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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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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ox! 碎碎念[留言板]

姑娘們如有要推介的文可以在下面留言(注明標題和作者) 或者發TXT檔到俺郵箱szheung@gmail.com
    

《SCI谜案集第一卷 数字凶手》作者:耳雅

楔子 S.C.I.成立

  S.C.I. : 特殊罪案专门调查小组(Special Crime Investigation Team
)的简称。是刑警总局根据局长提议成立的,专门调查特重大案件的专案组,由警局各个部门抽调精锐组成。
  警局声明如下:S.C.I. 的任何行动都有其独立性。一切行动由正副组长直接向局长汇报,该部门办案时不受任何其他部门制约,当 S.C.I.
要求其他部门配合时,各部门不得有异议,必须全力协助。
  声明签发人:刑警总局局长 包拯签发时间:
2006年11月7日S.C.I.组成人员名单如下:?组长(正):白玉堂出生:1980年9月27日履历:1998年X军校毕业
连续三年校际散打冠军1999年—2002年 空军某部战斗机飞行员 军衔:空军上尉2002年—2005年
退役后入S市任刑警队总队长,破案无数?组长(副):展昭出生:1980年9月26日履历:1998年满分考上
X军校犯罪心理系2002年获犯罪心理学博士2002年—2004年在纽约特殊心理学研究室工作2005年回国,任官方犯罪心理学顾问
任教于X军校犯罪心理系现任职于S市警局总局犯罪心理研究室?组员(外勤):王朝:刑警(白玉堂旧部)马汉:刑警(原飞虎队员)张龙:刑警(白玉堂旧部)赵虎:刑警(有5年卧底经历)徐庆:刑警(原军方机械师)?组员(内勤):公孙策:法医(人类学博士)蒋平:电脑专家(国内最好的黑客之一)?其他(非警方人员):卢方:媒体联络人(警方新闻发言人)韩彰:情报员(相关信息保密)2006年11月8日13:00,以上人员到S市刑警总局17楼S.C.I.办公室报到。
  S.C.I. 特殊罪案专门调查小组(Special Crime Investigation Team)正式成立。

  数字凶手 01 老鼠和猫,不共戴天

  一大清早,S市警局大楼里就炸开了锅,人们三三两两地围成小堆交头接耳。
  王朝和张龙走进大楼时,就感觉气氛不对,大家都怎么了??
  顶着熊猫眼的两人,因为昨晚刚结束了一桩大案而明显的睡眠不足,走到电梯口,见墙上贴着一张白色的纸片。张龙抬手就揭了下来,骂道:"哪个胆大包天的,传单都贴到警察局里来啦?"
  ……一边的王朝凑过去看了几眼,"不像是广告么……局长签发?……"
  进入电梯,两人把纸片拿到眼前仔细看了起来……
  十秒钟后,就听电梯里传来两声大吼,吓得电梯外面等候的人纷纷后退。
  "叮……"地一声,电梯门在7楼打开。
  就见张龙和王朝如狼似虎地从里面扑了出来,嘴里大喊着"了不得啦!!"直冲刑警总队的办公室,引得四周警务人员纷纷侧目。
  办公室的门在两人的一踹之下,轰然打开,惊得里面的众刑警各个窜到桌子后面找掩体,有几个更是连枪都拔出来了……
  但进来的两人连瞥都没瞥众人一眼,直接撞向了里间的队长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在受到撞击前的一刹那打开了,两人刹车不及,直接摔了进去,双双落地,正中地板。就听楼下有人隔着窗户朝上大喊:"你们刑警队的就不能消停一天??再这样下去,哪天真的地震了,整个楼里的人都不知道跑啦……"
  张龙和王朝从地板上爬起来,就见白玉堂手上端着杯咖啡,靠在办公桌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俩。
  "队长!是不是真的??!!"张龙举着手里的纸片问。
  "你说呢?"白玉堂喝了口咖啡,答得漫不经心。
  "那……那就是真的了??"王朝小心翼翼地确认。
  点点头,继续喝咖啡。
  ……
  片刻沉默后,就听刑警大队的办公室里哭声震天。
  "队长,你不能丢下我们啊……"
  "队长,你不能就这么走啦……"
  "王朝,张龙啊……你们不能走啊……"
  "你们走了留下兄弟们怎么办啊……"
  ……
  引得其他办公室的人都纷纷探头张望。
  扫黄组:"刑警组怎么了??他们白队殉职啦??"
  经济科:"不能吧??今早我还看见了呢,活蹦乱跳的啊……"
  毒品科:"得了吧,就他们白队,阎王爷敢收么??"
  ……
  接着,就听一声怒吼震天:"统统闭嘴,老子还没死呢!!"
  噤声。扫黄组,经济科和毒品科的互望了一眼,"看吧……"缩头,关门。
  白玉堂喝完最后一口咖啡:"张龙,王朝,收拾东西,下午跟爷搬十七楼去。"随后,又拉过一个哭得稀里哗啦的组员恶狠狠地道:"爷走了,给我好好看着刑警组,别给爷丢人!!"
  "是……呜呜……"接着哭。
  下午一点差十分,在众刑警队员的哭声和七楼其他警务人员的欢呼声中,白玉堂带着张龙和王朝踏入电梯,按下了17的按钮。
  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了眼前崭新的办公室,玻璃大门上S.C.I.的字样,还真有那么点FBI的架势。刚走出电梯门,就听到旁边另一部电梯门打开的声音,回头,就见那人一手插在西装裤兜里,一手拿着个资料夹,迈着极优雅的步子走了出来。
  张龙和王朝立刻紧张起来,小心翼翼地看向白玉堂,果然……
  公孙远远走来,就看见展昭和白玉堂站在电梯门口互瞪,暗自好笑,心说"又来了",无框的眼镜片上闪过一道不知名的光芒。
  "小展,小白……怎么不进去啊?"
  王朝张龙双双咽了口唾沫,心道:"又来一位……"
  眼前的三位可都不是凡人,素有警界三大鬼才之称,是S市警局的三大镇局之宝。
  先说白玉堂:熟人都叫他白老五,倒不是因为他是家里排行老五,而是因为他是他们白家的第五代刑警队长。白家素来都以产神探闻名,白玉堂的爷爷,爸爸,叔伯都是有名的刑警,现在也都是警界和军界的高官。而他自己更是集合了父辈的所有优良基因,军校毕业后,先是参加了空军,混到了上尉后就回来做了刑警。几年下来,大案要案破了不知道多少,而且此人胆子极大,身手极好,脾气极爆,态度极傲,因此整个刑警组在他的带领下各个杀气十足。放眼整个警局,无人敢招惹,其他人路过刑警组门口时,大气都不敢喘上一口。这也是白玉堂离开刑警队时队员们哭得那么惨的原因,靠山没啦!!"
  说到白玉堂就不得不说展昭了。
  也就是刚才走出电梯的那位。这三位出名的原因,除了他们有过人的能为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三人的相貌都极其出色,恨得其他的警员牙根直痒。尤其是这个展昭,这小伙长的,如果说白玉堂是帅的话,那么展昭就是漂亮了,清雅秀气的五官配上修长的身材,再穿上一套靛青色的合体西服,手上拿个文件夹的那样子,看得路边上至80下至8岁的女性生物直流口水。他要是再温温顺顺地朝你一笑,用白妈妈的话讲,看到的女人都得歇菜!而且展昭还是国际知名的犯罪心理学博士,不到三十岁就当博士啊!!还有你见过带枪的心理学家么!!展昭就是一个。
  话说展昭和这白玉堂可是渊源颇深,用展妈妈的话讲,两人打从娘胎里出来就不对付!!
  为什么一直提到白妈妈和展妈妈呢?因为这展白两家就住对门,两个妈妈从小学开始就是好姐妹。一起结的婚,一起生的小孩,只是展昭比白玉堂早了一个小时出生,也就是因为这一个小时的差距,害白玉堂被迫叫了8年的"小展哥哥"……那个恨啊……
  两人算是名副其实的青梅竹马,可是为什么会冤家成这样呢?那可得从幼儿园的时候说起了,两人从小就很有竞争意识,吃饭时要抢对方的菜,睡觉时要抢对方的枕头,发展到后来,考试要抢第一,念书要比谁跳级快,小白拿散打冠军,小展就拿全优奖学金,两人就这样斗啊斗,斗到一个去参军,一个出了国,可是最后两人兜了一圈竟又兜回了警察局,这真叫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在白玉堂看来,展昭远不是众人口中的温文尔雅,他可是一只十足奸诈狡猾的猫!
  在展昭看来,白玉堂远不像表面的那么潇洒干练,他就是一只最讨人厌的白老鼠!
  一身白大褂,斯文秀气,架着副无框眼镜,一脸精英相的那个,是公孙策。
  公孙是一个有些传奇色彩的法医,有名的人类学家,破过重大案件无数。在X军校任教时,他教过展昭和白玉堂的课,可是在展白二人看来,这个一把手术刀走天下的人,是一脸的变态杀手相……
  三个帅得天地无色的帅哥就这样在S.C.I.的大门口对站着大眼瞪小眼,直到里面的局长包拯忍无可忍一声怒吼:"都站在外面干什么?!进来开会!!"

