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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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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作者:奈云

  谁是奸臣一
  一直觉得噩梦可怕,直到今日方才知道醒来还不如一直做噩梦呢,眼睁睁的看着一个男人在自己的身上忙活的正起劲,不时的啃着锁骨和胸前的凸起,一双手不失力道的在他的腰间揉搓着,这个不知道死活的竟然想趁着自己睡觉的时候上自己,姚宁心里一阵厌恶之感,用力推了那人一下,没推动,见他勾着嘴角邪佞的看着自己,这样的眼神,让他感觉浑身冰冷。
  看着他忙活的正起劲,姚宁心里一气,猛的挥着手肘撞向他的肋骨,听得他哎呦一声,跌倒在地上,刚刚用了全力,怕是他的肋骨得折几根吧,姚宁冷哼一声方才爬了起来,走到他的身前,他似乎很是吃惊的模样,待姚宁飞起脚来的时候,那人意外的灵巧躲过,然后将姚宁按在床上,手死死的掐在姚宁的脖子上。
  他的手力道很到,姚宁挣扎了几番,便知道了不是他的对手,不过姚宁也是个男人,差点被男人上了,居然还打不过他,只能暗骂:妈的,真是耻辱!
  姚宁不怕死,一直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根本不知道哪天死,此时瞪圆的双眼,与他对视,那人的眼神还真是可怕,似是一团火焰熊熊的烧着,此时他面目狰狞,满脸的杀气,在姚宁近乎昏厥的时候,他方才松开了手,只是钳着姚宁的手臂,不肯放开。
  得到了新鲜空气,忙的大口的吸了几口,然后试图踢爆他的命根子,谁料他将姚宁的腿压的死死的,连动都不能动,姚宁眼睁睁的看着他啃自己的脖子,啃过的地方湿嗒嗒的,手不停的摸着他的敏感处,姚宁能感觉到他身下昂扬之物,时不时的蹭着自己的,还真够恶心的了,姚宁忍不住扭动着身子,口中连连的喊着:"妈的,放了我,小爷不卖身。"
  那人一愣,钳着他的下颌,邪佞的一笑,冷冷的说:"冯逸宵你耍什么花招,刚刚不是你勾引的本王吗?怎么此时后悔了?"
  本王?这人莫不是疯子?靠滴,老子被个疯子给上了,白了他一眼,说:"你先起来,有事慢慢说,小爷不是不讲理的人。"
  那人打量着姚宁,仍是狐疑的看着他,起身放开了姚宁,坐在一旁,邪狞的眼神,一直盯着他看,真够恶心的。
  姚宁告诉他,今日的事暂且不提了,既然没被他上,就当自己吃了哑巴亏了,他不做声,一直看着姚宁,姚宁四下也找不到衣服,只是地上零散了堆了一些裙子,靠的,总不能让小爷穿裙子走吧,白了他一眼说:"把我的衣服放哪了?"
  那人看着地上,难道他真的想让姚宁穿裙子走?忍不住还是骂了句粗口,说:"把小爷的衣服放哪里了?快点拿出来,小爷可不想穿着女人的裙子在大街上招摇。"
  "冯逸宵,你到底在耍什么花样,告诉你本王可不是怜香惜玉之人,不要以为你长得这个模样,就能让本王手下留情,你若是想带着你的清白身子上路,本王也不介意送你一程。"那人冷冷的说,眼眸中满是杀气。
  姚宁也顾不得那么多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疯子,这人果然是疯子,冷哼一声说:"妈的,快点把小爷的衣服给拿出来。"
  那人拍拍手掌,便有人走了进来,清一水的姑娘,个个穿着拖地长裙,挽着头发,姚宁方才感到这装束很是怪异,打量着眼前的人,便忘记了自己此时坦诚的呈现在众人面前,其中两个姑娘,听到吩咐,过来捡起地上的裙子便往姚宁的身上套,他倒是没挣扎,眼睛一直盯着女子圆鼓鼓的胸脯,其实做个双也挺好,男女皆宜,只不过是不喜欢在下面而已。
  姑娘似是见惯不惯了,只忙着自己的,并不在意姚宁的眼神,手上麻利的将衣衫套在了他的身上,姚宁若有所思的蹙着眉头,然后随着一个女子走了出去,临出门前,那个疯子,勾起嘴角冷哼着说:"本王给你三天的考虑时间,三天内王府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着。"
  姚宁不理他,只当他是疯子,只待出了门,看着大街上满是这等装束的人,方才感觉事态有些不对,门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见到姚宁忙的迎了上来,恭敬的说:"爷,您出来了,先上马车吧,二爷在车里候着呢。"
  姚宁不做声,随着他来到马车前,车夫忙的跪倒在地上,动作娴熟,看过古装剧,姚宁知道此人是让自己踩着他的背上马,姚宁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地上的人,抬脚踏了上去,帘子早早的被掀开,里面的人见到姚宁,忙的伸手将他揽住他的腰,似是爱怜的说:"哥,你可出来了,我还以为姓江的会难为你呢,你安全出来就好。"
  姚宁默不作声,脑袋飞速运转起来,看着此时此景,怕不是有人恶作剧逗着自己玩,难道自己莫名的来到了古代,他回想着入睡前的事,他记得自己带着自己新收的小弟,在包房里翻云覆雨,玩了太累了,就睡着了,醒来就在那个疯子的床上,细细的想着,难不成那小子在自己的酒里做了手脚,怪不得自己喝了他递来的酒,浑身燥热,连拉带抱的将那小子弄上了床,然后激情许久,难道自己纵欲过度,然后莫名的来到这里,如今怕是也只能这样认为了。
  "哥,你怎么了?"看着姚宁抿着唇不做声,以为他受了委屈,忙的揽着他腰的手臂蓦然间收紧。
  姚宁被他这么一揽猛然一惊,不漏痕迹的从他的怀中挣脱出来,心里暗想:既来之,则安之。若是上天有意安排,那自己也只能服从了,只是目前还是看清形势,再决定要不要告诉他们真相的好。
  抬头看着身旁的男子,翩翩年少、貌若桃花到有一股逸群之才的感觉,如此美男,可是少见,此时他蹙起眉头来,担忧的看着自己,眼神行为均很暧昧,只怕也是个同。
  姚宁敛起笑容来,将脸别向一旁。如今还是好好想想,怎么样能不露痕迹的将自己现在的身份搞清楚的好,随着马车的颠簸,回了府。
  依然是踏着车夫的背,下了马车,看到门上的牌匾时,还是忍不住惊了一下,居然是丞相府,不知道自己与丞相是什么关系?带着狐疑随着弟弟进了门,时不时的有人来见礼,口呼:"丞相!"
  此时姚宁方才知道,他们口中的丞相就是自己,而自己这个身体居然是丞相,在印象中丞相大多是老头子,而刚刚看了下自己的手臂,貌似保养的还不错,随着弟弟回了房间,遣退了下人,他便再次将姚宁揽进怀中,似是自责的说:"都怪我,若是我不拖累你,哥,你怎么会落得如此地步。"
  姚宁心里有数,只得挣开他的怀抱,坐在椅子上,看着他说:"把事情给我再讲一遍。"
  他闻言,倒是一惊,不解的看着姚宁,姚宁见他如此模样,怕他起疑,忙的解释说:"你说一遍,我捋捋头绪,看看有什么对策没有。"听到疯子的口气,似是自己有什么把柄在他的手中,而他正以此为要挟。
  他一听,也就老实在姚宁的身边坐下,沉思了一会,想必是在找思路呢,沉思的片刻,方才开口说:"都怨我不好,你嘱咐我说今年收受地方送来的好处要小心,谁料我着了冯世伦那老东西的道了,此时皇上也知道了,咱们这么多年干的事了。皇上此时派人前往江南去调查,虽是我早早的命人将司马那老东西灭了口,如今一些蛛丝马迹,怕是难以掩饰了。"
  说完一声叹息,姚宁倒是抽了口冷气,原来自己还是个贪官,此时事情败露,皇上派人去查,怕是已经动了杀念了,可是听他这么一说,还是不清楚,自己怎么会上了疯子的床?看了他一眼,说:"接着说。"
  他似是为难的说:"哥,你就不要为难我了,我真是说不出口,都怪我没本事,拖累了你,都怪我。"
  姚宁见他情绪激动,不好再问,只得暂时不做声,先稳住他的情绪,眼看着天色已晚,起身随他去了饭厅。
  进了门,桌旁站了四个男子,个个长得俊美,各有各的风格,单看哪一个都是不俗的人,见到姚宁纷纷施礼,恭敬而又疏离,不过看他们各自的模样,倒是猜到了几分,怕都是养的小馆吧,不禁勾起嘴角,吩咐说:"都坐下吃饭吧。"
  几人倒是不客气,仿佛之前便是这样,各自吃着饭,人是不少,只是各自沉默着,其中一个面貌清瘦,长着一双桃花眼的男子,媚笑着问身旁的弟弟:"二爷,今晚你不会再霸着爷不放了吧,我都快一个月,没和爷单独说过话了。"
  没等身边的人开口,姚宁便是开了口说:"今夜,你就到房中来吧。"也好,见他的模样,不像是个有心眼的,或许从他的口中,能套出点什么来。
  自称为弟的那人,闷不做声,只是不悦的看了眼说话的男子说:"白谨瑜,你今夜不得太过放肆,丞相身体不适,小心伺候着。"
  白谨瑜似笑非笑的点着头说:"我的逸晟二爷,你倒是问问爷,谨瑜那次没有将也伺候的舒舒坦坦的了。"
  姚宁微微的点着头,原来这小子叫冯逸晟,看着白谨瑜不禁一笑,问他:"谨瑜,你今儿和爷说说,到底你们谁最会伺候人啊?"
  此话,虽以玩笑的语气说出,可是他们闻言,纷纷的开了口,穿青衣的说:"爷,您不是和俊楠说,俊楠的腰肢最为柔软了嘛,还说最喜欢俊楠了,爷,难道您都忘了?"似是不悦的撅着嘴。
  姚宁笑而不语,看着蓝衣的忙的辩驳说:"爷,您不是说您,最喜欢子墨了嘛?"
  白衣的那个一直坐着不语,姚宁忍不住问:"那你倒是说说,爷都是怎么说你的?"
  白衣的倒是一副冷傲的模样,冷眼看着他说:"你说我是木头,不懂风情,说是随便拉人都比我强,还说抱个木头睡都比我强上百倍。"
  姚宁哑笑,果然这个身体的前任还真是个极品,看着这几人中,顶数这白衣的长的出挑,面如冠玉、眉清目朗,倒是比这冯逸晟还多了几分韵味,如此美人,居然被他说的这么不堪。
  吃罢了饭,休息了片刻,便回了房,冯逸晟似是恋恋不舍的看着他带着白谨瑜回了房间,掩上房门,白谨瑜便似膏药一般贴了上来,手轻轻的环着他的腰,嘴也不老实的在他的耳旁轻轻的吹着气。
  姚宁微微一笑,美人在怀,当是享受的时候了,但是目前还是弄清楚这个身体的前任是什么个状况才好,随即坏笑着,揽着他的腰,将他带到了床上,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手隔着他薄薄的衣衫,轻轻的画着圈,指尖灵活的挑开他的衣衫,轻轻的拨下,他便□裸的躺在姚宁的身下。
  姚宁不禁轻笑,他的身体也太敏感了吧,此时自是只是轻轻的在他的胸前画着圈,他便已是战栗不已,媚眼如丝的看着自己,姚宁俯下身,轻轻的含着他的耳垂,而后松开,似是蛊惑的在他耳旁轻轻的吹着气,轻声的问:"你是什么时候来府里的?"
  白谨瑜眼眸朦胧的看着姚宁,此时正试图褪去姚宁的衣衫,但仍是不忘了说:"谨瑜进府已经三年了。"
  姚宁的手,在他胸前的凸起轻轻的揉捏着,惹得他一阵娇呼:"爷,爷,快些要了谨瑜吧。"姚宁手下未停,轻佻的一笑说:"即使如此焦急,那爷问你,你可知道爷今年多大了?"
  谨瑜微闭着眼,轻轻的哼着:"爷,谨瑜当然知道了,爷今年二十有二,生辰是本月二十。"
  姚宁闻言,不禁感叹,这身体的前任倒是有些本事,小小年纪已经做了丞相,怕是有些后台,但是这后台是谁?如今皇帝要办自己,这后台能不能靠得住了?
  见到姚宁停下愣神的功夫,白谨瑜已抬起身子来,将嘴凑到了姚宁的唇畔间,轻轻的舔着,似是微风拂过,细微的痒。
  谁是奸臣二
  姚宁勾起嘴角,将他的唇含住,似是挑逗的碾磨着,白谨瑜栖身于姚宁的身下,此时仿若化作了一滩泥,口中呻吟着:"爷,您今日怎么像换了个人一样。"
  姚宁闻言一愣,随即放开了他,问道:"那你倒是说说爷有何变化?"
  白谨瑜巧然一笑,惑人的红唇微微的张开,妩媚的一笑说:"爷,您今日变的好温柔,谨瑜有些……"
  "有些什么?"姚宁笑着问,手勾起他的下颌来,看着他香汗淋漓的模样,倒是可人。
  白谨瑜垂下眼帘,似是羞赧的说:"谨瑜有些等不及了。"
  姚宁轻笑一声,随即起了身,缓缓的整理着衣衫,挥着手说:"你先回去吧,爷突然没了兴致。"
  白谨瑜不敢相信的瞪着眼,随即不死心的,跪坐在地上,抱着他的双腿,口隔着薄薄的亵裤,轻轻的含住了姚宁昂起之物,姚宁猛然一抖,伸手推开了他,起身走了出去,临出门口的时候,冷冷的说:"将这里收拾干净的再离开。"
  白谨瑜看着他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方才缓缓的起身,敛起脸上的媚笑,摇身一变换做了冷漠的模样,眼眸中带着浓浓的杀气,轻轻的抖了抖衣摆,抬步走了出去,回了房间,并没有掌灯,他依然知道有人早早的等在了哪里,勾起嘴角漠然一笑,问:"今儿,怎么来的这么早?"
  那人隐于暗处,看不清楚嘴脸,只是声音中有些暗哑,语气也是冷冰冰的,问:"有没有打探到什么?"
  白谨瑜盯着暗处的人影,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冯逸宵的口风极紧,而且为人生性多疑,我也不好多问,只是当做闲谈似得问了两句,他便一个月不再招我,怕是已经起了疑心了,能不能回去求求主子,早些让我回去吧,我在这个奸臣的身边,一时都呆不下去了,若是回去主子不嫌,定当做牛做马伺候主子。"
  那人冷哼一声,道:"话我会传到,但是结果怎么样,那要看你的造化了,主子要我转告你一句,若是此事办了好,他会考虑放了你和你弟弟,让你们远走高飞的。"
  白谨瑜闻言,忽而脸色白了起来,微微抖着唇,点着头,说:"请回去转告主子,就说谨瑜自会遵守约定,也请主子不要忘了当初的承诺。"
  那人点头,施展轻功消失在夜色之中,似是一场梦一般,只有惊醒之人,遥望着夜幕,轻轻的叹息着。
  姚宁突然烦闷至极,从白谨瑜的口中也仅仅是知道了这个身体最基本的情况,结合冯逸晟所说的,那么这个身体的前任一定有着过人的才华,又有强硬的后台,那么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不知不觉间,来到了书房,一直很熟悉的感觉,推门而入,掌了灯,坐在书案前,眯着眼睛想事情,这样的动作不是姚宁惯有的,只是他自己没有察觉。
  执了笔,本是一股子冲动,谁料竟然能够挥洒自如,看着纸上自己亲手所写的字,不禁一惊,难道这身体的主人潜伏在身体之中?亦或是还有些潜意识留在体内?对此姚宁更愿意接受第二种。
  手里拿着纸,细细的看着,蹙着眉头,突然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至于哪里不对,他自己也说不出。
  冯逸晟立在门口,悄无声息的看着他,似是心痛,似是欣喜的模样,上得前去,揽着他的肩,肩头埋在他的颈窝处,喃喃:"我就知道你不会留他过夜的,姓江的送来的人,你怎么能看的上呢。"
  姚宁猛然一把拉过他来,似是无意的问:"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冯逸晟顺手坐在他的身侧,伸手揽着他的腰际,轻叹着说:"哥,如此关头,你倒是想个办法啊!若是皇上查出什么来,哪一条不够灭九族的,怎么就不见你着急呢?"
  姚宁伸手撑在书案上,防止他将自己带入怀中,对他总是由些抵抗,毕竟他是这个身体的弟弟,叹息了声,似是无奈的说:"那么,今夜你便陪着我,你我二人好好的想个对策吧,此时我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我问你一些问题,你只做回答便好,其他的不要多问。"
  冯逸晟闻言,猛的点着头,保证说:"哥,你只管问吧,我不会多问打乱你的思绪的。"
  得他保证,姚宁也不敢大张旗鼓,只得小心奕奕的盘问起来:"逸晟,那么我先问你,我做了丞相之后,朝中哪些大臣是与我是同条船上的,你一一的给我写到纸上。"说完将纸笔递给逸晟。
  他看了一眼姚宁果然乖乖的拿起笔来,并未多言,他的字体苍劲有力,比起自己的字来多了几分硬朗的感觉,他写的很认真,一面思索着一面提笔写着。
  姚宁看着纸上密密麻麻的人名,不禁勾起嘴角,果然懂得结党营私,怕是因此触犯了龙颜吧?如此密集的人际关系,怕是任何一朝的帝王也都不会手下留情吧!看来此次却是凶险异常啊。姚宁放下纸,压在书下,继续问:"那么今天我为何会去姓江的哪里?"
  冯逸晟叹息了一声,似是无奈的说:"如今能救哥的只有小王爷江碧落了,他手中握着咱们此次收受贿赂的名单,若是他将此事压下,怕是皇上去查也不会为难的,就怕小王爷揪住不放。"
  此时,姚宁方才明白,原来他手中的把柄是这个,但是又听得冯逸晟说皇上不会为难自己,难道自己身后的这棵大树就是当今皇上?此事想归想,为了不让冯逸晟起疑,还是压下不问,轻轻一笑,接着问:"那么说说我何时入仕?都担任过什么官职?"
  冯逸晟思索了一下,说:"你是十四岁考取功名,而后被派至清水县做了一名知县,而后一年被升为巡抚,坐满三年被调入京城,先是担任大学士一职,而后被皇上提拔二十岁做了丞相,可谓是古往今来第一人了,历朝历代都没有二十岁便升到丞相之职的人,所以皇上对哥还是很欣赏的。"
  姚宁每听一句,眉头便紧了几分,这官升的速度可谓是迅疾,看上去深得龙宠,怕是这身体与皇帝有着微妙的不可告人的关系吧?
  "那此时我掌管那些?"姚宁问。
  "掌管太府寺和宗正寺。"冯逸晟朗声说,似是满是荣耀的意味。
  姚宁苦笑,怕是树大招风,此等龙宠早就招人妒忌了吧,不知韬光养晦,反倒沾沾自喜,不自讨灭亡才怪呢,看着天色,起身说:"天色不早了,早些歇了吧!明日或许还会问你一些事情。"
  说完起身回房,而冯逸晟紧随其后,跟他回了房间,姚宁不忍赶他走,便留他宿下,他倒是乖巧,静静的睡在床里侧,手臂环着他的腰,似是强势的将姚宁紧紧的抱住,而后只是闭眼休息,再无一句废话。
  辗转反侧,姚宁还沉浸其中,他头绪很是乱,不知道乱麻一般的头绪,怎么理出头来,烦乱的叹息了一声,而后闭上眼去,睡意全无,时不时的想着今日之事,睡了一觉再睁开眼便来到了这里,而后便听到这么多的事情,全无头绪,感觉自己像是待宰的羔羊,此时头已经伸出去了,只等着谁来砍上一刀了。
  感觉天朦朦亮,姚宁方才沉沉睡去,感觉刚刚合上眼,便听到冯逸晟轻轻的说:"哥,起床了,该去上朝了。"
  姚宁此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面对皇帝自己还全然没有把握能瞒过他,此时不由的抱着头,说:"就说我病了,今日不上朝了。"
  似乎这样的事情以前发生一样,冯逸晟乖巧的起床走了出去,姚宁暗自揣测着:他或许告诉与自己一个党派的人,让他代自己向皇上告假吧!
  一觉竟也睡到了的日上三竿,刚要起床,便听得一阵喧哗:"皇上,丞相的病并无大碍,还请皇上宽心。"
  皇上居然亲自来了?这样姚宁心里的那个疑问,不禁又大大的画上了个问号。即使装病总的装得像一些,合上眼紧紧的皱着眉头,做出痛苦的模样来。
  帘子被掀开,皇上遣退了众人径自走了进来,坐在他的床前, 轻轻的执起他的手来,轻柔的说:"怎么,还在怪朕?朕也不想查你,可是王爷他逼得实在是太紧了,朕不得不做做样子。"
  此时姚宁也不好再装,只能起身,欲下床行礼,却被皇上拦住,顺手将他拥进怀中,说:"既然只有你与朕,就不必行礼了,此时你倒是与朕说说,你准备如何收拾你这烂摊子?"
  姚宁被他拥进怀中的那一刻,便感觉浑身不自在,怕是这个身体之前也不曾爱恋过他,此时挣开他的怀抱,似是慵懒的靠在床上,说:"皇上,您不如点拨一下微臣啊。"
  皇上想必也很是满意他这般示弱,浅浅的一笑,拉着他的手,凑到唇边,轻轻的吻着说:"那你将如何回报朕啊?"
  姚宁心里暗想:或许这身体的前主也不想被他骑在身下,不然怎么会舍弃他这个大靠山而去求小王爷呢,此时还需谨慎,切不可露出马脚来。想到这些,不禁淡然的说:"皇上,你是清楚臣的性子的,如此怕是皇上又要失望了。"
  皇上闻言倒是不恼,反倒是叹息着说:"你就不能在朕的面前,软下几分去,难道非得让朕磨光耐心,你方可罢休吗?朕不愿强迫你,不代表朕会一直如此纵容你,你可明白?"
  如此可谓就是权术了吧,恩威并施,这皇帝不像是沉迷于美色之中的昏君,如此姚宁便又多了几分把握了,看着皇上恭敬的说:"那皇上是要给为臣只条明路呢?还是看着臣跳入火坑万劫不复呢?"
  皇帝看了他此时的模样,倒是笑意颇深,放开他的手说:"明日早朝你尽可请令去江南,你的那个烂摊子,此次就给朕好好的收拾一下,你今后也好生的收敛一些吧,若是今后再出什么纰漏,怕是朕有心维护你,也保不住你了。"
  姚宁点着头,说:"多谢皇上饶了臣一命,请皇上放心,此后定然为国效力,为皇上排忧,昨日冯逸宵已死,此日便是新的人,站在皇上身边,为皇上办事。"
  皇上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甚是担忧的说:"你若是能让王爷做出让步是最好的,若是他明日一再坚持,朕也很难办啊。"
  姚宁勾起嘴角,心里安想:不就是要人情嘛。此时自己不能给他,也不想给他,只能充愣的看着他。
  皇上似笑非笑的握着他的手,轻轻的抬起他的下颌来,逼他与自己对视,看了许久方才说:"朕的耐心不多了,你要的自由怕是也时日不多了,还是乖乖的跟朕进宫的好,到时候你便与朕坐享天下岂不是更好?"
  姚宁心下一惊忙的抽回了手,说:"臣不敢。"
  皇上闻言面色有些不悦,盯着他说:"你有何不敢,天下是朕的,朕说可以,便没有人可以反对。"
  或许这样子的才是他本来的面目,眼眸深邃,威严不可冒犯,让人不敢抬头看他,即便如此,姚宁还是忍不住叹息着,说:"皇上,既然来了,便吃顿便饭再走吧,我这就命人去准备。"
  上拦住了他,顺势揽过他来,勾着他脖颈,压向自己,他的吻很是热切,热切的似乎要将姚宁吃到腹中一般,轻轻的叩开他的齿贝,舌头灵巧的探了进去,与他的缠斗在一起,紧紧的追逐着,不肯让他有一时的逃避,虽是久经沙场的姚宁也有些招架不住,一方面不敢太过挣扎,一方面要小心谨慎,不可勾起他的欲望,如此这个吻便有些受罪的意味了。
  感觉到姚宁不再躲避,方才温柔起来,描绘着他的唇形,舌尖勾画着他的齿贝,轻轻的探进勾住他有些生涩的舌,生涩?皇上不禁一笑,自己居然感觉他的吻有些羞涩!
  携美出游
  看着皇上离开,方才松了口气,混迹于社会这么久,还没感觉到如此强悍的压迫感呢,带他离开的那一瞬,姚宁忍不住大口的呼了口气,起身时冯逸晟早就等在外面了,饭桌上依然是那几个人,相比较昨天来说更加的沉默,白谨瑜只是幽怨的看着他。
  白衣服的依然冷冰冰的模样,看得姚宁直想笑,既是做了被人圈养的娈童,还偏做出这副高傲的模样,实在是有些不识时务了。
  冯逸晟冷眼瞧着他,俊楠冷哼一声说:"秦楚既是跟了爷了,便是爷的人了,怎可一天到晚的冷着个脸,若是那天爷不高兴了,把你打发出去,到时候你上吊都找不到树。"
  姚宁闻言,还是忍不住笑了,这个俊楠倒是认命,只顾过看秦楚的模样,倒是心有不甘的模样。
  冯逸晟看着眼姚宁,见他探究的看着秦楚,话到了嘴边再次咽了下去,看着俊楠的眼神火辣辣的看着姚宁,不禁轻咳一声说:"哥,等下来书房,我有事和你商量。"
  姚宁放下碗筷,点头:"那就吃完一起去书房吧。"
  俊楠的脸上明显的有些不快,略显稚气的脸上,怒意难掩,姚宁忍不住冲其微微一笑,那小子便呆了,原来姚宁并未看到自己那张惹祸的脸,有多妖魅。
  姚宁伸手,拍拍他的头,略带宠溺的说:"乖乖的回房等着,等爷忙完了带你出去转转。"
  此话一出,白谨瑜更是幽怨,眼眸中泛着水雾,可怜巴巴的看着姚宁,姚宁环视了一圈,终是叹息着说:"吃过饭都回去好好的等着,爷将你们都带出去转转好了。"
  谨瑜闻言,方才露出笑颜来,忍不住扑到姚宁的怀中,撒着娇说:"爷,谨瑜就知道爷最好了。"
  看着俊楠和子墨也要扑过来的模样,姚宁忙的板起脸来,将白谨瑜从自己的怀中扯了出去,自己虽是喜欢美人,但是还没到谁都上的种马程度,他们投怀送抱,自让他们去,此时顾不得儿女情长,先保住命再说,若是有可能,一定要跳出这个是非之地。
  "逸晟,说吧,你要与我商量何事?"姚宁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对面,对这个动不动就抱着自己的孩子,姚宁总是硬不下心来,只得疏离一些。
  冯逸晟看了他一眼,似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战战兢兢的开了口:"哥,大哥前些日子生病暴毙,秋儿便没了依靠,所以我就自作主张,将他安排到外面的宅子里去了,哥,你若是生气就骂我吧。"做出一副任打任骂的模样。
  姚宁倒是没觉得什么,反倒是微微一笑说:"既是大哥的孩子,何不就接到府里来,也好方便照顾。"
  此话一出,冯逸晟惊得长大了嘴,似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许久方才垂着头,问:"哥,大哥对不起你,那是他不对,但是能不能忘记大哥曾经的所作所为,毕竟秋儿还小,很多事他并不知道,哥,你能不能放过秋儿?"
  姚宁蹙起眉头来,不知道他说些什么,自己本是好心,却被他误解,还口口声声的说自己曾经与大哥有过节,听他的语气,仿佛是个死结,恐怕自己多说他也不会相信,随即摆着手说:"那你自己看着办吧。"
  看出姚宁似是不悦,忙的拉着他的手,说:"哥,你生气了,我知道大哥禽兽不如,可是秋儿这孩子本质很好,一点都不像大爹。"
  姚宁笑着反手搭在他的手上,说:"哥没生气,秋儿的事,你自己做决定就好,等下出去走走,一起去吧。"
  冯逸晟为难的看了眼姚宁,姚宁似是知晓他心思一般,点头说:"那你早些回来,我带他们出去转转。"是该出去转转了,至少先了解下这里的风土热情吧,既然来了,就做好一些吧,此时就连姚宁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快的融入到这个身体所遗留的环境或者说是状态中,这是个很诡异的问题。
  一干美人,个顶个的俊秀不凡,领到街上自然很是受人关注,俊楠那个不知死活的,老是动不动的就拉着姚宁的胳膊,惹来一阵阵非议之声,俊楠似是很高兴,看什么都觉得新鲜,其他的人倒是没他表现的明显,但是从眼神中还是能看出来个个都有些雀跃,欢喜的神情掩饰不住,竟连秦楚都微微带着笑意。
  "爷,你看这个簪子多漂亮。"俊楠拉住他的手,撒娇似地问。
  姚宁抽回手臂,将随从叫了过来,付了银子,俊楠欢喜的将簪子插在头上,本身穿了件惹眼的红色,偏偏带了个绿色的发簪,远远的看上去,就像个大萝卜定着一片萝卜樱子一样。
  来来往往的人多了,异样的眼神,时不时的流连在几人的脸上,似是惊艳,似是鄙夷。
  对于这样的眼神,姚宁早就见惯不惯了,偶有一些大胆的,会追随一段,而后离开,眼看着迎面过来一人,姚宁有心避让那人却似故意一般,缠着姚宁不让,姚宁闪身,那人却是邪笑着伸手拉住他的手臂,姚宁蹙起眉头来,紧接着握拳挥了出去,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倒在了地上,捂着眼睛,口中骂骂咧咧的:"你知道老子是谁吗?竟然敢打我。"
  姚宁听他此话,倒是住了脚步,回身抬脚,踏在他的胸前,稍稍的用力,只听那人哼哼个没完,依然出言不逊的说:"我爹是乃是工部侍郎,还不赶快把放开大爷我。"
  姚宁闻言冷哼一声,吩咐随从将人带回府中,命人通知他爹到府中领人,随从领命拎着他的衣领,便往丞相府拖去,而那人仍是不知死活的叫嚣着,姚宁笑着勾起嘴角,带着一干美人,继续游玩。
  "爷,到前面去坐坐吧,看您都流汗了。"白谨瑜媚笑着上前,拿着帕子小心奕奕的擦着姚宁脸上的汗,一旁的子墨和俊楠也忙得过来,一时间三只手,在姚宁的脸上忙活个不停。
  姚宁蹙起眉头,冷哼一声,他们便讪讪的收回了手,随着他进了茶楼,说是茶楼也供应一些吃食,若是肯付银子,给你弄上一桌酒菜也不成问题。
  "爷,你尝尝这里的糕点,入口即化。"久未开口的子墨怯怯的说,这孩子一直都有些胆怯,即便是随着他们一同争争抢抢的时候,也总是像个小兔子一般,露出胆怯的眼神来。
  姚宁接过,随手递给一旁的秦楚,他似是一愣,随即接过,张口咬了一口,似是不喜的模样,微微蹙起眉头。
  "丞相大人好雅兴啊!"一个声音冷冷的响在姚宁的身后。
  姚宁回身,竟然是昨日的那个疯子,也就是小王爷江碧落,此时正摇着一把折扇优哉游哉的冲着自己邪魅一笑,姚宁起身,冲着他恭敬略带提防的请安:"王爷。"
  江碧落看着他,眯起眼睛似狐狸一样,眼眸中冒着寒光,忍不住打量着姚宁,呼的一声合了扇子,轻缓的走了过来,在姚宁做过的那把椅子上坐了下来,此时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唯有秦楚独独坐着,手中握着茶杯,自顾自的喝着,神情冷峻。
  江碧落斜眼看着他,邪狞的一笑,手中的折扇,轻轻的挑起秦楚的下颌,轻佻的说:"这样的美人,怕是丞相不会珍惜的吧,不如跟了本王可好?"
  姚宁闻言拉起秦楚,自己坐在他的椅子上,而后将他抱进怀中,手轻轻的执起他的来,似笑非笑的说:"王爷有心了,虽说是个脔宠,偏偏在下官对他很是喜欢,他若是不愿意,下官自是不能强迫他,伤了他的心。"
  一番话出口,惊了四座,都知道这冯逸宵是个性情浅薄的人,任何人都不曾放在心上,即便是冯逸晟也不过让他稍待不同罢了,此时他如此说,一是让人觉得他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内心更是惶恐,二是让人觉得他像是便了个人一样,觉得诧异。
  江碧落轻笑一声,拍着手掌说:"丞相如此厚爱他,倒是让本王觉得意外,只是之前送来的宋濂身体太弱,生生的死在了本王的床上,真是扫兴。"
  姚宁挑起眉头,仍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样,倒是看不出什么怜惜的神情,只不过秦楚明显感觉到他揽着自己腰际的手臂,明显的紧了一些,姚宁轻声的叹息着说:"如此,还真是下官的不是了。"说完眼扫了一周,俊楠等人以为他是要挑出一个,送个这个变态王爷呢,纷纷的暗自担忧着,不禁看向他的眼神,带了些许的哀求。不过姚宁似是不在意的模样,勾起嘴角,继续说:"不过,这些都是下官的人,既是跟了下官,下官怎么好将他们转送他人,若是他们自己愿意跟着王爷,下官倒是不介意放手。"
  "爷,俊楠此生就跟着爷,求爷别将俊楠送人。"俊楠说完拉着姚宁的手臂,撒娇似的说。
  姚宁沉下脸来,斥责道:"放肆,这里那里有你说话的份,还不统统的给我滚回府里去,简直丢爷的脸。"
  俊楠跪倒在地,凄楚的磕着头,说:"爷,俊楠错了,俊楠这就回府,爷您就饶了俊楠这一次吧。"他还清楚的记得,宋濂就是因为惹得他生气,他才将他送给王爷,没过几天就传出宋濂被折磨死在了床上,死后眼一直瞪着,眼眸中满是惊恐和绝望。
  姚宁放开了秦楚吩咐随从,将他们护送回去,然后方才略带歉意假惺惺的说:"管教不严,让王爷见笑了。"姚宁不提昨日之事,已是占尽先机。
  江碧落倒是大度的摆着手,说:"无妨,倒是丞相如此待他们,倒是他们的福气了,只不过时间匆匆,三日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了,不知丞相想的如何了?"
  姚宁心底暗笑,果然是他先沉不住气了,此时敛起笑容来,严肃的说:"怕是王爷,还看不上下官这身子吧,王爷既然有心留下官一条小命,我想王爷定时另有所图,不然,单是王爷手中的东西,呈上去,下官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王爷要什么不妨直说。"
  江碧落看着他,倒是爽朗的一笑,本是个俊美男子,偏偏生就一副冷面孔,此时一笑,顿时华彩四溢,衬得四周失了色,姚宁知道此时不是失神的时候,随即垂下脸,把玩着手中的杯子,江碧落看着他,轻哼一声说:"若不是你这张脸,看了太久,也太熟悉,怕是会认为有人假扮了,丞相还真是瞬息万变呢,记得昨日前后不过是半个时辰的光景,便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莫不是身体不适?"
  姚宁看得出他是有意这么说,分明就是和自己绕着圈子,他不提那是更好,自己可是有足够的耐心,陪着他在这里耗着,带着意料之外的笑,说:"王爷有心了,昨日正是出门的时候吃错了药,乱了心智,还望王爷不要见怪。"
  江碧落伸手拿过茶壶,顺手将姚宁手中的杯子倒满,甚是关切的问:"哦?是这样啊,难怪昨日丞相会做出让本王误会的举动,如此便是本王冒犯了,想想也是本王太过愚钝了,丞相天人之姿,府中美人众多,怎么会甘心委身于人下呢,哎,果然是本王妄想了。"
  好一个指桑骂槐,明着是说姚宁是个伟岸大丈夫,不能被人压,暗地里却暗示昨日自己主动献媚,让人怀疑养了几个压姚宁的人,这话不可谓不毒,姚宁打量着他,或许他是想激怒自己,从而让自己乱了阵脚,到时候自动钻进他的圈套中了,姚宁心里暗笑,怕是要让他失望了,看着江碧落轻颜一笑,甚是欢欣的说:"王爷不怪罪就好,下官回去之后一直忐忑不安,恐让王爷误会,今日听见王爷不怪,反而很是理解,下官便放心了。"
  江碧落将茶凑到鼻侧,轻轻的闻着,忽然扬手,将茶泼到了地上,似是不悦的说:"如此粗劣的茶,怎么入得丞相的口,丞相可否移驾,本王倒是有个品茶的好去处。"
  谁人可信?
  姚宁看着地上的水渍,似是惋惜的说:"王爷还真是雅人,既然王爷邀请,下官怎敢不从,还请王爷带路。"说完起身,做出恭敬的样子,心头却是恨得牙痒痒,早晚一日会让他知道,小爷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好占的。
  江碧落起身,在他身旁缓缓的走过,似是不急不缓的模样,姚宁对此很有耐心,这样的人,看得多了,他既然想这样耗着,那么自己就有足够的耐心陪他玩。
  江碧落弃了马车,与姚宁并肩而行,街头巷尾的人皆品评一番,自是有登徒浪子,追随在身后,目光贪婪的流连在二人背后,都是不俗的风姿,此时并肩徐徐而行,似是欣赏街头景象,又似悠然的行走在水墨之中,感觉世界上只剩那么一抹亮色了。
  二人皆不语,只有街头叫卖之声与孩童的欢笑声此起彼伏,完美的混在在一起,毫无突兀之感。
  街头拐角,似是个死胡同,可是转过之后,方才发现是别有洞天,一个清幽的小院雅然而立,院内碧草繁茂,竹青柳绿,白玉石桥坐立在碧波之上,似是碧色丝带上的白色装饰,河中一对鸳鸯彼此相伴,时而轻轻的啄着毛羽,大显着恩爱。偶尔几声鸟鸣宠叫,倒是衬得此处更是清幽,远处几个徐徐而行的丫鬟,身资娉婷。
  姚宁朗声而笑,道:"王爷果然雅人,如此雅致的地方,怕不是俗人可待的吧。"
  江碧落转身,神情倒是平和,可是细看之下,眼眸中满是逼人的寒光,姚宁看得清楚,可是明日便要上朝,今日不安抚好他,明日皇上怕是也保不了自己了,如此倒是坦然的对上他的眼,江碧落顿感意外,稍稍一怔,随即抚掌而笑:"丞相果然不是俗人,请。"
  姚宁看着他的手势,倒是不再推脱,举步而入,自然毫不做作的爽快之感,江碧落吩咐人去泡茶,自己在上座而卧,说他是卧却是不假,几个椅子之上,便是一个睡塌,此时的他他卧于金色的床幔之中,微微倾起身子,便有衣衫滑落肩头,一双墨色眼眸,他的眸光,浅淡如月华,光辉明赫……又像是是炊烟暮霭般的平和,隐有浅浅的,如轻烟般的惆怅,敛得太深,却是瞬息之间消散而去,看着眼前的姚宁,嘴角轻轻的勾起,浮出一抹讥笑来。
  姚宁看着他的笑意顿觉不爽,强按下自己冲上去暴打他一顿的冲动,心内波涛汹涌,面上平和无波,笑意颇深的看着他,打趣道:"王爷,下官本就喜好男色,王爷如此风姿,等下下官做出什么不雅之事,还望王爷莫怪。"
  江碧落别过脸去,浅浅的笑意挂在嘴角,嘲弄一般,然呼的一声坐起身来,依然慵懒的斜靠在床头,说:"丞相的喜好满朝皆知,若是不知丞相自制力强,本王怎么该如此随心而卧,丞相怕是多虑了,也怪本王太随性了。"
  姚宁轻笑,做出歉然的模样,道:"下官造次了,王爷莫怪,只是王爷此番却是让下官不敢直视了。"
  江碧落眯着眼睛,看着他,似是探寻一般,问:"丞相,本王怎么感觉你近两日变化很大啊。"
  姚宁把玩着手中的玉杯,将茶凑到鼻侧,轻轻的嗅着,道了声:"果然好茶,闻之高爽清香,确实是难得的好茶。"
  见他岔开前提,江碧落也不再追问,伸手从怀中摸出一张纸来,在手中轻轻的扬着,笑道:"丞相,此物你可知道是什么?"
  姚宁看了一眼他手中的东西,思索了一阵,心头莫名的悸动,或者说是心虚,姚宁心想,此物怕是冯逸晟和皇上口中说的名单了,既然猜到,便不再打哑谜,直截了当的问:"王爷何意,不妨直说。"
  江碧落看着他不慌不忙的样子,心里倒是多了几分赞许,但是他是政敌,此时不将他收为己用,怕是会后患无穷,勾着嘴角,淡淡的笑意,盈在脸上,还未开口,一个俊秀的少年,急匆匆的走了进来,直接扑到江碧落的怀中,撒娇的说:"王爷,来了怎么不叫九儿来陪王爷,是不是王爷不喜欢九儿了?"说完撅着嘴,眼眸中波光粼粼,似是委屈的模样,真是我见犹怜。
  姚宁不动声色的看着眼前的二人,江碧落笑着揽这个叫九儿的少年入怀,手在他□上轻轻的揉搓着,听到少年嘤咛一声,瘫倒在他的怀中,此时江碧落冲着姚宁邪狞的一笑,冲着少年低语:"九儿,丞相是本王的贵客,你去好生陪着,丞相若是不满意,那么明日的太阳是红是绿,都不关你的事了。"
  九儿,似是不敢相信的看着江碧落,而他眼眸中腾腾的杀气,还是让九儿含着泪走向了姚宁,转身之际还是泪光涟涟,面向姚宁的时候,便是笑意盈盈的娇媚,身姿蹁跹的走向姚宁,来到他的身前,蹲在他的膝盖旁,轻轻的摇着,似是可怜的模样,哀求道:"大人,九儿的生死,可全在大人的手上了,还望大人怜惜九儿。"
  姚宁伸手,抬起他的下颌,倒是个俊俏的主,媚气的眉眼,娇艳如花,拇指在他的下颌轻轻的摩挲着,似是爱恋的叹息着:"倒是个美人,可惜了,下官不会拾人牙慧的,既然王爷不喜欢,便遣出去好了。"
  九儿闻言,面色苍白,手紧紧的抱着姚宁的腿,刚刚的媚态全然不见,只是惊恐的瑟瑟发抖,而江碧落则是毫不怜惜的叫人进来,命人将他杖责而死。
  眼看着九儿在自己的面前,哭的死去活来的,姚宁依然勾着嘴角,似是看戏一般,九儿凄楚的哀求着:"王爷,看在九儿一心服侍王爷的份上,就饶了九儿一条命吧。"
  江碧落冷笑着说:"如今你的生死,可是掌握在丞相手中,有时间求本王,不如留口气去求求丞相大人,若是求得他心动,便保你一条小命了。"
  板子重重的落在九儿的身上,此时已是又出去没进气了,眼眸哀怨的看着姚宁,似是哀求一般,而姚宁则是笑看着江碧落,道:"王爷是想陷下官何等地步?明知下官心中早有佳人,如此一来,下官有心保他,怕是家中从此不得安宁了,但是眼睁睁地瞧着这样的小美人,从此香消玉殒,下官倒是觉得可惜了,王爷既然不喜他,不如将他卖到勾栏院去。"
  江碧落笑着撑起身子来,摆着手,下人便住了手,看向姚宁说:"丞相大人果然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既然丞相有此想法,本王自是照办。"说完看了眼气若游丝的九儿,吩咐下人说:"将他送到凝湘馆去,找几个身体强壮的,要他们好好的享受一番,银子到王府来取。"
  姚宁浅笑着,看着九儿在昏厥过去之前,怨毒的看着自己,姚宁不甚在意,看着下人将他架走,室内再次安静下来,竟像是从未发生过一样,姚宁将视线收回,端起茶杯来,优雅的品着茶,耐心,他倒是不缺。
  碧落见他如此,心头顿时升起一丝欣赏来,他倒是个好对手,笑着开口:"丞相果然能沉得住气,怕是昨日皇上,已经给了丞相一颗定心丸了吧,如此本王怕是需得锦上添花了,这个丞相显然不是陌生,本王尽可以将这个还给丞相,丞相意下如何啊?"
  姚宁,不急不缓的放下茶碗,漫不经心的问:"那王爷要下官以什么条件交换呢?"
  江碧落点头:"丞相大人既然如此爽快,那么本王不妨就直说了,我只要丞相从此与本王站在一处就成了,放心本王不会难为丞相的。"
  姚宁心道:果然是此事。不过还是装作惊讶的模样,问:"王爷就不怕下官将此事告知皇上吗?"
  江碧落摇头:"既然说了,就不怕你告诉任何人,你真的以为,皇上就那么在意你,他若是在意你,怎么会在番邦纳古王面前大赞你,若不是念在你手中的钱财和人脉,你想他会不会将你送到番邦去?如此还想让本王说的更明白一些吗?"
  姚宁心里一惊,他倒是不知道,这个身体的主人,到底是个什么人了,他一方面与皇上王爷大玩暧昧,一方面结党营私,使得他们谁都奈何不了自己,真不知道他这么做是在保命还是在作死?
  莞尔一笑,极紧奢华的邪魅,姚宁不自知,只是江碧落不由的眯着眼来,打量着他,而姚宁则是无奈的叹息着说:"原本王爷厚爱,下官不应推脱,只是食君之禄,本应当为君分忧,下官虽是落得奸臣之名,但是若非如此,怕是早就成了砧板上的肉了,哪里还会落得如此闲暇在此与王爷品茶,虽是奸臣,但也不想做个摇摆不定的墙头草,下官放肆了,在此还得奉劝王爷一句,人须知本分,方能安享百年。"
  江碧落起身,拉起滑落的衣衫,走到姚宁身前,将那个纸递到姚宁的身前,若有所思的说:"本王怎么早没发现大人还是如此有趣的人,白白的寂寞了这么多年,本王很有耐心,等待丞相大人心甘情愿的归顺于本王,对了江南之行本王会一路随行的,丞相不会介意吧。"
  如此一说,姚宁心里依然知晓几分他的用意了,一是暗示自己皇帝也不是万能的,自己与皇上的私话,他都知晓,若是他想让自己死,那么皇上也保不住自己;二是暗示自己身边有他的人,自己就像是生活在他的眼皮底下一样,一举一动他都了如指掌,自己的秘密,他想必也知道了。此时姚宁不由的感到一阵后怕,幸好自己没有将穿越之事说出,他们此时顾忌自己手中的钱财和人脉,才不动自己,若是知道了,怕是自己早就被拉入午门了吧。
  姚宁起身,笑着点头说:"哪里哪里,一路上还请王爷多多照拂,时辰不早了,下官便告辞了。"
  江碧落将东西赛到他的手中,信心满满的说:"本王相信不会等太久的。"
  姚宁伸手接过纸张,随手放在怀中,抬步离开,出了府方才想起自己不认得路,此时只能硬着头皮在街上瞎转,他知道自己的身后必然有江碧落的人,那么只能装作无事的样子,东瞧瞧西看看的,抬步进了一家玉器店,老板热情的迎了上来:"大人,今儿怎么有空过来。"
  姚宁听他一言,就差没乐出声了,此时真像是困了遇到枕头一样,心里偷笑,面上却是不动声色,装作看玉器的样子,随手指着一个玉器花瓶说:"这个,遣个人送到府里去,现在就随爷回去。"
  老板是个精明人,忙的遣了小伙计,跟着姚宁回府。小伙计年岁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看上去很机灵,姚宁轻咳一声说:"去前面给爷带路,路上人多,若是有人撞到了爷,爷可不轻饶你。"
  小伙计得令,忙得挤到前面去,小心奕奕的替姚宁开路,如此无意间,将姚宁送回了府。
  回了府中,天已擦黑了,管家忙的过来请安,姚宁冷哼一声,带着小伙计去了书房,吩咐人将冯逸晟叫来。
  冯逸晟闻见姚宁叫他,忙的赶到了书房,看到姚宁的那一刻,忍不住笑着走上前去:"哥,你回来了。"
  姚宁点着头,指着小伙计和他手里的瓶子说:"弄个瓶子回来,你带下去处理吧,喜欢就留下来,若是不喜欢就让他再带回去就是了。快点回来,等下有事和你商量。"
  冯逸晟看着他的表情,顺手将瓶子接了过来,吩咐小伙计说:"行了,瓶子留下了,回去和你们掌柜的说我明日去给他送赏钱,顺便让你们掌柜的将账簿准备好,快到月初了,该是对账的时候了。"
  小伙计闻言,点头应着,然后脚步欢快的离开了,还不忘将门关上。
  冯逸晟走上前去,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心痛的问:"哥,是不是今天姓江的又逼你了。"
  姚宁默不作声,将拉他到自己的身前,不住的打量着他,心里暗想:此时能相信的恐怕只有他了,他好歹也是这个身体的弟弟,血脉相连自是比别人亲近,可还是忍不住问:"逸晟,我能相信你吗?"
  谁人可信二
  冯逸晟闻言身体猛然一僵,眼眸中慢慢腾起一层云雾来,似是受了委屈一般,不由得连连的退后,身体被书案挡住,无处可退,方才像是失了力气一般,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书案上,姚宁见他如此,倒是不理他,直等着他开口,冯逸晟低垂着头,幽幽的开口问:"哥,难道我为你做了这么多,还是不能让你放下戒心吗?"
  姚宁看着他难过,并没有出言安慰,反倒是冷起眸子来,眼神犀利似是刀子一样,落在冯逸晟的身上,叹息着说:"不是不能信你,只是此事事关重大,不可有一点疏忽,倒是我一时心急,没有顾及你的感受。"
  冯逸晟依然颓缩在书案前,此时听得姚宁的一番话,似是死灰复燃一般,眼眸中闪亮,不由的挺直了脊背,身前一步,拉着姚宁的手说:"哥,发生了什么大事?是不是姓江的又逼你了?"
  姚宁摇头,反手拉过他的手来,神情凝重的说:"没有,去把门打开。"
  冯逸晟不解,倒是没有开口问,听话的转身将门打开,回身复又走了回来,姚宁伸手拉他,让他跨坐在自己的腿上,头凑到他的耳旁,轻声的说:"前日,在王爷府我跌坏了脑子,所有的事情都忘记了,我明日便要上朝了,你今日须得将我平日的喜好习惯告诉我,不然明日露出马脚来,别说是我的命了,怕是整个府中都得跟着遭殃。"
  姚宁不是心善之人,他不会因为保全别人的命,而牺牲自己的,相反,若是只能保得一人性命,他会毫不犹豫的踩在别人的头上,爬出去活命,或许以后他会再次回来,将那些尸骨掩埋,但是他绝不会后悔踩着别人的生命逃生的。
  冯逸晟闻言,身体绷的僵直,原本白皙的脸庞此时吓得没了血色,紧张的问:"那怎么办?要 不,我带你离开这里吧?"
  姚宁按下他来,压低声音说:"小点声,不要命了,小心隔墙有耳,我们不能逃,就是逃出了京城,也无处容身,当前之急是快些让我知道之前的喜欢习惯。"
  冯逸晟伸手,紧紧的环在姚宁的脖子上,头枕在他的肩头,痛苦的说:"为什么要你受这些苦难,为什么一定要是你。"
  姚宁的手,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似是安慰一般,在他的耳旁喃喃:"此时不说,难道是想到床上去说?"姚宁不是傻子,他能看出来冯逸晟浓浓的情谊,他也不是圣人,人总是有七情六欲的,此时他抱着冯逸晟见他无意的扭动着身体,隔着薄薄的布料,摩擦着姚宁的敏感之处。
  冯逸晟明显感觉得自己的身下一个硬物正顶着自己,他虽未经人事,知道此时发生了什么事,不禁羞红了脸,忙的起身,背对着他,将他平日的喜欢,一贯作风都说了个遍。
  看着天已黑,姚宁走到他的身后,轻轻的见他环在胸前,坏笑着在他的耳旁吹着气,冯逸晟羞红了脸,依偎在他的怀中。
  此时书房的门,大开着路过的丫鬟似是见惯不惯的模样,请了安径自离开,姚宁倒是觉得没什么,只是冯逸晟扭捏着挣开他的怀抱,羞涩的说:"我去叫人准备晚饭了。"身体欣秀,本是风神俊秀的翩翩美少年,此时却是乱了脚步,显得有些狼狈。
  姚宁勾起嘴角,体内的欲望蠢蠢欲动,暗骂了句粗口,去了饭厅。果然一干美人,早早的等在了那里,见到冯逸晟他以恢复到如初的模样,只是低垂的脸有些不自然的红,其他的人起身请安。姚宁摆着手说:"都别站着了,爷都要饿死了。"
  "爷,你不要将俊楠送人,俊楠就跟着爷,哪里都不去。"俊楠皱着一张小脸,担忧的看着姚宁。
  而姚宁此时体内的欲望发泄不出去,似是受了委屈一般,心头自然是有些不快,冷着脸说:"嗯,爷的人,他人休想觊觎,只要你们不愿意,王爷也别想从我的手中将你们夺走。"虽是对着俊楠说,眼睛去瞟向秦楚,见他明显的一惊,方才勾起嘴角,伸手拉过俊楠,让他坐在自己的身旁,顺手扯下他头上的绿色簪子,俊楠如墨的秀发,便倾数披落下来,柔柔的滑过肩头,俊楠本就男生女相,此时倒是更像个女子一般,惊恐的睁大了眼,抖着声音说:"爷!"
  姚宁冲着他一笑,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说:"别怕,爷只是觉得你这身打扮太难看了,以后戴这个簪子的时候,记得不要穿红衣服,看着像个大萝卜一样。"
  此话一出,冷清的饭桌前,顿时是笑语欢声,只有俊楠皱着一张笑脸,想哭又不敢,只能哭笑不得的含着泪扒拉着碗里的饭。
  姚宁的眼不经意的扫了桌上的所有人,他猜想这些个人里面,怕是除了冯逸晟没人是真的与自己是同心的,这人人当中或许就有江碧落的眼线,这些人都不可留,只是目前只能先解决眼前的事了,至于他们也只能稍后再说了。
  子墨夹了芹菜,放在姚宁的碗中,怯生生的说:"爷,这是你最爱吃的,多吃些吧,近几日都瘦了一圈了。"
  姚宁点头,老天,他最不爱吃的就是芹菜了,如今可让他怎么咽的下起,对上子墨期待的眼神,姚宁笑着将芹菜放在他的碗中,似是关切的说:"还是你多吃些吧,爷可不喜欢抱身上没有二两肉的。"
  浅浅的两句,子墨感动的泪光涟涟,其他的人似是不敢相信一般,惊愕不已,白谨瑜似是打翻了醋坛子一般,撅着嘴说:"爷,还真是偏心,谨瑜都不知道哪里做的不好了,惹得爷这么不待见,上次还不是被灰溜溜的给赶了出来。"
  姚宁知道他说的是昨日之事,拿起筷子似是不经心的说:"那等下就洗干净了等着爷。"
  白谨瑜闻言,笑得很是妩媚,放下碗一个转身施礼说:"爷,那谨瑜回去候着爷了。"
  看着他身姿挺秀,步伐稳健,脚步抬高却落地无声,姚宁眯着眼睛,看他的身影,突然一个念头闪出了脑海,莫非这个白谨瑜是个会武功的?
  有此念头,姚宁便没有食欲,看着美人们眼巴巴的看着自己,倒也是件美事,只有秦楚一如既往的冷漠,冯逸晟低垂着头,一直不肯抬起来,姚宁看着他突然有些愧疚,不禁声音低柔的说:"逸晟,多吃一些。"
  冯逸晟闻言,头垂的更低,平日里那个管家模样的男子,像是变了个人一般,此时无语。
  姚宁打量着子墨,子墨倒是与他的名字不相符,少了几分淡然,多了几分惶恐,姚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怕什么,难道身体的前任有虐待过他?想到这里,姚宁伸手,拉过子墨来,子墨见他的手伸向自己,忙的站了起来,怯懦的看着姚宁,身子忍不住瑟瑟发抖。
  姚宁见状,叹息了一声,暗道:怕是自己的猜测都是真的了,一定是欢 愉的时候,太过粗暴弄伤了他,方才引得他整日一副见了猛兽的模样,看来还真的好好□他一番。
  时辰不早了,姚宁吩咐冯逸晟去了勾栏院秘密救下九儿。
  而他自己则径直去了白谨瑜的房间,他早就候在门口了,看到姚宁妩媚的一笑,伸手挽住了姚宁的手臂,与他进了房间,紧紧的掩上了房门。
  姚宁看着他室内的灯光昏暗,淡雅的灯罩泛出暧昧的光彩来,桌上放了几个瓶瓶罐罐,姚宁看着白谨瑜将其中一个拿起,倒在手心里一个小药丸,递给姚宁,姚宁蹙起眉头来问:"这是何意?"
  白谨瑜笑着说:"爷,吃了不就知道了嘛,谨瑜是不会害爷的。"
  姚宁伸手,握住他的手臂,将头凑到他的耳旁,魅惑的说:"爷不吃这些东西也能让你欲仙 欲死。"说完伸手将他手里的药丸接过,顺手扔了,而后似是无意的在荷包上摸了一把。
  白谨瑜媚笑着靠在他的肩头:"爷,让谨瑜为您更衣吧。"白谨瑜此时恨得牙根直痒,每次和他在一起,都会给他吃一粒春梦丸,姚宁便会一睡到到天亮,梦中春梦不断,醒来时又不会觉得是梦,此时他不肯吃,难道就真的和他上床不可?
  姚宁看着他,手勾过他的头,含住了他的唇瓣,手不经意的伸像他的衣领,手指灵巧的挑开他的衣衫。
  白谨瑜应付的吻着他,曲意迎合,渐渐迷失了自己,白谨瑜想,大概是自己的身体太久没有欢 愉过了吧,此时方才会如此敏感的。
  口唇相交,姚宁的舌头,灵巧的敲开了他的齿关,与他纠缠在一起,手在他胸前轻轻的画着圈,带着他一点点的移动至床前,将他压在床上,此时的白谨瑜瘫软在他的怀中,看着姚宁支起胳膊来,半趴在他的身上,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似是嘲弄一般的说:"怎么,就这点花样?"
  白谨瑜含着笑,伸手在姚宁的胸前的突起处,轻轻的按压的一下,媚笑着说:"爷,那就让谨瑜来伺候爷吧。"说完双手撑起,翻身伏在姚宁的胸前。
  姚宁勾起嘴角,看着他在自己的身上,上下其手,似是不得要领一般,莽撞而又带着一丝紧张。
  白谨瑜俯首,在姚宁的脖颈处轻轻的舔着,手在他的身上,轻轻的舞动,力道倒是不小,而姚宁更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白谨瑜并不像他表现出的那么弱。
  姚宁的手轻轻的在他的背上游移,轻缓而不失力道的揉搓着他脊背腰际,惹得他一阵战栗。
  白谨瑜口中微喘,口渐渐下移,用口舌一点点的挑开姚宁的衣扣,露出精壮的上身,在他的身上轻轻的舔着,一点点的画着圈子,姚宁的手,轻轻的下移,褪下他的裤子,见他的分 身挺立,压在自己的腿上,忍不住握住他的腰,将他提了上来,含住他的唇,让他的呻吟,碎散在自己的口中,手轻轻的揉搓着他的双臀,直到白谨瑜气喘吁吁的时候,姚宁方才松了他的口。
  笑看着他微红着脸,翻身压下他来,笑着说:"笨手笨脚的,还是爷来吧,好生学着。"
  白谨瑜嘤咛一声,感觉他的俯下头来,他热辣的气息喷洒在白谨瑜的耳侧,痒痒的勾着心头不由的轻颤。
  姚宁轻笑一声,含住他的耳垂,轻轻的咬着,手在他的胸前的茱萸轻轻的拨弄着,白谨瑜的身体微微的颤抖着,手似是无处安放一般,垂在身体的两侧,姚宁皱着眉头,说:"都不知道你是怎么伺候的。"说完不待白谨瑜反驳,便拉着他的手,握上自己的分 身,见他犹豫,似是恼怒的说:"握住了。"
  白谨瑜羞红了脸,手掌轻轻的揉搓着,姚宁方才勾起嘴角来,俯首含住他的茱 萸,轻轻的啃咬着,一种麻痒之感顿时流遍了全身,惹得他一阵呻吟:"啊……爷……"
  姚宁似是不肯就这样放过他,手轻轻的探向他的分 身,在顶端用指甲轻轻的刮了一下,白谨瑜便战栗着身子,口中呻吟不断:"爷……放过谨瑜吧……啊……"
  姚宁勾起嘴角不理他,手握着他的分 身轻轻的套 弄着,看着白谨瑜满意的闭起眼来,姚宁知道他很快便会泄 了,而长夜漫漫,夜似乎也还很长,松开了手,白谨瑜不经意的低吟了一声,睁开了眼,看着姚宁伸手取过床头的白瓷瓶,从里面挖出一些润滑液来,轻轻的涂抹在分 身上,一只手轻轻的拨弄着他的分 身,一只手,轻轻的探向他的菊 花内,轻轻的抽 送着,直到感觉菊花轻轻的蠕动起来,方才又伸进去一根手指,白谨瑜扭动着身子,口中喃喃:"爷,求你快着些吧……"
  姚宁轻笑一声,抽回了手指,而他的菊花还微微的蠕动着,似是不满突然的落空一般,抬起他的双腿来,欺身压下,坚 挺便以抵到白谨瑜的菊花处,轻轻的摩擦着,再次惹得他一阵阵难耐的呻吟。
  此时,门外脚步匆匆,敲门声大煞风景的响起。
  皇上有旨
  听得敲门声,姚宁暗骂了声粗口,放开了白谨瑜,提起裤子来,扯过被子,将白谨瑜裹住,方才不悦的问:"进来吧。"
  管家战战兢兢的走了进去,施了礼道:"皇上下旨命大人即刻进宫觐见,不可耽搁。"
  姚宁起身,整理衣衫,对白谨瑜说:"你先睡吧,不用等了。"说完起身回房。
  冯逸晟早早的拿出朝服来,侯在房内了,姚宁一瞬间竟然有些愧疚,接过衣衫,套在身上,摆弄了半天也没有穿上,冯逸晟方才贴近了他,说:"哥,还是我来吧。"语气不似平常的自然,有些暗沉。
  姚宁也不推脱,任凭他贴近自己,一点点的打理着自己的衣衫,姚宁穿戴整齐,方才来到铜镜旁,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容颜,不禁有些惊诧,果然是个让人惊艳的小白脸,不过既然已经成了自己了,那么就不可能像个小白脸一样,被那个皇上骑在身下,想想就觉得有气,这个变态皇上这么晚了居然照自己进宫,暗骂了两句,随着管家出了门,皇上的龙辇停在门口。
  姚宁蹙起眉头来,看着随行的公公,说:"公公请先回去,我这就命人套车。"
  名唤来福的太监,看着姚宁说:"我说丞相大人,还是快着些吧,此时龙颜大怒,若是耽搁了时辰可就不好了。"
  姚宁点头,随后拿出一锭银子塞到他手中,说:"有劳公公了,不知道皇上为何事发怒啊?"
  来福将银子塞进袖中,笑着说:"圣意那是我能揣摸得着的,丞相到了便知道了,多谢丞相大人打赏。"
  姚宁笑着说:"公公客气了,这么晚还劳烦公公了来传话,本官着实是过意不去啊。"
  如此客套几句,车夫已经将车赶了出来,紧紧跟在龙辇后面,此举惹得来福一阵揣测,之前都是乘着龙辇进宫复命的,为何今日会有此举?想来想去也没有想通,此时与姚宁并肩而坐,忍不住问:"丞相大人,为何今日会有此举啊?"
  姚宁不确定他说的何事,故作不知的模样道:"公公说的是何事啊?"
  来福轻笑着,瘦削的脸上显得有些奸佞,闻言却笑而不答,想必是知道姚宁在装傻充愣,再怎么问也问不出了,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的他,怎么会看不出姚宁的心思,索性一笑了之了。
  姚宁自是知道他怎么想,此人倒是聪明,只是不知道,他忠于谁?皇上还是江碧落?
  皇上有令,丞相前来,径自带到御书房去。
  来福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姚宁看到地上散乱的扔着一些奏折,而一旁站着江碧落,低垂着头,默不作声。
  "叩见皇上。"姚宁跪倒施礼。
  皇上见他,冷落着的脸,方才舒缓了一些,语气平和的说:"丞相请起吧。"
  姚宁起身,上前两步,停在江碧落的一旁,恭敬的问:"不知皇上深夜召下官来,有何吩咐啊?"
  江碧落此时抬头看了他一眼,看着皇上背过身去,还不忘冲着姚宁眨眨眼,邪魅的一笑。
  皇上闻言,叹息了一声,似是疲惫的说:"爱卿有所不知啊,刚刚收到的密报,江南一带,富庶堪称国家粮仓,最近冒出一股流匪来,抢夺钱财,烧毁粮仓,江南百姓怨声载道,今日召你俩前来,是想听听你们有何建议。"
  姚宁闻言,不禁侧头看了一眼江碧落,此时他仍是冲着自己邪魅的一笑,耸耸肩表示他爱莫能助,让姚宁自己想办法。
  姚宁回他一笑,似是沉思的拧起眉毛来,许久方才开口:"皇上,臣以为,如此猖狂盗匪,不尽快处理,怕是会引起大的骚动,还应尽快派兵去围剿。"
  皇上闻言转过身来,在椅子上坐下,随即挥着手说:"你�也坐吧,这里没外人,不必拘泥于君臣之礼了。"
  江碧落大摇大摆的走过去坐下,姚宁没法,只得随他而坐,谢恩说:"谢皇上赐坐。"
  皇上伸手,揉着额头,似是无奈的说:"朕也有此想法,只是朝中官员大多推诿不肯前去,朕贸然派人前往,只怕那群酒囊饭袋办事不利,会打草惊蛇,如此一来,再去寻他们的踪影倒是难了。"
  姚宁和江碧落相视一望,心里都明白,皇上怕是想让他们两人中的一人去围剿土匪,继而才有了此番话,姚宁不语,脑袋里却是飞转,他记得管家曾经说过,冯逸晟的武功很好,可是自己就是不愿意他考取功名,姚宁心知,此时倒是良机,一可让冯逸晟入仕,二可敛起自己锋芒来。
  江碧落笑看着他,一直不语,倒是皇上似是耐不住性子的问:"二位都是朝中重臣,顶梁柱,此时二位如此缄默不知是不是也和其他人那般,想着如何推脱呢?"
  语气不善,姚宁想起皇上昨日的一番话,方才起身,恭敬的说:"皇位,臣倒是有个好人选推荐,只是此人与我血脉相连,怕是有举亲的嫌疑,还望皇上恕臣无罪,臣方才敢说。"
  皇上不耐的挥着手说:"但讲无妨。"
  姚宁顿了顿,方才开口:"谢皇上,臣举荐之人,乃是臣的胞弟,名唤冯逸晟,臣弟自小习武,一直没有机会报效朝廷,此时正是他报效之时,还望皇上给他个机会。"
  江碧落嗤笑一声,道:"丞相大人不是一直护着这个弟弟,不肯让他入仕嘛,怎么此时倒是想开了?"
  姚宁闻言倒是不恼,早知道他会阻挠,早就想好对策了,冲着皇上说:"皇上,王爷所言不假,臣对臣弟一直很是爱护,若不是此时朝中用人,臣怕是也不会让臣弟入仕,请皇上恕罪。"
  皇上看了眼然后眯着眼睛,似是狐狸一般,眼眸中全是狡诈的光,笑着说:"丞相有此心,朕甚感安慰啊,只是此时重大,怕是他一人前往不足以震慑敌匪,朕决定让你和王爷一同前往,江南隶官也该好好的整治一番了,本是朕的官员为朕分忧之人,此时倒是成了朕的隐患了,明日早朝,朕就下旨,你们也回去收拾一番吧。"说完起身走人,倒是干脆。
  江碧落起身,走到姚宁身旁,笑着说:"恭喜丞相大人,再添一名心腹。"
  宁起身,抬步追上他的步子,笑道:"王爷多虑了,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而已。"
  江碧落缓下脚步来,侧着脸说:"丞相果然玲珑剔透之人,将皇上的心思摸得这么清楚,倒是让本王自叹不如了。"
  姚宁笑而不语,走了许久,方才开口:"王爷,果然是聪明人,下官再怎么精明,不也还是钻进了皇上和王爷下的套了嘛。"
  江碧落闻言顿感意外:"哦?丞相既然知道,为何还要主动跳进来呢?难道丞相是想暗示皇上什么?"
  姚宁站定,看着马车停在宫门外面,勾起嘴角说:"王爷多虑了,王爷与下官一样,都是皇上的臣子,下官所做之事,一切都是为了朝廷着想,至于王爷如何想,下官便不再解释了,家中美人怕是等急了,下官先行一步了。"
  看着姚宁披着月光,大踏步的走远,江碧落方才勾起嘴角来,暗道:好个一语双关。心头一直想着他说的话,下官所做之事,一切都是为了朝廷着想,至于王爷如何想,下官便不再解释了!果然聪明如他,只是从前为何不见他,如此锋芒,这几日倒是有些怪异。
  马车中,姚宁也一直想着,今日皇上的用意,难道真的是想让冯逸晟为官吗?还是另有他意?
  "大人,到了"车夫隔着车帘提醒。
  姚宁撩开帘子,车夫依然恭敬的跪伏在地上,姚宁脚下一顿,道:"起来吧,今后都不必如此。"说完从另一侧跳下车来。
  车夫愣在那里,忍不住惶恐起来,跪在地上,问:"大人,是不是小的那里做的不好,惹大人生气了,求大人别赶小的走,小的家上有老下有小,全指着小的这点银子养家呢,求大人不要赶小的离开。"
  姚宁看了他一样,此时磕头如捣蒜一般,姚宁叹息一声,吩咐说:"起来吧,爷没那个意思,你做的很好,今后备一个矮凳就好,时辰不早了回去休息吧。"
  门洞之内,早有人打着灯笼,侯在那里,看到姚宁,忙的迎了上来:"大人,您回来了。"说完起身,坐在前面,微微侧着身子,尽量不挡着灯笼的光。
  姚宁依然想着此事,倒是没在意,推开房门,随从忙的拨亮蜡烛,恭敬的问:"大人,要不要去准备些宵夜。"
  不提还好,提起来,倒是觉得有些饥肠辘辘的,看了眼天色,摇着头说:"不用了,时辰不早了,你下去吧。"
  那人得令,不急不缓的走了出去,转身关门无声。
  姚宁看着冯逸晟躺在自己的床上,方才叹息着上了床,蹑手蹑脚的尽量不发出声响来,冯逸晟倒是忍不住轻笑出声:"哥,你忘了我会武功了,你即便是再小声,我也能听到,其实你走进院的时候,我就醒来,只是刚刚眼皮一阵跳,跳的有些烦心。"
  姚宁笑应着,钻进了被窝,展臂枕于头下,说:"逸晟,你今年多大了?"
  冯逸晟不闻此言还好,一提起来,复有叹息着,似是心痛的揽着姚宁的腰,幽幽的说:"哥,我今年十九岁了。"
  姚宁点头,转了个身,看着他说:"逸晟,我不能再将你圈在府中了,外面天大地大,男子汉总该去闯一闯的,今日皇上命我举荐贤才,我提了你的名字,皇上已然同意了,怕是圣旨明日便到。"
  冯逸晟惊讶的张大嘴巴,不解的问:"哥,为什么会想着要我去做官,也是,你忘记了之前的事了,可我还记得,你说过,世间没有比官场再肮脏的地方了,你说你一个人跳进染缸就行了,不想让我也被污染,此时你忘记了,竟然亲自将我推了进去。"
  姚宁心里一惊,想必身体的前任,也是个明白人,只是冯逸晟如此圈在府中,怕是误了他一生了,伸手揽过他来,说:"我忘记了之前的事,逸晟今日之事,你可怪我?"
  冯逸晟躺在姚宁的怀中幽幽的说:"哥,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不会怪你的,即使是你不记得了之前的事了,而我依然会听你的话,只要是你要我做的,我都会义不容辞,即便是毒药,只要是你喂我吃的,我都甘之如饴。"
  姚宁闻言心头暖暖的,暗自发誓:冯逸宵既然我占了你的身子,便一定会好好照顾你的弟弟的。收紧手臂,抱紧他,头凑在他的耳旁说:"我怎么舍得,若是毒药,那么我一定会陪着一起喝下的,别傻了,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皇上也不行。"
  男人都是霸气霸道的产物,此时的姚宁没有看到,自己眼眸中闪出的是男人固有的野心,可是他有何野心?
  冯逸晟虽是感动,可也还不至于像是女人那样抹眼泪,此时只是抱紧姚宁,似是要将自己融入他的骨血一般,紧密的贴着他,冯逸晟知道也欣慰姚宁不记得之前的事,此时的冯逸宵多了几分人情味,多了几许柔情,从未有过的柔情。
  姚宁感觉,自己方才刚刚闭上眼,便到了上朝的时辰了,笑着按住冯逸晟说:"时辰还早,再睡一会吧。"
  冯逸晟倒是听话,含着笑,看着姚宁笨手笨脚的摆弄着朝服,看着自己穿过一遍了,此时还是穿不上,冯逸晟笑着起身,下了床,说:"看,还是离不开我吧。"
  姚宁闻言,笑着点头:"是啊,看来你得一直跟在我身边了。"
  本是句玩笑话,可是冯逸晟听了倒是很窝心的感觉,在他身边一辈子,不正是自己所想的吗!手麻利的打理着姚宁的官服,顺手拧了帕子递了过去。
  姚宁接过,胡乱的擦着脸,任凭冯逸晟将自己按在铜镜旁,梳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挽起,束起金冠,金色的缎带,飘落在自己的脑后,倒是多了几分飘逸,看着镜中的自己,却是冲着冯逸晟说:"等下收拾一下,将府中都安排妥当了,准备近几日随我去江南。"
  初入朝堂
  车夫依然侯在门外,只不过不再匍匐在地上,此时车架旁放了一个矮凳,看着木料尚新,想必是刚做好没多久,漆还没来得及上,素色的木料散着淡淡的木香,姚宁勾起嘴角,踏着矮凳,上了马车,比起人来仿佛更稳一些。
  车夫羞赧立在以一旁,神色有不大自然,见到姚宁不做声,他也就是请了安,轻轻一跃跳上马车,扬起马鞭来,驾着车稳稳的驶向皇宫。
  下了车,时不时的碰到前来上朝的大臣,本是陌生人,可是姚宁竟像是潜意识便知晓一般,轻巧的叫出各位大人的官衔名称,一时倒也没有出现什么纰漏,进了朝房,早有早到的大臣等候太监宣布早朝,此时见得姚宁,纷纷起身,恭敬也好,无奈也罢,倒也都含着笑,称:"丞相,听闻身体抱恙,不知此时是否痊愈了?"
