了,也会留下丑陋的疤痕。如今的我,只是为了另外一抹漂亮而寂寞的身影在挣扎。会觉得伤心和狂躁,也全是因为另外一个人。我甚至不太明白,君佑刚刚为什么会抱着我,想要拼命安慰我似的,而不是径自离去。
毕竟,我和祁一寒的事情,与他毫无干系。
"大叔心情好点没?"
他依旧冲着我笑,皎洁的月光下,眼眸漆黑晶亮,还隐隐看得见他抽痛的嘴角。怕不止是脸上伤了,身上被我揍得也不轻吧。
纵使他有一张俊脸,但被揍之后也好看不到哪里。
我觉得他笑得难看和滑稽,但一颗心却奇异地,一点一点地平静下来。
第二十三章
祁一寒依旧留着灯等我,壁灯小小的,暖黄色的,透着几分温馨。
"回来了?"他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朝我笑,松松地系着一件睡衣,露出纤细诱人的锁骨。
他的一举一动都是那么自然,仿佛一直安静地待在家里,从未出去过,像所有体贴的情人那样,寂寞又固执地等着恋人回家才能安心。
我换了鞋,蹭亮的皮鞋非常合脚,是祁一寒挑选的,有的还是从意大利订做的。玄关的鞋柜也是我们一同看中的。
明明,明明是这样一种家的感觉。
我侧身闭了闭眼,调整了下呼吸,佯装轻快,可迈向前的步子却还是那么沉。
我心里很矛盾。
先前的怒火在君佑那里发泄完之后,现在只剩下深深的惆怅和失落。
一个人到了一定的年龄总会希望安定下来。
黑道喋血的日子已经过了大半辈子,我渐渐害怕起孤老终生。
君佑已经用光了我所有的激情,我只想找一个人温情地过完下半辈子。
执子之手,漫步黄昏,未必不是一件不幸福的事情。
跟祁一寒在一起不容易。他长得漂亮,伶俐又懂事,而且也不是不懂珍惜的人。单是这样的家的感觉,就只有他一个人能给我。
我知道,这几年都是他在付出,他在用着他的方式走进我的生活,和心里。几乎就快让我相信深深的喜欢也能变成爱。
我也知道,他在道上撑得很辛苦。被这里的帮派联手打压,时时需要提防暗箭冷枪,以及那些口蜜腹剑的陷阱和诱惑。他是那么一个有手腕的人,那么年轻却能经得住肉体的诱惑,从没背叛过我。
这样一个懂得克制,极富手段的人能统领黑帮也是自然的。可是,直到现在我才发现,这些手段竟然也用在了我的身上。
如果君佑和蔡永俊吵架时,我是殃及池鱼。那在祁一寒眼中,我究竟是什么呢?
只不过是,放长线,钓着的一条大鱼吧。
甚至,我重返炎帮,为他所作的那些事情。在他眼里,恐怕也是愿者上钩罢了。
也许,真的只有我,有认真的想过,跟一个人天长地久。
以前是君佑,现在是他。
可惜,君佑想要的是自由,他,想要的是权利。
一个当我是束缚,一个当我是垫脚石。
"怎么呢?"祁一寒笑着问,连拿起咖啡杯的手指都是那么修长优雅,跟杀人时一样的漂亮。
我握过他的手,一根一根把弄着他冰冷的白皙的手指:"你的手很漂亮。"
不知道,这双手,到底杀过多少人,玩弄过多少人心,怎样的只手遮天。
祁一寒微微一愣,向上挑起的丹凤眼轻轻扫了我一眼,而后将下巴靠在我的颈窝上,亲昵磨蹭。
"只要大叔喜欢就好。"他漾起一抹浅笑,桃花花瓣一样的唇角性感撩人。
"大叔这段时间和君佑走得很近?听说宫田雅治也来中国了呢?"他半搂住我的腰,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我心底终是浮出一抹冷笑。
他倒是问得巧妙。不知以前的日常生活中,到底有多少信息也是在这种亲密的时刻套过去的呢?
纵使我重回炎帮,尽心尽力地帮他,恐怕他也未必全部相信于我。
真的是一旦幻想破灭,你就会发现,那些根本不是蛛丝马迹,而是破绽百出。
"这些关你什么事!"我冷哼一声,语气微微嘲讽。不想再做戏了,把他的手从我腰上拉了下来。
祁一寒一怔,漂亮的凤眼眯了眯,惊讶从眼底一闪而过,只不过几秒钟的时间,脸上就换了好几种微妙的神情。如果不是现在这样防范般的审视着他,我还真想不到他平日里还会有这么多的表情。
"不管我做什么事,我对大叔的心意都不会改变。"他终是神情一柔,又轻轻地环过我的腰,微微仰起脸,想要亲我,勾人心魄的漆黑眼眸满是深情。
我头一偏,没亲到。
这些亲吻和拥抱,不过是他的虚情假意。我厌烦了。
那双美丽的眼眸忽然流露出一抹隐隐的受伤,待我想看个清楚,里面却只见自信满满的魅惑眼神。
我自嘲,是啊,他这么深沉的人哪里会因为这种小事而受伤。是我自己还仍有一厢情愿的期待吧。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我语气疲惫,今晚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就像建在沙地上的美好城堡一夕之间便被海潮冲毁,化为泡沫。有种无法言语的气馁和挫败感。
祁一寒环住我腰身的手臂陡然加大了力道,勒得紧紧的,我皱眉,暗自发力,想扯开他的手,他漂亮的脸凑了过来,用力堵住我的唇,带着几分狂暴的气嚣。
唇齿相交,狠狠蹂躏,我和他像两只野兽一般,互不认输。
祁一寒蛮横而霸道地肆咬着,吮吸着我的舌头和内腔,疼痛而又酥麻,像强大电流在体内激荡,明明是痛楚的,却引起一阵一阵奇异的疯狂的战栗。
他的深吻炽热浓烈而狂暴,我不甘示弱,凶狠地咬他,他咬了回来,还夹杂着些许惩罚的意味,铁锈的腥味从唇里慢慢蔓延开来。我俩像是在深海里的鱼,明明会呼吸,却还有中溺水的感觉,几乎喘不过气来。
又咸又甜的液体从纠缠不清的唇缝滑落,静谧的室内,只听得到嘴唇吮噬,牙齿撞得砰砰响的淫靡声音。我和他争抢着主控权,他紧紧搂住我的腰,我扣住他的脖子,相互用力,相互推挤,时而重重撞在墙壁上,他借力使力抵住我的身体,时而撞翻在沙发上,我自上而下压在他身上。
气喘吁吁,像是经历了一场汗津淋漓的残酷斗争。
我终于一把推开他,擦了擦嘴角,粗粗地喘着气:"妈的,都流血了!"
脖子一痛,靠,又被他生狠地咬了一口,我怒视着他。
祁一寒眯起狭长俊美的凤眼在那里笑,"这样,你才知道你是谁的!"迷人的眼眸美如秋水,又透着秋风狂扫落叶一样的狠劲。
"我只属于我自己!"我冷冷一笑,用自身的重量制约住他的身体,双手用力一扯。
"哗——"得一声,丝质的睡衣被我撕裂,露出祁一寒紧实匀称的胸膛,和结实窄紧的腰腹。他的身体诱惑到极致,暖黄色的光线暧昧地沿着他诱人的身体曲线游走,像是上等瓷器一般光滑白皙的皮肤,有种撩人心弦的性感。
我借着位置的优势,审视着他,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
祁一寒乌黑如墨的发丝还带着些许水汽,发梢有着淡淡的洗发水的清香,幽深而湿润的凤眸微微眯起,像澄澈的秋水一般波光粼粼,一张俊美清俊的脸在晕黄的灯光下,摄人心魄,动人致极。
但,美人如蛇蝎。
想起那些事情,我心里的阴霾又深了一层,有股恶气,濒临爆发。
我用力夹住他的□,无关爱抚,无关挑逗,只是猥亵地捏弄着,不需多时,祁一寒胸前的两点便变得艳红□,像欺霜盖雪的冷艳红梅,透着一股被恶意玩弄后的靡靡之色。
我冷冷地勾起嘴角,越发用力,手指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祁一寒稍稍蜷着身体,光滑匀称的肩头不由得向后缩,漂亮的眉毛皱起,修长优美的颈项向后仰去,色泽浅淡的唇瓣轻启,半是压抑半是难以按捺地低低喘息。勾人的发香混着薄薄的汗湿在暧昧的吐息中愈发绮丽浓腻。
我继续压住他肌理分明的身体,一只手变本加厉地探向他的下身,指尖滑动之处甚至感受得到那里的紧绷浑圆,最后来到双股之间,那个最最私密淫靡的地方。
祁一寒闭着眼,长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轻轻颤抖着,像漂亮而不安的蝶翅。俊俏的的脸上因为受辱染上一抹绯红。
没有润滑,没有抚摸,我的两指恶劣的、硬生生地捅进那个从未被人问津的温热甬道,细致的温暖的褶皱吸附住我的手指。
"啊……"祁一寒细细呻吟了一声,低而醇,在深深夜色中有种禁欲似的诱惑感,引发着人体内的施虐因子。
祁一寒皱着好看的眉头,薄而性感的嘴唇轻咬,如瀑的长发流水般散开着沙发上,衬得那张脸更是勾魂,细密的汗珠沾湿了他的发迹,滑落在纤长诱人的锁骨上,在晕黄色的灯光下,盈盈发亮,荡人心魄。
我全身的血液开始沸腾起来,好像是野兽闻到了鲜血的味道,手指更加恶毒地按压着他的内壁。
祁一寒显然没有经历过这些,身体颤抖着,却又难以忍耐,他痛楚,不安,像一朵被人亵玩、凄美绽放的高岭之花。
看着这个傲视群雄的黑道传奇被我的手指肆意玩弄,我的体内燃起一股高高在上的满足感。那是男人血性中与生俱来的控制欲和征服欲。
第二十四章
我维持著压住他的姿势,用膝盖把他的两腿分得更开,手指更加深入,肆意地搅动。
祁一寒极其不适应,漂亮的身体僵硬著,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态,纤长浓密的睫毛一直抖动著。
他突然睁开眼,密密的睫毛眨了眨,闪现出一双勾魂夺魄的漆黑凤眸,黑如点漆的瞳仁罩著一层薄薄的水雾,湿润而脆弱,带著孩子般惊慌的不知无措。
见惯了他平日里的坚强和傲气,第一次见到他这样神情,不但不会觉得不相称,反而觉得有几分可爱。那种无措的眼神甚至还惹人怜惜。
是呀。他不过只是个孩子。
我帮君佑那麽多年,却一直冷眼看著这个孩子辛苦著。
就算是块石头,这样完全不同的差别待遇,也会心生怨恨吧。
我心里一软,顿了顿,抽回了手指。
祁一寒一怔,有点不敢置信,漂亮的眼眸愣愣地看著我,眼角还残留著一些湿意。
"就这样吧!以後……以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祁一寒睁大眼睛,像是没有听懂我说的话。
我放开他的手腕,收回力气,曲起身子准备起来,冷不防身体一颠,还来不及反应,人已经和祁一寒调对了一个位置。
双手被拧到头上,祁一寒大力扯下我的领带,细长的领带绕了好几个圈,捆地扎扎实实。连挣扎的缝隙都不留。
"放手!"我又惊又怒,愤恨地望著他。
祁一寒低著头,正对著我,不发一言,逆光的角度他的面容模糊一片,只看得清倨傲微绷下巴,那双漂亮的眼眸格外透亮,像是泛著寒光的黑曜石。
我憎恶地看著他,心里又恨怨。
只不过一时的心软就变成这种局面。
向来行事谨慎的我,为什麽要犯这种错误!他是死是活,是坚强是脆弱,与我何干!
祁一寒被我的目光一惊,手一顿,然而不过数秒,眼睛里又深沈下来,含著某种沈舟破釜的决心。
他沈默著,但是手上的动作飞快,一个用力拉下我的西裤扔到地上,而後剥下我的内裤,湿热的唇贴在了我的大腿内侧。
CK的白色内裤挂在我的脚踝上,双手被黑色的细长领带绑在头顶,光裸著漂亮身子的一寒伏在我的双膝之间,托住我的臀部,就是一番亲吻舔舐,跟平日的不同,他极为用力,每一次啃噬都像是耗尽全力一般,又麻又痛。
我皱起眉。他看了看我的神色,目光流转,却一句话不说,只是用舌尖勾勒轻舔,仿佛猫咪一样舔弄伤处,我的大腿内侧渐渐浮现被他吮出血的印痕。
祁一寒盯著那些印痕瞧了瞧,这才露出满意的目光,勾起嘴角,"以後我一定要在大叔这里真正的烙下一个烙印!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美丽的凤眸微微眯起,绽放出凌厉的目光,"这样你才不会被人抢去!"
我瞪著他,他毫不在意,用手指顺了顺长发,绸缎般的黑发从他性感白皙的指缝里穿过。
祁一寒又像想到了些什麽似的,笑了笑,轻轻点了点我的眉间:"大叔对小孩总是没有防范心。宫田雅治是的,君佑是的,我也是!……不过没关系,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大叔。"
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只能半是忿忿不平半是疑惑地看著他。
他含著笑,亲昵地亲了亲我的嘴唇,将我翻了一个面,"你永远都是我的!"
我看不见祁一寒的脸,只觉得腰部被他托起,後穴被炽热滚烫的□抵著,还没等我会意过来,就被他从背後强而用力的插入了。
就像是两人在相互角力一般,我压抑着呻吟,努力不发出声音,但祁一寒就像发情的野兽,凶猛地□着,一次比一次顶得深入,仿佛一股一股的热浪汹涌地扑打而来,下身相交的部位发出极端□的声响,在静谧的房间分外色情,沙发上已经感触得到些微湿润的液体。
我浑身都在发热,一股一股的热流在身体里回荡,烧得我手脚发软。
说祁一寒的技巧不好是假的。他外表俊美,精瘦有力,很快就能抓住要领,是床上与我最默契最合拍的一个,每次都能精准地扑捉到我的敏感点。
不同于我之前对他的恶意,他非常煽情地挑逗着,挑拨着我。在他深深的律动中,我的脑海快变成白茫茫的一片,什么理智、冷静几乎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腿被他大力的拉开,在我的喘息声中,祁一寒侧着身,将我的一只腿扛到他肩上,更加激烈地进入。
"够了……够了……"我颤着声,羞辱和快感混杂在一起。
跟以往的温存不一样,整个过程祁一寒的话很少。他把我抬到腰上,面对着面,自下而上地狠狠贯穿,我仰着头,全身战栗不已,双手还被捆绑着,急速抽动的快感要把我逼疯,腰都直不起来,只能无力地靠着祁一寒坚实的肩膀,随着他的律动沉沉浮浮,像是巨浪尖上的一抹浮萍。
"唔……不行了……啊……真的不行了……"连求饶声都变得破碎。
祁一寒不说话,仿佛化身为一头矫健而狂野的优雅野兽。我被他翻来覆去,变化着各种体位肆意侵入,不是凶残,但是格外凶猛,野兽一样的霸占欲和操纵欲。
"啊……嗯……啊……"到了□的时候,他重重地在我肩头咬了一口,我眼前一片白芒,只觉得是被他拆骨入腹。
即使已经到了意乱情迷的地步,眼角眉梢上都沾染着狂乱的□,祁一寒却只是一直深深地凝视着我,漂亮的眼眸里带着抹也抹不掉的淡淡哀伤。似乎要把我的身影刻在他心里一样。
被这样又深情又爱慕又哀伤的眼神望着,我都快分不清是真是假。他大概也知道,这只可能是我和他之间最后的一次。
迷迷糊糊之中,祁一寒好像松开了领带,替我揉了揉捆绑已久的手腕,将我抱进浴缸。温温的热水纾解了我的酸痛,我闭着眼躺在浴缸里。
一切都似乎是梦境,一切又似乎清醒。
修长的手指温柔而轻巧探入我的□,我皱起眉,嘤咛了一声,身旁人顿了顿,全部弄完之后,才幽幽地叹了口气。
带着湿意的指尖抚了抚我的眉心,然后一个湿热的吻轻轻落在了我的额头。
"要是能早点遇见你,该有多好。"
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脑子里昏昏沉沉,钝得完全无法抓住。
天蒙蒙亮,醒来的时候,身旁已是一片冰冷。
衣服、日常用具、甚至是放在一起的牙刷,都不见了。像流水一般消失,几乎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体内还残留着昨夜的余温,那个人却走了。
睡觉时最喜欢握住我手的那个人,已经离开了。
沁凉的风轻轻吹了过来,不知为何,有一种伤感的味道。
日子照常过,没事就耗在炎帮。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没想到又回到原点,又成了一个人,我无奈地苦笑了一下。
一束担心的目光怯怯地在我脸上徘徊。
"老盯着我干嘛!"不稍看,我都知道自己是一张大便脸。
"大叔,你不要不开心……"君佑在一旁小心翼翼地打量着我的脸色,好几次都瞟见他窥探的眼神笨拙地躲闪着。
"我开不开心,关你什么事!"我心里不畅快,恶狠狠地说。
不知道君佑到底知道多少,不过跟一寒彻底玩完的事,我没跟他提过。
说不上来为什么,我知道他是关心我的,却还是忍不住对他恶声恶气,下意识地在我和他之间竖起一道栅栏,界线分明。
也许,一寒的事,我真的有些迁怒于他。
就算这件事已经过了这么久,就算一寒已经走了这些天。
就算,就算一寒再不好。
只要不在我面前戳破这个美丽的假象,我还是……想跟他继续过下去。
家里还有一些他来不及带走的衣物。
可是等了这些日子,却始终没见到主人回来过。
明明是先说出要分开的意思,可当对方真的先一步离开了,心底反而生出几分惆怅。
虽然一直催眠自己,不应该有这种情绪产生。
君佑抿了抿唇,低着头,像想讨好主人却被训斥的小狗,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连尾巴也夹了起来。
"我、我只是希望大叔心情能好点。"
君佑从没这样低声下去过,甚至担忧我心情不好。
我诧异地多望了他几眼。
脸庞的轮廓深刻且英气,身子板也硬朗很多,褪去了少年的青涩和生嫩。
平时是一种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凌厉和沉稳,跟我溺在一块,又留着些任性和率性。
现在被我拿来充当炮灰,语气恶劣对待的时候,却是又无辜又无措的可怜模样。
盯得久了,连自己都忍不住狐疑:
我重返炎帮之后,到底有没有静下心,好好观察过他?
第二十五章
"我现在心情很不爽。"看着他一脸无辜的炮灰样,我不由得轻笑出声。
"嗯?"君佑扬起头,眨了眨眼,被我语气的转变弄得有些迷惑。
"你不是想让我开心吗?"我眯着眼,点燃烟,装作不耐烦。
"是,是啊!"君佑这才反应过来,连忙应声。
"好,那我们就去Noble找找乐子。"我抽了两口,吞了个烟圈,漫不经心地说。Noble是家有名的Gay店,里面俊男帅哥美少年,总有一款应该适合我。
既然现实里都是骗来骗去,利用来利用去,还不如直接拿钱买来的干净。
"不准!不许去!"