  数字凶手 02 案件

  会议进行得还比较顺利,主要就是介绍一下组员和交待一下各自的职责。
  随后,包局长交给了白玉堂一堆厚厚的资料说,"这些都是十年内未破的重大案件,乘那些坏蛋们还没死之前把他们关进大牢里去。"说完就转身离开,只是在出门前,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展昭和白玉堂说:"你们两个……不准吵架,给我好好合作!!"说完,走人。
  说得展昭和白玉堂脖后凉气直冒。
  包拯走后,办公室里严肃的气氛一下子就轻松了起来,大家本来就都是各个部门的老熟人了,现在在一起工作,难免要寒暄几句。
  白玉堂挥了挥手道:"先各自整理一下,半小时后去会议室!"说完,向展昭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进办公室说",然后两人就进了办公室。
  S.C.I.的结构不复杂,有一个大厅,两个办公室和一个比较现代的会议室。
  大厅里有格式的办公桌,每个人都有一个,因为大都是外勤的刑警,所以东西都很少。
  两个办公室,白玉堂和展昭各一个。
  白玉堂那间比较简洁,根据他的个人喜好,布置得很高雅。
  家当最多的大概就是展昭了,因为职业的缘故,他办公室里有好几个书架,码满了书,资料架上也放满了各色的文件。
  卢方来露了个脸就忙别的去了,而负责情报的韩彰更是连人都没见。
  公孙有单独的法医室和好几个组员,就在S.C.I.的隔壁,那里有最好的设备。
  事实上十七楼本来就是法医室,从前都是人人止步的禁地。赵虎等到了这里的第一件事就是点香供菩萨,驱驱阴气,引得公孙不怀好意地拉着他解释,为什么要把法医室放到十七楼,以及十七楼曾经发生过的十大诡异事件。惊得赵虎捂着耳朵直喊"哥哥饶命"……
  组长办公室里,展昭优雅地架起腿坐在办公桌前的椅子上,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对面的白玉堂。
  "死猫,看什么!"白玉堂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展昭露出这种表情时一定要注意。
  "没啊。"展昭耸耸肩"我听白组长的指示啊。"
  ……白玉堂一脸的不爽,"你少来!老样子,在组员面前不准撅我面子!"
  "没问题!不过你出外勤时我也要去!专业方面的问题必须听我的。"展昭开条件。
  "呼……成交。"白玉堂叹气点头,把那堆文件往展昭面前一推道,"这个归你了!专家。"
  "凭什么?" 展昭怒,拿了一半又放回白玉堂面前,"一人一半!"
  白玉堂磨牙,瞪:"你明知道我最烦看这些。"
  展昭回瞪:"这是组长的责任!!你因该先找找有哪些个难度比较低的,先破个一两件,不然S.C.I.颜面无光啊!白神探。"
  白玉堂惊:"喂!!你知不知道什么是悬案啊??随便说破就破??不对啊
……"白玉堂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展昭,含笑道:"我说猫儿,你不对劲啊,哦!我明白了,我是正,你是副,想不通了是吧?展博士。"
  展昭也开始磨牙,把眼前的那半打文件狠狠地放回白玉堂面前,"哼!小人得志!自己看吧你!"
  "你……好!"白玉堂气呼呼地道:"随便抽,抽着谁算谁,反正都是案子,哪个不是破??"说着,从那堆文件里随手抽出了一份,"就它了……"
  话还没说完,就被几下清脆的敲门声打断,抬头。
  只见公孙手上拿着一个文件夹靠在门边,"那些陈年旧案还是等等吧,我这里有个现成的。"
  白玉堂一抬手道:"等下……叫上大家一起,到会议室说。"
  公孙略显惊讶:"你不先听一下?"
  白玉堂满脸笑意:"不用不用,没价值的东西,你公孙会提出来么?!"
  公孙满意地点着头往会议室走,后面的展昭小声嘀咕:"拍什么马屁,贼老鼠!"白玉堂边走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数字凶手 03 神秘的数字

  会议室里,众人坐定,白玉堂让公孙介绍相关案情。
  "大家还记不记得上个月破获的那几起,出租车连环撞人案件?"公孙开门见山。
  "你是说五死三伤的那个案子?"张龙回忆:"凶手不是抓住了么?"
  "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好像神志不太正常吧?"王朝补充。
  "没错。"公孙点头道:"这个案子交通组直接就破了,没到你们手上吧?"
  "对。"白玉堂点头:"怎么了,这案子有什么问题?"
  "你们看,这几张照片……"公孙说着拿出几张照片,放到众人面前道:"这是那五个被撞死的受害者的尸体照片。"
  在场的众人都拿起照片看,只见照片拍的是死者的耳后部,都有一个很小,但是很清晰的蓝色数字,分别是7,12,19,30,42,每具尸体上分别一个。
  白玉堂的眉就皱了起来:"被编号了?"
  公孙接着道,还有更奇怪的。说着,又拿出了十几张照片道:"我有个朋友是在殡仪馆做化妆师的,他最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现象:有好多死于交通事故的人,耳后都有这样的一个编号,没有重复的。他是个比较仔细的人,觉得有蹊跷,就做了记录和拍了照片,前几天交给了我,而最近的一个纪录是三天前。"
  "三天前?"众人都一愣。
  "那个变态司机不是一个月前就进去了么??"赵虎惊讶。
  "标号的人应该不是他!"展昭沉吟。
  "我同意!"公孙点头,"那些被害者,都是从医院出来后直接进了法医室,有两个甚至连医院都没进。而且我检查过了,那些数字是类似纹身一样的手法做上去的,都不是近期弄的。"
  白玉堂把那些照片排开,道:"如果这些数字有联系的话,不算没发现的,就有二十来个受害者了。"
  公孙把其中的一张照片抽出来说:"看这个人!"
  众人凑过去,那是殡仪馆的十几个被编号的死者之一,号码是23。
  公孙把文件夹翻开道:"他叫陈思梁!是一周前死的,而这是他第二次车祸。"
  蒋平看着文件,不可思议地道:"他是那个变态司机案中的受伤者??"
  "那个司机没撞死他,后来又因意外交通事故死了?还被编了号……"马汉揉着头发,也是满脸的不可置信。
  "怎么看?"白玉堂沉默了一会,问一边同样沉默的展昭。
  展昭用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自己的膝盖,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动作,"预告杀人,或者是杀人记录。"
  白玉堂点头,略一思考后道:"公孙,叫卢方去联系那些被害者的家属,把尸体全部挖出来,再做一遍尸检!
王朝马汉,去调查那些死者是在哪里发生的交通意外,最后在哪家医院医治的,哪个医生,怎么死的,越详细越好!
张龙赵虎去排查所有的受害者关系群,仇家,职业之类,看有没有什么共同点。
蒋平查所有肇事车辆的相关情况,案发地点的地图,还有每个受害人的详尽资料我都要一份!
徐庆去纹身店找找那些数字的线索,低调点,再找韩彰问问情况。 我先去见见那个殡仪馆的热心人,再去找那个变态司机聊聊。分头行动!"
  "是!"众人在半分钟内消失,各忙各的去了,白玉堂收拾照片,站起来……
  "咳咳"展昭仍是坐在桌边,干咳了两声,斜眼看他。
  ……把文件夹收拾好后,白玉堂拿起外套,向展昭恭恭敬敬比了个"请"的姿势说:"我们走吧……专家!"
  展昭心满意足地站起来,抢过他的车钥匙,"我开车。"说完就往外走。
  "喂!"白玉堂边穿外套边往外追,"猫!别碰我车!你个马路杀手!!"