  姚宁微微颌首,淡然客套的说:"多谢,各位大人的关心,只是偶感风寒,发了汗也就好多了。"
  "大人,为国为民实乃我等的表率,还望大人爱惜身体啊。"
  "是啊,大人还当注意劳逸结合。"
  一时间,问候声,关切之语,纷纷响起,唯有几人独坐一旁,既不过来打招呼,甚至是不看自己,姚宁斜眼看了他们几眼,心知,怕这些乃是真正的清官,迂腐不懂迂回的自命清高之流,再次看着围在自己身边的,他脑袋里细细的想了一遍,冯逸晟写的名单,方才发现,原来身边这些言语关切的官员,竟然一部分是支持江碧落的,径自一笑,抱着拳说:"多谢列为大人的关心,今后自会注意。"
  虽是感谢的话,但是姚宁仍是做着高姿态,无论怎样,架子一定要端足的。
  门口太监来宣,早朝,各位大人进殿朝拜。
  姚宁不急不缓的走上前列之首,此时江碧落方才姗姗而入,站定之时,方才听到宣:"皇上驾到。"
  众人跪倒,山呼万岁,皇子坐稳方才命其起身,姚宁从未跪过,此时用力过猛,怕是膝盖早就淤青了吧,暗骂了句,仍当做无事人一样。
  皇上威仪万千,眼眸冷冷的扫过大殿内众人,方才朗声问:"众爱卿可有本奏?"
  话音刚落,大殿之内再次恢复了静寂,皇上眯着眼睛,不悦的将一摞子奏折摔在地上,厉声道:"如此,重大的事,居然被你们这些居心叵测的人,给扣了下来,朕真不知道你们究竟想做些什么?"
  "启禀皇上,臣有本奏。"兵部侍郎前行几步,跪倒在地,等着皇上下令。
  皇上冷眼扫了他一眼,挥着手说:"朕已经有人选了。"说完递给来福一个眼神。
  来福上前,大声的宣:"宣冯逸晟金殿。"
  姚宁闻言,心里一惊,他居然趁着自己不在的时候去宣旨,他究竟想做什么?
  冯逸晟身著藏青色衣袍,身体欣长,走动之时,如劲风拂过,姚宁满意的勾起嘴角,此时的冯逸晟方才是他,这个少年本应就该是这般桀骜的模样。
  冯逸晟近身,跪倒在地,眼无旁视,如此倒是合了姚宁的意,暗叹:这小子倒是个聪明人。冯逸晟施礼道:"草民冯逸晟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皇上含笑看了他一眼,复让来福宣旨,封为钦差,速去江南剿灭狂匪,冯逸晟自是领旨谢恩,只是余下的倒是让整个朝堂目瞪口呆了,他们不知道皇上是怎么想的,怎么能让王爷和丞相也一同前往呢?
  姚宁和江碧落领旨谢恩,在朝堂上拜别皇上,早朝便在皇上面色阴沉之下,散了。
  冯逸晟跟在姚宁的身旁,笑道:"哥,这是我第一次进宫,是不是丢你的脸了?"
  姚宁笑着摇头,眼里犀利的看着他,伸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说:"做的很好,今日的你,方才是冯家好男儿,我想冯家列祖列宗都会为你骄傲的。"此话不假,姚宁见到他桀骜的笑容,心头便已知道,此人不是池中之物,怕是蛟龙也不一定呢。
  江碧落懒散的走了过来,笑意颇深的说:"恭喜丞相,恭喜冯大人。"
  冯逸晟恭敬的施礼:"下官参见王爷。"
  碧落挥手:"不必多礼,明日一同千万江南,一路上还请丞相和冯大人多多关照了。"
  姚宁客套的抱着拳说:"王爷客气了,倒是下官想着要王爷一路照拂呢,啊,哈哈哈……"
  几人相视一笑,似是开怀,可是各怀心思,一时间倒是引得众多大臣驻足。
  回来府中,白谨瑜等人不知道何时听了消息,纷纷的等候在大厅之内,见到姚宁和冯逸晟忙得笑着迎了上来,纷纷的恭喜道:"恭喜二爷,贺喜二爷。"
  冯逸晟开怀的一笑,眼神独独落在姚宁的身上,姚宁自是颔首,道:"吩咐厨房,今日多做几个菜,咱们好好的庆祝一下。"
  俊楠闻言,笑着跑了出去,倒还真是个孩子。
  白谨瑜此时仍是如以往一样,笑着贴了上来,姚宁笑着揽过他的腰,问:"怎么有事?"
  白谨瑜将头凑了过去,在他的耳畔轻轻的说着:"爷,您带我去江南吧!"
  似是祈求,似是诱惑一般,姚宁闻言蹙起眉头来,看了一眼秦楚,他依然淡然的模样,仿若世间至此一人一般,姚宁此时倒是来了兴趣,展臂放开白谨瑜,走向秦楚,他见到姚宁,戒备的起身,眼眸中满是不解。
  姚宁见他如此,在他身边坐下,伸手拉他入座,笑着问:"爷要去江南了,你可否想去?"
  秦楚似是不敢相信一般,脱口而出:"你怎么会这么好心?"
  语气不善,姚宁眼如利刃一般,落在他的身上,倒是没有什么不悦的表情,似是通知一般,说:"等下回去准备下,随我去江南,谨瑜一同前往。"总得让他和他家的主子见个面吧。
  如墨,姚宁看着子墨和俊楠明显的失落,姚宁倒是不甚在意,冯逸晟垂着头,收拾包裹,从暗格处拿出一些银票,递到姚宁手中,说:"哥,银票还是放在你那里吧。"
  姚宁接过,粗粗的看了一眼,少说也有千两,姚宁不禁摇着头,分了两份,一份放置在桌上,一份递给冯逸晟,说:"这个你随身带着,出门在外,总是会有用钱的地方。"
  冯逸晟也不推脱,伸手接过,放置在包裹里。其实男人的包裹很简单,无非就是换洗衣服和银票,当官的也无非是多了一套官府和官印。
  躺倒床上,姚宁习惯的展臂枕在脑后,闭着眼睛,似是戏谑的说:"你若是再不放手,明日我可不敢保证你能起得床来。"
  冯逸晟闻言,红着脸,收回绕在他腰部的手臂,侧过身去,幽幽的说:"哥,他们能做的,我也能做。"
  姚宁似是无奈的叹息着说:"逸晟,你和他们不同,你应该是翱翔于天际的雄鹰,怎么能和他们比,他们也不过是圈养的娈童而已,而你是这个丞相府的主人,这里的二爷。"
  冯逸晟闻言,再次转过身来,坚定的说:"哥,你知道的,这一辈子我只会守在你的身边。"说完不管不顾的抱着姚宁不松手。
  姚宁心头一阵荡漾,生生的被他压了下去,此时他到宁愿身边躺着的是来历不明的白谨瑜亦或是那个冷冰冰的秦楚,可是冯逸晟不同,他定是要振翅高飞的,自己脱身之前,总是想着要他能够好好的,安全的活下去,所以自己不能给他任何希望,也不能给他任何不可能的诺言。
  挣扎的几番,愣是没有挣扎开,姚宁也就随了他去了,这样的相守怕是时日不多了。姚宁故意岔开话题,问道:"逸晟,跟我说说秦楚他们三人是何来历?"
  冯逸晟手臂一松,略作沉思的说:"子墨和俊楠是从小馆馆买回来的,白谨瑜是王爷送的,那个秦楚,我还真不知道他有何来历,当时也问过你,你总是笑着不答,我也就没再问。"
  姚宁点头:"查过俊男和子墨的来历没有?"
  冯逸晟闻言倒是觉得好笑,说:"哥,你说你失意了怎么还是这么多疑,他们的身份,我早就查过了,就是简单的卖身,没有什么厉害后盾与朝廷中人也没什么瓜葛,倒是那日你让我去救下的那个男子,昨日不知道被谁接走了,都忙忘了,若是你不提,我一定想不起来了。"
  姚宁点头:"嗯,怕是被小王爷接走了,若是没猜错的话,明日会一同前往江南的,到时候是死是活不就知道了嘛。"
  冯逸晟好奇的问:"那个人和王爷是什么关系?"
  姚宁停了片刻,翻了个身,背对着冯逸晟,打了个哈欠说:"他原本就是王爷的人,卖到勾栏院去想必也就是做个样子。"姚宁知道他一定会带九儿一同去,除了他没人会去带九儿离开,此时怕是早就准备明日带去江南了吧,他赌自己心软,而自己赌他不舍。
  次日的天气适合出行,王爷府的马车驶在前面,姚宁带着冯逸晟等人,坐在自家的马车里,此时车也送不到江南,一路出行,水路显然更快一些。
  行到码头,江碧落等人下来马车,九儿果然在,苍白的面容显得楚楚可怜,见到姚宁和冯逸晟,眼中明显的亮了起来,弯身施礼:"参见丞相。"
  他面色不好,身体明显的僵直,姚宁暗自猜测,昨夜他一定是受了太粗暴的对待,此时方才有这样的表现。记得自己第一次上男人,不得要领,将那个男人弄的死去活来的,起初以为是他快活的□,下了床才知道是疼的要死要活的,次日他便是如此状态,蔫蔫的哼哼了一天。
  江碧落笑看着姚宁,一把扯过九儿,说:"丞相,上船吧。"
  姚宁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江碧落先行,江碧落粗暴的拉过九儿,举步上船,姚宁没有表情的带着冯逸晟等人上了船,而此时白谨瑜方才上前去施礼:"参见王爷。"
  江碧落手中的折扇伸出,擎起白谨瑜的下颌,轻佻的说:"看来你伺候的不错啊,深的丞相的欢心,连去江南办差都带着你。"
  白谨瑜甚是恭敬的答话:"都是丞相大人厚爱。"
  江碧落放下手中的折扇,看着姚宁带着一干人等落座,方才伸手揽过九儿,邪狞的一笑说:"九儿,昨日是丞相大人救了你一命,还不快去谢谢丞相。"
  九儿闻言,起身走向姚宁,弯膝跪地磕了头,说:"多谢丞相大人救九儿一命,救命之恩九儿终身不忘。"
  姚宁见他如此,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觉得惋惜,怕是今后没有好日子过来,怎么敢说出这样的话,姚宁看了他一眼,复有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还是该感谢王爷手下留情啊。"
  如此一番,九儿倒是不再言语,乖巧的退到江碧落的身旁,等候吩咐。
  江碧落笑意颇深,看了九儿一眼,眼神扫过船舱内所有的人,将眼落在姚宁身上,朗声一笑,道:"过了这片水域,便出了京城了。"
  姚宁一时没想到他说此话是什么意思,只能点头,默不作声了,然后吩咐几人若是累了,便到休息,白谨瑜和秦楚闻言,巴不得躲开呢,此时麻利的转身进了船舱,而姚宁则是起身,随着江碧落去了船头,迎风而立,彼此相视无语,各自心事重重,九儿没得江碧落的令,不敢离开,只得扶着船杆而立,面色依然苍白,白到没有一丝血色。
  江碧落的眼随着姚宁落在九儿的身上,不耐烦的挥着手说:"你也下去休息吧。"
  此话在九儿心头,仿若圣旨一番,谢了恩,随着船的摇摆,踉踉跄跄的回了船舱。
  姚宁依靠在栏杆上,举目远眺,一时心界倒也宽广起来,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似是远眺,心头却是想着心事,这江碧落如此善变,倒是真的让自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他难道真的只想要自己站在他的一方吗?怕是事情不会如此简单的。
  江南之行一
  春未老,风细柳斜斜。试上超然台上看,半壕春水一城花,烟雨暗千家。
  船行数日,一行人抵达江南,应江碧落的提议,大家同住在皇帝行宫内,起初姚宁推诿不肯前去,江碧落拿出圣旨,姚宁等人方才随之而去。
  休息一夜,次日,江南大臣的拜帖便纷纷而至,摞满书案,姚宁看着拜帖上的名字,蹙起眉头,大部分都在名单上见过,偶有几个生疏的名字,想必都是今年新提拔上来的官员,故而不熟。
  江碧落推门而入,见到满书案的拜帖,不由的勾起嘴角来,戏谑的说:"丞相大人,果然不愧为朝中重臣。"
  姚宁起身施礼,道:"想必王爷也正为此而烦呢吧?下官初步看了一下,这里大多数都是为官数载,大多了解江南地区的官场之事,此次奉旨前来,这些人想必都用的上,不如一起召见的好。"
  江碧落闻言,击掌而笑,说:"丞相与本王简直是不谋而合,我已经命人去通知各地方官员,晚些时候设宴相邀。"
  姚宁浅浅的一笑,说:"下官多谢王爷亲自通知赴宴。"
  江碧落闻言起身,道:"本王要出去走走,不知丞相是否有兴趣一同前往?"
  "下官求之不得。"说完起身,随着江碧落出了行宫。
  本就是两个俊秀不凡的男子,即便是身着便服,走在街上,依然很引人注目,路人纷纷侧目而望,有甚者驻足不前,甚至尾随身后,姚宁和江碧落似是不知一般,依然故我而行,毫不在意,谈笑风生似是老友知己一般,停步于岸边,看着碧波荡漾,荷叶连天,偶有几朵早开的清荷,傲然的立在湖面上,倒是另有一番风味。
  船老大远远的就吆喝开来:"二位公子,可是要租船?"
  姚宁冲其招手,船老大便将船靠向岸边,二人做出个请的姿势,纷纷上船,站在岸边看着满湖的荷叶,随风轻摆,只有身在其中,方才晓得原来融入其中,远比旁观来的惬意,仿佛自己也化作了满池的荷叶,轻轻的摆动,附和着春风。
  江碧落和姚宁都未开口,听着不远处渔船上,传来的歌声,许是因为远的缘故,声音忽高忽低,甚是缥缈。
  姚宁侧耳静听,笑着问船老大:"船家,这歌是何人所唱?"
  船老大摇着撸,爽朗的笑着问:"二位公子是外地来的吧,这唱歌的是赛西施,那姑娘可是一个地道的美人,上门提亲的人都快踩破门槛了,可她偏要寻个有才气的才肯嫁。"
  听他这么一说,江碧落倒是来了兴趣,递给船老大一锭银子说:"船家,能否追上她的船?"
  俗话说拿人手短,船老大拿了江碧落的银子,自然乐得去追,况且她的歌声也的确很美。
  小船行进,看着一艘豪华的游船,满是红绸,看上去很是喜气,江碧落笑看着船头抚琴而歌的女子,道:"姑娘的歌声简直如天籁一般,引得本人一路追随而至啊。"
  女子轻纱掩面,看向姚宁和江碧落,她的眼神忽而亮了起来,柔声的问:"不知道二位公子有何指教啊?"
  江碧落示意船老大将船靠近,伸手拉住栏杆,跃上她的花船,而姚宁似乎也很有兴趣,随他上了船,赛西施并未起身,只是随手拨着琴弦,紧随着的就是一阵没有音调的清脆之音,赛西施抬头看了二人一眼,便撩拨亲琴弦曲调悠缓而出,忽而如溪水清亮亮的流淌着,又如三月微风拂面,撩拨人的心弦。
  一曲作罢,姚宁和江碧落不禁拍掌称好,赛西施起身微微福着身子,道:"小女子不才,可是这花船之上,从来不留庸才,二位公子既然来了,何不留下大作。"说完不待姚宁和江碧落做声,便吩咐侍女拿来文房四宝,铺在桌上。
  江碧落似是饶有兴趣提起笔来,顷刻间挥毫而就,赛西施拿过看了眼,姚宁看得出她惊艳的眼神,赛西施倒是镇定,看了会随手放下,看着姚宁,轻声的问:"这位公子,请。"
  姚宁顺着她的手势,走上前去,拿起笔来,脑袋中搜索着能想到的古诗词,倒是没想到一首应景的,耐不住江碧落和赛西施催促的眼神,笔下生风,随手默下一首来。
  赛西施拿着纸张的手,微微的抖动着,许久方才放下,冲着姚宁和江碧落福下身子,扯下脸上的面纱,妩媚的一笑,赛西施很美,是那种大气的美,没有一点娇柔做作的感觉,姚宁带着欣赏的笑容,冲其微微一笑。
  江碧落带着玩味的笑,看着赛西施,等着他开口。
  而赛西施则是不缓不慢的说:"公子文采出众,小女子愿以身相许,为奴为妾全凭公子。"
  姚宁哑然一惊,随即摆着手说:"姑娘抬爱了,本人已有家室,不敢误了姑娘终身。"
  江碧落戏谑的说:"我说冯兄,美人倾心好事一桩,何必如此推诿呢,不如带回去吧。"
  姚宁和江碧落相视一望,姚宁点头,看向女子:"既然如此,那姑娘就随在下回去吧。"
  赛西施,展颜一笑,妩媚天成,到还真是个人间绝色。
  乘船回去,行宫之内,一阵躁动,姚宁对赛西施嘘寒问暖,眼眸中热切了起来,看得冯逸晟等人,时不时的冒着酸水,看向赛西施的眼神自然便如刀子一样。
  赛西施,似是不知一样,对谁都是一个样子,温柔的浅笑,如水。
  "带赛姑娘回房去休息。"姚宁吩咐说完,看向赛西施:"赛姑娘先回房去休息一下,晚上有宴席,等下我叫人去请你。"
  赛西施走上前去,弯身以福,道:"原不知公子便是丞相大人,在大人面前,怎敢称姑娘,大人若是不嫌弃,叫民女艳容就好。"
  "那好,艳容先回去休息吧,今天想必也累了。"姚宁柔声的说,从未有过的神情专注。
  "哥。"冯逸晟看着赛西施的背影,忍不住的轻唤了一声。
  姚宁和江碧落相视一望,冲着冯逸晟摆着手说:"逸晟,先下去吧,我有事要和王爷商量。"
  冯逸晟点头,转身离开。
  江碧落慵懒的靠在椅子上,邪狞的一笑,说:"怎么丞相大人和本王想到一起去了?不如今夜便验明正身的好。"
  姚宁在他对面坐下,勾起嘴角,轻笑着说:"不如王爷亲自来的好。"
  江碧落抬头,看向他,眼神火辣辣的,身影似是勾魂一般,道:"若是丞相来求本王,那么本王一定会答应的。"
  姚宁笑着摇头:"那就有劳王爷了。"
  席间,江碧落坐在首座,下手便是姚宁,俩人中间,有一绝色女子,倾国倾城,此时低垂着头,在姚宁耳旁不知道说些什么。
  江碧落看着女子,笑道:"艳容姑娘若是不弃,便坐在本王身旁吧。"
  赛西施意外的点头,缓缓的在江碧落身旁坐下,席间二人把酒言欢,江碧落和赛西施时不时的交耳轻笑,江碧落推说自己不胜酒力,带着赛西施率先离席,姚宁则必须留下,面带怒色的看着江碧落,看着赛西施回身看向自己时,眼眸中满是委屈,姚宁冲其点点头,示意其安心。
  在座官员看得一头雾水,姚宁倒是释然的一笑,举杯畅饮,时不时的有人来敬酒,偶有几个官员,窃窃私语,其中一个名唤刘子业的,上前讨欢着说:"大人,下官有一妹妹,年方十八,长得倒是标致,若是大人喜欢,便是我那妹妹的造化,为妾为婢全凭大人高兴。"
  姚宁笑着摇头:"刘大人的好意,本官心领了,此事以后再议。"
  会心的一笑,觥筹交错,虽是压抑,但是表面欢颜就已经足够了。姚宁笑看着桌上的人,回想起前尘旧事,自己的童年也是很幸福的,富足的家庭,疼爱自己的父母,喜欢他们十指相牵笑看着自己,然而只是因为一个女人,搞得家破人亡,姚宁忘不了母亲握着鲜血淋漓的匕首,呆坐在地上,身旁就是浑身鲜血早就没了气息的父亲,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失去了,亲人,家庭,一切的一切,从此他浪迹在社会,用自己的拳头为自己打下一片天空,用自己的能力读完大学,成为大学中有名的流氓,他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拖着半死的身体,独自躲回自己的小屋内去疗伤,他不畏惧疼痛,死亡,但是他害怕寂寞,那种蚀骨的东西。
  唇畔的笑意似是无奈,浅淡的月华氤氲在身旁,此时看着所有的都是虚假的,连自己都是假的,假的冯逸宵,假的朝廷命官,此世还有真的东西吗?
  姚宁知道自己醉了,他乐得这样,踉跄的路过江碧落的房间时,赛西施的声音传来出来,凄厉的呼喊着:"王爷,不要这样。"
  姚宁勾起嘴角,依靠在墙上,时机还未到。
  赛西施眼睁睁的看着江碧落将自己的衣衫褪去,片刻间已是不找片缕,赤诚相见了,她接近二人自是有目的,但是还没到可以献身的地步,不由的连连的退后,直到靠在墙角,无路可退,眼看着江碧落将自己压在身下,奇怪的是他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游走,似是漫不经心的模样。
  赛西施看着他红着眼睛,不由的惊恐的说:"王爷,不能这样,你快放了我,不然丞相会生气的。"
  江碧落手指轻轻的落在她的唇上,邪魅的说:"春宵一刻值千金,如此良辰美景,不要扫了兴致。"
  赛西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手伸向自己的□,忍不住惊叫一声,门外的姚宁,听到声音,起身整理了下衣衫,气冲冲的踹开江碧落的房门,看着床上的二人,江碧落衣衫整齐,赛西施身无片缕,凄恐的看着自己。
  姚宁忍不住上前,一把推开江碧落,脱下自己的外袍,将赛西施紧紧的裹住,打横抱起回了房间。
  看着姚宁离去的身影,江碧落命人将被褥全部都扔出去,换了新的,方才净了手,躺倒在床上。
  烛光摇曳,赛西施凄然的低啜着,声声幽怨,姚宁冷眼看着她低垂着的头,心头一阵感慨,若是她是个好人家的女人,想必也会受到家人的疼爱吧!
  赛西施终于停止了哭泣,抬头看向姚宁说:"大人,明日艳容便离开。"
  姚宁装作意外的说:"艳容姑娘何必急着走呢,不是说好了要跟在本官身边的吗?"
  赛西施乐得见他依依不舍的模样,心里暗笑,但是面上仍是为难的说:"艳容仰慕大人的文采,可是今日之事,艳容哪里还有脸留下来,还请大人不要挽留,让艳容走吧。"
  姚宁上得前去,欲握着她的手,可是怎么也握不下去,在艳容看来,他是因为喜欢自己,而不敢轻薄了自己,不由的扑进了姚宁的怀中,再次抽泣起来。
  姚宁轻轻的推开她,道:"好生的休息吧,我是不会让你走的,你也不要胡思乱想了。"说完举步离开。
  赛西施看着他的背影,不由的勾起嘴角,眼眸中满是杀气。
  次日清晨,姚宁便被赛西施的敲门声吵了起来,暗骂了句粗口,昨夜宿醉,今日起床头还有些疼,深呼了口气起身,笑着将赛西施让了进来,看着她手中端着水盆,轻笑着说:"这些会有侍婢做的,艳容姑娘不必亲力亲为。"
  赛西施悄然一笑,说:"大人,艳容已经想通了,今后就留在大人的身边做个侍婢,绝不敢妄想,还请大人成全。"
  姚宁看着她,轻轻的一笑说:"艳容姑娘,你知道我舍不得让你受委屈的,又何必说出这么让人心疼的话呢,好了,这些今后再说,等下我带你出去转转,买些胭脂水粉。"
  无论是姚宁怎么眨眼,江碧落硬是跟在二人的身旁,趁着赛西施不注意的时候,冲着姚宁狡黠的眨眨眼睛,若无其事的一笑。
  果然不出姚宁和江碧落的意料,赛西施提议去了一个风景幽美地方,那地方在城郊。
  姚宁看了一眼江碧落说:"王爷,还是先回去吧,我带艳容姑娘去就行了。"
  江碧落摇着头,说:"昨日醉酒失了德行,冒犯了艳容姑娘,本王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不如本王随在身侧,等下由本王做东可好。"
  赛西施看这样眼前的二人,无奈的点头说:"如此甚好。"
  郊外的风景果然很美,若是没有眼前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便更好了。
  其中一个男子,张扬的披散着头发,猎豹一样的眼睛,在姚宁和江碧落的身上流连,突然扬起鞭子,勾在赛西施的腰际,用力一拉,将她拉上马背,环在胸前。
  姚宁下一时的挡在江碧落的身前,镇定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江南之行二
  赛西施轻轻的靠在男人的怀中,看向姚宁和江碧落的眼眸瞬间冷了起来,眯着眼睛,说:"你们二位是乖乖的跟我们走,还是再挣扎一会?"
  姚宁勾起嘴角,似是无奈的叹息着,说:"艳容姑娘,这是要做什么啊?"
  男子邪狞的一笑,看着姚宁,鞭子瞬间扬起落下,姚宁下意识的躲开,鞭子在地面上抽出一条深痕,扬起尘灰,男子见到姚宁躲开,意外的扬起眉毛来,突然轻笑了一声,道:"许久不见,丞相大人的身手倒是敏捷了,这样也好,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江碧落上前一步,与姚宁并肩而站,神情冷峻的看着男子,问:"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既然知道他是丞相,还如此无礼,简直是胆大包天,还不速速离去,本王倒是能饶了你们一命。"
  男子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仰天大笑,也不和他们废话,命人将他们二人捆了个结实,扛到马背上,绝尘而去。
  姚宁的眼一直看着四周,凭他的记忆,如果再来一次的情况,他依然会记得这里的路,男子似是知道一般,将赛西施放了下去,一把拉过姚宁,让他趴在马背上,用鞭子握把重重的敲在姚宁的背上,姚宁顿时疼的一阵窒息,大呼了几口气,方才缓了过来,看了一眼江碧落他也和自己一样,狼狈的趴在马背上,紧紧的抿着嘴,看着自己看他,冲着姚宁轻轻的勾起嘴角。姚宁暗骂了他一句,妈的,都沦落到这个地步,他还笑得出来,若是知道会有这么一出,倒不如让他自己来的好。
  蹄声停,姚宁被男子扔下了马背,跌坐在地上,姚宁疼的皱起眉头来,屁股都快摔碎了,刚刚还控的眼中都快掉出来了,此时红着眼,等着男子。
  赛西施走了过来,一脚踢在姚宁的肩头,姚宁身形不稳,向后倒去,没有预料中的脑袋着地的疼,回身而望,江碧落反缚着手,站在姚宁的身后,姚宁此时正靠在他的腿上,江碧落勾起嘴角说:"起来吧,美人能踢你一脚,倒是你的荣幸了。"
  姚宁笑看着他,眼睛落在赛西施的身上,说:"王爷如此喜欢,艳容姑娘不妨也送王爷一脚。"
  江碧落闻言,冁然一笑,缓缓的退了一步,看着姚宁缓缓的站起。
  男子看着姚宁和江碧落,眼眸中似是冒火了一般,命人将他们关到地牢去。
  地牢与姚宁想象的不同,与在电视中看到的也很不同,一进门便能感到一阵阴森森的感觉,如鬼泣一遍凄厉的呼喊声,讨饶声,不绝于耳,姚宁的汗毛顿时竖了起来,双拳微微的握起。
  回身看到江碧落依然故我,嘴角噙着笑意,低垂着眼帘。
  姚宁想,或许这也算是一种折磨吧,耳听而不能见,传进耳朵的就是凄厉的哭喊声,姚宁从未怕过什么,可是这样的叫声,让他感到一阵阵发冷,
  江碧落盘膝坐在干草上,揉了揉麻痹的手臂,让后环臂与胸前,压低声音说:"丞相大人,此时该如何脱身啊?"
  姚宁竖起耳朵来,无声的叹息着,在江碧落的身旁坐下,说:"王爷不是做好了万全之策了嘛,为何还来问我?"
  江碧落漠然的看着姚宁,似是打量一个陌生人一样,许久方才收回视线,说:"我怎么感觉你和以前不一样的,现在的你让人琢磨不透。"
  姚宁讶与他突变的口气,此时江碧落的语气,从未有过的平和,但是姚宁可不会就这样交代自己的身世,摇头笑着说:"人总是会变的,倒是不知道下官这样的变化,在王爷看来是好还是坏啊?"
  江碧落又是一阵沉思,眼眸盯着牢门,说:"说不上好坏,总是感觉你像是变了一个人,难道皇上没有与你说过?"
  "皇上,怎么会和下官说这个,倒是王爷如此一说,倒是让下官很意外。"姚宁看了他一眼,岔开话题说:"王爷,这个时候,人该到了吧?"
  江碧落点头,果然星辰满天的时候,听到了打斗声,刚刚捉自己来的男子,手里提着鞭子,冲了进来,伸手拎起姚宁来,恶狠狠的说:"果然是只狐狸,原来是用你自己做饵诱我出来呢,我就说嘛,这么多年没见,你何时换了口味,喜欢女人了。"握把扬起,嗑在姚宁的头上。
  姚宁被松开了双臂,虽是不会内功,但是长久以来的打斗经历,还是让他身手很是敏捷,一个勾拳挥向男子,去势之猛,让男子和江碧落纷纷的一惊,这个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人,怎么会有这样迅捷凶猛的攻势,男子侧头躲过,身子却是不由的退了一步,姚宁身形站定,对身后的江碧落说:"王爷请先行一步,下官就在此等王爷来救援了。"
  江碧落闻言,抽出腰间的折扇,向男子攻去,男子勾起嘴角,看着江碧落身形摇晃的倒在地上,额头上汗迹斑斑。
  姚宁也察觉到他的异样,忙的上前扶起他来,问:"王爷,你怎么了?"
  江碧落怒视着男子,摆着手说:"我中了化功散,此时浑身使不出力气来。"
  姚宁蹙起眉头来,骂了声卑鄙,便将江碧落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头,让他的重量集中在自己的身上,随手抽出靴子里的匕首,拖着江碧落向门口走去。
  男子见状猛的挥出鞭子,抽象姚宁,姚宁挥手将江碧落推向一旁,自己却是没有躲过,鞭子落在脖子上便是一条,血淋淋的檩子,火辣辣的疼,疼的只龇牙。
  姚宁伸手摸了一把,怒气无法遏制的上涌:"妈的,你敢打我。"此时,原形毕露,此时的他就是那个混迹于社会的流氓,挥着刀向男子刺去,刀刀都奔着要害。
  男子猛然一怔,到没有想到他还有如此一面,在他的印象中,冯逸宵一直是个阴险的小人,阴柔的没有一点阳刚,而此时他像是一匹狼,眼露凶光,拉出与自己拼命的架势,似是嗜血一般呲着獠牙,恨不得一口咬断自己的脖子,这样的冯逸宵到还真有一股子骇人的气势。
  男子也不含糊,手中的鞭子甩的呼呼生风,饶是姚宁多么凶狠也靠不得前,江碧落瘫在墙角,无力的挥着手,说:"你先走,不用管我。"
  宁没有回头,气急的吼着:"妈的,给老子闭嘴。"
  江碧落被他这么一吼,不可置信的看着姚宁,拼了命的向男子招呼而去。
  "冯逸宵,你真的是冯逸宵吗?"男子躲开他的匕首问。
  姚宁停下身来,死盯着他问:"你是何人?"
  男子闻言,不由的再次仰天长笑,恨恨的说:"你倒是把我忘了,难道你不记得当年在翠云轩,若不是你使了奸计,我怎么会落在那个老贼手里,这些你倒是可以忘记,难道你就没有一丝愧疚吗?"
  此时姚宁似是弄明白了,他如此这般设计自己,原来是为了旧恨,可是自己真的不记得他,还是忍不住问:"你到底是何人?"至少死也得死个明白吧。
  男子蹙起眉头,甩了一鞭子,恶狠狠的说:"我就是你当初口中最好的朋友,而后被你出卖的古风。"
  古风,这个名字似曾相识,可是仍是想不起来,想必都是冯逸宵做的好事,可是即便他恨冯逸宵,自己刚好占了他的身子,也不可能为他抵命,想到这里,仍是拉开架势,随时准备冲上去,古风是吧,今天若是生死之搏,自己可不是冯逸宵仍他宰割。
  听到外面嘈杂的脚步声,古风猛的扬起鞭子,抽向姚宁,姚宁忙的躲向一旁,鞭梢还是抽在了胳膊上,衣料破裂的声音,接着就是胳膊上火辣辣的钝痛。
  古风趁着姚宁躲闪的功夫,身形移动,落在江碧落的身旁,抽出匕首,落在江碧落的脖颈上,姚宁看着他,狠狠的瞪着他:"古风,你想怎么样?"
  古风近乎狰狞的笑,狠狠的拉起江碧落来,看着姚宁身后,冲进来的官兵,说:"还请王爷送草民一程,顺便将还草民活着的人一并给放了。"
  冯逸晟走了进来,站在姚宁的身旁问:"哥,你没事吧?"
  姚宁示意他不要担心,随即问:"还有没有活着的人了?"
  冯逸晟命人将活着的人带了进来,原本还浩浩荡荡的一群人,此时也只剩下赛西施了,此时的她也只剩下半条命了,只有出气没有进气。
  古风,看着赛西施,冲着姚宁说:"冯逸宵你抱上她,送我们出去。"
  "你以为,你还能活着离开?"冯逸晟指着他说,傲然一望。
  古风邪狞的一笑,说:"那就让王爷赔着我一起上路吧!"说完匕首划向江碧落,江碧落白瓷一样的肌肤,顿时出现一道血痕。
  "王爷"江碧落的随从,忍不住惊叫一声。
  姚宁挥手制止住一干冲动的人,伸手扯过赛西施,对古风道:"那就走吧,我送你离开,权当我冯逸宵还了你一条命了。"
  古风冷哼一声,拖着江碧落退了出去,姚宁扯着赛西施也随在身后,翻身上马,将赛西施放置在马背上,姚宁不会骑马,但是他此时想放古风一条生路,不论是不是冯逸宵欠下的,他都必须得替他还了。
  拉过缰绳,学着古风的模样,轻轻的磕了马肚子,随着他消失在夜色之中。
  岔路之中间,姚宁将赛西施没了气息的尸体,扔了下去,说:"现在已经安全了,你还是先走吧。"
  古风看了眼赛西施,嘴角抽搐着,高高的扬起马鞭,似是癫狂的说:"那就都给我陪葬吧。"说完扬起马鞭,疯了一般的冲了出去。
  姚宁哪敢大意,忙的追随而去,耳旁的风呼呼作响,似是刀子一样,刮在脸上,他担不起王爷死于自己连累下的罪名,此时的姚宁不为莽撞,他有了家人,有了弟弟,所以他不能让他们因自己而死。
  后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姚宁还未看清楚,冯逸晟便向风一样,追了出去,风中传来他的声音:"哥,你先休息一会,我一定救回王爷,让后将那个贼子活捉回来。"
  姚宁此时已是招不会他了,只能尽快赶上去,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冯逸晟有危险。
  冯逸晟的剑,似流星一样,刺向古风,而他则是不急不缓的扬起鞭子,勒起缰绳,立马于此,与冯逸晟战成一团。
  古风体型瘦弱,可是鞭子可是虎虎生风,似是蜿蜒的蛇,甩向冯逸晟。
  冯逸晟倒是不含糊,举剑去挡,一手握住鞭子,一手挥出剑去,将古风逼下了马,手臂一挥,剑划向他的脖子,古风忙的抽回鞭子,退了一步,此时冯逸晟策马过去,将江碧落捞上自己的马背,此时的江碧落已近昏迷。
  古风,冷哼一声:"你倒是忠心,难道你不觉得跟着冯逸宵就是在助纣为虐吗?"
  冯逸宵轻笑出声,道:"无论他是忠是奸,此生我都会守在他的身旁,所有的人都离他而去,我也不会离开,倒是你,想当年在翠云轩,若不是我哥,你早就命丧刘道那老贼的手中了。"
  古风听闻此言,近乎于吼一般的说:"我倒是宁愿死,你可知道这些年我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比起禽兽来还不如,若是能选择,我宁愿在翠云轩做个千人骑万人跨的小倌,就是因为他我才会落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这么多年我能活着,就是为了报仇。"
  冯逸晟也不和他�嗦,提着剑,策马驶去,古风的手法灵活,无奈在冯逸晟的面前,却是落了下风,看着冯逸晟似是拼命一般。
  冯逸晟看准了他的弱点,飞起脚来,踢飞他手中的鞭子,手中的剑便落在他的脖颈上。
  冲着姗姗来迟的姚宁轻轻一笑,似是讨好的说:"哥,这人怎么处理?"
  宁看了一样古风,再看一眼冯逸晟,随即无奈的说:"先带回去吧,等王爷醒了再做定夺。"
  江南之行三
  江碧落一直昏睡着,大夫换了一批又一批,无论是那个大夫都只是哀叹着摇头:"中毒太深,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姚宁身陷在椅子上,看着床上的江碧落呼气沉重,似是艰难的模样,揉着脑袋,冥思苦想,他自从回来之后,便一直昏睡着,而问过古风,他坚持说自己只下过化功散,至于其他的毒,根本就不是自己下的。
  想想江碧落如此聪明的人,怎么会这么轻易的就着了别人的道,无非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他根本就中了毒了,此时刚好毒性发作,其二就是有人趁着他昏迷的时候,给他下了毒。可是跟在身边伺候的都是随身带来的人,若是后者,那么身边就有可能还有奸细,至于为谁卖命,就不得而至了,奸细身后的人尤其可怕,这样一石二鸟的计策,不可谓是不毒了。
  冯逸晟推门而入,走到姚宁的身旁,说:"哥,去休息吧,我刚刚问过他了,他还是说不是他下的毒。"
  姚宁抬头,吩咐婢女将王大夫请来,看着王大夫花白的胡子,双腿颤巍巍的迈了进来,示意他不必多礼,便将人都打发了出去,室内只剩下三人,冯逸晟不解的看着姚宁,倒是没有问,大夫站站战战兢兢的站定,用力保持身体的平衡,留着冷汗,禁不住问:"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姚宁示意他坐下,方才开口:"本官叫你来,是有一事相问,王大夫务必直言不讳。"
  王大夫拱着手,说:"大人只管问,小人定当知无不言,不敢隐瞒。"
  姚宁神情冷峻的看了眼江碧落,复又开口问:"依你看王爷中毒有多久了?"
  王大夫抽了口冷气,这个问题的确是个难言的事情,说好了便是大功一件,可是王爷是何等身份,敢给他下毒的人也不可小觑,若是说错了话,那么自己人头,也就别想要了。犹犹豫豫的抖个不停,忽然颤巍巍的倒在了地上,翻着白眼。
  冯逸晟忙的起身,姚宁按住他的手,示意他不要急,自己起身踱到王大夫的身边,看着他在地上抽动着,时不时的翻着白眼,姚宁轻哼的一声拔下头上的簪子,比划着说:"逸晟啊,你手劲大过来把簪子插到大夫的人中处,不然这样下去可是有生命危险。"
  冯逸晟饶是单纯,可是一止一叫之间,他已然明白了,忍住笑脚步拖沓的说:"哥,我的手劲太大了,若是不小心扎坏了怎么办?不如刺进指甲内吧,疼起来兴许就醒了。"
  姚宁含笑看了他一眼,这小子果然聪颖,点头说:"也好,就照你的法子试试吧。"
  王大夫躺在地上,听着二人的话,在心里把他二人的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觉察到冯逸晟举起自己的手来,方才一头冷汗的停止了抽动,睁开眼故作初醒的模样说:"大人不必担忧,这是老毛病了。"说完抽回了手,看着冯逸晟身边的宝剑,再看他手中的那根簪子,一个劲的流着汗,若是被他插进指甲里,还不得疼死。
  冯逸晟看向姚宁的眼神,多了几分崇拜,不多言语起身而立,随着姚宁坐下,姚宁冷哼一声,端起茶碗来不再言语,室内一度气氛很压抑。
  姚宁不急着开口,要给他十足的压力,迫使他主动开口。而冯逸晟则是憋着笑,隐忍的很难过。
  一盏茶的时间,瞬息间而过,在王大夫的回忆中,堪比一年的光阴难度,电闪雷鸣,大雨滂沱,都比不上他的汗水,不多时便浸湿了衣衫,头发湿嗒嗒的贴在头皮上,抬头看向姚宁,垂着头饮茶,并不焦急,胸有成竹的模样,终是抵抗无效妥协了,伸手抹了把脸,不知是汗水还是泪水,摸到的便是满手的潮湿,狠狠心,叹了口气说:"依小人看,王爷中毒不超过两天,而且是中毒后迅速蔓延开来,这样的毒,小人悬壶济世少说半生,可是终是没有看出是什么毒来,只是这毒侵入肺内, 并不见侵入其他脏器,王爷虽是危险,何时一时也无性命之忧,单请大人请了高人来医,不然如此下去不超七日王爷定无生机。"
  冯逸晟虽是想到,可是没料到会是此事,看着姚宁不做声,姚宁也是如此虽是想到,可是没料到自己和他的身边,仍是有奸细,不论是为谁卖命,这样的心机,这样的城府,在自己和江碧落毫不怀疑的状态下下毒,而且竟然毫不知情,这个人不可谓是心机不深了,若是被自己所用当好不过,若是为其他人卖命,那么此人便不可留与世了。
  姚宁看着王太医笑着说:"大夫今日本官叫你来,只是为了询问王爷的病情,你可知该怎么说了?"
  王大夫年尽花甲,见过多少风浪,闻姚宁所言,忙的表态说:"大人今日传小的来,只是问了王爷的病情,余下的也只是赏了小的一些碎银子了。"
  冯逸晟暗笑,而姚宁则是赏了王大夫一些银两,命其回去,当夜有人来报,王大夫带着一家老小连夜出城。姚宁命人将其带回,送回了原来的住所,吩咐下去,今夜的事不准外泄,王大夫一直呆在府内,而守城的从未见过王大夫。
  冯逸晟一直随着姚宁呆在这里,白谨瑜来了一次,被姚宁挡了回去。
  九儿怯生生的站在门口,姚宁让人将他请了进来,九儿脚步虚晃,身形却是稳健,走了过去,向姚宁和冯逸晟施礼,便自顾自的走向江碧落,轻轻的执起他的手来,紧紧的握在手中,未曾开言,却已是泪眼滂沱。
  冯逸晟看了眼姚宁,起身在室内走了两圈,姚宁起身拉着冯逸晟回了房间,随从施礼褪下,夜空寂静无人,姚宁方才起身,穿着薄薄的亵衣,带着冯逸晟来到打牢。
  门吱呀一声,像是腐朽了许久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呜咽响起,牢内依然是那种让人窒息的腐朽味道,浅浅的呻吟声痛苦至极,有气无力的样子,叫骂声声声不断,冤狱的书生,划破手指在墙上书写自己的自白,姚宁清楚的记得一句话:百无一用是书生。看着墙上密密麻麻的血红,触目惊醒,听着一声声的喊冤,甚至是连夜审讯的哀号声,冯逸晟紧紧的攥紧拳头,姚宁蹙起眉头,脚步稳健的走了进去。
  牢头讨好的拱拳施礼,然后听从吩咐将姚宁和冯逸晟带到古风所在的牢房,古风盘膝坐在干草上面,闭起眼拧气眉头来。
  姚宁不做声,静静的立在牢门外,冯逸晟冷嘲热讽的说:"你这个小人,此时倒是做了件君子之事,若不是我哥,你还能活到今天,不知死活的家伙。"
  姚宁伸手制止冯逸晟,伸手握在牢门的锁头上,似是惋惜的说:"古风,男人敢作敢当,小王爷身上致命的毒,是不是你下的,你只要说出实话,其他的我自会处理。"
  古风闻言睁开双眼,一瞬间盯着姚宁,似是不敢相信的模样,然后便是自嘲的说:"吃了这么多苦,怎么还能这么天真,我怎么还想相信你说的话,既然是落在你的手中了,是生是死都不重要了,我只下了化功散,其他的不是我做的。"
  姚宁点头,并不再追问,只是点着头说:"我信你,我今日只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其他的交给我,我不会让你有生命危险的。"
  冯逸晟看着姚宁脚步匆匆的走了出去,倒是没动,只是手掌轻轻的拍着牢门,似是漫不经心的说:"古风,你知道当年我哥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换了你一条命吗?你有没有听过一句儿歌:丞相巧舌擅弄权 媚上欺下心眼偏 朝堂之上大全揽 妄想只手能遮天。你和知道我哥这些面付出的是什么,你以为曹明老贼真是汤赃枉法坏事做尽才被朝廷灭了的?若是没有我哥,那曹明还在江南为非作歹呢,你倒是好将救命恩人当做仇人,像你这样不知好歹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古风冷哼一声,缓缓的起身,走到牢门前,与冯逸晟对立而望,道:"即便是他救了我一命,可是他这些年做的可有一件好事?助纣为虐不算,搜刮民脂民膏,惹得百姓怨声载道,这样的人怎么配做当朝大元?皇上怎么放心让他做官?与其他用这样的来还我的一条贱命,那我倒是宁愿死了的好。"
  炸雷声响,姚宁躺在自己的房间,怎么也想不通,究竟是谁想要置江碧落与死地,这个人隐藏的太深,竟是没有办法一时将他找出来,今日王大夫说,如此下去江碧落不能撑过七日,到时自己想要保自己的命倒是不难,可是他不想让古风死,这样的感觉,姚宁归纳为身体的记忆,而不是自己输给自己的不甘心。
  白谨瑜在门口犹豫着不敢敲门,倒是秦楚冷不防的将他推到门上,撞出声来,姚宁起身,看了眼白谨瑜,却是将秦楚留下,褪去他的衣衫,命其躺倒床上,而他乖乖在床沿下躺倒,略带叹息的说:"你怎么会是这样的性子?怎么会如此不知道讨人欢心?"
  秦楚略带鄙夷的说:"大人莫要忘了,我们秦家的经济命脉还掌握在大人的手中,若是大人一时不开心,那么我们秦家辛苦经营了几代的产业,便要湮灭与尘世,无论是后代或者是当代的人,也只能说是秦家经营不善,让人给收了,说我辈无能,不能保住秦家的祖业,这样的罪名我担不起。"
  姚宁不在意他怎么说,对他们的猜想了许多,但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由的一怔,身体僵硬的翻了个身,眼似刀子一样落在秦楚的身上,看着他竟然毫不在意的模样,却是有些挫败感,许久方才想了个明白,叹息着说:"若是我想要放你离开呢?你可愿意?"
  秦楚不敢相信,仍是忍不住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眸子,似是嘲弄的说:"你什么时候变的这么好心了?你的话虽是中听,可是我却是不信,因为信任你,我失去了太多,即便是死了,也羞于见秦家的列祖列宗。"
  姚宁知道,这些事不是一时便能解释清楚的,况且自己还想保命,并不想因为他暴露自己穿越的事情,只能任凭时光的吩咐,一点点的感化与他了,自己虽不是圣人,可也不是随便残害人的奸臣。刚刚探子来报,自己方才知道了那句儿歌:丞相巧舌擅弄权 媚上欺下心眼偏;朝堂之上大全揽,妄想只手能遮天。原来自己竟是如此不堪的名声。
  那一夜,姚宁叹息声止,沉沉的睡去,秦楚一直暗自做着提防,直到他确信姚宁睡去,方才闭上了眼,虽是睡着,可是竟也噩梦不断,再次睁开眼时,姚宁已经不在了,唯有枕边的气息,告诉他昨夜自己却是与他和平的度过了,没有身体的接触,甚至没有眼神互望时的憎恶。
  江碧落的一直昏睡着,姚宁看着时间悄悄的逝去,竟然一点办法也米有,连日的阴雨,让江南之行陇上了一层阴影,夜间雷声滚滚,日夜暴雨倾盆,大小官员围在行宫的门外,随时听着差遣,倒也是任劳任怨,只是那个下毒的人,依然没有头绪,任凭他害了江碧落的生命,然后随手嫁祸与自己,不管是不是自己做的,王爷随大臣出行,死于非命,为官为命都不是一件划算的事。
  呆在自己的房间内,很少出门,一直没有接近过厨房或者是江碧落,如此白谨瑜倒是不能被怀疑了,可是他突然表现出来的热情还是让人费解。
  姚宁默不作声的打量着身边的所有人,只是对冯逸晟无条件的信任,这里的所有的人都被他查了一遍,只有一个人嫌疑最大,若是能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来是最好的。
  江南之行四
  冯逸晟不知道姚宁在想什么,看着他时而蹙起眉头,时而在屋内踱着步子,眼一直落在他的身上,随着他转来转去。
  姚宁突然站定,笑看着冯逸晟,冯逸晟被他笑的有些发毛,忙的起身,却见姚宁招手,忙的走了过去,姚宁凑到他的耳旁和他商量着什么,姚宁的呼吸清浅的落在冯逸晟的耳侧,惹得他不由的微微缩着脖子,面色潮红,竟像是个女子般。
  冯逸晟不自主的垂着头,猛然间觉得此时的自己像极了扭扭捏捏的大姑娘,不由的猛然间抬起头来,看着姚宁一张一合的嘴,薄薄的唇微微的张开,冯逸晟似是不受控制一般,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姚宁没料到他会如此,看着他脚步匆匆的模样,不由的叹息了一声,怕是自己刚刚说的他也记不住了吧。
  江碧落今日的呼气紊乱了不少,姚宁纵是焦急,可是也没有法子,自己不懂医术,只能急得团团转了。姚宁在室内踱了一圈,脚步不急不缓,似是胸有成竹的模样,看了眼江碧落,突然勾起嘴角来。
  门被轻轻的叩响,九儿端着药碗走了进来,看着姚宁施礼,将药碗放置在桌上,掏出帕子来,擦了下江碧落的额头,方才开口:"大人,王爷的病还没有起色吗?"
  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握着勺子,舀了大半勺的药,凑到江碧落的口边。
  姚宁看着他的动作,优雅的举止,淡定的神情,倒不像是个献媚的小馆,气度儒雅倒更像是一介儒生,清雅如菊的居士,今日的九儿让姚宁顿感到陌生,一种无来由的怀疑涌上了心头,此时姚宁轻咳一声,试探的说:"王爷的病,想必你比我更清楚。"
  姚宁冷眼瞧着他,执勺的手,微微的抖了一下,很快恢复了正常,九儿看着江碧落说:"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九儿不敢多想,怕曲解了大人的意思,还请大人明示。"
  "九儿,本官是说你一直悉心照料王爷,他的病情你会更秦楚一些,倒是想问问你,你以为本官说的是何意?"
  九儿放下勺子,回头冲着姚宁轻颦一笑,道:"大人是何意都好,九儿这条命是大人救下的,若是有朝一日,九儿定当回报于大人。"
  姚宁看着他,心里的念头却是更加的坚定,上前几步看着江碧落紧闭的双唇,顺着嘴角流下的药,几乎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摇着头走了出去。
  九儿心头没来由的一阵狂跳,揣摩着刚刚姚宁的话,他是不是在试探自己,而他究竟是何意?
  招来巡抚,知县等地方官员,命其迅速提审九儿,姚宁没有把握,可是他不能为了江碧落的性命,让自己陷于危险之中。
  九儿一脸无辜的跪倒在地上,看向姚宁的眼神可怜巴巴的模样。姚宁勾起嘴角,自是不可怜他,语气淡漠的说:"你是自己说,还是要大刑伺候?"
  "九儿不知道大人说的是什么,九儿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九压低声音,怯怯的说。
  许是他变化的太快,姚宁蹙起眉头来,压低声音和巡抚等官员吩咐了几声,拍响惊堂木,眼眸扫向九儿,凌厉的眼神似是刀子一样,惹得九儿不敢抬头,垂着头嗫嚅道:"大人,九儿真是不知道做错了什么?望大人明察。"
  姚宁不做声,巡抚刘大人忙的借口,道:"好你个吴九,污了王爷的名声不说,能得到王爷的垂爱,倒是你修来的福气,不但不知回报,反倒毒害主子,其心可诛,罪不可恕。"
  九儿闻言,方才知道了他们所说的是何事,不由的直了下身子,辩解说:"九儿自知得王爷垂青,是九儿的福气,所以一心的服侍王爷,哪里敢下毒,还望大人明察。"
  刘大人哼了一声,微微欠着身子,询问说:"大人,要不要动刑?"
  姚宁眯着眼,狡黠的看着眼九儿,似是为难的说:"九儿,好歹是王爷的人,咱们虽是为王爷办事,可是不可越举啊。"
  刘大人与身旁的官员,迅速的对视了一眼,毕恭毕敬的问:"那依大人看该怎么办?"
  姚宁闻言,哼了一声,面上阴晴不定,道:"如此,是不是要每一件案子都要请示皇上该怎么办?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爬上这个位置的。"
  以刘大人为首的官员,各自白了脸,起身施礼赔罪,道:"大人教训的是,下官谨记。"
  姚宁摆手示意他们坐下,大堂之上上演此等戏码,的确如闹剧一般,饶是姚宁不在意,可面上也得做做样子,轻咳一声,说:"劳烦几位大人分成三班,日夜轮审拿到解药,切记不可动刑,一切等王爷醒来再做定夺。"
  几人忙的拍马溜须,齐声赞姚宁英明,姚宁朗声一笑,继而面色不悦的说:"几位大人就辛苦了,本官先去看看王爷。"
  故意绕过九儿的身边,听着他怯怯的哀求声,不由的加快了脚步,径自去了冯逸晟的房间。
  房间内,空无一人,姚宁刚想离开,屏风后面传来冯逸晟的声音:"哥,你怎么来了?等我下,我这就穿衣服出去。"
  水声哗啦一声响,接着就是水滴落水面的细微之声,不多时冯逸晟便衣衫整齐的走了出来,湿嗒嗒的头发贴在头上,偶有几缕贴在面上,姚宁起身关了窗子,带着宠溺的腔调说:"外面风大,怎么不知道爱惜自己,还不快点把头发擦干了。"
  冯逸晟闻言,不由的一笑,说:"没事,练武之人哪有那么娇气。倒是哥你明知道江南的秋天,气候虽是比北方暖和一些,可是竟也是潮气太重,我一直就让你多穿件外袍,你就是不听。"
  姚宁闻言,心头霎时间暖了起来,笑道:"你呀,也不知道咱们两个谁是兄,谁是弟了?你倒是长大了,怎么就不见你心智成熟呢,做事总是不经大脑,行了,快些作好。"姚宁将他按在椅子上,轻轻的擦着他的头发。
  冯逸晟闭起眼来,似是享受,又似回忆的说:"哥,你还记不记得你上一次给我擦头发是什么时候了?"听闻姚宁叹息,冯逸晟方才蹙起眉头来,自责的开口,道:"哥,对不起我忘记你失意了,呵,我都快不记得多久了,上一次是七年前,那时候我才只有这么高,你刚好高了我一头,整天像是个小大人一样的,照顾我,由着我的性子,我们被大哥责罚的时候,你径自担下,竟连大哥将你我卖到翠云轩的时候,你也是主动的担下一切,那时候我以为一生都完了,可是哥,你就像是神一样,带着我大摇大摆的走出了翠云轩,在你得势之后,便将翠云轩一把大火给烧了。"边说边摇着头,手不由的握上姚宁的手。
  姚宁不动,许久方才反手握上他的手,安慰说:"好了,过去不开心的事,就不要再提了, 今日我找你是有要事,你且做好,等我详细的说给你听。"
  那日的姚宁语气压的很低,他已经洒下了一张大网,等着元凶自己落入网内。
  行宫内早就传遍了九儿下毒谋害王爷被捉,沉寂了许久的行宫内,此时方才从王爷中毒的话题转移到九儿下毒的事,津津乐道,也难怪这样一个沉闷而又蔽塞的地方,许久没有发生过这么大的事了。
  大家都知道冯大人骑马离开,上马时身姿蹁跹,倒是个俊美儿郎,惹得许久的小宫女芳心暗许,当他们看到他轻轻的执起姚宁的手时,方才叹息着独自感伤,碎了一地的芳心。
  白谨瑜和秦楚不知道何时走了过来,跟在姚宁的身后,白谨瑜不由的问:"爷,听说九儿下毒谋害王爷,可是真的?"
  姚宁放缓了脚步,满心烦忧的说:"哎,还不确定就是他,九儿是王爷的人,也不好用刑,可他也不肯招供,这事让人很是头疼。"
  秦楚闻言,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那也不能就这样下去,日子久了怕是王爷的身子挺不住啊,还是早想他法的好。"
  白谨瑜点头,附和说:"是啊爷,这里除了他,哪里还有人能碰到王爷的药?若不是他下毒,还有谁能得手呢?"
  姚宁点头,表示赞赏,却是叹息了一声,说:"话是这么说,可九儿毕竟是王爷的人,若是如此就将他定罪,若是王爷醒了怕是不好交代啊,逸晟已经出发去请医骨出山救人了,算算最迟后日一早便能回来。"
  "医骨医术精湛,可是只医有缘人,怕是没那么好请。"白谨瑜无不担忧的说。
  秦楚也随着点头,倒是不做声,看着姚宁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听他说:"我与医骨颇有些交情,若是我请他必是会来,这点你俩就不用担心了,你俩就在这园子里转转吧,我去看看王爷。"说完又是一阵叹息声,渐行渐远。
  白谨瑜和秦楚相互一视,各自转身离开,再无交集。
  次日,天色已晚,气压很低,看来今夜又是一场大雨,自从来到江南便整日里下雨,今日也刚刚晴了半日,这临近晚时天又阴了。
  大牢之内闷得近乎窒息,负责夜审的张大人,体态微福,张着口不是的喘气粗气,口中大大的不满,与坐在地上的九儿大眼瞪小眼,没好气的说:"你 还是招了吧,不然这样熬下去,别说是你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挺不住,不如你早些招了,也少受些罪。"
  九儿也是疲惫不堪的模样,佝偻的身子,说:"大人莫再白费口舌了,不是九儿做的九儿不能认,即便是死了也不能死的不清不白。"
  "你个千人骑万人跨的东西,还和本官扯什么清白,那东西也是你配有的,还是快快的招了吧。"张大人继续一边唾弃,一边游说。
  九儿不吃他那套,垂着头抿起嘴来,再不做声,困意来袭,却被身边的人,用力的摇晃醒。
  张大人也是哈欠连天的算着时辰,再有一个时辰便可以回家了,到时候美人香躯抱在怀中,给个神仙也不换。
  牢房内,一股似有似无的香气,淡淡的弥漫开来,先是狱卒一个个倒下,接着就是张大人倒在桌上的声音,肥硕的头重重的嗑在桌面上,声音沉闷有力。
  九儿临睡前,看到一个身影走了进来,脚步极轻。
  来人黑衣黑面,手中匕首寒光闪闪,眼眸满是杀气,此时倒像是地狱之中前来索命的使者,看着就让人不寒而栗。
  匕首在九儿的脸上轻轻的蹭了一下,然后高高的举起,冷不防的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心下一惊,忙的回头,冯逸晟此时举着宝剑,正向自己袭来。
  身形翻转,稳稳的躲开,只是离着九儿远了一些,黑衣人手中握着匕首,在兵器上便输了几分,只能仗着身形灵活,想着瞧准机会,冲出去。
  而冯逸晟似是猜出了他的心思,将门口看的死死的,一点破绽都不肯露。
  黑衣人恨得咬牙切齿的,手臂一挥,一道银光划出耀眼的光彩,却是极其阴寒的光芒。
  冯逸晟知道暗器,饶是拿他心切,也不得不先保命,身体翻转,转身之时退了几步远,而黑衣人则是瞧准了机会,迅捷的奔向了门口,正当心里存有侥幸的时候,一张大网似从天而降一般,将他兜了个结实,他挣扎的几下,姚宁已经带着人走了进来,十几只剑落在黑衣人的脖颈处。
  黑衣人见此状,不由的闭上眼,认命似得叹息一声。
  只听到姚宁似是惋惜的说:"白谨瑜你为何如此糊涂,我倒是希望今日来的不是你。"
  白谨瑜苦笑一声,任人将自己捆了个结实,似是粽子一样倒在地上。
  姚宁眯着眼,走了过去,钳着他的下颌,冷冷的问:"你是主动交出解药,还是等用过大型之后才说?"
  白谨瑜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睁开眼不屑的看着姚宁,重重的哼了一声,眼眸中带着悲悯说:"若是我不说,那么你和他就都得为我陪葬了,我虽是贱命一条,可是能拉上你们这两个呼风唤雨的人,倒也不枉活一世了。"
  江南之行五
  姚宁看着白谨瑜似是惋惜的说:"你是自己交出解药?还是等这几位大人用刑逼你交出来?你跟了我一场,若是你此时交出解药,我可保你一命。"
  白谨瑜不屑的眸光,落在姚宁的身上,鄙夷的哼了一声,道:"哼,你以为我会信你,难道你不知道我是他送到你身边监视你的?你不会这么好心的,我也不会告诉你解药的,我的爷你还是省省力气吧。"
  闻讯而来的刘大人,不由的上前一步,扬起脚来,落下之时带了十分的力气,踢得白谨瑜抽搐着,脸扭曲的十分厉害,姚宁踱了一步,吩咐说:"刘大人,不论你用什么方法一定要问出解药来,这里就交给你了,本官相信刘大人对此事会很有经验。"
  手一挥,将九儿带了出来,此时的九儿困的似是走路都能睡着,姚宁命人将他送回房间,再去准备些稀饭。
  秦楚远远的站在树下,秋雨阵阵,却不是缠绵的细雨,一阵紧似一阵的大雨大煞风景,秋风将最后一片叶子吹落在他的肩头,秦楚撑伞而立,眺望在远处,只是那一声似有似无的叹息声,传进了姚宁的耳朵里。
  姚宁看了一时,对他的身世倒是越来越感兴趣了,秦楚的身世冯逸晟也不知道,自己更是不知道了,也不知道为何竟然入了府,做了上任的娈童。
  站在廊檐之下看了一会,并没有打断他,拐了个弯去了江碧落的房间,他依然昏睡,一旁喂参汤的小丫鬟,急的一头汗,见到姚宁进来,忙的起身,恭敬的施礼,战战兢兢的道:"大人,参汤喂不进去。"
  可怜巴巴的看着姚宁,姚宁蹙起眉头,看着她手中还剩大半碗的参汤,也是犯了难,想想这年代可是没有吸管,吸管,吸管,灵机一动,吩咐小丫鬟去折几根稻杆或者芦苇杆,既然没有就尽量创造吧。
  小丫鬟脚步匆匆的跑了回来,手里折了几根芦苇杆,看着姚宁不解的模样。
  姚宁看了眼小丫鬟,将用法说了个清楚,小丫鬟红着脸傻呆呆的站着,姚宁不禁哀叹,这万恶的就社会,摆明了让小丫头沾点便宜居然不敢,扭扭捏捏的似是会要了她的命一样,姚宁虽不是怜香惜玉的主,可也从来不为难女人,叹息着接过小丫鬟手里的药碗,轻轻的尝了一口,哭得只咋舌,蹙起眉头来,看了眼江碧落,狠狠心含了口药,借着芦苇杆喂给了他,速度极慢。
  姚宁似是不耐烦的,伸手钳着他的下颌,迫使他张开嘴,含了口药,渡进了他的口中,这样香艳的场面,小丫头哪里见过,此时捂着脸,惊叫了一声,姚宁不悦的转身看她,冷冷的道:"你若是不想喂他,就把嘴给我闭上,然后去给我弄碗蜂蜜水来。
  小丫鬟闻言,又是一阵跪倒求饶,见到姚宁不耐烦的摆着手,方才跑了出去,当她再回来的时候,药碗已经空了。
  姚宁喝了蜂蜜水,方才觉得口中的味道好了一些,不禁仰脖将碗中余下的喝了进去,看了眼江碧落,解气的勾起嘴角,这味道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住的。
  房间内,冯逸晟端坐在一旁,看着姚宁面色不善的说:"哥,你打算怎么处置白谨瑜?"
  姚宁哼了一声,叹息着说:"这要看他自己了,若是他此时交出解药,我倒可以保他一命,只是时间拖得久了,就不好办了,他虽是罪有应得,可是他毕竟是随我来到江南,此时若是皇上问起来反倒不好说了,再说也不好向小王爷交代。"
  "哼,还和他交代,人是他送的,此事若是说起来,他也脱不了干系,哥,你为什么要包庇白谨瑜,我看他死有余辜。"冯逸晟每每提起白谨瑜都有些咬牙切齿的模样。
  姚宁无语,许久倒是像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此行,皇上命我整顿江南官吏贪赃之事,还有剿匪事宜,来了这么多天了,还没来得及去做,不如你明日去趟府衙,问问这伙盗匪的情况,也好想想法子,一聚灭了他们。"
  "哥,这事我早打听过了,听说这伙流匪,一直行迹飘忽,为首的是一个叫绰号叫飘无的,据说是个来无影去无踪的人,一伙人行迹诡秘,几乎无人知道他们的藏身之处,府衙中曾有人在凉子山寻到他们的踪迹,此人带官兵去围剿的时候却在路上意外的被人杀死,没人知道这伙流匪到底居住在何处。"冯逸晟为难的说。
  姚宁点头,沉思了片刻,方才开口道:"不是知道了在凉子山了嘛,为何还是寻不到他们的行踪?"
  冯逸晟闻言,忙的解释:"哥,你有所不知,这凉子山在江南一带据说是最大的一座山脉,山中古木参天,若是不识路的人进去,有九成九都困死在里面了,官兵曾去围剿过几次,都进不得林子里面去,所以之后便再也没有去剿过了。"
  果然是个难题,姚宁就知道,皇上是不会将容易的事交给自己的,果然这和江南贪污案,同样属于烫手山芋的,只是这事倒是犯了难,姚宁一直在想冯逸晟所说的话,不识路的人进去九成九都困死在里面。突然脑袋里闪了一个念头出来,会不会有人布阵,继而达到藏身的目的呢?
  冯逸晟看着姚宁不做声,一直蹙起没有轻轻的揉着额头,方才起身来到姚宁的身后,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揉捏着,口中甚是心疼的说:"哥,你休息会吧,先不要想了,近几日你一直没怎么睡。"
  姚宁叹息着说:"此时,我怎么睡的着,若是累了就去歇歇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了。"
  冯逸晟不管不顾,似是撒娇的将姚宁拉了起来,按在床上,说:"今天,你必须听我的,自从来了江南,你都瘦了一圈了。"说完在姚宁的身边躺下,任性的环着姚宁的腰。
  姚宁似是好笑的摇着头,这小子最近是越来越粘人了,个子长得很高,可就是这想法还跟个小孩子似得。
  "哥,你是怎么怀疑到白谨瑜的身上的?"冯逸晟还是忍不住的问。
  姚宁轻笑,道:"其实,我倒是没有怀疑他,只是趁机放出风去,说你去寻那医骨出山,若是下毒之人必会着急,江碧落身边守卫重重想要杀他却是很难,相比较之下杀了九儿,倒是更容易一些,所以我料想下毒之人定会急于杀了九儿,这样罪责全部推到了九儿身上,而江碧落没有解药,到头来也少不了一死,这样一石二鸟之机,倒是用的妙,可惜太沉不住气了。"
  冯逸晟闻言,半天都不做声,似是要消化一段时间,方才开口,道:"哥,你说这计是白谨瑜想出来的吗?为什么我觉得他没有这么精明呢?"
  经他提醒,姚宁方才起了疑心,可是不是白谨瑜又会是谁想杀死江碧落,急于将九儿灭口呢?想必这人对于白谨瑜来说,一定非常重要,或者说那人才是白谨瑜的主子,如此一来,那人必在一行人当中,或者一直在暗处观察着,此人的心机方才是可怕啊。
  冯逸晟侧过身子,看着姚宁拧起的眉头,不由得心慌起来,忙的问:"哥,是不是我说错什么了?"
  姚宁展臂枕与脑后,漫不经心的勾起嘴角,道:"逸晟,刚刚我还认为自己略施小计便引得下毒之人自投罗网了,到头来却是着了别人的道,此人心机颇深,想要揪出此人,怕是不容易啊。"
  "哥,这话怎么说?"冯逸晟不解的问。
  姚宁理了理头绪,将脸转上窗口,雨越下越急,大滴大滴的雨急急的敲在在窗棂上,毫无章法的声音,让人听得烦心,姚宁没有蹙起,似是心烦的道:"此人的计谋,远在你我之上,看来是敌非友啊。"
  冯逸晟忍不住扒着他的肩膀,追着问:"哥,你倒是说说呀,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
  姚宁好笑的看着他,伸手在他的脸上似是玩笑的掐了一把,又如宠溺的说:"你呀,若是有一天我不在你身边,你要怎么活下去啊,这么单纯,到时候还不得整天被人算计,行了,今天我就好好和你说说若是有这幕后之人,他的高明之处吧,首先他隐于暗处,对我们的行踪了如指掌,说明此人极其善于隐藏或者说是藏拙,而白谨瑜甘心为他冒险,说明此人有一定有过人之处,白谨瑜方才会甘心的追随他,或者是他用了某种手段威胁了白谨瑜,让他不得不听从命令。想必是蓄谋已久了,给江碧落下毒,初始是想嫁祸诶古风,却不料我捉了九儿,乱了他的计划,还放了一枚烟雾弹出来,而他则是急切遣了白谨瑜来杀九儿,知道白谨瑜的忠心,放心的将他推了出来,这样一来,白谨瑜便成了替罪羔羊,势必不会给江碧落解药,而我也会因此受了牵连,小则丢官,重则小命不保,更有甚者势必是株连九族,此人这一招不可谓是不毒辣啊。"
  冯逸晟闻言,也不由的倒抽了口冷气,似是担忧的说:"哥,若是真有此人,你想怎么将他引出来?"
  姚宁叹了口气说:"现在还没办法,既然他能舍下白谨瑜便不会出面相救,所以苦肉计是没用的,目前来看,也只能从白谨瑜的身上,找到突破口了,若是能撬开他的嘴是最好了了。"
  冯逸晟摇着头说:"恐怕会很难,但不说这白谨瑜此举冒了多大的险,就说他此时想必是抱着必死之心的,所以很难在他身上找到突破口,哥,咱们还是另想办法吧!"
  姚宁闭起眼来,假寐,脑袋里却是一直不停的转着,一会是九儿的脸,一会是白谨瑜的脸,一会又是江碧落的脸,此三人看着没有什么深仇,可是如今白谨瑜一举,刚好提醒了自己,白谨瑜恨江碧落入骨,可是之前不动他,是因为惧怕他,而今动手,想必是已经做好了完全之策了。
  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在白谨瑜的身上找突破口很那,也但愿没有那幕后之人,想来想去,还是穿了鞋子,去了大牢,冯逸晟见状也紧紧的跟在姚宁的身后,默不作声,只是面色不好。
  雨势很急,可是出来时太过匆忙,俩人竟然谁都没有带雨具,看着廊子外的大雨,姚宁苦笑了一声,冲进了雨里,而冯逸晟则是转身回了房间。
  得大牢的门,姚宁已像是落汤鸡一般狼狈,湿透了衣衫,头发湿嗒嗒的贴在头皮上,刘大人见到姚宁,刚刚还是一副大爷样,翘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品着茶,见到姚宁忙得狗一样的躬身施礼,恭敬的道:"大人,下这么大的雨,怎么没带雨具出来?来人快点给丞相大人倒杯热茶来。"
  狱卒忙不迭的跑去倒茶,姚宁闪身躲过了刘大人,端坐在椅子上,刘大人尴尬的转过身来,躬身而立身侧。
  姚宁看了一眼白谨瑜,感慨道:"刘大人果然下手极快,才不到半天的时间,这犯人的身上,便没有一处好地儿了。"
  一时间,刘大人也分不清楚姚宁这话是褒是贬了,拱手道:"愿听大人教诲"
  姚宁冷哼一声,冯逸晟倒是脚步匆匆的走了进来,手中拿着两把雨伞,怀中还抱着一个金丝绒披风,不由分说的将披风披在姚宁的身上,然后在姚宁的示意下,择了把椅子坐下,而刘大人依然没有怨言的躬身而立身侧。
  冯逸晟看了眼白谨瑜,面色果然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怒目而视。
  姚宁轻轻的拍了拍他的紧紧握在一起的拳头,看向白谨瑜道:"你可还有话说?若是你此时招了,我愿意放你一条生路。"
  谨瑜似是连鄙视的力气都没有了,此时蜷缩在地上,衣衫褴褛□之处,皆是伤痕,眼睛却是不服输的瞪着姚宁。
  姚宁看着他,不禁勾起嘴角来,道:"你不说,你背后的主谋也必须死,要不要我将人带上来,你们见最后一面?"
  洪水来袭一
  白谨瑜闻言,依然波澜不惊,似是嘲弄的轻笑,说:"我的爷,你在说什么,谨瑜怎么听不懂了,我就是死,也不会将解药给你的,我要他给我陪葬,我是男人,爷,您并没有强迫过谨瑜,这些我谨记一声,但是此次谨瑜可能连累了你,爷的情,谨瑜来生再报吧。"
  此时的姚宁,千言万语梗在吼间,下人匆匆的来报,姚宁听着来人报,此起眉头蹙起,急慌慌的随他走了出去。
  书房之内,江南各府的官员,一一而立,面带难色垂头不语,忽有几声叹息声,也是微乎其微的不起任何作用。
  姚宁,拍着书案,厉声问:"现在大堤还能撑多久?"
  巡抚轻咳了一声,毕恭毕敬,颤颤巍巍的上前一步说:"回丞相大人,依目前来看,雨势迅捷恐撑不过三日,还当做万全之策啊。"
  姚宁冷哼一声道:"情况如此紧急,为何不早早上报?如今灾情迫在眉睫,你们倒是说说要怎么办?"
  巡抚为首,统统的噤声,气氛一时紧迫。
  姚宁,心头一阵愤慨,起身唤来冯逸晟,披了件蓑衣去了大堤,官兵百姓奋力的加高堤坝。可是这样的雨势,怕是也抵挡不了多时了,问清下游的百姓情况,姚宁怒瞪了双目,几乎是吼着说:"如此还不疏散百姓,难道非得等到大水冲破堤坝,才去做吗?冯知县,现在命你速去派人遣散百姓,如有疏忽提头来见。"
  冯知县倒是个做实事的人,听此命令,忙的带人而去,下游本就是居民密集的地方,这样三日之内疏散的情况下却是有些为难,但是一切尽量吧。
  暴雨。洪水。依然是肆无忌惮的来袭,纵使姚宁守在大堤一天一夜,雨势并未渐小,反倒是有些渐增的架势,水位越来越高,堤坝怕是也抵挡不了多日了。
  冯逸晟轻轻的拉了下姚宁的衣袖说:"哥,这样下去怕是不成了,你先去回去休息一下,看看王爷怎么样了,若是醒来请他立刻拿出腰牌来准备派粮吧,我看这场洪水是不可避免了。"
  姚宁也是心急,可是目前来看,除了江碧落能开启粮仓,自己虽是官拜丞相,可是却是没有那个能力,此时若是通报朝廷,怕是单程连日赶路也得半月余根本来不及了,如今只能将希望方才白谨瑜的身上的,无论怎么样也得让他交出解药了。"
  蓑衣挡住了雨,可是潮气却是抵挡不住,脚下泡在水中,一天一夜再脱去靴子的时候,已经是泡得有些肿了,稍稍的按压,便是一个坑,姚宁此时也顾不得,忙的赶去大牢。
  一日一夜,没有人审过白谨瑜,此时的他,依然蜷缩在干草上,看到姚宁,只是不屑的看着他,眼眸中满是嘲弄。
  姚宁也顾不得了,上得前去一把拉起他来,骂道:"妈的,快点给我解药。"
  白谨瑜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不由得一怔,看着他几乎是冒着凶光的眼,方才笑出声来,边咳边笑,似是带着最后的疯狂一般,眼中满是绝望,疯了一般的大声的笑着,道:"我的爷,从未见过你这副模样,难不成你还真的看上了他?"