君佑大惊失色,一把搂住我的腰,像是怕我下一秒就进入Noble似的,强烈反对。
我微微皱了皱眉。
真是,要去也是晚上去,哪里有白天去的?没想到只是说要去夜店,他就不同意。
"我去不去,你管不着吧!"我慢悠悠地说道,语调懒懒的,想从他的双臂中挣脱出来,他却紧紧环住不放,我手里还拿着烟,不好使劲。
"松手。"
"大叔……"他把头埋在我的背后,声音低低,"让我陪在你身边吧……"
这样的语调,这样的语气。
突然让我回想起,那个惨淡的月光下,他低着头,哽咽地说"我已经后悔了"的情景。
我身形一顿,脑海中纷纷杂杂的一片。
空气好像凝固了一般。
几乎听得见心跳声,迟疑的,未曾相信的,我的,他的。
"你已经在我身边了啊。"
终究,我转过头,凝视他的眼睛,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你是炎帮的帮主,我会待在你身边。只要我还在炎帮一天。"
他呼吸一滞,慢慢地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再说话。
照旧是一对一。开始运球的时候手感有些陌生,投篮的命中率也不高。
真是服了君佑!居然想得出这种安慰人的法子。说什么运动改善心情。
而我,居然接受了。
不过,运球久了之后,以前的感觉仿佛又重新回来了。
篮球在手掌下跳动的那种掌控感尤为鲜活。
君佑抢球的招数都是我教给他的,带球和投篮的姿势漂亮极了,转身利落干脆,英气勃发。我自然不甘落后,全力抢截,一攻一守,来回跑动,全身的兴奋因子都活跃起来,流汗的感觉真是爽透了。
跟一寒在一起,我过得都是悠哉悠哉的家居生活,而跟君佑在一起,却有点肆意无忌,也许这就是两个人性格差异的缘故吧。我也实在想象不出,一寒脱出唐装,换成深蓝色篮球球服的模样。
我眼前一恍,君佑的脸庞忽然变成一寒漂亮的俊容,狭长幽深的凤眸微微眯起,穿着深蓝色球篮球服对着我笑,右手带着白色护腕运着球,白皙的皮肤布着薄薄的汗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乌黑的发梢在风中飘起。
我跟他,真的还有太多,没有尝试过……
我渐渐体力不支,脚法也变得呆滞,我不得不感叹年龄这个东西,却不肯首先喊停。
"大叔,我们休息会吧!"君佑冲着我笑,扔过一瓶矿泉水。阳光下,他肤色健康油亮,黑白分明的眼里满是朝气,露出洁白的小虎牙,运动过后的脸上淌着晶莹透亮的汗珠,一闪一闪。
我猛灌了一大口水,不自在地将目光撇向别处。
这种张扬的活力,当初正是最最吸引我的地方。
"大叔流了好多汗了!"阳光的气息顿时围绕了过来,君佑拿着毛巾,我还没来得及制止,他便伸手给我擦起汗,动作那么自然,好像做惯了一样。
身体靠得很近,甚至闻得到他身上运动过后的气息,汗水混着半熟未熟的男人味,一低头,就撞见他明亮漆黑的眼睛,带着些许期待和小心翼翼。
阳光映在他脸上,照得他眉毛又软又茸,好像小时候那种想让人咬一口的可爱模样……
理智在我脑子里一闪,我尴尬地收回那只想抚上他眉宇的手,"你现在的恋人是小蔡。"
君佑像被人狠狠凑了一拳,愣了半天,迷茫又失落地眨了眨眼,过了半晌,才哀哀地低着头。
我看得出他的委屈。也许他逐渐在改变,也许他渐渐成熟,可是纵使我和他以前的感情没有全军覆灭,却始终有道伤疤在那。不可能因为不再痛,而忘却。
也许,从一方面来说,我也是个很狠心的人。当初可以那样不顾自尊地想着挽回,现在却任凭他怎么补救,都始终径渭分明,不让他过界。
我一时也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滋味,目光不定地瞟着四周。
篮球场外,有个身影一动也一动,表情在树影下斑驳而模糊。
我心里一怔,随后挥挥手,朝着那个方向微微一笑。
我拍拍君佑的肩:"蔡永俊在等你。"
君佑惊讶地张开嘴,确定我不是在开玩笑后,才转头看了看。
蔡永俊站在树荫下,直直地望着君佑,一动也不动,看不出到底待了多久。
君佑咬咬唇,像是做了什么决定,眼神坚定地凝视着我,"我会处理好的。"然后一步一步向蔡永俊迈去。
Nike的球鞋踏在地面上并不沉,但是一声一声却很清晰地传到我的耳中。
我抬头看了看太阳,明亮而刺眼,照得眼有些花,我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挡了挡,而后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我没有刻意去布局,但是现在我、君佑、蔡永俊的感情纠纷好像跟几年前意外的巧合。
我灌了一口水。
可惜,我现在对这样的输赢,没有一点点开心和复仇的感觉。
一下午,我都没有看见君佑和蔡永俊。
我走到二楼的阳台抽了口烟,虽然心底知道也许有场波澜要发生,但是意外的,没什么特别的情绪。
我有些自嘲,该不会清心寡欲到这种程度了吧。
明明一个是被我甩了,另一个甩了我之后现在又想跟我复合,为什么自己还是一种怏怏的状态。
也许,这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我站在别墅二楼心不在焉地眺望了一下。转角传来轿车发动机的声音,若是平常,我可能就忽略过去了,可这次,我不知怎么的,觉得这车有些奇怪。没开进院子里,反而在拐角处就熄火停了下来。
车里下来三个人,动静并不大。其中两个是我天天见到的,一个是君佑,一个是蔡永俊。
蔡永俊朝着第三个人九十度地鞠躬,态度极为恭敬。
那人长身玉立,身姿修长俊挺,我只觉得他有些眼熟,却一时想不起他是谁。
我回到室内,往沙发上一坐,继续抽着烟。
"大叔……"君佑进了房间,看见我一愣。
我没搭理他,专心抽着我的烟,吐了两个白色的烟圈。
君佑挂好外套,靠着我坐着,一副我和他关系很亲密似的模样。
我往旁让了让,刻意拉开一段距离。
"你下午干嘛去了。"我叼着烟问道。
"上课去了。"君佑笑嘻嘻地再次靠过来,不依不饶,"大叔想我呢?"
我视线滑过他的脸庞,英俊帅气,连眼神都那么坦率,嘴角还扬着笑意。
上课?哼!我把烟蒂扔到地上,用脚尖用力碾了碾,然后,抬起头望着他,目光温柔地看着他,手轻轻地搭在他的肩上,语气温和:"那,都上了些什么?"
君佑微微一怔,而后眼神又期待又兴奋地看着我,连耳朵都有点泛红,有点不好意思的别扭模样,"其,其实,我没听进去……我我都在想大叔……"
我依旧一脸温和地看着他,心底却在冷笑。
还真能掰!
眼角瞥见一抹身影,我刻意勾起一丝迷人的笑容,头靠近君佑,耳朵都快贴在一起。
"都在想我什么?"我压低声音,让声线变得更加低沉而有磁性,有点诱惑的,指腹摩擦着君佑的脸颊,顺着他的脸庞勾勒着。
我和他靠得很近,还能感觉得到他呼吸的起伏,鼻息不稳地拂到脸上,他轻轻吞了吞口水。
"大叔,你,你真的接受我了吗?"他眼睛亮晶晶的,欣喜又有点不安。
"阿佑!"一声高喝破空而来,蔡永俊脸色极为难看地站在门外,目光如刀地盯着我和君佑两个人。
我看得出他正极力克制他的怒气。也难为他年纪轻轻的,面对这样一副暧昧的场景,还要保持冷静。
他的目光从君佑脸上移开,和我对视,他眼眸里含着太多的情绪,伤心,愤怒,嫉妒,隐忍……
我看过他带着黑框眼镜一幅傻兮兮的样子,也看过他依靠在君佑怀里一脸幸福做菜的模样,更看过他跟君佑偷情时染满□的神情,现在看到他这样带着悲伤的眼神,一时之间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好像他放下身段,对你哀求的似的。
第二十六章
我翘起嘴角。
"小佑。"我故意喊道。
"嗯?"君佑不明所以地回过头,他的唇正好和我的唇碰到一起,年轻带着弹性的感觉,炽热的,很久都没尝过这种味道了。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整个人都惊呆了。
过了好几秒,我才慢慢移开我的唇。
他仍像搞不清状况一样,目光直直地落在我的嘴巴上,"我,我们刚才亲到了。"
我朝他笑了笑:"小蔡在叫你。"
君佑起身,迷迷糊糊地向蔡永俊走去。
越过君佑的肩膀,蔡永俊的视线死死地盯着我,浑身散发着又绝望又不甘的气息。
我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做了个口型。
他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我想,他应该是看懂了我在说什么。
你、以、前、也、是、这、样。
"炎叔还是点咖啡吗?"蔡永俊坐在我对面,穿着一套白色的西服,剪裁合身,衬得他整个人文质彬彬,纤细秀美。
这个座位比较隐蔽,向外看得见漂亮的大厅,有钢琴师弹着优美的乐曲,但是外面的人却很难窥见这里。
的确是处理私人问题的好地方,尤其是感情方面。
"绿茶。"我纠正他,勾起唇,淡淡笑道。
上一次跟他单独见面,是三年前,还是四年前?
虽然时间记不太清楚了,但是印象却很深刻。那时的他,哭得很是楚楚可怜。
"炎叔的口味变了,不管是饮品,还是……"他秀气整洁的眉毛轻挑,一双幽黑眼睛别有深意地看着我,欲说还休。
我拿出烟,点着火,随意地将烟盒放在桌上,懒懒地抽了一口,这才回应他的话:"你的变化才是最惊人的。"
烟夹在食指和中指之间,很随性的姿势,隔着一缕一缕的乳白色烟雾,眼前的蔡永俊正浅浅地笑着,皮肤白皙,线条美好,的确有迷人的本钱。
"是啊,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会变这么多,付出这么多。"他眼睛一眨,最后几个字语音明显加重,然后直直地凝视着我,闪着复杂的光芒。
我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你得到的也不少!"
刻意压低了声音,这几个字,同样的,缓而慢。
我知道他指的是以前被人轮暴的事情,看来这件事还真的对他造成了伤害。
但,这事怪得了我吗?我一点也不可怜他。
"你清楚祁一寒的身世吗?"他话锋一转,"如果,他一直都是在利用你呢?"
我冷冷地眯了眯眼。
我不知道君佑到底对他说了多少,他对我和祁一寒之间到底掌握了多少。不过,我非常讨厌他现在这种说话的口吻。
我抬了抬眼皮,语气淡漠,"你要找我说的就是这些?我还以为,你是来求我把君佑让给你的。"
他猛然站了起来,椅子"哐当"一响,嘴唇颤抖着。
完全一副被我戳到痛处的样子。
眼前的情况未免有些可笑,活脱脱得跟以前我找他谈判的情形惊人得相似。只不过那时我威逼利诱,他扮猪吃老虎。而现在,他说个话都要拐几道弯。
我对这些没有兴趣,因为不再是为了挽回恋人的心境。
"你!"他脸色一白,视线变得冰冷,支撑着桌子的纤长手指惨白得有些吓人。
"你会后悔的!"他低沉地说,眼里划过一抹锋利的幽暗,这几个字简直是咬牙切齿般的蹦出来。
我嗤笑一声,"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扮柔弱,去抢别人的情人。君佑——我没兴趣,你要,就给你!"
我傲慢地翘了翘嘴角,故意露出一幅施舍的表情。
看来,我和他始终气场不合,无论怎么刻意的掩饰。
我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蔡永俊叫住我。
我略微不耐烦地回过头,跟他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今天不是我来找你,而是——另外有人。"蔡永俊又恢复了先前彬彬有礼的清秀模样,手臂微弯,伸手做出介绍的动作。
我顺着他手势的方向望过去。
如果说,蔡永俊穿着白色西服显得纤细尔雅,那么这个人,则全身带着一种温文高雅的贵气。
蹭亮的皮鞋落地有声,宫田雅治迈着步子,含着笑意走来,"大叔,好久不见!"
伸手不打笑脸人,即便对他已经没多少印象,我还是面露笑容,客套道:"是你呀!"
宫田雅治握了握我的手,有些用力,手掌带着干净而温暖,还亲昵地拍了怕我的肩。
他优雅地坐下来,和我面对面。
蔡永俊叫来服务生,宫田雅治看了看我桌前的杯子,笑着对服务生说道:"给我来杯一模一样的绿茶。"
我有些失笑,不必这样吧。
蔡永俊毕恭毕敬地站在他身后,像随时听命的下人一样。
"大叔,我又回来了!这次,我们一定要好好聊聊……"宫田雅治眼角眉梢都带着喜悦,目光温柔地看着我。
"上次大叔没有接受我的心意,我到现在都还觉得遗憾。"宫田雅治抿了一口绿茶,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我这才记起来,我和他之间好像是发生过一些、一些比较出格的事情。
他为人优雅,格调高,即便是现在提起以前引诱我未果的事,脸上坦荡而自然的温和神情,丝毫不会让人看低他。
甚至觉得能被他,二刀流的少主,这样惦记着,也是一种荣幸。
他目光如流水,在我脸上缓缓流动着,似乎在用心端详着我这几年的变化。
我讪讪地笑着,"炎叔老了,不能跟你们这些年轻人相比……"
"只要能这么近的看着你,我就很满足了。"他的声音轻柔悦耳,宛若春风,黑如点漆的眼眸捕捉着我的目光。
宫田雅治的胳膊轻轻一动,白皙修长的手指温柔地覆在我的手背上,那手指生的极美,极白。
他的掌心传来一种不真切的重量和热度,轻如羽毛,酥酥麻麻的,像隐隐的流窜的电流。有点令人飘飘然似的。
我的心跳慢了一拍,顿了顿,脸上维持着笑容,想不着痕迹的抽出。
宫田雅治察觉到我的意图,手上使了劲,用力地握住我的手,手背上的重量加了许多,带着挤压的,亲昵的,却不怎么让人反感。
他执着我的手,把手放着我的掌中,"大叔还记得这个烫伤吗?那次我不小心烫着了,你还驱车去诊所,翻墙进去替我拿药。"
"呵呵,你是小辈,大叔照顾你们是应该的。"这样的姿势一久,未免有些缠绵的错觉,我缩回手,假装摸了摸鼻子。
宫田雅治的手指生的很是漂亮,惹人遐想,看不出一丝瑕疵。
我对姚子溪有信心,他的药不至于那么逊,连个烫伤都还要留疤。
他不接话,只是微微勾起唇角,露出浅浅淡笑。
"说起来,一寒受你照顾很多,我这个当哥哥要代表父亲大人好好谢谢大叔。"宫田雅治轻啜了一口茶,目光柔柔。
我一怔,即便面不改色,却心生诧异。
一寒和他是兄弟……?
宫田雅治看出我的疑惑,但并不点破,只是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解释道:"他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当初发现他在日本黑道崭露头角的时候,我们也很吃惊了!"
的确,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我眯着眼沉思。
当年祁一寒是日本最年轻的黑帮教父,一夜之间席卷整个日本黑道。
日本第一帮会的二刀流本来准备将他斩草除根,但是双方见过面之后,却不知什么原因,二刀流不但放弃了先前的决定,反而退居一旁,任由他领导的寒帮大肆扩张!
如果祁一寒是宫田雅治的弟弟,这就说得通了。
"不过,他不肯改姓,只肯从母姓,"宫田雅治低下头笑笑,"也许……他心底始终记恨着我们吧。"
我没有答话。这种黑帮秘史,尤其夹杂着别人家的家务事,我不太想牵扯进来。
"所以,他想要什么,我们都让着他,当作对他的补偿。"宫田雅治补充道。
"他不需要你们对他补偿什么,他有足够的能力获得他想要的。"我的声音冷了下来,虽然宫田雅治给我的印象一直还不错,但我不喜欢他这样说一寒。
黑道不是那么好混,一寒的成功也不是他们随随便便的赏赐。这样摆着一副高人一等的施舍口吻,如果我是一寒,我也不愿意改姓。
纵然一寒对我耍过心机,我还是不希望听见别人在我面前说他不好、不配。
"我说错话了,大叔不要生气。"宫田雅治轻柔地说,一张俊逸丰神的脸神情温和,让人生不出怒意来。
我喝着茶,随便"嗯"了一声。
宫田雅治轻轻一笑,目光如水地看着我,"这就是为什么我喜欢大叔的原因。只要是大叔喜欢的人,都会极力维护。"
我差点被呛到,突然听到这种类似表白的话语。
"所以一寒在我的办公桌上看到大叔的照片后,也马上喜欢上大叔了……"他优雅地执着杯子,神情沉静美好,看不出一丝慌乱,或者伪装的样子。
"不过他就是这样,一直想与我比个高低。只要我有什么想要的,他都一定要抢过来。"宫田雅治喝完茶,抬起头,眼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怔怔地看着桌前的玻璃杯。
漂亮的小小的绿叶,打着卷,在透明澄澈的水里沉沉浮浮,暗暗散发着飘渺的淡淡的香气。
突然间,没有喝下去的欲望了。
第二十七章
夜店的音乐震耳欲聋,躁动的男女随着舞曲疯狂地扭动着,散发着强烈的诱人犯罪的荷尔蒙,霓虹闪耀出暧昧而淫靡的光芒。
"再来一杯。"我重重发下已经空荡荡的酒杯,右手边还有几个酒保来不及收回的杯子。同样被我喝得一干二净。
酒杯有点为难地看着我。大概他也觉得我喝得太多了。
"看、看什么看!"我恶狠狠地指了指前面的杯子,"加满!"
我有些大舌头,说话都不利索,满口的酒气浓得连我自己都闻得到,举手投足醉醺醺的架势,完全一副酒鬼的样子。
吧台上,我的手机不停地振动,发出"嗡嗡"的声音,搅得我心烦意乱。
酒保刚端上一杯酒,我便夹起手机往里面一扔。
"哗啦"一声,手机沉入杯底,彻底偃旗息鼓。
"再来一杯!"我大力拍着吧台,还盖过了周遭的重金属乐。
酒保目瞪口呆地看着我,我眉头一皱,他立马改口:"马上好,马上就端来。"
我不耐烦地扯扯领口,拨了拨头发,手指敲着吧台。
第一次跟君佑分手的时候,我在夜店、酒吧不知道堕落了很久,每晚抱着跟他相似的男孩子一起入睡。
后来跟一寒分手了,却没精力去这些地方,或是转头就找别的人上床。
心里始终闷闷的,怏怏的,提不起劲来。
像是生完一场大病,一直没有痊愈的感觉。
我从没有认真对一寒说,我爱他,甚至连我喜欢你,也没有说过。
因为从一开始就没有认真的投入,即使最含情脉脉火热缠绵的时候,还是不敢完全敞开心来。一直掂量着他对我付出了多少,而后,我才量算着,回报给他。
我总觉得,这场似是而非的爱情中,我不算赢,但也没有受伤。
分开的时候,仍然觉得是明智的做法。
不会太痛苦,不会像君佑那样,被人活生生地从胸口剜出一块肉,鲜血淋漓。
手机静静地躺在酒杯杯底,冒着小小的气泡。
这款手机是一寒送给我的。他当时环住我的腰身,漂亮的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上,手轻轻蒙住我的眼睛,"大叔,猜猜这是什么?"
我那时不懂得理会他的浪漫,尽自拉开他的手,"神秘兮兮的,是什么?"
看到桌前崭新的手机后,才俨然失笑,"原来是这个。"
彩信铃声轻灵响起,我挑了挑眉,望着他,"这么快就有人发给我短信了。"
祁一寒细长美丽的凤眼深情地和我对视,笑而不语,黑发慵懒地垂下来,勾人心魄。
我点开彩信,这才微微惊奇,里面是我和祁一寒两个人的大头像,手舞足蹈似的一闪一闪,然后一寒扑倒我的胸前,嘴形好像动了动,接着一串串心飞向我,上面出现红色的英文字母,"LOVE
U ONLY。"
"以后大叔的手机只可以有我的手机号。"祁一寒亲了亲我的耳垂,碎碎的细吻温柔地落在上面,然后他把头埋在我的颈窝处,肌肤和肌肤之间传来令人心悸的热度。
他低低地说,"我只爱大叔。"
时间仿佛就此定格。
空气都因他的话微微颤动,弥漫着微甜的气息。
祁一寒的声音一直很好听,像夜色中幽幽绽放的玉兰花,低雅的,沉醉的,但那次却是我听过的最动听的一次。直到现在,闭上眼都还会记起。
令人沉醉的嗓音仿佛还在耳畔,可手机已经被我扔进了酒中。
为什么,宫田雅治说的话是真的……
"阿炎!"朦朦胧胧中听见有人这样叫唤,好久没有听到这样的称呼,我脑袋转了几圈才反应过来。
"别、别烦我!"我胳膊在半空中胡乱地挥着,满身酒气。
"你……"来人似乎拿我没办法,皱了皱眉头,镜片闪过一抹光亮,"跟我回去。"他一把架起我,体格不大,但是身材修长精瘦。
"不要,我还要喝!"不知道是酒的作用,还是太孤单的缘故,一下子靠在他肩膀上的感觉,竟然如此之好,我甚至都有点舍不得推开他、。
太长时间都是我在保护着别人,让别人依赖和倚靠,就算是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也有疲惫的时刻。
"刚刚你左边的人在你酒中放了春药,要是你想被人拖去宾馆,狠狠上一顿的话,尽管去喝。"他声音沉静了下来,微微眯着眼,含着一点轻蔑和鄙视,"我很期待欣赏一朵流着鲜血的小菊花。"
"他妈的,你这个毒舌男,就不会说点好听的嘛!"这种用词,真、真是……
"管你P事!"我老脸羞红,转过身恶声恶气地揪住坐在左边人的衣领,挥起拳头,"竟然打我的主意,你活得不耐烦了……"
虽然我的步子晃晃悠悠,有些踉跄,但那人马上惨白着一张脸,摇着手:"没、我没有,我只是很欣赏你而已。"
"而且不止是我,他们刚才在洗手间里也有谈论你的屁股——"那人不知道是我浑身的酒气醺的,还是被毒舌男那张冰山脸冻的,连忙指着旁边其他的人,什么鬼东西都乱讲一气。
"靠!"我举起拳头,竟敢把主意打到我屁股上!