  数字凶手 04 殡仪馆

  S市殡仪馆门口停下了一辆银白色的Spyker C8跑车。虽然这一带行人不多,但这辆有点惊世骇俗的跑车还是引起了不少人的侧目。
  当穿着ARMANI银灰色风衣,戴着gucci墨镜的白玉堂从车子里出来时,你想到的可能是明星,模特……反正应该不会想到刑警。
  展昭无奈地也下了车,"就没有人投诉过你??"
  "投诉什么??"白玉堂拿下墨镜往里走。
  "你开着四十万美金的跑车进出警察局,我就不信没人投诉过你"
  "车是我哥送的,他的钱是合法收入!!"白玉堂耸肩,"我喜欢这辆车!它能开到音速,用来追贼一级棒!"
  "啊,开着价值四十万美金的Spyker C8抓贼的刑警,说明你的社会角色定位不明确!"
  "好了猫儿,你从出生到现在,都在努力证明我是个不正常的人。"白玉堂打量着殡仪馆的大厅,漫不经心地说,"不过,你那套伟大的心理学理论在我身上行不通!"
  "哈!"展昭把手插到裤兜里,"你不承认也无所谓,反正我在这二十多年里已经成功地证明了你有偏执型、反社会型、边缘型、表演性、自恋型和怪僻型多种人格障碍!!"
  "如果你那些什么型障碍都成立,那么……"白玉堂指了指殡仪馆里间的停尸房,"我就应该是那个给死人编号的人,而不是在外面调查的那个。"
  "作为调查的人,的确算是特别得可以。"从停尸房里走出来的一个人,接了话。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转脸看向说话的人,那是个大概三十岁左右的清瘦男子,殡仪馆里昏暗的光线使原本就脸色苍白的他,显得更加阴郁。
  "我是陈璟,两位是警察?"那人主动地伸出手。
  "啊……你好",白玉堂伸手回握,一手从口袋里拿出证件,"白玉堂 ,这位是展昭。"
  "公孙已经跟我说过你们的来意了"和展昭握过手后,陈璟转身引两人前往停尸房,"我想你们先看一些东西。"
  展昭和白玉堂对望了一眼,跟着公孙走进了停尸房。
  停尸房里躺着好几具盖着白布的尸体,只有一具的白布掀开了一角,显然陈璟正在给他化妆。
  "这是今天早上送过来的,你们看这里。"说着,陈璟把尸体的头部侧向一边,只见尸体的耳后有个清晰的数字"39"。
  "啊!又一个。"白玉堂抬眼看了看展昭。
  展昭低下头仔细地看那个数字:"不像是手工的。"
  "嗯?"白玉堂听到后也低下头去看,只见那个蓝色的号码异常地工整,标准的宋体。
  "不是纹身?"摸了摸下巴,又看了看展昭,"那是什么东西?"
  "嗯……具体要化验过才知道,类似于某种印章的感觉,不像纹身。"展昭还是低着头,看得很认真,"把这个数字弄上去的人有很严重的——完美主义。"
  "完美主义??"白玉堂再欣赏了一遍那个数字,"我看不出在死人的耳朵上标号码有哪里美!"
  "是完美!!不是美!"展昭强调,"看照片的时候我就注意到,几乎每个数字的位置都一样精确。"说着,戴上手套,把尸体的耳朵翻起来,指给白玉堂看:"数字正好处在外耳耳甲腔的背面,知道意味着什么么?"
  "那人是变态?"白玉堂想都没想就回答,见展昭朝他白了一眼,无奈地摊开手,"这点毋庸置疑!!"
  "这个位置!"展昭继续说,"是个'唯一'位置。"
  白玉堂掏掏耳朵:"说中文,拜托!"
  再白一眼,"……在这个位置的数字,如果不把耳朵翻过来,就绝对不会被发现!"说着,放开了死者的耳朵,让它恢复到正常状态,再让白玉堂看,果然,数字被耳廓完美地遮住了,任何角度都看不到。
  "所以??这说明什么?专家。"白玉堂看向展昭,还是一脸不解。
  展昭摘下手套。,"说明编号的人有比较专业的医学知识,又有极度的完美主义倾向,和一定的强迫性人格障碍,还是个极度注意细节的人,从事的是极其严谨的工作,生活中也是个谨小慎微的人……"
  "说中文!"白玉堂忍不住打断。
  "他是变态。"展昭总结。
  ……

  数字凶手 05 跟踪

  从殡仪馆出来后,白玉堂给公孙打了电话,通知他这里又有了一个死者,随后,就和展昭一起上了车。
  "接下去呢?"展昭翻看着资料夹里有关出租车撞人案件的记录。
  "去监狱。"白玉堂调整后视镜的角度,"找那个疯狂大叔聊聊。"
  "吴昊,47岁,开了二十多年出租车,已婚,有个19岁的女儿正在念大学……"展昭合上了文件,"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疯狂报复社会的人该有的生活。"
  "听说那个大叔在法庭上直接上演人格分裂,然后就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疯子,人格分裂和精神病是三个完全不同的概念!"展昭点着仪表盘,"你超速了!"
  "对我来说没什么区别,在你眼里,人被分成N中类型,而在我看来,只有两种:好人,坏人。"白玉堂边说边看着后视镜,"你觉不觉得后面那辆车一只跟着我们?"
  展昭刚想回头,就被白玉堂阻止,"别回头!从这里看。"说着,转动了一下后视镜。
  透过后视镜,展昭看到在他们后面三四米的地方,有一辆黑色的本田。"我看不出什么不对……又是你的直觉?"
  "我受过专业训练!猫儿。"白玉堂挑眉看了看展昭的安全带。
  "你想干吗?"展昭警觉地抓住安全带,斜眼看他。
  "知道我跟你的根本区别在哪里么?"白玉堂坏笑着把后视镜又调回了原位,"你是理论派的,而我……是实践派的!"说完,踩下了油门。
  Spyker C8的超强性能立即显现了出来,在轻松地超了几辆车之后,白玉堂又降回了刚才的速度。没过多久,那两黑色的本田又出现在了他们的身后。
  "哼哼……"白玉堂得意地向展昭扬了扬眉。
  "的确是接近于兽类的第六感。"展昭又调整了后视镜,到他能看到的角度,"车牌和型号都记下来了,要不要找人调查?"
  "肯定是伪造的。"白玉堂拿起墨镜戴上,"坐稳了,猫儿!"
  "你想干吗?"展昭抓住车顶的把手,"也许他们只是喜欢你的车,想跟它合个影。"
  "一般对于意义不明的跟踪,我都不予理睬。"
  "讲得好像经常有人跟踪你一样。"展昭撇撇嘴,又紧了紧安全带。
  "的确有!我很受欢迎!"白玉堂强调"不过他们都缺少基本常识!"
  "什么意思??"
  "要知道,即使是在公路上,也不可能有人跟得上一个驾驶歼击机的飞行员!!"说完,又一脚踩下了油门。
  白玉堂的疯狂飙车一直持续到监狱门口,两人再下车时,身后早已是空空如也。
  "感觉如何?"白玉堂满脸意犹未尽的表情,"开车就应该这样!"
  展昭不以为然:"我建议你多买几份保险,你的行为说明你现在还是很享受你当飞行员时的那种优越感!这也就充分证明了你的社会定位严重不正确。"
  "呼……"白玉堂叹了口气,伸手打了个响指,把展昭的视线引向前方"看那儿!!猫儿!看那里!"
  前方监狱的大门巍然挺立,白玉堂接着说:"你要研究的人在那里!到那里去发挥你过盛的分析欲!别把我当你试验的白老鼠!!"
  "事实上你就是白老鼠!"展昭紧走两步追上白玉堂,跟他一起走进监狱,"这是你的命运!!"