  姚宁的拳头落他的脸上,白谨瑜的笑颜偏去,嘴角血迹斑斑,却是不羁的看向姚宁,从未有过的绝强和坚持,姚宁拎着他的衣领,近乎咆哮的说:"你若是再不交出解药,我就叫你弟弟给你陪葬,带着白家的九族,你给我考虑清楚了。"
  白谨瑜闻言,颓然的堆在地上,却是依然昂着头,笑着说:"你休想用我的家人来威胁我,他们既然能舍弃我,那么我也能舍弃他们,白家与我无关,随你怎么办,是杀是剐谨瑜都会笑着看的。"
  姚宁叹息的,俯视着他,一字一顿的说:"我冯逸宵是个奸臣,但是事到如今我也不敢做违了良心的事,若是没有江碧落的腰牌,江南百姓不知道会死多少,这些你可想过?"
  白谨瑜笑着,靠在墙上,又是一阵咳,无谓的说:"这些我都管不着,我想的只是让他死而已,下了地狱也有他陪我。"
  姚宁握紧了的拳头,瞬间松开,走了几步,蹲守在他的面前,似是哀求的说:"谨瑜,若是你交出解药,我保你一命,你就当是看在江南百姓的面上,给我解药,我亲自送你离开怎么样?"
  此话一出,白谨瑜又是一阵放肆的大笑,手轻轻的抬起抹去眼角的泪,似是嘲弄的说:"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不要假惺惺的做样子了,若你真是个体恤百姓的好官,哪里会有今日的一幕,恐怕你到死也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你会屈膝去求一个娈童,一个奴才吧!冯逸宵平日里你就诡计多端,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你以为我白谨瑜会怕死吗?"
  姚宁叹息了一声,终是没再开口,径自起身离开。看到江碧落依然昏睡着,顺便喂了他一碗参汤,复又坐了一会,便又起身,去了河堤的下游。
  行人匆匆,拖儿带女的,洪水已然蔓延到了下游,只怕下一时便会冲破大堤,湮没千里良田,致使这么多人的生计没了保障,姚宁扯下蓑衣,一会帮着老者推一下车子,一会扶起摔倒的孩童,那一时的焦急,在以后的回忆中,倒是终身不敢忘。
  姚宁命人将白谨瑜带到这里来,怒视着他,然后挥着手,命人松开他,对他说:"你跟了我一场,我不忍杀你,但是你看看这里的百姓,若是你还觉得安心,那你就离开吧,我绝不拦你。"说完再未看过他一眼。
  白谨瑜似是没有料到一般,呆愣的站着,看着姚宁身形忙碌着,居民大多是靠农田生活的人,死都不愿意离开,姚宁便挨家挨户的去劝说,雨势渐渐的大了起来,居民却是依然很顽固,死守在家中不肯离开,姚宁哑着嗓子,许久只是叹息着,扯着嘶哑的嗓子保证,道:"大家请放心,朝廷知道今年江南受灾,皇上已经下令,受灾百姓的赋税全免,请大家先迁徙到上游去。"
  扯着嗓子的呼喊,百姓并不认可,却是有人质疑道:"既然已经这样了,我宁愿死在家中,也不听你这个奸臣的。"
  到了最后,竟然有人齐呼:丞相巧舌擅弄权,媚上欺下心眼偏,朝堂之上大全揽,妄想只手能遮天。这本是童谣,可是竟是无人不知,那一时姚宁竟然恨起这个身体的前任来,他究竟做了什么,让天下的百姓如此失望。自己虽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君子,可是面对这样大是大非面前,自己绝不含糊,可是如今却是犯了难了。
  不知何时秦楚和冯逸晟站在姚宁的身后,看着他做着的努力,看得见他紧紧锁起的眉头,听得清他嘶哑的声音,仍是不肯放弃的劝说:"本官之前确实愧对百姓,愧对皇上,可是今时今日,还请乡亲们速速离开吧,洪水来袭,怕是堤坝也抵挡不了多时了,城中已经做好了接济的准备,相亲们离开这里,我用性命保证大家是不会挨饿的,我已经派人搭建临时的帐篷了,大家还请速速离开。"
  "呸,你这个奸臣,还敢妖言惑众,大家打死这个媚颜惑主的狗官。"话音落,泥巴胡在了姚宁的脸上。
  一阵火辣的感觉,姚宁却是苦笑了一声,伸手抹去脸上的泥巴,并没有为难之色,反倒更是焦急,冯逸晟上前一步,揽住了姚宁的肩膀,说:"哥"话音带着些哭腔。
  姚宁却是上前一步,继续游说:"乡亲们,冯某人虽是奸臣,可是这样人命关天的时候,万死也不敢欺瞒大家,还请大家听听冯某的一句劝。"
  群众的呼声很是整齐,大家并不相信姚宁所说的,一味追缴着姚宁昔日的所作所为,贪赃枉法,收受贿赂,置江南百姓不顾,强行收取赋税,搞得民不聊生,此时百姓怨声载道,一片质疑之声。
  姚宁挥着手,官兵上得前去,却不敢强行的驱散百姓,恐怕搞得官逼民反。
  白谨瑜依然呆愣愣的站着,看着姚宁从自己的身边离开,却再未看自己一眼,满脸的焦急,却不是能装的出来的,看着百姓如此,自己已经是心有愧疚,就像姚宁所说,若是没有江碧落的腰牌,这粮仓姚宁纵使有天大的胆子,最为悲悯的心肠也没有用,没有皇家腰牌,粮仓是无论如何也打不开的,自己曾跟随过江碧落多时,他多疑的个性自己深知,此时,除了他自己以外,腰牌所在何处,怕是谁都不会知道,而此时只有自己能让他醒过来,心头顿时一阵矛盾。
  上游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是不断的加固堤坝,可是这雨势迅猛,也一时没有办法,只能一直撑着,一直祈祷着上苍能够体恤百姓了。可是照这样下去,不出两日,必会冲破堤坝,到时候怕真的会生灵涂炭了。
  冯知县牵不散百姓,此时和官兵一样,不住的搬着沙石,堆放在堤坝上,□的上身肩头已是布满血痕,姚宁此时纵使是知道这洪水的后果可是依然没有办法,他叫不醒江碧落,他疏不散下游的万万居民,只能随着众多汉子一样,拔去上衣,扛起了袋子。
  秦楚冷眼看着姚宁,却是不做声,漠然的随在他的身后,搬搬扛扛,听着姚宁的施令。冯逸晟更是没有二话,投入其中。
  雨势却是没有小一些,反倒是更加的迅疾,一时间竟也觉得呼吸有了困难,可是大堤之上,没有人离开,他们此时保护的却是下游的同胞姐妹兄弟。
  白谨瑜抱着头,蹲在地上,无声的啜泣着,他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这么多的百姓,这么多的人命,自己岂能不动容,怎么能不动于衷。此时没人理他,没看顾得上他的离去与否,可他竟然迈不出离开的脚步。
  有人来报:"大人,大堤西侧已经有被冲破的地方,还要加固吗?"
  姚宁闻言,却是一怔,摆着手带着人却是去了另一侧荒原之处,吩咐人赶忙的挖掘出一条沟渠来,尽量的牵引水流方向。
  一方面带人加紧人力挖掘,一方面命人尽量的疏散群众。
  白谨瑜终是看不过去,看了眼姚宁沮丧的说:"爷,我给你解药,要快啊。"
  姚宁没料到他会如此,不由的勾起嘴角,似是急迫的拉着他奔回了行宫之内,解药送去,江碧落服下不多时,便已经醒来,可是躺了太久,身子却是虚弱不堪,稍稍的坐起身来,已是满头的汗水。
  看着姚宁和白谨瑜,眯着眼,不做声。
  姚宁急慌慌的开口道:"王爷,请速速下令,开仓接济百姓,如今洪水来犯,大堤撑不过两日了,下游还有万众居民疏散不去。"
  江碧落闻言,却是跳了起来,忙的披上衣袍便要下地,似是吼着的模样,道:"我睡了多久了?"
  姚宁看了他一眼,道:"已经五日了。"
  江碧落眼眸扫过姚宁,满眼的狠戾,却是顾不上计较,忙的随着姚宁去了大堤,昏迷初醒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暴雨冲刷,一阵阵的眩晕,姚宁揽着他的腰际,将他揽入怀中。
  姚宁叹息着,看着他道:"如今你可有好法子?"
  江碧落将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姚宁的身上,手不经意的握住他的手臂,感到他肌肉崩的紧紧的,可是如今自己又有何法?叹息着说:"逸宵,你派人挖掘沟渠,人手怕是不够,不如将下游百姓中的男丁动员而来,牢房中还有一些囚犯,许诺他们此次若是卖力,可减去刑罚,你觉得怎么样?"
  姚宁点头,扶着他感觉他渐渐下移的身体,还是忍不住将他抱起,放置在马车中,说:"你好生的养着,这里有我呢,不要担心。"
  江碧落闻言点头,从未见过冯逸宵如此模样,坚定的眼神,那样的眼神让人心安,忍不住便会相信他,此时点着头说:"小心一些。"
  洪水来袭二
  水位渐长,雨势却未有减小的架势,此时身着蓑衣也挡不住雨水打湿衣衫,冰冷的衣衫贴在身上,冷风吹过,不由的轻轻的抖着,冯逸晟拉着姚宁的手臂,道:"哥,你先去马车里暖和一会,这里有我呢。"
  姚宁瞥了他一眼,点着头:"也好。"有些事必须得早做打算了,说罢扯下蓑衣,扔在车外,撩起车帘,钻了进来。
  车帘被掀开,冷气顿时灌了进来,江碧落忍不住向后蜷缩了一下,对上姚宁的眼,神情顿时冷峻起来,问:"依你看还能撑多久?"
  姚宁据他一步的距离坐下,伸手捋着湿漉漉的头发,叹息着说:"看这雨还没有停的意思,若是照这么下去,怕是这堤坝撑不过多久了,还得早做打算。"
  江碧落看着他,抽出帕子递给他,道:"先擦擦吧,不要受了寒。"说罢看着姚宁接过帕子在脸上胡乱的擦了一把,忍不住担忧的说:"你命人挖的沟渠,会起多大的作用?"
  宽大的衣袖黏合在一起,显得有些狼狈,额头几缕头发贴在前额上,姚宁不管不顾的掀开帘子,看着忙活的人群,许久方才放下帘子,开口道:"这个沟渠怕是也起不到多大的作用,下游的百姓大部分不肯迁移到上游来,到时怕是就是一场大灾难,想想办法,先将百姓迁移到安全的地方去。"
  江碧落神情倦怠的靠在马车上,似是异常的疲倦,声音低哑,却不忘了挖苦他,道:"这个的确是件难事,依你在百姓中流传的名声,百姓不肯信任你也是意料之中的事,这事就交给我办吧,不过还得要你配合,不然任凭我这三寸不烂之巧舌,恐也难成事。"
  此话一出,姚宁闻言,也觉意外,问:"说吧,要我怎么配合。"
  江碧落狡黠的一笑,招手说:"附耳过来。"
  姚宁一愣,倒也照办,只是忍不住暗骂了一句,可也点头答应,停坐了片刻,姚宁复又开口道:"还请王爷在车中休息片刻。"
  江碧落颌首,复又闭起眼来,靠在马车里,心头紊乱,心头全都是这茫茫湍急的河水,心头纵使是焦急,可目前自己依然是浑身无力,恐下得马车还得要冯逸宵扶着自己。
  雨下得及,火把用不了,天色擦黑的时候,便也停了工,只留挖掘沟渠的人连夜赶工,人群中又有熟悉的面孔,古风此时正冷眼看着姚宁,漆黑的夜色,也掩饰不住,眼眸中的戾气,似是不杀之而不快的急切,看到姚宁看来,挑衅的对上他的眼,握紧手中的镐把,姚宁此时顾不得他,忙的招呼人送来饭菜,下令连夜赶工挖掘的人,可以休息片刻,到临时搭建的棚子里去吃饭,而后又吩咐了巡抚几句,方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上了马车。
  摇摇晃晃的似是催眠一般,到了行宫,姚宁也未醒来,江碧落对着车夫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复又悄声的命人送来干毛毯,盖在他的身上,方才让人搀扶着自己下了车,身体虚弱,脚步也不利落,刚一下车手臂便重重的磕在马车上,发出一声闷响,姚宁惊醒。
  江碧落看着姚宁,自嘲的一笑道:"本不想惊扰你的。"说罢看着自己的腿。
  姚宁点头,掀开毛毯,下了车,将他的胳膊架在自己的肩头,早有下人撑伞而来,遮住二人,姚宁见他脚步有些拖沓,似是无力的模样,不由的将他抱了起来。
  江碧落挣扎着,道:"放我下来,我可不是娇滴滴的小女人。"
  姚宁此时似是有一股恶作剧的快感,手臂收紧,任凭他挣扎低吼,勾起嘴角,将他抱回房间,轻轻的放在睡塌上,转身离开。
  江碧落适时叫住姚宁,命人取来姚宁的衣物换上,方才命人传饭,壶中美酒飘香,可是二人却没有对饮的念头,各自吃了几口饭,江碧落方才开口,道:"明日你可准备好了?"
  姚宁点头,眼眸中坚定,道:"我虽不是什么大善人,可是我也不是十恶不赦的恶棍,在大是大非面全,绝不彷徨,我自然知道什么才是该做的。"
  江碧落心头一紧,看着他的眸光从未有过的赞许,一时间倒也自觉怪异,浅淡的情绪不知不觉中滋生,似是冰雪消融般的无声,似是风落素颜般的不经意,兴许,此时也只能相信对方了,除了牵紧彼此的手,相互合作外,别无他法。江碧落一时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点头,道: "那今夜回去休息,明日随我走一趟。"
  姚宁起身告辞,只是下人回报,他并未回房间,而是乘车去了堤坝,将冯逸晟换了回来,细细的嘱咐了几声,方才在冯逸晟不满的眼神中,站在堤坝上,看着一群汉子高高扬起臂膀,卖力的挖掘着沟渠。此时的姚宁身姿挺拔、颀长,似是伟岸白杨一般挺拔,衣衫浸湿,虽无衣袂纷飞,俊朗的面目上,眉头紧锁,倒也多了几分男人气。
  古风隐在人群中,看着姚宁,戾气未消,可是暗自忍耐着,此时自己决不能冲动,自己和他的恩怨,也只能等到这一切解决之后了,到那时,决不会手下留情。
  姚宁守在堤坝上,虽是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无其他的作为,心头却是隐隐的觉得,只有这样自己方才安心,直到天色渐亮,方才回去,梳洗一番,躺在床上休息片刻,便听到江碧落差人来请,忙的起身随那人而去。
  "大人不必多礼,坐吧。"江碧落开口。
  姚宁环视了一圈,冯逸晟、秦楚和九儿早早的就等在这里,问清楚了时辰,方才晓得此时据昨日商议好的时辰,迟了半个时辰,对上江碧落的眼,姚宁不言语,急匆匆的吃了几口,遣散了几人,搀扶着江碧落上了马车。
  上得马车,姚宁放下江碧落,在他的身旁坐下,似是不经意的说:"多谢。"
  江碧落勾起嘴角,似是嘲弄一般,道:"丞相大人,为何本王觉得你进来变化很大啊?是不是掉了包了?看来本王有必要亲自检验一下。"
  姚宁拍下他扯着自己衣领的手,似是玩味的说:"不劳王爷,下官自己脱就是了。"说罢竟也一把扯下外袍,洁白的亵衣,领口处露出一片春光旖旎。
  江碧落笑着收回来手,姚宁并未用力,反倒是玩笑一般的轻轻拍打着他的手背,江碧落撩起帘子看着路途,伸手拿起早就准备好的绳子,将姚宁紧紧的捆住,似笑非笑的说:"得罪了。"
  姚宁勾起嘴角,不羁的神情,看着江碧落说:"王爷多虑了。"
  江碧落此时依然是倦怠的靠在马车上,随着马车摇晃,蹙起眉头来。
  姚宁向他靠了靠,道:"靠在我身上,这马车太硬。"
  江碧落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近期从未这样开怀的笑过了,捂着肚子,道:"大人,莫不是将本王当做弱不禁风的女子了?哈,放心吧,本王也是堂堂七尺男儿。"
  姚宁瞥了他一眼,再不做声,只是下车的时候,语气坚定不容质疑的道:"拉住我肩膀。"说完放缓了脚步,肩膀上一沉,自己下得马车,尽量的站直身子,让江碧落将他的重量靠在自己的肩头。
  江碧落闻言没再反驳,自己这种状况,已然自己下不去,与其让随从来扶自己,倒不如自己拉着他下去,若是做的好,在外人看来,便是自己将他拎下马车,这姚宁倒是想的周到,想了想自己也是觉得好笑,他怎么会关心自己。
  随从推搡着姚宁前行,早有百姓围观,瞧着姚宁这架势,怕是犯了事了,原本这奸臣的名声远播在外,此时百姓哄然而至,冲着姚宁指指点点。
  江碧落站定,冲着情绪激昂的人群,摆了摆手,随行而来的巡抚,忙的上前道:"各位乡亲,这位是王爷千岁,此次受皇明前来,突遇暴雨,事态紧急,晓得前几日这贪官,前来劝说各位迁移,虽是良言,可是这奸臣为官不正,今日王爷亲自冒雨前来,是劝说大家速速的迁徙到地势高的地方,恐乡亲多疑,特意绑了这奸臣前来,以示诚意。"
  此话一出,顿时窃窃声起,彼此交头耳语,虽是对此举感到欣慰,可也心存疑虑,有甚者抓起地上的泥巴,扔到姚宁的身上,以作试探。
  姚宁垂头不语,任凭泥巴糊在自己的身上、脸上,对百姓此时激动的情绪,姚宁第一次对这个身体的前任,产生了浓浓的鄙夷,甚至是有些怅然的懊恼,不过竟也顾不得了,只能垂首,当做垂头丧气样。
  江碧落看着百姓的情绪渐渐的平静下来,方才开口道:"众位乡亲,请听我一言,此时情况紧急,堤坝恐撑不了两日,虽是派人挖掘沟渠,恐情势恶变,百姓遭此厄难,已启奏了圣上,圣上命尔等,速速迁到高处,违命者按抗旨论处。"
  此话一出,又是一阵轩然□,有人质疑,问:"王爷口口声声说的圣旨在哪里?"
  江碧落许是早料到一般,神情倨傲的看着众人,看了眼姚宁,他的表情怪异,似是悲悯的看着众人,而后迅速的垂下头去。江碧落不经意的蹙起眉头来,叹息声落,方才开口:"圣旨,已然在路上,若非真有圣旨,本王纵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传圣旨,从这个时辰算起,明日此时,若是还有未离开者,按抗旨论,各位还是速速回去收拾一下吧。"
  姚宁此时倒是有种大笑的冲动,这江碧落果然是个人物,先是拉着自己演了一成苦肉计,收买人心,而后命巡抚说明来意,贬低自己为奸臣,方才适时说出江碧落是奉皇明而来,而后自己方才开口,摇身一变,利诱变成了命令,饶是这百姓再怎么抵触,可也不敢违了圣命,可是江碧落这么做,就是在假传圣旨,这可是掉脑袋的罪啊,心头不由的替他担忧起来。
  江碧落撂下此话,命人将姚宁复又带回了马车,态度极其严肃,而他也在随从的搀扶下上了马车,命人留守在此,若是明日此时,还有人在,杀无赦。
  后三字落下时,人群中像是被噤声了一般,许久无人开口,眼瞧着马车摇晃着驶出这泥泞的道路,渐渐的消失在雨幕之中,巡抚又做了通工作,方才有人回去收拾细软,随着官兵去了地势高的地方,一时间倒也闹的鸡飞狗跳的,到了傍晚时分,人遣散的已经差不多了,唯有一些仗着年事、地位的还困守在此,也早被官兵客气的请了出去。
  江碧落撩起帘子看不到后面的百姓了,方才伸手掏出匕首来,割断姚宁手臂上的绳索,看着江碧落白皙的手腕上一道道勒痕,还是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揉搓着,似是歉意的说:"大人受苦了。"
  姚宁摆手,抽回手臂,自己轻轻的揉搓了两下,扯下满是泥巴的亵衣,翻了过来擦去脸上的泥巴,方才扯过搭在一旁的外袍,披在身上,刚刚淋了雨,此时觉得有些冷,不由的将衣袍裹得紧了些,道:"你还是先想想这假传圣旨该当何罪吧,胆子倒是不小。"此时没有称其为王爷,倒是心头火,迅速燃烧,气势之旺,姚宁却不自知。
  江碧落勾起嘴角,似是不在意的拉着他的手臂,看着上面的勒痕,笑道:"我既然是说了,自是会自圆其说,这么多年你难道还不知道我的手段?若是不知,也枉我将你当做唯一可匹敌的对手了。"
  听闻他此时毫无掩饰之语,姚宁到是顿觉开怀,任凭他揉着自己的手臂,也是毫无顾忌的说:"得你这番肺腑之言,倒是死也瞑目了,若不是同为一殿之臣,我倒是有与你一较高下的意思,只可惜同为圣上卖命,没有这个机会了,可惜。"
  江碧落一时间,倒也笑意颇深,看着姚宁,似是想起那一日的痴缠,勾起嘴角,凑到他的身前,嗅着,忽而蹙起眉头来,道:"那日你到底是意欲何为,为何会主动送上门来?而后复又翻脸,如此这般,我倒是一直没有猜透,今日还请说个明白才好。"
  生死有命一
  说明白?这要怎么说?姚宁忍不住笑弯了嘴角,道:"王爷是个聪明人,不如自己想的好。"
  江碧落也不追问,只不过是看着姚宁,似是打量一般,许久方才开口道:"到底哪一个才是你最真实的一面?居然肯转性受这样的委屈。"
  姚宁沉思的一会,似是认真的模样,道:"我说过,我虽不是好人,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我从不含糊,如今天灾在即,有什么身价不能放下?"
  江碧落再不言语,倦怠的靠在车上,闭目沉思。下车之时,并未躲开姚宁伸过来搀扶的手,双手相握,多了一些难以言语的东西,似是彼此赞赏,似是一些不为人知微妙的东西,慢慢的滋生。
  姚宁放缓脚步,偶有几滴雨水落在身上,伞把轻轻的偏离,江碧落倒是一身干爽。
  冯逸晟站在廊子内,看得此景,心头没来由的一阵泛酸,再看向江碧落的眼神多了几分戒备,柔和的眸光霎时间冷峻起来。
  姚宁搀扶着江碧落走进了廊子内,方才放手,让随从扶着江碧落回了房间,自己则是对上冯逸晟近几日明显削瘦的脸庞,灿然一笑,道:"逸晟,最近是不是太累了?近来看你消瘦了不少。"说完举步回了房间。
  冯逸晟忙的跟了进去,紧紧的掩上了房门,走到姚宁的身后,紧紧的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叹息着不语,气息紊乱而又炙热,似乎有穿透这厚厚外袍的魔力。
  姚宁只觉得身体一僵,却是身形未动,任由他抱着自己,直到觉察出冯逸晟的呼吸渐渐的平稳下来,方才轻轻的掰开他的手,自己闪身坐在一旁,问:"逸晟,你今天是怎么了?是不是最近太累了?"他的心思自己岂会不知,只不过他是弟弟。
  冯逸晟紧挨在他的身旁坐下,幽幽的开口,道:"哥,你是不是看上他了?"
  不用问,姚宁直到冯逸晟口中的他,说的是江碧落,不由的嗤笑一声,笑叹:"你怎么会这么想,家中已经有了秦楚等人了,怎么还有这么贪心,再说了他不是我能驾驭得了的,况且我也不会在别人的胯 下求欢的,谁都不行。"
  语气坚定不容质疑,冯逸晟暗骂自己,怎么就一时鬼迷了心窍了呢,哥怎么会看上他,他可是哥的政敌啊!虽是最近二人相处和平,不起波澜,可谁知道各自的心理又是揣了怎么样的戒备呢,想想自己也觉得可笑,忍不住轻笑出声,红润的双颊,此时泛着一抹羞红,似是桃花正艳,长长的睫毛微微的垂下,在下眼睑下投下一片阴影,遮去今日休息不好留下的倦怠。
  冯逸晟看他此时的模样,心头柔软的地方,突然被触动,似是不自主的叹息了一声,声音也柔和了起来,道:"逸晟,休息吧,不要太累了,一切有我呢。"
  "哥!"冯逸晟忍不住叫了一声,最近知晓冯逸晟失忆的事,总觉得他变得陌生了,仿佛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生活习性都有很大的变化,此时听他此话,方才知道,哥哥从来没有离开过,他还是那个可以为自己挡风遮雨的人,用生命护着自己的那个人。手不自主的拉着姚宁的手,似是撒娇的说:"哥,我今天在你房中睡午觉,就像小时候那样,行吗?"
  姚宁叹息了一声,看着他身体颀秀,面容俊朗,俨然一个翩翩公子,此时却像小孩子一样撒娇,不由的笑着,也由着他胡闹,许久方才起身说:"行,你就留下睡午觉,不过你得先放开我的手,我先去穿件内衣。"
  冯逸晟被他这么一说,顿觉面颊发热,忙的松开手,仍是像小孩子得了糖果一般满足的笑着,这样的笑太有感染力,竟连姚宁都不由的随着他朗声而笑。
  姚宁褪去外袍,露出精壮的身体,白皙却不乏带着力量的感觉,冯逸晟看着姚宁,喉头迅速的涌动了一下,默默的垂下头去,心头又是一阵没来由的乱跳,口干舌燥的感觉。
  姚宁不知,反倒嘲笑说:"都是男人,有什么害羞的,帮我拿条亵裤过来。"说完褪了个干净。
  冯逸晟忙的起身,拿了条裤子递给冯逸晟,不经意的看着他的□,又是一阵口干舌燥。
  姚宁迅速的穿上,细细的擦洗了一番,方才注意到冯逸晟,见他喉头迅速的涌动着,一直盯着自己看,方才知道这小子是动了心思了,此时忙得迅速的穿上外袍,伸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默然不语。
  冯逸晟经他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惊醒,忙的背过身去,语气不自然的说:"哥,你先休息下,我去叫人送饭过来。"
  姚宁笑着摇头,暗道自己竟然如此不小心,难免有故意勾引之嫌,还是要想个法子断了他的念想才好。
  午休的时候,冯逸晟静静的躺在床铺上,紧紧的闭上眼,不敢乱动。
  姚宁近几日奔波劳累,休息不够,一沾到枕头,便沉沉睡去,如今下游的居民基本上都已近全部迁出了,悬着的心,也可以放下了,那一觉睡的很沉,没有发觉冯逸晟的唇似是蝴蝶一般,轻轻的落在自己的唇上,伸出舌头小心翼翼的舔着。
  冯逸晟转身,听着姚宁细匀的呼吸,方才睁开眼,看他俊美的脸庞,近日紧锁的双眉舒展开来,更显俊雅,忍不住伸手在他的眉眼处,轻轻的摸着,小心翼翼的有些让人心疼,许久方才重重的咽了口水,轻轻的撑起上身来,在他的唇畔轻轻的吻了一下,怕他惊醒,一动也不敢动,甚至是刻意放轻了呼吸,见他只是轻轻的皱起眉头来,并未醒来,方才松了口气。
  就那样撑着身子,俯视着姚宁的睡颜,许久错不开眼线,这就是自己一直仰慕的哥哥,此时终是鼓起勇气,偷偷的亲了他一下,见他似是不经意的轻轻的舔着干涩的唇畔,冯逸晟似是小孩子一般偷吃糖果一般,在他的唇上轻轻的舔了一下,那样的滋味,世间任何糖果也比不上的甘甜。舔了一下,细细的品着滋味,欲将他的味道牢牢的记在心头,而后便是粗重的呼吸喷洒在姚宁的脸上,一瞬间竟然再不敢动,傻傻的看着他,生怕饶醒了他。
  姚宁醒来时,冯逸晟侧着头傻傻的看着自己,姚宁忍不住冲其一笑,道:"醒了,就随我到堤坝上去看看。"说罢起身。
  冯逸晟似是意犹未尽的看了眼姚宁,随其起身立于身旁,蓑衣挡不住这似是倾盆而倒的雨水,不多时,二人便衣衫尽湿了,风吹过,冷飕飕的感觉。
  姚宁询问在场的刘大人:"刘大人,依你看,这堤坝还能撑多久?"
  刘大人闻言,叹息着摇头,浑身湿漉漉的,一副狼狈像,语气甚是恭敬的道:"依下官看,这堤坝怕是撑不过几日了,可怜了这百姓辛苦了一年,若是洪水泛滥,这下游这千亩良田,今年怕是会颗粒无收了。"
  姚宁此时被他一语点醒,有些事情还没来得及和江碧落商量,此时忙的急匆匆的交代了刘大人几声,吩咐冯逸晟留下看守,自己回了行宫。
  江碧落慵懒的卧在躺椅上,似是猫一般的模样,不过在姚宁看来,他更像是一只狐狸,修炼了千年的狐狸精,肚里里满满的都是算计人的心思,几次与他交锋,虽是不至于惨败,可倒也没占得什么便宜,此时见他不由的多了几分提防。
  姚宁失礼道:"王爷。"
  江碧落睁开眼,斜眸瞥了姚宁一眼,似是嘲讽的说:"怎么刚刚几个时辰不到,又开始提防起我来了?"
  姚宁被他说中心思,倒也不恼,反倒是装作无事人一样,在他的对面坐下,眼看着江碧落无力的起身坐起,身子靠在墙上,忍不住上前,在他的背上塞了一个垫子,一番动作毫无做作之嫌,反倒有一种自然而然的感觉,仿佛这些事情就是要他来做才好,江碧落记起被古风囚禁时,姚宁那不顾生死的咆哮,那一时竟然美到了极致,剥下了伪装,居然如此惊艳、脱俗。
  姚宁不解他的注视,猜想他是否误会了刚刚的动作是在奉承他,表情顿时不自然起来,神情霎时间冷峻起来。
  江碧落见状,倒是不急着问他何故如此,反倒是命人看茶,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的握着白玉茶杯,倒显这白玉杯子稍显素淡了一些,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将杯子凑到鼻端轻轻的嗅着,说不出的风流之姿。
  姚宁眯着眼,体内某种不安分的情绪,慢慢的滋生,一时间倒也有些把持不住,眼眸中的光彩更甚星辰,亮的有些晃眼,不过姚宁知道,面前的人不是自己能驾驭得了的,适时的收住了心猿意马,端起茶杯轻轻的品着,一盏茶的时间,匆匆的过去。
  倒是江碧落有些沉不住气,放下杯子问:"说吧,找我想说什么?"
  姚宁轻轻的勾起嘴角,心头暗自欢呼了一声,沉了沉气息,方才开口,道:"此时江南之势,不知要怎么对皇上启奏,是否要请旨开仓放粮接济百姓?"
  江碧落闻言,却是笑了,声音依然有些低沉,许是因为身体未康复的缘故,许久方才止住了笑,道:"你要我怎么说才好,我真的怀疑你到底是不是那个与我,处处针锋相对的冯逸晟了,我的奏折都快到京城了,难道你没有写就是想与我商量过才写嘛,你说说看,我会不会相信?"
  姚宁也不由的一阵大笑,心里却是暗自想着,他的奏折到底是什么时候送出去的,按理他一到江南,没过两日,便被古风捉去,而后昏迷了五日,这醒来也不足三日,此地据京城少收也有半月的路程,难道是他是在半路便写了奏折呈上去的?江南之行,他怎么会料到会有今日?
  江碧落见他笑了半天,却不言语,似是猜到了一般,道:"莫不是在想我什么时候写的奏折?"
  姚宁闻此言,不由的点头,说:"还有一个问题,你是怎么料到江南会有这场天灾的?"
  许是,今日江碧落的心情好,话也多了一些,笑的狐狸一般,道:"那还请大人说说,此次给我下药的是何人?大人打算怎么处置?"
  姚宁本以为,他醒来便会问起此事,一直没见他开口,倒是挑到此时方才开口,这人难道一直都是这样算计人的吗?自己问他问题,而他必须也得回问一个,这人还真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此时姚宁起身,上前几步,似是挑衅的俯首而视,对上他的眼睛,道:"过去的事,就算了吧。"
  江碧落见他上前,那种站在高处俯视一切的眼神,让江碧落顿时有了一种压迫感,在自己的印象中,他从来都是阴柔不定,何来这种坦然的眼神,难道是他突然改变了,换了伪装?勾起嘴角似是嘲弄的向前倾着身子,笑道:"知道大人今日忧国忧民,没有那个心思管这些小事,倒是本王身体孱弱不能帮大人分忧,但这区区小事,还是能办的,要不要看他一眼?"
  姚宁心里一顿,暗叹:白谨瑜此次怕是小命不保了。摇头道:"不必了,乱心之人不可多留,就给他一个痛快吧,也不枉他跟了你一场。"
  江碧落冷哼一声,面上换上一副邪佞的笑来,盯着姚宁道:"既然是你求情,我自会给你三分薄面,但是此人不可留于世,大人若是不舍,本王就再留他几日时光,让大人与其重温欢愉之情,日后也留个好念想。"
  姚宁摆手,冷冷的道:"不必了,此人生死由天、由你,却由不得我,富贵在天,生死有命,一切都是他自找,我从不做善人,不要以为他服侍我几日,我便会动了善心,弯膝求你,哼,这些说出来也不过让彼此笑笑而已。"说罢转身离开,迈出房门,复又折了回来,与江碧落淡然而视,道:"若是洪水冲破堤坝,下游千亩良田便会颗粒无收,还应尽早想对策。"
  生死有命二
  江碧落看着他的背影,颀秀、挺拔,完全没有以往那种阴柔的感觉,反倒觉得是一股子正气,有此想法,江碧落不禁暗自发笑,自己是不是疯了,居然觉得这个奸臣身上有正气,难道是因为他贪赃的手法太过巧妙?哈,难不成是自己昏迷了几日,脑子睡傻了?
  九儿不知道何时,走了进来,躬身施礼,柔媚而又孱弱的模样,自从那日江碧落将他买到勾栏院去,一直对他抱着一种恐惧,此时听到江碧落遣人叫来自己,不由战战兢兢的请安施礼,道:"九儿,见过王爷。"
  江碧落不耐的挥着手,道:"行了,别弄这些虚礼了,差你办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
  九儿闻言,甚是惊恐的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一般,连连的求饶,道:"请王爷赎罪,九儿和秦楚搭不上话啊,每次九儿一靠近他,他便借故离开了,如今更是日日守在堤坝旁,九儿根本见不到他,九儿办事不利,请王爷饶命。"
  江碧落眼眸一闪而过的杀机,惊得九儿一阵不由自主的抖动着,江碧落终是握拳复又松开,虽是料到会如此,可是刚刚与姚宁一阵交锋,自己一腔子的气,还没有消,此时寻到九儿,恨不得当场就宰了他,想想时机未到,稍稍的咽下一口恶气,挥手让九儿滚了出去。
  九儿孱弱的身体,跌跌撞撞的似是逃命一般,江碧落看在眼中,更是不悦,手臂伸开挥动,那套白玉茶具,便下一瞬间变成了一堆废石料。
  屋外阴雨连连,屋内江碧落阴沉着脸,一旁随行侍奉的下人无不小心翼翼的伺候在身旁,生怕一不小心惹到他,到时候怕是大罗神仙来求情也保不住小命了。
  越是这样小心翼翼,室内的气氛便越是沉闷,雨点大力的拍打下来,急促的声音,听的人心烦意乱,江碧落冷哼一声,吩咐道:"去请丞相大人过来,说有要事相商。"
  廊子回转几个弯,房间内的气氛也不容乐观,姚宁虽不至于想江碧落那样动不动就要人命,可是冷着脸,也让刚回来不久的冯逸晟和秦楚心头一阵,多久没见到他将怒色显与脸上了,暗自猜想,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
  秦楚本就不喜姚宁,此时他的生死自然不放在心上,淡然的立于一旁。
  倒是冯逸晟忍不住担忧,在他身旁坐下,急慌慌的问:"哥,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姚宁被他这样语调一吵,反倒是静下心来,冲其微微一笑,神情恢复自然,淡然的模样,似是带着一抹隐忧在眉眼之间,冲着秦楚道:"这几日辛苦了,坐下吃饭吧,明日就留在家里,休息一天吧,凡是有我呢。"
  秦楚点头不语,默默的坐下,心头的疑虑却是越来越大。
  冯逸晟闷头吃饭,细细的品着似乎还有冯逸晟唇畔的甘甜之气,似是一直甜到了心头,再次抬头的时候对上姚宁不解的眼睛,忍不住问:"哥,你这么看我做什么?"底气不足,他以为姚宁是看穿了自己的心思,忙的不自然的别过脸去。
  姚宁闻言,忍不住笑出声来,道:"逸晟,你不是不能吃辣的吗?怎么刚刚一直吃辣椒?"
  不经他提醒还好,经他一说,冯逸晟方才觉得口中似着了火一般,忍不住端着杯子,猛灌了几口,呛得眼泪横流,听到姚宁和秦楚一阵大笑,方才悻悻的一笑,不理他们,奇怪的是,秦楚居然也会笑。
  秦楚的笑,没有逃开姚宁的眼睛,自从见他那一时起,他总是淡然的模样,从未听他多言一句,笑更是没有,如今见他笑弯了眼,让姚宁觉得惊艳,按理来说江碧落是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似妖似媚,亦正亦邪美的模糊了性别,而秦楚反倒是那种青莲一般的清雅,似是不问尘世的书生,更像是悄悄绽放的睡莲,美得清新脱俗。
  姚宁喜欢美人,面对秦楚还是忍不住动了番心思,此时冲着秦楚意味深长的一笑,换来秦楚更是漠然的眼神,姚宁忍不住玩笑说:"秦楚等下洗干净了来爷的房间。"
  秦楚似是受过这样的待遇,也不反抗,只是默然的点头,似是答应的与自己无关一样。
  冯逸晟的面色却是难看,低垂着头,不吭声。
  姚宁想要说些什么,却闻听来人称江碧落有请,虽是不喜,倒也不好拒绝,忙的起身,经过秦楚的身旁时,忍不住伸手勾起他的下颌来,轻佻的一笑,道:"乖乖的洗干净等爷回来。"说罢起身,离开。
  秦楚怒瞪着他的背影,却也无计可施,对上姚宁的眼神,一时计从心来,冲着冯逸晟再次一笑,道:"二爷,不要与我争风吃醋,若是二爷不喜欢,自然可替代我去伺候爷。"
  冯逸晟虽是心里不爽,可是不至于不懂分寸,冷哼一声,道:"大哥让你去伺候是你的福分,还敢推三阻四的,小心我剥了你的皮。"
  秦楚叹息着摇头,似是见到了多么遗憾的事情一般,幽幽的开口道:"二爷,其实你的心思,大家都懂,只不过都以为爷早就要了你呢,不过我却是知道,爷从来没有碰过你,二爷今天你也说句实话,我秦楚说的可是事实?"
  此事,是冯逸晟心头的疤痕,此时被秦楚狠狠的揭开,顿时鲜血四溢,飞溅出来,还偏偏得隐于心底,只能怒不可遏的伸手钳住秦楚的脖子,恶狠狠的说:"今后你若是再敢多言,我就要了你的命。"说完放手。
  秦楚堆坐在地上,不顾自己的狼狈相,指着冯逸晟近乎于吼一般的说:"你这个懦夫,明明喜欢却不敢开口,若是我喜欢,我才不管其他呢,伸出手方才会离得近一些,二爷,你知道我不是自愿跟着爷的,今日既然说明白了,我也就说句实话吧,我愿意成全你。"
  冯逸晟自是不屑的瞥了秦楚一眼,冷哼一声道:"不必你成全,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竟然如此大言不惭,我哥看上你,是你的福分,若是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说这番混账话,我就让你尝尝鞭子的味道,吃饱了就赶快回去准备吧。"说罢提起衣摆回了房间。
  偌大的房间内,侍奉一旁的下人,无不面面相觑,似是噤声了一般,静的恐落下跟针都成了巨响了。许久,见到冯逸晟的身影消失不见,方才有胆大的上前去拉起秦楚来,安慰道:"公子,不要伤心了,大人想必也是喜欢你的,快点回去沐浴更衣吧。"
  秦楚起身,优雅的迈步离开,举止优雅风流,自有一派脱俗的气质。
  下人见此,忙的相互一望,撇着嘴不屑的窃窃:"不就是个娈童吗,倒是冲起主子来了,也不掂掂自己的身份……"
  冯逸晟闷在房间内,一时间倒也觉得气急,秦楚说的是事实,可是自己却是不敢承认,在房间内烦闷的踱来踱去,叹了口气,披上蓑衣,骑马去了堤坝,兴趣累极了就忘记了。
  秦楚懒洋洋的泡在浴桶中,蒸汽袅袅,熏红了脸颊,发丝垂落在身后,如墨染一般,心头却是百味杂陈,说不出的辛酸。
  江碧落命人备好酒菜,见到姚宁跨了进来,方才露出笑意来,道:"深夜招丞相前来,还望丞相大人莫怪啊!"
  姚宁见其冲自己微笑,倒也不好揪住下午的话题,冲江碧落笑笑,道:"王爷多虑了,听闻通传之人说,王爷招下官来是有事相商,还请王爷吩咐。"
  江碧落伸手,示意让姚宁落座,方才将随身侍奉的人遣散,房间内只剩下姚宁和江碧落二人,只见江碧落伸手斟满一杯酒,递到姚宁的身前,道:"大人可有雅兴陪本王对饮几杯?"
  姚宁身后接过,若是说起喝酒来,自己在现代虽称不上酒仙,可是竟也鲜有对手,手里端着古代的低度酒,心里很是有底,笑着点头说:"王爷有此雅兴,下官怎好不陪。"姚宁觉得好笑,明明清晨时分,二人还是你我相称,而一日未过,倒是王爷与下官了,姚宁勾起嘴角,将酒倒入口中,倒也有些豪放的感觉。
  江碧落浅笑着,饮下一杯,却是忍不住轻咳了几声,喃喃道:"这是什么药,怎么会这么霸道,明明已经服下解药了,怎么还是浑身无力。"
  姚宁按下他的手,提醒道:"毒虽是解了,可是化功散可是没有解药,只能等着半年后药自己失效方才能恢复内力,还有你的身子还没恢复,还是少饮些酒吧,王爷若是有此雅兴,下官倒是不介意自饮几杯。"
  江碧落反手按住姚宁的手,指腹在姚宁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着,似是挑逗一般,见姚宁不躲闪,也无异常,反倒是自己笑出了声,道:"果然,你是换了伪装了,是不是觉得你那日轻易的撩拨我动了情,而今日我没有这样的本事?"
  姚宁哑然失笑,原来他一直别扭的居然是此事,刚刚还以为他会提及白谨瑜和古风之事呢,没料到他会有此一说,忍不住笑着摇头,道:"王爷见笑了,下官过去有得罪之处,还望王爷海涵,下官也是堂堂七尺男儿,怎肯承欢与他人□,那日之事,还请王爷当做一个玩笑吧,不要当真。"
  江碧落此时有骂人的冲动,心里暗道:好啊,你那日说来挑逗我就来挑逗,挑起自己的欲望,居然翻脸转身走人,而今日又说是玩笑,也好既然是玩笑,那就陪他好好的玩一场,好好的笑一回吧!虽是笑着,可是却多了几分志在必得的神情,淡然的说:"既然丞相这么说了,那么本王就当做是玩笑了,实不相瞒,深夜叫丞相来却是有要事相商,今日听丞相说起下游田地之事,不知丞相有何建议?"
  姚宁放下酒杯,见他变脸之快,实在让自己感到惊讶,此时也不得不按捺住自己的惊奇,稳了稳心绪,开口道:"下官的建议便是开仓赈灾,此时百姓大多被安置在临时搭建的棚子里,余下的米面,也撑不过十日,不如先从临近的镇子,调些粮食来,以备不时之需。"
  江碧落闻言,低头沉思着,居然与自己的想法不谋而合,冯逸宵倒是之前小瞧了你!许久方才开口,说:"嗯,此时怕是也只有这个办法了,可是这粮食没有皇上的御笔亲批怎么能擅自借调,此事怕是难呐!"
  姚宁也是叹息着,这道理自己何尝不懂,可是这粮食不储备足了,到时只怕会使百姓失去家业不说,连填饱肚子都成了问题了。况且此事不办的漂亮一点,回去怎么向皇上交差?到时惹了圣怒,自己的生死还不全在他一句话。看着江碧落,似是试探般的道:"王爷您就不能想想办法了吗?此事不办的漂亮点,怕是回去你我都不还交差了。"
  提醒,江碧落当然知道,虽是不清楚皇上为何一定要让自己和他一起来江南,可有一点是清晰的,皇上不动他,是想让他的党羽牵制自己的势力,而不是真的就看上了他,此事恐他自己也清楚,所以一直以来,收敛聚财,人无完人,若是他两袖清风,怕是皇上也不会留他到今天了,想想冯逸宵方才是个聪明人,此时提醒自己,仿若不知情一般,自己倒也一时猜不到他是何意了。
  姚宁见他蹙起眉头来不言语,也只得沉默,此事不好逼他太急。
  江碧落端着酒杯,却不饮下,只是凑在鼻下,轻轻的嗅着,手轻轻的摇晃,酒香便自动溢出,室内一时间满满的就是酒香,两个各怀心思的男子,相对而坐,时而眼神胶着在一起,猜测着各自的心思,可是谁也不点破。
  姚宁起身,笑道:"此事却是件棘手的事,一时间也想不出对策了,不如明日召集江南各府官员一起商议,或许还有有些眉目,此时时辰已晚,下官便不打扰了。"说罢起身便要离开。
  身后江碧落冷哼一声,道:"丞相,请留步。"
  冲破堤坝
  姚宁对于此次谈话早就有些不耐,心头总觉得有一簇小火苗有越烧越旺之嫌,回身之时神情倨傲,看的江碧落也是一愣,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之前虽是稍显冷漠,可万不是这样倨傲的神情,这样的他太陌生,或许近来对他的戒备太少了。
  江碧落勾起嘴角,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道:"丞相,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本王是何故啊?"
  姚宁心头一震,何时自己的神情也如此显与面上了?霎时间换了个神情,似是变脸高手,笑意满满的道:"王爷,误会了,下官一时想起这汹汹的大水,心中郁结压抑,一时不察望王爷恕罪。"
  江碧落拜拜手,示意无事可以离开了。见其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中,方才感慨,此人还真是狐狸一只,明明是那么的不耐,可是偏偏说做是忧心百姓,原来他依然是他。
  夜色渐浓,雨势依然没有减小的架势,反倒是越小越大,驻足在廊子中,依靠在柱子上,似是隐于夜色之中一般,路过的婢女,纷纷施礼,姚宁却似未见一般,眼眸中深邃似是这无尽的夜空。
  拐角处,秦楚迎风而立,不顾风吹衣衫飘起,蹙起眉头来,不知姚宁是何意,为何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见姚宁的模样,似是沉思一般。秦楚静静的立在原地,不肯再向前一步。
  姚宁不知,此处是秦楚的房间,换了个姿势,双臂环抱于胸,背部靠在柱子上,似是很有闲情的模样,抬起头看着不远处的秦楚,缓缓的勾起嘴角,似是玩味的看着秦楚,并不做声,来来往往路过的婢女、侍卫眼中,便是深情的遥望了。
  秦楚见此,无奈的轻叹响在心底,提步上前,面无表情,立于姚宁身旁,眺望雨落如泼,一时倒也不做声。
  姚宁沉默了一会,似是疲倦不堪的站直了身子,道:"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说罢起身。
  秦楚不知何意,紧随其后,随他回了房间,头发潮气还未消散,偶有几缕调皮的黏在额头上,虽是刻意压制自己的不安,可是还是禁不住面色微红,上次梦回之中的一夜销魂,自己不由自主的快感,午夜梦回之间竟也如真实一般,醒来之时亵裤上,竟然湿哒哒的一片。
  姚宁见他面色酡红,似是酒醉般的风情,淡然的垂下眼眸,似是默许一般,姚宁心头一阵微痒,忍不住上前,轻轻的勾起他的下颌,似是戏弄一般的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他的唇瓣。
  秦楚躲闪不开,只能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很怕自己会伸手拍掉自己唇上放火的手。双手不知如何安放,紧紧的揪住自己的衣衫,不多时,变成了皱巴巴的模样。
  姚宁的眼犀利的扫在他的脸上,秦楚的表情那里逃得过姚宁的眼,似是被泼了一盆冷水一般,放下手臂,道:"睡吧。"
  说罢,起身洗漱,完毕之时,见到秦楚安静的躺在床里侧,微微的闭起眼眸,眉头蹙起,呼吸轻浅急促,显然并没有睡着。
  姚宁上床,侧身打量着秦楚,他的面容很美,此时烛光摇曳,暖暖的光晕打在秦楚的脸上,此时的秦楚更似睡莲一般,姚宁不是君子,也不屑做君子,可是也不是做了小人就没有自己的底线,他不愿意似□一般的强要了他。微微的叹息了一声,道:"我不是君子,可也不会强求与你,若是你不愿意,以后自是不用再上我的床,不要以为我是圣人,没有七情六欲。"说罢似是赌气一般,拉过他的手来,放在自己肆无忌惮昂扬之物上,似是警告一般。
  秦楚的手,似被烫到了一般,忙的想要抽回来,姚宁此时正有些恼怒,手劲不由的有些大,秦楚欲抽回手,挣扎之时,碰到姚宁的身体,似是摩擦一般,姚宁似是不耐的哼了一声,用力的按住他的手,隔着薄薄的布料,秦楚似是能感觉到他下 体有规律的跳动着。
  姚宁不知为何,此时觉得委屈,自己明明就不是君子,为何还要如此克制自己,口中骂道:"这该死的!"
  秦楚没有反应过来,只觉得他的跳动似是与自己的一致,很诡异的感觉,心中一阵难掩的鄙夷,对自己的反应,对他的触碰。
  姚宁,叹息了一声,放开了他的手,似是难耐的模样,翻身背对着他,道:"睡吧。"
  秦楚看着自己空空的手,刚刚还有充实的感觉,此时却是霎时间的空落,况且自己也有些难耐。听到他轻声的叹息一声,方才感觉得到姚宁此时的气息依然有些紊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思,手探进他的亵裤中,握住他的硕大昂扬之物,轻轻的□着。
  姚宁没料到他会如此,不由的一愣,随即翻身,拥住他,似是试探一般的隔着他的亵裤,轻轻的摩挲着,似是挑逗一般。
  秦楚不自主的哼了一声,稍带清醒一些,便不自主的弓起身子来,姚宁轻笑一声,握住他的□,随着他的速度□着。
  快感一浪高过一浪,姚宁晓得秦楚似是要泄了,忙的加快手中的速度,果然,灼烫之物,泄在姚宁的手上,姚宁坏笑着,轻轻的移动手指,向下探了几分,秦楚机敏的并紧双腿,手也停了下来。
  姚宁的手握在他的手背上,自给自足的□着,惹得秦楚又是一阵脸红,姚宁哼了一声,道:"不想让我上了你,就不要停。"
  秦楚果然听话,伺候的姚宁很是舒坦,只是还是觉得有些不满,看着秦楚的模样,倒也没做声,起身净手,换了亵衣,随后扔给秦楚一套,自己也就睡了,猿臂伸展,将秦楚揽进怀中,伸手按住他不安分的脑袋。
  秦楚挣扎了一番,倒也不敢乱动,男人知道男人的通病,自己此时若是再继续挣扎,难不保他今夜就上了自己,还是安分一些,再说他的怀中到有一股味道,不似熏香的浓烈,却是另一种浓烈的男人味,秦楚不知何故,竟然有些喜欢。
  一夜的风雨,二人却是睡的很沉,秦楚睁开眼的时候,姚宁还在睡,手臂自然的揽着自己的腰际,腿搭在自己的腿上,这个姿势很暧昧,秦楚不自在的轻轻挪动了下身子,却被姚宁抱的更紧。
  秦楚不挣扎,姚宁却被敲门声吵醒,似是不瞒的睁开眼,道:"进来吧。"
  平日里都是婢女来侍奉洗漱,姚宁没有回身,依然拥着秦楚,姿势暧昧的躺着。
  秦楚看了眼来人,身体一僵,道:"二爷。"
  姚宁闻言,忙的起身,松开了秦楚,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如此反应,只是一直有个念头,他是弟弟,姚宁自己猜测,或许自己的潜意识里,还是不想伤害冯逸晟吧!
  冯逸晟淡然的模样,掩饰不住的失落,声音显然是刻意抑制的平静,道:"哥,大堤被冲开了,洪水蔓延到了下游,咱们挖的沟渠,也起了不小的作用,水势不是很大,估计应该还会有三成的粮食可以收回来。"
  姚宁起身,迅速的穿好衣服,边走边问,道:"什么时候的事?"
  冯逸晟脚步顿了一下,午夜时分,接到的消息,自己在门外徘徊了一夜,身上的雾水浸湿了衣衫,此时湿哒哒的黏在身上,可是心里却是一阵压抑,他听到了姚宁的喘息声和宣泄而出似是怒吼一般的声音,而自己的脚却像是生了根一般,走不开,也迈不进。
  姚宁恼怒的提高了音调:"说,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冯逸晟还未做声,身后的江碧落便接口,似是嘲弄一般,道:"半夜就冲破了,难道大人刚刚知道?"
  姚宁回身,看到江碧落被人搀扶着走了过来,还是忍不住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江碧落敛起笑意,摆手示意随从松开自己,然后步伐近乎蹒跚的踱了过来,看着姚宁道:"我要去堤坝上看看,一起走吧。"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姚宁点头,还是忍不住身后扶着他,上车时,近乎于抱的将他扶上马车,而后自己踏着车夫上了马车,与他并肩而坐,却没有言语。
  江碧落撩起帘子来,似是急切的催促着车夫,而车夫饶是领到命令,可是对这般泥泞的路途急行还是不得其法,速度也还是慢吞吞的模样。江碧落骂了一声,倒也没难为车夫。
  姚宁伸手扯下帘子,道:"听逸晟说,收成还能保住三成,依你看这有没有可能?"
  江碧落看了眼姚宁,指着车篷,道:"你听着雨声,若是继续这么下去,别说是三成收成,临近的永州怕是也要遭殃,我已经命人从未受灾的省调了粮食,分派到永州临近的各个省,到时即便是祸及他省,也不会有百姓饿死。"
  姚宁不由的称赞道:"果然想的周到,可是这些你是何时派人去做的,为何我一点都不知道?"此时的语气又恢复到了自然,二人都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微妙。
  江碧落瞥了姚宁一眼,手轻轻的捻着腰间的玉佩,似是不经意的勾起嘴角,道:"就在你□的时候。"
  姚宁也不与他争这一时之快,只是担忧这粮食何时能运到这里,现在到底是种什么状况了。伸手掀起帘子,看着车外的雨势,彷如天漏了一般,下个没完没了,看的心急,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江碧落伸手扯下帘子,似是刚刚姚宁的姿势,俨然是效仿与他,自己也不由的楞了一下,与姚宁相视一望,不由的各自发笑,似是多年老友那般的默契。
  马车停下,姚宁似是习惯了一般,将江碧落抱下马车,惹得江碧落一阵抱怨,道:"放我下来,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人。"
  姚宁恶作剧一般,收紧手臂,贴近他的耳侧道:"你确定你现在比女人身体好?"说完猛然的松开手。
  江碧落脚下不稳,下意识的抱住姚宁,而姚宁见他模样,也不伸手,看着江碧落仿若倒地的时候,方才伸手揽住他的腰,将他抱住,江碧落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你是故意的!"
  姚宁笑而不语,半扶半抱的去了大堤,情况远比姚宁想象的要严重的多,放眼望去,下游茫茫的都是水,淹没了农田和村庄,只有地势高的地方还有一些完好的农田,没有洪水的踪迹,可是这雨若是在不停,怕是就要连这高地势也恐不能久留了。
  江碧落顾不得身份,靠在姚宁的身旁,道:"你怎么看?"
  姚宁的手未松开,依然揽在他的腰际,身旁的巡抚等一干官员,见到他二人的模样不由的纷纷的暗自揣测着,都知道丞相喜男色,难不成这王爷也成了他的入幕之宾了?各自小心翼翼的立于身旁,时不时的分析着目前的情况,以及对于灾民的安抚进展情况。
  巡抚汇报,说:"大人照您的吩咐,已经派人分发给灾民足够的粮食和大蒜,目前来看,灾民的情绪很稳定,都称赞王爷和大人是救世主,大罗神仙下凡了。"
  姚宁和江碧落闻言,忍不住同时发笑,姚宁清楚,这些百姓不骂自己就不错,不可能夸自己是救世主、神仙之类的,自己的名声自己清楚,反正也不想流芳千古,只求保住自己的小命就成了。
  江碧落盯着姚宁问:"为何要发放大蒜?"
  姚宁感觉到他的身体有些下滑的架势,手臂稍稍的用力,提了他一把,方才开口说:"此时遭遇洪水,百姓挤在一处,怕有瘟疫流行,大蒜能抵制一些,不单是此时,在洪水消退的时候,更应该注意,水源的安全,切不可再有瘟疫发生了。"虽是对江碧落解释,可是却是吩咐巡抚而言。
  江碧落点头,果然此时他在身旁不是件坏事,自己想不到的,他不但是想到还在不知不觉中去做了。
  巡抚点头,道:"大人请放心,下官以及各位同僚一定会吩咐下去的。"
  双双落水
  江碧落却似想起什么一般,拉着姚宁向堤坝的一旁走去,脚步虚晃却是坚定不移的前行,姚宁不解的问:"你这是要去哪里?"
  江碧落不语,眼眸却落在前面的古风身上,古风见二人前来,手握成拳怒视着眼前的二人,一副完全戒备的模样。
  姚宁忍不住横下身子,挡在二人中间,对江碧落道:"此人就交给我处理吧,况且我们还有前尘旧事没有了结。"似是请求,可是语气甚是霸道,没来由的觉得他会答应一般。
  江碧落直了直身子,双腿依然没有力气,却是咬着牙撑住,虽然身形依然晃动,面上稍带愠色,道:"你就这么自信我会答应你?你为何会有此自信?说来听听。"
  姚宁看着他并不言语,只是叹息着伸手扶住他,向马车的方向走去,江碧落也不挣扎,反倒是顺从的随他离开,被他抱进马车内。
  笑嘻嘻的看着姚宁,道:"今日之事我很开心。"
  姚宁反问道:"为何?"
  江碧落似是阴谋得逞了一般,道:"今日之事,说明你已经逐渐对我放下戒备之心了,不要说你这些天还向以往那样的防备与我,我不是傻子,自然能分辨的出。"
  姚宁哑然失笑,不过知道他说的事实,自己的确是今日对他的防备少了,以至于近日来自己的喜怒都挂在脸上,看来自己果然还是太大意了。此时却是笑着说:"多谢。"
  江碧落靠在马车上,却被姚宁拉住,靠在他的肩上,二人默然不语,许久方才听闻肚子咕咕的叫着。
  巡抚安排了酒菜,很丰盛,丰盛到姚宁和江碧落纷纷蹙起眉头来,姚宁指着巡抚,道:"今时今日你居然还有心思铺张浪费,知不知道灾民现在吃些什么?也好今日就带你去看看。"说罢起身。
  江碧落随之而起,姚宁按住他的手,示意他留下,可江碧落却是笑着摇头说:"本王当然也要与丞相同甘共苦了!"半是玩笑,半是认真。
  姚宁不好反驳,只得一路小心的搀扶,临时搭建的棚子内,一口大锅此时正冒着腾腾的热气,粥刚刚好,侍卫盛了几碗,递给姚宁等人,糙米煮粥,这些平日里大鱼大肉的官员,哪里会觉得好喝,聪明的默默喝粥不言语,有些反应慢的,则是蹙起眉头来,似是难以忍受的模样,更多的是惶恐。
  姚宁几口喝完,将碗重重的放下,此时端着丞相的架子,训斥道:"此次着皇上圣御前来整顿这江南官员贪赃之事,无奈遇此天灾,原本想着看你们这些人的表现,日后酌情而办,没想到竟是执迷不悟,此情之下,还敢铺张浪费。"
  巡抚等人闻言,纷纷跪倒,也顾不得弯膝跪在一片泥泞之中,只晓得磕头求饶了。
  江碧落心道:果然狡诈,此时当着百姓的面,有此一幕,今后在百姓的心目中的形象大为改观。
  果然,姚宁此番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纷纷的拍掌称好,对姚宁的奸臣一说,此时却是少了许多,甚至有人窃窃:"谁说这丞相是奸臣,我看就很好,还没见过有那个高官肯喝着糙米粥的。"
  "是啊,这些个当官的那个不是整日大鱼大肉的,如今几个良臣能做到此?"……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的道理姚宁懂,但见那日自己前去劝说百姓迁移之事,百姓的表现尤其强烈,明知是为人的好事,可偏偏无人相信,何等悲哀!
  江碧落眯着眼睛看着姚宁,不言语,眼眸中却是霎时间冷了起来。
  姚宁没有注意,反倒是更加的激昂,道:"你们可知各自都犯了什么罪了?"
  众官员各自缄默不语,相互推诿。
  姚宁冷哼一声,愤然起身,指着地上跪着的众多官员道:"难道你们私自调换了精米,这么快就忘了吗?你们吃不出这是糙米,可是自己做过的事情总不会忘记吧?"原来姚宁的杀手锏在这里,此话一出,百姓方才知道,是地上这帮人私自换了精米了,此时对于姚宁更是钦佩了几分,刚刚那几个带头说话的人,此时又是一阵称赞,声音不大,可是刚好让四周的人,听到清清楚楚,倒也没有其他的嫌疑。
  众官员又是一阵磕头,心虚者垂首不敢抬头,清白者傲然的看着一旁的人,极力的将自己的清白彰显出来,痕迹太过竟然有些做作之嫌。
  姚宁踱了两步,立于巡抚身前,见其汗迹斑驳的衣衫,转身看着一旁的江碧落甚是恭敬的问:"王爷,依您看此事该如何处理?"
  江碧落笑着道:"此等人做出此事来难容,立即摘取巡抚的顶戴花翎,打入大牢听候发落。"此言一出早就侍卫上前,剥去巡抚的官服,将其拖走,讨饶喊冤的声音,渐渐的消散,江碧落方才勾起嘴角,暗道:这姚宁摆明了是将自己也拖下了水了,不过今时今日怕是想分也分不清了。
  姚宁拱拳,微微向前倾着身子,赞道:"王爷英明。"
  江碧落似是不在意的瞥了他一眼,拱手道:"此事都是大人的功劳,待回去京城,本王自会如实上报,请求皇上嘉奖以示鼓励。"
  姚宁暗笑:好一个以示鼓励,明明就是说皇上偏袒与自己,此时当着众多人的面,也不好反驳,只得诚惶诚恐的做戏,道:"王爷切不可如此说,这都是王爷的决策,下官不敢邀功。"
  江碧落也是笑着点头,再无言语。
  回去之时,江碧落拒绝乘坐马车,执意要去堤坝上面看看,姚宁扶着他,深一脚浅一脚的前往,江碧落立于大石头上面,脚下便是汹汹奔去的水流,叹息着。
  众官员经此巡抚一事,此时犹如惊弓之鸟一般,战战兢兢的,恨不得将头顶的顶戴花翎按在脑袋上,方才安心一般。
  姚宁见此情景,也不由得暗自感慨了几分,现代的生活虽是不堪,可也不至于像今时今日这般,提心吊胆的整日担忧自己的向上人头,整日的提防着所有的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冯逸晟倒没有可相信的人了,细想一下,对于冯逸晟自己也是提防着的,自己的身份却是不敢告诉他的,恐他说出去,到时便是自己去阎王殿报道的时日了。
  江碧落的推开姚宁,径自迎风而立,蓑衣早就不顶用了,里面的衣衫黏在身上,冷飕飕的。
  姚宁也不拦他,只在他的身旁漠然而立,平心而论,自己与他若不是立场问题,定会成为朋友知己,而今这些想来也都觉得可笑,他不过是想拉拢自己,而皇上也是此意,想到这里,姚宁心头的那个问题,豁然的清晰明朗,想想皇上的作为,对自己的暧昧,想来也不过是想拉拢自己,从而达到与江碧落相互制约的目的,呵,自古帝王果然都是有些手腕的。而这江碧落狼子野心,皇上居然漠然不理,此时看来,皇上不是不知道,而是奈他不得,只能培养自己的势力,从而与江碧落抗衡,那么此时,自己的立场便变得微妙起来,可以说,自己脚步的前移、后退,都不可踏错一步,不然便是粉身碎骨的下场。
  姚宁越是想,心里便越是堵得慌,突然间觉得自己的路似是已经看到尽头了,若是皇上取胜,那么也不会绕过自己的,自古帝王唯恐大权落在一家,所以那时,皇上即便是不舍得,可为了皇位也不得不杀自己了。
  而江碧落若是登上九五宝座,那么昨日是非,今时今日之事,恐也难留自己与世上,倒还真的到了两难的境地了!可是如何才能在这夹缝中求生存呢?难道竟是要努力平衡皇上、江碧落和自己的势力从而三方相互制约?
  江碧落见姚宁的眉头,越拧越紧,似是要连在一起一般,不解的问:"在想什么?"
  姚宁摇头,叹息道:"今日方知昨日之事多可笑。"一句话没头没尾,并不想说明白。
  可是江碧落听到却也是感慨了一番,暗道自己曾经的心慈,方才有今日这么多的苦楚。
  姚宁不做声,江碧落却是双腿有些抖动着,想要拉住一旁的姚宁,却不料这大石头上青苔滑了一下,身子滚落进了洪水之中,姚宁下意识的伸手,拉住他的衣领,洪水的冲力,再加上自己脚下满是青苔,湿滑压根就拽不住他,眼看着姚宁的身子渐渐的下移,却是着急也没有办饭。
  随行的官员,欲上前去拉住姚宁,却不料这样一块石头,一半埋入土中,禁不住这么多人的力量,向前倾倒带着姚宁和江碧落掉入洪水中,随行的官员急切的吼着:"王爷、大人……"
  无奈声音越来越小,岸上随着姚宁和江碧落被洪水冲向下游奔跑的官员,远不及洪水的速度,没多久姚宁和江碧落便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中,回想着刚刚二人在洪水中起起伏伏,此时怕是凶多吉少了。
  姚宁的手紧紧的拉着江碧落的衣领,将他拉向自己,江碧落呛了几口水,不由的抱住姚宁的腰,随着他起起伏伏,时而体力不济的沉入水中,喝几口水,姚宁的体力似是到了极限,下沉的频率越来越快,江碧落见其如此,咬咬牙,道:"放手。"
  姚宁不理他,手臂紧紧的揽着他,随着水势起起伏伏,却是不肯松手。
  江碧落挣扎不开,只得吼着:"放手,不然你我都会死,放开我,你自己游上岸吧。"
  姚宁不看他,此时再也按耐不住,流出原来的习性,道:"妈的,别跟我唧唧歪歪的,老子不会扔下朋友自己偷生的,这样的鬼话以后别再让老子听到,想活命就给我闭嘴,不要让我分心。"
  江碧落见他如此骂粗口已经是第二次了,可是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很奇妙,甚至是以为冯逸宵换人了,只不过是他的外表,可是灵魂却是不同了,江碧落对自己的这样想法很是鄙夷,即便是此时也不忘了观察姚宁。
  姚宁有几次差点揽不住江碧落,他知道自己已经到了体力的极限,此时若是松开江碧落自己也没力气游上岸了,此时与他倒是患难难于共了,喘息着说:"想不到今日,你我会共患难,若是今日咱们能够侥幸不死,日后定要成为朋友,来他个一醉方休。"
  江碧落的情况却是不容乐观,原本身体没有恢复过来,加上几日的操劳,此时被这冷水浸了半天,早就有些神情恍惚,手臂垂下这样更是让姚宁感到吃力,许是江碧落听到姚宁的话,手臂缓缓的抬起,抱住姚宁的腰,笑着道:"好,若是还能活着回去,定要一醉方休。"
  姚宁笑着,可是意识竟也渐渐的模糊起来,手臂几乎揽不住江碧落,自己的身子也渐渐的沉了下去,那种水没过耳鼻窒息的感觉,方才让姚宁恢复了一些,可是体力却是无论如何也恢复不过来,只得认命的闭上了眼,另一只手紧紧的抱住江碧落,二人双双沉入水中。
  姚宁的意识,渐渐的清醒过来,睁开眼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下意识的需找江碧落,却发现他就躺在自己的怀中,而自己的身子似是一点力气都没有,抬了下胳膊放在江碧落的鼻下,感受他轻浅的呼吸喷洒在自己的手上,方才知道自己与他,真的是侥幸大难不死,此时的江碧落昏睡着,也不知道他到底会不会死!
  顾不得许多,此时只想睡去,不管会不会醒来,姚宁闭上眼,再次昏厥过去。
  再次醒来之时,是在屋子内,姚宁明显的看到烛光闪烁,而自己的身侧躺着江碧落,此时依然昏睡着,此时姚宁挣扎着起身,发现江碧落的手臂紧紧的抱住自己的腰,牢固的像是长在一起了一般,姚宁笑笑复又躺下,却是故意弄出点了声响来。
  果然,闻声进啦一个少女,十五六岁的模样,此时见到姚宁,却是一愣,对上姚宁的眼,顿时羞红了脸,怯懦的说:"你醒了。"
  姚宁点头,看着她,似是明白了这女孩的心思,十有八九是看上自己了,苦笑着问:"你是何人?这又是哪里?"
  寄人篱下
  女孩仰起头,一副天真浪漫的模样,羞涩的道:"你叫我靖贤就好,这里是我家。"
  姚宁忍不住蹙起眉头来,思索了片刻,方才开口问:"这是是什么地界,我睡了多久了?"
  靖贤垂首,手里搅着帕子,幽幽的说:"这里是青川镇,我也不知道你睡了多久了,爷爷带你们回来已经三日了,爷爷还说怕你们醒不过来呢,你看这不就醒了,只是他怎么还不醒?"
  姚宁看着靖贤小女儿像,竟然觉得有些不耐烦,甚至讨厌这样扭捏的模样,紧紧的闭起眼来,说:"麻烦请给我一碗水。"
  靖贤晓得他口渴,忙得端来一大碗温的蜂蜜水,姚宁一口气喝了半碗,方才找到一些活着的气息,侧目见到江碧落唇瓣之上,裂了一道血口,似是失水的模样,忙的端碗喂了他一些,动作轻柔。
  放下碗,姚宁方才发下,自己与江碧落早就换上了干净的裤子,□着上身,估计是江碧落将自己抱的太紧,而穿不上衣服,姚宁打量着江碧落,此时他的紧紧闭着双眼,眉头蹙起,姚宁感叹:这家伙睡个觉都不安生,怕是梦里不知道想要算计谁呢!
  靖贤见姚宁如此,怯懦的问:"他是你的亲人?"
  姚宁一愣,是啊自己与他是什么关系?总不好说是同僚,此时自己与他的处境,怕是不好暴露身份,只得笑道:"朋友。"
  靖贤方才点头,看向姚宁的眼神便热切一些,看着姚宁的模样,连忙安慰说:"你也不要着急了,我爷爷说他很快就会醒过来的。"
  姚宁点头,道:"代我谢谢你爷爷,也谢谢你靖贤姑娘。"
  靖贤羞红了脸,起身,扭捏的说:"不要谢我,我没做什么,药都是我姐姐煎的,而且也都是她在照料你们,天不早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些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说罢离开,脚步轻快的模样。
  姚宁暗自摇头,想来自己是直不了了,对这么个小美人都没反应。
  次日清晨江碧落方才醒来,对上姚宁愁眉苦脸的模样,声音沙哑的问:"咱们这是在哪里?是生是死?"
  姚宁闻言而笑,道:"先松开手,都抱了几天了,你不累我都累死了。"
  江碧落闻言方才发现自己与他并肩而卧,自己正紧紧的抱着他的腰,松开手臂,方才发现此时手臂根本不能回弯,僵直着不会动。
  姚宁晓得他会这样,笑着伸手,轻轻的揉搓着他的手臂,许久江碧落的胳膊才渐渐有了知觉,稍稍的活动了一下,竟然还有些酸麻,忍不住问:"这到底是哪里?"
  姚宁摇头:"我知道这里是青川县,但是具体的位置不是很清楚,等下起身去问问不就晓得了。"
  江碧落点头,掀开被子,一股冷气传了过来,方才发现自己与姚宁都是□着上身,还是忍不住笑道:"这场景不觉得很熟悉吗?"
  姚宁轻笑出声,玩笑的将他揽进怀中,贴近他的耳垂说:"要不要我让那日的场景再现一次?"
  姚宁的话音刚落,就将靖贤惊呼了一声,指着姚宁和江碧落,惊恐的说:"你……你们……!"
  姚宁回身,看着靖贤的模样,没有松开江碧落,许久方才听到靖贤哭着喊了一声:"你们不要脸。"说罢转身离开了。
  江碧落似是听了什么笑话一般,在姚宁的怀中笑的直不起腰来,许久方才说:"那个丫头,怕是看上你了,这下你可将那丫头的芳心给伤了。"
  姚宁笑着不理他,回身问道:"怎么样,能不能起来?"
  江碧落试着撑起身子,却又倒下,叹息着说:"怎么浑身无力?"
  姚宁上前,伸手将他拉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问:"大概是身体还没有好,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出去看看,很快就回来。"见到江碧落点头,方才将他的身子向后靠了靠,道:"坐一会吧,一直躺着会更累,安心自己呆会儿,我去去就回。"
  江碧落哑然失笑,道:"你真当我是那种不懂事的小女子了,速去速回,顺便弄点吃的回来。"
  姚宁点头,转身离开,经此一劫,此时的二人均有些相互依恋的感觉,大概是此时此地不由而生的东西吧!
  男人有时候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能够相依为命的时候,很快便会将心贴到一处,可是当他们需要对决的时候,手持刀柄的手不会有一分犹豫。
  小院不大,看上去就是那种寻常的人家,倒是到处都是浓浓的草药味,姚宁不喜欢这样刺鼻的味道,可也不理解,为何会有人说中药有股子香味,姚宁禁不住掩住口鼻,好一会方才放开手,此时对这样的味道似乎是适应了一些,寻着声音,进了一个房间,一个头发胡须花白的老者,此时正忙着捣药,身旁一个红衣女子立于身旁,神情认真的听着老者说着什么,时而点头。
  停于门口,手轻轻的叩响门扉,见老者和女子纷纷侧目,方才笑着走近拱手道:"多谢救命之恩。"
  老者放下手中的中药,上下的打量着姚宁,眼神犀利如刀,姚宁顿觉浑身冷冰冰的,犹如三九天掉入冰窖一般,仿佛是冷气从毛孔便可钻进去一般。老者打量了许久方才开口,道:"醒了就好,刚刚靖闲为何哭啊?"
  姚宁心里暗自叫苦,总不好说是和江碧落调情被她看到吓哭的吧!身型一顿,道:"大概是我和朋友玩笑,吓到靖闲姑娘了吧,晚生觉得汗颜,对不住了。"
  老者眯着眼睛,笑眯眯的看着姚宁,道:"怕是我家那个傻丫头看上你了吧,你小子可曾娶亲?"