冰山脸出拳比我更快,一记下勾拳打中他的下巴,差点飞了出去。
"喂喂——你、你要带我去哪?"我脚步不稳地被姚子溪架着,幸好他肩膀有力,手紧紧地扣着我的胳膊,我这才不至于跌倒。
"送你回去。"姚子溪冷静地说。
"不回去!"我挣脱他的手腕,倒退了几步,有些颓然地靠着巷子的墙壁上,"我不想回去。"
宫田雅治说的话,还没消化完。
一个人待在冰冷冷的屋子里,实在没意思,还不如在外面胡天胡地,省得一个二个都把我当笑话似的。
夜风冷冷地吹着,酒气好像消散了一些,我从口袋摸出烟和打火机。
风有些大,火点了几次都没点着。
姚子溪从我手中拿过打火机,背当着风,替我打着火,乌黑的头发柔软地搭在他光洁漂亮的额头上,隐隐看得到他高挺的鼻梁,水润光滑的唇,我嘴里含着烟凑过去,火苗点燃烟丝,昏昏暗暗的一点红光。
虽然这个架势看起来我有点像国王,慵懒地叼着烟,姚子溪低着头仿若中世纪性感又冷傲的男奴,但我和他的动作都很自然,一点也没觉得什么不妥。
我深深抽了一口,对着他的脸吐了个烟圈。
姚子溪瘁不及防,咳了几声,白皙的脸染上一抹绯红。见惯了他寒冰似的表情,他现在这个样子尤为勾人,宛如三月桃花。
我嘻皮笑脸地对上他漆黑的眼眸,想看看他平日寒着脸的样子,毒舌地说"吸吧你,早死早投胎。"
然后,我吊儿郎当地回一句"祸害遗千年。"
但是这次,姚子溪没有冰着脸,透过薄薄的镜片,他漂亮的眼睛微微闪动,"你跟祁一寒分手呢?"
我微微一怔,不语,祁一寒的事情我没有告诉他。
不是想对他隐瞒什么,只是觉得丢脸。
我可以在外喝酒发泄,或者纵欲□,可以被人背后捅一刀,这些我都可以撑过去。但是却不想让姚子溪看到我失败,狼狈的一面。
除了君佑,姚子溪是在我身边最久也是最亲密的人。他是我最信任最放心的人,比朋友深很多。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
"呃……"我张开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
事实上,姚子溪也没有给我说话的机会。
他抽走我的烟,紧接着,线条美好的唇压了下来,他卷着我的舌,一点一点深入,吮吸着,不同于我的灼热,他嘴里是清冽的气味……
我不由自主地把身体的重量交到姚子溪身上,舌与舌激情缠绵起来,那力度和角度如此勾人,愈来愈浓烈,居然有了意乱情迷的感觉,愉悦的快感几乎令我忘记了呼吸。
直到姚子溪离开我的唇,我才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整个身子酥软。
姚子溪轻轻笑了笑,微勾嘴角,眼睛有些湿润。
我从没见过他如此性感的笑容,简直可以令万物复苏似的,摄人心魄。
我心中一动,如同被电击一般。
夜色暧昧,我觉得我又开始醉酒,晕晕沉沉。
我被姚子溪带到宾馆,糊里糊涂地跟着他上了电梯。
房卡一刷,我和他就迫不及待地进了房间,我俩热切而饥渴地探索着对方的身体,似乎早该如此,衬衣西裤被凌乱地抛到地上。
我勾住他的脖子,他搂着我的腰,我们一路顺着墙耳鬓厮磨,身体暧昧地扭动摩擦着,像要揉进对方身体似的,唇与唇相互引诱,挑逗,拉出一根一根晶莹的银丝,激起一簇一簇激情四射的火苗,迸发出性感的、惹人脸红心跳的喘息。
整个房里的温度高升,空气都快要被融化一样。
焱狼
作者:青罗扇子
第二十八章
我被压在宾馆高楼的落地玻璃窗上,月光透过玻璃窗映衬着我和姚子溪缠绵万分的浅影。
姚子溪跪在我的面前,刚好到我□的高度,乌黑的发丝贴在他额前,眼里点点情迷的水汽,异常性感。
他的舌头沿着我内裤凸起的形状细细舔舐,我那里已经坚硬滚烫,被这样撩拨着,整个背脊都酥麻了,后背贴着凉凉的落地窗,前面又被隔着薄薄的布料玩弄,心神酥痒,我略微粗鲁地抓着姚子溪的头发,他的发短而浓密,微微刺着手掌。
他冲着我勾魂一笑,眼镜取下后,整张脸漂亮得不行。
我浑身发烫,欲望更加强烈,蓄势待发,我□地揪住他的头发,暗示他。
姚子溪拉开我的底裤,那根毫不犹豫地蹦了出来,弹到他的脸上,他笑着握住,贴在脸上摩擦了一下,我那里变得更加炽热,下一秒,就被含入温暖的口腔。
湿润滑腻的口腔将我的□全部吞入,我微微抽动着,顶着他的喉咙,如此紧致如此细腻,这种深喉式的快感瞬间就让我有了神魂颠倒的感觉。
漂亮的头颅埋在我的□,我居高临下的欣赏着姚子溪白皙光裸的身体,肌理的线条流畅,宽肩窄臀,背脊性感地凹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到了腰间就陡然细了下去,勾勒出紧致的腰身,再后面就结实浑圆的臀部……
姚子溪乌黑的头发随着我的抽动而狂野摆动着,快感越来越强烈,我喘息着,飘飘欲仙,突然脑海里一片白芒,我连忙抽出,却还是慢了一拍,白浊喷薄而发,不少溅到他俊美的脸上……
我目光迷蒙地望着他,幽幽夜色下,姚子溪眼角微湿,沾染□,滴淌着淫靡白浊的脸,散发着诱人迷乱的气息,令人口干舌燥。
我喘着气,有些懒懒地倚着落地窗,还沉浸在刚才释放的欢愉里,姚子溪手肘撑着,大掌抚上我的腿,像是品尝佳肴似的,在大腿内侧爱抚舔吸着,碎碎的细吻落在上面,伴随着糯湿的舌尖惹火撩拨……
我低着头看他,视线在空中相遇,撩人的,□的。
姚子溪低低地笑着,笑声在静谧的夜晚低沉磁性,绵长而暧昧,有种勾引的诱惑。
他站起来,吻上我的唇,不同于先前的缠绵,这个吻来的又深又激烈,唇舌交缠,稠浓蜜意,还发出淫靡的声响,一只手灵巧地爬上我的背,在上面游走抚摸着,撩拨得我骨子都酥酥麻麻的,另一只来到我的胸前,揉捏把玩着那里的突起,刺痛却刺激的快慰窜到全身。
我在他调情般的爱抚之下,压抑地呻吟着,只觉得浑身无力,心痒难耐,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
姚子溪把我翻了个身,托着我的腰,把我按在玻璃窗上。我的身体弯曲着,臀部翘了起来,手抵着落地窗,脸贴到上面。
玻璃窗冰凉,外面夜色漆黑,繁星点点,对面霓虹闪烁,下面车水马龙,川流不息,有种暴露的、会被人窥视的刺激感觉。
姚子溪两手扶住我腰的两侧,一腿膝盖顶着我的一条腿,紧紧贴着我的□,甚至感受地到他紧绷的腹肌,和昂扬的、滚烫如铁的□。
姚子溪捧着我的臀,□似的低叹着,修长发烫的手指煽情地伸进我的□按捏搔刮,我的身体禁不住轻颤,后面传来酥麻的细微快感,变得黏腻湿润。
我呻吟了一声,额上布了层细密的薄汗,灼热□的□顶着微湿的股间,慢慢挤入狭窄的甬道,像是炽烈的铁棒捅了进来。
□逐渐被撑开,姚子溪难以忍耐低喘了一声,扶着我的腰,全数插了进去,□一瞬间被填满……
我倒抽一口气,夹着疼痛的快感迅速传入四肢百骸,姚子溪不再顾忌,扣着我的腰,开始狂野地抽动着,炽热的□被□的甬道吐纳,发出扑哧扑哧肉体淫靡撞击的声音。
一下一下被猛烈地□着,腰被激烈的带动,身体紧紧地压在落地窗上,每抽动一下都狠狠撞在玻璃上,像要被捅破似的,胸前的凸起被挤压得变形,变得战栗肿胀,鲜红欲滴,每一下都摩擦着冰冷透明的玻璃窗,有种被蹂躏的快慰。
我随着姚子溪强烈的□,呻吟不已,呼出去的灼热气息在窗户上染成薄薄的一层煽情白雾,整个人像是在动荡的海浪尖上,潮浪翻涌,欲仙欲死。
姚子溪架起我的一条腿,一手扶住我的腰,又从侧面进去了,我背靠着玻璃上,搂着他的脖子,情不自禁的迎合着。
不知道是不是当医生的人技术都这么棒,他精准的找到了我的敏感点,有的连我自己都没发现过,那手法简直令人赞叹不已,迅速地燃起一束束火种,欲火如焚。
姚子溪大幅度地□着,咬着我的耳垂,像有魔力似的把我的□撩拨到最高,我动情地呻吟着,几乎瘫在了他的怀里。
他的速度陡然快了许多,我搂紧他的脖子,他身体一颤,一股滚烫的液体射进了我的甬道,激起一阵阵战栗的快感,腹部微绷,跟着释放了出去……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阳光透过落地窗照耀进来。
我和姚子溪睡在宾馆的大床上,被单凌乱,衣衫落了一地,他一只手环着我的腰,光裸的胸膛贴着胸膛,一只腿插在我的双腿之间,亲密地纠缠着。
微微一动,□填满的白浊慢慢溢了出来,顺着我的股间流出,一片黏稠。
我捂着头,我再笨也知道眼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身上还带着酒气,头痛,腰痛,那里痛,腿还有点被拉得抽筋的感觉,酸酸的,低头一看,身体上都是红红的斑斑点点,不知道被啃得多用力。
姚子溪"唔"一声,慢慢睁开眼,眨了眨眼,而后勾过我的脖子,在我嘴上亲了一记,大腿摩擦到我的股间,一双眼眸又黑又亮地看着我,有种深情款款的味道。
男人晨间的冲动,让我和他下面那根都有点抬头的趋势,两人赤身裸体,身上还沾满残留的□气息,未免有些尴尬。
但姚子溪却不怎么介意似的,嘴角暧昧地勾起一抹弧度,展露着他白皙光裸的胴体,兴致高昂的□挨着我的那根,若有若无的撩拨着。
"我、我昨天酒很多了……"我试图将身体往旁边挪了挪。
姚子溪眯起眼,挑了挑俊眉,转眼神情变了变,有点女王般冰冷的高傲,但是他手上的动作却一点都不冰冷,反而惹火极了。
我立刻低喘了一声,真是太、太会折磨人了……
"所以呢……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他刻意压低声音,缓而慢的说道,磁性的声线含着一种优雅的、勾人的味道,让人难以抗拒。
"那、那个……我可以解释的……"我极力抵制诱惑,虽然声音都酥麻得有些颤动。
他哥哥临终前将姚子溪托付给我,让我好好照顾。那时他还是个纤细冷峻的挺拔美少年,没有君佑的淘气可爱,追求者却不少。
没想到如今,我竟然将别人的弟弟"照顾"到床上去了……
也太禽兽了吧……
姚子溪把头凑到我的胸膛,我甚至闻得到他头发上淡淡的香气。
他的舌尖犹如灵蛇勾画着我胸前的红点,牙齿轻轻咬噬,力道时浅时重,手上的动作没停,依旧将我和他的那两根握在一起揉搓着。跟别人的那根相互摩擦,比□的快感强烈太多。
我喘着气,挣扎着要解释,虽然喉咙间不断传出的呻吟声听起来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要是你想赖账不负责任的话,我就勒死你,"握住我□的手一紧,害得我差点射了出来,姚子溪抬起头望着我,勾唇一笑,目光闪过一抹摄人心弦的光芒,"然后你泡进福尔马林,天天奸尸!"
"……"
这孩子,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啊!难道是少年时禁欲太久,引发的性格扭曲吗?
我欲哭无泪,明明我才是那个被上的人……
我好奇他怎么找到我的。
姚子溪边慢条斯理的穿着衣服,边漫不经心的说,我碰到一寒了,发现你们没在一起。打你的手机都没接。
阳光淡淡地洒在他的身上,身体修长挺拔,俊美清雅,低头扣扣子时露出一截白皙美好的颈脖,让人移不开眼。
我心中一动。
以前差点被李江的人陷害时,姚子溪也是一通又一通的电话,一个又一个的短信。
跟君佑分手后,向来理性的他竟然单枪匹马的去火神教找君佑干架,为我出气。
后来一寒受伤,他也是连夜赶来,虽然对一寒没有好多大好感,但是因为我的缘故,熬夜照顾着一寒。
他为我做出种种,当时不是不感动。
只是,那时有人比他早了一步。
第二十九章
姚子溪明目张胆地搬进我的公寓,理由冠冕堂皇:让我对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
唔,吃掉别人的人没什么发言权,被人吃掉的人更没什么发言权,我不但被吃了,还被吃得死死的。
我灰溜溜地摸了摸鼻子,手里捏着报纸坐在沙发上,目光却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上徘徊,那天的一切还觉得是场梦,很不真实。
菜肴陆续被端了上来,我放下报纸,过去吃饭。
我瞟了瞟姚子溪,他带着薄薄的眼镜,整个人显得冷静又理智,看着这些菜也面不改色。
这几盘菜,怎么说呢,……很是神奇的颜色。
跟君佑在一起的时候,有王妈专门负责做饭,认识一寒之后,小时候的磨炼造就他一手的好厨艺,比外面餐馆做的还好吃,尤其是那些家常菜。
现在姚子溪进了厨房……
呃,我还是觉得比起锅铲,他更适合拿手术刀,比起进厨房,更适合进卧房(不要往那方便想)。
我痛苦状地夹起一块排骨,迟迟不敢送入口中,明明是做糖醋的做法,为什么会是炭黑色。
姚子溪冰冷冷的眼神睥睨了过来,"做得不好吃?"
"不……不会……很好吃……"我赶紧恭维道,闭着眼,刑场就义般的咬了一口,不知道为什么,一对上姚子溪那张俊美的脸,我的气势顿时就矮了一分,总有自己非常禽兽的感觉——把别人的亲弟弟、自己的好友都拐上床了……
实在太禽兽了。我唾弃我自己。
"哼,知道就好。"姚子溪挑了根青菜,送到口中嚼了嚼。
过了几秒,他静静放下筷子,顿了顿,我诧异地望着他。
"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噗!"我笑了出来。
姚子溪一双眼睛扫了过来,黑黑亮亮的,又冰又嗔,我越看越觉得很是勾人,搂过他的腰,将唇覆了上去,吮吸缠绵。
一吻结束,我俩都有些情动,微微喘息着,姚子溪的眼睛更是蒙上一层水色,平日的冰山脸染上一层绯红,像是桃花开在了冰冷雪山上。
"我喜欢你为我下厨的心意。"我深深凝视着他的眼睛,他竟有些羞赧地低下头。
"不过,还是等手艺提高一些再在家里吃吧……"我瘪瘪嘴,咂咂牙,"味道实在不好。"刚才我吃了一口排骨,他吃了一根青菜,接吻时候那个味道……
"痛!"话音刚落,脚上就人狠狠踩了一脚。
身旁的人又恢复成一张冰山脸,冷冷地眯了眯眼,鼻子里哼了一声,"今天就在家里吃了!即使真的中毒,也不用叫救护车,我就在你旁边!"
我不要……T_T
我现在的境况大抵算得上是春风得意。
前两段感情带来的后遗症实在不太好,但看上去冰冷冷的姚子溪似乎是治愈系的。偶尔的毒舌让我恨得牙痒痒的,却增加了不少生活情趣。
从朋友变成情人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困难,虽然途中一再担心会发生些什么,自己也有点抗阻,不过都被姚子溪以行动(包括床上的)化解了。
甚至……我觉得自己有些被虐狂的倾向了。-____,-
帮派的事务我也没再多插手,到了一把年纪,野心什么的早就没有了。
君佑却变得逞强斗狠起来,一连收服了周遭好几个小帮派,吞并了他们的地盘。过大的动静以至于警察都来扫了几次。
格局变动过于动荡,警察也会觉得头疼,但是君佑似乎不知节制。
帮中受伤的兄弟越来越多,姚子溪的诊所常常人满为患,很晚才能回家,累得我很心疼。
晚上诊所还一片明亮。
不少兄弟伤势不清,头上,胳膊上包着纱布,靠着墙呻吟着,挤满了长廊,空气中含着隐隐的血腥味。连前台的小护士都过来帮忙。
我眉头皱了起来,将手上提着的饭盒放到姚子溪的办公桌上。
"怎么回事?"
"哎哟,炎叔,你劝劝少主吧……"在帮中混了不算短的小赵抬起头,胳膊骨折固定在夹板上,另外一只手吊着点滴,"最近少主像是发狂了似的,见别人不爽就端!"
"长老们的意见呢?"我背倚着墙,抽了根,没有马上表态,先探探口风。
自从君佑知道姚子溪做了我的情人之后,我和他之前的关系就变僵了,他当时恶狠狠地揪住我的衣领。
"我他妈等得也够久了吧!我知道以前是我做错了!我后悔了,我一直在改!"
"我以为你看得到我的努力!"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原谅我!等你回心转意!为什么……"
"为什么即使一寒不在了,你选择的依然是别人!"
他红着眼,眼角湿润着,口气愤怒,又带着几分哀哀的,像是哀嚎委屈的小兽。
我不记得我说了什么。
不过当时,比起君佑,我觉得我更不能伤害的姚子溪。
"你从回火神教就打算利用我?"他语气一转,颤抖着,揪住我衣领的手力气大得可怕。
"……"
"之前对我好也是假的?其实并没有重新喜欢上我?"
君佑的嘴唇有些抖,像是快要落泪一样,似乎费了很大力气才说出这句话。
"……"
时间漫长得仿佛快要停止。
过了良久,我点点头。
君佑整个人都愣了,僵硬着站在那里,脸上的表情悲愤得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
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和他复合。
事实,就是这样……
他一拳狠狠砸了过来,拳风呼啸而来。
然后。
凌厉的风声从我耳旁贯穿而过,拳头硬硬地落在身后的墙壁上,带着骨头的闷响。
君佑走了很久之后,我还一直维持着这样的姿势不变。
空荡荡的苍白的墙壁上,有一个血迹斑驳的拳印,孤零零地留在那里。
"对不起。"
"对不起。"
我不知道这句话到底是说给谁听。
空寂的房间只剩我一个人,以后,我的生命里也只会有姚子溪一个。
无论是君佑,还是祁一寒,我都真的喜欢过他们。但他们还会有他们各自的人生。
不是我。
我又点了根烟,刚靠着墙抽了几口,姚子溪从诊室走了出来,边走边摘下口罩,细软的头发贴在他的额头上,长眉之间透着些疲态,眼皮底下有些憔悴的阴影,看得我心疼不已。
其他的兄弟立刻凑上前,关心地问,"有没有事?怎么样呢?!"
姚子溪疲倦地摇摇头,"没事,已经脱离危险了。"声音沙哑低沉,透着浓浓地疲惫。
他们只知道依靠他,却不管他会不会累。
那些人还想围着姚子溪问了什么,我迅速灭了烟头,快步走上前分开他们,以一种保护性的姿势搂过姚子溪的腰将他带出来,"先让子溪休息一下,其余的事待会再说!"
姚子溪看了我一眼,嘴角有些克制不住的上扬起来。
办公室静静的。
姚子溪一口一口吃得很仔细,每一道菜都很珍惜,明明只是专注在吃饭的神情,我却觉得很性感。
他注意到我的目光,抬起头,看了看我,薄唇泛着水润的光泽。
我有些心猿意马,凑过去,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姚子溪微微一怔,冰山脸"噌"得红了起来。
我和他还没有在众人面前公布关系。
刚刚在炎帮兄弟面前环着他的腰,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出什么端倪,不过第一步跨出去了,其他的就很轻松了。
对于我和姚子溪之间的感情,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生出几分信心。
刚刚的亲吻,也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没有权力之争,没有勾心斗角,我和他,应该会走的很久。
因为,已经放弃了,祁一寒和君佑。
喉咙里忽然有几分哽噎,我没有让姚子溪发现异状,他只是单纯地,吃着我炒的几个简单的菜。
又到了每年黑帮例行的聚会。
前些年的时候,我还犹豫着要不要去,现在却变得分外尴尬。
君佑一身黑色阿曼尼西装走在前面,头发挑染成金黄色,左耳上带着两只闪亮的蓝宝石耳钉,漂亮得近乎凌厉,不再像当年那样,刻意的配合蔡永俊。
他已经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能做什么。不需要别人的指点,也不屑于听从。
蔡永俊已经不在炎帮了。
具体是怎么回事,其他人没多说,被我问道,也是遮遮掩掩的态度。估计是被君佑下了封口令。
所以如今,又是我和君佑一起参加。
姚子溪帮我挑了一套银灰色的,看上去成熟稳重。有了他这个医生安排营养健康后,我的精神和身材日益好转,恢复到最佳状态,衬得西服非常的笔挺服帖。
不过,不管自我感觉是如何良好,也改变不了我和君佑之间尴尬的气场。
他一个人走在前面,把我甩了一大段距离。
明明一个是炎帮的帮主,一个是副帮主,却有点形同陌路的感觉。不知道暗处多少人等着看笑话。
第三十章
这次的聚会在一个豪华的宾馆举行,二十八楼的旋转餐厅,璀璨华丽的水晶灯,巨大的落地窗,整个城市尽收眼底,向外可以看见繁星满天,流光暗转。
是寒帮做的东。
李江的地盘被瓜分之后,如日中天的炎帮和迅速崛起的寒帮两虎争霸,有些水火不相容的意思。
尤其是君佑彻底掌权后,砸了不少寒帮的场子,寒帮的态度很微妙,竟然一忍再忍。一个强龙,一个地头蛇,不知谁主沉浮?