  数字凶手 06 监狱

  监狱给人的感觉永远都不会好,无论你是常住还是偶尔来一趟。
  白玉堂和展昭在特别会见室里等来了,被拘束衣绑成粽子的吴昊。
  吴昊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就快五十岁的落魄出租车司机,更不像一个精神病患者。他戴着近视眼睛,看起来斯文沉静,如果他不是穿着一件特制的拘束衣的话,更像是个教师或学者。
  他缓慢地走进特别会见室,先环顾了一下四周,然后径直走到了桌前的座位上坐下,随后抬起头,开始打量眼前的展昭和白玉堂。
  他的视线先落在白玉堂身上,停留了片刻后,开口以一种极缓慢的语速说:"……你是个相当好的警察。"
  白玉堂和他对视了一会后,点头说:"你可不是个好司机。"
  吴昊轻笑了一下,转脸看展昭。他的视线停留在展昭身上很久很久,最后摇着头赞叹道:"……多完美的一件艺术品,你是我有生以来见过的最完美的生物。"
  展昭在他审视自己的同时,也在仔细地观察他,听到他的话后,笑了一下说:"谢谢你的夸奖,要是你能把我当成人来看,我会更高兴。"
  吴昊向前略倾了倾身,仔细地看展昭的眼睛,"就像两颗上等的猫眼石,琥珀的颜色……"
  "嘿!"一边的白玉堂伸手在他眼前打了个响指,打断了吴昊的话,"坐回去!"
  吴昊转眼看他,身体却并没有动,"你身上有肉食动物的味道。"
  白玉堂指了指吴昊身后的座椅:"你最好立刻坐回去,然后保持一个姿势不要动!不然我就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的肉食动物!"
  吴昊微动了一下嘴角,还是坐了回去。
  白玉堂把桌上的文件夹打开,把里面的照片放到吴昊的眼前:"看看这些。"
  吴昊保持着笔直的坐姿,目光下移,扫了一眼照片后,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
  "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展昭突然开口。
  吴昊无所谓地挑起眉毛:"吃惊?不……只是普通的纹身而以。"
  "谁告诉你这是纹身的?"白玉堂好笑地问,"你为什么不觉得是用颜料画上去的?"
  吴昊脸上的笑容微微僵硬,随即又满脸不解地问:"有什么区别么?"
  "当然有。"展昭用手指轻叩着桌面道:"纹身是不可擦洗的,颜料是可擦洗的。这些数字存在的位置特殊,款式也一模一样,第一次见的人绝对不会在第一时间想到纹身。"
  吴昊沉默了一会,还是缓慢地说:"抱歉。在我的意识里,这种画在身上的蓝色图案都是纹身……"
  "图案??"白玉堂注视着吴昊的双眼,"为什么你说是图案而不是数字?"
  吴昊眼中瞬间闪过的慌乱没有逃过白玉堂的眼睛,回头看看展昭,展昭也看看白玉堂,两人迅速对了一个眼神。
  白玉堂回过头表情严肃地盯着吴昊说:"听说你因为人格分裂而一直在接受治疗。过两天法官会询问精神科的专家,如果他们认定你的神经确实有问题,那你就不用到大牢里去蹲完下半辈子,而是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
  吴昊似乎有点不明白白玉堂为什么会突然换了话题,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你好像很害怕坐牢?"展昭没有等吴昊做出任何反应就接着问。
  "……呵"吴昊似乎是觉得好笑,"终身监禁,谁会不怕?"
  "你不一样!"展昭微笑着道:"让一个有强迫症的人去坐牢,还不如让他去死对不对?"
  吴昊的脸瞬间失了血色。
  展昭靠到了椅背上,道:"你很严谨,规则和秩序对于你来说很重要。但是监狱里没有这些!那里只有狭窄的空间!肮脏的空气!到处都是细菌!监视摄像头!你必须和很多人生活在一起……"
  听着展昭的话,吴昊突然变得紧张起来,他轻微地颤抖,不停地摇着头"他们不能……我不会一辈子都呆在牢里!我有病!需要治疗……"
  "你的确病!"展昭紧追不舍,"你有严重的强迫症,和因此引发的洁癖,焦虑,惊恐……你始终可以听到一个声音在你耳边说话,所有的角落都好像有人在监视你,甚至可以看到你周围的细菌正在侵蚀你的健康……"
  "不是……不……我不能坐牢……我有病"吴昊有些歇斯底里地尖叫,随后就开始挣扎着站起来。白玉堂阻止了拿着电棍闯进来的狱警,抬脚踹了一下眼前的桌子。桌子撞到了吴昊的前胸,他一下跌坐回了椅子上,胸口的疼痛让他趴在桌子上剧烈地咳嗽。
  "说吧!"白玉堂冷冷地道。
  "咳咳……说什么?"吴昊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你知不知道?"展昭突然凑过去,"我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心理学家之一,如果我出示病理学证明,说你的神经根本没有问题,你猜法官会不会受影响?"
  吴昊近乎惊恐地抬头看展昭。
  白玉堂把照片重新推倒吴昊面前:"你有两个选择,要么老老实实说出一切,要么,去牢房里度过你的下半辈子……"
  似乎是已经绝望了,吴昊痛苦地摇着头说:"我不能……不能背叛……背叛会被惩罚……"

  数字凶手 07 殉道

  接下来的审问进行得很顺利,据吴昊交待,他为他们的"神"工作,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神"的指示。
  白玉堂听得云山雾罩,忍不住看了展昭一眼,"你确定他正常??"
  展昭皱着眉,问吴昊:"你刚才说你们的'神', 除了你还有什么人为这个'神'工作?"
  "还有……神甫,天使……和很多我这样的神子。"吴昊一脸的神往。
  白玉堂忍不住笑了出来:"你是说你为耶稣工作?"
  "不!"吴昊摇头"我不信基督!"
  展昭想了一会,又问:"你们好象有很森严的等级制度,具体分工是怎么样的?"
  吴昊迟疑了一下:"神下达命令,神甫掌管赏罚,天使负责联络,神子执行命令。"
  "而他们给你的任务,就是要你用车去撞人?"白玉堂忍不住问。
  吴昊点头。
  "我需要其他成员,包括你们的神的名字。"白玉堂那出纸笔,准备记录。
  "我们没有名字,只有编号。"
  "编号??"展昭和白玉堂互望了一眼,白玉堂站起来,走到了吴昊的身后,翻过他的耳朵看了看,然后对展昭摇了摇头——吴昊的耳后没有数字。
  "你们通过什么渠道得到指令?"展昭接着问。
  "天使会找到我,给我留下任务和相关的资料。"
  "那些资料呢?"白玉堂问。
  "看过之后都要销毁……"
  "以你的性格,应该会把他们留下来做收藏吧?"展昭观察到了吴昊的迟疑。
  "呼……"吴昊颓丧地叹了口气,"我……把它们藏在了家里的书架上。"
  "最后一个问题,你的号码是多少?"展昭问。
  "……114……"
  两人结束审问,从监狱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白玉堂拨通了包拯的电话,大致讲了一下案情,包拯立刻下达了搜查令,王朝带着人去搜查吴昊的家,依照白玉堂的要求,把全部的纸质物品都带回S.C.I.
  "猫儿,去吃饭?"白玉堂关上车门问。
  "嗯……"展昭有些心不在焉。
  "喂!"白玉堂伸手在展昭眼前晃了晃,"回魂啊!想什么呢?"
  展昭皱着眉,"那个吴昊的行为类似于一种信仰依赖,这案子不简单。"
  "在我看来他神志一点都不正常,那个什么组织也可能就是个疯子俱乐部。"白玉堂发动车子,"你想吃什么?"
  "嗯……我想吃咖喱。"展昭强调,"你做的。"
  "……你胃病好了??"白玉堂略有吃惊地打量展昭,"别吃完了就进医院!馋猫!"
  "那就豆蔻通心粉。"展昭想了一下,再次强调,"你做的。"
  "死猫……你买菜!"白玉堂狠狠地说。
  "没问题!白大厨!"展昭心满意足地调整了一下坐姿,决定先打个盹。
  白玉堂和展昭都有宿舍,是警局分派的高级单身公寓。他俩的共同点是:在工作上都是天才。不同点是:在生活上,白玉堂依然是天才,而展昭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弱智。用白玉堂的话讲,展昭是走路碰墙,开车撞树,做菜炸锅,煮饭烧房……所以,展昭的吃饭问题除了靠食堂和外卖外,就主要靠白玉堂。谁让白玉堂遗传了白妈妈的优良基因,做得一手五星级大厨的好菜呢??
  两人到了宿舍楼下的超市,展昭兴致勃勃地挑菜,白玉堂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接起手机,三十秒后挂掉,拿下展昭手里的菜放回原位,说:"通心粉泡汤了!"
  随后,白玉堂买了面包和饮料,把一脸不爽的展昭塞进了车里,朝着监狱的方向疾驰而去。
  在监狱门口,遇到了正提着工具箱下车的公孙策。
  三人走进监狱,就见封闭的特殊病房里,吴昊直挺挺地躺在地板上,七窍流血,已经断气。但脸上却没有任何痛苦的表情,双手交握于胸前,看起来像个安详的殉道者。
  公孙上前检查伤口,白玉堂和展昭在外面询问狱警相关情况,却听公孙在牢房里喊他俩。
  冲进去一看,就见公孙抬着死者的头,翻过左耳让两人看,一个清晰的蓝色"114",出现在耳后。