  姚宁猜到靖贤的心思,心里不快,可是不好只说,只能摇头叹息着说:"晚生未曾娶亲,前辈救了我和他的命自是不敢隐瞒,晚生不喜女色,此次落难正是因为家人反对,带着他一起逃出来的,谁料遭遇洪水,不幸落入水中,幸得前辈相救,晚生感激不尽。"
  老者闻言,突然间朗声大笑,道:"好小子,自然是知道老夫对你有恩,看你的模样也是个知恩图报的,我也不听你来生做牛做马的虚话,想要报答我就留下来娶我的孙女为妻。"
  姚宁怔住了,这老者显然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知道自己不喜女色,还要自己娶她的孙女,想来想去还是得让江碧落做个挡箭牌,面露难色,却又坚定的道:"原本前辈抬爱,晚生不该不识抬举,可晚辈已经许下承诺,此生只肯要他一人,如今又怎敢另娶她人,伤了他的心呢,还望前辈见谅。"
  老者捋着胡子,眼睛依然落在姚宁身上,神情倒是缓和了不少,似是威胁的问:"那他若是死了呢?"
  姚宁此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不能娶靖贤,想想这么多年大风大浪都过来了,怎么甘心窝在这里,娶一个女人,笑着直了直脊背,坚定的说:"他死我亦随着。"
  老者闻言,又是一阵大笑,捋着胡子道:"好小子,是条汉子,不过可惜了,我孙女没有这个福气啊,虽是如此,你们只能再次留三日,三日后不论他怎么样,你们都必须离开,出了这个院子,你们生死只有看你们的造化了。"话不多说,却是事实。
  姚宁拱拳施礼,谢道:"多谢前辈,不知前辈怎么称呼,今后定当后报。"
  老者也不多说,起身,只问了一句:"小子,说说你到底是何人?"
  姚宁有心告诉他实话,可是不能让江碧落随着自己一起冒险,轻笑一声,歉意的说:"前辈对不住了,身份特殊此时不能禀明,他日若是有相见之日,定当道以实情。"
  老者也不勉强,只是吩咐穿红衣的靖雅,准备饭菜衣衫,三日后赶他们离开,说完脚步匆匆的离去,自那一面这几日中再未见过他和靖贤,只有靖雅送来饭菜,却是从不吭声。
  回去房间,江碧落依然靠在床上,见到姚宁,忍不住问:"打听清楚没有,这里是哪里?"
  姚宁上前,身体前倾,凑到他耳旁压低声音,说:"我们只能在这里呆三日,三日后不论你怎么样咱们都必须离开,所以这几天你必须尽快好起来。"
  江碧落不解,问道:"为何这么匆忙,留些银子给他就是了。"
  姚宁苦笑,道:"老头子想让我娶他的孙女,我扯谎说咱们两个是私奔出来的,所以不能久留。"
  江碧落像是听到了多么好笑的事情一般,笑得直不起腰来,许久方才笑道:"哈哈,有没有说上次差一点成了事实。"
  不提起来还好,此时江碧落病猫一中,揉圆搓扁还不是姚宁举手之事,碍于他的身份,姚宁不反驳,可是心头火却是腾腾的冒了出来,伸手揽过他的腰,威胁说:"你现在没有还手的余地,若是我动了什么心思,你可是反抗不了的。"说完似是玩笑一般,伸手抬起他的下颌,指腹在的下唇轻轻的摩挲着,看着他红润的双唇微微的张合着,似是邀请一般,许是姚宁鬼迷了心窍,居然俯首吻了下去,与想象中的一样美好。
  前尘旧事
  唇瓣轻轻触碰在一起的那一刻,二人都有些悸动,心头隐隐的带着几分欢愉的感觉,手无处安放一般,轻轻的垂下,本是久经欢场的人,这一时无助的似是初次一般,涩涩的四片唇瓣青涩的相互吸吮碾磨,没有技巧,只有原始的需求支配着自己不断的索求。
  姚宁的手轻轻的拉着江碧落的腰肢,身体自然的前倾,将江碧落的身体压弯,轻轻的靠在自己的臂弯中,那样的感觉很奇妙,臂弯中的男子,微微垂下眼帘,似是不满的蹙起眉头来,美艳的面容此时泛着虚弱的苍白,姚宁压下自己体内原始的冲动,重重的吸吮了一下他的下唇,意犹未尽的放开了被自己蹂躏的有些红肿的唇,轻轻的吧嗒了一下嘴,道:"真是折磨人。"说罢将他轻轻的放平在床上,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
  江碧落伸出舌头,轻轻的舔了一下自己的下唇,无意的动作,似是要命的勾引,姚宁几乎把持不住扑上去,江碧落的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唇上,许久方才放下来,瞪了一眼姚宁说:"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轻薄我。"
  姚宁忍不住笑出声来,似是玩笑一般,将手压在他的唇上,依然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道:"可是你并没有反对啊,是不是就不算轻薄,而是甘心如此呢?"
  江碧落拍下他的手,也是笑了,道:"若是我好起来,今日所受,定会双倍的索求回来,到时是不是也是你甘心如此呢?"
  姚宁看着自己的手被,他打的虽响,可是并没有用力,甚至都不曾有一分的红,笑意满满的看着他,语气却是严肃的道:"三日内尽量的恢复的快一些,我觉得这个地方进来容易,出去怕是要费力力气的,我刚刚出去四下看了下,这里好像是深山之类的地方,四周都是树木,你想想这里是什么地界?咱们该往哪个方向走?"
  江碧落闻言,细细的想了一遍,似是为难的道:"江南一带树木繁多,密林也不在少数,真不知道这是何地,你仔细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特别的地方。"
  姚宁摇头,手枕在脑后,自然的躺在江碧落身边说:"四周都是树,没什么特别的,好了不要想了,等下去问问本就知道了。"
  江碧落揉着肚子,问:"有没有吃的,好饿。"独自咕噜噜的配合着他的话,惹得自己也是一阵笑。
  脚步声轻巧的迈了进来,红衣女子放下饭菜,转身离开,没有言语,所以姚宁和江碧落猜测这个姑娘是个哑巴。
  相互一视会心的一笑,姚宁起身,端过水盆帮江碧落清洗了一下,方才端过饭菜来,粗茶淡饭江碧落倒是吃的欢,许是因为很久没有吃这样的饭菜,觉得新鲜,可是姚宁不知道,曾几何时江碧落也曾落魄,甚至是在死亡中挣扎,一步一步的成为手握重拳的铁腕王爷,其中血泪,怕是三言两语说不出,不过在姚宁眼中,他就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的金贵王爷,哪里会受什么苦,所以一直以来竟是无意之中,对他多了几分关照。
  冯逸晟闻听姚宁与江碧落被卷入洪水之中,生死不明,忙的起身,命人沿途打捞,几日下来,别说是人影,连个尸首都没见,整日顶着大雨,一直徘徊在堤坝上,越是没有消息,冯逸晟便安心几分,告诫自己,他不会死,不会抛下自己。
  古风闻讯,也是一直在堤坝上徘徊,若是说恨,这几年对他的恨意便是刻骨铭心了,此时他生死不明,自己依然是觉得空落落的,仿佛生命中残缺了一部分,没了恨,也没有了盼头。
  冯逸晟扯下蓑衣,坐在一旁的青石上,看着滔滔汹涌不息的水流,叹息了声,道:"古风,你知不知道你恨我哥,会让他很伤心?知不知道那夜为何你会活下来?"
  古风离他几步的距离站定,看着冯逸晟木然的摇着头,道:"那夜休要再提,他的所作所为今生都不会忘,他口口声声的说的朋友,竟是如此这般不堪,在他的心中,朋友是不是用来逃生的踏脚石?"
  冯逸晟看了他一眼,眸子里闪着杀气,出弦的箭一般,迅捷的扯住古风的领子,吼道:"那日我哥对刘道老贼说的话都是气话,为的就是保你一命,难道你听不出来嘛,知不知道我哥受的是多大的苦?"回想起那日来,冯逸晟痛苦的闭上眼。
  冯逸宵和冯逸晟被大哥卖到勾栏院去,幸得冯逸宵聪明,告诉冯逸晟装病,不得起床,他自己则是每日花枝招展的穿梭在翠云轩内,惹得众人心痒,却是吃不到,刘道老贼那日无意瞧上了古风,而古风誓死不从,几乎快被打死了,冯逸宵只是在一旁的瞧着,面带笑意,时不时的摇着头。
  刘道老贼忍不住问:"你这是何意?"
  冯逸宵却是略带惋惜的说:"大人何必打他呢,不如直接灌点□的好。"此话出,躲在门后的冯逸宵也是一惊,看到古风死寂的眸子里,竟是闪着浓浓的恨意,惊恐的看着刘道老贼。
  刘道老贼捋着胡子,笑得开怀……满脸的褶子挤成了一团,似是菊花一般,扯着嗓子吩咐人说:"把这个不识抬举的送回房间去,等下我就过去。"话说完,自己明显看到冯逸宵忽然笑了,看着古风松了口气,可是古风没有看到,只是哼了一声,满是怨气。
  那日,冯逸宵在刘道赶去之前,潜到了古风房间,欲放古风离开,古风昏厥,没法离开,此时刘道回来,见此方知道自己落入了圈套,那时的刘道手握大权,在流水镇说一不二,他若是说一,没人敢说二,此时的他暴跳如雷,命人将哥哥拖下去,狠狠的打,哥哥不挣扎却是淡然的一笑,满是不屑。
  刘道见他这样,更是恼怒,命人来抓冯逸晟,可是冯逸晟虽是想逃,可是这个地方住了一年余,连门都没出过,哪里能逃的出去,他清楚的记得,绳索勒住脖子窒息时的那种感觉,不能呼吸,只能拼了命的张大嘴巴,憋的眼珠子似乎都要掉出来一般,自己的身下就是烧红了的火炭,躲开多远,还能感觉热浪来。
  众人狰狞的笑着,看着冯逸宵紧紧的握拳,牙咬的嘎嘣嘎嘣的响,想都没想,脱下鞋子,便用自己的双肩扛起冯逸晟来,身体被冯逸宵扛了起来,冯逸晟顾不得其他,忙的大口大口的呼气,肺都快吐出来一般。
  发觉自己身下的冯逸宵时,还是忍不住哭出声来:"哥,你走,不要管我,我不要连累你。"
  炭火灼烧着冯逸宵的脚,似是不知道疼了一般,只是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滚了下来,落在炭火上便是嘶啦的声音,水火不容的声音,异常的残忍,许多人不忍的别过头去,刘道老贼嗜血般的狂笑着,道:"这小子倒是骨头硬,我今日倒是要瞧瞧你能撑多久,你若是倒下,那么他也会死,你最好是撑下去。"
  冯逸宵紧紧的咬住下唇,不讨饶,也不吭声,烧灼感越来越小,似是要飞升一般,身体轻的几乎能飞起来,可是肩头却是万斤重担,自己的弟弟,抗在肩头,不能放弃,若是有一线生机,那么刘道,今日所受他日定当百倍讨回。
  冯逸晟不敢扭动着身子,甚至是不敢有丝毫的动弹,只能哭喊着:"哥,你走吧,不要管我了,哥,你走……"
  冯逸宵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和,道:"不要多说,不要哭,今后流血也不要流泪,有哥在,不要担心,哥活着你就不会死。"
  冯逸晟点头,重重的点着头,似是发誓一般:"哥,活着,好好的活着。"
  舌头被自己要出了血,想要咬舌自尽,却被人拦住,嘲弄的说:"没有大人的命令,你想死也不成。"
  冯逸宵此时方才知道,冯逸晟竟是想寻死,近乎于吼的道:"不准寻死,自己若是不想死,便没有能杀死自己,不要做傻事,有哥在,什么都不要担心,好好的活着就行了。"
  冯逸晟不做声,心里却是有个念头,似是种子发了芽一般,深深的扎在心里,若是哥哥不能活了,自己也要好好的活下去,哥哥所受的,刘道也必需加倍的还回来。
  不知是坚持了多久,二楼上的神秘客人,方才勾起嘴角,示意身边的人出面救出了冯逸宵兄弟,带人离开了,从此翠云轩便再没有了那个被传绝世无双的清倌。
  冯逸宵和冯逸晟被带到一个别院,里面除了几个侍婢外,再无他人,冯逸晟清楚的记得,那几日冯逸宵烧的很厉害,没有胡言,只是紧紧的握着拳头,任凭怎么样都不肯舒展开,那几日冯逸晟以为他会死掉,所以忍不住偷偷的掉了泪,一滴一滴的落在相握的手上,只见冯逸宵干涸的唇,张合了几下,睁开了眼,声音虚弱的说:"我们还活着,就好。"
  冯逸晟重重的点头,偷偷的转头,胡乱的抹了一把脸,看着冯逸宵郑重的点头说:"哥,我们还活着,今后谁都不会伤害咱们了,哥,我好怕,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冯逸宵闭着眼,似是倦怠至极的模样,道:"让我睡一会,不要怕,我会醒过来的,哥不会扔下你一个人的。"
  冯逸晟被他的大手,紧紧的握着,而后将自己的脸贴到他的手上,指尖的冰冷似是寒冬的风霜,冻得人心头一颤,冯逸晟忙的将他的手,塞进自己的怀中,捂着,似是珍宝一般,这个用命护着自己的人,怎么不是珍宝,不是最为珍贵的宝贝又是什么,此生愿自己能守在他的身旁,不离不弃。
  冯逸宵的脚几乎被汤熟了,肿的厉害,神秘人不知从哪里找来了神医,方才救下了冯逸宵的一命,可是即便是这样,也足有两个月是养在床上的。
  冯逸晟记得两日后冯逸宵下得床来的那一刹那,脚沾地时,痛的脸扭曲变了形,可是仍是一声不吭,唇紧紧的抿着,额头上汗迹斑斑,衣衫贴在身上,看上去有些狼狈。冯逸晟忍不住用力的抱着他的腰身,用力的向上提着,可无奈身型瘦小,根本没有力气,只得心痛的说:"哥,再休息几天吧。"
  冯逸宵则是笑着摇头,声音低沉的有些颤音,似是痛到极点,极力隐忍的模样,说:"我要尽快的恢复起来,科考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人若是不自己强大起来,那么谁都能欺负你,放心吧,今后不会再有人敢欺负咱们了。"
  冯逸晟点头,只要他说的自己都信,而且是深信不疑。
  果然冯逸宵说到做到,考取状元一路青云直上,官路亨通顺达,几年便坐到丞相之位,当然刘道老贼便是受了他自该受的,依然是绳索悬吊,脚下便是一口大锅,热气腾腾的蒸汽嚣张的蔓延开来,刘道老贼终是没有吭一声,落入锅中,烹刑没收全部家产,不过还是饶了他妻儿的命,流放西北,再无回来的可能。
  一番话说完,古风垂着头,口中喃喃:"他竟是受了这样的牵连,竟是吃了这样的苦……"
  冯逸晟松开他的领子,颓然的蹲在地上,看着滔滔的洪水,似是无助的低吼了一声:"他若是死了,我要所有的人给他陪葬,他若是死了,便是黄泉之下,碧落之巅我也要找到他。"
  古风似是为难的伸出手,犹豫的半天方才拍在他的肩头,似是安慰他,又似安慰自己一般:"没事,他会没事的,我还没有向他赔罪,他不会死的,逸宵不会死的。"
  冯逸晟耸肩,晃掉他的手,似是恨意难平的道:"若不是你是非不分,江碧落怎么会连累我哥一齐掉下去,古风,你就是有千条命,也抵不上他半分。"
  古风默然不语,怎么会记不起,那一年的生死与共,怎么会不记得冯逸宵浅笑着看着世间冷暖,笑叹人间是非,总是拉着自己偷偷的喝酒,却不曾醉过,总是清醒的模样,冷眼看着一切,似是跳出红尘的智者,在自己心中他亦友亦师,对他尊敬甚至是崇拜,可是他却是笑着将自己推入刘道老贼的怀抱,要自己怎么能心甘?怎么会不恨?
  丛林记事一
  恨意难消,此时知道原委,竟是转化在自己身上,亦师亦友的人啊,此时你生死未明,心头涌上难掩的失落,是怨愤愚钝蒙蔽了自己的双眼,看不清楚是非曲直,若是他死了,自己这一生唯一的挚友,即便是黄泉碧落也要他听到自己的忏悔。
  冯逸晟遣去寻人的去了一批又一批,回来了一批又一批,各自垂头不语,噤若寒蝉,雨声细密急促的响着,听着顿觉心烦,如今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心头越来越慌,可是总是有一个念头,在响起:"哥不会扔下自己的,他不会死的。"
  秦楚不知道何时,来到这里,默然而立,眼睛落在浑浊的水里,久久不语,只是随着冯逸晟站在这里,直到天色泛黑,方才在众位大人的劝说下,随着冯逸晟回了行宫。
  姚宁不在,担子便落在冯逸晟的身上,他照着姚宁的吩咐,将大蒜定时定量的发放给灾民,好在没有大的瘟疫流行,只有偶尔几个生病的,也及时的被隔离开来,直到痊愈方才放了回来。
  百姓连声称好,昔日的奸臣贪官,摇身一变成为了百姓口中的活菩萨,这却是有些讽刺的意味。
  江碧落派去筹粮的人,也已经回来,平日受到江碧落不少点播,此时江碧落不在,竟也有条不紊的将粮食交到冯逸晟的手中,听候差遣。
  冯逸晟看着这成堆的粮食,不知如何发放,忙的找来各位大臣商议,结果出来,分了任务各自回去着手而办,巡抚关在大牢之中,今时今日虽是有贼心可是无论如何也滋生不出贼胆来了,倒也任劳任怨,勤勤恳恳的做了几天清官。
  再说姚宁,白日守在江碧落的身边,夜里与他同床共枕,明日便是离开之时,江碧落的身体依然虚弱,走不了几步,便虚弱的有些摇晃。
  江碧落听到姚宁的叹息声,道:"实在不成,你先走吧,记住地形,回来再派人来接我。"
  姚宁哼了一声,以示不满,道:"说什么混话,我若是能走,便不会扔下你,不要胡思乱想,安生的睡觉,明日想必是要走很远的路。"
  江碧落道了声知道,便闭上眼,却是没有睡意,感觉身边的姚宁发出细匀清浅的呼吸,方才睁开眼,打量着姚宁,那种感觉再次涌上心头,他果然是不一样了,若是换做以往,自己的提议他定会接受,哪里会这般模样,失了心机,可是多了几分人情味,难得的东西。
  次日清晨,久未露面的靖贤跟在红衣女子的身后,走了进来,少了那分娇羞,多了几分刻板,眼神幽怨的看着姚宁和江碧落,江碧落暗自苦笑,这关自己什么事?
  红衣女子,清了清嗓子,道:"早些离开吧,出了这个门是生是死就要看你们的造化了。"
  姚宁拱手,笑着道谢:"请转告前辈说是今后若是有困难尽可到京城来找我,我家门很好认,门前石狮是两只公狮,京城独此一家。"
  红衣女子点头,顺手递给他一边匕首,道:"这个你拿着,算是我们姐妹的一点心意,若是你能活着离开,便是你们的修来的福气了,余下的话,我会记得找不到你们尸首的时候,转告爷爷的,请吧。"说罢伸手,将姚宁二人送至门外树林中,几个转身的功夫,人便消失不见了。
  姚宁眨着眼,看着鬼魅一般消失的姐妹�,不禁一怔,道:"她们是人是鬼?"
  江碧落靠在他的身旁,好笑的看着他,道:"这片林子是个阵,想必是那个高人隐居在此,不想被打扰,方才设下这个阵的,看来咱们是遇到高人了。"
  姚宁看着他,手臂稍稍的用力,将他的揽在怀中,半抱半扶的向前挪着,道:"那你说怎么办?你可懂得如何走出这个阵?"
  江碧落摇头,叹息着道:"我怎么会懂得,这个阵法甚是玄妙,看着无异,可是细看之下,咱们是在原地转圈,你看这个。"说罢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头,道:"咱们刚刚走的地方,就是这里,这个石头我认得,因为特别所以多看了几眼。"
  姚宁让他靠在树上,自己用刀子在树上刻了个记号,顺手拾起,地上的石头,在手心里把玩着,一枚小小的黑色丑石,说他特别,想必也在于一个丑字了,形状怪异,裂缝竟然有条红色的线,似是血迹一般,顿时觉得有些诡异。把玩了一会,似是让江碧落休息一般,许久方才将石头远远的仍开,道:"滚吧,再也不要让我看到你。"
  江碧落见他此举,笑道:"你怎么跟的小孩子似得,不见他就能走出去了?怎么变得幼稚了。"
  嘲笑,并不可笑,姚宁一直觉得这个地方不一般,可是具体的哪里,自己也说不清楚,机械的揽着江碧落向前走,走一步在树上刻一个记号,再走几步,便看到自己不久前刻的那颗。
  江碧落不解的问:"既然是刻了记号的,怎么还要往这里走?"
  姚宁看了他一眼,道:"也不知道是谁变笨了,既然看到记号了,咱们就寻着没有记号的走,总是会走出去的。"
  江碧落叹息着摇头,似是无奈的道:"这可是个笨方法,依你所说岂不是要将这个林子转一遍?"
  姚宁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这怎么可能,咱们按照一个方向走,总是能走出去的。"
  次下轮到江碧落笑了,道:"你看着林子,树木参天,见不到上空,你怎么知道走的是一个方向?这个说法是不是太可笑了?"
  姚宁不与他争,指着上空说:"咱们是见不到太阳,可是树是能见到的,但凡树木,都会在朝阳的方面,枝叶浓密的,咱们看准了这个特性,怎么会不知道不是按一个方向走,若是说起笨来,我可不敢称第一人。"
  江碧落笑而不语,只是跟在他的身旁,被他扶着向前走,脚步缓慢,却是充满了希望,果然他的说法是自己不曾知道的,今时今日,竟能与自己的政敌生死与共,倒是极佳的笑话,可是自己竟是必需得依靠他,方能走出这个林子,何等的讽刺?自己虽是欠了他的情,今后朝堂之中自己是不会留情的,此时倒是说明白的好,道:"是我欠了你的情,若是今后朝堂之上,我是不会留情面的,你若是后悔,就把我放下,自己走吧。"
  姚宁,闻言不语,知道他的性子,等他这句话也等了好久了,此时他说出来了,自己也就舒了口气,道:"今后我也不会留情的。今日情谊便留在今日吧,回了京城,你我便仍是你我,王爷和臣子。"
  江碧落笑着点头,道:"好,今日的情谊就留在今日,今后个凭本事,若是我能让你臣服,你可愿助我?"
  姚宁放下他,让他靠在树上,自己拿着匕首,在树上做了记号,语调轻缓的道:"你若是有那个本事就使出来好了,若是能让我甘心追随莫说是助你,就是在你身后推你一把,也未尝不可。"姚宁不是疯子,他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此时这番话,便是自己的保命符,江碧落有心拉拢自己,一直明的暗的试探自己,此时这番说辞,不拒绝也不同意,给他希望,可是又不露痕迹的拒绝。
  江碧落笑着点头,道:"好,若是有那么一天,我定会给你至高无上的权势。"
  姚宁知道这就才是地道的鬼话,若是他登上大统,又怎么可能容许天下再出现一个江碧落呢,此时的站位尤其重要,皇上培植自己的势力,甚至是安排了此行的同往,哪个不是对江碧落的牵制,今后江碧落败了,那么自己这么多的罪行,只怕也难容与世啊!
  又是休息了一会,此次姚宁弯身,道:"趴我背上来。"
  江碧落挣扎着拒绝,道:"不行,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人,还能撑得住。"
  姚宁不理会他的别扭,似是不耐的道:"不要�嗦,快点,不然天黑了,就难办了,今日出不去,至少找个能容身安全地方,若是有什么猛兽,你我可都抵挡不了。"
  江碧落也是担心此事,也不好别扭下去,温顺的趴在姚宁的背上,虽是不自在,可是落得个轻松。
  姚宁自背上他便觉得脚步似是沉了许多,江碧落有些削瘦,可是比起女子来,还是沉了许多,自己虽是有些打架的实战经验,可是没有内力,只能凭借自己的体力,向前走,他知道若不尽快走出这个林子,没有水和食物,也撑不了多久,当前最重要的是找出路、食物和水源。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树上越来越到的记号,每转几步,便能看到记号,然后又是一轮寻找,饥饿和疲劳越来越嚣张的窜出来,姚宁终是背着江碧落找到一条溪流,笑着说:"看有水,咱们终于不是在原地转了。"
  江碧落也是笑着,说:"这个我早就发现了,你没发现,刚刚做过记号的树木是大叶黄杨,而这里的是冬青嘛?这两种树木虽是相似,但是细看之下,确有不同之处。"
  姚宁放下他,拔出银簪子,插到溪流中,看着簪子颜色如常,方才掬了一把泉水扬在脸上,凉爽的感觉瞬间传入心里,似是充满了希望,自己不会就这样死在这里的,猛灌了几口泉水,方才开口,声音不似刚刚的沉闷,甚至是有些愉悦的感觉,道:"嗯,你说咱们是不是离那个房子远了许多呢?若是咱们走的是反方向,此时正是步入丛林深处,你怕不怕?"
  江碧落也是学着他的样子,猛灌了几口泉水,舒服的拍了下自己的脸颊,道:"怕?我还没怕过呢,若是今日注定死在这里,也没什么遗憾了,好歹黄泉路上,还有个伴,倒也不怕孤单。"
  姚宁笑着摇头,这个人死了还要拉个垫背的,可是却是玩笑说:"可不可以想象成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或者是生不同裘,死同一个椁呢?"
  江碧落瞥了他一眼,道:"呵,此时你倒是开起玩笑来了,若是今日咱们死在这里,也顶多能够同日死,至于死同椁,是不可能的,你我都未娶亲,身后无子,死后是不会留有尸首的,还同椁呢,尸首都留不下。"
  姚宁知道这是风俗,没有成亲,没有子女的死后是不能留尸首的,此时经他一说,倒是想起一件事来,忙的开口说:"今日也算是咱走走后门了,若是能活着回去,定当向皇上请个旨意,若是终身不娶,身后无子,死后也请留个尸首,也不枉我来这世界一遭。"
  江碧落却是嗤笑说:"刚刚看你还是自信满满,怎么就这么一会,就泄气了?"
  姚宁摇头,起身,道:"上来。"
  江碧落挣脱说:"算了,我自己走吧,好歹你也歇一会,若是真有什么猛兽,还是留些力气的好。"
  姚宁看了江碧落一眼,玩笑说:"只要你不凶狠,那么什么样的猛兽,我都不怕了,还是快些上来,咱们先找点吃的。"
  江碧落默然不语,怎么到了江南就没好过过,总是承他的人情?要他照顾自己,想想他抱着自己上下马车,想想他和自己卷入洪水中不离不弃,这样的情分,莫说是政敌,就算是朋友,亲人之间,又有几人能做到?
  脚步沉重拖沓,江碧落能觉察得到姚宁的体力不支,可也没有办法,只得叫住他,道:"放我下来。"
  姚宁放他下来,自己靠在树上,指着四周说:"看,咱们想必是走出那个圈子了,记号不见了,看来咱们很快就会走出去了。"
  江碧落点头,看着四周的树木,竟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天色眼看着就要暗下来,一天没有进食,二人都有些力不从心的感觉,坐在地上,手似无意的拨弄着青草,道:"你瞧这草倒是茂盛,若是实在没什么可吃的,咱们就做一回羊吧!"
  丛林记事二
  当然不会就真的将自己当羊一般的喂,食物便是一个问题,在这个林子转了大半天了,没发现什么可以入口的东西,刚刚的溪流也仔细的瞧过了,鱼虾的影子都没有,这下倒是有些头疼。
  姚宁靠在树上,衣衫被汗水打湿,贴在身上,显得有些狼狈,看着江碧落有意无意的拨弄着地上的青草,方才开口道:"没事,咱们一定会出去的。"
  见江碧落的神情,倒不像是担忧的模样,神情舒缓,似是倦怠的靠在树上,道:"嗯,这不是此时该担心的事情。"
  姚宁哼了一声,看着草浆溅到衣袍上,浅淡的月白上缀了几滴绿色,倒是显得有了些生机,起身活动活动胳膊,弯下身子道:"上来,咱们得先找点吃的。"
  江碧落看着他,叹息了声说:"我在这里等你,你自己去找,也算是休息了。"
  姚宁瞪了他一眼道:"说什么胡话,我也不保证将你扔在这里,等下我还能找回来,不要废话,快点不然等下天黑了,就不要办了。"
  江碧落也不反驳,他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顺从的趴在在姚宁的背上,再无废话。
  姚宁和江碧落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只晓得夜色越来越浓,浓到快看不清楚路,方才折了一些树枝绑了些枯草之类的,做了个简单的火把,有了一丝的光明,刚刚那种绝望感,居然消失不见了,二人的都有些自嘲,刚刚开始居然就想着放弃了,怎么会这么没出息。
  江碧落举着火把,手臂渐感觉有酸麻的感觉,开口道:"咱们还是休息一下吧。"
  姚宁放他下来,却是抱来一堆枯叶和枯枝,拢了一堆火,倒是不觉得冷,林子里总是有不知名的鸟兽叫着,在夜里,觉得有些骇人,好在听声音离这里稍远。
  江碧落拿着树枝拨弄着火堆,道:"咱们还能坚持多久?"
  姚宁笑道:"放心吧,我会快就会带你离开的,咱们不会死在这里的。"
  江碧落笑着,却不做声,神情黯然。
  姚宁此时也是有气无力的模样,背着他走了一天,又没有进食,体力消耗的很大,靠在树上,闭目养神,等天亮或许就会好一些。
  江碧落似是有些不安,将姚宁拍醒,紧张的说:"不好,有危险。"
  姚宁不会武功,自是没有江碧落那么敏感,但是见他如此模样,倒也是一惊,便睡意全无,起身与江碧落背对而立,果然,夜幕中,有两双绿莹莹的眼睛,正盯着二人。姚宁下意识的抽出匕首,道:"你先爬到树上去。"
  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了,记忆中狼是不会爬树的,或许爬到了树上,便会安全一些。
  江碧落不做声,许久方才道:"你小心。"
  说罢与姚宁背对背小心翼翼的挪到一棵粗实的树前,江碧落身体虚,试了几下都没有上去,姚宁侧目瞧了他一眼,单膝跪地,支起一条腿来,道:"踩着快点上去。"
  江碧落看着他,没有做声,抬步踏了上去,感觉到他的腿明显的摇晃了一下,好在抓住树枝,姚宁手握住他的腰,将他推了上去,跨坐在树上,看着两匹狼正张着大口,嚎叫着上前。
  姚宁想要上树,其中一匹狼却是猛的扑了过来,姚宁险险的躲开,与狼对峙而视,另一匹也跃跃欲试的上前了几步,姚宁不后退,脑袋里盘算着,若是它们一起上,自己有多少胜算,或者说是生还的机会。
  江碧落紧张的看着姚宁,弯下身子,手臂伸了下来,道:"快点上来。"
  姚宁的脚步渐渐的退了过去,那两匹狼似是看出了他的打算,狂吼一声,扑了过来,姚宁的握紧手中的匕首,看准,狠狠的刺向了其中一匹的脖子上,同时用手护住自己的脖子,即便是这样,也还是被咬伤了肩头,姚宁听到一声惨叫发自狼口,顺势滚了几下,顾不得鲜血直流的肩头,便做好了下一轮的防守架势。
  那匹被刺破喉咙的狼,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了,看样子是死了,只剩下这一匹了,姚宁松了口气,却不敢大意。
  不过看那狼的模样,似是非得吃了自己的模样,它踱到狼尸前,轻轻的舔着它的毛,用鼻子在它的脖子轻轻的蹭着,似是求欢一般。
  姚宁看着这一幕,觉得不可思议,那狼的模样,似是伤心至极,哀号了几声,便再次昂起头来,站定看着姚宁,姚宁似是能看得懂它眸子中的那种恨意一般,顿觉的有些不妙。
  果然,它绕着姚宁踱了一圈,姚宁顺势拔出一根木棒来,跃跃欲试的上前一步。狼怯懦的退了一下。此下姚宁方才想起,狼是怕火的,想到这里,迅速的抽出几个树枝趁着火势,扔向了它。
  狼退了几步,站在远处看着姚宁,跃跃欲试的想上前,可是又惧怕他手里的火,只能仰着脖子一声吼叫,声音满是悲切的感觉。
  姚宁此时顾不得其他,只想着活命,江碧落压低声音急切的说:"快点上来,它可能是狼王。此时是在叫同伴,等下狼群来了,就上不来了,快点。"
  手臂扬着,可是姚宁稍稍向那棵树挪动,狼王便上前,大有你敢上树我就咬死你的架势。其实不论姚宁上不上树,它都想咬死他。
  姚宁试了几次都不成,扫了一下四周夜色如幕看不清楚多远,而此处大多树枝高,自己根本上不去,只能一点点缓缓的移动,眼看着就到了江碧落的身前,便听到远处一阵此起彼伏的狼叫声。
  姚宁暗骂了句,迅捷的跑上前去,手刚搭上树枝,狼王便怒吼着冲了过来,张口咬住姚宁的腿,姚宁吃痛,放开了手。手中的匕首向狼王迅速的刺去,狼王似是有准备一般,松口跑到一旁,姚宁腿用不上力,单膝跪在地上,手中的匕首割下衣袍的下摆,紧紧的系在腿上,血方才流的少了些。
  江碧落看着姚宁,忽然从树上跳了下来,扑到他的身前,问:"怎么样?"
  姚宁瞪了他一眼,一把将他扯到自己的身后,道:"胡闹,谁让你下来的?快点上去。"说完将江碧落推到树前,示意他踩在自己的好腿上,用力将他推了上去。
  淡青色的衣衫,此时被血染的有些发黑,看上去很是狼狈的模样,江碧落的手紧紧的握在树干上,指头有些木然,分不清楚是自己的血还是他的。
  姚宁手中的匕首,紧紧的攥在手中,大有拼命的架势。狼在一旁转着,倒也不敢上前。是个仰头吼叫几声,时而眼冒绿光的看着姚宁。
  看不见月亮,甚至是连星星都没有,火堆只剩下极小的树枝在燃烧着,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江碧落焦急的看着姚宁,手臂再次伸了下来,问:"你信不信我?"
  姚宁闻言,冲其一笑,手臂伸了上去,紧紧的握住江碧落的手,十指相扣,江碧落用力将他拖到了一半,便没了力气,姚宁须得提防着狼王再次来袭,手中的匕首用力的向后挥着,江碧落的手紧紧的拉着他不肯松开,却也是没有力气了,眼看着它再次扑来,姚宁的脚蹬在树杈上,险险的躲过,手里的匕首,向后划着,听得狼王一声惨叫,迅速的退了回去,此时姚宁方才爬到了树上,二人紧紧的靠在一起,姚宁看着江碧落单手将他揽在怀中,大口大口的呼着气说:"没事了,我们都不会死的。"
  十指相牵的手,握得更紧,江碧落靠在他的身前,也是松了口气,饥饿加上紧张劳累,此时像是要虚脱了一般,浑身无力,只得努力的保持着清醒,道:"嗯,我信你。"
  姚宁勾起嘴角,被狼咬伤的那只手垂了下去,此时方才发觉此时竟然连抬起来都是个困难的事。
  江碧落似是发觉到他的异常,忙的扯开他的衣襟,看到伤口的时候,不禁倒吸了口气,左肩已是血肉模糊了,借着地上的火光虽是看不清楚,但是模糊中仍是能发觉他伤的不轻,扯下自己衣袍的衣料,道:"忍着点,先把血止了。"看着姚宁点头,拿着衣料按在伤口上。听见姚宁一声轻哼,手不禁抖了一下,本不是心软的人,此时倒是有些心疼。
  姚宁轻哼了一声,也是倒吸了口气,骂道:"这该死的畜生,早晚得灭了它的种族。"
  虽是这么说,江碧落倒是笑了,问:"为何要我先上来?"
  姚宁哼了一声,不作答,只是看着远处不知何时多了十几双绿莹莹的眼睛,此时方才觉得后怕,自己若是晚上来一时,此时怕是已经成了这帮畜生的腹中餐了,握着江碧落的手方才冒着冷汗,嘿嘿的笑着。
  江碧落看着他十分不解,问:"你笑什么?"
  姚宁斜目瞥了他一眼,道:"人不死必有后福,我若是晚上来一会,这会早成了这帮畜生的腹中餐了,不过想想也好笑,我居然能杀了一匹狼,果然人的潜在能力是不容小觑的。"
  江碧落也觉意外,印象中的他,就是一介书生,文弱的模样,哪里想到今时今日自己却是要靠着他,刚刚的他竟像是换了个人一般,自己怕是一生也忘不掉他那时的眼神,坚定似是这万世的主宰,让人不由的想要臣服。
  姚宁倦怠的靠在树上,说:"我休息一下,你不要掉下去,若是怕就抱紧我。"
  江碧落哼了一声,好笑的说:"我又不是女人,哪里就怕了,倒是你还是用衣袍将自己绑在树上吧,掉下去就成腹中餐了。"说罢将自己的衣袍褪下将他的腰紧紧的拴在树上。
  姚宁不挣扎任他将自己绑在树上,好笑的看着他,问:"你把衣袍给我了,你怎么办,不怕掉下去?"
  江碧落看着姚宁,虽是看不清楚他的表情,猜测着他现在一定是勾起嘴角,笑着问自己,不由的自己也勾起嘴角,笑道:"没事,我不累。"
  姚宁笑着单手揽过他来,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前,声音略显沙哑的道:"睡吧,我不掉下去,你就不会成为狼点心。"
  此时此地纵使江碧落不愿意,可是不好拒绝,听得出他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疲惫,只得靠在他的身前,闭目养神,听着他的心有力的跳动着,似是与自己是同等的频率,倒也睡的安心。
  次日醒来,江碧落抬头对上姚宁的眸子,不禁微微一笑,起身,然后看着姚宁仍是那个姿势,忍不住说:"起来吧,看看狼还都在下面呢。"
  姚宁笑着道:"你试试被人压一夜还能不能动!"
  江碧落笑着将他拉起来,手自然的伸到他的伸手,轻轻的拍打着助他活血。拍了一会,将姚宁动了动没有受伤的那条手臂,方才开口道:"瞧着架势,这群狼是想要和咱们耗下去了。"
  姚宁扫了眼树下,也是蹙起眉头来,自己睡的不安稳,外加上江碧落的重量,觉得后背几乎没了知觉一般,手臂紧紧的揽住他不敢松手,很早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看了眼树下,那一眼顿觉的头大,横七竖八的卧着十几匹狼,个个是彪悍体壮成年狼,仅是两只,自己便弄了个浑身是伤,它们若是在这里耗着,那么早晚自己也得饿死在这里,须得想想法子,可是想破了头,仍是没有什么法子,此时只能好江碧落大眼瞪小眼,听着自己和他的肚子咕噜噜的叫着抗议,相互凝视轻笑,倒也好过一些。
  想着扯下系在自己腰上的衣袍,单手用力却怎么也解不开,只得笑着道:"帮个忙吧!多谢。"
  江碧落伸手解下,看着皱巴巴的衣袍,随手的搭在一旁,看着狼群懒洋洋的窝在地上,暗骂了声:"畜生。!"倒也不再做声。
  又挺过了半日,却是觉得浑身饿得无力,两天没有吃东西,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姚宁拦着江碧落见他有些恍惚的模样,用力的揽住他的腰,大声的说:"不要睡,你自己坐在这里不要动,我想办法将那死狼弄上来,若是我上不来,你自己好生保重。"
  从林记事三
  江碧落慌忙的拉住他,近乎于吼的说:"你是不是疯了,本王命令你守在这里,哪都不准去,听到没有哪都不准去。"
  姚宁被他握住了手,一时也不好挣脱,叹息着道:"好了,别端着王爷的架子了,不去咱们都会饿死,若是我去,兴许还能活着将死狼弄上来,咱们也不至于饿死。"
  江碧落饶是听他怎么说,就是不松手,盯着他坚定的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一个人去送死?你若是下去,我马上就跳下去,是生是死都一起担吧。"
  姚宁笑看着他,脑袋里却是盘算着如何方能脱险,带他下去明显是不明智的,单不说他身体虚弱,本不无还手之力,单是他的身份,就是个不容忽视的小事,若是他死,自己生还,那么皇上必然不会放过自己,他活着皇上必然会因为自己和他的势力,相互制约,方才不会动杀机,所以此时万不能让他去冒险,手挣了几下,没有挣脱,也就由着他握着,见他力气小了几分方才反手握住他的手,道:"唉,不要意气用事,你下去根本就抵挡不住,若是我自己下去还有机会上来,你就等在上面,若是我上不来,也尽量引得狼群向一旁跑,你瞧准机会,自己逃命去吧!"如今是自己下去也是死,不下去也得饿死,不如就博一下,或许还有生机。
  江碧落怒视着他,狠狠的揪住他的衣领,吼道:"你以为我会让你死,你以为我会就这么放手,你的人情我还没有还给你,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准死。"
  姚宁见他这般模样,心头一动,伸手勾过他的头来,在他的唇上狠狠的吻了一下,放手说:"此下还了,保重。"握紧匕首,跳了下去。
  江碧落一时没有觉察,伸手拉他的时候手只抓住了空气,懊恼的举拳砸在树上,吼道:"你给我活着上来,不然到了地府我也不放过你。"
  姚宁背对着他扬扬手臂,此时的狼群早就叫嚣着起身,围着姚宁吼着,似是随时都会扑上来一般,十几条壮实的狼,围在身边,说是不怕那才是骗人的,姚宁的心突突的跳了厉害,身体绷得紧紧的似是随时都会跳起来一般。
  江碧落的手紧紧的握着,收在衣袖中,掌心刺破鲜血流了出来,却全然不知,只晓得准备随时去接应他。
  姚宁的手拿着匕首,小心翼翼的上前,刚碰到死狼,那一群狼似是疯了一般的吼叫着,叫嚣着想要冲上前来,姚宁不动声色的,将自己的衣袍脱了下来,挽成一个扣,偷偷的绑在死狼的爪子上。
  狼群似是要向前冲,可是仿佛又有什么顾及一般,姚宁不知道这是何故,按理来说,此时它们该是冲上来一番撕咬才是,可是偏偏是怒吼着,不敢上前。
  姚宁见此,小心的退后,似是挪动一般,感觉袍子被拉直绷紧,心猛然间提了起来,站定不动,看了眼狼群,个个呲着牙,想要上前,狼王的眼看着死狼,哀嚎一声,在原地转圈,似是焦急无奈的模样。
  江碧落也觉得奇怪,看着姚宁,却是小声的提醒道:"记得要活着上来。"
  姚宁的手伸到背后,轻轻的摆动了一下,并未做声,小心的向后挪了一步,拉着地上的死狼的尸体动了一下,狼王怒吼着冲了上来,似是怒不可遏的模样,速度却是明显的慢了下来。
  狼群骚动着,看着狼王上前,也都冲了上来,姚宁暗叫不好,忙的划破衣袍,拉开架势准备应对着,狼王虽是冲了上来,可是速度却是明显的慢了,姚宁不知何故,只是看准了一刀刺进它的脖子里,姚宁不知道它的心脏在哪里,不敢冒险去乱捅,只得保险一些,血溅了出来,溅的姚宁一脸一身,姚宁忙的抽身后退,可是手臂被他咬住,挣扎不开,眼看着群狼扑了上来,背后一阵钻心的疼,口中一阵腥热,便失去了知觉,意识模糊的时候,记得江碧落跳了下来,紧紧的抱住自己,然后双双的倒在地上。
  再次醒来的时候,姚宁以为自己是身在地府了,一片黑漆漆的,一点光亮没有,姚宁暗想,难道地府就是黑的?细想一下自己也觉得可笑,接受过现代文明教育,怎么此时倒是迷信起来了,手自然的在身体的四周摸着,发觉没有江碧落的影子,此时方才起身,力道有些猛,扯的伤口疼,忍不住哼了一声。
  此时门被推开,一人影走了进来,背着一身的月光,皎洁镀在身上,颇有几分圣洁的感觉,见到姚宁起身,忙的点着了烛火,笑着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着姚宁,道:"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伸出手来,十指相握,姚宁能感到他的手微微的抖动着,此时忍不住轻笑,问:"你怕什么?"
  江碧落在他的床边坐下,看着他的连在烛光下摇曳生出几许柔和来,倒也放心了,道:"你都睡了三天了,醒过来了就好。"
  有时候男人的表达方式很奇怪,明明的担心的要命,可是到了嘴边,愣是什么都说不出来,似乎是急的不够,担心的不够吧!
  姚宁点头,打量着这里,屋子不大,倒也还算整洁,自己的衣袍换了干净的了,似是有些短小,不过此时此地也不要挑剔了,转过头看着江碧落,道:"这是哪里?咱们没死?"
  江碧落闻言,忽然笑了,拉着姚宁的手,没有松开,道:"我们被人救了,当然没死了,难道你没有发觉,那日的狼有些奇怪吗?"
  姚宁细细的想了一下,也觉得有些奇怪,虽是叫嚣着,可是却是不大赶前来,虽是最后扑过来,可是速度却是明显的慢了许多。现在想想确实是有古怪,忍不住问:"是啊,确实是有些奇怪,可是这其中有什么缘由?"
  江碧落笑着起身,姚宁却是没有松手,手臂拉直,江碧落笑着道:"松手,我去给你倒杯茶。"
  姚宁此时方才发觉自己竟是一直拉着他的手,讪讪的松开,暗自嘲弄了一番,接过茶杯却不急着喝,开口道:"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是被什么人给救了?"
  江碧落看着姚宁,却是笑意颇深的说:"这下可是因祸得福了,你不觉得此时体内内力充沛嘛,前辈把的内力全部都给了你了,此下你却是成了高人了。"
  姚宁不理会他,道:"什么高人矮人的,先说说这里是哪里?咱们怎么能回去,算算日子,洪水该是消了。"
  江碧落也是点头:"我昨日打听了一番,洪水确实是消退了,没听说有灾民流离失所的事情发生,显然他们按照吩咐处理的还算是不错。"
  姚宁挣扎着起身,却被江碧落按了下来,道:"不要动,先休息吧,伤口还没有长好,等你的伤势恢复的差不多,咱们再回去不迟。"
  点头不语,手臂枕在脑后,却是怎么也睡不着,江碧落脱下鞋子,也躺了下来,哈欠连天的说:"睡吧,好困。"语气自然,仿佛是习惯了同床共枕一般。
  姚宁暗笑,什么时候自己也能和他和平相处了,想想刚来的那一幕,倒是有些可笑,差点被他上了。
  那一夜睡的很不安稳,一会梦到狼群的袭击,一会梦到洪水泛滥,醒来后仍觉得四肢倦怠至极,翻身看着江碧落笑看着自己,也是勾起嘴角来。
  相视一笑无语。门被推开,老头子花白的发须,旁若无人的走了进来,在椅子上坐下,道:"你们小两口先起来,我有事问你们?"
  姚宁给了江碧落一个他是何人的眼神,只见江碧落开口道:"这就是救了咱们性命的吴前辈。"
  吴欢哼了一声,看着姚宁说:"你得叫师傅。"
  姚宁一愣,这大清早演的是什么戏码?笑着不语,心里却是盘算着,这老头到底有何目的,按理来说他不应该知晓自己和江碧落的身份,如今他这么说,又有什么企图?心里想着,面上却是笑着道:"前辈说笑了。"
  吴欢闻言,跳了起来,吼道:"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的,真后悔将我这一身的内力都给了你这个白眼狼了,早知道就帮这小子恢复功力里,何苦的为了救你一条小命,害得老头子一身的内力尽失,这小子废了武功,你个白眼狼。"
  姚宁闻言,不理会吴欢口出不逊,看着江碧落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的怎么会废了武功的?"
  江碧落笑着道:"没什么,一时不小心。"他的人情自己还了,这下子算是两不相欠了。
  吴欢的眼扫过姚宁落在江碧落的身上,拍着他的肩膀,说:"我说你这孩子咋这么傻呢,当初我原本是惋惜你一身的好武功,若不是你苦苦的哀求要我救他,此时你早就成了顶尖高手了,何苦便宜了这个白眼狼。"
  姚宁苦笑,原来竟是有这段隐情,从床上起来,扯着伤口火辣辣的疼,却仍是笑着跪地施礼道:"师傅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此下吴欢方才笑了,拉着姚宁,左看右看的,许久方才开口说:"好徒儿,为师现在是怎么看你,怎么觉得好看,嘿嘿,你这小子也是个有福分的,身边有这么个一心为你的,当时确实没想救你,我问这个傻小子,我若是救了他,你便会武功尽失,从此只会成为一个普通人,若是帮你恢复武功,他便没有命了,这傻小子想都没想就让我救你,你倒是得好好的待他啊。"
  姚宁点头,看着江碧落笑着,拉住他的手,握得紧紧的,似是万语千言,梗在吼中,只得如此一般。
  江碧落冲其会心的一笑,没有挣开,看着姚宁问:"出去走走。"
  姚宁牵着他的手,走了出去,吴欢并未做声,只是蹙起眉头来,似是神情恍惚的模样。
  这里远远出乎了姚宁的想象,本以为会是一个简单的小院,谁料出来看到的竟是满目的清幽,偌大的院子稍显寂寞。
  江碧落笑叹:"很美的地方,可惜少了些人气。"
  姚宁点头表示赞同,看着一旁的花出神,许久方才开口,道:"怎么会这么傻,如今倒是我欠了你的情了。"
  江碧落放手,抱着双臂靠在一旁的柱子上,神情淡然的道:"没有,这下子咱们扯平了,放心我不会以此来要挟你一定要帮我的,猛兽易伏,人心难留,我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的帮我。"
  姚宁轻身叹息着,道:"你知道的,我是不会站在任何人一方的,此时你可后悔你的决定?"
  江碧落摇头,看着姚宁,道:"我不后悔自己的决定,我江碧落本就不想欠人太多,你几次三番的救我,如今我救你一命,也算是还了你的情了,今后两不相欠了。"
  姚宁看着他,择了把石凳坐下,手撑在桌上,似是无奈的道:"今日情就留在今日吧,若是回了京城,你是王爷,我是臣子。"
  人确实是种奇怪的动物,并肩而立生死攸关的时候,想着的是对方的生死,而今时今日却又忙着撇清楚彼此的关系,不是没有动心,而是立场不容许这样的情滋生蔓延,回了京城,仍是政敌,仍是对立而站,彼此过招不留情,甚至是不怜惜彼此救下的命来。
  静静的呆了一会,顿觉的没趣,姚宁起身,回了房间,江碧落仍是立在原处,看着姚宁的身影,稍显落寞,自己也不知道心里是一种什么滋味,只觉得似是有股无名火窜了出来,难以抑制。
  姚宁的手紧紧的握成拳,收在衣袖中,脚步有些虚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尚虚的缘故!
  吴欢的眼犀利的看着原处的二人,叹息着,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他们,只是姚宁回来时,似是提醒一般的道:"记得要看清楚自己的心,不要日后后悔。"
  无可奈何
  姚宁脚步一顿,回身看着江碧落负手而立,衣袍随风扬起,衣摆有些凌乱,背影稍显落寞。昂着头看着不远处的花花草草,叹息声轻浅而出,在姚宁听来似有千金重,压在心头,有些喘不过起来。
  吴欢摇头,叹息着离开。没有了内力,身型颓然,脚步有些拖沓,脊背微微的弓着,看上去就是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
  姚宁站在廊子里,看着江碧落,自己环臂抱在胸前依靠在柱子上,江碧落似是没有发觉一般,依然负手而立,发随风动,凌乱而又性感。
  许久江碧落方才回身,见到姚宁看着自己,身型一顿,却是勾起嘴角,愉悦的走了过来,道:"肚子饿了,去吃饭吧。"
  姚宁笑着点头,随他一同去吃饭,饭桌上只有四个简单的小菜,两荤两素,白粥馒头,姚宁加了个块鱼,放在江碧落的碗中,道:"多吃些。"
  江碧落不语,那顿饭却是吃的很多。
  吴欢笑眯眯的看着姚宁和江碧落,似是玩笑的说:"你们小两口倒还恩爱,若是能这么过一辈子倒也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了。"
  姚宁和江碧落闻言,顿觉有些尴尬,姚宁手微握成拳,放在唇边,似是掩饰一般的,轻咳了一声。
  江碧落却是嗔视着他,说:"吴前辈不要误会,我与他不过是朋友,没什么深交,只不过是凑巧共过患难而已。"江碧落知道他的立场,自己不会为难他,除非是他自己心甘情愿的。
  吴欢挤眉弄眼的看着他们二人,打趣的说:"你瞧瞧,我一说你们还不好意思了,也不知道那天是谁跪在我面前,要我救那个白眼狼的。怎么他醒来就不认账了,你不要怕有什么难处只管跟我说,我就不信,还反了不成。"
  听他口无遮拦的话,姚宁和江碧落猛然一惊,暗想还不真的想反了,只不过想反的那个人是江碧落而已,那个江山本应是自己,自己原本无心这河山,可是自己奉上了至高无上的权势,换来的是打压和排挤,甚至是自己最在乎的人的性命,这让自己如何能甘心?
  姚宁也是沉默不语,许多话偏偏说不出口,但也不能任由师傅吴欢这么胡咧咧下去,若是带着他回了京城,这番话被皇上听到了,那么不单是他的命,连带着整个丞相府都别想留下个活口了。看着师傅吴九,关心情切的神情,偏偏话到了嘴边愣是说不出口了,只得摇头,道:"师傅,行了我会负责的,你不要担心。"说罢看了眼江碧落,发觉他明显的怔了一下。
  江碧落默然不语,自顾自的吃着喝着,心头却是甜滋滋的,自己发觉后暗骂了自己一顿:妈的,啥时候自己也这么没出息了,一个冯逸宵就让自己乱了心思了。
  吴欢满意的点着头,从怀中掏出一个小药瓶来,从里面倒出一粒药,递到江碧落的眼前说:"把这个吃了!"
  姚宁看着师傅吴欢手中那粒黑乎乎的药丸,挡住江碧落的手臂,问:"师傅,这是什么药?"
  吴欢笑看着他,说:"疗伤圣药。这可是千金难求的,就这一粒了,不要我就收回来了。我说你这白眼狼怎么谁都防备着,连你师傅都不信任了。"说罢,气呼呼的看着姚宁,真就一副看白眼狼的模样,怒目而视,就差没拔刀相向了。
  姚宁苦笑着,看着江碧落,问:"你吃不吃?"
  江碧落拍下姚宁的手臂,将吴欢手中的药丸,拿到手中,道:"别说是疗伤圣药,就是毒药,前辈给的我也吃,欠了人的总是要还的。"说完将药丸吞到肚子里。
  吴欢闻听江碧落一番话,心里确实是有些心虚,为什么?这药压根就不是什么疗伤圣药,而是一种吃了能让人暂时变傻的药,也就是抑制住他人的智商和思维,变成小孩子一样。
  果然江碧落吞到肚子里,便有些不正常,拉着姚宁的衣袖嘻嘻的笑着,眼眸纯净的似是婴孩一般。
  姚宁见他这样,忙的拉着他的手,紧张的问:"你怎么了?"说完将江碧落还是那个模样,忙的问想要偷偷溜出去的吴九,道:"你给他吃的这是什么?"
  吴欢见自己偷跑不成,顿时换了副嘴脸,一副做错事的样子,低声轻笑了几声,道:"嘿嘿,乖徒儿,还得师傅帮你一把,这药对身体没有害处,只是这心智会暂时受些影响,不过一年后就会自动恢复过来。"
  姚宁松开江碧落一把扯过吴欢的衣领,近乎与吼的,道:"你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他的?"吼完,觉得这个样子不妥,忙得松开了手,恨恨的瞪着吴九。
  吴欢故作难过的模样,道:"你个白眼狼,果然是没说错你,居然敢对师傅动手,你若是怕有人还他,就时时把他带在身边保护他不就成了,唉,也不知道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了,怎么一点魄力都没有了,真是一辈不如一辈了。"
  姚宁想说你知道个屁,可是他确实是师傅,救了自己的一条命,此时什么怒火都发不出来,只是愤恨的起身,吼道:"给我解药。"
  吴欢摊开双手说:"这个没有解药,一年之后自己就解了,乖徒儿你不要担心你媳妇,这药不伤身的。"
  姚宁瞪了他一眼,拉着江碧落回了房间。
  江碧落像是一个乖巧的孩子,紧紧的拉着姚宁的手,跟在他的身旁,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吴欢。
  吴欢则是狡黠的一笑,起身回了房间。
  姚宁,看着江碧落乖巧的呆在自己的身边,不吵不闹,只是紧紧的拉着自己的手,顿时有些心疼,他小时候怕是就这个样子吧,对着他轻柔的一笑,手轻轻的拂上他的头,似是怜惜的说:"也不知道你究竟是经历过什么事,这么乖巧怎么会变得心狠手辣的。"
  江碧落眨巴眨巴眼,也不说话,只是冲着姚宁甜甜的一笑,顿时如春花开放。
  姚宁晃了眼,笑着拍拍他的头,叹息说:"怎么会这么漂亮。"
  江碧落顺势窝在姚宁的怀中,似是小孩子一般,懒洋洋的闭上眼,嘴角带着笑意。
  姚宁也不拦他,手放在他的肩头,轻轻的拍着,此时的姚宁剥下自己的面具,此时的姚宁就是姚宁本人,虽、不喜小孩子,但是江碧落不是,而且自己并不烦他。渐渐的收紧手臂,见他睡熟了方才,将他抱上床去,拉过被子盖在他的身上,自己则是枕着手臂,躺在他的身边,闭目养神。不得不说精神放松了下来,人也觉得轻松了不少,一觉睡得很香甜。
  江碧落睁开眼时,愣愣的看着姚宁,卷曲上翘的睫毛似是小蒲扇一般,看着很可爱,忍不住伸手轻轻的摸了一下,感觉手心痒痒的,忍不住咯咯的笑着。
  姚宁勾起嘴角来,并不睁开眼,任由他笑个不停,许久方才轻笑着,握住江碧落的手,嘴角噙着一抹笑意,柔柔的从未有过的模样。
  江碧落见他醒来,也不躲闪,只记得他叫冯逸宵,其他的倒是记不清楚了,只是打心眼里知道,他不是坏人,笑嘻嘻的靠在姚宁的身边,说:"是不是我吵醒你了?"语气轻缓,略带着天真。
  姚宁满是怜爱的将他用尽怀中,叹息着说:"唉,该拿你怎么才好!"
  江碧落感觉得到姚宁的心跳,好笑的将手按在上面,感受姚宁强有力的心跳,咯咯的笑着,手不经意的拂过姚宁胸前的凸起,顿时像发现了什么新鲜玩意一般,手在上面揉捏着。
  惹得姚宁一阵战栗,觉得自己的裤子支起一个帐蓬来,拉住江碧落的手,道:"不要闹了,睡醒来就起来吧,咱们到外面去晒晒太阳。"
  江碧落像个小孩子一般,赖在床上不起来,长胳膊长腿的躺在床上打滚。
  姚宁上前一把将他提了起来,冷冷的说:"不要像个小孩子一样,快点起床。"
  江碧落被他吼的一愣,眼圈泛红,紧紧的咬着下唇,一副受了气的模样。
  姚宁见他如此,哪里还硬的下心肠,语气顿时软了下去,拉过江碧落来,手轻柔的捋顺他有些凌乱的头发,道:"好了,起来吧。"
  江碧落见他语气软了下来,张开嘴小声的抽泣着,趴在姚宁的怀中,万分委屈的一般,将眼泪鼻涕都抹在了姚宁的衣襟上。
  姚宁傻了,他后悔自己没有将身体和照相机都一起穿来,若是将他这个模样照下来,等他恢复过来之后看到恐怕是死的心都有了,以冷峻著称的王爷,此时像个小孩子似得趴在自己的怀中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的。
  江碧落才不理会,只是自己一面将鼻涕抹在他的身上,一面偷偷的笑着,似是小孩子恶作剧得逞了一般。
  姚宁没法,将他抱在腿上,手轻柔的擦着他的眼泪,看着他的可怜相,又是一阵忍不住心疼,姚宁不知道将自己骂了多少遍了,啥时候自己也成了圣人了,不,是啥时候成爸爸兼保姆了。
  江碧落抽抽搭搭的,瞪着姚宁,手偷偷的揪着他的衣襟,心想,让你凶我,看我不撕烂你的衣服。不过若是之前的江碧落做此事倒是轻而易举,可是如今的江碧落失了内力,此时的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似是比起普通男子还要孱弱一些。
  姚宁不知道他的这些心思,只以为他是和自己闹别扭,将他的双手都握在手中,道:"以后不准胡闹,不然就打屁股,听到没有。"
  江碧落也不挣扎,只是咬着下唇,红着眼圈,许久,见姚宁不做声,方才换了个政策,冲着姚宁甜甜的一笑,在他的脸上吧嗒亲了一口。
  此下姚宁愣住了,傻呆呆的看着江碧落,见他一副得意的模样,也是苦笑着摇头,果然自己是不能拿他怎么样。
  吴欢进门便看到姚宁将江碧落抱在腿上,握着他的手,笑意颇深。
  姚宁见师傅吴九进来,也不搭理他,依然笑看着江碧落,看着他摸着自己下巴上的胡须,每摸一次,都忍不住咯咯的笑着。
  吴欢,在他们的对面坐下,见到江碧落这个模样,看着姚宁二人暧昧的姿势,笑着问:"乖徒儿,你瞧这样不是很好,我就觉得这小子不是你能驾驭得了的,这下不就好了。"
  姚宁冷哼一声,见到江碧落似是受惊一般,忙的冲他笑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这样是好还是不好?若是回了京城,自己如何能保得了他?
  姚宁眉头紧锁,似是多少烦心事积压在心头一般,江碧落依然很开心,手在姚宁的脸上摸个不停。
  吴欢笑看着眼前的二人,说:"明日你们就走吧,你的身体也没有大碍了,正好我也有要事去办。"
  姚宁闻言,终是开了口,道:"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吴欢摇头,道:"不去了,你们若是有心就回来看看我。若是没心,我就只当是救了一只白眼狼了。"
  姚宁也不强求,看着吴九,道:"师傅,若是今后在这儿呆烦了,若是遇到什么难处了,只管来京城找徒儿,徒儿家门很好找,门口两只公狮子,京城只此一家。"
  吴九欢闻言,点头,眼眸豁然家深邃起来,似是喃喃道:"果然是你,丞相大人。"
  姚宁一愣,他是何时知道的?姚宁笑着点头,道:"师傅,我就是你的徒儿,虽是身居朝堂,可到任何时候都是你的徒儿。"
  果然,吴欢闻言,笑着捋着自己稀疏的胡须,似是下了重大决心一般,道:"乖徒儿,等为师办完正事,就去京城看你们。"
  姚宁点头,道:"师傅,若是有何难事,请尽管开口。"
  吴欢叹息着摇头,神情黯然的道:"这件事除了我自己没人能办了,这是系了几十年的结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解开,我老了,没有几年好活了,不想带着遗憾进棺材。"
  姚宁见他如此,也不好问,只得点头,道:"若是解开了就一起留在京城生活吧,今后我会照顾你们的"
  打道回府
  次日清晨,姚宁带着江碧落辞别师傅吴欢,一路向着清水镇行去。
  江碧落一直坐在姚宁的身后,手轻轻的环在他的腰间,时而恶作剧的将手探进姚宁的衣衫内,手在他坚实的胸膛上轻轻的撩拨着,咯咯的笑个没完。
  姚宁忍不住将他扯到身前,吼道:"给我老实一些,别让我在这马背上要了你。"
  江碧落似懂非懂的看着姚宁,紧紧的咬着下唇,委屈的模样,知道姚宁看不得这个模样,每次他都会妥协,此次也不例外,见他忽然伸手在自己的头上揉搓了几下,叹息着不做声了。
  一路上姚宁行的很慢,注意到几乎没有灾民饿死或是离乡的情况,心稍稍的放下,看来冯逸晟做的很好,想起他来,不由的勾起嘴角。
  而姚宁的这个模样,也没逃过江碧落的眼睛,他侧着身子,看着姚宁,不解的模样,手紧紧握着姚宁的手。
  姚宁也不理会他,将他的手,握着手心,趋马前行,虽是马术不精,一路倒也顺当。
  冯逸晟指挥着人清理淤泥,命人将粮食派发下去,不经意的回身,看到两个身影行来,顿时愣在原地,眼一直落在姚宁的身上,见他下马将江碧落扶下来,笑着走向自己,在自己的肩头,重重的拍了一下,面上满是平和的笑,还是忍不住伸手握住他的,话梗在吼中,一个字也说不出,只是觉得唇抖的厉害。
  姚宁见他如此,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反手握住他的手,道:"怎么?不认识为兄了?"
  冯逸晟仍是有些愣神,手被他握着手心,传来的是温热的感觉,此时方才笑着点头,复又忙的摇头,道:"哥,你总算是回来了,我就知道你不会扔下我一个人的。"
  姚宁勾起嘴角,看着江碧落在一旁扯自己的衣袖,不理会他,看向冯逸晟,道:"逸晟你做的很好,辛苦了。"
  冯逸晟见他已是过于激动,这些时日的思念,这是时日的苦苦坚持,全在今日这一时土崩瓦解,此时便似起初那般,笑得开心,面颊削瘦的厉害,眼窝深深的陷了下去,眼圈有些发暗一看便知是休息不好,此时却是顶着这副倦容,笑得无比的欢欣,看得让心心疼。
  姚宁的手轻轻的拍打着他是手背,道:"随我回去好好的休息一会,有什么事,等睡醒了再说。"
  冯逸晟点头,笑而不语,随着他离开,途径堤坝的时候,见到古风正赤膊上阵,带着人修补堤坝呢,想必也是卖了力气,晒得黝黑的皮肤上汗迹斑斑,在太阳的折射下,看得尤为清楚。冯逸晟见姚宁停了脚步,笑着唤过古风来,道:"古风我哥回来了,往日的事我便不与你计较了。"
  古风似是没有听到一般,眼落在姚宁的身上,许久弯膝跪地,拱手道:"前时之举,是古风的错,今日得见你安全的归来,古风便了了自己许的愿,这条命你尽管拿去,就算我古风谢罪酬知己了。"说罢从靴筒里,抽出一把匕首,双手奉上。
  姚宁接过匕首,指腹在刀刃上荡过,却是把锋利的利刃,姚宁看向古风,神情霎时间冷了下来,手臂挥过寒光一闪,冯逸晟下意识的别过头去,古风不闪躲微微阖上眼眸,任命似得的勾起嘴角。
  古风等了许久,并没有利刃划破肌肤的痛感,睁开眼,却见姚宁拿着匕首,抱臂而笑,一旁的冯逸晟则是笑得直不起腰来,古风下意识的用手在自己的脸上抹了一把,摊开手依然是布满茧子的手掌上,带着些泥土,脏兮兮的手上,几根毛发沾在上面,此时顿时明白了些什么,起身扑向姚宁,吼道:"你敢刮我的眉毛!"
  姚宁并不躲闪,见他近身的时候,手臂扬起,勾住他的手臂,下一时翻转,古风便被姚宁钳住,见他轻笑着说:"既然死都不怕了,我刮了你半边眉毛又有何不可?"说罢松开手,见古风身型不稳,顺手扶了他一下,道:"小心。"
  此举,不单是古风,便是冯逸晟也愣住了,何时他也有如此身手了?纷纷的看向姚宁,满是不解,纷纷的猜测失踪的这些时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
  姚宁伸手,扯过冯逸晟来,道:"行了,别用看怪物的眼前看我,有什么想问的,随我回去,我一并的答了你。"
  如此这番话,冯逸晟便是随他回了行宫,本是帝王住所,因有皇帝的令,便可明目张胆的享受这个极其奢华的住所,温泉、冷浴,美人如云,珍馐古玩,应有尽有,即便是这样冯逸晟还是想念家。
  姚宁带着江碧落一齐回了房间,冯逸晟也跟了进来,刚见到江碧落的那一刻,便觉得他有些异样,那时人多也不好问,此时寻得四处无人,方才开口问:"哥,我怎么觉得他王爷有些与平日不同啊?是不是?"话未说全,可是任凭谁看到江碧落小孩子一般,跟在姚宁的身边,怯怯的拉着他的衣袖不放,心头都会猜到几分,可是究竟是发生过什么,还是猜不到半分。
  姚宁笑着让江碧落坐下,见他仍是拉着自己的衣袖不放,方才叹息了声,看着冯逸晟,道:"王爷摔坏了脑袋,或许过些时日便恢复过来了。"
  冯逸晟闻言点头,果然是傻了,看着江碧落的模样,心里暗笑,这个魔头终于不能威胁到哥哥了,这样也好,想到这里,笑道:"哥,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见你这次回来,明显的有些不同,刚刚你擒住古风的那一手,若是没有些内力的人,怕是挡不住的,你倒是好,稳稳的钳住了他,并不见费力,哥这没有深厚的内力,是办不到的。"
  姚宁点头,这小子也不笨嘛!笑道:"此次遇险,遇到一高人,将内力传与我,此时我是空有一身力气了。哈哈……"淡写轻描的说起这些时日的事,看到冯逸晟没有继续追问,也放下了心。
  冯逸晟懒散的靠在椅背上,看着江碧落伸手在他的额头上狠敲了一下,见江碧落疼的呲牙咧嘴的红了眼圈,方才笑道:"还真是傻了,这下看你怎么威胁我哥。"说完又敲了几下。
  眼看着江碧落白皙的额头上,霎时间红了一片,姚宁也是忍不住笑了,见到冯逸晟又伸手,忙的制止住他道:"别欺负他,若不是他救我一命,此时你我早就生死两隔了。"
  冯逸晟闻言,又是一愣,许久方才像是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江碧落,问姚宁:"哥,你说他救你,他咋突然发这善心了?是不是有什么诡计?"
  姚宁笑着说:"管他呢,如今他变成这个样子了,纵使是有诡计也使不出了。"
  冯逸晟哈哈笑着,许久方才伸手去拉江碧落,见江碧落忙得躲到姚宁的身后,手紧紧的拉着姚宁的手,还是有些不悦,恨恨的瞪了他一眼,道:"过来。"
  江碧落摇头,看着姚宁手握得更紧,姚宁好笑的转身拍拍他的头,说:"不要怕,逸晟不是坏人,他与你开玩笑呢。"
  江碧落闻言,手拂上自己的额头,道:"他打我,不是好人。"
  姚宁和冯逸晟相视一笑,各自的心里都些轻松的感觉,冯逸晟像是想起了什么似得,道:"哥,皇上下旨,若是寻到你们二人,要你们即刻回京,不得耽搁!"
  姚宁闻言点头,沉默了片刻,道:"为什么会这么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冯逸晟摇头:"不知道,只是命你们二人即刻回京,我留守在此,我向来传旨的人打探过来,他也说不知,哥,你看你回来之事,要不要先隐瞒住,打探清楚了再做决定?"
  姚宁摇头,道:"不可,这是抗旨啊,万万不可,还是带着他尽快回去的好。"
  冯逸晟见他如此,也不再劝阻,反倒是笑着说:"哥,自咱们来到江南,不少官员送了礼来,要不要收下?"
  姚宁不是贪财的人,但是如今之际,为了保命须得留给皇上一些把柄在手,他才会安心,想到这里,也是笑着点头道:"当然收下了,等下清理一份名单给我,我带回京城去。"
  冯逸晟为难的说:"哥,还有一个事,不知道该不该说?"神情犹豫有些担忧的模样。
  姚宁看他却是笑道:"说吧,咱们兄弟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冯逸晟叹了口气,幽幽的道:"巡抚曾送来一个小倌,说是孝敬你的,被我打发了回去,哥,你不会怪我吧!"
  姚宁笑道:"我当是什么事呢,打发了就打发了吧,反正府中的人也不少了,多一个少一个也无多大影响。秦楚最近可好,怎么没见他?"
  冯逸晟见他问起秦楚来,叹息了一声道:"唉,你失踪后不久,他就病了,这么多时日也不见好转,倒是一日比一日消瘦,请了大夫来瞧,说是思虑心重,都不知道他一天都想些什么?"
  姚宁躲开江碧落的手,起身道:"你先在这里休息,我去瞧瞧他。"说罢起身,江碧落却像是给尾巴一样,紧随而至。
  秦楚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想必是睡着了,姚宁放轻了脚步,坐在他的床头,见他瘦削的脸上近乎与苍白,眉头紧紧的锁着,倒是让人心疼,拿起帕子来轻轻的沾去他额头上的汗迹,叹息了一声。
  秦楚茫然的睁开眼,看着姚宁,没有什么表情,无悲无喜。
  姚宁见他醒来,伸手拿过一旁的药碗,递给秦楚道:"喝吧,送来有好一会了。"
  秦楚接过,顺从的仰脖喝下,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神色淡然的似乎刚喝了苦药的是别人一般。
  姚宁见他如此,拈了一粒蜜饯放在他的唇边,秦楚愣了一下,张口含住,细细的咀嚼着,许久方才开口:"爷,您回来就好。"
  虽是短短的一句,不知是真心还是假意,反倒是姚宁听了很受用,笑着拉过他的手来,问:"秦楚,你是不是觉得回来家乡,没能看一眼父母觉得有些遗憾?是不是这些时日就是因为这些忧虑成疾?"语调虽是平和,神情却不复刚刚,有些冷漠之感。
  秦楚垂首不语,手在姚宁的掌中,微微的握成了拳,却被姚宁霸道的摊开,对上他凌厉的眼神,顿觉有些无所遁形一般的摇着头,道:"秦楚这般无颜面回去见父兄,秦楚不想。"
  姚宁放开他,站起身来,冷冷的问:"这么说你跟了我,倒是让你无颜见父兄了?"
  秦楚依然不语,默然的垂着头,时不时的轻咳几声。
  姚宁看着他,突然欺身上前,勾起他的下颌来,怒气冲冲的道:"准备一下,明日准备随我回京。"
  秦楚点头,道:"秦楚没有要准备的,爷说走,便即刻随着爷启程便是了。"
  姚宁近乎于暴怒,转身离开,行至门口之时,扔下一句话来:"我晚些时候再过来,你好生的收拾一下。"
  江碧落跟在姚宁的身后,时不时的回头看一眼秦楚,他的神情全部看在眼中。
  冯逸晟见姚宁满面的怒容,便知道秦楚又是顶撞了他,此时也是见惯不惯的,道:"哥,秦楚身体抱恙,还是别与他一般见识了吧!"
  姚宁冷哼了一声,道:"怎么会有他这样的性子,等下派人去将他的父兄接过来,今晚一起吃顿晚饭,说是没脸见他们,我就偏让他们见。对了等下命人去帮秦楚换身衣服。"
  冯逸晟笑着摇头,道:"你这又是何苦呢,这段时间不是相处的很好嘛,怎么又成了这个样子了,按说这秦楚也是个软硬不吃的主,他肯来丞相府想必也是心甘情愿的,不然以他的性子,怕是难了。"
  姚宁冷笑了一声,道:"哼,不过如此而已。"
  江碧落在一旁,可怜巴巴的看着姚宁,伸手绕在他的脖子上,说:"我饿了。"手在姚宁的身上又是一阵乱摸。
  冯逸晟一把将他提了起来,道:"你消停一会。"
  美艳秦楚
  果然听到丞相有请,秦家父子早早的赶了过来,侯在门前,姚宁故意带着秦楚晚出来些,拉着秦楚的手臂,将他安置在自己的身边。
  秦家父子施礼,落座,秦楚一直都紧紧的抿着嘴唇,不肯抬头。
  姚宁本就有气,见他这个模样,又是一阵的不爽,轻佻的挑起秦楚的下颌,笑着问:"怎么不与你的父兄好好叙叙旧,明日咱们就要回京了,再见不知何日了?"