"君先生!"祁一寒手里拿着一只高脚酒杯,散发着香醇的红酒味,一身黑色长款唐装,墨黑色软缎的面料上用金丝绣着张牙舞爪的绢狂金龙,长发如瀑,仅用一根银色的发带慵懒束起,缕缕发丝闪着泠泠的流光。
他向君佑打着招呼,漂亮深邃的丹凤眼却跃过君佑的肩膀,望向了我。
祁一寒的目光一闪而逝,对视的时间还不到一秒,种种复杂的情绪却被我捕捉的一清二楚。
千言万语都抵不过他那一个眼神。
我的心忽然间犹如雷鼓,轰然一下。从前两人在一起时的美好时候瞬间涌入脑海。
太奇怪了。
天天君佑相处,忍受着他受伤愤怒的目光,却能假装无动于衷,没心没肺。
他以前伤我甚深,我可以有无数的理由为自己开脱。
但是祁一寒……
每到深夜,每次姚子溪不经意地与我十指相扣时,他的名字就几乎抑制不住流转在舌尖。
一寒,一寒。
一声一声在心里默念着,再一点一点的忘掉。
从黑夜到天明。
但是所有的假象,在这一刻却哄然破碎。
仅仅只是一个眼神,就令我心绪不定。
我连忙从身旁经过的waiter端的托盘中,拿起一杯酒,仰头喝了一大口,借此掩饰自己情绪的波动。
"哼,是寒少呀!你父亲近来可好?"身前的君佑轻哼了一声,并不理情,夹枪夹棍地开了腔。
"还好。"祁一寒脸上没有多大波动,语气冷静地回答。
君佑突然回过头,眯了眯眼,左耳的耳钉划过一道凌厉的光线。他笑了笑,伸手把我拉了过来,"还没跟寒少介绍了!呵呵,不过你们之间也不用我介绍了!"
祁一寒不动声色,只是礼貌地朝我笑笑,"现在过得还好吧?"
我干笑着,正准备回答,君佑却先一步接过话题。
"好!当然好了!你没看大叔现在满面春风吗?有了新人自然就不记得旧人。"君佑一拍额头,"啊!我想起来了,大叔现在的情人你也见过!姚子溪,那个医生。"
"他对大叔可是真心真意,连我都敢打。"君佑苦笑了一下,像是想起以前的事情,本来一番怪声怪气的话语到最后竟变得几分落寞伤感。
"又不利用大叔,又懂得珍惜大叔的,真是……真是难得。"
祁一寒没有回话,只是眼睛迅速看向我,目光闪动,睫毛在空中微微颤动着。那是一副惊讶得到心痛的表情。
他没有质问我。
他只是看着我。
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但是他的眼神,却让我愧疚得说不出话来。连"对不起"都说不出口。
尽管,并不是我的错。
祁一寒终究收回了目光,垂下眼帘,"……那就好。"
大庭广众之下,他的一举一动似乎都符合寒帮首领的身份和地位,深藏不露、锋而不芒,没有人会质疑他的能力。
可我却清晰地看见,他握着酒杯的手,轻轻颤抖着。像是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想拍拍他的肩,祁一寒先一步躲开,耳边传来他低弱的声音:"……不要,不要这样。"
低低的恳求的语气。
我心里一痛,抽回了手。我自己也知道,这样安慰性质的拍肩,真的没有什么用。
"我先去跟别的帮派打声招呼。"祁一寒丢下这句话,匆忙走开,背影显得有些孤寂萧索,连墨黑色唐装上的金龙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祁一寒也被你伤到了。"君佑的目光在我脸上划过一圈,依旧带着一两分的不解恨。
我摸出一盒烟,点燃一根,抽了一口。烟雾袅袅,喧嚣的大厅有种镜花水月的不真切感,像是那些飘忽不定的如烟往事。
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一样,闷闷的。
跟君佑是不可能再回头,跟一寒,只要我和他都还在黑道,就不可能避免帮派之间的纠纷。
更何况,现在还有子溪……
他才是最无辜的人。我不能对不起他。
"何必呢?"我听见自己的声音,"现在再去想谁伤谁多一些,又有什么意思?很多时候一旦错过了,就只能错过了。"
君佑愣了愣,目光变得有些迷茫,好像在回忆以前的事情……
"错过了,便放弃。这是个好理由!可他妈的,你有没有想过,那些后悔的人怎么想!他想不想放弃?!"
他语气一哀,眼里满是痛楚地看着我,"为什么,不能重新来过……"
君佑抓着我的手,紧紧的,那么用力。仿佛只要用尽全力,我会就答应他,像很久很久以前那样,笑着摸摸他的头,纵容道:"好。"
那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为什么他还不明白,还要这么执着。
"我们去见见其他人。"我率先往前跨了一步,拉开与君佑的距离。
一晚上,君佑肆意发泄着他的情绪,其他的帮派紧张地附和着他,生怕惹恼了炎帮。
我低调地坐在角落里,看着他故意折腾着自己,偶尔他复杂的眼神会扫过来。他的状态很不对,像一张绷得紧紧的弓,剑拔怒弓,可能再一用力就会断掉。
"先生,刚刚祁先生让我带个口讯给您,让您去2812号房间找他。"一位waiter走过来,在我耳旁说道。
祁一寒?!
我微微错愕,第一反应是吃了一惊,祁一寒约我?
可单独在房里见面……这个……
我犹豫不决,不想把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弄得太混乱,君佑正在某个帮派的老大喝酒,目光又有意无意地瞟了过来,似乎在显示他现在对这道上的一切也游刃有余,手段灵活。
但我已经做不出反应,脑海中回响起君佑之前说的那句话,"祁一寒也被你伤到了。"
我有些烦躁地抽了两口烟。他、他真的被我伤到了吗?
并没有考虑多久,我的身体就帮我做出了决定,不由自主地走出大厅,走向2812号房。
大理石光可鉴人,脚步声却有些杂乱无序。
房门是半掩的,留了一条缝,我拨了拨头发,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推门进去,"……一寒?"
房间里只留了一盏微弱的壁灯,静静的,没有人应答。
我又往里走了两步,"一寒?"
话还没说话,一道力量就袭向了我,我这才下意识地防守,但是已经晚了一步,沾有迷药的手帕捂住了我的鼻嘴。
我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迷迷糊糊之中,身体像被塞进了一个狭窄的空间,时而不时的磕磕绊绊让我头晕目眩。
过了好一会儿,整个人才被抬出来。嘴上的胶布被撕了下来,空气陡然新鲜很多。
隐隐听见一道熟悉的声音轻蔑地说:"我忍了这么多年,今天我要你彻底尝尝身败名裂的下场!"
我正想开口,一阵冰凉的液体注射到我的体内……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眼前一片刺亮,巨大的聚光灯直直照在展示台正中央,照在我的身上。
这是一个鸟笼的造型,玄黑色的钢筋铸成一根一根的笼栏,上面泛着幽暗淫靡的流光。
眼前是一个身材健美,肌理分明的猛男,他头戴一顶黑色性感的军官帽,脚上穿着蹭亮的高筒军靴,明明是一套军队制服,却□着精壮宽厚的胸膛,只穿了一条很紧很骚包的豹纹丁字裤,手中握着一条黑色长鞭。
他挥动了一下鞭子,长鞭破空,地板上"啪"的一响。
周围立即一阵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这次是今晚的第十件拍卖品,身体条件一流,白天是成熟稳重的成功人士,夜晚化身成□饥渴的宠物,只要成为这只大型宠物的主人,就有机会欺负他,调教他,蹂躏他!底价五千美金。还等什么……"主持人用着煽动性的话语介绍着。
他妈的去死!
老子什么时候是宠物!需要人调教了!!!
这该死的——黑市拍卖!
我头晕脑胀,浑身□,脖子上被系着一个银制的狗狗项圈,项圈扣着长长的链子,链子的另一端牵在那个猛男的手里,一股又一股澎湃的热流游走在我的全身,身体像是燃了火一般,无法思考,只想发泄,发泄!
耀眼的镁光灯又照在我的脸上,刺得我眯起双眼,有些凌乱的发丝垂到我的眼前。
一道鞭影,紧接着身上火辣辣的一痛,皮肤上随即红了一条长痕。
我粗粗地喘着气,那道鞭子虽痛,却只是一瞬间的事,并不能压制我体内的叫嚣,我的身体还是越来越烫,像有团烈火熊熊燃烧。
第三十一章
"六千!"
"八千!"
"我出一万!"
"还有没有更高的,只要成为他的主人,就可以驯服这样又成熟又性感的大型宠物!那边的先生,啊,一万五!"
……
"啪——"又是一鞭。
"嗯……"我一阵战栗,禁不住呻吟出声,目光迷蒙地望向挥鞭的猛男。
白炽的灯光下,他全身的肌肉纠结,闪着诱惑的光泽,穿着高筒军靴的两条大腿结实而修长,豹纹丁字裤几乎遮不住他的硕大,留下一片浓浓的阴影。
玄黑色的鸟笼中,只有我跟他两个人。
又像是表演,又像是炫耀,台下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身上,有种非同寻常的刺激感。
我微微眯起眼,伸出舌刻意缓慢而诱惑的舔了舔唇,那种一种无声的邀请,以及勾引。
猛男怔了一怔。
我抓住银质长链,将细长的链子一点一点地往身上缠了几道,光裸的身体被银链所捆缚,还残留着诱人的红色鞭痕,被束缚的邪恶画片更加令人血脉喷张。
我□着全身,放慢速度,一手暧昧地抚摸着自己,一手煽情地收着链子,挑逗着一切视觉感官。
展台下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有的迷惑我的举动,有些□地打量,但下一秒,就齐齐发出了一声低呼。
健美性感的猛男被我猛地摁到鸟笼的笼栏上就是一阵激烈狂野的热吻。
我紧紧勾着猛男的脖子,唇舌交缠,极富技巧地撩拨他的性欲,他开始还有些拒绝,但没过多久就沉迷到了这个吻,比我更加投入,看似钢铁制成的笼栏因为我和他的剧烈动作而大幅度的摇晃……
这个鸟笼果然只是一个摆设。
展台下的观众热情高涨,欣赏着这场突生变数的激情戏码。
"啊!"猛男突然一声惨叫,狼狈地捂住被我膝盖狠狠击中的□,台下发出一串串惊呼。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用力拉开笼栏迅速冲了出去。
我不断地奔跑,拍卖场的人紧紧追赶,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喘,汗流不止,小腹一阵又一阵滚烫的热流,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涌上脑海,像有头猛兽要破闸而出,连眼前的景物都开始晃动起来。
发泄……我需要发泄……
我脑海中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奔跑引起的气流划过皮肤,像是一根根柔软的羽毛在上面轻轻爱抚挑逗着。
他们给我打的春药实在太猛了!
我烧红了眼,浑身发烫,重重地喘着气,一边急速跑着,一边极力忍耐和抵抗高涨焦灼的欲望,眼前的一切像是隔着一层蒸汽,朦朦胧胧,不自然的扭曲着。
身后的人穷追不舍,忽然一股力道从转角冲出,有人拉过我的手腕用力往里一带——
门迅速的关上。
没有开灯,漆黑,狭小。
大概是拐角的什么储藏室或者吸烟室之类。
我看不清那人的容貌,只觉得几分熟悉,几分陌生。我浑身□地半趴在他的身上,胸膛靠在他怀里,滚烫如铁的□也正好抵在对方的双腿之间,隔着光滑的布料,还能感触到他那里的形状。
我的体温高得吓人,那人的衣服很凉很舒服,我不由自主地环住他的腰,在他的颈肩窝处蹭了蹭,吸取着他身上的凉意,鼻尖能闻到对方头发上清爽的香味。
黑暗中,他的眼睛又黑又亮,像是漂亮的黑曜石,有种隐隐蛊惑的味道。
他动了动,原来已经贴紧的□不经意地相互摩擦着,阵阵酥麻的感觉瞬间传到我的背脊。
这、这简直太磨人了!
我禁不住倒抽一口气,差点就要叫出声。
那人眼疾手快地捂住我的嘴,轻轻"嘘"了一声,我配合地点点头,黑暗中也不知道他看不看得到。
"快!四处搜搜!人一定就在这附件!不能让他跑了!"门外传来追捕的人的声
音,伴随着嘈杂的脚步声。
看来还出动了不少的人。
门外喧哗,门内静谧,仅仅只隔了一道薄薄的门。
静静的黑暗中,我将身体的重量全部交给他,枕在他的胸前,甚至能听得到他强健有力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灼热的鼻息喷到他的手背上,他的手微微抖了抖,心跳莫名加速。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
再也听不到门外的声音,我却还没有从他身上爬起来。他扭动了一下身体,有些诧异地开口,发了一个单音,"你——"
没错!我那里已经蓄势待发,不能再忍了!
我拉下他的双手,放在我的腰间,有些意乱情迷地亲上他的唇,空气里流动中一股暧昧迷情的气氛。
他微微一怔,随即有些欣喜的,更加热情地回吻过来。对方的唇柔韧而有力,触感非常的好,亲上去就像磁铁一样"啪"得紧紧吸住,唇齿狂野地缠绵,相互吸吮着对方口中的律液。看得出,是个年轻人,技巧虽然不是很丰富,但热情十足,甚至有几分饥渴的意味,非常合拍。
昏暗中,我边啃噬着他的脖子,边剥下他的裤子,一簇一簇的火苗在我体内狂乱的燃烧着,下身肿胀得难受,欲望四处叫嚣,我甚至来不及脱下他的衣服,便往他隐秘的双股之间探去,手指伸进一根,很紧,很干,像是从来没有做过bottom。
他的身体微微一僵,皮肤都绷紧了,似乎非常不习惯这样的侵入,不自觉地抗拒着。但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全身的血液急速流淌,欲望滚烫昂扬,再不发泄,一定会憋死!
一波一波的热浪在我体内奔腾,我像是被烤在熔岩上,欲望高涨,几乎快要发狂。
他黑曜石般的眼睛在黑暗中闪动着。
虽然有些隐忍,却有种含情脉脉、心甘情愿的味道。
仿佛凶猛的野兽被打开笼子,释放了出来,我搂着他的腰,急不可耐地用力地一顶,坚硬滚烫的□立刻挤入他狭窄炙热的甬道。
漆黑的房间里传来帛裂一样的声音,他闷哼了一声,紧接着有温热的液体湿润着原来干涩的□。
我看不清他的脸。
只知道他一定很痛苦,很难受,但欲望已经烧断了我的理智,我没有爱抚安慰他,反而更加激烈地挺进,大力□着。
汹涌的快感蔓延到全身,我狂乱地冲撞着,享受着他□销魂的□。
□激野地律动,发出"噼啪噼啪"肉体相撞的声音,淫靡的液体顺着我和他□的部位缓缓流出,在空气中散发着浓郁的麝香味。
昏暗中,他的眼睛,好像蒙上了一层诱人的水光。
我心里一动,舌尖就舔上了他漂亮的眼睛,咸咸的,不知道是高兴,还是痛苦。
他呻吟了一声,仿佛火上浇油,更加刺激着我需要发泄的性欲。
我换了个姿势,掰开他修长的腿架在我的肩上,从侧面挺入,大幅度地抽动着,销魂蚀骨。
欲仙欲死之中,我想起来以前的夜晚,跟一寒也是这样的干柴烈火。
完事之后,我有些无赖地枕在他温热的胸膛上,那时他有力的胳膊搂着我的腰,十指相扣,漂亮性感的丹凤眼在夜色下流转着迷人的华光。
低低地对我说,爱我。
"一寒、一寒……"我亲吻着身下的人,全身一寸寸地吻遍,缠绵悱恻。
他身体一僵,连前面的小弟弟都软了下来。
他转过头,眼里的水雾好像更深了一些,快要滴下泪来。
像是受了伤的小兽。
明明很痛,却强忍着。
强忍着。
性 器依旧在他的□抽动着,我神志不清地搂过他的脖子,不等他反应,舌便进入他的唇,霸道地纠缠,饥渴热烈地狂吻着他。
他没有回应。
只是一直睁着眼,惨兮兮地看着我。
我什么都想不了,所有的一切只是按照着身体的本能去反应。
过了一会儿,我退出他的唇,却仍然觉得不够,又亲了两下。
"我想你……很想很想……"
"一寒……"
新的一波欲望又在体内燃烧起来,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力道,继续野蛮地在他□里□着。
黑暗中血气的味道越发明显。
但我顾不了那么多,而他也只是乖乖的,没有反抗的,任凭我摆弄着各种姿势。
……
天微微亮。
我头痛欲裂,渐渐清醒过来,身上被人体贴地搭了一件西服,也许是怕我夜晚着凉。
我扶着额头,慢慢掀起衣服,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胳膊上算好,只是有些擦伤和淤青,但是,□……□一片混乱的白浊和血迹。
像是□似的,一片混乱狼藉。
□……
第三十二章
我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昨晚的几个记忆片断,心里猛得一惊,连忙向旁边望去。
一具赤 裸修长的身体无力地侧躺在地上,背部对着我,年轻光滑的皮肤上尽是被我啃噬出来的红印,像是只无辜、可怜兮兮的小狼崽子。
不必想都知道我昨夜究竟野蛮到了什么程度!
更可怕的是,他的□,红肿不堪,还残留着干涸的津液和斑斑血迹。
我喉结滚动了一下,手指有点抖。
突然间,不敢面对,我昨晚做过的事情。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我心底升起,如果我看到了他的脸,现在所有的一切都将会天翻地覆。
我犹豫不决,空气像停滞了一般。
而眼前的那具年轻的身躯,这么长时间,竟然一动不动。
我再也忍不住担心,爬过去,轻轻将他的身体翻了过来……
只见君佑一脸惨白,额头发烫,眼睛紧紧闭着,只有偶尔颤抖的睫毛泄露出他的分外委屈和脆弱。
等我反应过来时,人已经待在姚子溪的诊所里。
君佑乖乖地趴在床上,闭着眼,半张脸埋在雪白的枕头上,像是玩累了的孩子。没有清醒时的桀骜不驯,反而多了一分柔软的孩子气。
那么安静,那么乖巧。
像极了他小时候发高烧,我抱着小小的君佑一路狂奔的模样。
整个心都是揪着的。
软湿的头发贴在他光洁的额头上,我禁不住伸出手想拂开。
一把钢制的镊子"哐当!"一声落在洁净的白瓷医用托盘里,我的心一惊,暗暗打量起姚子溪的脸色。
姚子溪目不斜视,动作利落地处理着君佑的□,偶尔架在鼻梁的眼镜划过冷然的光。
我有些讨好的笑着。
"以前的仇家把我迷晕了,还打了春药送到黑市拍卖,差点就见不到你了……如果不是君佑及时出现……"
不知道为什么,话越说道后面,就越小声。
姚子溪依旧一本正经,全神贯注地缝合君佑的伤口,白色的医生袍加无框的眼镜,非常专业的形象,看不出一丝私人情绪。
我继续恬着脸,苦哈哈的语调,"男人嘛,这种事真的不好避……"
话还没说完,"啪"尖锐的剪子也被重重地扔在了托盘中。
我惊得一身冷汗。
"好了。"姚子溪拉下白胶手套,冷冷地往桌子上一扔,看也没看我一眼,径自走出诊室。
我一愣,想了想,连忙跟了上去。
终于在办公室里找到他。
姚子溪站在窗前,背对着我。
清风拂过,半敞的白色医生袍轻轻飘动,衬得他修长的背影美好而……落寞。
我心里堵堵的,突然间有种说不出的难受。
自己的恋人跟另外一个人发生了肉体关系,还要亲自帮他治疗,没有人会觉得好受。
这种事,简直就像是被当面扇了一个耳光。
背叛的耻辱。
但姚子溪还是料理好了君佑的伤势,手法专业。
我知道,那是因为他爱我。
即使他一直冷着脸,即使他心里根本就不好受。
我慢慢走近他,轻轻换住姚子溪的腰,紧贴他的背,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因为无法正面面对他,所以只好采取这种亲密而又隔离的姿势。
姚子溪身体一僵,想要掰开我的手。
我却抢走一步,紧紧握住他的手腕,双臂将他半搂进怀中。
"对不起……"我低低开口。
他的手一颤,没有说话。
"那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我蹭了蹭他的脖子,"我现在的情人是你……我爱你,我很清楚这点。"
我听见姚子溪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他用力地反握住我的手,似乎有点不敢置信。
难道我就这么让他没有安全感吗?