  数字凶手 08 医生

  公孙进行了简短的验尸,出了牢房走到展昭和白玉堂的面前。
  " 怎么样?"白玉堂问。
  "中毒死的。"公孙摘下手套。
  "中毒??"白玉堂看了看身边的狱警,"他从哪里弄来的毒药??"
  狱警一脸的诚惶诚恐:"不可能,他在外面时一直穿着拘束衣,也没有人接近过他……"
  "冷静,冷静……"展昭让人把情绪激动的狱警带下去,回头看白玉堂,"接下去呢?"
  白玉堂朝四周看了看,道:"这里是特殊牢房,全封闭。不过我刚才看了一下地形,虽然牢房是隔断的,不过走廊是通的。要到吴昊的房间就一定要经过前面的两个牢房。不过问题是……"
  白玉堂停顿了一下对展昭说:"这里的仁兄好像都很特殊,要你专家出马了。"
  吴昊所住的是第三号牢房,这一层楼只有一个楼梯,所以要到吴昊的牢房就必须经过前面的一号和二号房。
  一号牢房里的犯人是个极度重犯,名叫刘琛,39岁,有严重的精神分裂,狂躁症和妄想症。如果说一号房的是个武疯子的话,那么二号房的就是个文疯子了。他叫秦家奇,是个只有19岁的医学院学生,他的罪刑是袭击熟睡中的室友……
  还是在那间特别会见室里,白玉堂看了手中两个犯人的介绍,惊得直乍舌。
  "啧啧……我说猫儿,你一直和这些人打交道还能保持这么清醒还真不容易。"
  展昭白了他一眼:"大多数人对神经性疾病患者都有一种歧视,但是你要知道,一旦治愈,就和感冒的人康复了一样,还是个健康的人!!"
  正在交谈,会见室的门被打开,一个健壮的光头中年男子走了进来,全身的镣铐说明了他的危险。
  他缓慢地移动着沉重的锁链,坐到了白玉堂和展昭的对面,抬起那双有些浑浊的眼睛,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呵呵"地笑了起来,"你们比我过去见过的那些又臭又脏的警察可好多了。"
  白玉堂倒是觉得他比吴昊要正常一点,就说:"你是刘琛?"
  刘琛点点头,不等白玉堂发问,就抢先说道:"你们是想问今天死掉的那个三号牢房的?"
  展昭和白玉堂听到他的话都露出了一丝惊奇,刘琛看到后,又呵呵地笑了起来,他接着说:"我看到一个医生走过去。"
  "医生?"白玉堂立马来了精神,"长什么样子?你以前见过没有?"
  "没有!"刘琛大摇其头,他把身子往前倾了倾,略带神秘地压低了声音说,"我看得出来,他根本就不是医生,这里的医生我都认识!我在这里住了八年,而且还要继续住下去,这里是我的地盘。"
  "你怎么能肯定他不是新来的?"展昭突然发问。
  刘琛又笑了起来,点着自己的鼻子说:"不一样!味道不一样!"
  "味道?"白玉堂很感兴趣地重复。
  "没错!"刘琛满意地点着头说:"每个人的味道都不一样!"说着,指了指白玉堂,说了声,"警察。"又指了指展昭,"专家"。
  展昭点点头道:"那么那个医生身上呢?是什么味道?"
  刘琛笑着坐好,指了指自己,说:"和我一样的味道——血的味道。"
  刘琛出去后,白玉堂很认真地看着展昭问:"你确定他有问题?我觉得他比我还正常。"
  展昭也不说话,盯着白玉堂半晌,说出一句,"你终于知道自己不正常了??"
  怒!!
  就在两人又要开始新一轮的斗嘴时,门开了,二号牢房的秦家奇走了进来。他的待遇要比刘琛好很多,身上没有锁链,甚至连拘束衣都没有穿,只是一身简单的蓝白相间的病号服。
  他显得很畏缩,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坐下,战战兢兢地抬头看眼前的展昭和白玉堂,当和白玉堂的眼神相对时,他似乎是吓了一跳,连忙低下头。过了一会儿,又抬起头来看展昭,这回却没有被吓到,反而是略带羞涩地对着展昭笑了笑。
  展昭也友好地对他笑笑,这让紧张的他稍稍放松了点。
  白玉堂刚想问话,就见展昭给他使了个眼色。白玉堂点点头,闭上嘴,站起来走到了秦家奇的视线外。
  "秦家奇?"展昭开始了单独和秦家奇的对话。
  白玉堂的离开好像让秦家奇彻底地放松了下来,他轻轻点头,小心地瞟了站在门口背对着他们的白玉堂一眼,压低了声音对展昭说:"他……会不会生气?"
  展昭笑着说:"没关系,家奇,我想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地回答,好不好?"
  "嗯。"秦家奇认真地点头。
  "今天下午,你有没有看到什么特别的人从你的房门前走过去?"
  秦家奇点头。
  "是个什么样的人?"
  秦家奇突然开始紧张起来,道:"撒……撒旦。"
  "撒旦?"站在门边的白玉堂惊诧地转过身来。秦家奇立刻害怕得瑟缩了一下,展昭狠狠地朝白玉堂瞪了一眼,白玉堂立刻举起双手示意抱歉,马上又转了回去。
  "家奇,你形容一下撒旦的样子,好不好?"展昭放缓了声音道。
  "嗯……"家奇点着头说:"他,他穿着白色的衣服,手……手上拿着针……就走过去了,很快,他又回来了,他……还跟我做了个手势。"
  "什么手势?"
  就见秦家奇把食指按到嘴唇上,轻轻地说了声,"嘘……"
  秦家奇出门前,对展昭指了指,说了声,"天使",又对门边的白玉堂指了指,小声地说了句,"驱魔人"。然后才嘀嘀咕咕地走了。
  展昭呆了半晌,就见白玉堂转过头来,指着门口对他说,"他倒是的确不正常!!"
  ……