  秦楚闻言,摇头,道:"秦楚没脸见父兄。"
  姚宁强压住怒火,也是冷冷的看着他,手中的杯子应声而碎。
  秦家父子见状,忙的起身讨饶:"大人不要与他一般见识,大人请息怒。"
  秦家长子,更是几步上前,一把拉过秦楚来,强按在地上,迫使他的头磕在地上,他在一旁也是一阵的讨饶,道:"大人不要与这个小贱人一般见识。"说罢,还不知死活的狠狠的抽了秦楚一巴掌,狠狠的说:"跟了大人是你的福分,别忘了你的身份,你不过是庶出,即便你留下也没有多大的作为,跟了大人你本是一步登天了,还有什么别扭的,还不快给大人赔罪。"
  姚宁就是这样的人,我的人我不喜欢随意的打骂,但是别人动一根手指头都不成,此时面色不善的起身,走到秦楚身旁,弯身将他扶了起来,拉着他的手,双双落座,挽起秦楚的衣袖,见他面颊上一片通红,忍不住用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细心而又带着心痛,许久方才抬头,看着秦家长子,道:"我的人,岂是让人随意碰的,你自己说,此事该怎么办?"
  秦家父子闻言,又是一阵磕头讨饶,秦家老爷眼巴巴的看着秦楚,道:"楚儿,还不快替你大哥求求情。"
  秦楚不安的看着父亲,再看一眼大哥,却是默然的垂着头,不做声。
  姚宁紧紧的握着秦楚的手,对秦家长子道:"哼,你说要不要原谅他?"姚宁说完笑看着秦楚,将他大哥的生死都握在秦楚的手中。
  秦楚则是意外的看着姚宁,眼眸中满是不敢置信,姚宁却是轻轻的用力握了他的手一下,调皮的眨眨眼。秦楚见状忍不住轻声的一笑。
  秦老爷忙的讨好的看想秦楚,秦家长子也是一副巴结的模样,心里早将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可是怎么看这打小就聪明的弟弟不顺眼,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此时掐媚的冲着秦楚,道:"二弟,你就当哥哥刚刚是口不择言,看在哥哥打小一直照顾你的份上,就原谅大哥这一次吧。"
  秦楚突然笑出声来,笑声肆意而又猖狂,所有的人都没有见过秦楚这个模样过,纷纷的一愣,只有姚宁一直笑看着他,拉着他缓缓的走到秦家长子的面前,让秦楚看到他就跪在脚下。秦楚感激的看了一眼姚宁,却是伸手拉起父亲来,笑着说:"请起吧!今日秦楚已非昨日之人,那个在秦家庶出,虽是从小刻苦,依然比不得下人好多少,无非就是姓了秦,当初进了丞相府无非就是为了保住秦家,而今秦楚已经做到了,大恩也算是还了,从今日起秦楚便再不是秦家庶出的少爷了。"
  秦老爷没料到他会这么说,不由的一怔,随即问:"那你是何人?你身上留着我秦家的血,就是死了也是姓秦的。"
  姚宁笑着摇头,道:"他死了,也是随我一起,秦楚若是不想,你们谁都不能逼他,最好是记住了,他是本官的人。"说完转身挥手,一声脆响,秦家长子的半边脸便肿了起来,轻轻的吐了一口血水,也是敢怒不敢言,姚宁似是不知一般,拉着秦楚回了房间。
  秦楚一直笑着,却感觉他越来越伤心的模样,姚宁命人送来几样小菜,和秦楚随意的吃了一些,拥着他上了床来,此时姚宁方才仔细的打量着秦楚,道:"秦楚,今日这番话你可是出自真心?"
  秦楚点头,脱下自己的外袍,挂在屏风上,道:"秦楚说的都是真话,此后没有人阻拦爷了。"
  姚宁笑着问他:"我看了账本,若是吞了秦家,可是一笔不小的进账啊。"
  秦楚躺下,漠然的道:"这些爷高兴就好,秦楚不想知道。"
  姚宁看着秦楚,微闭着眼,俏皮的睫毛羽扇一般,白皙的面颊上虽是有些苍白,许是刚刚饮了酒的缘故,竟然有几分红润,红润的唇轻轻的抿着,姚宁顿觉的体内的欲望似有膨胀的架势,手不自主的拂上秦楚的面颊,见秦楚睁眼,看着自己,手轻轻的按住自己的,方才笑着吻上了他的唇。
  来到这里这么久,姚宁一直过着禁欲的生活,此时欲望爆发,便是一发不可收拾,一面近乎撕咬的吻着秦楚的唇,一面环着他翻身,手灵巧的挑开他的衣衫,在秦楚稍显单薄的身体上放火,手似是精灵一般,一寸寸的抚摸着秦楚的身体,渐渐的感觉他的体温慢慢的上升,随着自己的手,渐渐的战栗起来。
  姚宁觉察到他这般模样,方才坏笑着,用自己下 体的坚挺,在他的小腹上磨着,手渐渐的探下,在他的腰腹,轻柔的摸着,秦楚觉察到他越来越向下的手,不禁有些抵抗,略带一些请求一般的,向上拉着姚宁的手。
  见他如此,姚宁反手握住他的手,伸向自己的下 身秦楚未经人世,此时摸着姚宁嚣张搏动的分 身不由的红了脸,手便要抽回来,姚宁笑着将自己的下身压在他的手上,在他的耳侧,近乎蛊惑的说:"别怕,握住他,等下会让你很舒服。"
  秦楚似是受了蛊惑一般,战战兢兢的握着,却没料到,姚宁却是嘶啦一声,将自己的亵裤,扯了下去,秦楚看着地上的破布碎料,觉得下身一凉,下意识的想要并紧双腿,却不料被姚宁看穿,起身扯过他的小腿,环在自己的腰上,见到秦楚娇羞的模样,还是忍不住勾起嘴角来,指腹轻轻的摩挲着秦楚的下唇,似笑非笑的道:"秦楚,不要怕,不会疼的。"
  见到秦楚将脸别过一旁,轻轻的点着头,姚宁笑着脱下自己的衣衫,看着自己身下的人儿,白皙的肌肤如玉似雪,此时在自己的撩拨下,渐渐的变得有些绯红,看着忍不住变想要咬伤几口,事实上姚宁便是这么做的,在他的肩头不失力道的咬了一口,看着秦楚吃痛的蹙起眉头来,方才抬头捉到他的唇,重重的吻了下去。
  秦楚的牙咬的很紧,姚宁也不急,轻轻的舔着他的唇瓣,似是品尝人间美味一般,神情专注,略带着些强势的温柔。秦楚被他撩拨的有些难以自持,此时觉得胸前一阵麻仰的感觉,似是瞬间流遍全身一般,忍不住呻吟了一声,牙关刚刚的张开,姚宁便似掠夺一般溜了进来。
  姚宁见他牙关很紧,在他的胸前,轻轻的掐了一下,见他战栗着呻吟了一声,趁机溜了进去,追逐他青涩的小舌。秦楚似乎是不会接吻一般,憋的脸有些红,姚宁见他如此,忍不住笑出了声,抬头在他的耳侧嬉笑的道:"不喘气会憋坏的,小笨蛋。"说罢,还不忘轻佻的在他的下颌上轻轻的撩拨一把。
  秦楚闻言,本就绯红的脸,此时羞的更红,顾不得什么其他的,只是一味的喘着气,刚刚有种窒息的感觉。
  姚宁的唇在他的耳垂上,轻轻的摩挲着,忽而轻轻的咬住,忽而轻轻的吹着气,用舌尖探向他的耳蜗,见秦楚咯咯的轻声笑着,方才一路向下,啃咬着他的脖颈、锁骨,姚宁的气息越来越沉,感觉下身涨的似乎要爆开一般,暗道声苦,倒是极力的忍耐着,此时秦楚的欲 望还未被撩拨的开,此时要他,他定会很痛。
  舌尖他的身体上舔舐着,惹得秦楚一阵细微的战栗,姚宁见他如此,舌尖一路下滑,在他粉嫩的凸 起上轻轻的舔了一下,果然秦楚忍不住嘤咛一声,姚宁张口含住,舌头重重的在上面起舞、划过……
  果然秦楚,忍不住微微的弓着身子,却被姚宁按住肩膀动弹不得,只觉的一阵阵的热流在下腹涌动不息,大有燃烧的欲望。
  姚宁的手探向秦楚的分 身,上端有些湿润的液体,手轻轻的套 弄了两下,秦楚又是一阵呻吟。
  秦楚刚刚觉得体内的欲 望找到了突破口了一般,忍不住随着他的手掌,轻轻的摆动着身体,感觉突然停了下来,睁眼看着姚宁正笑看着自己,而他的手掌上有些湿滑的液体,此时他笑着凑到鼻侧,笑道:"宝贝,你的味道很好。"
  姚宁笑看着秦楚的俏脸,红了又红,手悄悄的探下他的菊 花,指甲在上面轻轻的划了一下,便觉得那小东西,有些微微的颤动着,忍不住将指头轻轻的探了进去,那小东西便似一张小口一般,将自己的手指紧密的包和住,姚宁暗道:妈的,这感觉真好!姚宁感觉有些把持不住,恨不得现在就冲进去,用力将他压在身下,姚宁知道自己要加快速度了,此时的秦楚也是媚眼如丝的看着姚宁。
  姚宁一面贪婪的吸吮着秦楚的唇,一面在他的菊 花里,继续的放火,暗暗的找着他的敏感点……
  秦楚的呼吸渐渐的变成了喘息,忍不住抱住姚宁的腰,觉得自己有些忍受不住,轻轻的呻吟着,菊 花纳入几根手指,肿胀还有些充实的感觉。
  姚宁的昂扬的下 体,在秦楚的分 身上,不经意的摩擦而过,二人都有些微微的战栗,麻痒的感觉迅速的流变全身。姚宁的手伸向床头,拿过一个瓷瓶递给秦楚,道:"帮我抹上。"
  秦楚接过,却不知该怎么用,姚宁笑着握住他的手,用发簪挑起一些来,放在他的手掌上,然后将自己的昂扬之处,向他的手掌挺近了几分,秦楚此时明白过来,微微的垂下头,手轻轻的握住姚宁的分 身,细细的涂了上去。他似是不知道这样的撩 拨对于姚宁来说是怎样的挑 逗。
  姚宁忍不住哼了一声,趁着他握着自己分 身的时候,迅速的抽 插了几下,感觉到秦楚的手稍稍的用力,方才笑着轻声道:"这样我是不满足的。"说罢,将他压了下去。
  手探向他的菊 花,此时还有些微微的蠕动,方才用力的将他的双腿分开,顶端在他的菊 花上,用力的摩挲着,见他稍稍的放松下来,在他的耳侧轻声的说:"宝贝,我来了。"
  说罢,猛的挺身进入了他的身体。
  秦楚只觉得一阵撕裂的疼,忍不住紧紧的握住姚宁的手腕,刚想呻吟,唇便被姚宁堵住,此次的吻,不似刚刚的强势,异常的温柔,秦楚忍不住再次被他的指尖撩拨的难以自持。
  姚宁见他放松下来,放才轻轻的抽 插着,力道不大,碰撞到了都是他的敏感点。姚宁喜欢这种感觉,与自己的猜猜一样,他的菊 花似是小口一般,紧紧的包裹住自己的下 体,这样充实的摩擦,让姚宁异常的兴奋。姚宁抬头见他压抑的抿着嘴唇,姚宁用力的顶了几下,秦楚便缴械呼出声来,从未有过的媚气之感。姚宁满意的挺着腰身,不住的进攻,手在的他的凸起上,轻轻的拨弄着,惹得秦楚一阵没意识的呻吟:"爷……唔……饶了我吧……唔……!"
  姚宁听到,却是更加的卖力,而自己的欲 望也确实是忍不住要宣泄,见秦楚惊呼着,抬起上身时便泄了,神情满足而又妖艳,姚宁喜欢他这样的表情,秦楚也似乎是清醒了过来一般,红着脸冲着姚宁轻轻的一笑。
  平日的秦楚似是睡莲,清幽淡雅,而此时他绯红的脸颊,媚眼如丝,羞涩的冲着姚宁微微一笑,顿时如玫瑰怒放,色彩艳丽,妖媚的不可方物。微微的垂着头,发丝垂落在肩头,惹得姚宁又是一阵心猿意马。秦楚刚刚还软塌塌的分 身,此时便再次昂扬起来。
  姚宁见他这样也是笑着说:"宝贝,咱们开始了。"说完挺身一阵律动。近乎狂野的抽 插。分 身被他紧紧的包裹住,抽 插摩擦而出的快感,似是热浪一般,烧灼了姚宁,他似是野兽一般在秦楚的身上疾驰。
  往日情份
  刚刚的姚宁还算是温柔,此时便似野兽一般,频频的进攻,秦楚受不得这样的撞 击,早就媚眼如丝窝在姚宁的怀中,任凭姚宁烈火一般的将自己燃烧起来。
  姚宁喜欢这样的感觉,喜欢这样的秦楚,或许姚宁知道这些人中,只有秦楚是自己可以喜欢的,冯逸晟是弟弟,而江碧落是自己不能驾 驭得了,虽说是现在他变成了这个样子,那么他一年后清醒过来,自己与他又是政敌,况且此次回京,怕是自己也保不住,而自己也终将受到牵连。
  此时的姚宁不想禁锢自己的欲 望,与其刻意的压抑,不如让自己放开手去喜欢一个人,况且秦楚确实是个美人,自己不动心都难,比不得江碧落的妖魅,秦楚倒是多了几分的淡然,姚宁喜欢秦楚这样淡然的神情,自己的冷漠是自己的伪装,自己的防身手段,而秦楚的淡然怎是发自内心的真性情。
  听到秦楚一阵阵的呻 吟,姚宁的频率也快了起来,室内一阵阵不停歇的喘息是,一时间竟然如此的淫 靡,肉体发出的激昂的碰撞声,一声一声的响在室内,萎 靡情 色的声音,使得二人又莫名更加兴 奋。
  秦楚手胡乱的拂上姚宁精壮的上 身,见到他手臂上一到似是撕裂一般的伤疤,居然有些心痛,稍稍的倾起身子,轻轻的吻在伤疤上面,冰冷的唇瓣触及到肌肤上,似是微风拂过般刻意的温柔,让姚宁异常的兴奋。
  眼中满是欲 望的火辣,捧着秦楚的脸,便是一阵激烈的热吻,直到秦楚为喘吁吁的倒在床上,姚宁方才勾起嘴角来,抽出自己的分 身。手轻轻的抚摸在秦楚的腰腹上,一个猛然的翻转,秦楚便趴在了床上。
  秦楚还没来得及反映他要做什么,便被他抱着腰 际,将自己抱了起来,秦楚的双膝条件反射般的跪在床上,姚宁笑着在他的屁 股上,拍了一巴掌,白皙嫩白的肌肤,顿时一片通红,姚宁欢喜在他的屁股上,又重重的拍了一下,猛的挺身。
  刚刚的秦楚还有些空落的感觉,此时被充满,又有了满 足的感觉,只是这样的姿势,让自己觉得很难堪,不禁脸埋在手掌中。
  姚宁体内的欲 望膨胀的越来越厉害,渐渐的觉得包裹自己的小东西,此时微微的蠕动着,姚宁勾起嘴角,心知秦楚又要泄 了,一把扯下秦楚的发带,上身贴在秦楚的脊背上,嗅着他的体香混着着淫 靡的味道,手环在他的腰际,轻轻的□了秦楚的分 身两下,将发带系在他的宝贝上,秦楚痛的一呲牙,姚宁挺身抽 动了几下,秦楚又是一阵哼哼。
  唇凑到秦楚的耳旁,似是挑逗的舔着他的耳垂,道:"宝贝,忍忍就好了,等我。"说完在他的耳垂上轻咬了一下,惹得秦楚又是一阵低声的笑。
  姚宁的欲 望膨急剧膨胀着,急切的想要找个出口宣泄,身体不断的碰撞着秦楚,发出更为强烈的肉 体碰撞之声,姚宁的喘息着,心跳一阵阵的加速,包裹着自己分 身的小东西,似是一张小口一般,不断的吸吮着的感觉,姚宁手迅捷的拉开系住秦楚□的发带,双双的趴倒在床上,喘息着。
  姚宁伸手搂紧身下的秦楚,似是欢喜的翻身,抽出自己的下 身,扯过一旁的亵裤,胡乱的擦拭了几下。
  秦楚面色微红安静的躺在姚宁的身侧,任凭他的手臂揽在自己的腰际上,从未有过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微闭着双眼,任凭姚宁的唇再次印在上面,手自然的勾住他的脖子。
  姚宁看着秦楚面颊依然是有些病态的白,知晓他的身体不舒服,也不再索取,只是用衣衫将他裹了个严实,半拥半抱的带他去了温泉。
  秦楚低垂着眼帘,一直都未做声,惹得姚宁一阵轻笑,道:"难道你打算一辈子都不和我说话了?"话音从未有过的宠溺感觉。
  秦楚心头一暖,不自然的扯着嘴角,道:"爷,秦楚不敢。"
  姚宁不喜欢到了此时,他还与自己这样的生疏,拉着他的手,凑到唇边,用唇瓣摩挲着道:"今后就咱们�个的时候叫我逸宵。"
  秦楚抬头,对上他的笑脸,忙的跪倒在地,战战兢兢的道:"秦楚不敢,秦楚知道自己的身份,不敢造次。"说是说着低微的话,可是依然是淡漠的神情。
  姚宁不悦的拉他起来,似是命令一般,强势的揽住他的腰,让他靠在自己的怀中,似是威胁一般的道:"今后不准与我这么生分,叫我的名字。"
  秦楚挣扎不开,只得顺从的靠在他的怀中,红唇轻启,轻轻的唤了声:"逸宵。"
  此时姚宁,方才轻轻的勾起嘴角来,扯下秦楚的衣衫,见他紧张的看着自己,面颊又是一阵羞红,忍不住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摸了一把,唇凑到他的耳侧,似是诱惑一般的道:"放心,咱们今后有的是时间,不急在今晚,你若是累病了我会心疼的!"
  秦楚点头,伸手去解姚宁的衣衫,却听到一声惊呼,道:"你们……"接着就是江碧落冲了过来,想也不想的将秦楚推进了温泉内。
  姚宁伸手,却是晚了一步,眼睁睁的瞧着秦楚掉进池中,好在池子不深,秦楚扑腾了几下,站了起来,冲着江碧落恭敬的施礼,却是有些尴尬。
  江碧落抱着姚宁的腰,撒娇似得不松手,紧紧的咬着下唇,红了眼圈,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一般。
  姚宁将他从自己的怀中扯了出来,他这样黏人还真是没想到,此时为难的看了眼秦楚,见到秦楚恭敬的立在池中施礼,忙的制止他道:"今后有外人的情况下再施礼就可,王爷撞坏了脑子,这你已经知道了,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不必多礼了。"
  江碧落却不理会姚宁说些什么,只是又黏了上来,紧紧的抱着姚宁的腰,怎么都不肯松手,若是姚宁挣扎的厉害,便又红了眼圈,紧紧的咬着下唇,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姚宁看不得他这个模样,只能迁怒带他来的人,剑眉立起,道:"这么晚了怎么带王爷来这里了,晚上的风大,若是王爷病了,你们预备几个脑袋被砍的?"
  几人闻言,吓得堆在地上,连连的磕头,这个丞相大人的手段,自己好歹也知道一些,此时听他的言语,似是有些不满,想想也觉得该死,人家丞相大人带着脔宠来泡温泉,自己不长眼的偏偏来打扰,饶是换了谁都不开心,此时忙的拉着江碧落的手臂,神情恭敬的劝慰说:"王爷,时辰不早了,回去安歇了吧!"
  江碧落哪里肯听,一甩手继续黏在姚宁的怀中,姚宁没法只得挥着手,将下人遣散,道:"行了,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远点,等下我送王爷回去就是了。"
  几人得令,忙的施礼离开,走出多远,伸手抹了把额头,摸到的都是冷汗,风一吹禁不住哆嗦了一下,方才发觉,衣衫已经被汗浸透,此时湿嗒嗒的贴在身上。
  江碧落不肯离开,姚宁只得带着他一起进了温泉,那个不知死活的,见到姚宁□精壮的上身,忍不住伸手在他的胸前凸 起,轻轻的摸着,姚宁苦笑着将他的手拍了下去,惹得江碧落又是一阵不满,撅着嘴,委屈的看着姚宁。
  姚宁也不理会他,伸手扯过秦楚来,笑看着他,问:"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不舒服就回去休息吧!我已经命人换了被褥了。"
  秦楚看了一眼江碧落,将眼眸落在姚宁身上,点头道:"爷,那秦楚就先回去了。"
  姚宁见他要走笑着拉住他的小臂,似笑非笑的说:"你刚刚叫我什么?"
  秦楚闻言,反映过来,轻轻的一笑,道:"逸宵,早些回来,晚上风凉。"
  此时姚宁方才满意的点头,放开他,眼看他身形削瘦,却不失风神俊秀之感,也是一阵欢喜,缓缓的勾起嘴角,见其走远,方才蹙起眉头来,拉住江碧落的手臂,将他推远了一些。暗骂一声:该死的!
  江碧落看着姚宁吧嗒着嘴,似是吃了人间美味一般,笑嘻嘻的看着姚宁,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
  姚宁捂着胸,一脸的无奈,这个江碧落居然趁着姚宁不注意,亲吻他胸前的凸 起,姚宁看到江碧落也是一阵心酸,轻轻的抚摸着他的头,叹息着说:"你说,你回了京城要怎么活下去?"
  江碧落闻言,瞪着似懂非懂的大眼睛,瞧悄悄的靠近姚宁,问:"那你希望我死吗?"依然是孩子的模样,天真的可以。
  姚宁闻言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沉思了许久,是啊自己希望他死吗?想了许久,无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他,都不希望他死,毕竟曾经同生共死,虽是昨日的友谊就留在了昨日,可是情感却是不能遗留在昨日,轻笑着,将江碧落拉上了岸,说:"不,我希望你能好好的活着,最好是长命百岁。"
  江碧落笑嘻嘻的跟在姚宁的身后,没什么表情,只是那晚,一直赖在姚宁的房间不肯离开。
  次日清晨,姚宁独自去了监牢,看望了白瑾瑜,他蜷缩在干草上面,神情木讷,衣衫褴褛,头发蓬的似枯草一样,哪里还有平日的灵性。
  姚宁叹息了一声,命人打开牢门,踱步站在了他的身前,俯视着白瑾瑜。
  白瑾瑜似是意外的看着姚宁,忍不住冷哼一声,将头别过一旁去,道:"是他让你来审我的?"
  姚宁笑意未消,眼眸却是黯然下来,盯着白瑾瑜默不作声。
  许久白瑾瑜感受到姚宁的压力,忍不住跪在地上,道:"爷,你就看到昔日的情分上,给瑾瑜一个痛快吧!一切都是瑾瑜做的,不关他人的事,既然有人必需偿命,那就让瑾瑜去吧。"
  姚宁闻言,叹息着说:"你这是何苦?我倒有心留你一命。"
  白瑾瑜苦笑着摇头,道:"晚了,自从瑾瑜进了王爷府的那一刻,就知道这一辈子都完了,已经到了这个份上了,瑾瑜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是他派到你府中的奸细,你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监视之下。"
  姚宁点头,道:"我已经知道了,记得书房每次我都留有细小的记号,次日再去,我便知道有人来过,细细的观察之下,不难猜到是你。"
  此下,白瑾瑜倒是有些意外,看着姚宁,许久方才开腔,道:"既然已经知道,为何还要保我的命,难不成真的是因为昔日的情分?你不要说,我也不会信,府中还有其他人,不过是谁派来的,我不知道了,你自己小心吧!"说罢,再不开口,只是眼眸中突然暗了下去,似是没了希望一般。
  姚宁倒是笑了,道:"行了,你走吧,今后这个世界上没有白瑾瑜这个人了,你好自为之,我只能做到这些,若是日后被人寻到,我也无能为力了。"说完抬步离开。
  白瑾瑜忙的抱住姚宁的大腿,问:"为什么要救我?"
  姚宁停住脚步,却是猛然的挣开,低头看着衣摆上几个黑乎乎的手印,微微的蹙起眉头,冷冷的说:"或许真的是因为看在往日的情分呢!你不是说过我平日最喜欢你柔软的腰肢嘛!"语气冷冷的,不乏调侃的意味。
  白瑾瑜离开,无人敢拦,只不过是白瑾瑜从此真的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之中,许久之后再次出现在姚宁面前,救他一命的人却是笑着说:"许是因为往日的情分!"此乃后话。
  眼瞧着太阳当空,姚宁换了一身清爽,带着秦楚和江碧落同乘一辆马车,古风一直虽在身侧,跟着姚宁回了京城,冲着冯逸晟交代了许久,方才上路。
  秦楚的身体不好,姚宁命人尽量将马车布置的舒适一些,自己则是靠在马车上,闭目沉思,眉头微微蹙起,伸手将江碧落的手,从自己的衣领拽了出来,江碧落笑嘻嘻的看着秦楚,凑了过去,吓得秦楚忙的躲到了姚宁的身侧。
  夜半色狼
  夜晚的星空,璀璨,姚宁拧着眉头,看着身边的江碧落,此时他安静的坐在桌旁,任凭姚宁怎么哄骗就是不肯离开,姚宁看不得他那个样子,明明俊朗高大的男人,偏偏美得让人晃神,姚宁更为担心的是回京城他该如何逃过一死?
  看到姚宁紧紧的锁着眉头,秦楚默然立于身侧,只是离着江碧落还是有些距离,想想今天在马车里,就有些后怕,哪里会想到,平日以冷漠著称的王爷,竟然会这么黏姚宁,而且对于自己完全是拉开架势,随时对敌的模样,眸子里的光冷的骇人。
  姚宁斜目看着秦楚若有所思的盯着江碧落,心头一震,将眼眸落在江碧落的身上,此时的他依然垂着头,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一如往昔。一时间姚宁竟然有些错愕,一直看着江碧落却不做声。
  江碧落许是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盯着自己,也是有些不自在,抬头愕然的看着姚宁,手依然握着杯子,骨节分明,白皙的手指似是透明一般,白的有些不自然。
  姚宁笑着握着他的手,道:"时辰不早了,早些休息吧!"
  江碧落任性的摇头,拉着姚宁的衣襟不肯离开,秦楚看着姚宁,默然起身离开,人走远,声音却是飘了过来:"晚上风大,添件衣服吧!"
  姚宁知道秦楚看不到,还是轻笑着点头,起身回了房间,江碧落紧紧的跟在身后。
  客栈的床有些硬,姚宁听到江碧落似是难耐的不停的翻身,姚宁忍不住伸手,按住他,道:"不要闹了,快点休息吧!"
  江碧落闻言,半倾起上身,一只手拍拍床,嘟着嘴道:"这个床真硬,睡的不舒服!"
  姚宁也不理他,翻个身自顾自的闭起眼来。
  江碧落的手臂,自然的搭在姚宁的腰上,似是以往一般,呼气声轻浅。
  姚宁的手自然的握住江碧落的手腕,默默的将手指搭在他的脉搏上,只觉得他的脉搏一阵乱跳,此时姚宁才知道,自己根本就不懂得把脉,充其量是摸到脉搏而已,苦笑着暗骂了自己一句,悻悻的将他的手臂挪开。
  悉悉索索的声音,细碎的传到了姚宁的耳朵里,姚宁细细的分辨着,不似鼠虫的声音,倒像是脚步声,虽是细小,姚宁还是听了个清楚,脑袋里迅速的转动着,如何带着江碧落冲出去救秦楚。
  江碧落似是不知道一般,睡的很沉,眉头轻轻的蹙起,唇畔的笑意若隐若现,此时的江碧落才是真的不设防。
  姚宁似是有些气恼那些人,扰了江碧落,心头满满的不悦,心却是牵了两处,秦楚的安危自己不能不在乎。
  脚步声止于门前,来人似是打探一般的拿着匕首,一点点的挑开门栓,破旧的房门油漆有些斑驳,开关之时却是无声,姚宁便知道,他们是早有准备的,自己竟然带着他们住进了黑点。
  姚宁正想着要不要起来,问问他们有何指教的时候,只听到隔了两间而住的秦楚,一声大叫,姚宁想也没想的一把拖起江碧落来,将他抗在肩头,行到门口时,与那两个伙计,来了个照面,姚宁想都没想便飞起脚来,将二人踹飞出来,扛着江碧落急匆匆的跑到秦楚的房间。
  踹开房门,见秦楚被人按在床上,衣衫不整,上面的人,听到门声,并不惊慌,依然骑跨在秦楚身上,看到姚宁居然扛着江碧落来救人,不由的一阵大笑,声音肆意的有些张狂。
  姚宁不喜欢他这样张狂的笑,尤其是还是这个姿势,他身下的可是自己的人,此时扛着江碧落,回身对刚刚赶来的古风说:"这个人找死,灭了他。"此时,姚宁又是那个流氓混混的模样,不单是秦楚愕然,身后的古风也是一楞,从未见过他这个模样过,眼眸中满满的都是杀意。
  古风刚想上前,却被姚宁拦住,将江碧落往他的怀中一抛,便飞身上前,道:"好好的照顾他。"
  古风点头,扯着要随着上前的江碧落不松手,任凭他眼眸似刀,也全做没看到一般。
  那人愣了一下,见姚宁伸手迅捷,忙的离身,手还不忘在秦楚的脸上,摸了一把,惹得秦楚一阵恼怒,却是没有办法,穴位被点住了,只能出声却不能动弹。
  姚宁伸手便是要害,他虽有内力,却是不会招式,凭着身法灵活,用的却是现代打架的手法,哪里痛便打哪里,哪里致命便向哪里招呼。
  那人,哪里见过这个招式,虽是武功不错,却是得不到什么便宜,面对暴怒的似野狼一般的姚宁,也是有些愕然,太过凛冽的眼神,让人很容易觉得有压迫感。
  姚宁才不理他,压根不顾什么江湖规矩,记忆中双方总是会�嗦几句,譬如说:来者何人,速速报上名来,我不杀无名之辈的废话。姚宁一直知道,即便是说出的名字,是个从未听过的也免不了一战,还不如省些力气,想着怎么将对方置于死地的好。
  那人,似也不是什么好鸟,看着也不像什么讲江湖道义的人,饶是有一身武艺却是占不了便宜,姚宁一拳快似一拳的架势,那人竟然有些招架不住,想着从门口溜走,却不料古风似是黑面神一样的挡在哪里。
  姚宁怒瞪着他,骂道:"该死的,居然敢碰我的人,找死。"
  姚宁那样的气势,让秦楚毕生都忘不掉,终于有人肯为自己拼命了,心里不知道该是悲还是喜了。起初担心姚宁一介文臣,对付这个败类会有危险,不过此时看着他的架势,竟然不落下风,反倒有些欢喜的感觉,秦楚心头一惊,眼睛却是一直看着姚宁,面露担忧。
  那人,做了个摆手的架势,退了一步,冲着姚宁拱手道:"在下无涯,还没请教这位大侠高姓大名啊?"
  姚宁看着无涯,怒火未消,此时恨不得将他即刻打翻在地,然后再补上几刀,见他停下�嗦的时候,姚宁却不理会,趁他不注意,狠狠的踢了他一脚,道:"你家爷我叫姚宁。"
  无涯捂着肚子,哼哼唧唧的瞪着姚宁,道:"你个小人,居然趁我不备暗算我,还讲不讲江湖道义了!"
  姚宁又赏了他一记老拳,霸道的指着秦楚,道:"那是爷的人,你敢碰他,今天就别想着活着离开,跟你讲道义,除非是我疯了。"拳头猛挥,将无涯逼到角落中。
  无涯挨了一脚一拳,此时抱着肚子一阵猛揉,看着姚宁的架势,才知道今天是碰到拼命的主儿了,知道不能掉以轻心了,忙得拉开架势,准备迎战,刚刚被他打中了脸,现在的头还有些晕。
  姚宁不顾其他,猛兽一般的冲了过去,无涯只能一味的躲闪着,自己的招式对他简直没用,他跟本不按照套路,只是散拳野脚的一通乱打。
  无涯被姚宁逼得一退再退,也是有些恼怒,顾不得什么形象,就像是两个不懂武功的男人,厮打在一起。
  姚宁本就习惯了这样,打架对于他来说,反倒是有些兴奋,似是狼闻到了血腥一般,呲着獠牙扑上去,一点点的将猎物撕碎。
  见惯了姚宁,漠然的模样,乍一见他似是嗜血一般的疯狂,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姚宁,秦楚瞪着眼睛,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古风更是如此,朋友一场,从未见过他这样疯狂过,深陷勾栏院的时候,也是淡然的模样,唇畔挂着笑意,穿梭在里面,却是从未被人占去半分的便宜。
  无涯从未这么打过架,只觉得有些过瘾,虽说是挨了几下,可是血液里那种野性,此时正汹涌澎湃,瞧准了机会,一拳打在姚宁的胸前。
  姚宁一声闷哼,脸色白了几分,怒意更胜,顾不得疼,疯了一般的冲了上去,古风担忧的看着姚宁,却不敢做声。
  秦楚则是摇着头,噙着泪,道:"爷,算了,秦楚不值得你这么为我,我只是个下贱的娈童而已。"
  不言语还好,姚宁听到此言,更是气恼,恨不得此时就杀了无涯,转头看向秦楚时,见他泛着泪花的眼,又是有些心疼,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以后不准说这样的话,我从未将你看做娈童。"
  趁姚宁说话的时候,无涯的拳头便打向姚宁,姚宁本能的侧头,险险的躲了过去,猛地挥手,打在他的肩头,将其打翻在地,扬起脚踩在他的肚子上,道:"你自己挑个死法吧!"
  无涯冷笑,手臂一挥,一根银针猛地刺进姚宁的小腿上。姚宁只觉得一阵刺痛,小腿便失去了知觉。
  古风见此,忙的松开江碧落,伸手去扶姚宁,无涯趁机起身,急急的退向门口,顺便拉着江碧落做人质道:"今日先到这里,我还会找你的,我发现和你打架倒是有些意思。"说完轻佻的将手拂上江碧落的面颊。
  姚宁哼了一声,扑了过去,却不料腿上没力,身体急急的坠下,好在古风伸手揽住他,方才躲过一劫。
  听到无涯一声惨叫,姚宁抬头看着江碧落狠狠的咬住无涯的手指,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姚宁忍不住勾起嘴角来。
  见到无涯扬起手臂,姚宁忙的伸手,一把扯过江碧落来,将他紧紧的圈进怀中,冲着无涯,道:"你现在快点滚,若是下次再见到你,我定会要了你的命。"
  无涯若有所思的看着姚宁,眼眸扫向江碧落和秦楚,笑嘻嘻的道:"你倒是有福气,身边这两个可都是难寻的美人,啧啧,不过你长得也不错,还这么有气势,若是能与你一夜,也不算枉活了。"说罢又是一阵肆意的大笑。
  古风想都没想,便提刀劈向无涯,无涯笑着起身躲开,古风追着他的身影,一直到了半夜,方才悻悻的回来,垂着头一副泄气的模样。
  幸好,姚宁只是中了麻药,并没有毒,可是看着秦楚和江碧落却是犯了难了,到底这二人要怎么办才好?都不会武功,自己也是□无术,哪一个有了危险,自己都不想。
  古风似是知晓一般,看着姚宁,道:"大人,若是信得过我,王爷的安危就交给我吧!"
  姚宁想了想,便也点头,吩咐古风,给秦楚解穴,自己则是揉着膀子,坐在床头,看着江碧落可怜巴巴的离开。
  秦楚看着姚宁赤 裸着上身,上面一处处的青紫,让秦楚有些心疼,坐在他的身旁,道:"不必为我如此。"
  姚宁斜睨了他一眼,不悦的道:"以后不要说这种鬼话,什么值得不值得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还有秦楚我要告诉你,我并未拿你当娈童看,以后也不准这样贬低自己,我听了会心疼。"
  秦楚垂着头,默然不语,许久方才紧紧的抱住姚宁的腰,将自己的脸贴在他的胸前,听到姚宁哼了一声,忙得松开手,看着他身上的青紫,突然笑出了声。
  姚宁瞪了他一眼,道:"你个没良心的,居然还笑我,等下看我怎么收拾你。"姚宁虽是这么说,可是知道秦楚的病还未好,此时一路劳顿,根本受不得这样的激情,想想还是忍住了。
  秦楚将自己的亵衣整理好,下地取来药,手轻柔的沾了药,擦在姚宁的身上,手指冰冷,甚至是有些微微的抖动着。
  姚宁笑着,惬意的闭上眼,躺在床上,任凭秦楚手轻柔的拂过自己的肌肤,心旌荡漾,某些部位明显有些不适。姚宁拉住秦楚的手,盯着他问:"刚刚那个混蛋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秦楚闻言哑然失笑,道:"你当我是女人呢,怎么会,不过是被他亲了一下而已。"
  姚宁闻言猛地起身,盯着秦楚,眉头紧紧的拧在一起,许久方才开口问:"他是不是亲你这里了?"指腹重重的摩挲着秦楚的唇。
  秦楚点头,不知何意,见他这个模样,却是不敢问。
  姚宁恼怒的哼了一声,指腹用力的擦着秦楚的唇,许久方才不满的吻了上去,重重的吸吮着,感觉到秦楚有些缺氧,方才放过他,见到秦楚愕然的模样,方才不悦的道:"今后不准让别人亲你。"
  重归朝堂
  那一夜,姚宁几乎没有合眼,一直小心提防着,好在天亮的时候,都没有人再来过。
  次日的清晨,姚宁吩咐古风找来府衙捕头,将这店内的一干人等压入的大牢,府衙老爷听说丞相大人驾到,忙的迎了过来,姚宁似是料到一般,只留下重惩二字,早就带着江碧落和秦楚走得远远的了。
  古风策马急行,留下府衙老爷带着衙门众多人,看着尘灰飞驰而远,待到尘灰消散,各自都有些灰头土脸的,相互对视,狠狠的骂了声娘,便随着府衙老爷散散去了,围观的群众却是无不拍手称快。
  马车晃悠悠的,正适合睡觉,姚宁靠在马车上,沉沉的睡去,江碧落今日出奇的安静,独坐在一角,显得有些孤寂。
  秦楚依然默然坐在姚宁身旁,此时却是理直气壮的跟在他的身边,无论今后怎么样,此时的自己却是不愿离开。
  各自有各自的心事,姚宁沉睡了许久,方才醒来,撩开帘子,已是午时,吩咐人送来吃食,那一餐算是糊弄过去了。
  江碧落吃的很少,沉默的垂着头不做声,姚宁看着他,却是猜不到为什么,只能伸手将他拉到自己的身边来,道:"怎么了?今天怎么不做声?"
  江碧落不理他,倔强的躲到一边,看着秦楚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姚宁笑看着江碧落,无奈的摇头,复又伸手,将他拉了过来,不再做声。
  那几日,江碧落都是如此,姚宁也是拿他没有办法,秦楚却是不甚在意,只是担忧的看着姚宁的眉头,越锁越紧。
  果然,离京城越近,姚宁的眉头便是越紧,此时担忧的不单是江碧落如何保命的问题,此时牵连的还有自己,原本自己和江碧落相互鼎立,实力相当,皇上似乎拿自己与他都是没辙,此时江碧落变成这个样子,皇上收他的兵权,却是无可厚非的,没有理由能阻挡,江碧落垮台了,自己也很难立足。
  此次江南之行,虽是没有大批的难民出现,可是功不可抵过,若是皇上想办自己,不会顾及这点小事的。此时距京城不过半天的路程了,还没有想到什么对策,越是焦急,越是没有法子。
  江碧落嘟囔着下了马车,姚宁看了眼秦楚,道:"随他一起去,看着他不要让他出什么危险。"路途虽是远,还没碰到路匪、刺客之类的。
  秦楚点头,随着江碧落去解手。
  姚宁看着他们二人走远,忙的只开车夫和随从,将古风交到身前,将耳朵凑到他的耳旁,吩咐了一通。
  只见古风郑重的点了点头,翻身上马,道了声:"放心。"便疾驰而去。
  秦楚回来没看到古风,却也是没问,或许,知道的少了,就会开心了。
  到了丞相府已是傍晚,听闻先回来报信的人称,姚宁即刻便归,丞相府大大小小老老少少,都站在门口,恭候迎接。
  车夫恭然跪在地上,姚宁今日没有反对,撩起衣摆蹋背而下,伸手拉过秦楚来,秦楚看着跪在地上的车夫,脚步却是顿住了,姚宁冲他轻笑,道:"快些下来。"声音严肃偏偏带着几分宠溺。
  秦楚点头,抬足蹋背而下,惹来众人的眼神,探究的、嫉妒的、猜疑的。秦楚倒是不在意,随着姚宁进了院门。江碧落随行而下,众人又是跪地施礼,姚宁摆手带着人进去。
  接过,下人送来的茶,姚宁轻品了一口,随即吩咐道:"怎么就两杯茶?"
  秦楚站在身侧,淡然的道:"秦楚不渴。"
  姚宁却是不满,将茶碗重重的放在桌上,一声闷响,吓得众人一阵轻颤,此时早有机灵的端来茶碗,恭敬的递到秦楚的手中,道:"秦公子请喝茶。"
  秦楚点头称谢,自己在这个府中的地位,还是相当尴尬的,瞧一眼一旁的子墨和俊楠,不禁苦笑,自己与他们一样,都是娈童而已,曾经的白瑾瑜很得宠,曾经的俊楠和子墨也未受过这样的冷落,如此白瑾瑜深陷大牢生死不明,冯逸宵居然只此不提,无情程度可见一斑。
  姚宁身后没长眼,看不到秦楚漠然的神情,只是摆摆手道:"行了都散了吧,也等下要进宫,秦楚随我进去更衣。"
  秦楚方才茶碗,一口未喝,却是知足了,他能如此待自己,应该知足了。
  俊楠不知死活的拉着姚宁的衣袖,可怜巴巴的道:"爷,走了这么长的时间,难道就不想俊楠吗?"
  姚宁看了眼秦楚,不露声色的挣脱开,道:"先回房去,晚上再去看你。"姚宁说罢,俊楠开心的一笑,脚步轻快的离开。
  子墨,幽怨的看着姚宁,却不敢上前,只能眼巴巴的看着姚宁带着秦楚从身边经过。
  回了房间,秦楚麻利的帮姚宁换上朝服,看着姚宁脸上带着浓浓的倦意,忍不住问:"要不就明天去吧!"
  姚宁摇头,道:"不可。"没有多余的话,早早派人去取江碧落的朝服,此时命秦楚帮他换上,看着江碧落穿戴整齐,方才带着他去了皇宫。
  皇上似是知晓一般,早有太监侯在宫门口,见到姚宁和江碧落,躬身施礼,带着二人去了御书房。
  皇上坐在书案前,面前堆了厚厚的奏折,此时正埋首与里,听闻太监来报,方才放下笔,宣姚宁与江碧落进来。
  姚宁躬身施礼,却见江碧落傻呆呆的站着不动,也不做声,看着皇上眼眸落在江碧落的身上,似是探究一般的眼神太过犀利。
  江碧落看着皇上,面无惧色,只是拉着姚宁的手不松开。
  皇上挑挑眉毛,看着二人相牵的手,只觉得好笑,难道真是天现异数了,这二人居然能牵着手而来,朗声一阵大笑,不得不说皇帝的声音很好听,不过姚宁此时关心的却是另外的事。
  皇上笑着摆手,道:"起来吧,给王爷和丞相看座。"话音落,早有太监送来椅子。
  姚宁恭然道谢,轻撩起衣摆落座,神情恭然,等候吩咐。
  皇上看着江碧落挪动着椅子,试图靠近姚宁,却见姚宁面无异色,仿佛对此已经习惯了一般。打量了二人许久,方才开口道:"冯爱卿,说说吧,这王爷今天唱的是哪出啊?"
  姚宁闻言,起身拱手道:"回皇上的话,下官办事不利,没有保护好王爷,让王爷撞坏了脑袋,请皇上降罪。"
  皇上早就知道此事,此时却是面露震惊的看着江碧落,忙的命人去请御医来为其诊治。
  御医匆忙而来,看似匆忙,神情却不见慌乱,显然是早就侯旨等候了。几人围住江碧落,一阵把脉,许久才在皇上的冷哼声中停手。
  为首的王太医,跪倒在地,道:"回皇上,王爷确实是伤了脑子。"
  皇上的眼扫过其他人,均是一致的说辞,方才相信,此时心里固然开心,可是还是要做做样子,命几个太医务必,医治好江碧落,太医闻言,忙得战战兢兢的领旨,几名太医,在皇上不耐烦的挥手下,急匆匆的离开,只留下一个方子。
  姚宁躬身而立,他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该显得狗腿一些,但是自己的骄傲只允许,自己做到这个程度而已,为了生存,必要的时候,自己不反对与江碧落联手,哪怕那样只能让自己多活几天而已。
  皇上看着姚宁,起身走到他的身前,伸手执起姚宁的手,看着姚宁白皙的面孔上满是倦意,眼眸随意的扫过江碧落,似是无人一般的抬手,拂上姚宁的面颊,稍带关切的道:"瘦了。"
  姚宁忙的躲开,不由的退了一步,道:"谢皇上。"
  皇上轻笑着,并不上前,只是看着姚宁,似是叹息一般的说:"你虽是没能好好的保护王爷,但是江南的事,你做的不错,朕会重重的赏你。"
  姚宁忙的推脱,道:"谢皇上,臣只是做了份内之事,不敢要赏赐。"
  皇上笑着伸手,试图拉过姚宁来,却见他脚下用力,竟是纹丝未动,皇上看着姚宁,不解的问:"怎么走了这么久,一点都不想念朕?"
  姚宁面色苍白,此时只觉得有些冷汗淋漓的感觉,却巍然不动。
  皇上笑笑收回了手,道:"果然,你的心是我捂不热的,好了你们下去吧!"
  姚宁施礼起身离开,江碧落紧紧的随在身后。
  见其二人远去,皇上方才敛起笑意,将暗卫招了出来,吩咐道:"今夜,再去搜一定要将兵符搜出来,记得不要打草惊蛇。"
  任凭姚宁怎么劝,江碧落就是不肯回自己的府邸,姚宁只得将他带回丞相府,晚饭的时候,更是难办,平日一桌就好,今日王爷驾临,府中大部分随从伺候着,稍怕有什么闪失,虽然姚宁叮嘱只看着他不要让他有什么意外就行,可是府中的人还是如履薄冰一般,小心的伺候着,这京城中谁不知道王爷和丞相都是有些手段的。
  江碧落的胃口不佳,吃的很少,姚宁也不管他,只是命人请来平日伺候江碧落的人,随身伺候着,九儿也在其中,只是见到姚宁的时候,神情有些哀怨,垂着头不做声。
  姚宁命人将江碧落安置妥善,方才去了书房,古风早早的侯在哪里,低声回报说:"我没有潜进去,好像还有其他的人在找兵符,要不要晚些时候再去一趟?"
  姚宁闻言,哼了一声,道:"果然,他也派人去了,古风,今夜无论如何你也得潜进去,兵符切不可落入他人手里。"
  古风点头,看了姚宁一眼,道:"逸宵,我们还是朋友吗?"
  姚宁看他似笑非笑的道:"说什么鬼话,若不是朋友我怎么能留你在身边,行了,去吧!"
  古风笑笑转身离开,轻声的道:"放心吧,我会拿到的。"
  姚宁不理他,似是倦怠至极的模样,靠在椅背上。
  清晨,秦楚早早的叫醒姚宁,帮他穿上朝服,车夫早早的侯在门口,见到他躬身跪在地上,姚宁依然是走到另一侧,双手撑在上面,轻轻的一跃,灵活的跳上马车,江碧落想都没想便蹋背而上。
  姚宁指着车夫,道:"明日准备好矮凳来,若是再见到你这个样子,就自己去账房领一个月的工钱,自己滚蛋。"
  车夫闻言,忙的点头应着,却是为难的看了一眼江碧落。
  姚宁掀开帘子,忽而看到门口两个公狮子,也是不由的一怔,这身体的前任,还真是有点意思,很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断袖一样,连门口的狮子都是两只公的,想想也觉得有些奇怪。
  马车轻缓的前行,江碧落扯着朝珠,玩的不亦乐乎,姚宁也懒得管他,满脑子都是今日朝堂皇上会不会拿出兵符来?昨夜古风回来,说整个王爷府都翻遍了,都没有找到兵符,是被皇上先行拿走了?还是江碧落早有防备,将兵符藏于隐秘之处了?姚宁想想更希望是后者。
  朝廷之上,皇上面色无异,一如往常的威严,意外的是,纳古王不知何时进了京,此时正带着他的儿子末七,将贡频觐现出来,珍稀古玩、绝世美女、意外的还有清隽小倌。
  皇上笑着一并收下,眼眸不经意的落在姚宁的身上。
  姚宁感到多道目光扫了过来,顿觉有些不舒服只感,对上纳古王的眼眸,果然那个老色鬼正色迷迷的看着自己,他身旁的末七,则是眼眸不善的看着姚宁。
  末七的身材高大,面容却是清秀,若不是眼神太过冷厉,乍看之下,更多的像是读书人。姚宁可是不敢小瞧他,老早就听闻纳古王之子末七武艺高强,性情孤傲,似是野狼入尘世一般,短短的几年时间,便协助纳古王收复了临近的几个部落,此人有勇有谋,倒是不容小觑。
  而末七也是打量着姚宁,自己老爹一直想着的男人,本以为是个狐媚的男子,此下一看,面容清秀俊美,漠然中带着几分孤傲,倒不似传闻中以色相侍君的货色。
  纳古王突然大笑着,走向姚宁,姚宁神情一顿,手微握成拳,看着他猥亵的眼神,一阵怒火上冲
  师傅师叔
  末七似是察觉到姚宁的气息,忙的挺身挡在纳古王的身前,与姚宁对视,眼眸都是冰凌一般既冷且刺人。
  纳古王笑笑,伸手推开末七,手便伸向姚宁的脸颊,皇上不悦的蹙起眉头,却是没有做声,众多的大臣也是倒吸了口气,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姚宁偏头躲过,瞪了纳古王一眼,谁料纳古王更是得意,双手欲将姚宁抱住,姚宁气急,飞起一脚,将纳古王踹倒在地,欲提拳上前,末七却先他一步,将纳古王扶起,眼眸不善的瞟向姚宁。
  皇上没料到姚宁会有这么一招,此时也是暗暗的发笑,对于纳古王的嚣张,自己也是看不惯的。
  众位大臣却无不拍手称快,对于纳古王这种番邦蛮夷近乎粗鲁的人,显然是大家看不惯的,此时被姚宁踢倒,无不偷笑。
  纳古王冲着皇上施礼,刚想要说什么却见皇上挥手,太监捧出一托盘来,皇上眼眸扫了一下下面的众位大臣,都知道此时皇上有话说,忙得噤声,恭听圣言。
  皇上笑看着姚宁,道:"丞相此江南之行,治理水灾,功不可没,今赏赐四爪金龙朝服一件享王爷俸禄。"
  姚宁忙的跪倒谢恩,获准平身时,众位大臣纷纷道贺,纳古王父子则是默然不语,末七的眼神更为凌厉的扫向姚宁。
  皇上不甚在意,复又赏赐江碧落黄金白银,美女小倌,倒都是实用的。
  散朝之后,姚宁推却了各位大臣的宴请,带着江碧落向丞相府走去。心里一直想不通为何皇上命江碧落暂住在丞相府?难不成是要自己监视他不成?还是皇上连自己也不相信,此番是试探自己?
  江碧落脚步不急不缓的跟在姚宁的身边,今日的江碧落异常的安静,看着四周的一切,眉头紧紧的锁起。
  姚宁不解的看着,不知这是何故?只是拉着他,悄悄的问:"你是不是恢复过来了?"
  江碧落茫然的看着姚宁,只是摇头,似是小孩子一般,紧紧的拉着姚宁的手,笑嘻嘻的道:"为什么要起的这么早,现在好困,咱们回家吧!"
  姚宁点头,带着江碧落回了府,谁料丞相府门前却是人山人海,围个水泄不通。姚宁冷哼一声,车夫便用力的一甩马鞭,人群下意识的躲闪出一条道来。姚宁下车,将江碧落安置在马车上,命车夫随身保护。
  自己则是下了车,看着有人倒骑在狮子上,身旁还站着一个,身型不高,却是挺得笔直。骑着狮子的指着门子大声的骂着:"你们这帮不长眼的家伙,居然敢不让我进门,你们知道我是谁吗?"
  姚宁虽是看不清楚脸,但是声音他还是认识的,忙的叫车夫将江碧落搀扶下来,带着他,走到倒骑着狮子的师傅面前,拱手施礼,道:"师傅。"
  吴欢见到姚宁,却是冷哼一声,道:"果然是丞相府门槛高,我老头子倒是迈不进去啊!"
  姚宁陪着笑,道:"师傅,这其中有误会,还望您老人家消消气,随我进屋吧!"说完伸手去搀,他身边的那个却是先了姚宁一步,将吴欢扯了下来没好气的道:"就知道给我丢人,还不快点进去。"
  姚宁闻言一愣,吴欢不恼反笑的扯着他的手,进了丞相府。姚宁立于门口,扫视了一圈,道:"刚刚是谁守门,自己去账房领赏钱。"果然这样的人,用着才随心,没有自己的命令,就是来人说是玉皇大帝也不可擅入。
  吴欢看着江碧落和姚宁,捋着胡子一阵轻笑,身旁的陈安怎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鄙夷的看着他。
  姚宁一时不知道陈安是何人,看着吴欢问道:"师傅,这位前辈是?"
  吴欢见姚宁提及陈安却是笑看着陈安,满眼的柔情,不顾陈安的反对,紧紧的握住他的手,道:"这位是陈安,你叫他师叔就行了。"
  姚宁闻言,起身施礼,恭敬的道:"师叔。"
  陈安此时见姚宁行此大礼,只是轻轻的点头,神情孤傲,冷漠,似是冰块一样,只是眼睛中却是带了几分羞涩。
  席间,姚宁身侧左右是秦楚和江碧落,无论这秦楚如何忍让,江碧落就是看不得他,只要秦楚近身时,他不是飞拳扬脚,便是眼神如刀的盯着秦楚,对此姚宁也是没有办法。
  吴欢一直打量着秦楚,一旁的陈安没好气的瞪着吴欢,秦楚神情漠然,似是不知晓一般,许久吴欢方才像是发现了什么似得,道:"乖徒儿,你倒是有福气,这二人容貌不相上下,气质是各有千秋,但就是不知能否与你匹配了!"已有所指,明显的向着江碧落说话。
  没等姚宁开口,一旁的陈安便接口道:"我看这个叫秦楚的孩子不错,比你看中的那个傻呆呆的要好多了。"
  吴欢不服,可是看着陈安却只是摆摆手,道:"好了,你说好就好,我不与你争。只是姓江的这个孩子可是付出了不少,可惜了一身的好武艺了。"
  陈安不屑的撇着嘴,道:"像你一样空有力气,没有脑子就好了,莽夫。"
  吴欢此下像是炸了庙了,猛的起身,指着陈安道:"像你这样,整天就知道算计人就好了,奸人。"
  陈安起身,便要离开,却见吴欢,忙得拉住他,陪着笑脸,道:"行了,不要走,好不容易在一起了,都是我不好成了吧,今后我都让着你,不要生气。"
  陈安转头,冲着姚宁狡黠的一笑,果然吴欢气急败坏的瞪着陈安,就是不敢松手。
  姚宁适时的起身,拉过二人来,道:"好了,先坐下吃饭吧!"心里却想说,想要打情骂俏的就回屋去,当着人面调情,倒是好意思。
  二人落座,还未坐稳,九儿便闯了进来,姚宁命人拦住,道:"放肆,你当这是哪里,这么没规矩。"
  九儿闻言,忙的跪地,道:"大人饶命啊,九儿听闻义父来了,一时情急忘了规矩,还望大人恕罪。"
  姚宁挑起眉毛来,眼落在九儿身上,狐疑的问:"你说义父?你义父是谁?"
  九儿看着陈安,对姚宁道:"陈安便是九儿的义父?"
  姚宁冷笑,却听见陈安不悦的道:"没出息的东西,跟了我这么久,居然一点长进没有,还是这么毛毛躁躁的,还不快点滚进来。"
  姚宁闪身,让九儿进来,自己则是不急不缓的落座,命人添椅子、餐具。
  吴欢看着九儿,问陈安:"他是谁?"
  陈安看着吴欢道:"我捡的孩子,曾经与我相依为命六年,后来找到家人,回到家人身边,我也好多年没见他了,不知道怎么进了这丞相府了!"
  九儿却是不急不缓的走到陈安的身旁,跪在地上,道:"今日见过义父,孩儿心愿已了。今日的九儿,已是下贱之身,不配做义父的儿子。"
  陈安冷冷的扫了眼姚宁,拉起九儿,问:"出了何事了?快点细细道来与我听。"
  九儿叹息了声,道:"那年回到父母身边,家境还算殷实,没过了三年便是一场大火,家中钱财烧了个精光,爹娘困在火中丧了命,家姐早就嫁人,随着婆家去了外地,一直没有音讯,而家兄不忍家道就此落败,四处奔走筹借银两,无奈人穷无亲,哪里还有人肯借钱给我们,兄长气急攻心一病不起,最后也丧了命了。从此也只剩下我一人,曾经去找过义父,谁料义父不在,茅庐早已是人去房空,最后无奈入了王府,做了王爷的娈童。"
  陈安闻言,叹息了一声,道:"既然如此那今日遇到为父,我便不会看着你继续在火坑里生活,日后随我走吧。"
  九儿闻言,又是跪地磕头,道:"孩儿不孝,此番还有恩情未报,不敢离开,若是有朝一日九儿得报恩情,定会留在义父身边,伺候义父的。"
  陈安闻言,也不勉强,也不问是何大恩,欠了谁的大恩。
  吴欢则是拉着九儿问:"孩子,你叫什么?"
  九儿轻笑着道:"昔日的名字早就忘记了,现在我叫吴九,义父取的名字,一直没有改过。"
  吴欢闻言则是笑着拍手,扯过陈安道:"还说不想我,你看给这孩子起名,用的都是我的姓。"
  九儿原本就是个伶俐的人,见到吴欢和陈安二人相握的手,则是抿嘴一笑,冲着吴欢道:"爹。"
  此下,吴欢更是乐了,连连的叫着乖孩子,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活像个小孩子一样。
  陈安没好气的瞪着他,活像见到白痴一般。
  江碧落看着眼前人,似是唱戏一般,哭哭笑笑的,撇着嘴道:"还不开饭,我都饿死了。"
  九儿闻言,忙得起身,在身侧伺候着江碧落吃饭,神情恭然。
  姚宁打量着九儿,觉得九儿这人极不简单,此时的九儿与初见时,仿若二人,虽是一样的模样,可是神情举止可是有天壤之别,一个如尘世泥泞中的野草,一个如天空如雪的云朵。姚宁拧着眉头想究竟那一面才是他真实的一面?
  把酒言欢,秦楚也喝了一点,姚宁心疼他身体不好,不肯让他多饮,吴欢和陈安也不理,只是江碧落似是酒鬼一般,抱着酒壶不松手,任凭九儿怎么劝说,就是不肯松手,直喝了个酩酊大醉,方才被姚宁吩咐人给搀回了房间。
  看着江碧落的身影,吴欢为难的看了秦楚一眼,却是冲着姚宁道:"乖徒儿你不去瞧瞧他?"
  姚宁闻言,看了眼秦楚,九儿欲随江碧落同去,却被姚宁拦住,命他与陈安好好的叙旧,秦楚起身面色苍白的道:"二位前辈,晚生不胜酒力,扫了各位的兴了,若是放心我去照顾王爷吧!"
  姚宁伸手紧紧的握住他的小臂,道:"这不是你该干的事,既然不舒服就回房休息,丞相府虽是人丁不多,可是找几个得心的伺候王爷还是找的出来的。"
  秦楚点头,心头却是说不出的滋味,似悲似喜,果然自己在这里的身份是尴尬的。面带着笑意,起身离开。
  吴欢看着秦楚的身影消失,方才冲着姚宁道:"这孩子倒是有些心思。"
  姚宁笑着点头,起身将吴欢和陈安的杯子斟满,又是一番豪饮,直到姚宁有了些醉意,吴欢醉不成步,被陈安搀回了房间,姚宁方才起身,去了江碧落的房间,果然任凭自己怎么样断自己与他的后路,可是还是忍不住的不放心他,这样的感觉很无奈。
  江碧落蜷缩在床上,高大的身躯,稍显瘦削,面色绯红,重重的喘息声,告诉姚宁此时他很难受。
  姚宁摆手,将众人遣散,坐在江碧落的床边,手不有自主的拂上他的面颊,双颊似是桃花一般,娇艳的有些让人把持不住,姚宁的喉头上下迅速的滑动着,眼贪婪的看着江碧落。
  闻其喊着口渴,扶起他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伸手端过床头的杯子来凑到他的唇边,杯子就在唇边,可是江碧落只喊口渴,并不喝水。
  姚宁笑着放他躺好,含了口水,渡到江碧落的口中,四唇相碰,姚宁有些激动,他的唇柔软微热,四唇相碰似是心灵深处出最柔软的那一部分被触动,江碧落咽下,却是不满的舔着姚宁的唇,似是勾引一般。
  姚宁重重的吸吮着他的唇畔,贪婪的不肯松口,江碧落感到窒息,伸手推着姚宁,姚宁不满的伸手捉住他的双臂,紧紧的禁锢在他身体的两侧,稍稍的松开他,却是不离开,轻轻的舔着江碧落的唇,柔软的不愿离开。
  江碧落得到空气大口大口的喘息着,门口脚步声止,姚宁不满的盯着紧闭的门,道:"进来吧!"不知道是何人,就是对此时的脚步声不满。
  门被推开,九儿恭敬施礼,道:"大人,时辰不早了,还是交与九儿来照顾吧!"
  姚宁点头,揉着头看了眼江碧落,他却是紧紧的拉着姚宁的手不松开,姚宁挣扎了几下,方才挣扎开,叹了口气,似是无奈的道:"好生的照顾着,等下我命人送醒酒汤来,给他喂进去"说罢起身离开,临到门口的时候,转身道:"九儿,若是你不愿留在他的身边,我可以帮你离开。"
  单独会面
  九儿笑着摇头,道:"命已如此,再做挣扎亦是无用,倒是大人该是想想后路了。"
  今日的九儿有些不同,姚宁笑看着他,不再做声,未来的路确实是要好好的想一想了,这相府之内,眼线众人,皇上的、江碧落的,或许还会有其他人派来的。
  那一夜自己住在了书房内,秦楚站在不远处,看着室内的烛火亮了一夜,风霜稍重,秦楚第二日便发起烧来。
  姚宁坐在椅子上,听着古风的回报,命古风隐于暗处,外面的人不走进来,是看不到屋子内是两个人的,看着古风歉意的摇头,姚宁便是知道,令符又没有找到,值得庆幸的是,皇上也没有找到,只要皇上一日没有找到令符,那么自己与江碧落都还是安全的,没有令符,皇上对江碧落也是无可奈何,既不能明目张胆的办他,暗中下手又没有得手。姚宁不知道,此时的皇上是不是气得跳脚了。
  古风歉意的看着姚宁,手不自然的握在一起,相互的揉搓着,好在是隐于暗处,若是走近瞧,晒的黝黑的手背上,仍可以看到揉搓的红了一片。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道:"对不住,我又没有找到,我想我明日还是离开吧,不能帮你,也决不能成为你的拖累。"
  姚宁拧着眉头,似是心思不在此,古风说的话,自然是没有听到。
  古风见到姚宁如此,以为他这是默许了,心里俨然有些失落,不是滋味起来,仍是笑着拱手,道了声珍重,转身离开。
  行至门口,却被姚宁叫住,问道:"你去哪?"
  古风垂着头,靠在暗门上,道:"天大地大,总有容身的地方,谢谢你容留了这么多时日,若是日后有用到我的地方,捎个口信,哪怕是身在天涯之巅,也必然前来。"
  姚宁显然没料到他如此一说,想想也猜到些端倪,古风的自尊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强,这么点打击居然受不了,摇头道:"也不想想,皇上派去的人都是顶尖的高手,他们不也是没找到,你还在这里自怨自艾个什么劲,还不快点收拾收拾,明日替我找这个人,将这个给他。"说罢,起身,手在书案的边角上,轻轻的摩挲了一下,不知道是触动了哪里的机关,一个暗格自动弹了出来,姚宁也不避讳古风,顺手从里面拿出一个檀木盒子来,扔给古风继续说:"把这个交给他,地址在这个地方。"说罢,将字条和信封都放交到古风的手里。
  古风似是不敢相信一般,半是激动,半是难过,嗫嚅道:"此次,若是在办不好此时,人头便摘下来扔到茅坑去。"
  姚宁暗笑,此次比起让你找令符来,似乎还要难上几分,姚宁口中不说,却是一阵暗笑。过后还是忍不住的担心。
  那夜姚宁坐到清晨,听到敲更的声音,方才不情愿的起身,想要悄悄的拿出朝服来,谁料推开门的时候,秦楚就远远的站在门外,披着一身的风霜,脸色苍白,薄薄的唇紧紧的抿着,看到姚宁的时候,忍不住展颜轻笑,却是掩饰不住的倦色。
  姚宁想都没想,便走了过去,扯下自己的外袍,将秦楚紧紧的裹住,半拥半抱的将他带回了房间,第一时间将他塞进被窝去。略显轻责,道:"怎么这么傻,为什么不进去叫我?"姚宁知晓他没有什么急事,不然早就急冲冲的找自己了。
  秦楚闻言已是垂下眼帘,手紧紧的攥住被子,轻声道:"没有什么事,就是看你这么晚都没回来,怕你有要事,就一直没有进去打扰你。"
  姚宁也不理会他,自己拿起朝服,笨手笨脚的穿着,看着秦楚欲起身相帮,忙的按住他,神情严肃的道:"今天就在屋子里呆着,不准出去,等下我会叫郎中过来给你瞧瞧。"俨然就是一家之主的模样。
  秦楚不自然的点头,自感到了此时,怎么像个小媳妇似得,想到这里毕竟是有些心虚,又觉得自己这个德行有些别扭,不由的清了清嗓子,尽量用低沉的声音,道:"没事,我暖和一下就好了。"
  他的心思,姚宁自是不知道,只是习惯与护着自己的人,姚宁并不知道同为男人,被人处处照顾,也是不舒服的,姚宁不知,秦楚也不道破,只是这个相处模式,没有人觉得开心,姚宁的心思,被他自己压的很深,自己都不敢想起,还怎么忍心对秦楚不好。
  秦楚自然也猜不到姚宁的心思,只是如今自己依然知足,他将自己从泥土中,拉到了云端,摆脱了秦家的摆布,只是如今的身份还是有些尴尬,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容不下俊楠等人,这样独占的欲望,愈发的强烈起来。
  车夫侯在门口,凳子稳稳的摆在地上,姚宁面无表情的踏上马车,在马车内摇晃的竟然有些睡意。
  走到大殿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哈欠连天。惹得伸手的大臣纷纷的探头而视。
  皇上眯着眼,扫过姚宁故作不知道的模样,姚宁也是偷偷的打量了皇上一眼,他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四目相对的时候,都有些不自然的躲闪。二人心头纷纷的加快了速度,这样的激荡不关风月,而是看穿彼此的心虚。
  皇上、臣子本该相互扶持,而今却是相互猜忌,防备,甚至是利用,谁料事情突然变动,这样的局面对于皇上来说,是个绝好的机会能够卸掉江碧落的军权,无奈的是居然找不到他的令符,没有令符,纵然是天子也指挥不动那只铁血之军。
  想到这里,皇上不禁冷哼一声,果然够讽刺,这只军队居然美其名曰:护龙铁骑。如今来看倒是不知道护的是哪条龙了?
  上愣神,还发出冷哼声,众位大臣均是一怔,各自更为小心了。皇上身边随行的太监刘福,忙的偷偷的碰了皇上的膝盖一下,皇上恍然间醒来,扫了眼自己的臣子,神情自若的问:"今日可有要是启奏?"
  众位大臣此时已是噤若寒蝉,丞相党眼都落在姚宁的后脑勺上,不知道是不是都以为丞相厉害到脑后长眼的地步了。王爷党少了王爷这个主心骨,自是忙着自保,哪里还有往日在朝堂上争吵或许用个好听的字眼叫做据理力争的嚣张,也是眼眸在姚宁和皇上之间不停的徘徊着。
  见众人默然不语,皇上似是有些不悦,见此早有善于察言观色的人,上前一步,道:"启奏皇上,得到江南的消息,说是水患已经消除,目前形式稳定。"
  此话一处,龙心大悦,原本阴沉的脸,此时也带着几分笑意,若是没有江碧落的纷争,若是没有对自己的利用威胁,姚宁会觉得他是个好皇上,忧国忧民,或许是换了谁都比不上,只可惜他的身边卧着两只恶狼。
  久未开口的纳古王,此时也站了出来,挺直着脊背,道:"皇上,本王来到这里也有些时日了,今日想出去转转,不知道能不能请丞相大人为本王做个向导?"
  姚宁的眼落在纳古王的身上,眼眸冷得似能结冰一般,此时末七也不由的看向姚宁,眯着眼一副危险的模样。
  皇上却是笑看着姚宁,道:"恐是丞相没有空吧,丞相大人,那日朕着你办的事,办的怎么样了?行了,时辰不早了,都退了吧,丞相等下到书房来找朕细说吧。"说罢起身,百官跪送。
  纳古王吃了憋,怨愤的盯着空空的龙椅,久久回不过神来,末七适时的拉起纳古王来,父子双双离开。
  姚宁在书房外侯旨,听到皇上宣旨,方才进去跪倒施礼,此时皇上却是站起身来,将姚宁扶起,拉着他坐到一旁,却是不肯松手。
  皇上看着姚宁,轻笑着伸手,拂上姚宁的面颊,感到姚宁身体一僵,方才得意的一笑,道:"果然,对我的抚摸还是有感觉的。"
  姚宁想要挣开,却是不敢太过用力,只得灵巧的趁着皇上说话的空当,抽回手来,躲过皇上的手,起身做出惶恐状,道:"微臣失礼了,还望皇上恕罪。"
  皇上眯起眼来,似笑非笑,道:"说说你如何失礼?"
  姚宁语气一顿,暗骂了几声,开口道:"臣不敢与皇上同座。"
  果然皇上猜到就是这副言论,不过已是挺多了反倒没什么效果,伸手欲拉过姚宁来,却不料他刚刚起身时退了几分,此时伸手却不能拉住他,只得悻悻的放下手,做出无奈状,道:"怎么与我还是如此这般模样,难道朕的心思,你是真的不懂?"
  姚宁闻言,摇头道:"臣就是一介莽夫,不懂进退,若是让皇上误会了,臣愿就此告老。"哼,再逼我,老子就撂挑子不干了,这苦差事谁爱做就让谁做去。
  皇上苦笑摇头,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人,该拿他怎么办,多少次动了杀机,偏偏又下不了手,此时此地的丞相,已不是那个勾栏院中急于脱身的男孩了,如今的他长大成熟,却不肯甘心做自己的棋子,早就知晓他聪颖伶俐,却不料到短短的几年,竟然成了自己的心腹大患了。
  君臣对视,却都有些无奈,明明是相互欣赏的,偏偏却是非得猜忌利用着方能保命。皇上苦于找不到令符,拿江碧落没有办法,据潜在他们中随行的人说,他们失踪的几日回来,关系便有些微妙,先不说二人眉眼间的互望,多了几分的暧昧不清,就说是江碧落摔坏了脑子,姚宁却一反常态的对他极尽体贴,偏偏此时皇上找不到令符,不得不猜想令符如今在姚宁的手中。
  今日留他下来,便是一个试探,看着姚宁,道:"逸宵,你可知这纳古王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
  姚宁点头,至于纳古王来京,姚宁也听党羽之人汇报过,此时沉了沉气息,道:"回皇上,据说是为了和亲之事,敢问皇上是何意思?"
  皇上斜睨了姚宁一眼,刚刚还柔和的眸子,瞬间变得冷厉起来,指腹在另一只手上的龙纹扳指上摩挲着,看似力道不大,细看之下骨节泛白,似是极力的克制着自己一般,沉默片刻,方才开口,语气平和的道:"他们看上了和宁公主。"
  和宁公主,姚宁是知道的,皇上的妹妹,打小都是被已故的太后拉扯大,虽说和宁是梁妃所生,却是与皇上与太后十分的亲和。皇上自小宠她,此时纳古王公然在皇上的掌心中夺宝,岂不是相当于拔了老虎的胡须一般,皇上不待见他也是应该的。
  姚宁随着叹息了一声,试探着问:"皇上是何意?"
  皇上的眼落在姚宁的身上,看了许久,方才开口道:"若是朕有意,将和宁公主许配给你,你意下如何啊?"
  此番话不易于惊雷炸响,姚宁不知道这皇上是不是吃错药了,居然要把个大好年华的妹子,硬塞给个断袖,岂不是要她妹子守活寡?说他吃错药了,还真是一点没假,刚刚还拉手摸脸的占便宜,此时便要拉拢自己做妹夫了,姚宁此时的脑袋里突然闪出两个人来,没来由的想,他们会不开心的,有此想法,却被姚宁硬生生的按下,关他们何事?
  皇上见姚宁摇头,却是朗声一笑,道:"果然,不肯。可朕就不知道了,为何你对朕总是如此的抗拒?难道是朕长的入不了你的眼,还是觉得朕不足与那人相比?"
  姚宁闻言,却是猜不透皇上口中的那人是谁?江碧落还是秦楚?此时只能充楞装傻的开口道:"皇上此言,让臣惶恐,皇上天人之姿,岂是凡夫俗子能沾染的,还望皇上此后休提此事罢!"
  皇上闻言,敛起笑意,起身踱步坐至书案前,问道:"若是朕有意,收复番邦你看如何?"
  姚宁恭然而立,听闻这话也是一惊,拱手道:"回皇上,此事乃是大事,臣以为若是能收复是再好不过的,若是能避免战争,而让其归降,却是更妙。"
  皇上闻言,果然不悦的道:"此事,今后再议,目前来看,收复番邦,还不是能力所及之事,照你的意思是,先安抚人心,将和宁公主嫁过去,朕说的可是说中了你的心思?"