我不由得苦笑。
我跟他相处了这么多年。
他是第一个不怕得罪火神教的势力,只身单挑君佑,因为君佑的劈腿。
他也是第一个找到我,在我跟祁一寒分手之后,心情槽糕地泡夜店。
所有的人中,只有他,从来都没有背叛过我。
一直,一直都是全心全意地爱我。
也许我很早就对他有不一样的感觉,却总错过最恰当的时机。
现在,千帆过尽,我和他,终于在一起了。
我紧紧搂着他的腰,将自己身体的重量交付于他。似乎这样就可以证明我的真心。
"君佑的事情,等他清醒后,我会跟他说。"
"我会补偿他,但不可能跟他复合!"
"我现在的恋人是你。"
门口传来一番动静,我回头一看。
君佑弯着腰,颤颤地扶着墙壁,惨白的脸色血色尽失。
只有一双眼睛,水光闪动,像只哀哀的,受伤的小兽。
那种痛得连呜咽声都发不出来的小兽。
对视的时间里,他的睫毛渐渐就湿了,但他还是直直地望着我,眼神透澈而倔强,含着一种说不清的痛楚。
这种痛楚直触我的心底。
"那是个意外。"
静静的空气中,我听见我的声音理智地响起,在这个清冽的早晨冷静得没有一丝感情。
我垂下眼睑,搂着姚子溪腰身的手臂更加用力。在我和君佑对视的那几秒,他脸上虽然看不出什么变化,但是我知道,他在不安,那是只有情人之间才能察觉出的微妙。
我大半辈子的感情都用在了君佑身上,爱过他,也被他狠狠伤过。
但后来,明知道他一直后悔,一直想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为了一寒,却还故意暧昧着,利用他,欺骗他。
他以前被我保护得太好,年少幼稚,做错了很多事,太伤人心。可我做的那些事,未必比他好多少。
更何况,昨天……
那是他的第一次。
我不再看君佑,不敢再看他受伤的眼神。那种像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的眼神。
"我不想把你让给君佑。"等君佑一瘸一拐地离开后,姚子溪才侧过身,环着我的脖子低低说道。
我轻轻抚摩了下他的脸,望着他的眼睛,"不会的。等……等他的伤好了,一切都会恢复原状……"
姚子溪点了点头,"嗯"了一声。但眉心还带着淡淡的不安。
再次踏进以前的别墅。
君佑半躺在床上,脸红红的,穿着一件浅蓝色的睡衣,被子盖在肚子上。
睡衣是我以前买给他的,没想到他还留着。他长高了很多,袖子都短了,露出光裸的小半截手臂。
我取出温度计,"夹着。"
君佑温驯地点点头,听话地放在腋下。
我把带来的粥递给他,他黑曜石般的眼睛看了看我,没有接,只是张开嘴。
像是嗷嗷待孵的幼鸟等着大鸟喂食,漆黑的眼睛信赖地凝视着我。
有些方面他一点都不了解我,可毕竟是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某些时候,他又对我洞悉得可怕。
一个动作,一个脆弱的眼神,就差点击溃我心里的防线。
我手颤了一下,把粥放到了一旁,轻轻说,"那就先量体温,待会再吃。"
他没多说话,只是怏怏的,点点头。看上去很是憔悴。
"38.6,还在烧。"我看了看温度计,他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
已经四天了,还没有一点转好的迹象。
我皱了皱眉,把刚刚拉下来的被子又重新给他掖好,"你有按时吃药吗?"
"有。"他低着头,拉耸着脑袋。
"真的?"
"真的。"
我不再作声,只是静静地看着他吃粥。
他像个孩子似的,吃饭老是吃不好,吃着吃着脸上就沾了软软的米粒。我无奈地摇摇头,伸手拂去那两颗米粒。
他的脸一颤,而后猛地抬眼看着我,眼睛陡然变得又黑又亮。
我这才意识到我刚刚做了什么,有些吃惊地盯着自己的指尖。
他眼睛无声地弯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那个……今天还上药吗……"吃完粥,君佑小小声说道。
"你那里还疼吗?"
"……疼。"他的声音更加小。
"那就还上吧。"
"……喔。"
他点点头,脸色绯红,有些别别扭扭地在被子里脱下裤子。然后身体跪趴在床上,修长漂亮的背脊压了下去,形成一道优美的曲线,膝盖张开,挺起浑圆的翘臀,隐秘的地方依旧有些红肿,粉粉的,微微张合,有种煽情的诱惑。
他点点头,脸色绯红,有些别别扭扭地在被子里脱下裤子。然後身体跪趴在床上,修长漂亮的背脊压了下去,形成一道优美的曲线,膝盖张开,挺起浑圆的翘臀,隐秘的地方依旧有些红肿,粉粉的,微微张合,有种煽情的诱惑。
我手指沾了点清凉的白色药膏,缓缓伸入君佑□火热的後穴。指尖滑入得那一瞬间,他漂亮而修长的身子轻轻一颤,低低"嗯"了一声,连耳朵都红了。
气氛有些怪异。
当初甘愿被君佑上,是怕他痛,所以宁愿自己受伤,也不想他有事,但是兜兜转转这麽多年,最後还是伤到他。
他生涩的後穴狭而热,手指被柔韧的甬道绞住的感觉很奇妙,我的手指动著动著,就有点不受控制,不由自主地往里深入……
第三十三章
"大叔……你当初,也这麽痛吗?"君佑依旧保持著跪趴的姿势,皮肤光亮而紧致,我看不到他的脸。
他那个时候不得章法,也掌握不到要领。
只有他一个在爽,而我几乎每次都流血。姚子溪那时恨恨地咬牙切齿,毒舌到我这张老脸都快充血。现在想想,也许这就是他可爱的嫉妒方式。
但当时是因为心甘情愿,所以并不介意。
看著君佑贪婪的求欢,看著他青涩的少年身躯不知节制地伏在我身上律动,看著他完事之後一脸满足的孩子气地搂著我的腰入睡,我就忍不住宠溺。
一次又一次,直到……
"原来,真的很痛啊……"君佑的声音有些苦涩,"可是一想到是你,我那时竟然觉得很高兴……我已经有三年没有这样跟你亲密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说道:"即使你,叫的是别人的名字。"
一些连我故意忽视的细节猛地在我脑海中爆炸开来。我的手一颤,似乎刺激到了他的内部,他光裸漂亮的背脊压得更低了,有点低低的喘著,单薄的胸膛一起一伏。
我快速结束掉手上的动作。
"还是让王妈来照顾你吧!"我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冷静。
他不敢相信地回望著我,过了几秒,然後才渐渐勾起一个苦笑,"王妈已经回去跟她儿子住在一起了。"
"那就再请一个看护,保姆,锺点工,什麽都好。"
我将药和温开水递给君佑,亲眼看著他喝了下去。
"大叔,你、你就这样不愿意见到我吗?"他手里攥著药丸,低著头,声音嘶哑。
"当年王妈跟我们关系那麽亲密,还将你当作亲生儿子看待,如今也有离开一天……"
"你还年轻,以後还会遇见更多的人。"
"不,"他缓缓摇著头,"不会再有了。就想再也找不到第二个王妈,也再也不可能有人能代替大叔。"
君佑慢慢抬起头,眼巴巴地望著我,像满眼期待又可怜的小狗,"大叔……"
他哀哀的叫唤。
他用那样的眼神看著我,我真的不忍心。
房间里静静的。
"你看,你都变这麽多了。"半晌,我才抽了根烟,淡淡地说。
君佑一怔,有些不明所以。
我又抽了一口,朝著他露出半截的袖口吐了一个当淡白色的烟圈,"故意在我面前穿三年前的睡衣,呵,你什麽时候也会用这麽手段呢?"
他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被戳破的困窘和难堪。
我终究舍不得太伤他,叹了口气,"我们,都变了这麽多……"
"等你伤好以後,我不会再来了。"
君佑的嘴唇微微颤抖着,沉默了很久。夜色中,他的表情有点像是做错了事却不知道如何挽救的小孩子,茫然的,无措的。
"我知道了。"他终于沉声回答。
我如释重负地吐出烟圈。
疲惫地回到我和姚子溪的住处。
门口整齐的摆放着一双拖鞋,那是姚子溪放的。
很细微的用心。
不同于君佑别墅的凌乱和冷清,这里充满着家的感觉,虽然姚子溪平日里老是冷着一张脸,看不出什么情绪,很多事情只是默默的做着,不会张扬,但就像打破冰面之后,你才会发现冰面下其实是难得一见的别扭的可爱。
他对我的情意并不比其他任何人少。
他厨艺不好,于是努力在其他的家务事上多做一些,我没太管帮派里的事,于是他就更仔细地护理帮中的兄弟,让他们记得之所有人有愿意给他们治疗,是因为我的情面在那里。
他为我做了这么多,用情那么深。
可到头来,我还是跟其他人发生了关系,被我和其他人藕断丝连般的感情伤到,却连不安都无法说出来。
我半躺在柔软的沙发上,脖子重重地靠在上面,叹了一口气。
"很累?"姚子溪靠了过来,身体挨着,轻轻握上我的手。
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将他额前微显凌乱的发丝拂到一边,指腹在他脸颊上抚摩着。
"不累。"我温柔地勾起一抹笑,语气平缓地朝姚子溪摇摇头。
他凑过来一点,贴得更近了,鼻尖对着我的鼻尖,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笑意,"那明天不用再去呢?"
我脸上的表情只是微微一僵,不到一秒而已。
但姚子溪已经察觉了,眼里的笑意随意就沉默了。就像黑暗中的火花,转瞬即逝。
我搂过他的腰,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几下。
"……我跟他说了,他好了之后我再也不会过去……但他今天还在烧。"
姚子溪看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他越是这样容忍,我心里就越是煎熬。
我很想对他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却什么承诺也给不了。
君佑已经发烧了一个星期。
每次脸被烧红红的,四肢无力,但是看到我之后,他漆黑的眼睛里露出的却是一种欣喜和亢奋的光芒。
不像是被发烧症状折磨的痛苦患者。
我疑心他在装,但温度计的显示依旧是38度多,每次的药也是亲眼看他服用的。
药吃得差不多了,我又找姚子溪开了一些给他送来。
时间比以往的提前早了点,进门就听见哗啦啦的水声。
我无声地笑了笑,将药放在他床头。
一转身,就看到君佑穿着浴衣出来,手里正用毛巾擦着头,蹭亮的水珠四处溅开。
他看到我,表情先是一愣,很是吃惊。
偶后,才挤出一个笑脸,"大叔你来了?"
声音有点打颤,甚至还能听见牙齿磕磕颤颤的响声。
不对劲。
我疑惑着,仔仔细细地观察他。
明明是刚刚沐浴后,脸色竟然有些发白,嘴唇还在发抖。
我连忙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冷的,我不相信的,又摸了摸他单薄的胸膛,依旧是冷的。
这孩子,浑身上下竟然没有一点热度。
我快步走到浴室,猛地拉开浴帘,没有热水之后袅绕的雾气,没有一丝热度。
花洒还滴着水,我手指探了上去,水滴冰冷。
"你……"我心里一痛,转头望着他。
君佑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手里呆呆地拿着毛巾,头发上湿漉漉的。
眼神躲闪,像是做了错事被当场逮住的孩子。
身体还在颤抖,抑制不住的,因为冷。
他从来不肯委屈自己的,以前有个小病小痛,也会闹上天,让人宠着哄着。
现在却……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脑海中有些茫然。
但是下一秒就快速把君佑摁上床,用被子把他全身都包得仔仔细细的,接着又泡了杯热茶,递过药,赶紧让他喝了下去。
君佑乖乖地喝着药,一句话都不敢说。
正眼都不敢看我,只是不停地用眼角打量着我的脸色。像小狗一样惴惴不安的眼神。
他还是掌握不好分寸。
以前很极端,不留余地。现在也是一样。
让我,说什么好呢……
"大叔,你不要生气……"他的声音因为发烧和感冒变得异常嘶哑,光是听,就让我心里很难受。
君佑犹豫了一下,小小声说,"我不是想用什么手段……"他停顿了一下,很显然还忌惮着之前我的那番话。
他捧着茶杯,有些迷茫看着前方,可眼睛里却看不到焦点。
那是已经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才好的眼神。
他就是这样笨,这样幼稚而决绝的孩子。
不喜欢的时候,怎么挽回都没有办法。可是喜欢一个人,又会把自己所有的,都毫无保留的给对方。
学不会正确的判断,也不知道用正确的办法弥补。
只会傻傻的,用他自己的方式去做。
笨得,都没办法再去责怪他。
"我只是……"他慢慢地开口,语气虚弱无力,"我只是很久没跟你这样相处了……你给我倒水,你摸我的额头……我只是想留住这种感觉。"
"……会转成肺炎的。"良久,我才低低地吐出这句,心里不是滋味。
"无所谓。"
"……那也总有一天会痊愈。"
"再多一天,再多一天也好。"
君佑缓缓抬起头,湿漉漉的眼睛,像知道自己随时会被抛弃的小动物一样的眼神。他想要抓住的,只是这么一点点的微小的温存。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把他拥在怀里……
夜风凉凉的吹着。
我的脑袋这才渐渐冷静下来。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事情。
明明是要彻底斩断跟君佑的一切。
但,到了后来,却有更加的……
我摸出一根烟,点着火,在路边慢慢的走着。
君佑,姚子溪……
两边,我都不敢再想。
一辆加长型的黑色劳斯莱斯突然停在我的身边,蹭亮的车门被打开,过了一会,才出现玄黑色的精致的唐装下摆,上面绣着清丽的百合和张牙舞爪的金龙。
无论在那里,都无法忽视的强烈的气场。
拥有这样气场的只有一个人。
祁一寒走下车,漂亮深邃的凤目微微眯起,眼角上挑。
"大叔。"他轻轻喊了一声,迷人的声音像是夜色中绽放的妖娆花朵。
番外:流年暗转
君佑:
被侵入的那一刻,我真的痛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滚烫的□像刀子一样猛的插入,粗暴地近乎残忍,原本就不是可以承受的地方,又没有足够的前戏和润滑,弄得伤痕累累。
那里已经出血了,大叔丝毫不知,还趴在我的身体不停地律动著,重重地喘著气,黑暗中他低沉的喘气声有种格外性感的味道。
我很痛,一点快感都没有。
但是,心底却升起隐隐的,失而复得的幸福感。
大叔是个成熟而性感的男人。
一挥手一投足都可以引来无数漂亮美丽的女人,以及,像小鹿一样可爱的美少年,投怀送抱。
那个时候,我还不明白他的魅力。
也不明白,他的爱。
只是觉得大叔是我的,谁都不可以抢。
就像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只能是我的,不许其他人偷窥。
很小的时候,我经常调皮地骑在他的脖子上,晃动著两只小腿,任性地命令著大叔给我买这买那。
再大一点,常常和学校其他的男生打架,明明我什麽都没做,他们却总是骂我是黑帮里的小坏蛋,无恶不作,有次还把其中一个小孩打得头破血流。
我很害怕,钻进大叔宽厚结实的怀里,蹭著他的脖子,咬著唇,糯糯地说,"叔叔也讨厌我吗?我也不想有这样的出身,大家都不跟我玩,都说我是坏孩子,每天都只有我一个人,我讨厌这样……"
那个下午的太阳暖洋洋的,大叔最终勾起一抹迷人的笑容,有些无奈更多的是宠溺的,摸了摸我的头,纵容地说,"不会,我不会讨厌小佑。我最喜欢小佑了。"
拥有这麽好这麽可靠的大叔,何时何地都能引起其他嫉妒和羡慕的大叔,我觉得无限风光,像是手中最耀眼的炫耀品。
我爱上了这种感觉,爱上了大叔。
父亲得知我跟大叔的事情後,气急败坏,恼怒不已,要我马上跟大叔切断关系!
我才不要,他自己有几个情妇?!从来没有管过我,我生病的时候,也从来没有照顾过我,凭什麽现在要插手我和大叔的事情!
我固执地挡在大叔的身前,目光坚毅地直接著父亲。
"我就是喜欢大叔!我不要和他分开……"
我到现在也没有理清当初说出这些话的感觉。
到底是跟父亲赌气,还是真的因为我和大叔之前的感情而执著。
但我永远忘不了,回头望向大叔的那一瞬间。
阳光下,他俊美成熟的容貌带著淡淡的金色,嘴角勾起的招牌式似的性感而又迷人的笑容,眼里,是那种无法描述的欣喜和浓浓的爱意。
他这一个眼神让我知道,当时的自己做了天底下最正确最正确的决定。
连我自己都觉得,我应该是很爱很爱大叔的。
这样的情绪又爆发过一次。
不过对象换成了大叔。
我冲著他说,我爱上小俊了,我想跟焱叔你分手,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我还是想和焱叔分手……
我想我当时简直是著了魔了,不知道为什麽,就想摆脱这种被大叔控制的生活。
我不再是需要被大叔宠溺的小男孩,我已经长大。
我也有我自己男子汉的尊严和骨气,我想保护我心爱的人,而不是被人保护。
跟大叔在一起,我只会永远被他宠爱著。
大叔不断地想挽回我们之间的感情。
我只觉得可笑。反正有那麽多人爱慕他,随便选一个就好了。
直到後来,无论我怎麽後悔怎麽哀求,大叔选了祁一寒,选了姚子溪,对我永远只有敷衍笑笑的时候,我才明白,自己那时究竟有多可笑。
他给了我那麽多机会,我却蠢得每一次都拒绝。
是我自己,亲手把大叔推开的。
往後很久很久的时间里。
我再也没有见过,我十五岁那年,大叔炙热而执著的眼神,那种投进所有感情的眼神。
他之後的眼睛,永远是微微眯起的,像是隔著一层蒙蒙的纱。
把自己藏得很深,很深……
一寒:
祁一寒是那种很出挑的人物。
他的眼睛非常漂亮,瞳仁很黑,有种历练后的沉淀。
漆黑如墨的长发,狭长漂亮的凤眼,华丽复古的唐装,即使站在人群里,也一眼就可以认出来,因为气质格外的与众不同。
收敛,妖娆而锋利。
很少人能拥有这样的复杂而神秘的感觉。
被这样凌厉而妖气的祁一寒吸引并不是件很难的事,他太特别,太显眼,又是日本最年轻的黑帮教父,传说般神秘的唐装美少年。
即使沉稳老练如我,骨子里也流着激越的血液。棋逢对手,自然会燃起我的征服欲。
他是罂粟。
柔软的时候像是黑夜里绽放的妖娆花朵,可以治愈暗处的伤痕。
妖冶凌厉的时候,又可以激起男人的野心和控制欲。
尽管我已经很小心,很克制,但还是忍不住上瘾。
对君佑,我曾把所有的感情都投掷在他身上,像是炙热的熔岩。
我可以不在乎任何人的看法,不介意黑帮上的嘲笑,甘愿让他做TOP,甘愿守护他的炎帮。
然而,再炽热的岩浆,一旦冷却、凝固,就会变得无比僵硬。
再也找不回当初的热度。
除非,有更高更高的温度能够重新熔化它……
而一寒。
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单纯。
有权有势的黑帮教父为什么突然就对你死心塌地?即使是Noble夜店小鹿般的美少年,也会打探你钱包里有几张金卡。
但他越来越令我着迷,时而强势,时而妖冶,时而温情。
我嘴里说不会为他再重返黑道,但是心中的天秤却一点一点偏向他。
直到……
我愤怒,无法挽留。
掺和了帮派斗争的感情不可能视而不见。
我想,他可能不知道……
其实,无论他瞒着我做什么事情,都无所谓,只要不在我的面前。
我纵容他,比对君佑还没有原则。
因为……
跟姚子溪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他符合我想要的一切,除了黑道嗜血的那种快感。
可一听到waiter说他在房间等我的时候,身体还是比脑袋行动得更快。
后来春药发作,满脑海出现的人竟然不是姚子溪,不是君佑。
而是,祁一寒。
他漂亮狭长的丹凤眼,他泛着丝丝冷香的发梢,他柔韧而细窄的腰身,他修长有力的双腿,他的灼热,他的味道……
太久没有见到。
好像记忆都模糊了,好像味道也变淡了……
"一寒……一寒……"我亲吻着他的唇,即使春药已经支配了理智,最后的时候,还是记得握住他的手。十指紧扣。
你是罂粟,从一开始就知道,也试图抵抗过。
但是,却无处可逃。
我想你。你呢?
第三十四章
我的脸紧绷着看他。
君佑和姚子溪的事已经搅得我心浮气躁,这个时侯见到祁一寒……
我明明应该觉得烦闷,可心里却有种不自觉的,欣喜?
"到车里去吧。"祁一寒替我拉开车门,俊美狭长的凤眼凝视着我,黑色的发稍在夜风中飘动。
他就是有着这种勾魂摄魄的魅力,只是往那一站,浑身上下就有种与众不同的气质。
一举一动,只觉得魅惑而优雅,任谁也无法拒绝。
等我坐在车中的软皮座时,我才发现身体比理智的反应更快。
祁一寒……
这个时候,我实在不该跟他接触。
可我还是接受了他的要求。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好像只要是遇到关于他的事,我的感情总是比理智要冲动。
是那几年的共同生活形成的习惯么?