  数字凶手 09 偷袭

  晚上十点二十分,展昭和白玉堂从监狱的大门走了出来。
  "呼……"白玉堂长出了一口气,"我说猫儿,那两个人的话可信么?"
  展昭耸耸肩,"他们两都有比较严重的妄想症,不过他俩没有串供,说的内容应该还是可信的。"
  "那就是说凶手是个医生打扮的人?"白玉堂突然气急败坏地说,"这个破监狱,走廊上连个监控摄像头都没有!!不然就不用那么费劲了。"
  "那凶手很狡猾,那么多狱警都没有注意到他……"展昭伸手揉了揉眉心,"等明天看了公孙的验尸报告再说吧。"
  两人边走边聊,下了台阶,向停靠在路边的车子走去。刚出马路,白玉堂突然余光扫到身边的一点亮光,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冲了出来……
  "猫儿!!"在看清疾驰而来的车子时,白玉堂已经跳起,扑倒一边的展昭,向前滚了出去,再抬起头看,那两横向冲出,直撞两人的车子已经飞驰而去,不见踪影了。虽然速度极快,但白玉堂还是看清了就是下午那辆跟踪他们的黑色本田。
  "猫儿,没事吧?"白玉堂来不及想太多,急忙察看怀里的展昭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展昭被他拉起来,发现只有手上擦破了一点皮,"你呢?"看看身边的白玉堂。
  白玉堂拍拍灰,摊手表示自己没事,把展昭的手拉过来看了看,见手掌上擦破了一大片,皱了皱眉,"先去医院吧。"
  "不用了吧,小伤而以……"展昭皱着鼻子摇头。
  "没得商量!!"白玉堂拉起他就走。
  在医院做过简单包扎,展昭和白玉堂回到宿舍时,已经将近十二点了。
  展昭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沉默……沉默……最后终于忍不住:"为什么你会在我房间里??"
  眼前啃着苹果的白玉堂漫不经心地翻着报纸:"保护你啊。"
  啥??
  展昭站起来,收起他的报纸抢过他的苹果就把他往外拉:"谁要你保护!!你给我回你自己家去,我要睡觉!!"
  白玉堂拽着沙发就是不走:"喂!!我是为你好啊!!万一哪个变态追上门来,你个书呆子连救命都来不及喊就挂了!!你挂了不要紧,我妈和你妈还不把我给活剐啦??"
  "你!!"展昭鼻子都气歪了,"你怎么知道是冲着我来的??你平时为人那么嚣张,谁知道是不是得罪了哪个道上的大哥人家要收拾你??你给我出去!!别连累我!"
  一个死命拽,一个就是不放手……
  拔河持续到十二点半,展昭终于投降,毕竟他是个做学问的,而白玉堂是个当兵的,正所谓秀才遇到兵么……第一回合,败!
  "猫儿,睡衣借我,我要机器猫那件,不要kitty猫的。"
  ……忍耐……
  "猫儿,肚子好饿,有方便面没有?"
  ……再忍耐……
  "你冰箱用来藏尸的啊??这么干净。"
  ……百忍能成金……
  "猫儿,有盘没?拿本恐怖片来看看……
  ……忍无可忍!!……
  正在准备教案的展昭终于被白玉堂惹毛了,拿起抱枕就砸了过去,"你给我滚回去!大晚上看恐怖片,你才是变态!!!"
  又是半小时,抱枕战结束后,展昭愤愤地拿着机器猫的睡衣,走向浴室。回头看了眼沙发上被抱枕掩埋了的白玉堂:"我先洗!后洗的人收拾浴室!!"……第二回合,胜!
  等白玉堂洗完澡,收拾好浴室,穿着kitty猫睡衣走出浴室时,已是凌晨两点了。
  客厅的灯还亮着,展昭手上拿着一份文件,歪着头靠在沙发上,已经睡着了。白玉堂轻手轻脚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抽掉了他手上的文件。
  展昭似是睡熟了,呼吸轻缓,整个人显得安静异常。白玉堂轻叹了口气,这猫也就这时候温顺些。
  轻轻地伸手托住他的肩膀和膝弯,费力地将展昭抱起来走向卧室,心里直骂:"死猫,属秤砣的么?看着那么瘦,死沉死沉的……"脚下却是走得极稳。
  把展昭放到床上,关灯,睡觉。
  五分钟后。
  "嗵"地一声,白玉堂光荣地被踹下了床。
  愤怒!!
  白玉堂跃起,打开床头灯就想跳上去和那猫大战三百回合,谁知……
  就见展昭抱着枕头睡得正香,只是这个长得极文静的人睡相却是极不雅,嘴里还哼哼着:"死老鼠……嗯……第三回合……胜……"
  白玉堂抱着枕头欲哭无泪……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数字凶手 10 线索

  次日一早,神采奕奕的展昭和打着哈欠的白玉堂一起走进了警局的大门。
  "对了,你昨晚干吗睡地上??"展昭不解地问白玉堂。
  白玉堂那个气呀……
  刚走进大门就遇到了抱着大堆资料走来的张龙,王朝和马汉。
  "头!"张龙抬头看到了白玉堂和展昭。
  "怎么样?"两人接过了他们手里的部分资料,众人一起走向电梯。
  "呼……"张龙摇着头,"资料一大堆,那些被害者各有不同,看来看去也没什么特别的,不过资料都带回来了,准备再啃两天。
  "王朝,吴昊家里有没有找到那些文件?"展昭问。
  "呵……"王朝苦笑着说,"邪了门了,我们到那时,正好碰上消防车在救火!"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惊,"吴昊家着火了?"
  "没错,浇了半小时才灭,我们进去看了,是纸的全烧了。"
  "你是说只烧了纸?"白玉堂问。
  "纵火科的专家看过现场后说,很明显是故意纵火!而且主要目标是书架,柜子,书桌这些用来放纸的地方。"王朝耸耸肩,"后来我们又排查了一遍,找到了一些纸片和一些……纸灰……"说着把手中的一个纸盒给展昭和白玉堂看了看,"这是给蒋平的礼物。"
  白玉堂和展昭相视一笑:"这些够蒋平玩一下午的拼图了。"
  出了电梯,快步走向S.C.I.的办公室。
  "赵虎去哪了?"白玉堂看了看办公室里没赵虎的影子,"我让他查的那辆黑色本田怎么样了?"
  "已经查到了,是失车。"埋头在电脑前的蒋平抬起头来,"刚才交通科的同事打电话来,他下去拿资料了……"
  办公室门被推开,一脸阴沉的公孙走了进来。
  展昭和白玉堂一看他的脸色,就知道他昨晚肯定在解剖室呆了一宿。
  "怎么样?"白玉堂边问边递了自己还没来得及喝的咖啡给他。
  "呵……"公孙冷笑一声,接过咖啡说,"这家伙是个彻底的变态!!"说着,把手中厚厚的验尸报告交给了白玉堂。
  "兄弟们!开会。"白玉堂把众人叫到了会议室。
  公孙先说明吴昊的死因:"昨天在监狱的初步检查是中毒,因为他的心脏在非正常的情况下停止工作。不过后来我在他的胃和血液里没有找到任何毒物,倒是找到了一些别的。"
  公孙停顿了一下,说, "盐酸哌替啶"
  ……?……白玉堂等一愣,什么东西?
  "度冷丁。"展昭突然皱着眉,看了看公孙说,"它对人体的作用和机理与吗啡相似,但镇痛、麻醉作用较小,仅相当于吗啡的1/10--1/8,这是一种受到严格管制的麻醉类药品。"
  公孙点头。
  "毒品?"白玉堂看着公孙,"吴昊没有吸毒史,而且度冷丁功效比较轻微,怎么会引起他死亡?"
  公孙继续点头:"所以我才说这家伙是变态。"接着,他翻出了另一张照片放在众人的面前:"这是尸体的左胸口,心脏部位,看!"
  众人凑过去细看,只见在尸体的左胸心脏正上方的位置,有一个极小的红点。
  "这是什么?"张龙不解。
  "一个针孔。"公孙回答。
  "明白了……"白玉堂看展昭,"猫儿,记不记得那个疯子二号说过 ,那医生手上拿着针?"
  展昭点头,白玉堂接着问公孙:"凶手把针直接插进了吴昊的心脏,朝那里注射了度冷丁对不对?"
  公孙用食指推了推眼镜,道:"对!只要一针管下去,五分钟之内人就会心脏衰竭而死。"
  彼此望了一眼,众人脸上写满了惊异。
  展昭拿起照片:"这人说不定真的是医生。"
  "我也这么觉得。"公孙表示赞同,"就算不是医生,他的职业也应该可以接触到这种受管制的麻醉剂。而且看他下针的位置和手法,他肯定受过专业的训练。"
  这时,会议室的门被推开,赵虎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头,报告拿来了。"
  说着,就把一份报告递到了白玉堂手上。
  白玉堂翻开,见是一份失车的登记标,他低头看了一会之后,脸上瞬间严峻了起来。
  "怎么了?这车有问题?"展昭见白玉堂的脸色不好,急忙问。
  "车子没问题。"白玉堂摇了摇头道,"就是车子被偷的地方有点微妙。"
  ……?……
  "微妙?什么意思?"展昭不解地看向他。
  白玉堂转过脸来注视着展昭,用少有的严肃语气说:"在c大学的北门。"
  ……!……
  "猫儿,我记得你每周都要到C大去给心理系的学生上一节课是吧?"
  "……"展昭点头, "北门正对着心理系的大楼……"
  白玉堂合上报告,略显忧虑,"在你上课的地方丢失的车,昨天一直跟踪你,昨晚还想撞你。"
  展昭无奈地苦笑一下:"看来……是冲着我来的……"