  衙门保人
  姚宁躬身而立,却是摇头,轻声道:"皇上您也只说对了一半,联姻难道只准公主嫁过去吗,臣听闻纳古王还有个如花似玉的女儿,皇上何不将其召进宫来,封为妃子昭显龙宠,如此既是给足了纳古王面子,而和宁公主也可留在京中则良婿而嫁。"
  皇上面上喜怒不辨,看向姚宁的眼神复杂,姚宁看不懂,也懒得去猜,姚宁知道此时自己还是安全的。皇上看着姚宁,道:"就照你的意思办,明日朕便宣旨,将纳古王之女召进宫来。"
  姚宁此时点头,轻笑不语,心思却是飘了多远,暗暗的想着纳古王知道了此事,不知会气得什么样?对于纳古王姚宁没有什么好感,只是觉得纳古王看似行为夸张粗野,眼神却是犀利,精明的像是只老狐狸,每次深情的靠近自己的时候,眼眸却是掩饰不住的冷,此人却是有些心思的。
  听了皇上一番告白,姚宁像是例行公事一般的洗耳恭听,对此姚宁心知皇上或许是有些动心,但是更多的是利用,自己才不会傻到自动跳进虎口中呢,只得装傻充愣,领了赏,便乐滋滋的回了府中,男人的喜好姚宁一样也不少,美酒、金钱和美人。
  下人抱着大包小包的随着姚宁来到秦楚的房间,他蜷缩在被窝里,面色呈现不自然的潮红,姚宁忙的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回身命人速去叫大夫来。
  秦楚看到姚宁,挣扎着便要起来,姚宁忙的将他按住,薄怒微嗔道:"都这个样子,还想逞强。"
  秦楚笑着顺势躺下,这样轻轻的活动,秦楚便有些微喘,静了一会,方才开口道:"不要担心,我身体没那么弱。"
  姚宁也不理他,看着他病成这个德行,姚宁却是记得这里是古代,发烧会是死人的,不敢大意,见到大夫把脉,告之没有大碍,方才放下心来,命人将东西放下,便遣人速去煎药,屋内剩下姚宁和秦楚二人是,姚宁方才松了口气,道:"这些天好好的养病,不准出门。"
  秦楚喜欢这样的姚宁,他的关心不假,他的担忧不假,秦楚知道自己沦陷了,就在他有意无意的关心中,可是秦楚却是害怕,自己有一天会因为骄傲不肯容忍,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面对姚宁的几个脔宠,发觉自己居然愈发的不能容忍了。
  姚宁见秦楚神情恍惚的模样,不由的有些担心,关切的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叫大夫来。"
  秦楚伸手拉过姚宁来,忙的说:"我没事,哦对了,二爷来信了,我让人放在书房了。"
  姚宁闻言,紧锁着眉头问:"我临出门的时候,不是告诉过你不准出门的嘛,怎么不听话?"
  这样强调的恐吓,秦楚是不怕的,甚至觉得有些甜蜜,这个男人实在关心自己,忍不住轻笑,说:"嗯,就是在门口站站,见到管家拿着信,便让他送到书房了。"
  姚宁的手拂向秦楚的面颊,霸道的说:"下次不准不听话,我先去书房看看,你好生的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看你。"姚宁似是逃离那里一般,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面对秦楚会这般心虚。
  姚宁负手前行,却不料江碧落拦在前面,指着姚宁问:"你去哪了?怎么都找不到你?"
  姚宁好笑的绕过他而行,江碧落却是不高兴,伸手抱住姚宁的腰,不松手,姚宁苦笑道:"我去书房,你随我去吧。"
  江碧落闻言,放开手,拉着姚宁的手,去了书房,一路上路过的下人,无不愕然而立,丞相居然与王爷手牵手,纷纷猜测,这是什么世道,王爷居然也被丞相给收了?
  姚宁冷眼扫过愣神的下人,下人便急惶惶的离开,似是逃命一般,江碧落伸手拂上姚宁的眉眼,道:"不准这么凶,我不喜欢。"
  姚宁不理他,这个高个子的小屁孩,懂什么!
  江碧落安静的坐在一旁,摆弄着姚宁的砚台,东转转西转转的,姚宁拆开信,却是眉眼带笑,果然冯逸晟这小子是个人才,江南的后续治理进行的有条不紊,信上写着不日便归,想想自己对冯逸晟还是有些挂念的。
  想到冯逸晟,姚宁不得不为其后路做准备了,姚宁不知道自己让他入仕是对是错,如今这个形式,自己尚难自保,想想冯逸晟在这个官场还是不要久留的好,想到此姚宁似是下来决心一般,要冯逸晟回来便辞官,然后个地方去隐居,或许这样可以保住冯家一丝血脉。
  江碧落似是无聊的哼哼着,一会摸摸姚宁的手,一会张嘴向姚宁呵气,惹得姚宁一阵心烦,冷眼瞧了他一眼,江碧落便似受了伤的小动物一般,可怜巴巴的咬着下唇不做声。
  姚宁看不得江碧落这个模样,尤其是漂亮到有些性别模糊的程度,再做出这个模样,姚宁只觉得想扑上去吃了他,暗骂: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
  见到姚宁不搭理自己,硬是拉着姚宁的手,将他拉到睡踏上,然后自己枕着他的腿,煞有介事的道:"我躺着不做声,不会打扰你看书的。"
  看书?姚宁心道你当我是那种上进的人嘛!还看书,知不知道刚刚看的是近些时日官员送的礼单,庆贺自己受到褒奖,获赐四爪金龙朝服。
  江碧落将姚宁不做声,便笑嘻嘻的伸手,在姚宁的身上上下其手,姚宁躲闪着,却不敢真的伤了他。江碧落的手像是小蛇一般,溜进衣领中,在姚宁的身上肆意的摩挲着放火。
  姚宁哼了一声,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衣服内扯出来,力道有些大,将江碧落整个人都扯到了自己的腿上,看着他微启的红唇,似是被蛊惑了一般,重重的吻了上去碾磨着,不断的索取。
  江碧落则是回应着,极力的挑逗着姚宁,似是火焰一般将姚宁的身体点燃。
  姚宁在他的唇瓣上轻轻的舔着,重重的碾磨着,心里却是一惊,猛地放开江碧落,打量着被自己吻的七荤八素的江碧落,道:"你是不是装傻?"
  江碧落微微的喘着,眼中不解的看着姚宁,嘟着嘴,便凑了过去。
  姚宁扯开江碧落,看着他,冷冷的道:"我宁愿你是真的傻了,也不愿有一天知道你是在骗我。"说罢,在他的唇上轻轻的啄了一口,放开他独自离开,姚宁不敢江碧落的表情,虽然找不到兵符自己对江碧落已经是有些怀疑了,可是却是自欺欺人的不敢却相信。
  江碧落看着姚宁离开,敛起白痴的笑意,眉头紧紧的锁着,手不自然的摸着自己的唇,怎么会这么疯狂,为什么会这么的想要亲吻他?为什么面对他的质问,自己心虚到不敢呼吸?明明自己是个无情的人,偏偏对他却难以割舍,怎么会不记得他舍命相救,怎么会不记得他与自己并肩而战,这样的感情,自己忘不掉,也不想忘。
  姚宁独自前行,就在自己家的园子中,没有方向的走着,迎面而来的师傅吴欢与师叔陈安,姚宁见他们的包袱,忍不住问:"师傅,师叔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陈安笑而不语,吴欢则是大咧咧的道:"那个,你师叔说喜欢北方的雪,我打算带你师叔去看看,你也知道向我俩这种土埋半截的人,活一天少一天了,还是好好的吃喝玩乐才是正经的啊。"
  姚宁笑着点头,却是让其在这里等,自己则是快步了回了房间,从暗格内拿出一些银票,握在手中,又急匆匆的回去,将其塞到吴欢的手中,道:"师傅与师叔一路去北方,路途遥远,多带些银票以备不时之需吧!"
  吴欢笑着掂掂手里的银票,不客气的塞进怀中,笑道:"那为师就不客气了,徒儿的钱来得太容易了,多了也花不掉,师傅就帮你个小忙吧!"
  这就叫恬不知耻!姚宁想说你有钱,我帮你花也成,可是想归想,还是不能说出口,只能笑看着二人,道:"师傅与师叔此次要求多久?记得写信回来,报平安!"
  吴欢还要�嗦,陈安不由的瞪了他一眼,对姚宁笑道:"不要理他这个老不死的,放心吧,我会保护他的。"陈安说完,吴欢则是笑的更甚。
  这让姚宁不禁担心,这师傅看来是跑不掉被压的下场了,同情的扫了眼师傅吴欢,却是见他朝着自己摆摆手,道:"为师走了,你要善待姓江的那小子啊,不准让人欺负他。"说罢拉着陈安双双的走向门口。
  姚宁苦笑,自己才是被欺负的,你们这么联手欺骗我,难道真的以为我是傻子吗!江碧落自己不愿多想,却是总是很不下心来对他,活活的被他骗,不是犯贱是什么?
  姚宁在秦楚的房间,刚刚消停了一会,不顾秦楚的反对,躺在他的身边,惹得秦楚一阵嘟囔,道:"逸宵,你快点离我远点,病气过给你就不好了。"
  姚宁不理他,则是闭着眼睛,伸手将他揽进怀中,感觉他的体温还是有些热,便扯过被子将他裹了个严实。
  刚想休息,管家便急匆匆的来报:"大人,刚刚衙门来人,说是秋儿被衙门抓了,特来询问是不是府里的亲眷。"
  姚宁听到此,也是恍惚了一阵,方才想起来秋儿不就是身体前任大哥的儿子嘛,冯逸晟这小子将他安置在别院中照顾,此时冯逸晟不在,只好自己去瞧瞧了,叹息了一声起身,命管家去备轿。
  秦楚看了眼姚宁,似是心疼的道:"逸宵,你还没吃饭呢,不然吃过饭再去吧!要不让衙门将人送回来也成啊!"
  姚宁笑着,叹了口气,道:"行了,还是回来再吃吧,还是我亲自去接的好,不然这丞相府的人,可是丢大了。"说罢起身,对于这个身体的大哥,姚宁可是没有一点好感都没有,若不是看在冯逸晟的面子上,自己才不理会什么面子不面子的。
  摇晃了一会,便到了衙门口,姚宁抬步便入,却被门子拦下,没好气的问:"大胆何人,竟敢擅闯衙门。"
  随从忙得上前,冷哼一声,狗仗人势的道:"瞎了你的狗眼,这是丞相大人,还不速速通报你家老爷,前来迎接。"
  门子不认得丞相,可是见这下人的架子也是不小,想必是真的,不敢耽搁,忙的跑进去通报,不多时府衙刘知县便疾步匆匆的赶来,拱手施礼道:"下官恭迎丞相大人。"
  姚宁哼了一声,算是回应了,抬步而入,走到大堂,早有人搬来椅子,姚宁稳稳落座,方才开口道:"听闻,有个叫秋儿的犯了事,被抓到这里来了,不知道犯的是何事啊?"
  刘知县本身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此时见姚宁问起,忙的命人将秋儿带了出来,指着秋儿问:"不知,这小少爷与大人是何关系啊?"刘知县想,问清楚了关系方才好办事啊!
  姚宁打量着秋儿,十二三岁的模样,长得倒是与自己和冯逸晟有几分想象,好一个俊秀的少年,姚宁越过秋儿问刘知县:"这是我那不争气的侄子,不知道犯了何事了?"
  刘知县听到此,忙的将人搬来椅子,而秋儿则是站在姚宁的身后,垂着头默然不语,如此这般倒是让姚宁觉得这孩子聪敏。
  刘知县见此,则是陪着笑,道:"误会,都是误会,小少爷倒是个热血心肠,与人口角,将人打伤,下官也是知晓有人报官,方才有了这个误会,若是早知道是小少爷,早早就将小少爷送回府中了。"说完还不忘冲着秋儿,笑着拱手道:"对不住,让小少爷受委屈了。"
  姚宁也不是不讲理的人,知道了秋儿是打架犯事才被抓的,倒是有几分赞许,这孩子有前途,起身冲着刘知县道:"就然是误会,那本官就将人先带回去了,若是那家人家少了医治的钱,叫他到丞相府来取便是了。"说罢抬步离开,秋儿机敏的跟上,趁着姚宁不备,回身冲着刘知县扮了个鬼脸,差点将刘知县的肺给气炸了。
  送走丞相和那个瘟神,刘知县方才瘫坐在椅子上,谁不知道丞相大人睚眦必报,自己抓了他的侄子,他还不就此抓着自己的辫子,弄死自己不可啊!哭丧着脸,独自叹了几天的气。
  姚宁挥手,让轿夫自行回去,自己则是带着秋儿在街上缓缓的走着。姚宁喜欢这么热闹的景象,繁华的街道,熙攘的人群,姚宁混入其中,方才觉得自己是个平凡人,只想要安安静静的活下去。
  秋儿好多年没见过冯逸宵了,更不知道此时已经是身换异主了,父亲临死前曾经交代过自己,宁愿饿死也不可投奔与他,自己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只是在自己的记忆中,二叔冯逸宵和三叔冯逸晟都是极疼自己的,此时却是陌路人一般,秋儿猜测着,他们二人离家这么多年究竟发生了什么?难道真的是因为官升脾气涨?
  姚宁站定,看着与自己对视的纳古王与末七,客套的拱手道:"王爷好兴致啊!"
  纳古王见到姚宁,则是立即贴了上来,姚宁厌恶的退了一步,却是仍是笑着看着纳古王,纳古王见姚宁躲闪开,在街头又不好太过热情,笑道:"果然是缘分匪浅,在街上居然能遇到,相请不如偶遇,随本王去喝一杯如何?"
  姚宁拉着秋儿,稍带歉意道:"恐要拂了王爷的兴致了,家人生病,下官忧心不已,还请王爷见谅!"说罢拱手施礼,转身离开,途经末七身边的时候,二人对视而望,霎时间电光火石。
  回了府,姚宁方才一副家长的模样,询问秋儿道:"说说吧,到底是犯了何事被抓的?"
  秋儿嘟囔了半天,见到姚宁冷着张脸,心里一阵惊恐,嗫嚅道:"二叔,这次真的不怨我,是他们骂你是奸臣,我才动手打他们的!"
  姚宁愕然,这小子说到底是真的假的,不过听他的语气,似乎不像是撒谎,对于这个十几岁的小屁孩,自己则是没有耐心管教他,幸好冯逸晟快回来了,这个奶妈还是他来当最合适。叹息了一声,道:"今后就住在府中吧,也好看管你让你收敛一些,不然日后若是真的犯了什么重罪,怕是皇上也保不下你。"
  秋儿懂事的点头,保证道:"二叔你放心,我今后觉得不出去惹事了,就在家里好好的呆着。"
  姚宁点头,他却是不知道,这孩子就是个魔王,日后看着府中鸡飞狗跳的,方才后悔不已。
  秦楚发了汗,退了烧,也是陪着姚宁吃了点饭,碗筷刚刚收拾下去,管家再次来报,道:"大人,纳古王来了,说是听闻秦公子病来,特来探病的。"
  姚宁哼了一声,没好气的道:"还真是阴魂不散啊!"
  姚宁话音刚落,纳古王便走了进来,笑嘻嘻的问道:"刚刚丞相大人说谁阴魂不散啊?"
  赶出府去
  纳古王的探病与别人不同,大多时眼睛是盯着姚宁的,秦楚不悦的咳了声,欲起身却被姚宁按住,眼瞧着姚宁伸手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声音近乎腻人的柔,道:"躺好,不要让我担心。"
  秦楚浅笑、点头,似是示威一般的拉着姚宁手臂,用实际行动宣告,他是我的你不要觊觎。
  纳古王才不管这些,笑嘻嘻的对着秦楚说:"这位公子,倒也标志,难怪丞相大人心疼,还是好好的养着,不要让他担心了,本王可不喜欢看他皱着眉头的样子。"
  姚宁不动声色的握住秦楚瞬间冰冷的手,指腹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的摩挲着,动作轻柔无比,秦楚心头一暖,看向姚宁,不由的一笑,心里却是狐疑,怎么会这么在意纳古王的话,心里不舒服,总有起来挥他一拳的冲动,秦楚深知自己不是冲动的人,可是这样的感觉,是什么?
  姚宁看不到秦楚的心里,自是不知道秦楚此时心里酸溜溜的正在吃醋,只是看着纳古王,轻笑道:"王爷说笑了,秦楚病了确实让我很心疼,今日招待不周,还望王爷见谅啊。"
  纳古王饶是厚着脸,听到秦楚送客之言,也不好留下,只能笑笑起身告辞,果然姚宁不做挽留,只是象征性的送送。纳古王笑着摆手,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可是转过身去的时候,敛起的笑意,眼眸中的杀意,稍瞬即逝,仿若一眨眼间,刚刚那个狠唳的眼神不存在一般。
  姚宁回身,江碧落就远远的站着,身子挺拔,却不像以往那样扑过来,只是笑着点头,转身回了房间,一时间姚宁仿佛被施了定身法一般,不能动弹,风吹过,吹落一树的萧条,姚宁派自站了一会,也是去了书房。
  烛火摇曳,姚宁依然坐在书房,滴水未进,下人反复热了几次,姚宁方才端起碗来,象征性的吃了一些,秋儿偷偷的趴在门框上,偷偷的瞧着。
  姚宁放下碗筷,拿着下人递过来的帕子,缓缓的将嘴擦拭干净,方才开口道:"进来吧!"
  秋儿闻言,一改平时的蹦跳,缓缓的走了进来,规矩的站在书案前,施礼道:"二叔。"
  姚宁点头,看着秋儿,问:"秋儿,你今年多大了?"
  秋儿忙的答:"十二岁了。"
  姚宁点头,倒是没再问,这孩子是有些让人头疼,刚来了一日,管家便来告了几次状了,一会是把虫子扔到水缸里,一会儿是趁着管家午睡的时候,剪了他的胡子,一会儿是趁着婢女不在意的时候,突然扔个死麻雀啥的,反正好事没听说,恶作剧倒是变着花样的来,姚宁叹息了一声,也没责怪他,只是扔了一句:"我命人找了个先生,明日起你跟着先生好好的学习。"
  秋儿那声妈差点就叫出了声,心想,你让我学习那些之乎者也还不要了我的命了,再一看姚宁,却是生生的咽下了,也不知道为啥,见到姚宁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一样。趁着姚宁低头的时候,偷偷的溜了出去。
  姚宁看着他的背影,没有开口,对于这个孩子,自己还是没什么耐心。
  秋儿走到拐弯,突然与一个男人碰到一起,只见那个男子,笑嘻嘻的扯着秋儿问:"姚宁在哪里?"
  秋儿也是刚来,哪里知道谁是姚宁,此时还沉在二叔要自己学习的怨念中,不能自拔,此时有人胆敢撞自己,简直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谁不知道在这个家里,二叔老大,三叔老二,自己是老三,此时三叔不在,除了二叔,谁敢拿自己怎么办,居然有人敢扯着自己的衣服,秋儿瞪着无涯,吼道:"大胆,见了小爷居然如此无礼,你是那屋的脔宠?"
  无涯一怔,打量着这个孩子,突然好笑的在他的头上,重重的敲了一下,笑嘻嘻的说:"我是来让他做脔宠的!"
  秋儿捂着头,没好气的嚷嚷起来,道:"来人啊,来人啊!"
  无涯一听,哪里还有心跟秋儿在这耗着,扔下秋儿,轻跃,上了房顶,看着秋儿忿忿的瞪着大眼睛,无涯的心里那叫一个乐,找不到姚宁,欺负欺负这个小屁孩也不错。
  姚宁听到秋儿的呼喊,从屋内窜了出来,几步跑到秋儿的身前,将他拦在身后,此时护院也纷纷的赶来,看到房顶上一个年轻男子抱着双臂,眼睛放光的盯着姚宁,纷纷的吸了口凉气,要知道这可是表示自己工作不尽心,方才让人溜了进来。
  无涯看着姚宁,嬉皮笑脸的道:"姚宁,我想你了,你想我没?"
  姚宁哼了一声,轻轻的挥手,便有护院气势汹汹的冲了上去,自己则是带着秋儿离开,只听到无涯,没好气的嚷嚷:"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是来找你打架的,你让这帮废物上来做什么?"
  姚宁自是不理他,等下他就知道这帮到底是不是废物了。秋儿好奇的扒着门框看人闹,眼睁睁的瞧着无涯,晃了一招,奔了过来,心知这人有些本事,便急惶惶的退了进来。
  无涯被人追着跑,却不显狼狈,只是看着姚宁,气急败坏的道:"我明晚还来,今后我就天天来,就不信打不过这帮废物。"说罢翻身上房,消失在夜色中。
  秋儿盯着房顶,感慨说:"为啥一定要上房呢?"嘟囔着突然记起了无涯的那一句话,明晚我还会来的,想到这里,秋儿便偷偷的笑了,你不是喜欢上房吗,那明晚我让你好好的上个够。
  姚宁对与这样的事,不甚在意,反正有护院,即便是抓不到他,可他也不能兴起什么风浪来,自己哪天气不顺的时候,打他一顿出出气也好。
  那晚姚宁宿在书房,却不知道秋儿为了明晚的事,可谓是兴师动众了,府中只有姚宁一个人不敢惊扰,姚宁居然就在书房睡得难得安稳,对于此事却是一无所知。
  秦楚被秋儿闹的没法,只得答应配合他,等到秋儿蹦跳的离开时,天都快亮了。算计着姚宁该是上朝的时间了,便拿着朝服去了书房。
  轻轻的敲门声响起,姚宁下意识的应了一声,命人进来,见到秦楚的时候,不由的蹙起眉头来,拉着他的手,冷冰冰的忍不住将他拉进被子里,责备道:"大清早的不好好睡觉,出来做什么?"
  秦楚依偎在姚宁的身旁,道:"白天睡多了,老早就醒了,瞧着天也快亮了,就把朝服给你送来了,快点起来吧。"
  姚宁听秦楚的声音,鼻音还是有些重,再次握握的他的手,突然觉得很窝心,忍不住拥住他,玩笑道:"有老婆就是好。"
  "老婆?"秦楚不懂。
  姚宁笑着解释道:"就是娘子。"
  此下秦楚却是楞了,在这个年代,虽说是喜男色的不少,同时脔宠的地位也是很尴尬,在府中既不是妻,也做不得妾,有时比起下人还不如,姚宁此番话无论真假,都让秦楚觉得感动,伸手环在姚宁的脖子上,主动的吻了他一下。
  姚宁笑着回应着,在自己还有理智的时候,推开了秦楚,抬起他的下颌,玩笑道:"就这么喜欢做我的娘子?"
  秦楚知道他的故意这么问,也是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怪异,都是男人,怎么能做他的娘子,垂着头笑而不语,轻轻的摇着头,忽然觉得不妥,忙的点头,却是更是不妥,复又忙的摇头,此番却是惹得姚宁一阵笑。
  姚宁笑着起身,挥手替秦楚裹好被子,道:"你就安心的在这里躺着等我回来,哪都不准去。"说罢洗漱干净离开了。
  果然,朝堂之上,皇上下了圣旨了,召纳古王的女儿进宫,封为淑妃。姚宁暗笑,果然够讽刺的了,都知道番邦乃蛮夷之邦,偏偏蛮夷公主,竟然被封为淑妃。
  不单是姚宁,众多大臣均觉得不妥,可看到皇上凌厉的眼神,倒也统统的闭嘴,不吭声了,皇上不悦,无论是贤臣还是佞臣都知道保命要紧。
  纳古王明显的愣了一下,本打算要个人质回去的,谁料事情突变,人质没要到,居然还搭上了自己闺女,这不是欺人是什么,无奈此时实力悬殊,不敢跟朝廷硬碰硬,只得跪下谢恩。末七随着父亲跪倒,眼睛却是冷冷的扫过姚宁。
  姚宁心知,这宫内只要你有心、有人、有权势,就没有打听不到的事情,看来自己与皇上的谈话,也是被有心人听到,然后转达给纳古王了吧,只是这末七精明过头,却远远不如他老爹,这样明显的表现,不是没事找事嘛。姚宁好心给他递了个眼神。
  末七抬头,果然皇上,似有深意的看着他们父子,末七心下一惊,忙得低头,此时除了装傻,便没好法了。
  第二道圣旨宣读的时候姚宁却是愣了,原来皇上昨日却是另有深意,居然说为了彰显隆恩,要姚宁与江碧落一同前去迎接,这是什么隆恩,分明是让自己羊入虎口。
  果然回了府,皇上的密旨便来了,姚宁嘟囔着,自己又不是职业侦探,为啥要自己去做这个事,姚宁不知道皇上是不是秀逗了,居然让自己去摸清纳古王究竟有多少兵力。
  姚宁想不通,江碧落却是走了进来,看着姚宁,四目相望的时候,居然有些尴尬,姚宁不喜欢这种疏远的感觉,但还是起身,拱手道:"王爷。"
  江碧落也是不喜欢,却也没法,只得幽幽的叹息了一声,坐下,道:"难道就非得这样嘛!"
  姚宁闻言,却是笑了,陌生疏远的笑容,看着江碧落道:"你们联手骗我的时候,该是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孤傲的神情未变。
  江碧落语塞,却是辩解无法,自己也是前几天才恢复过来的,要怎么说,自己却是参与了,而且游说吴欢与自己合谋,却是料不到,自己居然不能面对他关切的眼神,不管不顾的'清醒'过来,这都不像是自己了。手不自然的握住自己的,紧紧的相握,骨节泛白,神情却是一如既往,叹息着道:"今后我不会逼你,我要你甘心的跟着我,只是目前,我只能装傻。"
  姚宁是个聪明人,找不到令符的时候,自己就已经猜到了,只是一直自欺欺人罢了,如今挑明了,自己居然有些不能接受了,哪怕他说自己是刚刚清醒过来,自己都愿意相信,可是他偏偏不肯说。姚宁漠然的点头,道:"我不会说,但是若是被人发现我也不会替你隐瞒。"
  江碧落笑着点头,却是有些涩涩的味道,为何会是今天的模样,若不是对自己有信心,怎么会设下这样的计,骗了他,也将他推的更远,沉默了片刻,道:"时间不会太久的,再给我三天的时间就好,只要三天。"
  姚宁对此依然是点头,却不问他想做什么,心里知道,之前自己与他是在岔路口彷徨,而此时却是各自选好了道路,背道而驰这样的下场自己已经想到了,却不料会是这样的快。
  江碧落道了声谢,便离开了,出门时又是那个天真的笑脸,眼眸中却是浓浓的哀伤。脊背挺的笔直,脚步坚定的离开,与姚宁擦肩而过。
  回了书房,秦楚早早的就起来了,此时正坐在书房,拿着本书静静的看着,看到姚宁回来,笑着拿过姚宁的便服,为他换上,看到姚宁面色不好的时候,饶是担心了一下,忙得问:"是不是病了,怎么脸色这么难看?"
  姚宁轻笑摇头,道:"没事,就是有些累了,收拾收拾去吃饭吧。"
  秦楚点头,便要离开,以为姚宁依然会独自留在书房,却没料到他也跟了上来,一同去了饭厅。
  俊楠和子墨,见到姚宁均是笑着迎了上来,只见俊楠嘟着嘴,道:"爷,俊楠都好几天没见到爷了。"
  子墨也忙着附和道:"是啊,爷,子墨好想你啊!"
  秦楚不声不响的坐下,江碧落此时踏了进来,挂着笑脸,看着子墨和俊楠拉着姚宁的手臂,也是不悦,看了眼姚宁,笑着走了过来,一把推开子墨和俊楠,霸道的说:"哼,谁让你们拉着他的,该死的,还不给我哄出府去。"
  姚宁愣愣的看着江碧落,俨然就是一个小孩子样,天真的瞪着俊楠和子墨。
  江碧落见到姚宁不做声,摇着他的手臂,扇风说:"这两个不是好人,把他们赶出去。"
  姚宁听出他的话外音来,挥着手,道:"就照王爷说的办,每人给些银两,赶出府去。"
  此言一处,俊楠与子墨纷纷的跪在地上,哭喊着讨饶,哭的跟个拔丝地瓜似的,一个个做出我见犹怜的模样,只是此时姚宁更多的是相信江碧落,狠心的扯回衣摆,命人将他们二人赶了出去。
  秦楚起身,却是一句话都没有说,他知道姚宁对江碧落总是不同的,地位相同,他们才更是般配。
  好好的一顿饭,就吃成这个模样,江碧落离开时,深深的看了姚宁一眼,点头离开。
  那日发生了两件事,一件是姚宁派去跟踪的人回报,子墨与俊楠被人灭了口了。姚宁哼了一声表示知道了,果然应了江碧落的话,他们不是好人。这事,姚宁命那人不准声张,不准让秦楚知道。
  第二件事是,刚一掌灯的时候,无涯又来了,趁着姚宁关在书房的时候,秋儿命人做好了全方位的准备,此时正是,下好了套就等着无涯往里钻了。
  秋儿看到无涯又是偷偷的溜了进来,指着无涯一声大喊:"来人啊,抓坏人啊。"
  为了避免伤到姚宁,秦楚早早的去了书房,听到秋儿叫喊的声音,见到姚宁起身便要出去,秦楚忙得拉住他,道:"行了,今天不用你管,就好好的坐下看戏吧。"
  姚宁扬着眉毛道:"看戏?"
  秦楚笑着点头。
  弟弟归来
  无涯听到秋儿突然交换的声音,忙得躲开去了一旁,这个死孩子咋总是坏自己的事呢,也不顾秋儿,自顾自的跑到姚宁的书房前,看着护院围了个严实,冲着书房门口喊道:"姚宁你出来。"
  姚宁看了眼秦楚道:"告诉外面的人,活捉。"
  秦楚闻言,笑笑走了出去,姚宁就听到无涯声音明显的高了一些,说:"美人,是你啊,姚宁呢?是不是怕了?"
  秦楚瞪了他一眼,负手而立,看戏似得道:"大人说了要活捉。"
  护院闻言,一哄而上,昨日交过手了,都知道点对方的路子,无涯一面抱怨,一面连连的退着,就听到一声惨叫,无涯抱着脚,吼道:"谁放了这么多老鼠夹子?"
  秋儿笑嘻嘻的看着无涯,问:"怎么样?这是能找得到最紧的夹子了,是不是够疼?"
  无涯瞪了他一眼,骂道:"你个死孩子,等我找你算账。"说完飞身上房,脚下不稳,生生的掉了下来。无涯揉揉膝盖,再次飞身上房,又滑了下来,心里一阵纳闷。
  秋儿与一干人等笑得直不起腰来,连秦楚都是一阵大笑。
  江碧落不知道何时站在暗处,看着这一幕,抬头看看房顶,果然有些异样的光亮,轻轻的勾起嘴角,看着几人打打闹闹的。
  姚宁出门,站在秦楚的身旁,也是浅笑,无涯看到姚宁,忍不住的喊着:"姚宁,你终于出来了,是不是你怕了,才躲起来不见我的?"
  没等姚宁开口,护院等人便再次上前,无涯见状忙得四处的跑着却是再也不敢上房,门锁的死死的,压根就打不开,后面还有一干追兵,无涯没法,此时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轻跳着双手攀在了墙上,一声惨叫,忙得松手,看着双手被扎的跟筛子似的,骂道:"是谁在墙上放了针的?"
  秋儿乐得跌坐在椅子上,姚宁也是笑弯了腰,要说不解气是假的,这个无涯整天的没事就来捣乱,姚宁早就想活捉他了,此时机会难得,就像是猫捉老鼠一般总得玩够了,才吃掉吧,所以姚宁也就由着秋儿胡闹。
  无涯瞪着姚宁,道:"是男人就跟我打一架,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姚宁笑着说:"你还好意思叫嚣,今天栽倒一个孩子手里,若我是你,就一头撞死了。"
  无涯瞪着姚宁,随即落在秋儿身上,见那个死孩子笑得正欢呢,指着秋儿道:"我跟你没完。"
  秋儿摊着手,为难的说:"这事难办了,貌似今天我就能捉到你。"突然语气高了一些,无良的说:"难道你想着这样让我放过你?告诉你我家那几桶的油,可不是白洒的。"
  此时无涯方才知道,怪不得房顶上那么滑,感情是洒落油了,一面诅咒着,一面看着围上来的人,拉开架势等着拼命。
  姚宁看着无涯的模样,突然想起了十五岁那年,那年的自己很弱小,这是姚宁每当回忆起那时的自我感觉,没有父母,没有可以依靠亲人,一切都得靠自己,那时的自己长的很瘦小,每次都是受人欺负,那天兴许是被打的狠了,姚宁拼了命的站了起来,捡起地上的砖头,将高了自己一头的男孩,打进了医院,也是从那日起,亲戚们再也不管自己,任由自己放纵堕落,也就是从哪一天起,自己成了真正的无依无靠了。
  秦楚侧目看着姚宁,忽而沉默下来,看着远处蹙着眉头,忍不住的拉住姚宁,问:"怎么了?是不是累了?"
  姚宁摆手回了房间,说:"让他走吧。"
  秦楚一怔,秋儿却是不干了,见姚宁进去,忙得叫人将无涯捉住,绑了送到了自己的房间去,一场闹剧,就此拉下帷幕了。
  江碧落的眼一直落在姚宁的身上,看着他肆意的笑,而后忽然的沉寂,江碧落突然觉得自己不了解他,事实上自己从来没有了解过他,以往自己对他的了解,自从去了江南之后,便变得不大真实了,这样的他,让自己觉得陌生。
  无涯被绑成了粽子,被人扔到地上,秋儿看着人都走了,笑得像似恶魔一般,伸出脚,轻轻的碰了无涯一下,道:"让你欺负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无涯瞪着秋儿,说:"你个小屁孩,快点放开我。"
  秋儿见他居然不服软,坐在他的跟前,拿着一根羽毛,在他的脸上拨弄了一下,看着无涯难受的躲着,方才笑着说:"成,你就跟我在这呆着吧,反正我一个人也挺无趣的。"
  无涯难过的晃着头,这死孩子,不知道身上痒又够不到的滋味难受啊?居然这么折磨自己,看着秋儿道:"你和姚宁是什么关系?"
  秋儿也不理他,只是笑道:"你一个阶下囚,居然还敢用这个语气和我说话,告诉你,再不老实,有你受的。"
  无涯看着秋儿也就是十二三岁的模样,怎么跟个恶魔似的,笑起来俩个小虎牙有些可爱,无涯觉得自己犯不上,跟个孩子计较,耸拉着脸,道:"放开我,今日的事,我不和你计较。"
  秋儿才不怕他呢,拿着羽毛,在他的脸上轻轻的拨弄了一下,道:"这滋味咋样?是不是痒的厉害,又挠不着,从心里的难受?"
  无涯想说,你这不是废话嘛,可是转念一想,还是闭嘴的好,不然丢人的是自己。
  秋儿看着无涯闭着嘴不做声,也不搭理他,自己躲到一边玩去了。
  那几日,整个朝堂之上,都是议论迎娶淑妃的事宜,每到这时末七的眼便似刀子一样,等着姚宁,只有纳古王依旧黏糊。
  江碧落也在今日和姚宁一起上朝了,皇上见到江碧落很是意外,这不能怪皇上迟钝,而是姚宁与江碧落的态度,敌对的二人突然变得亲密起来,当然以为江碧落傻了,况且太医也是这么说,只以为江碧落是自己突然见好了。
  大臣们纷纷的看向姚宁和江碧落,这两个势不两立的男人,而今依然是那个样子,除了姚宁的眼神柔和一些外,江碧落还是那个样子,妖到极致,冷到了极点。
  皇上看了眼江碧落道:"王爷,如此可是都好了?"
  江碧落上前施礼道:"托皇上的洪福,如此算是都好了。"
  皇上闻言,故作关切的问:"哦?此话怎讲啊?什么叫算是都好了?难道还有后遗症不成?"
  江碧落摇头,道:"偶尔会忘记些事情,比如说某些回想起来觉得重要的事情,如今想想却是记得模糊了。"
  皇上适时的住了口,他知道江碧落想说什么,可是自己对此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过,如今想想或许是自己下手太急了,没有想到后果,若是时光倒回,自己还是会那么做的。
  姚宁自从听到江碧落说要与自己一同上朝的时候,自动的将自己与他的关系还原了,就像是曾经说过的那样,昨日情就留在昨日了,如此自己与他依然是对立的,政敌。
  回去时,江碧落回了王府,二人相互一望,没有做声擦肩而过,姚宁突然心里有些不痛快,谴了车夫,自己慢悠悠的往回走,眼瞧着江碧落的马车,飞驰而去,甚至没有留下一点的留恋。
  姚宁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已经有了秦楚了,怎么还是不收心,脚步坚定的一步步的向前,可是却发现有些事跟本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皇上近日来有些反常,让自己去摸纳古王的底细,顺便收买他,明知道这是个不能完成的事情,江碧落也是如此,虽是什么都没说,可是自己派去的人,居然两手空空而回,什么都没打探到,姚宁不相信江碧落装傻会没有目的,只是他的目的是什么?装傻对他有什么好处?
  待姚宁踱回家的时候,却有惊喜等着,冯逸晟就站在门口迎着姚宁,姚宁站在远处,依然可以感受到冯逸晟满身的风尘。
  姚宁站在门口,笑道:"哥,我回来了。"
  姚宁上前几步,拍拍他的肩膀,仔细的看了一会,道:"瘦了。"说完,带了冯逸晟进了院子。
  秦楚听到脚步声,走了出来,看着姚宁道:"二爷一早就回来了,非得到门口去等你,拦都拦不住。"
  姚宁点头,表示了解,看着秦楚说:"嗯,我知道,去吃饭吧。"
  秦楚独自去了饭厅,冯逸晟则是跟着姚宁回了房间。秦楚转弯的时候,悄悄的回头,看着二人回房,心里一阵酸涩,是啊二爷回来了,自己又算什么呢?进了府中,这么久了,就是瞎子也看得出来,他对冯逸晟是不同的,而且是非常的不同。
  关了门,冯逸晟见姚宁更衣,忙得上手帮忙,姚宁一怔,不自然的道:"我自己来就好。"
  冯逸晟悻悻的收了手,倚在一旁看着姚宁,一如既往的清瘦,只是觉得有些不同了,至于说哪里,冯逸晟觉得是他们之间有距离了。
  姚宁换好衣服,看着冯逸晟突然笑了,伸手在他的肩头拍了拍,似是有了兄长的模样,姚宁笑道:"此次江南,你做的很好,明日去上朝,必定会得到皇上的褒奖。"
  冯逸晟也是笑着点头,心里却是不大舒服,手自然的搂住姚宁,道:"哥,我想你。"面上依然是红了,煞是可爱。
  姚宁轻笑着,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而后道:"秋儿也在府里,你要不要先去看看那孩子。"
  冯逸晟僵住了,声音带着颤音道:"哥,秋儿他还只是个孩子,就饶了他吧。"
  姚宁苦笑,这都是哪跟哪啊,随即解释道:"我没想怎么他,秋儿惹事被抓紧了衙门,我就把他带了回来,这孩子很顽皮,今后你得好好的管管他。"
  此时冯逸晟,放下了心,手臂揽的更紧了一些,道:"哥,我就知道你没有变,你还是之前的你,哥,你有没有想我?"声音突然小了一些,听上去有些含糊。
  姚宁笑着点头,道:"好了,去看看秋儿吧!"
  冯逸晟松手,转身离开,脚步有些迟缓。
  推开秋儿的房门,着实是吓了一跳,地上躺着一个男子,手脚都被捆住了,冯逸晟上前去一把拉住想要跑的秋儿,厉声问:"他是什么人?"
  秋儿见到冯逸晟,忙的搂住他的腰,撒娇道:"三叔,秋儿想你了,你怎么才回来呢,你都不知道,二叔多软弱,居然被这个人欺负。"说完伸着脚,轻轻的踢了无涯一脚。
  无涯哼哼着,怒视着无涯,这几日都被绑在这里,虽是三餐有人送来,可是每次内急的时候,都很尴尬,被一群人架着送到茅房,然后在架回来,这个魔头,还时不时的折磨自己,一会拿着簪子挠自己的脚心,一会拿着羽毛在自己的脸上划着,还被秋儿用针扎进指甲过,若是痛无涯还能忍受,就是这个痒,都快让无涯疯掉了,此时看到冯逸晟,忍不住说:"你就给我个痛快吧。"
  冯逸晟皱着眉头,推开秋儿,将无涯放开,拉着他去见姚宁,冯逸晟知道这个人是个无关紧要的人物,不然怎么会在秋儿的房间内,若是真的欺负了姚宁,还不早就被宰了。
  姚宁看到无涯的时候,也是愣了,看了眼无涯,忍不住笑了,许久方才开口问:"你怎么这么狼狈?被人欺负了?"
  虽然是幸灾乐祸的成分多了一些,但是无涯还是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眼泪巴巴的道:"都是你家那个叫秋儿的,把我绑在他的房间内,还折磨我,你一定要给个说法。"
  冯逸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钳着无涯的手,没有松开,看到姚宁递来的眼神,方才松开了手,随手接过帕子,擦了手。
  姚宁笑看着无涯,眸子却是有些冷,道:"你要什么说法?你知不知道这是里丞相府,不是什么人都能撒野的地方,这次我就留你一条命,速速的走吧,不然,就再把你交给秋儿,你觉得呢?"
  无涯瞪了眼姚宁,道:"姚宁,我本无恶意,居然受到这样的侮辱,今日你放我走,今日所受的,他日定当悉数奉还。"说完抬步离开。
  冯逸晟想要上前,却被姚宁拦住,命人跟着无涯,探探的他的底细,心道:近日,我受的明日定当悉数的还给你,无涯你就等着吧,我丞相府也不是你随意来闹的地方。
  冯逸晟忍不住问:"哥,无涯是什么人?"
  姚宁轻笑,秦楚接口说:"那个人是个等徒浪子,整日的来闹,我还说呢,怎么这几天消停了,感情是让秋儿给制住了。"说完也是忍不住的笑,无涯的样子太狼狈,灰头土脸的不说,还被人在额头上画了一只乌龟。
  或许,这也是姚宁的报复,无涯这样子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啊。
  冯逸晟不解,追问道:"那为什么还放他走?"
  姚宁笑而不语,伸手在冯逸晟的额头上轻轻的点了一下,冯逸晟方才醒悟过来,笑着拍着脑袋道:"瞧我这脑袋。"
  那日秋儿学习很刻苦,没有捣蛋,先生差点没问:"今天怎么转性了?"幸好先生没有问出口,不然秋儿准会发疯。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秋儿刚刚下学,便被人叫到了书房,姚宁用眼扫了扫屋内,见到冯逸晟便有了些底气。
  姚宁冷冷的看着秋儿,问:"说说吧,你犯了什么错了?"
  秋儿上前几步,像个小狗一样,趴在书案前,讨好道:"二叔,我也是想给你出口气。"
  姚宁可不吃他这一套,扳着脸,道:"说重点?你错哪了?"
  秋儿求救似得看向冯逸晟,见冯逸晟没有反映,方才站直了身子,道:"我没错。"眼神叛逆,有些哀伤,果然不该投奔他的。
  姚宁起身,站在秋儿的身前,高大的身躯,无形中给了秋儿很大的压力,看着秋儿退了一步,姚宁伸手拉过他来,道:"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任性?单不说他是不是罪该如此,就说你小小的年纪,哪里来得这样恶毒的心肠?"
  秋儿不解,问道:"恶毒?怎么样才算恶毒了?"
  姚宁哼了一声,道:"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我说出来你才甘心吗?那好,我问你,是谁用针往他的指甲里扎的?"
  秋儿闻言,辩解道:"我不是有意的,是他不肯低头,我才那么做的。"
  姚宁等着秋儿道:"如果一次是不经意的,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
  秋儿看了眼姚宁,有些心虚的说:"你怎么知道的,是不是无涯跟你诉苦了?"
  姚宁拍手,秋儿的随从,被带了出来,垂着头不停的抖着。
  秋儿瞪着他,骂道:"你这个狗东西,居然敢背叛我。"
  姚宁气急,一把拉过秋儿,让他趴在自己的膝盖上,道:"你说你知不知道错了?"
  秋儿梗着脖子,道:"不,你打死我,我也不会认错的。"
  姚宁的手落在秋儿的屁股上,也顾不得什么轻重了,打得秋儿嗷嗷直叫,就是不肯认错。
  冯逸晟也是看不下去,拉起秋儿来,说:"秋儿,这事确实是你做错了,快点认错。"
  听着这话,秋儿忍不住的红了眼圈,看着冯逸晟紧紧的咬着下唇,倔强的摇头,不肯做声。
  离别在即
  次日朝堂之上,冯逸晟果然大受皇上的赞许,升官封赏,自是不意外,冯逸晟默然接受,将姚宁的话,放置在了而后。
  姚宁突然觉得冯逸晟成熟了,更像是一个成熟的男人,他有对权利的欲望,有自己的主张,这在他处理江南事宜的时候,便可窥见一斑。
  朝堂之上,各位大臣毫无避讳的纷纷道贺,姚宁笑着拱手,皇上的神情不可辩。江碧落默默的看着,不道贺也不做声,只是冷眼瞧着。
  那日,无非就是两件事,一是褒奖冯逸晟,封为守御所千总,从四品;二是商讨迎娶淑妃的日子,最后商榷定为后日出发,安王江碧落,丞相冯逸宵领皇命前去,给足了纳古王的面子,纳古王瞧着姚宁一个劲的笑,末七却是阴沉着脸,这让姚宁觉得姜还是老的辣,末七这样喜形于色,与纳古王比起来,稍显稚嫩了不少。
  到府中,接踵前来拜访道贺的官员无一人空手而来,献媚的表情,让姚宁的心里一度的感觉权利这东西真是好东西,有了权利,这些作威作福的人,全都跟狗一样冲着你献媚。
  冯逸晟蹙着眉头,看着姚宁将礼物一件件的收下,其中有一件小玩意很有意思,是一个玲珑剔透的鼻烟壶,远远的看不真切,走近了一瞧,才知道是一粒大珍珠雕刻而成的,这样蛋黄大小的鼻烟壶,便显得弥足珍贵,这样的极品,怕是皇宫内也找不出能出其右的。
  姚宁拿着鼻烟壶,细细的摩挲着,爱不释手,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难以琢磨的表情,不是欢喜,也不是生气,就是那样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却是时隐时现,眉头微微的蹙起。
  冯逸晟与姚宁同坐在书房内,看着姚宁坐在书案前,看着他命人将前来道贺的大臣们领到书房内,这是从没有过的事情,冯逸晟想问,却碍于人多不好开口。今日的姚宁很奇怪,几乎是来者不拒,什么银票、古玩纷纷的纳入囊中,却是一字不发。眼瞧着各位大人离开,方才开口问:"哥,你这是做什么?"
  姚宁放下鼻烟壶,在一堆的东西里扒拉着,终是找到一枚血玉玉佩,上雕云纹纹饰,摸到手中触感暖、滑,是少见的血色暖玉,姚宁将其放置在腰带中,带着鼻烟壶抬步离开了,告诉冯逸晟去瞧瞧秋儿,便离开了。
  独自走出了好远,方才在一间民房内拿了古风带回来的东西,一个不大的锦盒,揣在衣袖中离开,吩咐古风回府,做出风尘仆仆的模样,命其无论谁问起,都要说是去查探纳古王的底细了,还给了他一张纸,命其背熟。
  冯逸晟瞧着姚宁神秘的离开,有心跟去,却是不敢,只能听从吩咐去看秋儿,走到廊子拐角的时候,碰到了秦楚,四目相望的时候,都有些不自在,同时爱着同一个男人,又都是骄傲的人,哪里可能就此将他拱手让人。
  只见秦楚,微微的颌首轻抬,施礼道:"见过二爷。"
  冯逸晟故意怠慢,沉默了许久方才道:"秦公子不必多礼,你在府中自是与别人不同,我哥待你也是不同的,为了你将俊楠几人都赶出了府,就凭这里是丞相府,所有的人对你也要礼让三分的。"
  秦楚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就是想提醒自己,这里是丞相府,不要看他对自己好,就可以目中无人了。秦楚轻笑,道:"二爷,若是没事,秦楚告辞了。"说完也是转身离开,方向是大门。
  冯逸晟的心里,早就有些想法,只是碍于自己的兄弟情意,不敢擅自行动,权利是极具诱惑力的,自己只要有了绝对的权势,那么哥就不会再将自己当做小孩子了。
  昨日命人去探无涯的底细,来人回报,姚宁却是一阵大喜,果然事情还不是很糟。
  果然茅庐偏远,若不是有心来寻,怕是很难注意到还有这样的地方,姚宁走了进去,就看到无涯坐在院中,唉声叹气的。
  无涯见到姚宁,忙得起身,全身戒备起来,问:"姚宁,你来做什么?"
  姚宁轻笑,道:"你去了我家几次了,难道还不知道我就是当今的丞相冯逸宵吗?"果然无涯的心思是很单纯的。
  无涯愕然,难怪他会吃惊,谁能想到丞相竟然是个二十多岁的毛头小子,还是这等俊秀的人物,呆愣了一会,见到姚宁轻笑落座,方才开口道:"你、你来做什么?"说完瞧着门外,并未发现有人。
  姚宁看了眼无涯,道:"我近日来是有求与你,不知道你想要多少报酬?"
  无涯的确是有些来头的,江湖中顶顶有名的杀手组织,便是他们家的,这个二世祖不学无术,凭着他爹的名号,在江湖中采花惹草,却是无人敢惹,谁不想要命了,惹他就等于惹来江湖中众多的杀手,饶是吃了他不少的气,可也拿他没有办法。
  无涯在他的对面坐下,道:"我不管这些,若是有需要,去找我爹,我可以给你地址。"组织隐秘,这已经是无涯最大的让步了。
  姚宁笑了,笑得极其开心,貌似好久都没有这样开怀的笑过了,看着无涯瞪着自己,方才开口道:"我就是要找你,不找你爹,你要什么尽管开口。"
  无涯看着姚宁,却是笑得极其不屑,道:"我要想要的,怕是你给不起,也找不到。"
  姚宁将锦盒从衣袖中拿了出来,打开来见到无涯双眼放光,方才笑道:"这个,可是你想要的?"
  无涯看着锦盒,手伸了出去,却见到姚宁的眼神如刀,忙的收了回来,道:"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粒回魂丹的?"
  姚宁笑着摆手,将锦盒盖好,复又放在了衣袖中,道:"我不知道你要,有位故人服错了药,吃坏了脑子,这本是留给他用的,谁料前几天突然好了,今日来时,恰巧知道令兄中了毒镖,已经卧床三载了,就带着这世上仅存回魂丹来了,不知道可是你想要的?"
  无涯果然有些心动,大哥自小待自己极好,若不是大哥一肩扛起了整个家族,自己哪里会有这么洁净的一双手呢,大哥告诫自己,若是想摆脱杀手的命运,就要学会假癫不痴,将聪明伶俐都收起三分来,所以无涯自小学习武艺的时候,总是兄弟三人中,最慢最迟钝的一个,爹为此暴跳如雷,可是渐渐的发觉无涯对一些旁门左道比起学艺来,更是在行,撂下一句孺子难以成才,便就此放手了。
  无涯也是不喜那些,所以武功平平,二哥任务失手被杀,大哥中了毒镖卧床三年,自己也是躲了三年,若是将大哥治好,那么自己就不用这么躲躲藏藏的过日子了,想想倒是个划算的买卖,扫了眼姚宁,道:"说说你想杀什么人?"
  姚宁笑道:"不是杀人,而是让你保护一个人,并且保证他的安全直到我来接他。"
  无涯闻言乐了,这叫什么事,自己家是专门杀人的,他居然来找自己,让自己保护人,这不是笑话是什么,朗声笑道:"你不是没事来寻我开心的吧?"
  姚宁摇头,道:"你瞧我像是这样的人嘛,我是说真的,若是你有什么想要的,尽可以开口,我尽力而为。"
  无涯笑笑,道:"你要我保护谁?让你这么大费周章的?"
  姚宁深呼了口气,方才开口,道:"秋儿。"
  无涯听到秋儿的名字是,差点没蹦起来,那日的账还没算呢,今日姚宁倒是自己寻上门来了,刚想发火,想到那粒回魂丹,便生生的压了下来,道:"期限是多久?还有没有其他的叮嘱了?"
  姚宁点头,看着无涯认真起来,这才有点谈生意的架势,清了清嗓子,道:"明日我便把秋儿送过来,至于期限嘛,我想最少要五年的时间,你要保证摒弃旧仇,不能虐待与他。"
  无涯点头,伸手道:"放心吧,我还不至于跟个小孩子一般见识,回魂丹给我。"
  姚宁伸手,将盒子递到他的手上,却不松手,道:"这事只有你我二人知道,对外则说这是你路上捡到的小乞丐,因为投缘便带了回去,你要保证他要向你一样,即便是呆在杀手窝里,也是两手干干净净的。"
  无涯笑了,打量着姚宁,许久方才开口道:"你调查的够仔细的了,好吧,你放心,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保证五年内秋儿不会有一点危险。"
  姚宁笑着松开了手,盒子落在无涯的手中,姚宁怎是顺手掏出了那个鼻烟壶,扔给无涯说:"这个小玩意你留着玩吧。"
  无涯结果,也是爱不释手,把玩了半天方才美滋滋的,道:"给了,可不准往回要的,这个宝贝我就留下了。"
  姚宁点头,笑笑,道:"既是给你了,哪里还有往回要的道理,以后咱们尽量不要联系了,若是有变故,我会主动的找你的,时辰不早了,我走了。"心情好了,脚步也轻快了不少。
  回到府中的时候,脚掌都快走断了,坐在床上,揉着脚暗暗骂着无涯,好死不死的住的那么偏僻。
  冯逸晟敲门而入,看着姚宁,问:"哥,你去哪了,走了一天了。"
  姚宁穿好靴子,问:"逸晟,你找我有事?"
  冯逸晟摆手道:"没事,就是来告诉你一声,古风回来了。"
  姚宁点头,道:"告诉厨房晚上加菜,咱们几人也该好好的喝几杯了。"
  冯逸晟笑着点头,离开。
  秦楚紧随而入,刚刚姚宁揉脚的那一幕,全都看在了眼里,此时默不作声的走了进来,脱去 姚宁的靴子,在他的身前蹲下,捧着姚宁的脚,轻轻的按着。
  姚宁被秦楚这么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有些发懵,发觉秦楚的意图的时候,心里顿时涌起一股暖流来,欲抽回自己的脚,却无奈秦楚不松手,姚宁只得道:"秦楚,快些松开,走了一天的路了,脚臭的都能熏死人了。"
  秦楚却不理他这些,只是伸手拉过一把椅子来,自己坐下,将姚宁的脚,搭在自己的腿上,一下一下的按着,见姚宁扭动不安的模样,方才笑道:"爷,怎么跟我还客套上了。"
  一声爷,姚宁听了不舒服了,扯开秦楚的手,自己穿靴子下地,道:"都说了没人的时候,叫我的名字,难道你又忘了?"
  此下秦楚却是笑了,一副就知道你会急的模样,道:"行了,看你刚刚皱着眉头,与你开玩笑呢。"
  姚宁扯过他的手来,道:"你这个坏东西,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不顾秦楚的挣扎,硬是将他拉出了门外。
  外面走过的小人,都见到姚宁拉着秦楚的手,二人亲密的走向浴室。
  浴室不算是小,都知道姚宁喜欢洗澡,而且是雷打不动的每日一洗,浴室内便整日热水不断,整日的雾气缭绕,外加上明日重新修葺过,多了几个纱帘,姚宁认为多了一些隐秘性,在外人看来是多了几分雅致。
  秦楚似是知道姚宁想要做什么,挣拔开姚宁的手,便想离开,姚宁叫住了他,道:"过来,帮我擦背。"
  秦楚原地不动,姚宁笑着开口问:"难道你想让我找个丫头过来?"
  秦楚闻言,笑了,啐了他一口,将长衫掖到了腰间,挽起衣袖来,拿着毛巾走了过来。
  姚宁见秦楚过来,猛的回身,拉过秦楚的手,将秦楚拉了下来,坏笑着将秦楚拥进了怀中,下巴枕在秦楚的肩上,道:"我后日起身去番邦,这一去可能要两个多月,今天还不让我吃个饱。"
  秦楚笑着回身,伸手搂住姚宁的腰,将自己贴了上去,看着姚宁道:"你可不准偷吃,不然我就宰了那个骚狐狸。"
  姚宁笑着,他喜欢今日的秦楚,多了几分人气,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缭绕的雾气,今日的秦楚看着份外的诱人,微微张合的红唇,让姚宁忍不住的拥紧了他,重重的吻着秦楚,四唇触碰在一起的时候,感觉到秦楚明显的有些颤抖。
  手探进了秦楚的湿薄的衣衫,稍稍的用力,衣衫尽碎,白皙的肌肤此时泛着粉粉的色泽,诱人发狂,紧密嵌合的四片唇瓣,似是饥渴一般急切的亲吻着对方,十指相扣,和谐的拥靠在一起,随着水的起伏,躁动着。
  唇瓣分开,似是不舍的轻轻舔着,无意的诱惑着对方,欲 望升腾按捺不住,姚宁此时便向将秦楚骑在身下,过了这么久禁欲的日子,也该是放松的时候了,手滑到了秦楚的腰际,稍稍的用力,将他拖到了池边,翻身压上。
  火热的唇,从耳垂、锁骨渐渐的吻向了胸前粉红色的凸起,轻轻的啃咬着,力道时而轻柔,时而粗野,听到秦楚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姚宁觉得自己像是要暴血一般,手滑向秦楚的分 身,轻轻的□着,秦楚的呻吟,似是销魂的毒药,诱惑着姚宁不顾一切的向前。
  感觉得到,秦楚的分 身,不断的涨大,身体微微的弓起,射了出来,秦楚喘息着见到弄来姚宁一手,秦楚顿时面颊羞红,歉意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
  姚宁笑着,蘸着秦楚的精 液,将手指渐渐的伸到了秦楚的后 庭,隐忍的轻轻抽 插、松 弄着,秦楚似是难忍一般,轻轻的哼了一声,姚宁笑着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轻声道:"宝贝,我来了。"
  秦楚轻轻的点头,娇羞的将脸别向一旁。
  姚宁喜欢略带羞涩的秦楚,面颊微红,用其芙蓉面形容,反倒是有些不足,姚宁想这样的美人,自己该是知足了,有些东西,是注定不能拥有的,下 体在秦楚的精 液上轻轻的蘸了一些,挺身一点点的进入了秦楚。
  姚宁知道秦楚的敏感点,此时更是一下下的撞击着哪里,眼瞧着秦楚刚刚还软趴趴的欲望重新的挺立起来,随着自己的律动,轻轻的摆动着,姚宁猛地一顶,听到秦楚不可抑制的呻吟了一声。
  姚宁笑了,弯身含住秦楚的耳垂,诱惑说:"宝贝,叫吧,你的声音很销魂。"
  秦楚闻言,抿紧了嘴唇,面颊却是更红了,双腿环在姚宁的腰上,轻轻的点头。
  姚宁坏笑着,用力的挺身,果然秦楚红唇开启,叫出了声来,略带沙哑的性感,满是□的诱惑,姚宁按捺不住,用力的压下秦楚的双腿,肌肤碰撞的声音,在浴室内挥向,淫 靡的声音大大的刺激了姚宁与秦楚,一个卖力的抽 插,似虎如狼,一个情难自禁的呻吟,如泣如歌。
  室内只有两种生音,撞击的声音与呻吟声交叠在一起,顾不得外面是不是有人经过,此时此地,只有两个情难自禁的男人,彼此拥有,彼此交叠在一起,共同到达了云端。
  姚宁搂紧秦楚,喘息声渐渐的平息下来,此时的姚宁有些空虚,这让他不得不紧紧的抱紧了秦楚,惹得秦楚一阵挣扎道:"你想勒死我啊!"
  金城之行一
  二人相拥,姚宁抱够了方才松手,二人滑落在了浴池中,彼此凝视轻笑,洗净了身子,秦楚却是犯了难了,自己的衣服湿了个彻底不说,还被姚宁撕烂了,秦楚捧着碎步片,为难的道:"你这让我怎么出去啊?"
  姚宁笑了,自顾自的穿上衣衫,笑看着秦楚道:"乖乖的在这里等我,我去去就回。"
  秦楚不理他,靠在池中,叹气。
  姚宁出了门,却发现冯逸晟远远地站在树前,秋风瑟瑟吹落了叶子,留下了一树的萧条,就像是此时的冯逸晟,略带着受伤的眼神,笑看着自己,倔强的故作不在意的模样,道:"哥,吃饭了。"
  姚宁想要上前,冯逸晟却是先他一步,转身离开了,头上顶着一片枯黄的树叶,脚步重重的落在的地面上,似是无声的叹息,一下一下的敲打在姚宁的心头。
  命人去取衣衫,姚宁则是愣在原地,心情似是沉淀了下来,此时的姚宁,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面对冯逸晟总是带着些心疼的意味,这孩子太过单纯了。
  带着秦楚去吃饭,古风和冯逸晟相谈甚欢,姚宁知道冯逸晟是故意不理睬自己的,这样也好,至少他可以有其他的选择。
  古风见到姚宁,起身道:"大人。"其实古风也不知道,为何每次面对他的时候,似乎都有一种无形的压力,不知不觉的臣服。
  姚宁笑着拍拍古风的肩膀,道:"吃顿便饭,你至于嘛,行了坐下吃饭吧。"
  古风坐下,秋儿方才扭捏的走了进来,见到姚宁,立在一旁,紧紧的咬着下唇不做声,任凭冯逸晟怎么给他使眼色,就是不开腔。
  秋儿不做声,姚宁只当是没看到,让秦楚等人坐下,席上主题明确,就是把酒言欢,古风起初有些拘谨,几杯酒下肚,方才缓和过来,拍着姚宁的肩膀,忆苦思甜。
  姚宁蹙着眉头,轻笑道:"你当时什么光彩的事儿呢,还念念不忘的。"
  古风以为姚宁生气了,忙得起身赔礼,道:"我失言了。"
  此时姚宁方才是哭笑不得,拉着古风让其坐下,道:"行了,怎么开不起玩笑了,你不是说过我们是朋友,是兄弟嘛,我还就没见过朋友有你我这般拘谨的,今后没有外人的情况下,那样的虚礼就免了吧。"
  古风点头,咧着嘴笑得得意,一旁的冯逸晟则是时不时瞄两眼秋儿,姚宁不发话,秋儿自是不敢上桌。
  姚宁看了冯逸晟一眼,道:"你问问他这些天都干了什么好事了?"
  冯逸晟不知内情,忙的拉过秋儿问:"说说吧,你都干了什么事惹你二叔生气了?"
  秋儿自知理亏,垂着头,道:"没什么。"故作委屈的模样,小小的身体微微的抖着,殊不知是憋笑憋的难忍。
  姚宁闻言,猛地一拍桌子,道:"还有脸说,赵夫子的胡子是谁剪的?管家的衣服是谁给用香烧的大窟窿小窟窿的?厨娘的糖罐里,是谁换成了盐?门子养的鹦鹉是谁给灌的辣椒水?"
  一宗宗一件件,全都摆了出来,其实还有姚宁不知道了,俊楠与子墨的亵裤上被秋儿抹了辣椒水了,秋儿垂着头,拉着冯逸晟的手臂,道:"二叔,我错了,再也不敢了。"
  冯逸晟抽开手臂,在秋儿的屁股上,狠拍了一巴掌道:"你这个混小子,跟你二叔道歉,拉我做什么,还不快点去跟你二叔好好的道歉。"
  秋儿机敏过人,知道冯逸晟这是给自己找台阶呢,忙的上前,跪在姚宁的身前,道:"二叔,秋儿错了,秋儿再也不敢了。"
  姚宁本是喜欢这个孩子的,可是如今却是不得不让他离开,府中自从秋儿来了,虽说是整日的鸡飞狗跳的,可是却是明显的热闹了不少,怪不得人人都喜欢孩子,秋儿虽说是顽劣了一些,可是也是聪敏过人,就像是剑有双刃一样。
  手抚在秋儿的脑袋上,姚宁没有多说,只道:"行了,起来吃饭吧。"说着从怀中掏出那块血玉来,带到秋儿的脖子上,叮嘱道:"这块玉,你要随身带着,不能摘下来。"
  姚宁故意当着冯逸晟的面将血玉交给秋儿,这样即便是今后,自己遭遇不测,冯逸晟还能凭借着这快玉佩与秋儿相见,姚宁看着秋儿,默然想:秋儿,不枉你叫我一声二叔,我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好生的活着吧。
  酒本是好东西,可是喝得多了,却是另一种了,姚宁觉得头重脚轻根底浅,踏在地面上,似是踏上了棉花,软绵绵的,身型摇晃的厉害,古风更是厉害,被冯逸晟直接扛回了房间。
  古风拉着冯逸晟的手不放,一直说着一些旧事,冯逸晟挣脱不开,见他拉着自己的手不放,情急之下,打晕了古风,自己方才回了房间,仔细的洗了几遍手。
  秦楚搀扶着姚宁,也是回了房间,拧了湿毛巾,替他擦脸,却是听到姚宁口中喃喃,叫的却是别人的名字,心里蓦然凉了下来,手抚在姚宁的脸颊上,叹了口气,心头的某种东西滋生的很快。
  姚宁吐的昏天黑地的,幸好有秦楚在身旁伺候着,擦脸,递水,在姚宁渐渐清醒的时候,忍不住拉住坐在身旁的秦楚,紧紧的拥在怀中,口中喃喃:"秦楚,你这样,让我是欲罢不能了,答应我一辈子都别离开我。"
  秦楚靠在他的胸前,点头道:"既是爱上你了,哪里就那么容易放手的。"语气不容置疑的坚定。
  姚宁笑了,虽是脑袋昏昏沉沉的,没有听出秦楚话里有话,此时只觉得自己幸福了,有一个知疼知热的爱人,有一个觉得有些头疼的弟弟,还有一个操蛋的侄儿,虽说这些都是自己偷来的,可是姚宁不觉得自己卑鄙,反倒是知足了,前世不曾有的亲情,居然在此时拥有了,想想过往,怀中的秦楚,便显得弥足珍贵了。
  次日清晨,姚宁还是有些难受,揉着额头起身,命人叫过古风来,交代了一番,带着他去了秋儿的房间,那小子刚刚洗漱完,坐在凳子上发愣呢,见到姚宁来,忙得起身,道:"二叔。"
  怯懦的样子,姚宁一眼便知道他是装出来了,坐在椅子上,开门见山的道:"秋儿,到了你该离开的时候了。"
  秋儿不解,却是不知道姚宁是何意,闷闷的笑着,道:"果然,我爹临死的时候,有交代即便是饿死也不要投奔你们,看来是对了。"
  姚宁伸手,轻轻的拍了下秋儿的肩膀,以男人之间对话的口吻道:"秋儿,我有心留你,可是那便是害了你了,我已经给你找了一个安全的去处,若是有一天,我与你三叔,还能在这个世界上,好好的活着,必然回去找你,给你的血玉,随身带着,那便是你我亲人相认的凭据。"
  秋儿饶是年少,可是也知晓,姚宁说的是什么意思,手紧紧的抱住姚宁的手臂,道:"二叔,你们是不是惹了什么事了?我不能离开,我要跟在你和三叔的身边。"
  姚宁笑了,轻轻的拍拍秋儿的脑袋,道:"秋儿,你还小,目前你还不知道险恶,若是你今年已经成年,说出此番话来,我会更开心,行了别说了,跟着古风离开吧,记住,不准让你三叔知道你在哪里,好好的活着。"
  秋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古风拉走了,恋恋不舍的回头,这两个叔叔,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秋儿记得姚宁背对着自己的身影,挺拔得近乎残忍。
  冯逸晟那日找不到秋儿,急的团团转,姚宁却是轻描淡写的告诉他,秋儿已经离开了,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地址不能告诉他。
  那日是冯逸晟第一次冲着姚宁发火,拳头握紧,在空中挥着,讪讪的放下,狠狠的敲在了一旁的石桌上,桌面断裂,手背上鲜血直流,姚宁命人为其包扎,自己则是离开了,没有一句交代。此时冯逸晟心里的种子突然间疯长起来。
  回了房间,秦楚有心劝慰,却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只能静静的坐在一旁看书,掌灯的时候,帮着姚宁收拾衣物,两人都有些恋恋不舍。
  有人来报,说是安王江碧落遣人送来贺礼,祝贺二爷升官。姚宁笑着收下,命人回去转告谢意。
  独自坐在书房内,看着江碧落送来的珊瑚鼻烟壶,精细的雕工,也是时间极品,姚宁喜欢,随手放在了荷包里,随身带着,起身回了房间。
  整夜的拥抱,却是没有性 欲,只是随意的聊着,秦楚的话语很少,姚宁回忆起来,秦楚只说了一句话:替我照顾好你自己。
  姚宁闻言,拥紧了秦楚,在他的额头上,轻轻的亲吻着,此时是清醒的,仍是道:"秦楚,就陪我一辈子吧。"姚宁需要亲人,也渴望亲情,如今这些都有了,却不知道自己能护他们到几时。
  那是秦楚说过的唯一一句情话,姚宁喜欢,秦楚却是羞涩的别过脸不看他,心里突突直跳,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爱上了便有些患得患失了,总觉得姚宁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最近这种情绪愈加的强烈起来。
  次日,朝堂之上,皇上亲自送江碧落与姚宁出了皇城,一路向北迎娶淑妃。
  江碧落与姚宁同穿四爪金龙朝服,同乘皇帝御赐黄锦缎软包马车一辆,隆恩浩荡,面子却是给了纳古王。
  辞别了皇上、众位大臣,还有冯逸晟,便目送皇上回宫,带着江碧落上了马车,冯逸晟明显的不舍,却是倔强的不肯靠前,看来是真的生气了,皇上有命,命其进驻军队,跟随将军训练士兵。
  末七骑马,随在马车左右,纳古王辞别皇上,早早的上了马车,一行人,十几辆马车,浩浩荡荡的驶向了番邦金城。
  江碧落仰靠在马车里,看着姚宁,却是不做声,嘴角噙着一抹笑意,似是熟识的模样,可是偏偏又觉得那么的疏远。
  姚宁不理他,独自靠在一旁,闭目养神,随着马车的摇晃,却是睡意全无。
  江碧落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方才开口问:"昨日,送去了的珊瑚鼻烟壶,你可是收到了?"
  姚宁点头,道:"让王爷费心了。"
  江碧落似是不甘的,道:"那日听闻大人喜欢鼻烟壶,恰巧府中还有这么个玩意,便送了过去。"
  姚宁闻言,从怀中套出一个物件来,笑道:"这个,确实是做工精细的佳品,本官很是喜欢。"
  江碧落笑了,姚宁也是轻笑,似乎又回到了丛林的那段时光。
  马车摇晃了一天,方才停了下来,几人同住在客栈里,姚宁与江碧落住在隔壁,虽是秋夜冷风飒飒,二人却是无心睡眠,纷纷的出门,不期而遇,而后相视一笑,默契的走到了街上,虽是秋天,夜里风凉,可是街头巷尾的人却是不少,许是因为,靠近京城,这里也稍带的繁华了许多。
  二人并肩而行,这不是第一次,却是彼此感到有些无措,相视轻笑,却没有言语,拥挤的人群将二人挤到了一块儿。
  姚宁的手,拉住了江碧落道:"随我来。"说着挡在江碧落的身前,带着他挤到了人群之外,看着人们纷纷的向一个方向靠拢,姚宁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感到有些好奇,便拉着江碧落也是跟了上去。
  激昂的人群,似是群情难以抑制,冲着圈内吼叫着,姚宁带着江碧落又挤进了人群,看到台上,两个男人□着被捆绑在一起,纷纷的垂着头,手臂被铁锁勒的有些血肉模糊样子,夜色深沉,好在四周的火把还有些亮度,不然很难分辨出男人女人,或是绳子铁锁了。
  江碧落压低了声音,悄声的说:"不要管闲时,我没有武功了,可能保护不了你了。"
  姚宁笑了,拉着江碧落的手,带他挤出了圈子,道:"走吧,夜里风凉,回去吧。"心里却是有些欣慰和心疼,他果然没有骗自己,自己也是亏欠了他的。
  江碧落似是诧异的看了眼姚宁,缓缓的抽回了手,负于身后,道:"回去吧。"
  姚宁看着空落落的手,似是无奈的叹息了一声,原来真的是,世间真的有不能拥有的东西,就像是江碧落,就像是自由。
  姚宁回了客栈,忙的命人去调查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调查了许久,方才带着两个□的男人回来,问了半天,才知道这是两个彼此爱慕的男子,处于家庭的压力,想着要私奔,却不料卷进了人命官司中,二人被擒,虽说是此朝代男风盛行,可是男宠却是个尴尬的地位,既不能成妻,连妾都做不成,若是不得宠的,在府中连个下人都不如,遭人白眼不说,体力活可是也不少干,临了还得伺候那些个主子。
  姚宁想想,突然想起了秦楚,想他在府中,又是怎么样的尴尬,想想便觉得愧对了他,此次回去,一定要给他一个名分,无论是不是真的可以,至少让他安心,这或许是自己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姚宁命人留守,调查命案,若是真是二人所为,命其立斩不饶,若是真的冤枉了他们,尽可放他们离开,不得阻拦,有情人终成眷属是姚宁喜闻乐见的。
  江碧落就站在自己的屋内,姚宁房内的声音,自己听的真切,对此江碧落却是不意外,自己派去的人,已经回了自己,他果然是变了不少,如是之前,他定不会管这个事的。
  次日下起了小雨,都说是一成秋雨一场凉,果然雨还未停,气温便降了下来,姚宁与江碧落扯过毯子,搭在了腿上,二人不由的相互靠近了几分,江碧落没有内力,体力严重的衰退了不少,刚行了半天的路程,便觉得颠簸的难过,似是难捱的靠在马车壁上,微微蹙起眉头来,脸冻得有些发白。
  姚宁伸手揽过江碧落来,用毯子将他紧紧的裹住,抱在了怀中,似是歉意的道:"都是我害了你。"
  江碧落挣扎不开,只得靠在他的肩头,道:"我又不是女人,不用这么对我,这让我觉得自己很没用。"
  姚宁笑了,他忽视了江碧落的倔强,那日他舍了一身的武功,救下了自己,那日说过昨日情就留在昨日,他做到了,朝堂之上,他是自己的对头,旗鼓相当的对手,彼此小心的提防着,却不料命运似是玩笑一般的,将自己与他频频的拉在一起,纠结不清。
  此次金城之行,还不知道会有多少的风波在等着彼此,末七敌对的眼神,纳古王笑得无害的笑脸,纷纷的纠结在一起,突然觉得此行甚是危险。
  金城之行二
  一路的颠簸,江碧落有些吃不消,到了金城的时候,江碧落似是散了架似得,浑身无力的踱进房间去。
  姚宁看着江碧落回了房间,自己也是回房,好好的梳洗休息了一番,果然晚上的时候,纳古王设宴,未来的淑妃也在席上。
  末竹很美,身体柔弱,走路时腰肢轻摆如风拂柳,偏偏是回眸,唇畔漾着淡淡的笑,如三月春风,有着冬寒乍暖的感觉,像是依然寒冷,偏偏日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眼眸辉光熠熠,灿若星辰,这样的美人,无论是放在哪里,都是很少见的,姚宁只觉的呼吸像是突然停止了一般。
  江碧落看了姚宁一眼,果然美色是男人都不可抵挡的。
  再说纳古王,显然是料到会是这样,偷瞄了姚宁一眼,唇瓣的笑意一直挂着,纳古王轻咳一声,末竹自然的回头,眼扫过江碧落与姚宁,径自来到纳古王的身边落座,是个娴雅的女子。
  末七也在,看着末七的样子,似是很受纳古王的宠爱,几个儿子中,也就是末七出现在了酒筵之上,末七的身形高大,倒也是个俊秀的男子,此时端着杯子豪迈的频频与姚宁江碧落碰杯。
  姚宁私下轻轻的掐了江碧落一把,示意他不要多喝,自己却是来者不拒,姚宁不善饮酒,可是今天却是一杯接着一杯的喝,将末七的主意力,全都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末竹起来献舞的时候,姚宁都已经有些恍惚了,轻轻的扬着嘴角,身子不自主的靠向江碧落,二人还有些距离,可是就是那么不经意的靠近,让江碧落有些乱了心思。
  腰肢轻摆,丝竹声声,醉生梦死,姚宁就斜靠在椅子上,眼神有些恍惚,瞧着末竹竟有些不忍,这样美丽的人,最终还是得困死在宫墙之内,何等的可悲,姚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在外人看来,自己有权,有钱,还有美人在怀,可是姚宁总觉得自己缺了点什么,现在想想大抵不过就是自由了。
  末竹的脚步轻盈转动,缓缓的移至姚宁的身旁,姚宁看着她,眼眸清澈,是姚宁喜欢的眼神,因为够干净,可是竟然不知道为什么,姚宁就是觉得末竹不开心,虽是笑着,可是姚宁就是觉得他不开心。
  至于酒筵是什么时候散的,姚宁是不记得了,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江碧落正躺在自己的身旁,一脸的倦怠,和衣而眠。
  姚宁的手,不自主的拂上江碧落的眉眼,试图抚平他紧锁的眉头,可是竟是将江碧落给弄醒了,江碧落睁开眼的时候,姚宁的手来不及收回,就那么放在江碧落的脸上,姚宁见到江碧落醒来,手不自然的下滑,仓皇中竟然满是勾引的感觉。
  江碧落看了姚宁一眼,翻了个身,疲倦的说:"今后,别喝这么多的酒了,你早些回房吧!"