"大叔。"祁一寒低低唤了一声,修长白皙的手轻轻放在了我的手背上。
他的手掌里带着茧,黑道磨砺出来的。
他的举动其实是有些突兀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旦由他做出来,却又是那么合情合理。
"你的脸色不好,先到我家喝杯咖啡吧。"他似乎看到我的脸色很差,有些关切地凑近了一些,微弱的鼻息喷在了我的脸上,痒痒的。
我往后靠了一点,拉开距离,却又在瞥见他几分期待的凤眼后,只得"嗯"了一声。
他漂亮的凤眼里闪过一丝笑意,他总是这样,时而强势时而柔情的目光让我心动不已。
如果说君佑象头不知死活小狼崽子一样,莽莽撞撞,只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做事。
那么他就是只狡猾危险的野狼,却又扮乖扮得惟肖惟妙,让我直到现在想到曾经的温存都会觉得胸闷得喘不过气来。
一寒的住所很大。
但在我刚踏入房间的那一刻,我竟然有种时空倒错的感觉。每一处欧洲风格家具的布置,每一组高档奢华的沙发,甚至连橱柜那些盘碟的摆设都跟我的公寓一模一样。
这是要多用心,才可能在搬出去之后,还记得一清二楚啊?!
他对我,难道真的是……
我只觉得胸口有些闷,又回想起以前的那些时光,以及利用。
我摇头,习惯性地点起烟吸了一口,才静下心来平淡地说:"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
祁一寒狭长的凤眼一眯,薄唇勾起一抹笑容,显得有些狡黠,"没有事情就不能找大叔吗?"
他端起一杯咖啡,杯口还冒着徐徐的热气,他搅拌了一下才递给我。
"你不会无缘无故请人喝咖啡。"我吞了个烟圈,弹了弹烟灰,接过咖啡喝了一口。
祁一寒低头笑了笑,"大叔真了解我。"
"有什么事你就直说吧。"我把咖啡杯放到一边。
虽然知道他专门找上我必定是有事,但是真的从他口中听到这个答案之后,心里又有点失落。
又真的期望,只是两个人在这个熟悉的空间里边喝着咖啡边单纯的谈笑。
好像,那些事情从未发生……
祁一寒的目光在桌上的咖啡杯转了一圈。
而后抬起头,漂亮凌厉的凤眼里不再是柔情的体贴。
而是一种掠夺的占有欲的眼神。狼一样的眼神。
"很快,大叔就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他迷人妖娆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却又像遥远的时空中传来一样,忽近忽远。
"你……"我看了眼咖啡杯,脑海中最后一幕是祁一寒似笑非笑的目光。
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身体被禁锢在一个隐秘的房间里。
地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只有一张床,靠着床头的墙壁上有一个钢环,崭新的,看得出才刚刚加上去不久。
我扶了扶额头,手腕上的手铐异常沉重,铁链子哗啦哗啦得响,一直链接在那个钢环上。
这,这简直就是监禁!
"该死!"我扯了扯,钢环牢固无比,异常坚硬。上面闪着的蹭亮的钢铁般的白光,仿佛是在嘲笑我似的。对他们不忍心的下场,就是再次陷入到这种境地。
"大叔醒了啊。"祁一寒颀长俊美的身体出现在门口,双手环臂,漂亮的凤眼里闪烁着捉摸不定的光芒。
"打开。"我皱眉,命令道。
他单薄性感的唇勾起一抹弧度,似笑非笑,他走到我面前,玄黑色的下摆一掀,半跪在我面前,视线与我平齐。
他修长而美丽的手指抚上我的脸,"这个铁链是我特地让人打造的,手铐做了处理,不会伤到大叔的手腕。"
像是要验证似的,祁一寒还托起我的手,在手铐和手腕相挨的地方,温柔的亲了亲。
靠!老子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莫名其妙就把我拷起来,祁一寒他也疯了么?!用这、这种屈辱的方式……
"有话好说,何必又这种方法呢?"我努力压制住心中的恼火,试图语气冷静的劝解他。
"……这样多好……大叔再也不会赶我走!"祁一寒回想起什么似的,眼睛眯了眯,然后又把脸贴着我的轻轻厮磨,诱惑十足。
我有些微微失神。
当初明明……明明就是他先离开的……
早上清醒之后,床的另一半只剩下孤单的冰冷。往日的缠绵仿佛都灰飞湮灭,再也找不回了。
那种巨大的清晰的失落,到现在都还记得很清楚。
祁一寒狭长俊美的凤眼里闪过一道暗光,手非常不规矩的伸进我的裤子里。
我倒抽了一口气,正要开口。
脖子上却突然传来一个温热濡湿的感觉,他在舔我!
我惊得一缩,祁一寒邪气而妖娆的笑了笑,绯红的舌尖暧昧的,刻意缓慢的贴上我的脖颈,沿着肌肉的走向,一点一点舔了下去。
电流般的感觉瞬间传到我的大脑皮层,抑制难耐。
他简直就是一个天生的调情高手。就像他复杂的,多面的性格,时而强势霸道,时而妖娆凌厉。
你会觉得危险,但是骨子里又流窜着那种刺激的狂野的征服欲。
但你永远不会知道,到底是你征服他,还是他征服了你?
"住、住手。"我喘着气,努力忽略还在我大腿内侧不断挑逗的手,"不能这样。"
"呵呵,不能怎样?"祁一寒在我耳旁低低诱惑的说道,修长的手指却更加放肆的伸到我大腿间之间,极其色 情的玩 弄……
他品尝般舔咬着我的脖子,喷出的炙热的气息让我有种快要被灼伤的错觉。
我挣扎着,铁链剧烈的响动,"我、我们已经分手了……"
我试图提醒他这个事实。
祁一寒一愣,接着像是被激怒了一样,狭长漆黑如深潭的凤眼里闪烁着近乎噬人的光芒。他双手放到我的领口处,一个用力,上面的纽扣砰然而飞,瞬间变成几块残剩的破布,绞在我的手腕出,裤子也被褪到了脚踝处。
□的胸膛和下身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毫无遮掩,一览无遗。
祁一寒勾起薄唇满意地笑了笑,不过笑意中却多了一股狠厉的味道。
"你跟君佑不也分手了吗?"他修长有力的手指滑到我的脚踝处,突然扣住粗暴地往外一拉,跟我的手捆绑在一起,双腿大张,摆成一个屈辱而放 荡的"M"型。
"可你不还是跟他上床了吗?!"祁一寒用着一重责问出轨情人的口味说道,还狠狠地咬了咬牙,"还跟那个医生勾搭在一起!大叔的身体就这么需要男人吗?!真是饥渴啊……"
"住口!"我又羞又怒,恼怒地望着祁一寒,甚至能感觉到自己赤 裸的皮肤在空气中微微颤动。
"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管!"我朝他吼道,"我想跟谁上 床就跟谁上 床!"
"在你之前我的床伴就很多,在你之后也不会少!"我冷哼一声。
祁一寒的眼神闪了闪,有好几秒都没开口,突然,他的手再次开始放肆的抚摸着我的身体,像诱惑狠毒的蛇一样游走在我的腹部。
他性 感的薄唇轻启,眼神极其邪恶极其诱惑,"既然大叔可以跟那个医生做,可以跟君佑做……那现在再跟我做也没什么关系!"
"我讨厌你的花心!讨厌你对谁都好!把我们一个个都迷得晕头转向!君佑,姚子溪,宫田……你很得意吧!"他的声音到后面越来越愤怒,狠狠地咬上我胸前的两点,蹂躏着,"我们一个个都为你发狂了!"
我闷哼一声。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鬼话!
表面上来看,好像我是和那些人纠缠不清。可是,除了姚子溪外,其他的哪个人不是怀有其他的目的?!现在,一个个倒成了为我发狂!
我有自知之明,不过老男人一个,哪里有那么大的魅力。
祁一寒的牙齿细细噬咬着,绯红湿漉的舌头内侧却在胸前两点的周围舔压,没有多久,那里的两点便变得又红又肿,胀痛难忍。
"唔……"我难耐地扬起了头,不由自主地想往后躲,但是身体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无处可逃。
"真漂亮!"祁一寒微微眯起狭长俊美的凤眼,沉醉似的盯着我胸前的两点,修长的指点轻拂了上来,然后用力一捏。
"……啊……"我禁不住倒抽一口气,脸颊滚烫,简直是被恶意猥 亵的感觉。
胸前涨痛的感觉还没消逝,一股又刺激又酥麻的快感便如雷击般猛烈袭来。
祁一寒正半跪在红色的地毯上,把我微微□的性 器含在了他的嘴里,淫 亵地吸吮了起来。
他绯红性感的舌尖在我的前 端转动着,像是一条淫 荡而有力的蛇缠绕在那里,极其情 色的吸舔,然后模仿着抽
插的节奏,激烈地摆动着头颅,把我的□深深吸进去再深深吐出来,做着深喉式口
交,我难耐地把把手插进他漆黑漂亮的长发里,禁不住发出暗哑而颤抖的呻吟……
第三十五章
明明理智想要说停,体内的欲 望却叫嚣得厉害,明明是想推开他,手却不由自主地把他拉得更近,让他的动作更激烈一些……
突然,祁一寒恶劣的一吸,强烈的快慰窜上我的背脊,我全身剧烈地颤抖,忍不住在他嘴里释 放了出来。
全身的体力像被抽空一样,我重重地伏在了他线条流畅漂亮的身体上,高 潮后的余韵让我有些失神。
祁一寒将我释放的液体全数吞了下去,绯色性感的舌尖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嘴唇。他得意而邪恶的看着我,眼里闪过一抹危险的光芒,"大叔现在的样子很想让人狠狠蹂躏……难怪他们到现在都不肯都放手……"
他将裤子的拉链缓缓拉下,露出修长的双腿,以及双腿之间滚 烫如铁的昂 扬。
炙热的硕 大的性 器弹跳到我的脸上,还带着凶猛的张力,我呼吸加速,再笨也知道现在他想要我做什么。
口 交的滋味是很棒。热辣、□。
但做bottom已经让我觉得很示弱,所以我很少给别人做□。
那种半跪在下方,将头颅埋在对方修长紧实的双腿之间……总会让我有种对方是性感神秘的贵族,而我只是他们性奴的错觉。
但这次,祁一寒是铁了心思。
我闭着嘴。
"帮我……"他修长性 感的手指划过我的唇,沿着我的唇纹缓缓滑动着,有些挑 逗的意味,"你一次都没给我做过……"
祁一寒邪恶妖娆的脸上突然流露出一丝委屈和埋怨。
"我……"我正准备开口。
□的□部位趁机冲到了我的嘴中,我怒视着他,祁一寒漂亮狭长的凤眼弯成一抹弧线,"帮我做一次。"
这种不再是委屈,还是半讨好半命令。
他 妈 的真是一条狡猾危险的野狼,扮乖扮得惟肖惟妙,但始终是一条大野狼!不,大野狼加大色 狼!
我真想狠狠一口咬下去。
"别咬,"祁一寒邪恶地笑了笑,蛇打七寸般的,"你舍得吗?"
他 妈的!我……还真舍不得。
他那里硕 大炙热,跟他修长高挑的身形还真的一点都不搭,但那里我也用过无数次,除了形状和颜色十分漂亮外,功能和质量也非常棒。
靠!男人果然是欲 望控制的动物,我竟然还在想这些。
"舔舔。"祁一寒将□推进我的嘴里,低沉暗哑的迷人嗓音命令道。
我恨不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真的咬断他那里,只能妥协的张嘴将他炽热如铁的硕 大含进了喉咙,不断做着吞吐动作。
祁一寒微微阖着眼睑,舒服的轻吟了一声,脸上渐渐露出沉醉的神色,修长漂亮的脖颈往后仰起,线条十分优美。
他扣着我的头,用力挺动着,将我的脸往他那里按压,十指插进我的头发,有种酥麻的刺激。
他那里在我口中愈发炽热,膨胀得我几乎快要吞不下去,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感受到他的形状。
"好了。"祁一寒将他炙热如铁的性 器抽离开来,把我的身体往后压,修长优美的手指爱 抚了后 穴一会,便将灼热的硕 大抵在了穴 口处。
前端先是暧昧地摩擦了一下,然后一个挺身冲了进来,开始大幅度的抽动。
"一寒……"我倒抽一口气,禁不住喊起他的名字。
我原以为我一定会受伤,但是没想到身体竟然一会儿便接纳了他,还自动配合地扭动起来,把他绞得紧紧的。
"啊……好棒!大叔……你里面好热……好紧……"
祁一寒发出愉悦的感叹,扶着我的腰,狂野的抽 插着,激烈地掠夺着我体内的每一处。
他像要贯穿我似的,一下又一下猛烈撞 击着,肉体撞碰的淫 靡声响在房间格外的响亮,空气是弄得化不开的极其情 色的麝香味。
"……嗯……啊……"在他大力抽 插之下,我也忍不住呻吟起来,"靠啊,怎么这么猛,都快被你捅穿了!"
"呵呵,"祁一寒邪恶地坏笑着,凤眼危险性 感的眯起,"我积了这么久……你说我猛不猛?"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眼睛。
不会吧!难道他憋了这么久,从来没有找人做过……
"你那是什么表情!"祁一寒修长的眉宇一挑,恨恨地在我肩头上咬了一口,全部拔出性
器,又猛的一挺,像木桩一样深深打进我体内的最深处,狠狠地撞击着最敏感的那一点。
"……啊……"又痛苦又愉悦,有点虐 待似的快慰仿佛强大的电流一样电得我整个腰部和后背都酥酥麻麻的。那种快感简直像罂粟,令我又爱又恨,飘飘欲仙。
"我为你守身如玉,你倒好……这么短的时间,姚子溪和君佑都搞到手了!"祁一寒气愤地哼了一声,又是大力一撞,撞得我的腰都麻了。
"轻点……轻点……会坏掉的……"我喘着气,老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发烫,"你、你也可以找其他……"
话还没说话,祁一寒更加气愤了,狭长俊美的凤眼闪着邪肆危险的光芒,把我的身体翻了一个面,让四肢趴在地上,高抬臀部,"翘起来!今天要好好惩罚惩罚你!竟要让我去找别人!"
祁一寒说着说着还不解恨,竟"啪啪啪"在我屁股上扇了两下。
"……颜色更漂亮了了!"语言暧昧而邪恶。
"你……"我又羞又怒,脸上的热度越来越高,"你去死!"
"放心!我会让你欲仙欲死!"祁一寒再次猛力将他□灼热的性 器插进我的体内,激烈的撞 击着,手指也极其色 情地环了过来,揉捏着我胸前的两点,前后两重刺激着我。
突然,一股又一股滚烫热流在身体深处喷涌而出,激打在我的内 壁上,我也忍不住跟着释放过来……
"靠,你射在我里面了……"我喘着气,想怒视祁一寒,但是高 潮之后的虚软,让我的语调变得软软的,反而有点调情的味道。
"这样不好吗?"祁一寒慵懒地说道,修长的手指暧昧滑向我的穴口,"红红的,真漂亮……"
他低下头,双手扣住我的脚踝,用力拉开,很是仔细地观察刚刚受到他蹂躏的部位,缓缓开口。
"我喜欢大叔那里被我的精 液填满,然后再慢慢流出来的样子……"
我面红耳赤,"你、你……"
"你"了半天却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
祁一寒狭长性 感的凤眼得意地眯起,修长而优美的手指像灵蛇一样钻进我那里,微微曲起手指,内壁被撑开,极其□的浓稠的白浊从那里缓缓流出。
"……大叔,你看,你那里好能吃,吃了好多……"炽热的目光仿佛灼烧般的凝视着我那里。
纵使我对自己的身材还比较有信心,可是被人这样强烈的盯着私 密的淫 靡的地方……
我半是羞赧半是窘迫的手臂横在脸上,想遮挡住我的脸。
"别遮,我想看大叔跟我欢爱之后的表情……"祁一寒玩弄着我后面,神情邪恶而性 感,妖娆的黑发披散在他泛着光泽的皮肤上。
"看你个头!"我脸上发烫,放下手,冲他吼道。
"你终于看我了!"他低低笑着,在我耳旁暧昧地吹着热气,"流了好多……把大叔喂得很饱吧……"
"……"
"我要把大叔囚禁起来,每天把你喂得饱饱的,让你一辈子也离不开我!"祁一寒语气一变,邪气而凌厉的目光在我身上扫视着,"让大叔再也没有机会去勾 搭别的男人!"
"你他妈才勾 搭男人!"我一愣,然后立即朝他吼道。
靠,我这个三十多岁的老男人竟然被他说得像欲求不满的狐狸精似的。
"我只勾搭你!"祁一寒眉毛一挑,性 感的双唇凑了过来,又是一番激 狂的热吻,把我吻得晕头转向。
他 妈 的,这家伙□和kiss的技术为什么这么棒!
……
迷迷糊糊之中,他好像解开了我的手铐,把我抱进浴缸里做了清理,当然途中免不得动手动脚的。
但我实在太累了,之前连续照顾君佑,回家面对一寒……
这样的两边煎熬,即使他们一句抱怨都没有,我还是很累,像在走钢丝。
正是因为他们没有抱怨,所以我才更怕说错一句话,给他们造成更大的伤害。
现在祁一寒强势出现,不明就里的把我监禁在这里。
明明让我们几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复杂,但他强势的进攻和掠夺却又给我另外一种错觉。就像突然出现的一面墙,让我有了一种可以喘息可以放松的机会。
原来,我也有想逃避的时刻。而祁一寒,则是我的契机。
我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似乎,从一开始,他就经常扮演这种角色。从跟君佑分手的时候起。
妖娆、邪恶、凌厉、强大。
君佑的任性,和那么一点傻得可爱的天真,姚子溪冰山脸之下别扭的热情和深情,而祁一寒,罂粟一样的妖娆和强势……
清醒之后,发现又被扣上了手铐,我禁不住咒骂了一句。
祁一寒端着一只托盘,里面放着西式早点,黄澄澄的鸡蛋,热气腾腾的牛奶,俊美狭长的凤眼里是遮掩不住的温柔。
他的手艺比君佑和姚子溪好太多。
在欢爱过后的第二天早上被情人这样温柔的对待,任何人的心都会不由得变软,但是……
"我不喜欢这样。"我沉着脸,把手铐亮在他面前。
我可以容忍他一时的莫名的怒气,可是没有成熟的男人会容忍别人将他监禁,那是对男性尊严的一种挑战。
祁一寒幽深的凤眼深深凝视了一眼,然后嘴角弯起一抹弧线,"……吃吧。"
"因为不知道大叔什么时候醒,所以每过十五分钟就又做了一份。这个鸡蛋还是刚刚煎好的,大叔尝尝看……"
"我跟你说的是正经的……喂喂……唔……"我板着脸,正准备正色道。
祁一寒咬了一口鸡蛋,身子倾过来,吻上我的唇,灵活的舌尖将正缓缓流出的蛋黄抵进我的嘴中……
我微微惊讶的睁大眼睛,鼻尖嗅到他清淡的发香。
他修长的手指擦了擦唇角,然后意犹未尽似的将指尖放在嘴里舔了舔,俊美狭长的眼眸弯了起来。
"味道真好。"
"你……"我嘴里还含着鸡蛋,话都说不清。
"我要出去了。"祁一寒眼里闪过一抹无奈的神色,白皙修长的手指抚了抚我的脸颊,"我已经等得够久的了。"
"原本准备彻底征服这边的帮派之后,再来找大叔……"他黑色的瞳仁变得有些黯淡,"……我想证明给那个男人看,即使没有他的庇护,即使不在日本,我也一样能成功!"
他湿亮的眼眸闪了闪,"不过,我现在只想证明给你看。我对大叔是真心的,我有足够的能力让大叔幸福。"
我没说话。
他看着我,勾起嘴角,情人般在我唇上轻啄了两下,低喃,"在家等我。"
门被轻轻的锁上。
房间里顿时安静了下来,我这才舒了一口气。
祁一寒永远都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会对我产生什么样的影响。仅仅是刚才那个喂我的动作,都令我心跳加速。
他刚才的那番话,差点就让我控制不住,恨不得对他说,"我帮你。"
虽然那次宫田雅治说的轻描淡写,但是我知道,祁一寒那么高傲的一个人,高傲到连姓氏都只从母姓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向宫田家族低头!
如果是我,处在他的位置,也许会将身边的人利用得更彻底。
但是,我不能。
即使坐得那么近,即使鼻尖都可以闻到对方的发香,我却不能将他拥入怀中,护着他。
因为,还有姚子溪,还有君佑……
链子是精心打造的,可以去房间的任何地方,就是出不了门。
每走一步,钢链就哗啦啦的响,扰得人心烦意乱,偏偏所有的联络工具都被祁一寒收走。
他每天早上去帮派,事情一办完就回来陪我。祁一寒就像罂粟,诱惑迷人,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只觉得心情舒畅,深情脉脉,待的越久越沉迷。
可沉迷过后,又是无尽的内疚……
以前逢场作戏的次数不少,现在真的想定下来,为什么这样难。
欢畅淋漓的□之后,祁一寒搂着我的腰,滑顺的黑发慵懒的散在他的身后,泠泠的发着清香,像是黑暗中美丽妖娆的花朵。
"大叔……"
我阖着眼,半睡半醒之间,听他喃喃的叫着。
"……跟我在一起吧。"温热的唇碰了碰了我的额头,指尖温柔地沿着我的眉宇、鼻梁的曲线轻轻勾画着,满是深情,"……第一次见到大叔的时候,君佑还那么小,大概五六岁的样子吧,明明年纪跟我差不多,为什么却有大叔这么疼他呢?"