  数字凶手 11 疑惑

  听了白玉堂的话后,在场的众人都担心起来。
  展昭虽然是S.C.I.的成员,但毕竟还算是个文职人员,而且这次的案件又那么棘手,如果那个什么组织真盯上了他,还真是很危险。只是又都感到很疑惑:S.C.I.刚刚接手这个案子,等于说现在连皮毛都没有查到,凶手怎么就会盯上展昭的呢?
  见大家都一脸严峻,展昭倒是不怎么紧张,他问公孙:"对了公孙,你是不是还没有讲完?"
  "哦……"公孙回过神来,看了白玉堂一眼。
  白玉堂点头示意他继续。
  "还有就是我检查了吴昊和那些尸体耳后的数字,终于弄明白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了,所以才说那家伙根本就是变态中的变态!"
  众人听到这里,注意力立刻都集中到了公孙身上。
  "大家都吃过猪肉吧?"公孙没头没脑地问出了一句,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白玉堂点头,"什么意思?"
  公孙接着说:"你们有没有注意过,经过检查的猪肉上面都有一些蓝色的钢印,怎么洗都不会掉?"
  ……!……
  听了公孙的话,所有人都露出了一种恶心的表情。
  展昭皱着眉道:"该不会……"
  "没错!"公孙无奈地道,"我已经反复核对过了,完全一样!是生猪肉用的钢印和可食用的色素!"
  "这家伙的确变态,他把人当猪不成?"白玉堂一脸的复杂。
  "头?"王朝突然喊了起来:"会不会凶手是卖猪肉的?!"
  ……
  张龙咽了口唾沫:"不……不太可能吧……"
  展昭摇了摇头说:"应该不可能!从这个凶手的行为来看,他是一个有一定程度强迫症的人,要求完美,为人严谨,还有洁癖。"
  白玉堂也点头:"有道理!不过,这也算是条线索。张龙,明天去查查这种印和色素哪里有卖。王朝,去查猪肉厂和养猪场!"
  "……啊??"王朝一脸的不情愿,"太没美感了……"
  白玉堂瞪他一眼:"所以才让你去!你要是能证明他是个杀猪的,我就给你买辆车!"
  "真的??头!说话算数!"王朝说完,欢天喜地地跑了。
  展昭一脸惊讶地问:"白老鼠?你说真的?"
  白玉堂耸耸肩:"我又没说是汽车。"
  ……
  会议结束后,众人陆续离去,展昭刚站起来,就被白玉堂拽了一把,"走!"
  "去哪儿?"不解地看他。
  "跟来就知道了!"
  两人进了电梯,白玉堂按下了"-2"键。
  展昭皱眉道:"去靶场干什么?"
  白玉堂也不回答,只是问:"你枪带了没?"
  "……没……"展昭把手插到裤兜里。
  "什么?"白玉堂瞪眼,"局里给你配枪就是让你随身带的!"
  展昭白了他一眼:"我今天下午要上课的,总不能带着枪去学校吧?"
  "就是因为要去学校才应该带枪,早让你别去上什么课了。"
  "你!教书是我的兴趣!!"
  "去听你课的好像都是女生吧,她们不是去听课的,是去看你的!"白玉堂斜着眼看他。
  "……白玉堂!"展昭怒,"现在开始一个钟头之内我不和你说话!"转过头。
  ……
  电梯门在地下二层打开,两人走出电梯,一脸不爽的展昭被白玉堂强拉硬拽地拖进了靶场。
  站到射击位上,戴上耳麦,拿起枪,展昭对着靶子就狠狠地打了一梭子子弹。
  白玉堂站在后面看得心惊,只觉得展昭是把靶子当成他来打的。
  展昭的确是把靶子当作白玉堂来打了,因为白玉堂说到了他的痛处。
  展昭很喜欢上课,他喜欢和学生们讨论学术问题。只是,最近的学生不知道都怎么了,特别是女生,让他不由自主地想到某种月圆时会叫的生物。更可气的是,现在他发现教室里的女生越来越多,而且都不是心理系的。上次竟然还有人问他有没有男朋友……气死!!
  白玉堂按下按钮,靶子移动到了两人面前,一看,就倒吸一口凉气——开了六枪,靶子上只有三个洞……
  "展小猫!!"白玉堂大吼一声"当时你是怎么通过射击考试的??"
  展昭转开脸,心说:"一小时不理你!"
  白玉堂鼻子都气歪了,接着吼:"我记得以前给你做过特训的!当时射得很准啊。"
  "所以才通过考试了么。"展昭继续在心里说。
  ……
  怒!无奈地把手伸到展昭面前,当着他的面把自己的手表调后了一个小时:"说话!"
  展昭瞥了他一眼,终于开口:"后来就没练了……"
  白玉堂磨着牙道:"你知不知道配枪的人打不准,就和开车的人不握方向盘一样,会害死别人?"
  展昭也自知理亏,小声嘀咕"所以就不带了呗……"
  "呼……"深呼吸了一会儿,白玉堂又把靶子按回了原位,将展昭手上的枪拿下来放回桌上,然后蹲下身,拿出了藏在脚踝处枪袋里的一把袖珍手枪递过去,"用这把!"
  展昭接过枪看了看,惊道:"雷明顿M10?"
  白玉堂略感意外:"枪法不怎么样,对枪倒是蛮有研究的么。"
  "白玉堂,你私藏军火!"展昭指着他的鼻子说。
  "我有政府发的持枪令!!"白玉堂申明,"我是刑警。"
  展昭举着枪问:"这枪国内根本没有!又是你哥给的?"
  白玉堂搔搔头"是啊!"
  "你哥挣那么多钱,该不会是在做军火生意吧?"展昭小声问,"还是说你哥是影迷,想把你弄成詹姆士?邦?"
  白玉堂那个气啊,"拿好!"
  展昭揶揄了他几句,觉得心情舒畅了很多,也就乖乖举起了枪,瞄准……
  "等一下!"白玉堂喊停,走到展昭身后,从后面握住他的手帮他瞄准,"视线向前,压住扳机,眼睛和靶心成一条线……"
  接下来的六发,全部射中了目标。
  展昭美滋滋地转过头:"我果然是天才!"
  白玉堂接过他的枪,卸下弹匣装子弹,"那是教练指导正确!"
  展昭再举起了练习用枪,"视线向前,压住扳机,眼睛和靶心成一条线……"
  射完后,四个洞,飞了两发……
  "白老鼠!"展昭愤愤地说,"我明白了!你射得准是因为你的枪好!"
  "射得准不准和枪好象没什么关系吧?"
  "当然有!你那把比较轻!"
  "那是因为你基本功太差,臂力不行!早叫你多练练。"
  "绝对有关系!"
  "没有!"
  "有!"
  "没……!……"
  正当两人又要开始每日上演的没营养争吵时,白玉堂突然停了下来,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反复地念叨着"有关……没关……"
  "你怎么了?"展昭伸手在他眼前晃,让他回魂。
  "猫儿,我想到些东西。"白玉堂把枪放下,坐到射击位前的桌子上,"你想,那辆车被偷是将近半个月前的事情,S.C.I.成立,这个案子接手,才不过几天时间。会不会那辆车子是冲你来的没错,但是和这次的案子完全没有关系?"
  展昭一愣,想了想说:"的确……有这个可能。"
  白玉堂忽然问:"你今天下午有课是不是?"
  "嗯。"
  "我陪你去。"
  "……?……你去干吗?"
  白玉堂把那把袖珍雷明顿塞到他手里:"去你学校调查一下!"