  姚宁看着房间,呆愣了一会,才轻轻的摇了下江碧落问道:"我的房间在哪里?还有,我昨天怎么睡你床上了?"
  江碧落打了个哈欠,缓缓的坐了起来,瞪了姚宁一眼,道:"我竟然不知道,丞相大人醉酒,竟然像个小媳妇似得,偏偏抱着人不松手!"
  姚宁闻言,头哄的一声,感觉到脑袋无限的放大,暗暗的吞了几口口水,结结巴巴的问:"你、你确定,是我抱着你不松手?那我没把你你怎么样吧?"
  江碧落的脸红了白了黑了,最终伸腿,给了姚宁一脚,骂道:"你今后再啃我一脸的口说,我就把你阉了送进宫去做太监。"
  想想昨天夜里姚宁一直抱着自己,好死不死的还一直亲吻自己,江碧落自己差一点把持不住,偏偏最恼人的还不是这些,想想江碧落就恨的牙痒痒,居然差点被姚宁给上了。
  姚宁抱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只是依稀记得自己抱着江碧落一阵乱啃,姚宁想想,并没有觉得多么的不好意思,反倒是嬉笑着,轻轻推了一把江碧落道:"我没占你便宜吧?"
  江碧落看了姚宁一眼,似是打量一个陌生人一般,最后实在是没看出来什么,黑着脸踢了姚宁一眼,赶人道:"我还困着呢,你回房吧!"
  姚宁不动,伸手拉住江碧落的脚腕,顺势握住他的脚,轻轻的揉搓着道:"我帮你捏捏吧,别乱动。"
  江碧落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姚宁,却也不动,将另一脚也伸了过去,而后人找了个舒适的姿势仰靠在床上,半眯着眼,道:"怎么感觉你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
  姚宁的手下不停,抱着江碧落的脚,不轻不重的揉捏着,心里却是有些心虚,要说没阴谋是假的,若是说有多大的阴谋也是不可能,最多是让江碧落做个幌子,挡住纳古王那个老色鬼就成了,最主要的是自己能挺身挡住末七看着江碧落火辣的眼神。想想末七看江碧落的样子,姚宁就觉得憋的难受,若不是现在在他老爹的地盘,姚宁早就赏他一顿好打了。姚宁轻轻的摇头道:"没有阴谋,就是想帮你捏捏脚。"
  江碧落享受的闭上眼,手枕在脑后道:"有阴谋也没什么,大不了把这条命也给了你。"
  姚宁笑了,手不停,心思却是乱了,俯首看着江碧落道:"你真的这么想?咱们可是政敌啊?"
  江碧落摇头,似是无奈的说:"没错,咱们就是死对头,你就是牵制我死活的重要棋子,不过我欠了你一条命,虽是赔上了我一身的武功,可是和命比起来,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若是你真的想要我的命,也无妨。"
  姚宁笑笑,轻轻的拍了江碧落的脚掌心一下,道:"别说这些,我谁的命都不想要,我就想离开这些个是非,带着秦楚和逸晟,平淡的过下半辈子就成了。"
  江碧落手枕在脑后,轻轻的拈着自己的发梢,听到姚宁的这话,手突然收紧,头发握了一把,暗暗的沉了沉气息,道:"就没有留恋吗?"
  姚宁苦笑着摇头,他没有明白江碧落的意思,姚宁以为江碧落说的是权势,自然是不留恋,道:"没啥好留恋的,保命才最重要,不过看看似乎很难!"
  江碧落的脚猛的收了回来,声音冷到了极致道:"滚下去,今后你若是再敢踏进我房间一步,我就把你的脖子扭断。"江碧落瞪了姚宁一眼,叫人进来,看着贴身侍从,吩咐道:"把丞相大人送回房去休息。"
  姚宁就乐了,无赖的靠在床上,挥着手说:"都出去吧,我和王爷闹着玩儿呢。"
  侍卫看着二人暧昧的样子,同是在床上衣衫不整的样子,也是为难的看着二人,要说这江碧落是主子,该是听他的,可是谁不知道王爷好男色,偏偏这丞相又是个俊俏的男子,几人暗自嘀咕,难保王爷不动心,这样的美色,王爷也是不会放过的。
  姚宁看着几人不动,而江碧落也是懒得搭理他们,索性的下了地,整了整衣衫,走了出去,手轻轻的扶额,果然宿醉还是挺伤身的,这时姚宁就想念秦楚了,若是他在这儿,定会轻轻的为自己揉揉额头,轻声软语的关心几句。
  姚宁清早就看到这天有些阴沉,果然晌午不到,天空便飘起了细碎的雪花,落到了地上,转瞬间消失不见,天气阴沉,冷风刮着,倒没什么美感,想想这样的天气,正适合与三无好友畅饮,可是一直以来,姚宁别说是三五好友了,连个能说心里话的都没有,姚宁不相信人,可是他愿意相信冯逸晟和秦楚,对于冯逸晟似是这个身体隐带的骨血相连,对于秦楚则是想着要与他共伴一生的,所以姚宁愿意相信他。
  游廊婉转,姚宁转了几个弯,就见到江碧落披着斗篷,徐徐行来,脚步轻缓,似是心情不错的样子,姚宁顿了脚步,笑看着江碧落道:"王爷这是要去哪啊?"
  江碧落停于姚宁身前,约有一步远,道:"没事出去转转,丞相大人可是有雅兴一同去?"
  姚宁正是无聊,哪有拒绝的道理,也就转身就着江碧落的速度,与他并肩而行,寒风阵阵,姚宁身着单薄,却也不觉得冷,倒是江碧落的面色有些发白。姚宁命人去取手炉,这又惹得江碧落有些不悦,脚步的速度倒也快了。
  街头的人不算多,倒是酒肆的生意很不错,店门的帘子掀起来的时候,里面的情形看的清清楚楚的,人很多,大都是三五成桌,对饮而谈。
  江碧落似是没有什么目的地,就在街上胡乱的逛着,也不开口,倒是姚宁不解的问:"这天这么冷,还是早些回去吧!"
  姚宁的话,非但没让江碧落停下回转,反倒是越走越远,姚宁也不阻拦,就跟在他的身后,姚宁突然来了兴趣,倒是想看看他到底要到什么地方去。
  二人前行,身后跟了几个随从,一行人招摇的走在街头,虽是冷清,但偶尔也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经过,大多躲了很远。
  江碧落停于一个茶馆前,早有人掀起帘子,将江碧落与姚宁让了进去,茶馆的生意不错,这么冷的天,倒也适合呆在这个地方,听听小曲,手捧一杯香茗,惬意。
  二人捡了个偏角而坐,早有小二上前,点了茶品,麻利的送了上来,姚宁一直看着,江碧落的手指尖有些发红,大概是刚刚冻的,修长的手指,优雅的握着茶盏,姚宁觉得江碧落一举手一投足之间,都带着魅惑人的气息。
  姚宁开口道:"你这跑了大半个城了,难道就想到这里来?"
  江碧落不做声,手沾了茶水,在桌上划拉着写字。
  姚宁以为江碧落写的什么密事,忙得神秘兮兮的凑过去看,看着桌上写着俩字:"高兴!"姚宁就知道被江碧落耍了,看着江碧落似笑非笑的样子,姚宁倒着咧着嘴笑了,伸手拍拍江碧落的手背,说:"很好,耍的我很开心。"说完故意暧昧的靠了过去,压低声音说:"耍我是要付出代价的!"
  江碧落扬眉,不屑的道:"耍你我很开心,代价随你要,就怕你不敢开口!"
  挑衅,这绝对是挑衅!
  姚宁哼了一声,故意将茶洒在桌上,掩去了江碧落写的那两个字,轻笑着道:"这世上没有我不敢要的,除非是我要的你给不起!"
  江碧落一直觉得姚宁像是换了个人一般,不过倒着有趣了,江碧落的修长的手指,在桌上,轻轻的敲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没有律感,可是就是让人觉得他心情不错!嘴角轻轻的扬起,道:"这个世界上没有我给不起的,就怕你不敢要!"
  这俩人就像是小孩儿斗嘴似得,杠上了,你一言我一语的,倒也打发了一个下午。
  出门的时候,早有软轿侯在门口,二人争了一个下午,也没有个结果,出门的时候,倒是相互看了一眼,再没有言语。
  晚上的时候,纳古王设宴,未来的淑妃末竹也在,倒是末七今日今日很安静,既没有找姚宁斗酒,也没有用那眼神看江碧落,这让姚宁觉得有些诧异!
  末竹的表现,让姚宁很有意思,太过安静,也太过平淡了,没有骨肉亲情即将分离的伤感,一丁点都没有!
  纳古王的眼神,一如既往的热辣,姚宁故作不知的样子,与江碧落和纳古王二人商议,回京的事宜,很出乎意料的,三人很快达成的共识,三日后起身回京!
  回房的时候,姚宁忍不住的问:"为何要走的这么匆忙?"皇帝交给他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这回去可是不好交差呢!
  江碧落看了姚宁一眼,道:"放心,回去自会让你交差的!"至于怎么做,江碧落没有说明。
  姚宁忍不住的问:"你有没有觉得淑妃有些太贤淑了!淡定的有些不自然?"
  江碧落的眉头,微微的蹙起,点头道:"嗯!不过女人就该是这个样子!"
  姚宁一阵恶寒,女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样才好,姚宁说不清楚,不过在姚宁的心里,只要是胸大屁股翘的就算是好女人了!
  血染金丝
  清早姚宁与江碧落便收拾利落了,二人匆匆的吃了早饭,便来到了前厅,纳古王带着末七与末竹早早的就侯在前厅了,纳古王见到姚宁与江碧落二人,拱手道:"此次回京,路途遥远,一路上还请王爷与大人多多照拂啊!"
  姚宁与江碧落,也是回礼道:"此是自然,为皇上办事,自是该尽心尽力!"
  纳古王挥手,便有侍卫,端来一个托盘,纳古王拿到手里,伸手抖着,拎着披风就来到姚宁的身边,眼神火辣的看着姚宁说:"天凉了,大人身体不好,这件披风就算是本王的一点心意吧,这几日本王公务缠身,怠慢你了。"
  纳古王说着,伸手便要披在姚宁的身上,姚宁伸手挡住纳古王的身体,浅笑着伸手接过,拎在手里掂掂,笑道:"多谢王爷厚爱,不过都知道本官有两好,好美人,好银子,本官看着这披风也不是俗物,倒是披在本官身上,有些糟蹋了,不如就折成银票吧!"
  此番话一出,纳古王楞了,江碧落笑了,末七与末竹则是蹙着眉头看着姚宁。
  纳古王缓和了一下,摆摆手道:"大人说笑了,本王自有安排,请大人与王爷笑纳。"说完又有人捧着两个盒子出来。
  盒子递到姚宁与江碧落的眼前,江碧落没动,倒是姚宁好奇的打开,漆木红盒内,静静的躺着一颗鹅卵大的一颗夜明珠,还有同样大小的一颗珍珠,却是珍宝。姚宁笑笑,将盒子纳入袖中,拱手道:"多谢王爷。"
  江碧落笑笑,颌首致谢,早有善察言观色的随从上前一步,接过盒子。
  纳古王笑着推开姚宁的手,硬是将披风披在了姚宁的身上,双手灵巧的系了个结,而后退后几步,看着姚宁,笑道:"果然是很配你。"
  江碧落也是斜目而视,难得赞许的点了点头,姚宁转了一圈,问江碧落道:"你也觉得不错?"话音带着几分暧昧不轻的意味。
  江碧落不禁有仔细看了几分,道:"是很不错。"
  姚宁笑了,他不知道江碧落说的是披风还是人,也不问随手将披风拉正,冲着纳古王拱手道:"多谢王爷,那本官就收下了。"
  纳古王笑得很憨厚,手不断的捋着自己的胡子,道:"那小女一路上,就有劳了二位多照应了。"
  姚宁与江碧落同时道:"那是自然,王爷还请放心。"
  纳古王点头道:"那几位就上路吧,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了。"
  寒暄了几句,几人便上了马车,起身回京了。
  黄锦缎软包马车,宽大舒适,一应用品备的也齐全,姚宁一直呆在江碧落的马车里,说是自己一个人呆着无聊,找江碧落聊天。
  江碧落窝在马车里,抱着手炉,可还是觉得冷,伸手将毯子盖子腿上,手自然的缩到毯子里,人也昏昏沉沉的道:"不是说要聊天的嘛,怎么这会儿就变哑巴了?"
  姚宁笑笑,伸手摘下自己的披风,披在江碧落的身上,道:"我发觉这个披风还挺暖和的,你怕冷,就穿着吧!"
  江碧落伸出手,用指尖掸掸披风道:"能不暖和嘛,这披风是靖王觐现给先帝的,共有三件,一件先帝自己留下,下葬的的时候一并陪葬了,一件赏给了当今皇上,恰巧那年纳古王进京,先帝便被这件赐给了纳古王,今天他又把这披风送给了你,真不知道他安的是什么心。"
  姚宁闻言,没有不由的锁在了一起,沉思了一刻,也没想到,伸手不经意的巴拉着披风的一角,道:"这披风居然这么金贵,是什么材料做的?"
  江碧落的手指依然缓缓的在披风上轻轻的划过,道:"金丝线,天鹅细绒,这是易寻之物。"
  见江碧落话语停顿,姚宁忍不住的追问:"哦?那难寻之物是什么?"说完又仔细的瞧了瞧披风,感觉除了加了金丝有些光泽外,其他没觉得有何异常。
  江碧落轻抿着薄唇,将手缓缓的纳入毯子之中,稍稍的整理下思绪,方才开口道:"难寻的是这红色花瓣,墨色枝叶。据传,这红色花瓣,不是普通的丝线,而是银丝沾了血染成的,而这墨色乃是人发。"
  姚宁还是不明白,这血与头发有和难寻的?这本是遍地都有的东西,扬着眉毛,没有问。
  江碧落知道,自己若是不说清楚,他定不会就此罢休的,也就沉了口气,缓缓的开口到:"要说难寻,你恐是不信,但是据传,银丝染血要用阴性处子之血,且要是活人的血,在手腕处,割一个小口,将银丝插进人的皮肤之下,且不能多,一人身体能,只能养十七寸,不能多,也不能少,相处银丝今日体内,女子的手臂便不能弯曲,恐不小心折了银丝,银丝入体,疼痛难忍,养丝的女子,大多坚持不下,或者取丝的时候,被发觉银丝断了,被处以极刑,你瞧瞧这披风上的红花,梅朵与真的大小无异,大概有百余朵,你自己想,这是多少个女子的命?"
  姚宁听到这里,手拂上花朵,有些难耐的道:"竟是如此的残忍,为何还要做它,衣服本就是用来御寒遮羞的,偏偏搭上了这些无辜的性命。"
  江碧落也是点头,道:"要不要听听这墨色枝叶的难寻之处?"
  姚宁点头,道:"恐怕又是血腥的人命吧?"
  江碧落笑着点头,道:"你猜对了一半,这黑色枝叶,共有两种材料,一种是少年的头发,一种是一种黑色矿石,据说研成粉,浸泡丝线,能让丝线更具光泽,更有韧性,这石头也是罕见的,据说但是这石头,就寻了近三十年,才凑齐。这头发本是易寻之物,偏偏要少年的头发,发质要求很高,要柔顺有韧性的,还不得有瑕疵,取发的时候,要连带着头皮一起隔下来,这样会保住头发的光泽。"
  江碧落余下的话还没说出来,姚宁便爬到马车外狂吐,干呕了一阵,觉得很难受,再看到那件披风的时候,姚宁突然觉得脊背发凉,而且是感觉嗖嗖的冒冷汗,连带着躲着远远的。
  江碧落看着姚宁突然觉得好笑,缓缓的勾起嘴角,道:"怎么怕了?在林子里你的那股子劲头,哪去了,瞧的脸色白的跟纸似得,真就跟个女子似得。"
  姚宁瞪了江碧落一眼,道:"你难道就不觉得恶心,这是人血与人发,你怎么就这么无动于衷呢,是不是杀人多了,心肠就硬了?"
  江碧落闻言,笑意顿失,伸手拉紧披风,将自己裹了个严实,阖眼靠在马车里,道:"你若是这么认为也可以,你我本就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彼此的手段,也大都知晓,你也就没有必要,跟我在这装圣贤了。"
  姚宁有心上前,偏偏对江碧落身上的披风很反感,刚刚不知情的时候,穿着还觉得挺暖和的,此时知道了这么血腥的由来,瞧上一眼,便觉得脊背发凉,生生按捺下上前的冲动,自己在马车的一角坐下,闭上眼不再看那披风。
  又进一城的时候,姚宁与江碧落意见出奇的统一,放弃了驿站,带着末竹去投客栈,拨了几乎全部的随侍、护卫去保护未来的淑妃。
  自打出了皇城的时候,姚宁的心里就明白了,此次自己与江碧落算是骑虎难下了,皇上命自己与他一起前来迎淑妃进京,谁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不领旨那便是抗旨不尊,死路一条,若是中途淑妃出了什么差错,也是死路一条,姚宁紧锁着眉头,下意识的看着自己的双腿,感觉自己的一条腿似乎已经踏在了黄泉路上了。
  夜深沉,寂静,姚宁总觉得静的有些异常,命人弄了一小壶酒,自斟自饮,对月浅酌,倒是有几分落寞的意味,刚刚来人撩起帘子的时候,姚宁看到室外又飘起了雪花,明日的路,又是难行了。
  江碧落就是这个时候撩起帘子走进来的,自然的坐在姚宁的对面,拿着他的杯子,喝了一口,却是皱了眉头说:"这酒还真难喝,等回去让你尝尝我珍藏的梨花酿,那才是人间珍品呢。"说完将杯子中余下的泼在了地上,顺手将杯子扔到了桌上,杯子不稳倒在桌上,还咕噜噜的滚了几下。
  姚宁伸手拿起杯子来,冲着江碧落浅笑道:"你还不是和我一样,想心事太多,睡不着了。"
  江碧落挑着眉毛,没有答是或是不是,看着姚宁一杯酒仰脖灌进了肚子,也不拦他,笑眯眯的看着姚宁道:"你喝吧,我今天就想看看你醉酒是个什么德行!"
  姚宁晃晃还剩大半的酒壶,突然就放下了杯子,道:"等回了京城的时候,定会去品尝你的珍品,到时候再让你看看我醉酒后是什么德行也不迟。"
  江碧落笑着点头,二人也就趁着夜色,有一句每没一句的聊着,夜半时分,方才分开,彼此都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一路行程倒也顺当,这让姚宁颇感意外,冒着雪接连赶了几天的路,早就人困马乏了,车夫来报,道:"大人,前面的路太险况且这雪太大,继续赶了恐怕会有危险,大人是不是先停下来,等雪小一些再赶路。"
  姚宁掀起帘子,看了眼车外,雪确实是不小,点头道:"先找个能落脚的地方安顿下来吧。"
  车夫得令,赶着马车,随着车队,便拐进了不远处的村落。
  末竹之死
  雪纷纷扬扬的下个不停,小小的村落,也全都被这场大雪包裹住了,许是下雪的原因,村子了静悄悄的,连带着鸡鸣狗叫都没有。
  随从叫开了一户农院,老妇住着拐杖,颤巍巍的打开了门,将一行人迎了进去,说是一行人,进得屋内的也不过就是江碧落、姚宁与淑妃末竹,三人抖落了身上的雪花,倒也不拘谨,就着火盆烤起火来。
  老妇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突然屋内一阵婴儿的啼哭声传了出来,老妇忙得欠了个身,惦着脚急匆匆的跑了进去,一会儿的功夫哭声止,老妇抱着一个带着虎头帽的娃娃出来,小孩很可爱,看着也就是七八个月大的样子,胖胖的小手,轻轻的拽住姚宁的头发,似是得逞似得咯咯笑着。
  姚宁有心扯开孩子的手,偏偏听了这样无忧的笑声,突然觉得刚刚的不悦一扫而光了,伸手轻轻拍拍孩子的脸蛋,轻笑着。
  老妇见状,照着孩子的手,狠拍了一下,眼瞧着孩子白嫩嫩的小手上,手背上苍红了一片,孩子被打疼了,嗷嗷的哭个不停,老妇皱着眉头,手慌脚乱的哄着。
  末竹起身,轻轻的将孩子抱在怀中,轻轻的哄着,软语温声,孩子很快就又沉沉的睡去了。
  姚宁与江碧落相视一望,姚宁忍不住的问道:"老人家,这孩子是你什么人啊?"
  老妇在姚宁的示意下,坐了下来,看了眼末竹怀中的孩子,答道:"这孩子是老妇的孙子,媳妇与儿子去娘家拜寿,得明早才能回来,扰到大人了,还望大人见谅。"
  姚宁闻言,也没再问,反倒是江碧落看着老妇,追问道:"老人家,这孩子看着虎头虎脑的倒是讨人喜欢,这孩子看着不足一岁吧?"
  老妇笑笑,道:"大人说的是,我这小孙子,确实是不足岁呢。"
  姚宁伸手靠近了火盆,而江碧落也不再做声,倒是末竹抱着孩子,笑得很开心,老妇伸了几次手,才将孩子交还给她。
  江碧落见状,道:"娘娘若是喜欢孩子,就为兄皇兄多添几个儿女,我想皇兄也会开心的。"
  一句话说得末竹红了脸,低垂着头,闷闷的说:"王爷说笑了,若是得皇上欢欣,末竹自然是愿意的。"
  雪一直下着,没有停的意思,眼瞧着天色擦黑,老妇便张罗着做饭,农家没有什么好吃的,顶多是熬了一大锅的粥,连带着下进了一些干菜,熬了一锅菜糊糊,当随从端着菜糊糊递到姚宁与江碧落眼前的时候,二人不由的蹙起了眉头,只听到姚宁吩咐说:"马车里还有一些肉干速速拿来,给娘娘佐餐。"
  随从麻利的取来肉干,末竹只是浅笑着点头,道:"大人有心了。"
  姚宁点头示意,却是将肉干夹了一些,放在江碧落的碗中,自己则是不动声色的端着菜糊糊缓缓的吃着。
  江碧落打小锦衣玉食,这样的吃食对他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如今端在手里,真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吃死人,小心翼翼的尝了一口,眉头便紧紧的蹙起。
  末竹倒着少言寡语的,端着菜糊糊,默默的吃着,这让姚宁方才放了心。
  晚饭后,末竹稍事的走动了一圈,就随着老妇回了房间休息,农家院,也不过就是两、三间住房,老妇家正是这样的,三间房子,一间老妇带着孩子住,一间给了末竹,另一间堆着不少粮食的房间,临时支了一张床,姚宁与江碧落就睡着这里了。
  命人生了一个火盆,可是夜晚还是觉得冷,江碧落裹着毯子,蜷缩在床里侧,姚宁见他如此,不由的搓了搓自己的手,将江碧落抱紧了怀中,敞开自己的衣衫,用自己的体温,带给他一些温暖,这样的冷,本不该是江碧落的受的,若是他还有一身的内力,那他现在就不会这么难过了。
  姚宁的手臂收紧,江碧落蜷缩在他的怀中也不挣扎,只是浅笑着问道:"若是秦楚见了,他会不会不让你上他的床了?"
  姚宁闻言,也笑了,道:"我们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的事,再说秦楚也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我相信他会谅解的。"
  江碧落笑意未消,眸子里却是冷了,道:"谅解?谅解什么?他会允许你左拥右抱吗?提醒你一句,秦楚可不是什么软柿子,难道你忘记了,岳家茶行是怎么倒闭的了?岳家一家是怎么被逼出京城到了?"
  姚宁闻言没有做声,对于这件事姚宁确实是不知道,因为这个躯体内的灵魂换了,之前的事,姚宁不知道,当然会不记得,如今江碧落提及,自己也只能含糊的应着,道:"嗯,我心里有数,夜里天凉,要不我叫人再给你送条毯子进来吧?"
  江碧落摇头,转了个身,不露痕迹的从姚宁的怀中离开,自己裹着毯子,闭目不语。
  姚宁看着江碧落他自己则是暗中叹息了一声,闭着眼一直主意着江碧落的呼吸,感觉他许久方才睡着,这才轻轻的伸手,再次将江碧落拥进怀中,姚宁自认为做的不知不觉,可是他没有看到江碧落窝在他的怀中,轻轻勾起的嘴角。
  山村的夜晚,异常的安静,连带着鸡鸣狗叫都听不到了,可是姚宁就是睡不着了。夜半时分,姚宁恍惚中,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声音极小,渐渐的近了,姚宁假寐,瞧瞧的掀开了一条缝,偷偷的看着来人,正是收留了自己的老妇,此时脚步利落,哪里还有白日里那个步履阑珊的样子。
  手中匕首,闪着寒光,轻缓的来到床前,姚宁的另一只手,已经悄悄的从江碧落的颈下拿了出来,微微的上伸握住枕头,另一只手轻轻的摸到腰间,幸好随身带着匕首呢。
  见老妇手扬起,还没来得及落下,姚宁便猛地将枕头扔了过去,猛然间跳起,飞起一脚来,踢倒了老妇,另一只手迅速的抽出匕首,身体横在江碧落的身前。
  老妇吃了一惊,迅速的从地上跳了起来,伸手轻轻的揉着肚子,声音冷硝的道:"你这奸臣,怎么还没睡着?"
  姚宁不以为意的揉着肚子说:"唉,这也怪你,明知道我是奸臣一向吃惯了山珍海味,你让我吃猪食,你觉得我能吃得下去吗?"
  老妇不再多言,扬着手臂,直愣愣的朝着姚宁的要害刺去,跟本不顾自己的安危,姚宁突然就知道了,这老妇是个死士,今日要的就是自己一行人的首级。
  姚宁伸手灵活,又有了一些内力,对付这老妇自是游刃有余,老妇的功夫不错,可今天偏偏的遇到姚宁这个野路子,几招下来,竟然有些难以招架,一面渐渐的退后,一面叫来同伴,姚宁也是叫了几声,也有人应着,可是随从被人缠住了,愣是冲不进来,如今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了。
  江碧落也是缓缓的起身,安静的呆在姚宁的身后,看着他拼了命的架势,突然觉得像是回到了困在林子里的那段时光,江碧落的匕首很精巧,乍看之下与姚宁的颇有几分相似,可是细瞧了,又有不同,姚宁的匕首刀身宽,匕首把上是一蛟龙祥云的图案,而江碧落的则是刀身细窄了几分,匕首上是一直麒麟踏着行云,虽有所不同,可也都是削铁如泥的宝刀。江碧落扬着匕首,挺身与姚宁背对背站着,道:"我来帮你。"
  姚宁笑笑伸手拦在江碧落的身前,道:"你退后,就这三脚猫的打法我一个就能将他们料理了,你就给我捂被窝去。"
  江碧落闻言,狠瞪了姚宁一眼,骂道:"到了这个关头,竟然还想着占这口头便宜,赶紧解决了,去看看淑妃娘娘怎么样了。"
  姚宁点头,神情冷峻的盯着来人,手臂缓缓的放下,却是握成了拳,猛地冲了过去,不管怎么说,也不能让人冲过来伤害了江碧落。
  姚宁打起架来不要命,似是一头猛兽,咆哮着冲过去将敌人撕碎一般,江碧落初次见姚宁这个样子,即便是困在林子里的时候,姚宁也没有这样的气势,如今倒是让江碧落感到陌生了。
  姚宁身法灵活,可是到底是好汉难敌四拳,这呼啦的围上来了三个人,姚宁一个人还是觉得难以招架,这群黑衣人看着就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姚宁挨了几下,吃痛的哼唧了一声。
  江碧落想要冲上来,可是不知道怎么又退了回去,姚宁的余光看到,心里某处似是被狠狠的撞了一下,姚宁恍惚间又挨了一下,倒在地上,姚宁瞧着三人的刀落下,姚宁只能人命的闭上了眼,心道:"这下玩完了。"可是等了好久刀也没落下,再睁开眼的时候,姚宁觉得有些诧异,不知道何时这个屋子里又进来几人,也是黑衣夜行的短衫打扮,与刚刚那三个无异,可是居然打成了一团。
  要说高手对招讲究套路,刚刚这三人碰到姚宁这个不要命的野路子,居然是一阵手忙脚乱,现在来了几个按套路打的,自是觉得得以施展,手上的招式迅捷的变换着。
  姚宁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伸手扯过大氅披上,拉着江碧落悄悄的溜到外面的时候,外面的情况也是一样的,三方的人马打成了一团,此时姚宁不知道这是个什么状况,唯一知道的就是赶快带着江碧落与末竹离开这里。
  掀开帘子的时候,姚宁的手有些抖,可是看到里面的情况的时候,姚宁倒是稳了下来,伸手提着匕首,指着里面的人说:"放了她。"说罢伸出手臂护住了江碧落。
  那人的匕首横在末竹的脖子上,末竹面色惨白,身子不住的抖着,见到姚宁,凄然的一笑道:"果然,他们不会放过我的,我就知道,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姚宁不做声,身后有人冲了上来,姚宁忙得护住江碧落,手臂前伸,挡开了落在末竹脖子上的刀,江碧落哼了一声,姚宁忙得回身,见到江碧落的手臂上,流了血染红了大半的衣袖,看来是伤得不轻。
  里面的人,狂妄的笑道:"我看你今天救得了谁,想要救这个娘们,那你就得舍了他。"说着伸手指着江碧落。
  姚宁笑笑,手自然的拉住了江碧落,冲着那人道:"俩人我都要救,识相的就乖乖的放手,我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那人闻言,放肆的笑着道:"我说丞相大人,你到现在还看不清楚形式呢,也不问问我想不想放你一条生路呢。"说完举刀刺向末竹。
  姚宁猛地冲了过去,却听到江碧落又是一阵闷哼,倒在地上,姚宁忙得退了回去,将江碧落抱在怀中,眼睁睁的瞧着末竹倒在地上,眼瞪的溜圆,胸口溅出大片大片的血来,身体一阵阵的蜷缩着,眸光淡淡的散了,身体猛的一僵,再没了生气。
  这样的结果姚宁没有料到,若是再给他选择一次的机会,姚宁依然是会选择江碧落,姚宁不是圣人,在生死存亡的时候,他要保护的只能是自己在意的人。
  姚宁弯身将江碧落扛在身上,示意随从挡住来人,而后扛着江碧落迅速的离开,出来房门的时候,一阵婴儿的哭声传来,姚宁的脚步一顿,没有停留,扛着江碧落离开了。
  一阵没有目的的逃亡,姚宁力尽与江碧落双双倒在雪地里,姚宁摸索着,趁着月光查看江碧落的伤势,胸口中了一刀,手臂上中了一刀,刚刚扛着他一阵疾奔,估计伤口是撕扯的更大了,此时江碧落紧闭着双眼,昏睡着。
  姚宁无力起身,伸手拥着江碧落也是闭上了眼,也不知道躺了多久。
  断断续续的婴儿哭声传来,姚宁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了,睁开眼的时候,发觉江碧落的脸冻得煞白,伤口的血也自然的止住了,西周的雪地上染红了一片。
  唯一活着逃出来的侍卫,此时怀抱着一个孩子,恭敬的立在一旁,也是一身的血污,在夜色下,显得异常的狼狈。
  姚宁笑了,拍拍昏迷的江碧落道:"看,又送来一个麻烦。"
  回京面圣
  休息了一阵,姚宁扛着江碧落,再次启程,侍卫怀中抱着一个小肉团,显得有些小心翼翼的道:"大人,人走的走,死的死,我刚刚看了一下,村子里的人都死光了,估计这个村子唯一的活口,就是他了。"说完手轻轻的点了下小肉团的脸颊。
  姚宁扛着江碧落,也不做声,看了眼小肉团,道:"既然你带了出来,那你就负责将他养大吧。"
  侍卫闻言苦着一张脸,扯着披风裹住小肉团,一路上都是沉默不语。
  此 地距京城还有两天的路程,姚宁看着江碧落又看看小肉团,只得投了客栈,江碧落昏沉了一天的功夫,终于在傍晚的时候,醒了过来,张开眼的第一时间,就是看着姚宁不做声。
  姚宁侧目看着江碧落,自嘲的一笑,道:"人死了,你安心的再睡一会儿吧!等下饭好了叫你。"
  江碧落眉头蹙起,直愣愣的看着姚宁,道:"你以为是我做的对不对?"
  姚宁挑起眉毛来,反问道:"难道不是你吗?我看出来了,来的是三伙人,虽说都是一个目的,可是我就是能看出来,那就是三伙人,知道我为什么明知道是你派来的人,还是舍了淑妃而保你吗?呵,我想你现在也不想知道了,你一直不是想让我死吗,这次可以了,保护淑妃不利,我回去横竖就是一死,江碧落我不想跑,到了现在我也不想连累你。"
  江碧落眉头蹙起,紧紧的拉住姚宁的手,道:"我只说这一次,不是我派来的人,我不想你死,一直都不想,信我,你就留下,不信,你现在就离开了,回到京城随你怎么说,我都一并抗下。"
  姚宁缓缓的勾起嘴角,反手握住江碧落的手道:"你一并抗下,你能扛什么?哼,那我就先行一步了,王爷咱们京城见。"说罢起身,摆摆衣袖开了门。
  侍卫就站在门口,怀中还抱着小肉团,一脸讪讪的模样,姚宁估计,刚刚自己与江碧落的对话他都听到了,伸手抱过小肉团来,冲着江碧落大声的道:"王爷,下官先行一步了,就让他留下伺候吧。"姚宁说完伸手拍拍侍卫的肩膀。
  侍卫脸色煞白的跪在地上,连连的磕头道:"大人,属下刚刚什么都没听到,求大人饶了小的一命吧。"
  姚宁笑笑,抱着小肉团转身回来房间,轻声的道:"你多心了,我没想着要你的命,既然你不放心,那我就留下,你去传饭吧。"
  话音毕,侍卫方才擦了把冷汗,战战兢兢的下了楼,姚宁怀抱着小肉团,一手拔下自己的玉簪,放在茶壶中轻轻的搅合了一下,而后像是没事人一样,抱着小肉团逗着玩,只见小肉团咿咿呀呀的哼个没完,偶尔还张着小嘴,流着口水,咯咯笑个不同,逗弄得姚宁心情忽然就好了起来。
  江碧落冷眼瞧着姚宁,不问也知道他想做什么,江碧落只觉得现在的姚宁有些陌生了,那样漠然的神情,一面算计着人命,一面嬉笑逗弄着小肉团,这般冷漠的姚宁,让江碧落突然就觉得陌生了,紧紧的闭上了眼。
  侍卫端了饭菜上来,姚宁一如往常的试了毒,而后才叫江碧落起床吃饭,看着江碧落步履蹒跚的踱了过来,姚宁依然低头逗弄着小肉球,一脸的惬意,看不出有什么情绪波动来。
  江碧落挥手让侍卫过来搀扶,而后命侍卫坐下一起用餐,侍卫不肯,江碧落端着王爷的架子道:"让你坐就坐,哪那么多的废话,如今没有外人,就一起坐下吧。"
  侍卫扭捏的坐下,欲伸手抱回小肉团,姚宁却是伸手挡下,道:"这孩子倒是可爱,来喝杯茶吧。"说完伸手给江碧落与侍卫还有他自己各倒了一杯茶,而后端起自饮了一口。
  侍卫见状,忙得受宠若惊的端起一饮而尽,连连的道谢。
  姚宁摆手,伸手又倒了一杯,道:"行了,别客气了,快点吃饭吧,而后还有事让你去做呢。"
  侍卫忙得点头应下,连带着刚刚的拘谨也少了几分,倒是戒备一点都没有少,依然是小心翼翼的坐在一旁,低眉顺眼的模样。
  吃过了晚饭,姚宁命小二送来笔墨,写了一封信,让侍卫送到冯逸晟的手中,还叮嘱他一定要秘密进行。
  侍卫接过密封好的信,揣在怀中,保证道:"王爷,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会将信送到冯大人手中的。"
  姚宁怀抱着小肉团,挥手道:"速速去吧,路上不要耽搁。"
  眼瞧着侍卫转身离开,姚宁依然坐在凳子上,逗弄着小肉团,江碧落还是忍不住的问道:"为何要让他来离开,我以为你是想要他的命。"
  姚宁抬头看着江碧落笑言:"你怎知我没有要他的命。"说完伸手轻轻的拈着头上的玉簪。
  江碧落似是明白了写什么,手握着冷却了的茶,缓缓的笑道:"这才是真的你对吧?"阴险狠毒的奸臣丞相大人。
  姚宁依然是笑着,道:"王爷过奖了,彼此彼此而已。"
  江碧落蹙着没有,看着姚宁,手微微的抖了一下,茶水洒在了手上,江碧落也不擦,就静静的看着自己的手,许久让才开口道:"要不要我命人将侍卫身上的信,给处理掉。"
  姚宁反笑,起身怀抱着小肉团,突然扯过大氅,将小肉团裹了个严实,方才开口道:"信,我有写信吗?我记得他怀中揣着的就是一张白纸而已,你说的信在这里,其实也不算是信,不过就是我随手默的一首诗而已。"说罢扬扬手里的纸,抱着小肉团离开了。
  夜里的风冷,姚宁雇了辆马车,又买了几床被子,又买了暖炉暖着鲜奶,就那么抱着小肉团,缓缓的回了京城。
  路上行的很慢,本是两天的路程,姚宁行了三天,回了府的时候,早有人侯在门口,见到姚宁的那一刻,便传旨命姚宁即刻进宫面圣。
  秦楚与冯逸晟这些天也听了些风声,此时都面色悲戚的看着姚宁。
  姚宁一手抱着小肉团,一手轻轻的摸了下秦楚的脸颊,浅笑着耳语道:"洗干净,在床上等我,想你了。"
  秦楚的脸瞬时间红了,却是点了头道:"去换朝服吧!"
  姚宁点头,冲着冯逸晟轻轻的笑着,伸手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一下,道:"没事,别担心,好好的照顾这孩子,我在路上捡的。"说完却是将孩子递到了秦楚的手中。
  秦楚一副手忙脚乱的模样,姚宁抱着手臂,在一旁看热闹,倒是冯逸晟接过小肉球,交给一旁的随从,道:"快些去换朝服吧,我这就送公公先离开,我在门口等你。"
  姚宁点头,却是不反对,与秦楚并肩回了房间,秦楚不急不缓的拿出朝服来,却是不忙着帮着姚宁换上,倒是深吸了口气道:"咱们走吧,走的远远的,你走到哪里我都跟着你。"
  姚宁笑笑,伸手轻轻揽过秦楚来,紧紧的抱在怀中,轻声的道:"你给我的簪子派上用场了。"
  秦楚的脸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当姚宁放开他的时候,他依然是悲戚的看着姚宁,手紧紧的拉着姚宁的手臂,道:"一起离开这里吧,到哪里都好,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姚宁轻摇头,自己动手解开衣衫,伸手接过秦楚递来的朝服,道:"能逃到哪里去?别担心我,你还是收拾细软吧,若是我今夜不能回来,你就离开吧,走的远远的。"
  秦楚摇头道:"别说这些丧气话了,我今夜就焚香沐浴,躺在床上等你回来,可别让我等的太久了。"
  姚宁伸手捋顺自己的衣摆,冲着秦楚似笑非笑的道:"我尽量留自己的一条小命,我还得查出来,到底是谁想要我和江碧落的命呢。"说罢一撩衣摆,跨出了门外。
  果然冯逸晟就等在门口,姚宁并不意外,反倒是冯逸晟也是穿着朝服让姚宁感到不解,问道:"逸晟,你这是?"
  冯逸晟看着姚宁,坚定的说:"我要与你一齐面圣,若是皇上要将你问斩,我就宰了那个狗皇帝。"
  姚宁笑笑,没有握住冯逸晟的嘴,反倒是带着笑意,眸子里蓦然一片澈寒,道:"此话,今后不准再说了,再有等下送我到城门口就成,不准你踏进宫门一步。"
  冯逸晟依然坚持,道:"哥,我不能让你一人去冒险。"
  姚宁伸手轻轻的拍着冯逸晟的肩膀道:"我说了不准你去,你就安心的在家等着我吧,还有帮我办件事。"说完俯首在冯逸晟的耳边低声说着。
  寥寥几句,冯逸晟听的很真切,却也是不敢相信的问道:"哥,你是怀疑他?"
  姚宁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默然的道:"多留意一些,总不是什么坏事,记得这件事别走漏了风声,你知我知即可。"
  冯逸晟叹息了一声,随即郑重的点头道:"哥,你放心,我一定办的漂亮一些,不会让他起疑的。"
  姚宁应了一声,外面的车夫,却是恭然的立在车外,恭请姚宁下车,姚宁撩开帘子,车夫就跪趴在地上,姚宁脚步未顿,踏着车夫的背下了马车,头也不回的进了皇城。
  皇上就在书房等候,姚宁本以为是单独觐见,却不料自己到时,书房内已经站了几位重要的大臣,偏偏这些人都是皇上的人。姚宁见到这个架势,也就猜到了几分,江碧落也在看到姚宁,依然是低垂着头,默然不语。
  皇上见到姚宁,将正在批奏的奏折,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声音冷的似是三九的寒冰一般,眼神不善的瞧着姚宁,道:"你自己看看,这些都是什么,朕有心安抚纳古王,你们可好,非但不能为朕解忧,偏偏还办事不利,现在纳古王冲着朕要人,你们倒是说说此事该怎么办呐?"
  姚宁弯腰拾起地上的奏折,迅速的翻看了一遍,不出所料,大多都是请旨查办姚宁与江碧落的,甚至有人说是按律,二人罪该当斩。
  江碧落扫了眼姚宁,躬身跪倒在地道:"此次迎淑妃进京之事,臣乃王爷,丞相大人虽是获赐官袍,上秀四爪金龙,享王爷品级,可是毕竟没有被封为王,按理说来,臣当时领头之人,此次办事不利,还望皇上降罪与臣。"
  姚宁看了眼江碧落,真是不知道他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漠然的看着江碧落跪在地上,替自己开脱,可是姚宁也知道,皇上今日就是冲着自己与江碧落来的,无论怎么求情也都是枉费力气。
  皇上默然不语,不下令也不理会江碧落,倒是转头问姚宁道:"丞相大人,你可有什么说的?"
  姚宁跪倒施礼,摇头道:"臣办事不利,无话可说,请皇上降罪。"
  姚宁的话音落,早有人按捺不住,请旨道:"皇上,虽王爷与丞相大人都是朝中重臣,可此事事关朝廷与番邦的交好,还望皇上降罪。"
  皇上眯着眼,突然睁开,此时就像是一头猎豹一般,盯着自己的食物,等待着随时将猎物撕成碎片,皇上沉思了一刻,方才开口道:"来人,现将王爷与丞相的官服剥下,打入大牢,改日朕亲审。"
  没人求情,倒是有落井下石之人,听到皇上的话,马上有人跪倒在地,请求皇上将姚宁二人即刻拉出午门问斩,以儆效尤。
  皇上的眉头舒展开来,突然起身,俯视着江碧落,与众位大臣道:"此事,就这么定了,将人犯收押,朕择日亲审。"
  圣旨下,早有侍卫上前,扒下姚宁与江碧落的官府,将铁链套在了二人的脖子上,便将二人关进了大牢。
  眼瞧着姚宁与江碧落被侍卫带走,早有迂腐的老头子们,似是不满的再次请旨,却被皇上打断,一甩衣袖离开了。
  别人不知道皇上为何此时不斩姚宁与江碧落,可是江碧落却是知道,自己的铁骑精兵,此时就驻扎在京城之外,若是江碧落有个三长两短,那么这帮亲兵定会打到京城来,随说不好胜败,江碧落能赌起,大不了赔上自己的性命,可是皇上赌不起,皇上输了不仅是自己的性命,还有这诱人的江山。
  皇子被掳
  牢房没有姚宁想想的恶劣,虽没有玉枕锦被,可以躺卧的草,还是很干爽的,姚宁盘膝坐在干草上,闭目养神,就是不搭理江碧落。
  江碧落也不自找没趣,在另一头坐下,眼睛微闭,神思却是很清朗,来往的脚步声,而或是严刑逼供的声音,江碧落都听得很仔细,江碧落知道自己不会死,可是他却是不能确定能保住姚宁不会死,对于皇上对姚宁有多少真情,江碧落是不知道的。
  时间缓缓的趟过,隔离了阳光,江碧落与姚宁只能从狱卒的更替,来判断时间了。
  江碧落终是按捺不住,想着姚宁的方向凑了凑,手握在袖中,紧紧的握在一起,道:"怎么不说话?"
  姚宁抬起眼皮,有气无力的靠在墙上,答:"好无聊啊,若是跟我关在一起的是秦楚就好了,至少我们还能找点感兴趣的事情做做。"
  江碧落脸色顿时煞白,握住一起的拳头握得更紧,忍不住瞪了姚宁一眼,道:"本王哪点比不上秦楚那个贱人?"
  姚宁闻言,突然间失笑,良久方才开口道:"是啊,你贵为王爷,千金之躯,秦楚不过就是我府中的一个脔宠,可是你知道你哪里比不过他吗?呵,我告诉你,秦楚肯让我骑,而你不行,记不记我差点被你给干了?"
  江碧落眉头紧紧的锁在一起,看着姚宁,半天不知道怎么开口,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我还真是高估了自己了。"说完在不开口。
  再说丞相府中,自从姚宁被皇上关进大牢的那一刻,便有人送来了信,交到门子手中,转身了离开。
  冯逸晟看着信,随手将信放在桌上,一旁的古风与秦楚忙得拾起,看过之后,古风有些按耐不住自己,抽出随身的皮鞭,就要往出走,冯逸晟忙得拉住他,冷声道:"古风,你若是想去送死,就去吧,我就有一句话要说,你若是死了,我就是彻底的把你忘了。"
  古风脚步顿住,脚掌似是订了钉子一般,牢牢的站在原地,不会转身,也不敢再走一步,自从那日古风向冯逸晟表白被拒之后,冯逸晟一直不肯搭理他,如今冯逸晟开口,自当是圣旨一般。
  秦楚端着茶,默然不语,却是有了自己的心思。
  几人枯坐一会儿,也没有想到什么办法,冯逸晟终是按耐不住,起身交代了声:"我去找其他的大臣商量商量,联合一些大臣,明日早朝的时候,为我哥求求情。"
  秦楚依然是默然不语,似是此事无关他一般,惹得冯逸晟有些恼火,连连的瞧了他几眼,终是没有说出话来。
  古风则是点头,赞成,想要说点什么,终是没有想起来,到了最好,只憋出来一句:"我送你过去。"
  秦楚此时起身,叫住了冯逸晟,神情冷峻的道:"行了,二爷,你唯恐爷死得晚是吧?公然联合大臣,为爷求情,只怕到头来落得一个结党营私的罪名,这罪可是可大可小,二爷秦楚身份低微,恐刚刚失言了,忘二爷见谅。"
  冯逸晟不做声,在室内踱起了的步子,秦楚见状,只是暗中摇头的独自回了房间。
  华灯初上,丞相府却是进了一个黑衣人,潜在暗处,听得有人吩咐:"这里是银票,我不要人命,但是我想要一个人。"
  黑衣人冷哼一声,道:"这位公子难道不知道我们焰楼的规矩?但凡我们接下的活儿,就不会留活口,我不能为了你这点银票,坏了焰楼的名声。"
  府中之人,冷笑一声,压低声音道:"回去跟你们楼主说说,这酬劳嘛,我可再加三倍,我只要你们为我,捉一个人交到我手里就行。"
  黑衣人,沉默了片刻,道:"这个我做不了主,我须得回禀了楼主,明日此时,我给你准信,但是丞相府把守森严,还真是不好进,不如我们另约个地方见面如何?"
  那人笑着点头,道:"也好,那就在城东金华寺见吧,大侠慢走不送。"说罢,起身离开。
  三日后,姚宁意外的在大牢中,见到了秦楚,怀中还抱着小肉团,秦楚面容清朗美中不足的是,略带了几分的倦意。
  姚宁一只手,扳着牢门,一只手轻轻的伸了出去,抚摸着秦楚的脸颊,而后突然见爽朗的大笑着,道:"秦楚,我在怎么看,怎么觉得,像是丈夫坐牢,媳妇前来探监,秦楚还别说,你若是肯弱上几分,就更像了。"
  秦楚也不争辩,只是脸颊突然飞出两朵红云来,不自然的轻咳了一声,道:"到了现在怎么还有心思笑,我都快急死了,二爷这些天也是食不知味,若是二爷知道你现在还能笑得出来,估计一定跟我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都觉这些天为你担的心,都是多余的了。"说完眼角不经意的瞥了一眼江碧落。
  江碧落看到秦楚与姚宁,亲热的靠在一起,心里就有些不舒服,连带着不自然的随着秦楚咳了几声,闷闷的转身,不在搭理姚宁他们。
  秦楚自是不愿意对着江碧落,在秦楚的心里,江碧落一直是存在与姚宁心里的,甚至是凌驾与自己之上,这是秦楚不愿意承认的事实,秦楚有时会想,挥挥衣袖洒脱的离开,可是每当想起的时候,心头总是有着淡淡的疼。
  姚宁眼一直看着秦楚,似有什么话要说一般,可终是没有说出口,将头探到了栏杆之中,隔着木质栏杆,坏笑着道:"来,让爷亲个。"
  秦楚脸色更是红了几分,浅笑着道:"我的爷,你可是失言了,那日我焚香沐浴就等着你回来呢,终是没有等到你,左盼右盼的你也不会来,我只得自己巴巴的来看爷了。"
  这样的玩笑,秦楚从未说过,今日的秦楚有些异常,至于哪里不对,姚宁也说不清楚。
  秦楚的一只手,伸了进来,将姚宁的头发捋顺,而后才说:"你受苦了。"
  姚宁拉住秦楚的手,将秦楚的手背往自己的胡子上蹭,笑道:"进来看我一次,打点了不少吧?银子在房间的暗格里,用到去拿就是了。"
  秦楚也不挣扎,手背在姚宁的下颌上,轻轻的蹭着,看着姚宁已经不能用青须来形容了。秦楚满是心疼的看着姚宁,道:"不用,我吃住在府中,也没什么花费的地方,倒是你要好好的保重。"
  秦楚话音落,就听到有个尖细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
  众人跪倒,江碧落也是起身,却不曾跪,姚宁与一门之隔的秦楚缓缓的跪倒,看着皇上走来。
  皇上似是对秦楚在此有些诧异,不过皇上的心思,姚宁不懂,连带着江碧落也是猜不到,只见他指着秦楚怀中的小肉团,问道:"这孩子是何人所生?"
  姚宁跪坐在自己的小腿上,看了小肉团一眼,道:"是他妈生的。"
  皇上闻言有些恼火,今日本来是想看看江碧落与姚宁的落魄的,听了姚宁一番话,皇上看着姚宁,面无波澜的道:"你当朕是傻子呢,自古就没有男人能生出孩子来的,朕是问,这孩子的娘亲是谁?"
  姚宁笑笑,面无惧色,也不讨饶,缓缓的开口道:"谁知他娘是谁?我见到这孩子的时候,他就没娘,连带着爹都没有。"
  姚宁这副流氓相,让皇帝觉得诧然,不知道姚宁这是不是受了刺激了,眉头稍稍的挑起,声音平和的道:"朕的耐心有限,你最好是收敛一下你这幅德行,堂堂大臣,三两句话竟似市井流氓一般,成何体统。"
  姚宁笑这摇头,道:"皇上难道不记得了,我现在不是丞相了,即便是臣,也是罪臣,恐连市井流氓都不足呢。"
  皇上不搭理他,反倒是问起秦楚来了,问道:"这孩子与丞相是什么关系?"
  秦楚垂着头,轻声道:"这是我家爷路上捡的孩子。"
  皇上浅笑,凑过去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小肉团,道:"既然是这样,这孩子与丞相也算是缘分颇深,丞相大人又没有子嗣,今日朕就做主,为这孩子取名敬龙,就给丞相做个儿子吧,也算是为冯家继承香火了。"
  姚宁闻言,笑看着皇上,口中喃喃:"敬龙,也好,那就谢过皇上了。"
  秦楚也是忙得谢恩,之后秦楚便被打发了回去。
  皇上不理会,跪坐着的姚宁,反倒着问一直默默站在一旁的江碧落,道:"后日祭祖,王爷不能前往,可有何话,让朕代为转达给先皇的吗?"
  江碧落颌首而笑,轻声道:"无话可带,若是必要臣会赴了黄泉,自会亲自向先皇谢罪的,皇上有心了,多谢。"
  皇上浅笑离开,回到宫中,将随手碰到的东西,全部砸了个干净,这是皇上第一次,如此失态。
  三日后,皇上祭天拜祖,朝臣随之左右,连带着四个小皇子,也一路跟着,有由宫女太监抱着,随着皇上去祭天,几个皇子,年岁均不大,大皇子六岁,二皇子五岁,三皇子三岁,而四皇子则是连路都走不稳。
  皇上满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们,一撩衣摆,上了龙辇。
  皇上祭天拜祖是件大事,而只有今天,百姓才能见到皇上,虽然被隔的远远的,可是见一眼皇帝龙姿,也可吹嘘上几日,故而今日的百姓,一如往昔的多。
  见皇上驾到,文武百官、平民百姓纷纷跪倒,山呼万岁。
  皇上登高而立,俯视着匍匐在自己脚下的百姓,面色带着浅浅的惆怅,摆手,示意百姓及文武百官起身。
  说是祭祖,也不过就是走走过场,给百姓一点安慰罢了,皇上冲着苍天大地,点燃了香火,管祭祀的大臣,又读了长常的祭文,无非就是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之类的话,祭天便算是完了,今日的过场,走得尤其的简单。
  一行人,跪拜了一番,皇上也就摆架回了宫。大部分的侍卫,都围绕在皇上的龙辇周围。
  几个小皇子则是由着太监、宫女的照顾,回了自己的马车,一路上很安静。
  行至半路,突然杀出来几个刺客,冲着皇上的龙辇而去,侍卫忙着保护皇帝,小皇子们便受了冷落了。
  黑衣人不知道何时潜进了二皇子的马车内,杀了宫女太监,夹着二皇子一路疾奔而去,见黑衣人得手,行刺皇上的人也各自散去,撤离时,二人受伤,一人毙命。
  当二皇子被交到雇主手中的时候,焰楼的人,拿了银票也不多言,便回去交差了,没有人提及死了的那人。
  皇上坐在书房中,大怒,大臣纷纷的直抽冷气,只听见皇上,怒道:"你们这帮废物,朕要你们何用?"
  见皇上龙颜大怒,早有善于掐媚的上前一步,道:"启禀皇上,臣有一计。"
  皇上手轻轻的揉着额头,道:"讲。"
  那人咽了口口水,似是紧张的模样,道:"回皇上,纳古王起兵造反,皆是王爷与丞相大人引起,而王爷拥兵自重,早有人传言,说王爷手里的是铁军,所向披靡无人能挡,何不将王爷放出牢房,命其领兵,讨伐逆臣纳古王。"
  皇上闻言,沉思了片刻,猛地拍着书案,道:"就照你的意思吧,现在就去,传朕的口谕,将王爷速速带来见朕。"
  闻听皇上之言,善于观色的大臣,也知皇上现在的心情,好了不少,纷纷的松了口气。
  此时侍卫来报,说是查到二皇子是被焰楼所劫,此时焰楼已经被灭,头目落网,供出幕后之人。
  皇上闻听幕后之人,眉头突然间舒展开口,又下了一道口谕,将姚宁也一并传来,而后命人速速前去捉拿劫持皇子的逆贼。
  江碧落被带走,姚宁终是有了几分担心,轻拉了一下江碧落的衣袖道:"小心。"
  江碧落颌首浅笑,道:"你也小心。"说罢,撩着衣摆离开了大牢。
  姚宁还没来得及担忧,便有人来传,说是皇上有请,姚宁笑了,暗暗的猜测皇上的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秦楚之死
  在御书房相见的江碧落与姚宁忍不住相视一笑,这让皇上与各位大臣均有些不解,只见皇上面色不善,道:"纳古王起兵造反,你们二位可有什么好的建议啊?"
  江碧落与姚宁此时方才知道,原来皇上是为了此事,姚宁默不作声,江碧落则是开口问:"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不答,岔开话题道:"二皇子被掳一事,各位大臣谁愿意代朕将人给找回来呀?"皇上说着眼睛还一直瞟着姚宁。
  姚宁不知皇上何意,楞装作没看到一般,像个柱子似得站着,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皇上见姚宁不搭理自己,伸手指着姚宁道:"那就丞相大人去吧,此事若是办的漂亮,朕就赦了你的罪。"
  姚宁不情愿的跪倒,问道:"皇上,若是臣此次再办事不利,是不是回来这颗头就保不住了?"
  此是姚宁初次这般与皇上说话,不单是皇上连带着众位大臣都很诧异,只见皇上,盯着姚宁看了一番,方才开口道:"丞相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传太医,等下你可得给朕打起精神来。"
  似笑非笑的神情,让姚宁觉得有些不知所措,按理来说,皇上该是不悦才是啊。姚宁也不深思,领旨起身,带着侍卫去寻二皇子人了。
  早有人报告说是已经寻到二皇子所在地了,目前已经命人去包抄了,姚宁想想道:"既然已经去派人找了,我还去做什么,你们去找就是我,我回府洗漱了。"抬起衣袖来,隐隐的有一股子的霉味。
  那人忙得拉住姚宁,讨好道:"大人好歹也是皇上钦点,还是亲自去看看的好,不然下官很难做啊。"
  姚宁轻笑道:"也是,我若是不去,谁来做那个替罪羊,出头鸟呢。"说完一撩衣摆,上了软轿了。
  轿子的速度,倒是不算慢,姚宁一觉还没醒来,就到了,姚宁撩起帘子,看着四周的荒草,忍不住的问道:"这里是哪里?"
  刚刚的那个官员名唤王福的,忙上回言道:"回大人,前面道路崎岖,轿子上不去,大人还得辛苦一番。"
  姚宁翻了个白眼,下了轿子,大步上山,心头却是有些慌乱的感觉。
  眼瞧着道路越来越窄,举目望去,甚至是路都不见了,姚宁追问道:"人到底藏到哪里了?"
  王福忙得上前,道:"大人稍安勿躁,马上就看到了,人就困在崖边上,只等着大人过去了。"
  姚宁哼了一声,伸袖擦擦脸上的汗,道:"等我去抱着嫌犯一起跳崖?"
  王福面上一怔,忙得解释说:"大人这是何话,下官这都是按照皇上的嘱咐行事。"
  姚宁笑道:"好啊,拿着皇命来压我是吧?既然是这样本官遵命就是了,王福,本官现在命你,速速前去看看皇子的安危,不得耽搁。"
  王福楞了,没料到姚宁这手,看着姚宁得意的笑,恨的牙根都痒痒,官大一级压死人,这话王福可是知道了,忙得惦着肥硕的身子,一溜小跑的上了山。
  这方姚宁却是不急不缓的走着,现在什么人的安危都不关姚宁的事,这是姚宁这些天在大牢中想明白的事,做了太久的冯逸宵,也算是对得起他了,如今姚宁想做回自己了。
  姚宁上的山去的那一刻,突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王福带着笑,对姚宁道:"大人,人犯已经被围在前面了,大人可是要去看看。"
  姚宁点头道:"也好就去看看,我倒是看看把我折腾上山的混蛋是谁?"说罢,巴拉开周遭的官兵,跻身进去,见到秦楚的那一刻,姚宁只觉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秦楚此时临风而立,就站在崖边,正如姚宁初见到他的神情,淡漠的冲着姚宁一笑道"你来了。"语气平淡的像是平日的问好。
  姚宁点头,问道:"这是为何?"
  秦楚笑了,似是樱花绚烂,似雪花飘无,美的耀眼却让人心寒,秦楚负手而立,削瘦的身姿,此时让姚宁觉得太过的孱弱。秦楚眼看着姚宁,道:"别问为什么,若是有一天你知道了原因,也请你别为秦楚惋惜,命当如此,秦楚不怨,只恨苍天,你我不能厮守到老,看你一眼,我知足了。"
  姚宁见到秦楚如此模样,连连的伸手道:"秦楚,过来,咱们回家,秦楚回来。"
  秦楚笑着摇头,道:"别难过,秦楚跟你这段情,秦楚知足了。"美艳如此,让人怎不怜惜。
  姚宁只觉得心痛,手轻轻的捂着心口,难过的道:"秦楚,回来,咱们回家。"
  秦楚摇头,风似乎是大了几分,将秦楚的衣袍,吹的鼓鼓涨涨的,远远的瞧着,似是一朵白玉莲,皎皎而放,眉眼间都是说不尽的哀怨。秦楚喃喃:"晚了,皇上不会放过我的,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王福上前,提醒姚宁道:"大人,此时可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请大人下令,将犯人拿下。"
  姚宁回手给了王福一巴掌,吼道:"滚你老子的,这里是老子说了算,你若是拿皇命压我,做好现在滚下山去求道圣旨来,不然你再敢�嗦一句,我亲自踹你下去。"
  王福楞了,恨的压根痒痒,却是不敢还嘴,讪讪的站在了一旁。
  秦楚掩嘴而笑,衣袖随风而摆,秦楚墨色长发飘洒在上面,显得白衣胜雪,墨发如丝,白皙的脸上,红颜的唇,轻轻的开启,似是想说什么。
  姚宁摆手,道:"秦楚,你若是此时回来,一切还都不晚,你我二人相携到老,这是我许你的,我现在只问你,你可信我?"
  秦楚点头,道:"我信你,可是已经晚了,没人能救我了,我已经服下了剧毒,如今不过就是拖延时间而已,别为我惋惜,一切都是我的命。"秦楚说着身体摇晃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毒性发作了。
  姚宁不管不顾的上前,一把抱住秦楚,吼道:"谁让你这么做的,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说的,为什么做这样的傻事?"
  秦楚回手,紧紧的抱住姚宁的腰,见头枕在他的肩头,嘴角带着笑道:"我若不死,总有一天会害了你,我不能让你恨我,所以唯我一死。"
  姚宁的手臂蓦然收紧,冲着身后的人喊道:"速速备马。"说完拉着秦楚安慰道:"别怕,我带你去看郎中,会没事的。"
  秦楚抬头亲吻着姚宁的下颌,深情的模样,让姚宁每每想起他来,心头总是带着难掩的心疼,姚宁轻轻的闭上眼,捧住秦楚的脸,吻住了他的唇,二人拥吻很久,直到秦楚瘫倒在了姚宁的怀中,面上带着满足的笑。
  姚宁拥着秦楚,久久不动,似是一如往昔的拥抱,只是怀中的人,渐渐的失了温度,似是秋叶终是随风而落,没有一丝牵绊的离开了大树,秦楚离开了姚宁。
  姚宁怀拥着秦楚,一齐上了软轿,姚宁一刻也不肯松手,王福上前道:"大人,犯人已死,请大人将犯人交给下官,下官也好向皇上交代啊。"
  姚宁不理他,抱着秦楚上了软轿了,可是王福依然叨叨个没完,姚宁放下秦楚,下了脚,照着王福的肚子就是一脚,骂道:"你他妈的再跟我在这�嗦给没完,我今天就亲自操刀阉了你,让你去伺候皇上。"
  王福被踹了一脚,倒在地上哼哼着,指着姚宁道:"你竟然殴打朝廷命官,看我不启奏了皇上,让皇上为我做主。"
  姚宁不理他,自己转身回了轿子,抱着姚宁一路回了丞相府。
  府中有丧事,府中上下,除了姚宁与冯逸晟几人均穿孝服,偌大的丞相府各处一片雪白。
  皇上听得王福添油加醋的汇报,也是气得掀翻了书案,直指侍卫的鼻子道:"这个狂妄的家伙,来人现在就给我命人去丞相府传旨,任命冯逸宵为监军,随着王爷的人马出征,他若是有半点推诿,当场仗毙。"
  姚宁听到圣旨的那一刻,冲着传旨的人道:"回去转告皇上,即便皇上不亲自下令,我也会请命出征的,我要跟纳古王那个老不死的算算总账,我的人可不是那么白死了。"
  皇上听得回言,细细的琢磨了一番,也就不难想象秦楚为何会冒险掳走二皇子了,两国交战一方握有敌方的血脉,足以低得上千军了。
  丞相府前来吊唁的大臣络绎不绝,其中大部分均是姚宁的党羽,来人见姚宁为秦楚伤身,善于察言的人,则是连连的劝说姚宁节哀,私下里派人照着秦楚的模样找相似的男子。
  姚宁将带来的人一并退了回去,秦楚就一个,如今尸骨未寒,姚宁哪里还有别的心思,连带着将送人的大臣一并骂了一通,让下人转达。
  冯逸晟每日陪在姚宁的身边,看着姚宁瘦了不少,虽是有心劝他,可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跟在姚宁的身边寸步不离。
  姚宁要出征的事,冯逸晟早就听说了,冯逸晟本是不赞同,可是皇命难为,自己既然阻挡不了,次日上朝的时候,请命一并去战场,皇帝应允。
  三日后秦楚灵柩出殡,姚宁命府中丫鬟、婆子、门子、随从均为其哭丧,好多人是嚎的声音够大,可是一滴泪都没有,为一个地位卑微的脔宠哭丧,很多人的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可是 姚宁的话又不敢不听,只能阳奉阴违了,知道姚宁不能随着去墓地,也就一路干嚎了。
  看着灵柩的队伍离开,姚宁看着偌大的丞相府,心头有些空落落的,伸手招出古风来,又叫了几个信得过的小厮,抬着暗室里的一个棺椁,走了另外一条路,这里才是姚宁为秦楚选的墓地,四处平坦,待到春天映红柳绿,姚宁支开他人,低头抚摸着秦楚的墓碑,喃喃:"秦楚,我现在唯一能为你做的就是在你的死后给你一个名分了,做为我姚宁的人,我只能给这你个,可是现在还不能公开,秦楚你可会怪我?"
  空旷的墓地,没有回音,姚宁特意为秦楚选的是这里,希望秦楚能在死后,自由自在,不会再沦为谁的宠物,但愿他来生能自己做主,不要在为他人卖命了。
  回了府中的时候,送殡的队伍还没有回来,府中依然是空荡荡的,冯逸晟下朝回来,连带着寻了姚宁一圈,看着姚宁回来,也就放下心来,问道:"哥,你这是去哪了?"
  姚宁本不想满他,可是此时关乎自己,不得不小心一些,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似是倦怠至极的模样,道:"我去送秦楚一程,毕竟他跟了我一场。"
  冯逸晟点头,道:"如此也是应该,哥,你自己放宽心,别太难过了,身体要紧,我今日上朝的时候,已经请命随你去西北了。"
  姚宁闻言一愣,也就没再说什么,只是起身回了书房,古风早早的就等在那里了。
  古风见到姚宁,忙得道:"我能随你们一起去吗?我不想与他分开。"
  姚宁手肘支在书案上,单手揉着额头问道:"你喜欢逸晟,他可知道?"
  古风点头,懊恼的道:"知道,只是他看不上我,但是我只想跟在他的身边就好,没别的祈求。"
  姚宁此时懒得管他们的是非,闭着眼道:"让你查的事,你查的怎么样了?"
  古风敛起懊恼的神情回道:"我已经差清楚了,秦公子确实与纳古王有联系,并且秦家一直就是为纳古王效力的,恐秦公子入府也是有目的的。"
  姚宁虽早有心里准备,可是听了此番话,心里还是不舒服,连忙挥手道:"行了,我知道了,今后此事不必再提了。"说罢起身离开,出了府。
  街上依然热闹,可是姚宁转来转去,却是听到了王府,门子见到姚宁,忙得相迎道:"丞相稍后,小的这就去回禀王爷。"
  姚宁不耐的进了王府,端着下人送来的茶,却怎么也咽不下去,就端在手心里捧着。
  血玉坠子
  江碧落的脚步不急不缓,看到姚宁的那一刻,忍不住浅笑着,安慰道:"行了,死就死了,你若是舍不得,本王就照着他的样子,给你细细的挑选几个小倌送去。"
  姚宁看着江碧落,道:"我发觉,我今日来就是找虐来了,行了不打扰了。"说罢起身。
  江碧落也不拦着,随着姚宁一并出了王府,二人似是有默契的同时站在酒楼门前,被小二引了进去,各自落座点了一壶酒,几样小菜,各自引着,久久无话。
  姚宁是突然见觉得落寞了,想要牵手的人走了,姚宁突然这么觉得,可是边是喝酒边是想着,若是秦楚不死,自己查出他的身份,会不会亲手了结了他?想到这里姚宁突然觉得心寒,因为姚宁会的,一定会不留情的要了秦楚的命,如今秦楚自我了结了,姚宁又觉得惋惜,人呐,一直都是一种自相矛盾的动物。
  江碧落饮酒,眼却是看着姚宁,许久方才开口道:"宫里传来消息,说皇上有意让后日出征,若是没有意外,今天最迟不过明日,圣旨就会到了,你好好准备准备,此去西北还不知道何时能回来呢,更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
  姚宁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是啊战场,自古都是人堆出来的胜利,谁知道会不会活着回来,姚宁举杯与江碧落轻碰了一下,道:"为我们能活着回来,干一杯。"
  江碧落笑着点头,一饮而尽,感慨道:"终于,你与我站在一起了,这下你不可否认了吧。"
  姚宁摇头,狠命的灌下了一杯酒,幽幽的道:"我谁都不和谁站一块,你们都是狼,比林子里的狼都狠,我若是站在你们身旁,早晚会被吃的连骨头都不剩的。"姚宁有些醉了。
  江碧落承认自己是狼,可是江碧落自认不会吃了他,也只有他,自己下不了口,至于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江碧落自己也不清楚了,江碧落一直都知道,一旦动了情,那么自己就有了弱点了,江碧落不是傻子,不会将自己的弱点暴露出来,等着皇帝宰割。
  姚宁看着江碧落不语,继续说:"我就不清楚了,江山不过就是尸骨堆出来的,有什么好抢的,还偏偏的将我卷了进来,我是谁啊,烂肉一堆,放在谁的身边也不过就是烂肉一堆,生了死了的,没什么大不了的,秦楚不也死了吗,就是被你们这帮有野心的狼,给逼死的,谁还我的秦楚?"
  江碧落伸手抢下姚宁的酒杯,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喝多了,就不要再喝了,回去吧。"
  姚宁拍开江碧落的手,忽然就笑了,笑声有些凄凉,这让江碧落皱起了眉头,姚宁伸手轻轻的捋着江碧落的眉心,道:"别皱眉,今后都别皱眉了,不然就把你扔到林子里喂狼吃。"
  江碧落笑着,伸手握住姚宁的手,道:"你醉了回去吧。"说完起身夹起姚宁来,二人一个酩酊大醉,一个清醒异常,来到了之前去过的那个小院,桥下的鸳鸯自在的游来游去。
  就让姚宁歇在了江碧落的房间,紫色的窗幔,紫色的窗帘,只有被褥是浅蓝色的,丝滑的被子,在姚宁的身下团了一个团,江碧落感叹江碧落的睡姿,能睡成这个样子,也还真是第一次见了。
  姚宁似乎睡的很不好,江碧落已经叫人去准备醒酒汤了,如今就端在江碧落的手里,江碧落放下玉白色的汤碗,将姚宁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而后方才拿着勺子,将汤一点点的喂进了姚宁的嘴里。
  姚宁倒是配合,喝了大半碗,却突然俯身吐了出来,连带着胃液一起吐到了江碧落的衣摆上,下人吓得脸都失了色,忙得拿来东西替江碧落擦拭。
  江碧落一脚将人踹开,而后拿着自己的锦帕,替姚宁擦去嘴角的污渍,又将她安置好,方才起身换了衣衫,自始至终江碧落的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
  掌灯时分,姚宁终是醒了过来,一面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一面打量着陌生的房间,看到江碧落手握着一本书,正看的入神,姚宁忍不住哼了一声。
  江碧落闻听到姚宁醒来,忙得放下手里的书,疾步走了过来,笑问姚宁道:"怎么,醒酒了?在我面前喝醉,就不怕我这匹狼吃了你?"
  姚宁哼了一声,缓缓的起身,头疼的厉害,幸得江碧落扶了自己一把,姚宁看着江碧落问:"我睡了很久了吧?"
  江碧落点头,道:"睡了三个时辰了,你说久不久?"
  姚宁点头,跨下床来,道:"时辰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江碧落伸手拉住了姚宁,道:"我早就派人去丞相府通知你今夜不回去了,不然就宿在这里吧,晚上的时候,咱们好好的商谈一下,此次出兵的事宜。"
  姚宁单手揉着额头,复又躺倒在床上道:"那就躺着说吧,我现在头疼的厉害,你若是没事帮我捏捏。"
  江碧落好笑的摇头,道:"你也真敢说,让我堂堂的王爷给你揉脑袋,你的架子不小啊。"
  姚宁不理他,只是催促说道:"行了,别跟我端你的王爷架子了,快点过来帮我揉揉。"
  江碧落笑着上前,让姚宁枕在自己的腿上,手在姚宁的头上,揉捏着,力道不大不小刚好。
  只见姚宁惬意的闭着眼,说道:"现在说吧,有什么好商量的。"
  江碧落手下不停,开口道:"此次出征,你我应该早做好准备,皇上一向忌讳你我,此次突然派你我两个文官出征,怕是其中还有别的缘由。"
  姚宁眯着眼,问江碧落道:"你是说,皇上此次派你我出征,没想让你我活着回来?"
  江碧落点头,道:"正是此理,不过你也可放心,队伍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在我的军营里,没人敢对你我不利,怕只怕……"
  姚宁见姚宁话停在此处,心里也是明白了几分,问道:"那你打算怎么做?"