"那个时候,大叔在我心里就没有任何人比得过!后来,在宫田那里看到大叔的照片,知道大叔的身份,那种欣喜,你知道吗,简直比我称霸日本的黑道还要高兴!"
我心猛地一跳,却没有睁开眼。
他轻轻笑了笑,却像生怕吵着我似的,只是低声笑着,"我当时真是开心极了!只买了一张机票,连行李都没拿就来了这里……"
祁一寒顿了顿,声音黯淡了下去,"可是,为什么,大叔喜欢的是君佑呢……是不是,我永远都晚了一步……"
他说的都是我记不得的事情。
可他却每一件、每一个表情都记得清清楚楚,描述的时候,明明是心酸的内容,却还带着那种向往的甜蜜的心情。
原本记不得的事,从他口中再次听到,心底茫然中又带着不可名状的心疼,疼得化不开似的。
笨蛋。怎么那么傻……
手机一阵铃响。
"什么事?"祁一寒连忙接起来,压低了声音,甚至感觉得到他的目光还在我身上停留了几圈,怕吵醒我。
手机那边的声音却大得吓人,"不好了,老大,火神帮的又来砸我们场子了!兄弟们重伤了好几个!他们头说,不把烈焱交出来,就把我们的场子全部砸光……他们人大多了,我们快顶不住了……老大,老大……"
没等那边说完,祁一寒便断掉了通话,起身穿上衣服。
临走前,在我额头上亲了亲。
"等我。"他轻声说。
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至始至终祁一寒都没戳破我假寐的事情。但是刚刚那通电话已经让一切又重新回到原点,起伏的情绪已不再。
仿佛美好的梦境被人打碎,只剩下一地碎片。
那种,说不出的遗憾。
第三十六章
我有些闷闷地抽了口烟。
跟祁一寒在一起不是什么坏事。但就像黄粱一梦,总有醒过来的时候。
既然君佑已经知道了,那我回去也不过就这两天。
祁一寒对我未必不是真心,只不过跟他的寒帮相比,我显然要位居其次。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情情爱爱之前,总是有许多其他的事要顾忌。古往今来皆是如此。
烟灰啪嗒地往下掉,我没去管。
等到心一惊,觉得滚烫无比的时候,烟已经燃到手指边,手一抖,剩下的一小截烟掉到了地毯上,把茸茸的地毯灼了个洞。
果然是十指连心,我伸手摁熄了烟头,心底怪异的感觉却越来越明显。
不对,有哪里不对劲……
祁一寒为什么突然把我囚禁起来?
君佑为什么接二连三的去砸祁一寒的场子……
那晚,到底是谁假冒祁一寒!
层层事件叠加,一些蛛丝马迹开始显露头角,只待抽丝剥茧。
但还没来得及多想。外面的门就被强横撬开,一群黑西装的人鱼贯而入,很快就制服了留守的保镖,表情冷漠,动作训练有素。
所有的一切不过短短几秒。
肃杀的黑西装保镖迅速分开,两边站齐,恭恭敬敬的九十度弯腰,从卧室一直排到客厅。
一阵悠哉的脚步声响起,在突然沉寂下来的空气中显得几分醒目几分诡异。
不过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
一切谜底揭晓。
"大叔……"一把温润的嗓音响起,身着白色西服的宫田雅治笑眼弯弯的看着我。
而他身后,则是异常消瘦的蔡永俊。
……
宫田雅治居住的地方充满着日式风格,鹅卵石小径,竹筒流水,庭院里种了几株樱花。
我坐在榻榻米上,周围是黑西装保镖。
纸门被拉开,不一会儿,宫田雅治已经换成一身轻便的和服,夹着人字拖走了过来,清丽的头发垂在他纤长的睫毛上,有种粉色的樱花下雪白刀刃流闪的惊人美感。蔡永俊跟在他身后,看不清脸上的情绪,只是手里捧着白色的家用医疗箱。
"出去。"宫田雅治轻轻说了一声。
保镖们深深一鞠躬,然后绝对的服从命令,无声无息退出房间。
我无意中对上蔡永俊的眼神。
隔着眼镜,他眼眸中有莫名的光芒闪烁,然而瞬间即逝,马上他就把医疗箱放在榻榻米上,紧跟着出去了,一句话也没多说。
宫田雅治噙着笑,取出创伤药,动作轻若地握起我的手腕,将乳白色的药膏均匀的涂抹在我的手腕上。
"以前我烫伤了,大叔也是这样帮我涂抹的。"他优雅的开口。
我勾起唇,痞痞笑了两声,"不同的是,我的伤是拜你所赐。"
他的确够狠。
明知道我的手铐是祁一寒特制的,钢制的链子紧紧扣在墙壁上,还是让人开枪把链子打断,啪啪啪一连开了十几枪,子弹飞溅的花火灼伤了我的手腕。
我甚至觉得,他不如一枪把我的手骨打断来得快。
"我很心疼。"他的指尖抚摸上我的脸,浅浅淡笑,仿佛那时的事情完全与他无关。
我边由着他涂药,边漫不经心的开口:"有烟吗?"
宫田雅治眼睛弯了弯,命人拿来一盒烟,又细心地帮我点上,他的手指白皙而细长,有种诱惑的味道。
我情不自禁的想起另一双修长而妖娆的,温度偏低的手,顷刻之间,便能面不改色的取人性命。
是不是越是好看的东西,就越有毒。
从这点上来看,宫田雅治和祁一寒的确是继承了同一个血脉。
我无声的笑了笑。
"大叔笑什么?"宫田雅治涂好伤口,将药膏放了回去,跪坐在我的对面,一姿一势优雅无比。
我没有立刻回答,反而享受似的吸了一口烟,然后朝他俊美温文的脸上喷了过去。
宫田雅治有些被呛到,闷咳了好几声。
"什么时候布的这个局?从我们第一次见面?"
"不,"宫田雅治正色反驳,"那个时候虽然知道祁一寒已经来到这边,但我没想过他和大叔会发展成这种关系。"
"所以蔡永俊是你派来的?" 我随意的弹了弹烟灰。
宫田雅治沉默点点头。
我自嘲的笑了笑,在道上混的,还真没一个是简单的人物。
蔡永俊这步棋下得真是相当聪明。来访的时候制造和利用机会,一明一暗,既可以让我和君佑分开,又方便日后掌控炎帮。
即使祁一寒在这边形成了气候,也能里应外合,势均力敌。
不愧是日本黑道第一大帮派调教出来的继承人,手腕高明,城府深沉。
事事有风险,不过除了蔡永俊发生意外的那次,其他的事情基本上是按照他们的计划进行。
只不过,恐怕他们也没想到。
感情是最容易出现变数的,前面有我,后来是蔡永俊。
如果蔡永俊当真对君佑没有一点动心,也许炎帮早就被宫田雅治大换血,面目全非。
我越想越有些后怕。
毕竟是几十年的基业,年轻时为之倾入的心血被人兵不血刃的夺去。
那岂止是一个,寒心。
好在,君佑也并非是完全的不学无术的二世祖。
年轻人的野心和跃跃欲试,他都有,并且更加充沛。否则也不会那样便离我而去。
虽然决绝得令我元气大伤,以至于好长一段时间都无法复原。
这个世上有很多温室的花朵,也许其中一些抵抗不住外界的诱惑,离开之后,在风雨交加中枯萎残败。
也许还有一部分,更适合外面的海阔天空,物竞天择。
"所以……你这次的目的是对付一寒?"我沉思了一会,吸了口烟。
特地选在祁一寒出去的时候将我劫过来,而先前出现的那些黑衣人恐怕也是宫田雅治从日本总部调来的力量。
"……不错。"宫田雅治勾起一抹笑容,嘴角噙着胜券在握的笑容。
他掏出手机,优雅地按下通话键,"我是宫田雅治,烈焱在我的手上……放心,我不会对他怎样……"
宫田雅治停了停,别有深意的看了我一眼,将手机递到我的耳边,"我可爱的弟弟坚持要跟你通话。"
我的心猛烈一跳。
耳边随即传来祁一寒急切的声音,"大叔,大叔……"
"……"我没说一句话。
"我会救你出去的……无论什么代价,我都会救你!"
"……"
祁一寒的声音迷人而妖娆,犹如深夜中冷冽绽放的花朵。
我以前听过很多遍。
这世上有很多美好的情话和承诺,比祁一寒说得更好听的也有,可当我的耳朵一靠近手机,仅仅只是那种焦急的语调就让我的胸腔中的一些东西不受克制的,破冰而出,涌起一股暖流。
我紧紧的贴着手机,颤抖的空气一波一波在我耳边震动,令我耳朵发烫。
我茫然不顾,只是肆意的珍惜着这短暂的每一秒。
宫田雅治冷笑了一声,将电话抽走,"好了!就这么多,我在哪你也清楚。下午两点,你一个人过来。"
祁一寒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宫田雅治毫不留情地挂断。
我垂着眼睑,但还是感觉得到宫田雅治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
"没想到大叔这么有魅力,"他顿了顿,才慢慢开口。
"无论什么代价……呵呵……"宫田雅治把这句话重复了两遍,"……连他的寒帮都可以吗?"
宫田雅治的语气轻且缓,我却听得心跳加速,仿佛喉咙被什么哽住了。
他轻轻笑了两声,"我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祁一寒的时候,那种眼神我这辈子都忘不了。那种仇恨的,仇恨我父亲,仇恨我们全家……"
"父亲在的时候,使用了些手段,跟他达成和解。"宫田雅治弯着眼睛望向我,"不过,大叔觉得他是那种甘心放弃的人吗?"
不,祁一寒当然不是。
他是个傲气的,野心的,决不放弃的,否则哪里可能单枪匹马就征战日本黑帮,闯出传奇般的名号,从而达到跟他父亲面谈的高度。
如果他甘心放弃,又怎么会来这边再次创立一个寒帮,并且不断扩大势力,企图只手遮天呢。
他一直都在寻求,再次颠覆他父亲的一天。
"那么,大叔觉得,我那个可爱的弟弟会为了大叔,放弃他的寒帮吗?"宫田雅治逼迫着我与他对视。
我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慢慢抬起眼皮,很仔细地对着他的脸看了一会。
毕竟是过了好几年。
印象中优雅温和的气质依稀残留着,但眼角眉梢之间渗透的沧郁仿佛日蚀似的,怎么也无法掩饰。细看之下,就连睫毛下那些淡浅的阴影都陌生得令人心惊。
他已不是当年那个佯装沉稳的孩子了。
良久,我才开口道,"我原以为你不是这样的人。"
宫田雅治闻言一怔。
像是被什么咬了一口似的,薄唇有些微微发抖。
他咬了咬下唇,眼底闪过一抹深沉,"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他双手拍了一下,几个训练有素的黑衣保镖迅速进来,恭敬的等候命令。
宫田雅治深深看了我一眼,手一扬,"带走。"
走出房间的时候,我呼了一口气,心底无比沉重。
祁一寒……
转角遇到蔡永俊,他应该是特地等在那里,身后站着两个高大的黑西服保镖。消瘦的脸颊看起来分外苍白,不见以前的青涩,也不见当初待在君佑身边的意气风发。镜片下是掩盖不住的阴霾。偶尔闪过针芒般的目光,似乎想将我刺穿。
"你们几个去前院。"蔡永俊命令道,指了指我,"我去把他关到仓库。"
"这……"先前的几名保镖迟疑了一下。
"怎么,有问题吗?"他沉声说。
"不,不。"为首连忙出声,跟蔡永俊身后的两名手下进行了一个交接动作。
看来蔡永俊在这里的地位不低。
虽然只是短暂的一瞬间,我眼皮一颤,一种可能性突然跳进我的脑海。
第三十七章
仓库的铁门尽在眼前。
蔡永俊猛地把我往里一堆,生硬的铁门撞得哐当响,我一个踉跄,双手蹭了蹭地,一手灰尘。
"没想到你这么恨我呀。"我将手上的灰尘拍去,
他阴阴望了我一眼,脸上阴沉,镜片划过一道寒光,"炎叔觉得呢?"
我挑起眼角看他,"我觉得……你没资格恨。无论哪一条,都没资格恨。"
"我没资格!?"蔡永俊扯着嗓子吼道,以往隐藏的面孔扭曲的清晰的呈现在我前面,"你知道被人关在仓库□的感觉吗!他们打我,拿那么粗的啤酒瓶往我那里捅……那些禽兽!"
他红着眼,像头愤怒的兽,狠狠咬着牙,"我怎么求,他们都不肯饶我!可是,所有的事情根本与我无关,李江报复的是你,要离间的也是你!为什么一切要我承担,为什么是我!"
蔡永俊揪着我的衣领,神情愤怒而绝望,像是怒嚎的受伤的野兽。
"我付出了那么多,那么多!君佑说过的,他爱我。只有我能带给他不受束缚的感觉……"
他眯着眼,镜片后的睫毛有些湿漉。
蔡永俊的声音渐渐变轻,头贴近我的脸,语调诡谲而令人心惊。
"炎叔为什么要故意来破坏我们呢?跟祁一寒在一起不是很好吗?嗯?"
他反手甩了我一巴掌,"贱人!"
我抬手便回了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无论他当时遭受了多么大的痛苦,也许我会怜悯。但是绝不原谅。
就像现在的我对于君佑。
可能会心疼,却始终无法回到从前。
我给了他生命中最美好的十年,也许今后还有第二个,第三个,无数个日日夜夜身旁有爱我的人陪伴。可是那段心悸时光却再也不会有。
它已经是被玷污的画纸,满纸残留的污渍。令人连再回忆的勇气都没。
而破坏掉这张画纸的,是没资格说这番话的。
蔡永俊没料到我会反抗,一时之间被打蒙了,怔了好一会才恨恨捂住脸,咬牙切齿地命令,"给我上。"
身高马大的保镖立刻冲了上来,不愧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雨点般的拳头落在我身上,每一记都是又快又狠,扎扎实实,毫不留情。
我护住身体要害,被拳头击中的地方火辣辣的痛,"哄"得一下由神经传入大脑,承受的拳头多了之后,钝痛逐渐变得麻木,一些地方已经出血,混着地上的灰尘,狼狈不堪。
时间过得很慢,又像是过得很快。
我已经不知道究竟挨了多少下,只知道肚子,后背,胳膊……反复的被粗暴的踢打着。
"停。"蔡永俊喊了一声,走了几步,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
"滋味如何?炎叔?"
我抹了把被踢破出血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抬起眼皮看他,"比你当年强点。"
"你!"蔡永俊暴怒道,"你别以为我会放过你!宫田少主会,但是我不会!"
"我要你尝尝当年我说承受的!不,还要比那痛苦一万倍!"他眼睛着有阴蛰的寒光闪动。
"那又如何?"我缓缓说道,"抛弃你的是君佑,又不是我。即使你报仇了,他也不会再接纳你。"
"接纳,呵!"蔡永俊眼睛无神的望着前方,苍凉一笑,"……他很早就后悔了。只是碍于面子才一直不说,但到最后,照样不是连尊严都不要……"
他像是想到什么似的,神情一变,"我也不会让他好过的,既然我得不到。"
蔡永俊拿出手机,边眼睛望着我,闪动着恶毒的光芒,边拨通电话,"……烈焱在我手上,当年我为你遭受过什么,现在我会全数的回报在烈焱身上!"
我无声的沉默的看着蔡永俊。
他还是当年那个稍显木讷又容易害羞的少年吗?
当初离开君佑的时候,我以为他会跟我一样,毫无保留不会计较的付出一切。
原来,我和他,还是不一样的。
蔡永俊的话语凌乱而恶意。
手机那端的君佑已经气炸,又惊又怒,声音大得我都听得到,"你别乱来!我警告你,要是大叔怎么样了,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到最后恨不得是深仇大恨般的语气。
蔡永俊静静地听着,即使君佑怒气冲天,他仍是怀念一样的听着。
脸上流露出悲伤而绝望的神情。
他是真的,爱惨了君佑。
"那又怎么样。我就是要让你伤心,我现在就让人轮了——"他的话还没有说话,下巴已经受了我一记重击,身子跟着斜飞了出去。
就是现在!
我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趁蔡永俊打通君佑的电话。
之前故意承受的拳打脚踢也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谁也不会料到,我竟然还保有实力。
我一把抢过手机,朝那端报出宫田雅治的所在地。
"大叔,大叔!……"
刚才还是怒火滔天的君佑,听到我的声音之后,立刻变得像个小孩子一样紧张着急。
"我、我马上就来救你!马上!"
时间仅仅只够我报完地址,迅速反应过来的保镖冲上来一个回旋踢踢向我的右手。
我胳膊一挡,巨大的冲力让我禁不住退了两步。手臂一麻,手机应声落地,电池直直摔飞。
"怎么办?"那两名保镖着急地请示着蔡永俊。对泄露地址的事情不知如何是好。
蔡永俊思索了一下,露出一个狠绝的笑容,"一不做二不休,给我轮了他!"
两名保镖对视了一眼。
"就是现在!这是命令。"蔡永俊厉声吼道。
我看了眼地上摔得破碎的手机。
心底已经真正平静下来。
不出我的所料,蔡永俊是绝对不会把这件事报告宫田雅治。他恨极了我。
所以,宫田雅治和祁一寒交易的地点不会变化。
而君佑,一定会带大批的人马过来。
妖娆的一寒、要强的祁一寒。
那个在夜里总喜欢十指与我交缠,没有安全感的少年。
我已经想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大雪夜,你和你母亲在一个小小的角落,那个苍白却美丽的女人,温柔的把你的小手放进她的口袋里。小小的你,眼睛那么漂亮,睫毛那么长,护在你母亲身前,倔强而乖巧,我还摸了摸你的头……
原来,那么早,我们就已经认识了。
哪怕我再次利用君佑,我也一定不会让你受伤。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挽起袖子,眯了眯眼,正面迎向蔡永俊和他的两名手下,做出打斗的姿势。
当年道上的焱狼,可不只是噱头而已。
来吧!
……
第三十八章
转眼间,我同那两名手下已经拆了几十招。
他们腿法利落,力量强悍,凶狠的腿风扫过我的脸庞,留下火辣辣的滋味。
身上挨了不少下,估计已经伤筋动骨,但我硬撑着,不肯露出一点疲态,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突然,仓库的铁门被打开了,晃亮的阳光映了进来。
凌乱且急促的脚步声,不再像以前那般气定神闲,而是透着惶恐不安。
黑亮柔缎的唐装沾染了不少灰尘,看得出行色匆忙,顺着金丝绣龙的唐装往上看,是一张俊美而透着焦急的脸,狭长漆黑的丹凤眼波光流转。
眼神,却是我从未见过的,紧张和担忧。
祁一寒。
一寒……
我看着他。目光与他的在空中胶凝着。
心里只是念着他的名字,就有一种说不出的感动。
明明分开不久,却有一种仿佛已经经历千千万万时光的错觉。
他来了。真的来了……
祁一寒漂亮的丹凤眼流淌着担心和不安,直到看见我后,深深蹙起的眉峰才渐渐平息了下去。
"大叔,我来了。"
只是这么轻轻的一句话,就可以击溃我的心房。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一直都隐约地感觉得到他对我的用情之深。哪怕他利用过我。可是,我却从来不敢笃定。
现在真正面对这一刻,心底突然涌起一种惊涛骇浪似的震撼。
那种口吻。那种眼神。那种誓言般的行动,我一辈子也无法忘记。
"你真的决定好了吗?"宫田雅治站在阴影里,声音虽然温和,却……带着一种莫名的冷漠。
祁一寒试图走向我,他却更快地掏出枪,正对准我的眉心,然后走到旁边挟持着我。
蔡永俊惊讶极了,显然没想到宫田雅治会找到这里,破坏了他原有的计划。他凶狠地瞥了我一眼,手握成了拳,最后还是跟其他的两名同伴毕恭毕敬地退到一边。
祁一寒眼眸再次划过一道不安的光芒,正色望向宫田雅治,"别伤害大叔。"
宫田雅治将枪抵着我的太阳穴,冷笑一声。
"我要你彻底放弃二刀流的继承权。"
祁一寒看了他一眼,眼底透着些许嘲讽,"我答应。"
"我要你不再跟父亲见面。"
"我答应。"
"永不回日本。"
"我答应。"
"我要你解散寒帮!"宫田雅治清丽的脸庞线条越来越冷硬,陌生得我都快不认识。
"宫田雅治,你别欺人太甚!"我愤怒地吼道,第一次这么火大。
一寒……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亲情、继承权……只有这个寒帮,是他在这里出生入死闯荡出来的。
不能这样对待他!