  江碧落瞧着窗外的树影,道:"放心吧,一切我都安排好了,若不是有先皇留给我的这些人马,他早就对我下手了。"
  姚宁不知道江碧落的办法是什么,只是打定主意道:"不管怎么说,你我都要活着离开战场。"
  江碧落点头,嬉笑问道:"这算是誓言?还是承诺?"
  姚宁轻哼一声,偏过头看江碧落道:"什么都不算,你若是想死战场上,我也不拦你。"
  江碧落伸手在姚宁的发迹处,狠按了一下,疼的姚宁连连的哼哼着,此时江碧落方才开口道:"好,我答应你,要活着回来,还有大好的河山等着我呢。"
  姚宁笑了,许久方才开口,问江碧落道:"你此次出兵,是迫于皇命,还是真的想为国家做点什么?"
  江碧落垂头,瞧了姚宁一眼,道:"我若是不去皇上能奈我何?可是我不能让我江家的河山,就遭那死胖子的糟践,我必需得让他们付出点代价来。"还为了某个人与自己一并站着,让他看着自己笑点江山。
  姚宁反手拍拍江碧落的肩膀,道:"行,你伟大,可你伟大的皇兄会不会这么看你呢?"
  江碧落哑然而笑,似是有些愁苦的味道,姚宁看不清,也懒得问,江碧落派自出神,手也停了下来。
  姚宁不催他,反倒是惬意的闭着眼,躺在江碧落的腿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檀香味。
  次日回府的时候,冯逸晟就侯在书房,说是圣旨下了,命几人明日出发。
  姚宁点头,道:"嗯,我知道了,你也回去收拾收拾吧。"
  冯逸晟拦住姚宁,问道:"哥,该收拾的我都收拾好了,不用你操心了,昨夜你去了哪了?彻夜未归。"
  姚宁此时头还有些隐隐的疼,单手揉着额头,道:"昨天喝醉了,就宿在王府了,怎么没人来通知你?"
  冯逸晟脸色一下子很难看,盯着姚宁,道:"我以为,你不会,哥,我以为你不会,你真让我失望。"
  姚宁被冯逸晟盯的有些发虚,可是他不理解冯逸晟说的是什么,为了什么事就对自己失望了,可是姚宁此时头疼,懒得开口问,只是摆摆手道:"行了,有什么话,等我好过一点再说。"说罢离开,进了书房,命路过的丫鬟去找古风前来。
  古风来的很迟,姚宁不用问,光看古风的嘴角,就知道又被冯逸晟以练武的名义,拉出去泄愤了,姚宁看了一眼古风,觉得这个老友有点可怜,姚宁缓缓的笑着,拍拍椅子,道:"坐吧,有事和你商量。"
  古风揉着嘴角,坐下,问道:"什么事?"
  姚宁突然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思量了半天,方才开口道:"古风,我今日就问你一句,你可是真心喜欢逸晟那个傻小子的?"
  古风闻言腾的站了起来,红着脸,道:"我知道我的身份配不上他,我不贪求什么,只求能守在他的身边,你是不是要赶我走了?"
  姚宁看着古风的那个怂样,就觉得来气,指着古风的鼻子,骂道:"瞧你的样儿,跟个娘们似得,难怪逸晟那个傻小子看不上你,我就没看出来,你哪点配不上他,这事我不管,我只问你一句,若是有一天逸晟有危险,让你带他离开,你可愿意?"
  古风傻傻的点头,手不自然的握紧鞭子,道:"我愿意用我的命,换他的命,到底是谁要伤害他?"
  看着古风神色紧张的模样,姚宁也觉得好笑,伸手招过古风来,在他的耳边低语,良久方才放开他,道:"此事,你知我知,莫不是到了那一刻,不准向逸晟提及,切记。"
  古风郑重的点头应着,并且保证道:"放心吧,我一定会护得他的周全。"
  姚宁笑着摆手道:"行了,有这决心,跟逸晟那个傻小子表去,我这会儿,头疼,我先回房躺会去。"说完起身离开了,留下古风一人继续的热血澎湃。
  姚宁不自主的来到秦楚的房间,推开门,房间一切照旧,就是少了那个叫秦楚的人。室内依稀还有秦楚的气息,淡淡的荷花香,仿佛一转身那个人就会出现一般,姚宁在秦楚的房间四处的转着,良久方才躺倒在床上,口中喃喃:"秦楚,我就要出征了,我一定要亲手斩下那个老东西的人头来祭你,秦楚你若是有灵,就随在我的身边,看着我为你报仇。"
  室内空荡荡的,姚宁就躺在秦楚的床上,手自然的伸起枕在脑后,手却摸到了一个物价,姚宁忙得起身,伸手拿过,是一个包着东西的锦帕,姚宁的心里乱了,手有些不自然的抖着,轻轻的打开,里面是一个扇形的扇坠,红色的玉坠,泛着血一样的关泽,似是秦楚吐在自己身上的血一样的颜色,下面还有一张纸,姚宁细细的读者:此乃我最心爱的东西,留给你,珍重。大大的珍重两个字,像是重锤一样,重重的敲在了姚宁的心头,姚宁此时方才知道,到了最后秦楚嘴角煽合着,竟是想说这两个字。
  面对面的道别,这是不是有些太残忍了?难怪秦楚说不出口,若是换做了姚宁,想必也是说不出的吧。
  姚宁将扇坠握在手心,细细的摩挲着,似是抚摸着秦楚的脸,神情平和,指腹轻轻的用力。
  时间不知不觉中,过去,冯逸晟各处找不到姚宁,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果不其然姚宁就在秦楚的床上呆坐着,一只脚搭在地上,另一只脚自然的蜷起。
  冯逸晟上前,轻拍了姚宁一下,道:"哥,皇上有旨,名你即刻进宫面圣。"
  姚宁点头,将扇坠塞进了要带中,方才起身道:"嗯,我知道了,这就回房去换朝服。"
  冯逸晟也不会去,反倒是跟着姚宁回了房间,见姚宁不解,方才道:"秦楚不在了,今后我帮你更换朝服,免得你衣冠不整的出去丢人。"
  何时冯逸晟也变得如此尖刻了?这还是那个柔顺抱着自己腰不放的冯逸晟吗?
  抵达辽城
  进宫方才发觉已到了午膳的时间,皇子见姚宁前来,拍拍身边的椅子,道:"丞相坐下与朕一齐用膳吧。"话音落,便有宫女摆好了餐具。
  姚宁也不客气,在皇上身边坐下,筷子地下起了旋风,片刻功夫吃的是肚皮溜圆,轻拍了一下肚子,道:"不知道皇上叫微臣来,是有何事吩咐啊?"
  皇上还在愕然姚宁的吃相,闻听姚宁的话,放下筷子,道:"想必丞相已经知道明日出征的事,朕今日叫你来,就是想知道,你还是不是当初的那个冯逸宵,还是不是朕能够相信的人了?"
  姚宁轻笑,笑了许久方才开口,道:"皇上是想听真话吗?"
  皇上点头,道:"说吧,朕要听最真实的。"
  姚宁语气顿了一下,笑道:"臣就是臣,一直都是想要跳脱火坑的一个小卒子,一步步的从一个小坑,跳到了一个大坑中,为了自己的小命,只能一步步的往前走,早就回不了头了,臣知 道皇上想要说什么,可是臣如今只想活着,余下的那都是后话了。"
  皇上微楞,道:"原来一直你都是这么认为的,你又怎知朕会真的要你的命?"
  姚宁笑了,不再开口,可是眼睛里的不信任,已经做了最好的说明了。
  皇上见状,也不绕弯子,而是将一道密旨和一个小瓷瓶交到了姚宁的手里,道:"此事办的漂亮,朕就许你还你的自由,好好的想想。"
  姚宁看着密旨,只觉得指尖冰冷,微微的颤着,姚宁不想暴露自己的情绪,将密旨守在袖中,连带着将自己的手也一并的藏了进去,道:"臣尽力。"
  皇上满意的点头,道:"你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谁的性命会比自己的珍贵,这也正是当初朕看中你的原因,好好的替朕办好此事,朕连带着也会让你的弟弟冯大人也安全离开的,朕不想失望。"
  姚宁起身,道:"皇上若是没有别的吩咐,那臣就告退了。"
  一路,姚宁的指尖都不停的抖着,从未有过的愤怒,一点点的的将自己推向了疯狂,再次去了那家小酒馆,自己喝得尽兴,却没有再喝多。
  回到府中的时候,冯逸晟见到姚宁一身的酒气,忙得将他扶进了房间,嘴里略带些轻责的关心。
  姚宁此时不想理他,闭着眼,故作酒醉,冯逸晟瞧了姚宁一会儿,也就叹息着离开了。
  姚宁独自躺着,脑袋里盘算着此事该怎么办,对于皇上吩咐的事,对于姚宁来说不是件难事,偏偏姚宁不想那么做,更可况,那个人是江碧落,让他怎么下得了手。
  掌灯时分,姚宁终于是想通了,再次起身的时候,觉得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已经种在了里面,只等着疯狂滋长了。
  不出姚宁的预料,大军出行的场面,是壮观而又乏味的,皇上鼓舞三军的话,在姚宁听来就跟放屁一样,斜眼偷瞄了江碧落一眼,他也是无聊的垂着头,故作聆听受教的模样,二人目光碰撞在一起,各自都有了笑意。
  终于是皇上发言完毕,又轮到主帅江碧落开口了,江碧落的话很简短,只是冲着下面的将士,道:"各位兄弟,话不多说,给我提着纳古王的人头回来。"
  话短,可是效果却是出奇的好,连带着皇上有些吃味,姚宁见状忍不住在心里笑翻了,忍笑忍到了内伤,终于在皇上一杯酒中,队伍出发了,姚宁与江碧落各自骑马。
  姚宁很不解,自己一介文官,愣是随着队伍去了战场,这算什么?
  队伍纪律严明,所路过的村庄,没有一处遭到不必要的损失,这人姚宁对江碧落有些刮目相看了,没想到江碧落还有红军的潜质。
  到了辽城的时候,江碧落似是散了一般,硬撑着交代了一番,便冲回了大帐,休息了,姚宁也随着他进了大帐,坐在他的蹋前,手在他的脊背上揉捏着道:"帮你捏捏,就知道你是硬撑的。"
  江碧落惬意的趴在床上,哼哼的两声,道:"天越来越冷了,眼看着冰面就要结冰了,再不想办法冲到对岸去,这个冬天咱们谁都别想消停了。"
  姚宁手下不停,也是思索着这个问题,道:"你都说了,天冷了,若是强行渡河,怕是咱们的人马,还没到对面就被冻死了。"
  江碧落趴在自己的手臂上,侧目看着姚宁,道:"是啊,就是这个难办了,得想法子,渡到对岸去,不然河面冻实,敌军攻过来,就甭想消停了,本打算过一个安生的冬天呢。"
  姚宁笑了,道:"你以为来度假呢,居然还想着消停,不如你先休息,晚些时候,找几位将军一起商谈商谈,一路上,都要累死了。"姚宁说罢,伸了个懒腰。
  江碧落笑看着姚宁,身子向里挪了挪,道:"上来靠一会吧,我还有事和你说。"
  姚宁也不客气,脱了靴子躺在了江碧落的身边,手自然的搭在自己的肚子上,问道:"什么事?说吧。"
  江碧落侧身,看着姚宁的手,笑道:"别你揉捏了这么几下,身子也舒坦了,是不是之前总是给秦楚捏背?"
  此时,听到秦楚的名字,姚宁的心里,还是有些难过,讪讪的一笑,伸手在江碧落的手臂上拍了一下,道:"没有,都是秦楚给我捶背。"
  江碧落拍了下姚宁的手,坐起身来,冲着门外大喊了一声:"叫几位将军,速来商议军情。"
  姚宁被他喊的一愣,随即好笑的看着江碧落,却不肯起身,就斜靠在床上,看着就江碧落面色不善的瞪着自己,姚宁不知道他这是突然抽的那股邪风。
  江碧落伸脚,照着姚宁的腿踢了一下,道:"你怎么还不起来,等下各位将军就进来了。"
  姚宁笑看着江碧落,道:"来就来,谁规定商议军情不能在床上了,若是你觉得不累,就自己起来吧。"
  江碧落笑了,在姚宁的腿上,又踢了一脚,道:"我怎么才发现你这人还这么赖皮的,像个泼皮无赖。"
  姚宁不在意的耸耸肩,道:"我本来就是泼皮无赖,今后我还就不装什么君子了,就照着我的性子活。"
  江碧落眼眸中满是笑意,薄薄的唇,轻轻的抿着,浅笑道:"成,我倒是看看,你能赖成什么样子。"说罢也是靠在姚宁的身边。
  各位将军进来的时候,各自抽了一口冷气,早就有传闻说是王爷与丞相大人关系暧昧,如今同睡一床,竟不知避嫌。
  姚宁闭着眼,不做声,江碧落似笑非笑的看着几位的表情,而后故意将手搭在姚宁的腰间,手握着姚宁的发梢,轻轻的绕在指尖。
  各位将军,纷纷侧目,有两个年岁稍大的,已经是别过头去了,虬须满面的壮汉,居然红了脸。
  江碧落起身,手指间绕着的姚宁的头发,却是没有松开,笑看着几位部下,道:"找各位来,是想商议一下目前的情形,该怎么办?不劳我说,你们也知道,对面的就是纳古王为了牵制我们的,天渐渐的冷了,河面很快就会冻实,我们现在首要做的就是灭了对面那些人,不知道各位将军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话一落,各位方才松了口气,几人或作或站,其中一名唤柳河的将军,抱拳道:"依末将来看,不如就强行渡河,咱们人多势众,害怕了他们不成。"
  江碧落闻言摇头,余光撇到姚宁,见他也是微微的摇头,江碧落开口道:"各位将军还有没有更好的建议了?"
  江碧落话音落,好久都没有人应声,最后还是姚宁,睁开眼,道:"各位将军还是先回去好好的想一想,明天再议吧。"
  几位都是爽朗的主,对于姚宁的鄙夷,是不加掩饰的表露出来,江碧落微微的蹙起眉头来,倒是姚宁不甚在意,身子向下出溜着,顺势躺在了床上,打着哈欠道:"我先睡一会儿,你若是累了就自己回去吧。"姚宁不知道是不是糊涂了,居然就这么霸占了江碧落的床。
  江碧落也不走,翻身背对着姚宁,也躺倒在了床上,二人没人觉得有什么不妥,反倒是自然的各自睡去,睡梦中姚宁将身子蜷缩的江碧落抱紧了怀中。
  二人身材差不多,只是力道上,江碧落差了几分,醒来的时候,故意的不睁开眼,与姚宁抱在了一起。
  听的姚宁,幽幽的开口道:"若是醒了,就起来吧,我刚刚想了一个主意,不知道管不管用。"
  江碧落张开眼,却没有离开,反手将姚宁抱紧了怀中,嬉笑着道:"这样才对,有什么就说吧,到了今日,难道你还跟我有什所保留嘛,到了现在,你我的命早就拴在一起了,你挣也挣不开了。"
  姚宁叹了口气,也不理会江碧落强势的将自己揽进怀中,姚宁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窝在江碧落的怀中,道:"此时天寒,想必对方也是有所戒备,与其我们过去送死,倒不如让地方主动送过来的好。"说着拉过江碧落的头,在他的耳旁轻声的说着自己的计划。
  江碧落听完,照着姚宁的后背拍了一巴掌,道:"你果真就是一个无赖。"
  大胆放肆
  姚宁从来没有想过,江碧落能吃这样的苦,菜色简单的,姚宁都觉得有些难以下咽,没想到打小锦衣玉食的小王爷,竟然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用江碧落的话来说,作为将领,应当与将士同等对待,在这个军营中,没有人有特权,享受特殊待遇。
  江碧落将姚宁的主意,与各位将军交代了一番,惹得各位将军,纷纷的蹙起眉头来,嚷嚷着这是市井无赖的做法,传出去会引起世人的鄙夷,所以坚决的反对。
  姚宁与江碧落相视一望,江碧落幽幽的道:"既然各位都不同意,那各位将军现在就回去,好好的想想对策吧,我明日听各位的好消息了。"说完拂袖离开。
  姚宁回到自己的大帐,江碧落也跟了进来,坐在姚宁的对面,道:"这帮老古董,真不知道都想些什么。"
  姚宁轻笑,没有回答,心里却是想,都是你自己的部下,是怎么样的性格,你该知道的。
  帘子被撩开,进来的是冯逸晟,看到江碧落连忙的施礼,道:"见过王爷。"
  江碧落起身摆手,道:"行了,本王回去了,你们兄弟好好的聊吧。"说罢,离开。
  姚宁看着冯逸晟,傻站着不动,伸手拉过冯逸晟,让他坐在自己的身边,问道:"逸晟,找我有事?"
  冯逸晟看着姚宁,似是欲言又止的模样,貌似很为难,看了眼姚宁,叹息着起身,道:"没事,我先回去了。"说完起身就要走。
  姚宁一把拉住冯逸晟,面目带笑,问道:"怎么这么婆婆妈妈的,别�嗦了,快点说。"
  冯逸晟被姚宁拉住,心里一横索性说了,反手拉住姚宁,道:"外面都传,你与王爷同宿,还说你与王爷,还说你与王爷……!"冯逸晟终是没有说出口。
  姚宁笑了,挣开冯逸晟的手,缓缓的坐下,道:"我昨天确实是与他睡在一起了,逸晟,没事早点回去吧。"姚宁不想解释什么,看着冯逸晟眼眸瞬间黯淡了下去,姚宁依然决定不去解释什么。
  果然冯逸晟转身离开,此后很久再没有来看姚宁,还是姚宁无意中得知,冯逸晟病的严重,方才去瞧了他。
  几位将军,商量来商量去的,也没有商量出个结果来,姚宁懒得听他们�嗦,自己靠在床上去会周公了,江碧落扫了眼姚宁,示意几位将军噤声,而后带着几人悄悄的走了出去,离开大帐几步远,江碧落方才开口道:"就这么决定了,各位将军,现在就带人去吧。"
  姚宁睡的天昏地暗的,江碧落也不吵他,自己拿着一卷兵书,静静的坐在床沿上,似是入定的老僧一般,时而眉头紧锁,时而面露浅笑。
  姚宁醒来,就这么瞧着江碧落,江碧落是个美人,这是姚宁一直知道的,可是姚宁从未这么细细的打量过他,也从来没发觉,江碧落无论是蹙眉抑或是浅笑,都带着说不出的风情,姚宁觉得,这样的人简直就是妖孽。
  良久,姚宁方才伸手,握住江碧落的手,不语,就那么情不自禁的看着江碧落。
  江碧落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上,低垂着头,看着姚宁,缓缓的将自己的头垂了下去。
  四片唇瓣触碰到一起的时候,俩人都有些不自主的轻颤,江碧落与姚宁的手,轻缓的拂上对方的身体,撩拨着对方,也是撩拨着自己。
  江碧落的唇瓣很软,软得姚宁想要一口吞掉,粗重的呼吸喷洒在江碧落的脸上,手自然的挑开江碧落的衣衫,抚摸他的肌肤,姚宁不愿再想那么多,此时只想着紧紧拥着江碧落,让他感受到自己的心意。
  江碧落微微闭着眼,似是很享受的模样,直到下腹有一硬物抵住自己,方才稍稍的回神,浅笑着,伸手勾起姚宁的下颌,道:"想要吗?求我?"
  姚宁抱着江碧落,也是笑着,揽住江碧落腰际的手,暗暗的用力,猛的翻身,将江碧落压在了身下,此下是换做姚宁,伸手勾住江碧落的下颌,笑道:"求我,我就温柔一点。"说完手下用力,将江碧落的衣衫,撕下了一条,而后笑看着他。
  江碧落不由的蜷了下身子,心里一阵害怕,道:"不行。"
  姚宁伸手又撕下一条来,笑问道:"什么不行?"
  江碧落此时方才恨自己惹火烧身,论力气,自己不再是可以任意压倒他的时候了,武功没了,自己压根就不是他的对手,看着自己被姚宁扯烂的衣衫,只觉得害怕,伸手轻推了一下姚宁,道:"大胆,竟然敢这么对我。"
  姚宁手下一僵,笑僵在了脸上,翻身从江碧落身上下来,冲着江碧落施了个大礼,道:"王爷,是下官放肆了,下官这就消失,请王爷放心,下官再不会如此无礼了。"说完离开。
  江碧落懊恼的窝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想要叫住姚宁,却又不知道叫住他要对他说些什么,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抱着头叹息了一声。
  姚宁从江碧落的大帐出来,一直没有再去过,起初二人见面也是各自躲闪着,姚宁站在河岸,看着河两岸的官兵,相互的叫嚣谩骂着,对方的将领,也站在对岸,隔的太远,看不清楚脸,不知道对方是谁。
  江碧落不知道何时也走了过来,静静的站在姚宁的身边,指着对方的将领,对姚宁道:"此乃一员猛将,若是能收为己用就好了。"说着满是惋惜。
  姚宁见到江碧落,忙得施礼,退了两步,道:"王爷若是没有吩咐,下官就告退了。"说完绕开江碧落,离开了。
  经过冯逸晟大帐的时候,姚宁听到一声,微乎其微的呻吟声,姚宁忍不住挑开帘子,见到冯逸晟正一个人躺在床上,盖着厚厚的被子,还不住的抖动着,姚宁上前一步,看着冯逸晟面色通红,唇干涸裂开,有血渍烫了出来,姚宁伸手探向他的额头,果然是发烧了,姚宁回身倒了一碗水,将冯逸晟扶了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胸前,将水喂给他,关切的问:"现在觉得怎么样了 ?你先休息一下,我这就去叫大夫来。"
  冯逸晟紧紧的拉住姚宁的手,虚弱的声音,有些沙哑,道:"哥,没事,我躺一下就好。"
  姚宁将冯逸晟按到被窝里,又伸手替他掖好被子,方才开口,叫人去找大夫来。
  随行的大夫,是个瘦巴巴的老头,不过看着很像高人,只见他捏着冯逸晟的手腕,又瞧了瞧冯逸晟的舌苔,便开出了药方,递给姚宁道:"大人请放心,冯校尉就是沾染的风寒,又有些心火过旺,抑郁太重,没有什么大碍。"
  姚宁点头,道:"有劳了。"说完将方子,递给了一旁的侍卫。
  冯逸晟一直不停的抖着,姚宁就坐在他的身边,看着他浑身像是火炉一样,刚刚喂进了水,此刻他的唇又干了,姚宁抱着冯逸晟,连带着将他裹成了一个大粽子,抱在怀中,听着冯逸晟像个孩子一样,口中一直念叨着:"哥、哥……!"
  姚宁收紧手臂,紧紧的抱着冯逸晟,在他的耳旁轻声的说:"别怕,哥在呢,哥就抱着你,别怕。"
  冯逸晟窝在姚宁的怀中,仍像筛糠一样,不停的抖着,嗓子沙哑的道:"哥,你别走,就像小时候一样,抱着我,就抱这一次。"
  姚宁点头,轻声的说:"别说话了,好好的睡一觉,哥就在这抱着你,哪都不去。"不知道为什么,姚宁见到这样的冯逸晟,就觉得心疼,尤其是看着冯逸晟像个孩子一样,蜷缩在自己怀中,就觉得更加的心疼。
  药煎好,姚宁亲自的尝了一口,苦的他直皱眉,突然想到,在江碧落那里还有一碟子的干果,忙得叫人去取,此时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看着侍卫将整碟子的干果都端了回来,手里还拿着两个苹果,有点抽巴,一看就是放得久了,水分流失了不少。
  姚宁伸手,捏住冯逸晟的下颌,将药给灌了进去,呛得冯逸晟咳个不停,姚宁看看手里的碗,喃喃道:"难道灌的太急了?"看着冯逸晟的脸比桌上的苹果抽巴的还厉害,忙得将一枚干果塞进冯逸晟的口中,道:"吃吧,我刚刚尝了口,这药真不是一般的苦。"
  冯逸晟无力的点了点头,道:"哥,你累了吧,我自己躺着就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姚宁苦笑,伸手搭在他的额头上,道:"说什么傻话呢,我是你哥,当然得照顾你了,别说了,闭眼睡觉,我就在这陪着你。"
  冯逸晟缓缓的闭上眼,伸出手来,握住姚宁的手,道:"哥,那就让我任性这一次吧,别走。"
  冯逸晟浅笑,一直抱着冯逸晟,自己则是靠在了床头,昏昏欲睡,还时不时的伸手摸摸冯逸晟的额头,直到终是挺不住,抱着冯逸晟沉沉的睡去。
  江碧落撩开帘子,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姚宁的身上,而后瞧了他一会儿,便叹息着离开了,心里酸涩的不是个滋味。
  战事不休
  冯逸晟夜半醒来的时候,睁开眼便看到揽着自己的手臂,缓缓的抬头,看着姚宁抱着他,心里一阵的欢喜,再不肯睡去,一直看着姚宁,看着他紧紧闭着的眼,睫毛微微的卷曲上翘,英气的眉,眉心紧紧的皱起,似是有什么烦心的事,不消问冯逸晟也知道是什么事。
  可是冯逸晟也有自己的烦恼,古风不知道死哪去了,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这么长的时间了,连个消息都没有,这让冯逸晟倍感意外,因怕乱了姚宁的心思,冯逸晟一直没有开口问过古风的下落。
  手自然的握住姚宁的手,十指相牵,掌心的温热暖着彼此,或许暖了的只有冯逸晟一人,姚宁睡的正沉,对此举并不知晓。
  姚宁闭着眼,手自然的探到了冯逸晟的额头上,见到姚宁手动弹了一下,吓得冯逸晟赶忙的将手松开,看着姚宁闭着眼试着自己的体温,心头又是一阵暖流淌过,似是回到了那个时候,被大哥卖到了小倌馆,乍去之时,自己受不得那样的苦,病倒了,那时候哥也是这样,整夜整夜的抱着自己。
  冯逸晟一直记得那年的入冬,自己冻的蜷缩在墙角,也是哥哥抱着自己,一夜没有合演,第二天的时候,他出去后,没过多久,便有人将自己带到了一个暖和的房间,冯逸晟不敢躺在床上,深怕弄脏了床铺,会惹麻烦,只能蜷缩在地毯上,像只无人可怜的猫。
  门开时,冯逸宵回来,一身崭新的衣裳,大红的颜色穿在他的身上,竟没有一点俗气的感觉,反倒是趁着他的样貌,更胜女子几分,薄薄的唇,微微的抿着,英挺的鼻子,许是因为走的急促,鼻翼处,微微的煽合着,一张一合的煞是诱人,明眸善睐眼尾微微的挑起,烟波微转便是一道无可比拟的风情,冯逸晟看的痴了,他从来没见到了哥这么漂亮过,缓缓的坐了起来,笑看着冯逸宵道:"哥,你真漂亮。"说完单薄的身体不由的微微的抖动着。
  从那一天起,冯逸晟再没有睡过柴房,也是从那一天起,哥就像是一只花蝴蝶,整天的穿梭在哪里,没人知道他想要做什么,也从来没有人能够上得他的床。
  冯逸晟想的出奇,姚宁却是缓缓的睁开了眼,瞧着冯逸晟睁着眼,想什么想的出神,便轻咳了一声,示意自己醒来了。
  冯逸晟忙得抬头,道:"哥,你醒了。"冯逸晟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是不是可以像小时候那样,拉住他的衣袖不放?
  姚宁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停在帐外,道:"丞相,敌军攻过来了,王爷让您速去大营。"
  姚宁应了一声,看着冯逸晟也起身,并没有拦他,只是道了声:"自己小心点!"便离开了,带着一脸的倦容。
  江碧落看着姚宁进来的时候,只是用余光瞟了他一眼,而后冲着一旁的副将道:"就照刚刚商议好的去办,你去吧。"
  副将闻言,应声离开。
  姚宁看着大帐之内只剩下江碧落与自己,起身便要离开。
  江碧落冷哼一声,道:"站住,本王让你走了吗?"
  姚宁回身,躬身施了一个大礼,道:"请王爷吩咐。"
  江碧落看着姚宁,欲上前,可是看着姚宁冷着的一张脸,便又不敢,只得将铠甲扔到姚宁的身前,道:"穿上,随我出去看看。"
  姚宁不争辩,此时纵是有多少的隔阂,也只能放置在脑后,敌军就在眼前,江碧落是主帅,自己只能也必需得服从他。
  姚宁初次穿铠甲,一直都知道这东西沉,可是如今穿上,才知道这东西不是一般的沉,用姚宁的话来说,是死沉死沉的,这话一出,惹得江碧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是不吉利,以后不准说了。
  姚宁一一的应下,还没有走到前方去,老远就听到兵器交戈的声音,男人低沉的嘶吼,痛苦的呻吟声,还有一阵阵浓浓的血腥味,姚宁被呛得退了一步。
  江碧落伸手拉住姚宁的手,道:"跟在我身边。"说罢便先了一步,赶到了姚宁的身前。
  姚宁被呛得难受,可是见到江碧落走在自己的前面,还是觉得血气上涌,不由的一把拉过江碧落,挡在他的身前,道:"别逞能,跟着我。"
  江碧落看不到姚宁的表情,可是江碧落却是笑了,一改往昔的邪魅,此时是坦荡荡的爽朗,满是流动的欣喜。
  战争,远比姚宁想的要残酷的多,电视里看得不少,可是如今身临其境的时候,还是觉得太过残忍,许是男人天生的嗜血,姚宁竟然觉得自己的血液似乎在叫嚣一般,忍不住伸手抽出插在地上的刀,在手里比量了一下,便要往前冲。
  江碧落先他一步,拉住了他的衣袖,厉声道:"站住,不准上前。"
  姚宁闻言悻悻的扔了手里的刀,随着江碧落去了高台,将整个战场都纳入眼底,那一刻姚宁觉得自己像是操控万物的神,冷眼瞧着他人的生死,可是却无法真的掌控他人,只能瞧着人倒下呻吟抽搐不休,有人则是永远的闭了嘴。
  人都说歼敌一千,自损八百,这话却不是假,姚宁看来,战争就是用人命堆积起来的胜利。战鼓声响,士气大振,这场仗一直打到了黄昏,看着天空的云,红的似是地上的血一直绵延到了天际一般,此时的血腥味,对于姚宁来说已经是有些麻木了。
  江碧落站了一天,身姿依然挺拔,只是握着姚宁的手,有些冷。
  姚宁握紧自己的手,将江碧落的手,紧紧的包裹在自己的掌心,不管怎么说,这么多的牵绊,姚宁是无论如何也放不开他的手了。
  江碧落没有看姚宁,只是手指在姚宁的手指中穿插而过,十指紧扣在一起,仿佛就此拥有了一切。
  姚宁问江碧落道:"战事结束,你愿意随我一起离开吗?就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过日子。"
  江碧落笑着点头,道:"若是此次,活着回去,他肯放过我们,我就跟着你走,无论是哪里都别分开了,咱们耽搁了太久的时光了。"
  此话说出时,已经是两年前了,两年间发生了太多的事,先是冯逸晟重伤,被古风带走时,一直昏迷不醒,沉睡了一年,昨日方才来信说他已经醒了,只是忘记了太多的事,唯一记得的就是姚宁,他这个心心念念的大哥。
  还有就是两年间,战事打的很苦,敌军伤亡惨重,而自己这方也是损耗不小,好在一路前行,收复了多座城池,也将纳古王逼回到了西北,可皇上并不满足,下了旨意命江碧落与姚宁等人彻底灭了纳古王的部落,让纳古王从此在这个权势的舞台上消失。
  姚宁从开始看着生命消失在自己眼前的不安,到现在演化成了难以抑制的悲愤,战争却一直在继续,看得出来,纳古王此时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大儿子战死,而最器重的儿子末七,被姚宁暗箭所伤,一直没有消息,不知道是不是还活着。
  再有就是江碧落与姚宁约定彼此一直没有忘记,一定要活着回去,活着远离这个尘嚣。
  可是姚宁知道江碧落并不甘心,就这么放弃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怎么会甘心?
  江碧落与姚宁一同站在落日的余晖下,默契的彼此相牵,两年的征战,这两个有着玉色瓷白肌肤的男人,而今已经被西北的寒风,吹得面皮粗黑,犹显得粗犷了不少,只见江碧落将头枕在 姚宁的肩头,道:"天又冷了,但愿这个冬天,能休息一段时间,将士们都累了。"
  姚宁点头,手自然的搭在江碧落的肩头,叹息了一声道:"是啊,若不是皇上有旨,此时你我早就回了京城了,而你我是不是已经离开了呢?"
  江碧落笑着,心里满是憧憬,一起经历的太多的生死,彼此的命运早就紧紧的缠在了一起,分不开理不顺了。
  姚宁见江碧落不做声,侧头将自己的唇贴在了江碧落的脸颊上,细细的摩挲着,许久方才开口道:"听说九儿来了?此时他来做什么?"
  江碧落斜眸笑看着姚宁,问道:"怎么,是不是想要学着女人家闹小性子?"
  姚宁张口在江碧落的耳垂上要了一口,笑道:"看你敢让他上你的床。"说完又在江碧落的脖子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江碧落疼得哼哼着,伸手在姚宁的肩头狠捶了一下,道:"干什么又咬我?"
  姚宁坏笑着,看着四周除了寒风和风沙外,就剩下自己和江碧落,也不顾及他什么主帅的位子了,笑道:"烙上我的印记,看你敢让那个妖精上你的床,我今晚就上了你。"
  江碧落瞪了姚宁一眼,道:"我说你这一年来,怎么越来越像是流氓了?哼,上了床,还不知道谁上谁呢!"
  姚宁笑着在江碧落的腰上,掐了一把,看着他疼得直哆嗦,方才笑看着江碧落道:"要不今晚咱们上床试试?"
  江碧落笑着摇头道:"唉,现在我哪里有这样的心思,还是等凯旋归朝的那天,咱们再床上好好较量一番吧!我这些天总是觉得,皇上似是有意这么做的,明知道纳古王此时不堪一击,所有的力量现在都蜷缩在山谷的那头,只要我们能翻过这个山谷,纳古王就没什么反抗的余地了,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将原来驻守在这里的官兵撤走,反让你我前来,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江碧落的话,姚宁也是想过,可是想来想去,就是揣摩不到皇上到底是一种什么心里?姚宁看着江碧落皱着眉头,不由的轻笑着,伸手拂上江碧落的脸颊,道:"行了,别皱着一张脸了,九儿不是来了嘛,你可以去套套九儿的口风!"
  江碧落点头,道:"你这就不怕我把他拉上床了?"
  姚宁笑着拍拍江碧落的脸颊,道:"我信得过你。"说完扯过自己的大氅,将俩人紧紧的裹住。
  西北的风,吹不散夕阳艳艳的余晖,吹不散二人彼此相拥带给对方心灵上的满足!
  最后一击
  九儿的到来,看不出有什么目的,只是一直很黏江碧落,在姚宁看来九儿就像是一贴膏药,还是狗皮的,整天黏在江碧落的身边,姚宁觉得很碍眼,但是九儿像是没有发觉一般,整天都是笑对着姚宁,一口一个大人的叫着,似是比起两年前更加标志了几分。
  江碧落在人前仍然是以往的模样,在众人面前,江碧落是主帅,而姚宁是监军,可是一路的走来,二人的情谊,不用道破,便已经是总所周知了,而江碧落本就没想着瞒着谁,只是二人一直没有走到那一步。
  对于姚宁来说,他要的是江碧落心甘情愿的上自己的床,可是一等就是两年,越是相处的久了,越是觉得难以分离的感觉,或许早就超出了□,而是生死相依的那种不离不弃的习惯。
  近几日江碧落的面色很差,唇甲都呈现一种青紫色,姚宁有些心急,忙得叫来随行的郎中替江碧落瞧病。
  郎中捋着自己花白的胡子,细小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是换了左手换右手,许久也没有瞧出什么来,而后起身冲着姚宁与江碧落道:"王爷,许是水土不服,并没有什么大碍!"
  此下姚宁方才放下心来,而江碧落则是会心的一笑,待郎中出了大帐,方才开口道:"我就说是没事,你偏偏大惊小怪的,惹出了多少的流言出来,我得出去转一圈,让将士们看看我没事!"
  姚宁拉住江碧落,伸手掀开帘子的一脚,指着外面道:"你瞧这雪太大了,稳定军心也不急于这一时了,你就安生的呆在这里吧。"说罢拉着江碧落一起坐到了火盆旁。
  江碧落伸手靠着火,许是坐的近了些,脸有些红,看着也就正常了许多。
  姚宁拿着一旁的火勾扒拉了一下炭火,开口道:"有没有问出什么来?"
  江碧落摇头,压低声音道:"九儿是皇上的人,这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才一直留着他道现在,此次我真的不知道九儿有什么目的!"
  姚宁点头,若有所思的握着火勾,许久方才开口道:"不然就让九儿先回去吧,不管怎么说带着他也是一个累赘,我想咱们还是趁着大雪没有封山的时候,咱们攻过去,也好早些回朝!"
  江碧落笑看着姚宁,道:"你怎么跟我想一块儿去了,可是九儿我还不想放他走,不知道他来的目的,只怕是放他回去,以后会成了后患了,我想……!"
  有些话不需要明说,便彼此明白,此时姚宁知道江碧落的想法,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换句话说是不赞成也不发对了!
  江碧落招来各位将领商议攻打纳古王最后一击的事,各位将领一直跟在江碧落的身边,对于江碧落的性子很是熟悉了,江碧落既然提出,那么也就是说基本没有可以更改的余地了,经过两年多的磨合,几位将领早就知道,江碧落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了,可偏偏姚宁就是能将他追回的那匹黑马!所以此时各位将领,早就巴巴的将眼落在了姚宁的身上,而此时姚宁低垂着眼帘,谁都不看,此下各位将领算是知道了,姚宁此次也是同意了江碧落的提议了。
  几人出了大帐私下里也是商议了一番,两年的征战,连老婆长的啥样都快忘了,这样也好,早些收拾了纳古王,早些回家抱老婆去,甚至是有人玩笑说,等回去一定娶几房小老婆好好的享几年福。
  雪依然是纷纷洋洋的,没有停歇的意思,江碧落命大军拔营前进,顶着大学,大军的速度不快,本来翻过这样的山谷,是一天的路程,可是走走停停,竟然走了两天整,三天不足的时间。
  几日未停的大雪,此时已经没了膝盖了,到了最后的时候,已然是寸步难行了,马匹压根就走不动,所以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都步行,随行侍卫牵着马缓缓的跟在身后。
  江碧落命大军停歇,他则是随着姚宁一起爬到了高处,已经看到不远处纳古王的营寨了,纳古王根本没有料到江碧落会顶着大雪前行,纳古王的队伍,压根没有迎敌的准备,此时大雪纷飞,各路将领都躲到了帐中,只有负责守卫的将士,顶着大雪,在风雪中连连的踱着步子。
  江碧落指着大帐,冲着姚宁道:"你瞧,咱们现在冲下去,定会杀他个措手不及!"
  姚宁也是点头,侧目看着江碧落脸色煞白,异常的难看,伸手紧紧的握住江碧落的手,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江碧落笑着摇头,没有告诉姚宁,自己一直都知道自己中了毒成了,是一种慢性的毒药,前几天呕了几口血,江碧落背着姚宁,用自己的亵衣,擦去,面对姚宁的时候,又是生龙活虎的江碧落。
  姚宁紧紧手,将江碧落的手凑到自己的嘴边,轻轻的呵着气,道:"没事就好,让将士休息一会儿,准备攻下去吧?"
  江碧落点头道:"嗯,都说是穷寇莫追,看来等下又是一场硬仗,你自己小心一点,留着命咱们一齐回京!"
  姚宁笑了,伸手紧紧的将江碧落拥进怀中,这是这两年,姚宁唯一一次这么抱着他,满是不舍看着江碧落,道:"等回去,给你好好补补,瞧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江碧落不挣开,就静静的窝在姚宁的怀中,幽幽的道:"若是能这么过一辈子该多好。!"
  寒洌的风呼呼的刮着,吹散了江碧落的话音,姚宁没有听清,低垂着头问江碧落道:"你刚刚说什么?"
  江碧落抬起头来,将自己的唇凑了过去,主动的吻了一下姚宁,而后笑着离开他的怀抱,转身离开,感觉到姚宁身形没动,还是忍不住回身,看着姚宁伸手摸着自己的唇,一脸的笑意,自己也是忍不住的笑,道:"傻了?快点走,准备打仗了!"
  姚宁握紧腰间的刀,随着江碧落深一脚浅一脚的走了下去,眼瞧着江碧落身体有些摇晃,而后便是脚步踉跄的跪倒在雪地上,姚宁赶忙上前一步,扶住了江碧落,看着他色如纸,白的异常,唇瓣也是不正常的紫色,显得有些诡异。
  江碧落手捂着胸口,推开姚宁道:"去命将士攻下去,拿下纳古王来祭旗!"
  姚宁不动,伸手扶起江碧落来,紧张的问道:"你怎么了,到底是怎么了?快点说!"语气不自然的焦急,声调有些高。
  江碧落忙得捂住姚宁的嘴,恨恨的道:"很怕将士不知道,主帅快死了是吧!再嚷嚷这点士气就没了,快点去传令,趁着我还能挺得住,我想亲眼看到纳古王的人头!"
  姚宁叹息着,放低了声音,紧紧的搂住江碧落道:"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别瞒着我。"姚宁压低了声音,却掩饰不住的愤怒,身体微微的抖着。
  江碧落伸手覆上姚宁的手,紧紧的握住,道:"慢性毒药,已经侵入我的心脾了,没药可医了!"
  姚宁抱紧江碧落,而后松开了他,拖着他一路来到了大队人马前,命人速速攻下去,将江碧落强硬的安置在此处休息,自己则是提了刀,跟着各路的将士,冲了下去,临走时告诉江碧落:"我一会儿就回来,咱们今晚就回京!"
  江碧落阻拦不下他,只能站在高处,看着姚宁像是一匹狼一样的,冲了下去,与纳古王的将士,厮杀在一起,不知道什么时候,姚宁每走一步,便有朵朵的红梅盛开,绽放在雪地上,与周遭的血一样,分不清楚彼此的。
  纳古王抵死反抗,似是困兽一般,拼了命的想要杀出重围,士气一时大振,姚宁率领的将士,伤亡颇大。
  纳古王的刀,眼瞧着就落在了姚宁的身上,姚宁似是早就知道了一般,缓缓的勾起嘴角,身形猛然移动,纳古王扑了空,倒是给了姚宁一个机会,姚宁当然不会错过,提着刀猛地插到了纳古王的背上,纳古王瞪着一双眼,不敢置信的倒在地上,早有将士一拥而上,将纳古王捆了个结识。
  主帅被擒,又被敌军逼入这个地步,早有人扔了兵器,跪倒在地上求饶了。
  姚宁笑着挥手,命人留下处理这些将士,而姚宁则是疾步的向前冲,抬着头,看着江碧落就站在高处,看着自己,姚宁脚步不停,可是江碧落却是笑看着他,缓缓的倒在了雪地上,待姚宁上前的时候,江碧落紧紧的闭着双眼,任凭姚宁怎么呼唤,他就是昏迷不醒。
  姚宁抱着江碧落,嘶吼着,手臂紧紧的用力,似要将江碧落融进自己的怀中一般,将士们围在了一旁,看着江碧落这个模样,私下早有流言说是主帅中毒了,江碧落这么一倒,便将这个留言坐实了,只见将士们神情激昂的喊着:"打回京城去!打回京城去!"
  姚宁身形一顿,抱着江碧落缓缓的起身,而后冲着各位将军道:"各位将军,留守此处,安置好这些官兵,我带着王爷,先行一步了!"说完将江碧落放置在马背上,姚宁牵着马,消失在茫茫的大学中。
  风不停,雪不休,茫茫的大学中,只有一人一马艰难的前行!
  完结
  赶到镇子的时候,姚宁冻得快僵了,只会机械的迈着步子,拉着摇晃的马,进了镇子终于是马儿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好在姚宁抱住了江碧落,他方才没有被马砸死。
  姚宁扛着江碧落,急匆匆的走在街上,狼狈的模样,惹来众多不解的眼神,有好心的大婶上前,询问道:"这位公子,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姚宁点头,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紧紧的拉住大婶的衣袖,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焦急的开口问道:"这位夫人,这镇上最好的郎中在哪里?"
  大婶看了眼姚宁肩膀上的江碧落,道:"顺着路,一直走就到了,张大夫是这镇上最好的郎中的,公子快去吧。"许是看到了江碧落的脸色,和紧紧闭着的眼,大婶好心的提醒说。
  姚宁点头道谢,扛着江碧落近乎与跑的奔了过去,眼瞧着门口挂着一个大葫芦,走近却发现门庭紧闭,姚宁忍不住一脚踹开了门,扛着江碧落就往里面冲。
  小伙计听到门声,揉着眼睛走了出来,指着姚宁道:"师傅近日身体不好,停诊三日,你们后日再来吧!"
  姚宁不理他,将江碧落轻轻的放在一旁的睡蹋上,而后细心的掸去江碧落身上的雪,方才起身,一把揪住小伙计的衣领,吼道:"快去把张郎中请来!"
  此时的姚宁似是一头发狂的狮子,吓得小伙计连连的后退,却挣不开姚宁的手,抖着双腿,冲着内庭,没好声的喊着道:"师傅,师傅,快点来呀,出人命了。"
  姚宁听着小伙计喊着,仍不松手,瞧见一个老头手拿着竹杖,颤颤巍巍的走出来,而后指着姚宁的时候,姚宁方才松了手,小伙计被姚宁扔到了地上,揉着屁股滚到了一边,哭嚎起来。
  张郎中握着竹杖的手,微微的抖动着,看着姚宁道:"你是何人?为何擅闯私宅?你是求财还是要命?"
  姚宁伸手指着江碧落,而后冲着张郎中道:"张郎中,你快点帮他瞧瞧吧,我们就是过路的人,不是山贼土匪。"
  张郎中哼了一声,收起手里的竹杖,道:"老夫身体不适,最近不能给人瞧病,你还是走吧。"
  姚宁闻言瞪圆了双眼,伸手一把拉过张郎中,道:"给他瞧病,不然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张郎中吓得脚下一软,就要往下倒,姚宁拽着他的衣领,硬是将他拖到了江碧落的身前,张郎中瞧着江碧落,则是颤巍巍的伸手,搭在了江碧落的脉上,而后叹息着说:"这位公子,毒已经蔓延开了,老夫没有这个本事,若是公子有本事,就进宫让御医给瞧瞧,不都说好大夫都在宫里嘛!"
  张郎中本想难为姚宁,姚宁却不理他这套,伸手指着小二道:"速速去把知县给我叫来,让他备一辆马车来。"说完把自己衣服中的令牌掏了出来,扔给了小二。
  小伙计接过令牌,只见上面刻着一个丞字,再看看姚宁满面的尘土,靴子破损的厉害,被雪浸湿,此时踱在地上的脚步,都是水淋淋的,可小伙计不敢问,忙得捧着令牌跑了出去。
  张郎中不由的细细的打量了姚宁一番,问道:"这位贵客怎么称呼?"
  姚宁不接他的话茬,指着江碧落问道:"给他开药,最好能让他坚持到回京,需要什么药材现在就说吧!"
  张郎中伸手再次搭在了江碧落的手腕上,而后又摇摇头道:"不是老夫见死不救,老夫实在是没有这个能力啊,不过老夫可以开几贴药,尽量压制住他的毒性,能撑过几日,那得看这位公子的造化了。"
  姚宁点头,伸手掏出一锭金扔到桌上,而后说道:"那就速速去煎药吧,麻烦郎中再给我找一套男装来。"
  郎中掂了掂手里的金锭,笑得脸上团成了一朵花,忙得点头称谢,小跑着去抓药去了,还命他的小夫人送来一套干爽的衣服。
  小夫人送了衣服,便低垂着头,颤着小脚回了房间了。
  姚宁放下竹帘,一点点褪去江碧落的衣衫,之前用自己的大氅盖在他的身上,江碧落除了小腿有些湿外,一切都还不算太糟。姚宁麻利的褪去江碧落的衣衫,双手相互的搓了一下,而后探到自己的怀中,贴着自己的肌肤,暖了一会儿,方才轻轻的揉搓了下江碧落的手臂与腿,而后为 江碧落换上了衣衫,手下力道极轻,唯恐弄疼了他。
  姚宁看着江碧落衣衫倒是穿的整齐,方才倒了杯水,自己拿过漱口,而后又倒了杯水,轻轻的扶起江碧落来,喂到嘴边的水,都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姚宁叹息了一声,放下水杯,将江碧落抱到自己的怀中,而后含了口水,钳住江碧落的下颌,将水顺着贴合的双唇,轻轻的渡了进去,而后用衣袖,轻轻的擦去江碧落嘴角的水渍,叹息了一声,又含了一口,缓缓的渡了进去,这样反复喂了多次,一碗水方才喂了进去。
  待知县带着手下,浩浩荡荡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男子,拥吻在一起,知县的老脸腾的一下就红了,忙得重重的咳了一声,道:"敢问可是丞相大人驾到了?"
  姚宁抬头扫了一眼肥臃的知县,点点头,将江碧落缓缓的放平在床上,而后起身,看着知县道:"我命你备的马车可备好了?"
  知县抬头偷偷的打量了下姚宁,似乎与传闻中的丞相有很大的差别,相传丞相是个俊美的小白脸,可是眼前的人,满面的尘灰,下颌的青须长得老长,哪里看得出是俊美了?当下迟疑了一下,袖中的手,暗暗的惦着令牌,而后略带惶恐的问道:"大人,床上躺着的是何人啊?"
  姚宁伸手又摸出一块儿令牌,在知县的眼前晃晃,而后收到衣袖中,道:"派人去瞧瞧郎中的药煎好了没有,还有命人速去准备几个手炉和几床锦被,速去速回,你派几个人随我进京吧!"
  知县见了江碧落的令牌,当下施了个大礼道:"大人,下官明白,这就命人去办。"
  知县可是涨了见识了,亲自断药递到姚宁手中的时候,那种呛鼻的味道,让他差点吐了出来,知县生生的按捺住,将药恭敬的递到姚宁的手中,
  姚宁接过碗,先是轻轻的尝了一口,而后笑着对昏睡中的江碧落道:"这药可是够苦的了,不准不喝!"说完含了一口,如法炮制将一碗药也喂了进去。
  知县看着姚宁含着药,喂道了江碧落口中的时候,不由的直皱没有,仿佛刚刚那种呛人作呕的气味还在鼻子前缭绕着,一直恶心不已。
  姚宁命知县将张郎中一并带上了,而后扔下了诊金,抱着江碧落上了马车,用锦被将江碧落紧紧的裹住,而后将手炉包着厚厚的锦帕,贴在了江碧落的手脚出,很怕他会冻到烫到。
  一路上,姚宁对待江碧落知县和郎中都看在眼里,有些感动,有些敬畏,仿若先前之初提及丞相喜好男宠的时候,那种鄙夷荡然无存了,很奇怪的感觉。
  马车日夜不停,换了几次马,姚宁一直抱着江碧落,不肯松开,直到回了京城,命人直接回了丞相府。
  知县与郎中在呈现府中流连,眼睛似乎都不够用了,瞧着姚宁吩咐管家善待自己,都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姚宁回房速速换了朝服,一个小肉团子,不知从哪冒了出来,胖胖的小手,拉着姚宁的衣摆,问道:"你是我爹吗?"
  姚宁此时没有功夫理他,轻轻的挣开肉团子的手,道:"鬼才是你爹。"说完便要离开。
  管家这时匆匆的赶了进来,伸手抱起正在撇嘴的小肉团子,哄着他道:"小少爷别哭,看你爹不是回来了吗?"说完手指着姚宁。
  姚宁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捡了这么一个儿子,皇上还亲自赐了名叫敬龙,姚宁冲着小肉团子轻轻的一笑,道:"儿子,我就是你爹,不过爹现在有事,等晚些回来,咱们爷俩再好好的培养感情哈!"说完就往出走。
  小肉团子脆生生的喊了一声:"爹!"而后道:"爹,刚刚不是说鬼才是我爹,难道爹你死了?啊,爹死了,我没爹了,呜呜呜……!"自己猜测完,不由的放声嚎哭。
  姚宁脚下一顿,要不是急着带江碧落进宫,姚宁真想亲手掐死这个肉团子。
  去往皇宫的路上,姚宁的眉头一直紧紧的锁着,抱着江碧落轻声的道:"看,咱们到京城了,马上就有御医为你瞧病了,你不会死了,别怕!"姚宁知道江碧落听不到,也知道江碧落不怕,可是姚宁怕了!
  皇上正在御书房批奏折,听到丞相大人求见,着实是吃了一惊,忙得叫人请他进来,而后自己端坐上方。
  姚宁抱着江碧落进了书房的时候,见到皇上,突然觉得恨意难消,可是江碧落如今命握在皇上手中不得不低头,姚宁将江碧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而后自己跪倒施礼道:"臣,叩见皇上!"
  皇上眼不经意的瞥到了江碧落的身上,没有什么表情,而后冲着姚宁摆手道:"起来,坐吧!"
  姚宁在江碧落的身边坐下,看了眼皇上,而后道:"皇上,王爷他中毒了,可否让太医给诊治一下?"
  皇上姚宁,而后伸手指着江碧落道:"他的生死何时让你这么着急了?若是今日中毒的是朕,你是否也会这般焦急?"
  姚宁愣了一下,笑道:"皇上说笑了,皇上贵为九五之尊,这世上哪里有人敢向皇上下毒!"说完眼落在了江碧落的身上,言下之意不言可明。
  皇上笑着,道:"丞相大人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朕也不是冷血的人,朕想要什么你是知道的吧?想要救他的命,那就看你的了!"
  皇上想要要什么,姚宁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如今这兵符,是自己与江碧落的保命符,怎么能这么轻易的就交给他,姚宁笑道:"皇上,臣自是知道皇上想要什么,皇上,不但臣想活着离开,臣还想带着他一起离开这个朝堂,远离这些权势争夺,还望皇上成全!"
  皇上思索了一阵,道:"好吧,为了显示朕的诚意,朕这就命人去传御医。"说罢命人去请御医来。
  御医来了不少,可是搭上江碧落手腕的那一刻,都纷纷的皱起了眉头,相互传递了一个眼神,便向皇上回复道:"启禀皇上,王爷的毒,已经浸染五脏了,臣等无力回天,若是强行救治,也只能保住王爷的性命,不敢保证王爷会醒过来。"
  皇上眉头紧紧的锁起,追问道:"也就是说,王爷就是救过来了,也只能昏睡不醒了?"
  几位御医纷纷的点头,战战兢兢的垂着头。
  皇上侧头看着姚宁道:"听到御医说的了吧,你现在可是还想救他,用你手里的东西?"
  姚宁点头道:"你要他活着,我愿意就这么一辈子守着他,哪怕他一直昏睡不醒!"说完紧紧的握住江碧落的手,将随身带着的兵符连带着自己与江碧落的令符,全部握在手里,而后上前跪在了皇上的跟前,高高擎起手里的兵符,而后道:"求皇上救救他!"
  皇上似是受了某种震动,身体僵直,久久不回声,还是身边的太监,轻咳了一声,他才回过神来,示意太监将东西接过来,而后放在书案上,问一旁的御医道:"没听到丞相大人的话吗?还不去给王爷治病!"
  御医忙得跪倒,道:"皇上,保王爷的命,需要一味贵重的药材。"
  皇上看着御医,问道:"宫里若是没有,派人速去找来,这有什么好为难的,说说要的是什么药材?"
  御医道:"这味药材,宫里本身就有,是先皇留下的那颗千年紫参。"
  皇上眉头稍稍的皱了起来,沉默了许久再没有开口。
  姚宁跪在地上,乞求道:"求皇上救救他!"
  皇上似是下了重大的决心一般,挥挥手吩咐太监道:"去把真寝宫中的那棵紫参拿过来,为王爷续命!"
  姚宁闻言,方是松了口气,瞧着御医们离开,姚宁方才开口道:"皇上请放心,臣带着他离开这里之后,世上便再没有江碧落与冯逸宵了,只当我们战死沙场了吧!"
  皇上点头,却没有做声,这正是皇上所期望的,可是心头却是莫名的空落起来,起身走动姚宁的身前,扶起姚宁来,张着手臂,将姚宁拥进怀中,手臂收紧,似是要将姚宁纳入怀中永不放开一般。
  姚宁没有挣扎,任由他抱着自己。
  皇上叹息了一声,幽幽的道:"我不忍取你性命,时至今日我还是不忍杀你,你带着他离开吧,就想你所说的那样,你已经战死沙场了,今生都别让我再看到你了,不然我再也不放你离开了。"
  姚宁忙得点头,而后被皇上放开了,眼睁睁的看着皇上离开,挺拔的身形有些落寞。
  太医煎了药,送来的时候,书房内就剩下姚宁与江碧落了,姚宁将药喂到了江碧落的口中,而后拿着药方与余下的药方,抱着江碧落离开了。
  姚宁以为皇上会留难,可是就这么轻松的就离开了,就这么轻松的获得了自由,还有怀中的人,姚宁笑笑,皇上怕是到死都不会料到,自己会在兵符上涂上慢性毒药吧?
  姚宁抱着江碧落,一步一步的离开了这个四角囚笼,外面是雪后初晴天方好!
  姚宁番外
  烟淮河畔,细风轻送,河岸行人驻足叹观,烟雨中烟淮河内游船丝竹声起,笑声阵阵,河堤之上总有那么一道不和谐的身影,姚爷总是命人抬着另一个年轻俊美的男子,在河堤上缓缓的走着,只不过今日是一个走着,另一个被抱在怀中永远都是紧紧的闭着眼,似是熟睡,似是专注着聆听爱人在耳畔的呢喃。
  姚宁一直都知道秦淮,算准了位置,虽是换了名字,可这儿就是秦淮,就在这个地方落了脚。这是与秦淮一模一样的繁华。自古烟笼寒水月笼纱,夜泊秦淮近酒家。秦淮河畔,这里叫做烟淮的地方,夜色也是极美的,轻纱透笼,细肢轻摆,堤岸旁总有长明的灯火,而在河中来来往往的游船也总是有那么的文人骚客,驻足其中,诗词歌句,才子佳人,总是有那么多的美谈传出,究竟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只是传出来都是极完美的了。
  姚宁天天抱着江碧落来看夜景,虽然两年了,江碧落一直紧紧的闭着眼,可是姚宁就是坚持着,总是觉得下一时他就会醒过来,睁开眼的那一刻,姚宁希望他就在自己的怀中,这样他就可以知道,即便是天下没有,可他还有自己。
  今日的烟淮河畔,细雨蒙蒙,姚宁抱着江碧落,管家就在一旁撑伞,而后重复着一再的话题,道:"爷,若不是你,我们这帮下人也早就死了,你也是不知道,当天晚上你遣散了大伙儿,第二日便没有离开的人,全部被杀了,真是作孽。"
  姚宁冷眼瞧着管家,道:"时辰不早了,早些回去歇了吧,再有,我是说过多少次了,之前的事,不准再提了,现在我就是姚宁,你家的老爷,而他就是姚安,我的爱人,其他的你都不需要记得,人若是年纪大了,就早些回去看孙子吧,还有告诉你的就是,小心祸从口出!"
  管家忙的点头,这样的错误,犯了不是一次两次了,看来人老了,是不中用了,管家哀声叹气了一阵,道:"老爷,您教训的是,人老了,脑袋也笨了,今后不会了,一定不会了,还是别赶我走了。"
  姚宁点头,不耐烦的道:"行了,你先回去,看看少爷是不是偷懒了,告诉他,我回去的时候,抄不完三字经,看我怎么收拾他!"
  管家忙得应下,为难的看了看手中的雨伞,狠狠心收了伞,自己也是顶着小雨回了府。
  烟淮总是有奇事发生,最近大家谈论最多的就是,新崭露头角的财主姚爷,大家传的不是他的财大气粗,而是他对爱人的坚贞,一年十二月,日日不懈怠的抱着爱人出来看夜景,姚爷的爱人不是腰肢轻摆的女子,而是绝色的男人,一个整日闭着眼却又极美的男人,烟淮河畔的女子,整日里站在船舱外,看着一个俊美的男人,怀中抱着着另一个男人,或是深情注目,或是轻笑着在他的耳畔低喃,有人便感慨,这样的男人,为何偏偏迟了些才遇到,若是早了那么些时日,或许他怀中的便是自己了。
  姚宁一如往常的那样,抱着江碧落,在他的耳畔低喃,道:"时辰不早了,咱们回去歇了吧!"脚步匆匆的走向家的方向。
  河岸的细柳随风轻摆,河岸上传出飘忽的乐声,以及婉转的低唱,男人的声色极美,歌声中没有束缚,有的只是那一份不羁的洒脱。
  姚宁缓缓的勾起嘴角,踏着节拍,一路回了家。
  次日,姚宁坐在院中,和龙崽子对弈,那孩子是个十足的调皮鬼,没有他不会的,也没有他不敢做的事儿。
  对弈正在激烈处,管家来报说是有客来访。
  姚宁眉头皱起,想了想这里还有能称得上友的人呢?来的会是谁?
  正当姚宁思索的功夫,龙崽子敬龙,忙得蹦了下去,拉着管家的手,便离开了,整天里的闷在家里,好不容易来了个访客,他怎么能拒人于门外呢?
  姚宁端着茶,悠闲的坐在藤椅中,轻轻的摇着,管家来报,道:"老爷,客人到了,请到内院来吗?"
  姚宁点头,道:"来都来了,就请来吧。"说罢,仍是悠闲的靠在藤椅中,伸手握住一旁江碧落的手,笑道:"看,来人看咱们了,你快点醒过来吧!不然我就找个女人给我传宗接代了。"说是说,笑归笑,这样的威胁已经是说了三年了,可是江碧落就是不怕。
  姚宁打量着来人,浅绿色的衣袍,外面罩着一层翠绿色的轻纱,脚步轻缓犹显得身姿飘逸,墨发束起,一顶金冠置于头上,正中一颗墨色玉石,显得人贵气,眼眸下移,容貌也是极佳,柔眉略带几分英气,妩媚的同时又添了几分男子气,眼眸含着几分的喜色,连带着整个人都显得很有生气,嘴角勾起,见到姚宁的时候,脚步匆匆的走了过来,而后单膝跪地,施礼道:"爷,瑾瑜来看您了。"
  姚宁闻言,看了眼江碧落,而后松开了他的手,起身将江碧落的手,放在他的身侧,而后方才走到白瑾瑜的身旁,扶起他来,道:"莫说这些往事了,现在我叫姚宁,只是一介平民,也只想在这儿,安生的过下半辈子,瑾瑜,请坐吧!"
  白瑾瑜被姚宁扶起,又听了他的一番话,自己则是不客气的坐在了石凳上,看着姚宁就坐在自己的对面,手还牵着江碧落的手,方才叹息着道:"爷,瑾瑜找了您三年了,终是找到了,三年前瑾瑜就听说了爷的事,京中都说爷与王爷战死沙场了,可是瑾瑜听兄长说,您没死,只是带着王爷离开了,还听说王爷中了毒了,瑾瑜这心里一直很愧疚,虽是一直寻找,知道最近方才访到爷的下落。"
  姚宁愣了楞神,伸手着茶杯,递给白瑾瑜,问道:"瑾瑜,你找我有事?"
  白瑾瑜点头,看着姚宁的时候,脸突然就红了几分,俊秀的脸上红霞轻染,看的姚宁也是呆了,白瑾瑜羞涩的笑笑,道:"爷,瑾瑜自是愧疚,欠了爷的一条命,可能爷不知道,九儿就是 瑾瑜的兄长,他本名唤作白瑾岳,自父亲生意落败,母亲病死的那一刻,我们兄弟便被债主抓去抵债了,我辗转进了丞相府,而兄长则是被人买去,而后不知怎么就跟着王爷了,兄长临死之前,曾经跟瑾瑜说过王爷中毒的事,也告诉了瑾瑜这世上还有解药,而后过了没多久,兄长便突然暴毙在府中,没人知道何因而死,可是瑾瑜知道,这些都是皇上做的,他命兄长给王爷下毒,爷您带着王爷离开了,宫中曾有大批的御医被斩,丞相府与王爷府连夜失火,大火被救之后,也只剩下一片废墟了,没有一人生还,爷,瑾瑜说的爷可是相信?"
  姚宁点头,这些不消他说,姚宁也知道,自从一年前听说了大批御医死亡的事后,姚宁就知道,那是皇上做的,而后天下都知道,丞相与王爷战死沙场,百姓建碑立庙,这时方才听说,百姓一直供奉的便是姚宁这个大活人,自从江南一行,到西北一战,姚宁这个大奸臣便成了百姓眼中的神,姚宁觉得这些太过荒谬,活人自是成不了神,唯有死了,姚宁与江碧落不就已经死了吗?
  白瑾瑜瞧着姚宁不吱声,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给姚宁道:"这是兄长临死之前交给我的,说是解药,若是爷能信得过瑾瑜,就给王爷服下了吧!"
  姚宁伸手接过锦盒,而后问白瑾瑜,道:"为何要帮我?"
  白瑾瑜轻笑,眼睛看着姚宁,不再躲闪,眸子异常的黑亮,似是幽谷深潭,起了层层的涟漪般,轻声道:"或许是为了往日的情份!"
  姚宁笑着,伸手握住白瑾瑜的手,道:"谢谢你瑾瑜,曾经的那都是曾经了,今后若是有什么为难的地方,记得来找我,或许这个醋坛子不会介意我将肩膀借给你靠一下。"说着伸手拍拍江碧落的手。
  白瑾瑜笑笑,道:"谢谢爷,今日的瑾瑜的肩膀已经可以让别人靠了。"说罢两人会心的一笑。
  或许是为了往日的情份!姚宁一直回想着这句话,等到白瑾瑜离开的时候,姚宁迫不及待的将药丸在水中溶了,而后一点点的喂到了江碧落的口中,今日的动作尤显得粗暴焦急,一碗药没有一丁点的糟践。
  姚宁就用着就江碧落,细数着时间匆匆而去,日升日落,星起星灭。
番外 蓄谋而来的床事
    又是几日不眠不休的守望,姚宁轻轻叹息了声,无奈的抱紧怀中的江碧落,将脸贴在他的唇上,颇为无奈的说:"别告诉我你打算就这么睡一辈子,你也知道我对奸尸没有兴趣。"
    "快点醒来吧,我感到孤单了,起来看看我,你就不怕我真的找其他人了?"
    "江碧落,求你,醒来吧!"
    日复一日的呼唤,今日仍然是没有回应,姚宁将头埋在江碧落的颈窝处,已经过了几年的时间了?姚宁不愿去想,自从江碧落昏迷以来,姚宁自动的忽视了时间的更替,假装盲目的看不见雪落雪消,嫩枝抽绿,满树芳艳,叶脉渐渐枯腐,而后又是一个季节的交替,姚宁不想看,在姚宁的心理,只愿江碧落是睡了一个懒觉,下一个时候他就会醒来,冲着自己微微的一笑,头靠在自己的肩头,十指无嫌隙的扣在一起,看日升日落,笑看大漠风沙滚滚,又淹没了多少的枯骨。
    姚宁将江碧落的手,包在手心里,那一抹熟悉的凉,似是长了灵魂一般,钻进了姚宁的心窝里,似是一切都没了希望,江碧落不会醒来了,即使是吃了解药,他也不会醒来了,姚宁突然间觉得害怕了,那是一种绝望的哀呼,有温热的液体,一滴滴的滴落在江碧落的颈窝里,暖暖的。
    江碧落似是感应到了一般,无力的抬手,搭在了姚宁的肩膀上。
    姚宁突然间觉得自己像是被抽空了灵魂一般,不会动也不敢动,他怕这又是一场梦,醒了江碧落又在昏睡。
    江碧落的手轻轻地摸着姚宁的脸,喉咙里沙哑的哼了一声,似是静夜之中,那一声的巨响,将姚宁惊得坐了起来,脸上还带着一滴泪,眼圈还是红的,呼吸急促的看向江碧落。
    而江碧落则是睁着一双大眼,笑看着自己,虽然是显得十分的无力、柔弱,可是这足以让姚宁觉得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亮丽的色彩。
    姚宁觉得自己随着江碧落这一笑,彻底的活过来了,刚刚还觉得世界都灰暗无光,转眼间随着江碧落这一笑,仿佛大地复苏了一般,姚宁的心也复苏了,只见姚宁唇哆哆嗦嗦的,紧紧的握住江碧落的手,可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眼窝中的类,怎么也擦不干,这么几年的守候,他终于是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身边。
    江碧落也是沉睡了太久,仿佛嗓子都不是自己的了,适应了好一会,方才能售出连贯的话来,又是轻轻地一笑,道:"你敢上别人的床,我就让你变太监。"
    姚宁笑了,伸手将江碧落额头那一缕头发别到了耳后,轻柔的让人心疼,带着重重的鼻音,道:"你个醋坛子,我就知道你不会一直这么睡下去的。"说着抱着江碧落,将他紧紧地抱紧怀中,不肯松手。
    而江碧落则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回抱这姚宁,不松手,也不想让他离开自己,每日听着他在自己的耳旁嘀嘀咕咕的,江碧落多少次试图睁开眼,可就是睁不开,仿佛是被诅咒了一般,灵魂是清醒的,可就是醒不来。整日听着爱人在自己的耳畔,殷殷的呼唤,听着他日复一日在自己耳旁,诉着相思,说着无奈,恐自己寂寞了一般,每日所发生的大事小情,都一一的说给自己听,没有一点的厌烦,江碧落多少次听着姚宁悲戚的呼唤,都想张开手臂拥住堂,告诉他自己不会离开,这么多年的相守,已经像是骨与血一般,相溶在一起,无法分开。
    此时终于能紧紧地抱着她,江碧落嘴唇蠕动着,许久方才开口说:"我有没有说过,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你?"
    姚宁笑着摇头,此时就想这么抱着她,不松手也不敢松手,声音沙哑的说:"好吧,现在就保证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二人的温存还没够,就有不开眼的小肉团子冲了进来,看到拥抱在一起的两个爹,龙崽子也飞身扑了上去,太投入的两个人被龙崽子弄的措手不及,三人倒在床上。
    只见姚宁怒气冲冲的拎起龙崽子来,吼了一声:"龙崽子,你又跑进来了,我不是说你不准来这里的嘛?"
    龙崽子委屈的抱着江碧落的脖子不松手,身子一直往江碧落的身上蹭,不断地揩油,惹得姚宁又是一阵白眼。
    江碧落倒是挺乐呵,顺势靠在床头,有气无力的看着龙崽子道:"这小子不错,将来准保也是个祸害,来让爹瞧瞧。"
    龙崽子笑嘻嘻的看着江碧落,那笑绝对算得上是谄媚了,惹得姚宁恨不得一脚踹他出去,好在姚宁还算是有点爱心,只是叫来管家,将龙崽子拖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又是大半个月的修养,此时的江碧落虽然是身体还有些虚,可是神情算是好了,随着姚宁去烟淮河畔的时候,相互搀扶着,更像是相依相偎的模样,虽是有悖伦常,可是看多了姚宁抱着江碧落来来往往出来散步的模样,对姚宁这个痴情种,多多少少的有些同情,此时江碧落与他十指相牵,并肩而行,大多数的人是包容的,烟淮河畔的歌女,站在花船里偶尔还会对姚宁与江碧落轻歌一曲,大多是姚宁与江碧落相视而笑,相牵的手更是紧紧地拉住彼此。
    今夜的风,有些大,江碧落的手脚一如既往的冷,姚宁脱了衣衫,将江碧落抱在怀中,不安分的蹭了蹭,轻声的道:"你的身体啥时候能好起来,我已经憋的太久了。"
    江碧落抱着姚宁取暖,似是不在意的问:"有没有在我睡着的时候,找过别人?"
    姚宁坏笑着问道:"那你说呢?"
    江碧落也不过就是逗趣,伸手拍拍姚宁的手背,问道:"那你说,咱们两个谁上谁呢?"
    这个问题姚宁早就想过,在江碧落醒来的那几天姚宁就想过了,此时面露难色,看着江碧落认真的道:"那咱们就比试一下吧!输的那个可不准反悔,这辈子只能做小媳妇了。"面上认真,可是心里算是乐开了花了,饶是你江碧落七窍玲珑,我就不信,今天你不乖乖的脱了裤子。
    江碧落也是一愣,随即反应了过来,对此江碧落可是大有信心,点头道:"也好,比就比吧!"
    江碧落是有信心,可是就是不知道姚宁此时憋的是什么坏!
    姚宁见他上当,又是一阵窃笑,背对着江碧落褪下了自己的裤子,而后缓缓地回身,江碧落的下身坦然的呈现在姚宁的眼前,姚宁笑着伸手在他的小兄弟上摸了一把,而后奸笑着道:"此下可是你自己脱得裤子,上了我的床,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真翻身骑在江碧落的身上,对于谁上谁下的问题,姚宁可是不准备让步了!
    人道是情到用时方恨少,爱到浓时就上床,也不知道姚宁与江碧落是不是爱到浓时了?彼此相拥,亲吻对方的时候,虔诚的相识圣教徒一般,那样的小心翼翼,昔日的床上浪子,此时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少年,羞涩而生疏的亲吻着自己的爱人。
    姚宁的舌与江碧落的交缠在一起,似是两簇火焰燃烧着,烤得二人面颊飞红,似是灵蛇摆动,撩拨这彼此的心弦,  控,被支配,这样美妙的感觉,像是飞在了苍穹之上,爱意不休的传递给对方,这就是爱了,不离不弃的相守。
    江碧落与姚宁不舍的分开,呼吸浓重炽烈,感觉彼此眸子里,是那片静静地摇曳不出波澜的月光,唯一的波澜就是浓浓化不开的情意,一丝丝的激情荡跃都似吹皱湖面的那一缕微风,细细的、轻轻地吹进彼此的心窝处,化作浓浓的似是野兽一般的冲动。
    呵,爱人啊,激情等了太久了!此时已经无处安放了,就让他喷薄而出,就像是那抑制不住的轻颤。
    姚宁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江碧落,炙热的唇,更是一点都不敢漏掉一个地方,江碧落有些紧张,身体崩的紧紧地,手似是无处安放一般,紧紧地抓着枕头,这样的江碧落尤其的诱人。
    姚宁此时有些按捺不住,手沾了点东西,悄悄的伸进了江碧落的  ,感觉真好,手指刚一溜进去,便被紧紧地包裹住了,滚烫炙热的感觉,不断冲击着姚宁的忍耐。姚宁不敢太过粗暴,对待江碧落姚宁还是忍不住的小心翼翼。
    江碧落微微垂着眼帘,看到姚宁的隐忍,想到自己被骗,可是此时被姚宁撩拨的不能自已,连连喘着粗气,某个地方,涨得生疼。
    当姚宁抵在江碧落下身的那一刻,江碧落还是忍不住的躲了一下,姚宁忍不住伸手握住江碧落的腰,而后俯下身去,轻轻地吻了江碧落,在他的耳畔轻声的道:"别怕,我会让你很舒服的,像是飞起来一样。"话音落,便重重的吻住了江碧落,猛的庭审冲了进去,将江碧落细碎的呼声,一并的吞进了肚子里。
    床板吱吱呀呀的叫个不停,锦帐之内一夜春宵,风似乎都成了协奏曲,伴着两个相爱的人,登上顶峰,相拥相吻,说着肉麻的情话,诉着沉睡几年的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