"大叔……"宫田雅治举着枪,看着我的眼眸却有点湿润,声音低低的,有些嘶哑。
像是无论怎么努力,都是得不到的绝望眼神。
"……我、答、应。"简短的几个字从祁一寒嘴里蹦出,掷地有声,"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只要你把大叔放了!"
宫田雅治眉头依然紧皱,迟迟不说话。
我诧异地瞥向他。宫田雅治清雅俊逸的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高贵的白色和服更是显得他一派从容,胜券在握。
然而我却清楚地感受得到,他在发抖,他拿着枪的手在微微发抖。
祁一寒走上前一步,"把大叔还给我。"
冰冷的枪依旧很用力对准我的太阳穴,宫田雅治沉默着,不说话,眼里的神色却越来越坚决。
"雅治……"我忽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清了清嗓子,努力说服他,"不要做傻事。"
"人是不能够太贪心的,一次只能得到一样东西。一寒,毕竟是你的弟弟……"
宫田雅治默默地听着,手上的力道似乎松了一些。
良久,他轻轻摇起头,神情有些奇异,有些恍惚,"大叔,你不会懂的……"
"他真的……太出色了。即使我剥夺他的所有,他至始至终都会是威胁到我的存在……对不起,大叔。"
"砰——"的一声枪响,惊天动地。
"一寒!"一瞬间,我甚至都不敢相信,那样惊恐无措的声音是从我嘴里发出来的。
目光迅速地扫向祁一寒,但是心里又害怕即将见到的一幕。
我从没经历过如此揪心的时刻!
鲜血从他肩头急速地渗透出来,祁一寒的表情有些震惊又有些不可置信。
或许,在他心底,他从没真正想过要杀掉宫田雅治。
但是对方,却真的是要置他于死地。
从一开始,宫田雅治让祁一寒单枪匹马的过来,我心底就有这种预感。
我多么不希望这一幕的发生。
曾经,那么温柔优雅的宫田雅治。
幸好,那一枪被我撞偏了。
宫田雅治一怔,眼睛锋锐地眯了眯,想继续补第二枪。我死死抱住他的腰,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嘴里不断地说着,"不要、不要……"
祁一寒没有还手之力。不可以杀他。
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开始以为是幻听,直到仓库涌入一些我熟悉的面孔,我才渐渐看到一线希望。
是君佑!
是君佑率着炎帮赶过来了!肯定是他率领的弟兄们攻占了这个别墅!
"大叔,大叔,你没事吧!"君佑担忧焦急地喊着,像是不安的小兽。黑得发亮的眼睛满是惊恐,显然是被刚才那声枪响吓怕了。
我一分神,宫田雅治一个手肘袭向我的背部,力道大得我简直五脏六腑几乎都痛成一团,纠缠之中,枪也飞了出去……
我有些错愕,正想挣脱宫田雅治,去扶祁一寒。
大腿却突然一痛,像是被什么击穿,人一下就瘫倒在地上。
"大叔——"君佑和祁一寒不约而同地喊出声,神情惊慌失措。
我慢慢地低下头,大腿有种被火灼烧的痛楚。
那是子弹穿入的温度和杀伤力。
蔡永俊正拿着宫田雅治的枪,黑洞洞,还冒着硝烟的枪口纹丝不动地对准我。
他有些不敢相信的,接着扭曲地笑了起来,"我打中了?我打中了。哈哈哈……"
笑声惊悚而骇人,那不是一个正常人会有的笑声。
宫田雅治一怔,诧异地睁大了瞳仁,急忙向蔡永俊命令道,"放下枪!把枪给我!"
蔡永俊看了看他,似乎思索了一阵,接着低低笑出声,"不要!我要看着他——死!"
我捂住枪伤,拖着腿,一步一步后退着。
"大叔……"君佑刚喊出我的名字。
"砰"得一声,立刻盖过他的声音。我身体剧烈一颤,枪打中了我的腹部,鲜血迅速蔓延开来。我痛得无以复加,额头直冒冷汗,几乎晕眩。
"不准喊他!"蔡永俊厉声朝君佑吼道,"你喊他几声,我就在他身上开几个洞!"
第三十九章
蔡永俊目光阴冷,举着枪一步一步靠近我。像是蜿蜒缠身的毒蛇,目露凶光,带着噬人的恐怖。
"烈焱,你运气真好。"他阴狠地笑着,"我最想让你尝尝被人轮 奸的滋味,却被你躲过了。"
"蔡永俊,你——"君佑愤怒地出声。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冷硬的枪柄便重重地击在我的脑袋上,头破血流。君佑的眼神立刻变得惊慌起来,"别——"
又是一记重击,眉骨被砸得裂开了。浓稠的血液流了下来,落在眼帘上,黏稠一片。
满目一片血红,头晕眼花。
我被砸蒙了。
只觉得头很沉很重,钝钝的。身上的枪口,还有头上的伤口,像是火舌舔咬似的,无一不在叫嚣着,火辣辣地痛。
我虚弱地半倒在地上,意识渐渐模糊起来,浑身无力。
君佑脸色瞬间惨白,黑亮的眼眸满是心疼和担忧。
他一动也不动地凝视着我,嘴唇不停地哆嗦着,却一句话也不敢再说,生怕蔡永俊又对我下毒手。像是一只亲眼看见母兽陷入困境,惴惴不安却又无能为力的小动物。
"蔡永俊,你不要太过分了!你想背叛二刀流吗!"宫田雅治的声音响起,夹着怒意和紧张。
"已经无所谓了……少主。"蔡永俊微微转过头,眼里是绝望和同归于尽的冰冷波动,"我最在乎的人,已经不再乎我了。我还能在乎什么呢……"
他的目光渐渐投向君佑,眼底充满着又爱又恨的矛盾情绪,"我知道我得不到你。你太决绝又太任性,但我同样是个不服输的人,我不会让你好过!"
"我说过,我所经历的,一定会让他再经历一遍。"蔡永俊边说边一脚狠狠地踢在我的肚子上。
我倒抽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被绞碎了似的,腹部本来就有枪伤,被他这样毫不留情地用一脚踢过来,真是生不如死。
君佑和祁一寒的目光死死地盯着我,脸上的表情比我还痛苦一万倍……
蔡永俊的手指再次勾了起来,眼看就要扣动反击。
"不——小俊!"君佑撕心裂肺地吼叫出声。
蔡永俊浑身一颤,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扭过头望向君佑。
"小俊,"君佑"扑通"一下重重跪在地上,满脸浓浓的悔恨,"你要杀就杀我吧!我是太自私,是我对不起你。我把整条命都赔给你!"
他抬起头,凝视着蔡永俊。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纠结不清。
我心底狠狠一震,心情复杂。
向来被捧在手心里的君佑,任性蛮横的君佑,我从没见过他生生向人下跪,妥协求饶的狼狈样子。
如今,却为了我。
在众目睽睽之下,向蔡永俊下跪!
蔡永俊怔怔地看着君佑,眼底似乎有水光闪动,声音却出人意外的平静,"你到底有没爱过我。"
"……"
空气一片静寂。
君佑张了张唇,却没发出任何声音。
最后,他深深看了我一眼,艰难地吐出几个字,"爱过,我爱你。"
蔡永俊神情一变,又是震惊又是欣喜的神色刹那涌到他的脸上。
我心底一沉,突然有种说不出来的苦涩。
原来……
明明早就知道,可是亲耳听到,还是……
就在这一刻,祁一寒和君佑不知什么时候达成的默契,一个冲向蔡永俊,一个冲向我。
这个变数实在太大,蔡永俊措手不及。
电光火石之间,祁一寒天已经扣住他的手臂,两人纠缠起来。蔡永俊意识到上当,脸色瞬间变得狰狞起来,声音尖锐凄厉至极,"你骗我——"
我的耳膜都快被刺穿了。
蔡永俊的动作突然大了起来,像是发狂嚎叫的野兽,祁一寒肩上还有枪伤,一下子被他挣脱了出来。
枪响了!
时间一片静止……
仿佛慢镜头一般,在我和蔡永俊错愕、震惊、不可置信的视线中。
君佑年轻漂亮的身躯像是落叶一样,从半空中静静地朝我倒了下来。
衣服的右胸处,最先只看得见一个焦黑的小洞。
渐渐的、渐渐的。
鲜红的血液从那里喷涌而出,飞溅到了我的脸上,血腥的,灼热的、铁锈一样的味道……
直到君佑温热的身体重重地倒在我的身上。
众人发出的惊呼声重新回到我的耳中,我才意识到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
我双手颤抖地抱住君佑,声音不可抑止地剧烈发着抖,"为、为什么……"
"我已经……没有资格说,我爱大叔了……"君佑黑亮如小马驹的眼眸看着我,露出如孩童时那般对我无所防备的纯真笑容,"我只希望能为大叔做些事……现在,我终于……做到了……"
我抱着他,喉咙堵堵的。
心也堵堵的。
"哈。这才是你的答案吧!"蔡永俊凄惨一笑,眼泪都笑得掉出来了。
他仰了仰头,像是要把眼泪逼回去。他又笑着摇了摇头,"原来我为了付出了这么多,可你到最后都还在骗我……哈哈,哈哈哈,真是太好笑了……"
蔡永俊绝望地举枪自尽,一滴泪水从他眼角缓缓滑落。
……
后来。
我在医院整整躺了三个月。
祁一寒好得最快,最先在身边照顾我;其次是君佑,那颗子弹没有要他的命,再加上年轻人身强体壮,一个多月就康复了,依旧生龙活虎。
跟他们相比,我这个大叔的身体就糟糕极了。
两处枪伤,轻微脑震荡,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伤。祁一寒和君佑总是争抢着要照顾我,但两人又互相看不顺眼,经常小吵小闹着。
在我一个不耐烦的眼神丢过去之后,又都乖乖地安静下来……
生活似乎还在继续。
但是我想见的那个人,从把我们托付给他最信任的学长,也就是这家综合医院的院长之子后,却一直没有出现……
每到午夜,就会想起他冰山似的表情破碎开来,他伤心欲绝的眼神。
他没有责怪我一句话,他也知道祁一寒和君佑都是为了我而身受重伤。
他只是用着一种悲痛的目光看着我。
"他们可以为你去死!但是我呢!在你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时,却一点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我多么……痛恨我的无力!"
我第一次看到坚决如他的眼泪……
他走了。
在确定我没有生命危险之后,离开了我。
现在。
宫田雅治回到了日本,祁一寒按照约定解散了他的寒帮,不再前往日本。
我也退出了炎帮,君佑掌权,继续带领帮派。唯一不同的是,祁一寒加入了进来,顶替的正是我先前的位置,做得有声有色,而昔日寒帮的兄弟们也被吸纳到了炎帮。
我的枪伤好得差不多了,正在做着复建,差不多可以正常走动了。
祁一寒正在一旁细心地削着苹果,一双犹如艺术品般的精致修长的手看得人心旷神怡。见我的目光望了过来,他勾起性感单薄的唇角,回了一抹倾倒众人的笑容,漆黑细长的丹凤眼充满深情。
另外一边的君佑苦着脸,也拿着刀在削苹果,不想落于人后。无奈从小被伺候得太好,削出来的苹果坑坑洼洼,惨不忍睹。
我斜睨了一眼,轻轻哼了一声。
君佑听见了,更是垂头丧气,脸皱成一团,又重新拿了一个苹果,扭扭捏捏地重新削起来。
"有消息了吗?"每天我都会问几次。
"嗯,已经查到了。就在T市。"祁一寒干练利落地回答。
我心底一阵欣喜,声音抑制不住的激动,"确定?"
"确定。"祁一寒和君佑同时说道。
姚子溪,姚子溪。
你一直在暗处默默地守护着我,虽然冰山毒舌,却比任何一个人都爱我。没有你,我真的不行。
以前都是你来找我,现在,换我主动来找你。
等我。
……
"大叔,找到子溪之后,你搬来和我一起住吧……子溪,也可以住进来……"
"那我呢,我呢?姚大哥回来后,大叔会重新接纳我吗?你都跟祁一寒和姚大哥在一起了,我怎么办?我也要住过去!!!!"
"没你的份,两个人已经够了。"
"去你的,我是帮主!明天我就搬过去!"
我不耐烦地侧过脸,不去听他们每日必定争吵几次的问题。
完。
番外:合家欢
以前每年过生日,烈焱都会派人包下最好的酒楼,宴请帮里的弟兄和其他的帮派,收下的礼金都可以堆成一座小小的金山。
但是年过三十之后,烈焱越来越不喜欢过生日,看著蛋糕上的数字蜡烛由2变成3,那个形状简直像是他渐失紧绷的腹部,仿佛嘲笑他似的。
弄得烈焱甚至有点忿忿不平,怎么罗马数字这么一副贱贱的模样。
岁月催人老。
烈焱回想一下,除了最初的年少张狂,他这一生几乎都快毁在那几只小狼崽子手里了。
所幸这几只小狼崽子现在知道他的好,见他不愿意大张旗鼓的宣告年龄,便撤下宴席,几个人在一起庆祝一下意思意思就行。
生日蛋糕不大,小巧精致,雪白的高级鲜奶,旁边铺了圈新鲜的草莓,中间是巧克力做成的love。
烈焱不是很喜欢吃甜食,却也觉得形状和色泽十分的可爱。吹蜡烛许心愿的过程也很是愉快。自然也就没看到那几只小狼崽子偷偷奸笑的神情。
一块蛋糕下肚,还没过多久,烈焱就觉得有把火从腹部烧了起来,浑身都开始发烫。
抬起眼皮看了看,只见君佑笑嘻嘻的,一寒勾起一抹动人的笑容,连冰山脸的子溪都一副春雪消融的样子,烈焱这才察觉不对劲,正准备说些什么,眼前一恍惚就倒了下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烈焱的双手被捆绑在床头,俊美成熟的面容已被情 欲笼罩,修长赤
裸的身体布满薄薄的红晕,最诱人的是,身体被涂上一层雪白的奶油,连胸前小小的红点也不例外。
"你、你们……"烈焱微微吃惊道,脸色绯红,乌黑的头发搭在额头上,显得性感而诱惑。
"大叔这个样子果然很美味!"君佑光 裸著漂亮的身子,斜趴在烈焱左边,对著他敏感的耳垂呵著气,"真想一口吃掉。"
"的确很性感。"同样赤 裸裸的一寒半躺在烈焱身旁,单薄优美的唇线轻轻勾起,说著让人面红耳赤的话语,"大叔这么性感又这么敏感,简直令人血脉喷张!"
烈焱扭动著身体试图闪避,却被另外一双大手紧紧箍住了他结实的腰身,"别诱惑我们,难道你下面这张淫 荡的小嘴这么饥饿吗?"
姚子溪正坐在他对面,白皙的脖颈优美修长,精瘦漂亮的肩胛骨线条流畅,虽然嘴上那样说著,手上却浪 荡的掰开烈焱的大腿,让其门户大张。
"放、放手!"烈焱低哑磁性的嗓音命令著,但是体内蔓延的火苗一团一团的烧著,烧得他全身战栗不已,目光迷蒙,眼角带著水汽。明明是拒绝的话语,听上去却像是饥渴的索求一般。
"我会好好满足大叔的。"一寒美丽的丹凤眼波光潋滟含著浓浓的深情,吻上烈焱轻喘的嘴唇。
"是呀,是呀,大叔好好享受就可以了!"君佑柔韧灵巧的舌头舔弄著烈焱胸前的红点,发出淫 靡的声响,嫣红的凸起裹著残余的雪白奶油,泛著亮晶晶的水光,勾人心魂。
光是这两处不同的调情手法,烈焱浑身就酥麻不已,呻吟连连,性 欲高涨,快要难以忍耐,连性 器的顶头都滴出透明的液体。
"这么兴奋了,阿炎真的很饥 渴!"姚子溪摘下眼镜,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蛊惑的笑意,伸手握住眼前火热如铁的坚 挺,极有技巧的搓揉著。
一寒越吻越深,深深的法式热吻,唇齿缠绵,火辣辣地吮吸挑 逗著,狂野地扫荡著嘴里任何一处温软的地方,那种迷人的快感几乎像上瘾一样,令烈焱神魂颠倒,舍不得结束。
君佑也不甘落后,尽情舔舐吸咬著那嫣红的两点,咬得他们红肿肿的,硬硬的立起来透著淫
乱的光亮,摄人心魄。这不还够,君佑继续跪趴在床上,顺著烈焱匀称有力的肌理一遍一遍的亲吻爱抚著,从修长的脖子,亲到健美的胸膛,再到结实的腹部,碎碎的火热的细吻落了一路。
姚子溪手上的动作越来越快,带给烈焱一阵又一阵无法言语的快 慰,烈焱脑海一白,一股白 浊喷射而出,释放的欢愉和顿时的失神让烈焱重重靠倒在祁一寒怀里。
烈焱舒展著健美赤 裸的身躯,宽肩窄臀,流利的线条勾勒出令人羡慕的长腿,古铜色的皮肤光泽流转,胸前的两点红艳□,俊美帅气的脸向半后仰著,嘴唇微肿,眼里水汽氤氲,眉宇之间皆是情动,春色无边,勾引著男人们体内蠢蠢欲动的兽
欲。
姚子溪恨不得大快朵颐,顾不得平日冰山脸的克制,架起烈焱修长的双腿,双掌捧住浑圆挺翘的臀部,向外扒开,灼热□的性
器迫不及待地插了进去,轻轻动了一两下,待到紧致的小 穴完全容纳了他那里,姚子溪便开始大幅度地抽 动起了。
"啊……嗯嗯……"烈焱再也不忍住,动情地呻吟著,低沉醇厚的嗓音透著激情的愉悦,回响在整个房间,煽情不已。
这种满是欢愉的叫 床声更加刺激著另外的三个人,简直像是要使出浑身解数一般,君佑、祁一寒、姚子溪无所不用其极的撩拨挑逗著烈焱。
烈焱高高在上,一寒在右边亲吻边揉捏著他胸前的红点,君佑趴在中间舌尖在腹部画著圈圈,舔著舔著就舔到已经释放过的性
器上,姚子溪仍然大力的□著,额头上布满了薄薄的汗水,低低喘著气,进进出出的肉体摩擦发出淫 靡的碰撞声。
简直像古代皇帝后宫的□场景。
成熟高贵的帝王慵懒地躺在床上,被三个容貌、身材一流的俊秀美男子情 色地伺候著,春光旖旎。
"啊……"姚子溪发出深深的叹息,最后一次用力一挺,将湿漉漉的滚烫的液体射进了狭窄的甬 道,然后全身放松了下来,覆在烈焱身上。
"到我了,到我了!"君佑大大的眼里满是兴奋,跃跃欲试,一脸要食指大动的表情。
但是祁一寒的动作更快,姚子溪才刚起身,祁一寒就把烈焱往怀里一带,拉开一条腿,借助之前的润滑从后面挺了进去。
□的余韵还未过去,新的刺激又窜上脑海,烈焱只觉得销魂蚀骨,强烈的快 感一波一波袭来,只能跟著本能扭动收缩著。两人肉
体的撞击声更加响亮,又色 情又放 荡,简直像在炫耀一般。
"你!"君佑气鼓鼓地盯著祁一寒,脸都快青了。
祁一寒享受著烈焱紧紧箍住自己火热□的后 穴,轻笑挑眉,漂亮的凤眼透著狐狸般的狡黠。
君佑又气又恼,只能撇撇嘴,等著下一轮。
哪知道祁一寒刚结束,姚子溪的体力已经完全回复,又硬了起来,两人快速换了位置,一点机会都不留给君佑。
被蹂躏多时的烈焱身体敏感得不行,英俊的脸庞神情迷乱,目光迷蒙,古铜色的皮肤上布满了一层晶莹的汗水,看起来惊人的诱惑,勾得君佑心超痒的。
只可惜看得到,吃不著。
"喂喂,你们这样太不够意思了!说好了三个人轮流的!"君佑气恼地挥著拳头,发著少爷脾气。
"哼,就凭你那破技术?"姚子溪沉醉在身下人的律 动中,头也不抬的回答,口吻鄙夷。
祁一寒环抱著烈焱的腰身,宠溺似的亲过他每一础肤,舌尖挑逗缠绵,"我可以没答应过,但是有人自以为是,那我也没有办法。"
"你、你们……"君佑气喘吁吁,生著闷气,明白自己彻底被耍了。
"算了,事到如今,我们也不阻拦了。"祁一寒眨了眨狭长的凤眸,露出精打细算的光芒,"毕竟大叔只有一个洞,最多容纳两个人。既然你一定要跟大叔,我们也没办法,但是──你只能碰大叔后
穴以外的地方。"
"你、你们……"君佑再次气得说不出话来,看了看脸布红潮,呻吟不已的大叔,还是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好、好吧。"
不管怎么样,吃得少总比吃不到要强。
This entry was posted on 2010/03/13 at 下午11:54:00. You can follow any responses to this entry through the RSS 2.0. You can leave a respon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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