  数字凶手 12 C大心理系

  吃过午饭,白玉堂驱车和展昭一起来到了C大的北门外。
  两人下了车,白玉堂打量北门附近的地形。
  "喂!老鼠!我去上课了,你随便啊!"展昭拿着教案就想往里走。
  "等下!"白玉堂拉住他,"我和你一起进去!"
  惊!
  "你去干什么?"
  白玉堂笑得人畜无害:"你教的是犯罪心理学吧?我可是神探,也去给你学生讲讲课呗。"
  展昭斜眼看他:"你怀疑我的学生?"
  "哼哼……"白玉堂笑而不语,伸手环住展昭的肩膀,和他一起往里走,"一般来说呢,看起来越不像凶手的人,越有可能是凶手!"
  "又是你的直觉??你们警察不是讲证据的么?我可是搞科学的!不是写推理小说的!"说着,拍白玉堂的手,"爪子拿开!"
  白玉堂和展昭从小闹惯了,也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妥,但是在别人眼里,两人拉拉扯扯,白玉堂笑嘻嘻,展昭则怒目而视……
  "展博士!"
  两人的身后,突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要不要帮忙?"
  展昭和白玉堂回头,就见有个带着眼镜的斯文男生正抱着书站在他们身后,一脸警惕地看着白玉堂。
  白玉堂无所谓地笑笑。
  展昭见来的是心理系的学生李非凡,连忙摆手解释道:"呃…… 不是的,我们是朋友。"
  "哦……"李非凡点点头,还是略带怀疑地看了白玉堂一眼,而后走向了教室。
  "你学生?"白玉堂看着快步走远的李非凡,问展昭。
  "嗯。"展昭点点头,"他叫李非凡,是心理系一班的班长,学习很好,去年拿了全额奖学金的。"
  "……"白玉堂意义不明地点点头。
  "怎么?他有问题?"展昭问。
  "呵呵。"白玉堂笑着凑到展昭耳边道:"他从我们下车起就在一边看了,足足看了十来分钟,应该早知道我们是一起来的了吧?"
  "……!……"展昭惊讶地盯着白玉堂,"当真?"
  白玉堂耸耸肩:"看着我们的除了他之外还有很多人。"
  "……?……"
  展昭正在消化他这句话,就听头顶上传来了震天的尖叫声,分贝之高,惊得展昭下意识抬头——就见全楼的女生都挤在窗前,探出脑袋来一脸兴奋地看着楼下的他和白玉堂。
  人都说一个女人等于两百只鸭子,那么这幢楼里至少有上百万只鸭子,同时尖叫的动静,引得整个校园的人都瞩目过来……
  "老师……你男朋友好帅啊…… "
  听清楚声音最大的心理系女生在喊什么后,展昭气得脸都白了,更可气的是,一边的白玉堂还摘下墨镜,抬头对着楼上的女生们露出了一个迷人的微笑……
  "呀!!"尖叫的分贝又提高了两个八度……
  展昭拖着还很享受的白玉堂就进了心理系的大楼。
  "哈哈……"进到楼里的白玉堂笑得打跌,"猫儿,你学生真是惊世骇俗!"
  "闭嘴!"展昭脸涨得通红:"白老鼠!你给我滚出去!你要我以后怎么再来上课??"
  "哈哈……这课你还是趁早别再上了吧。"实在是想起来就觉得好笑,白玉堂笑得直喘,"那些女生比你那些病人还吓人……"
  展昭磨牙,正想伸手去掏枪,却听背后一个严肃而冰冷的呵斥声:"展博士!"
  一听到这声音就皱了皱眉,展昭转回头,果见身后站着两个人。
  "许教授,张博士。"展昭略带尴尬地和两人打招呼。
  白玉堂看那两人,只见那个许教授是个五十多岁的小老头,脑袋秃秃的,一脸的学究样。深度的近视眼镜后,一双小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展昭,瘦削的脸上,满是不悦。
  另一个年轻一点的,应该就是张博士了,四十多岁,娃娃脸,看来很和气,见展昭和他打招呼,连忙也笑道:"展博士",还礼貌地对白玉堂也点点头。
  "展博士没有忘记这里是什么地方吧?"一直抿着嘴的许教授开口略带刻薄地问。
  展昭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也不回话,但白玉堂的脸色已经变了。
  许教授身后的张博士赶忙说:"展博士,你的课快要开始了吧。"
  "是啊。"展昭说了声"再见"就想开溜,可是许教授却似乎不肯罢休。他不依不饶地道:"为人师表,学识是一方面,人品德行是另一方面,不要在教室这种神圣的地方做这种有辱斯文的事情!"
  展昭本来已经拉着脸色不好的白玉堂准备离开了,听了许教授的这番话,立刻站住。展昭的脾气再温和,听到这种带点侮辱的话,也是受不了的。
  刚想反驳几句,却听一边的白玉堂突然问许教授,"教授,您说的'有辱斯文'不知道具体指什么?"
  许教授一愣。
  白玉堂紧接着说,"不知道是不是指这样呢?"说着,一把搂过一边还在发楞的展昭,低头吻了上去。
  在女生们惊天动地的惊叫声中,白玉堂一个标准的法式热吻,成功地使许教授血压升高,心脏病发作……

  数字凶手 13 惨剧

  冗长而火热的一吻结束后,白玉堂放开了处于大脑短路中的展昭。一边的许教授则已经捂着胸口,连站都站不稳了。满脸尴尬的张博士赶忙从他口袋里掏出药来给他服下:"教授,我扶您到医务室去休息一下吧……"说着,对展昭和白玉堂点了点头,慌里慌张地扶着许教授离开了。
  白玉堂看着两人狼狈地仓皇离去,觉得实在是解气。只是……背后怎么有杀气?!
  一阵劲风袭来,白玉堂只觉脑后生风,本能地一低头,就有教案及书籍若干贴着头皮飞过!
  刚道一声好险,又觉恶风不善迎面而来,本能地伸手抓住,才发现正是展昭的拳头……
  "猫……猫儿?"
  展昭气得全身直抖,一手被白玉堂牢牢抓住,另一只手使劲地擦着自己的嘴,咬牙切齿地道:"白~玉~堂~!"
  ……!……
  看着眼前满脸杀意的展昭,白玉堂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冷……冷静啊……我……我这是顾全大局……"
  "你放屁!"展昭怒得连自己是高级知识分子这件事都忘了,"我今天就灭了你,为民除害!!"
  ……惊……
  白玉堂眼见展昭抬腿踢来,连忙跳开一步侧身避开:"……猫,你想我白家绝后啊?"
  只可惜现在的展昭满脑子只有"宰了他"三个字。
  "有你哥呢,不怕绝后!"说着,又是一拳。展昭的这几招都是白玉堂有空时教给他的,自然是伤不到他。
  见那只白老鼠左躲右闪的,怎么也打不中,展昭是又气又急,恼羞成怒间,突然想到自己口袋里有白玉堂早上给他的那把雷明顿,就收起了拳头。
  白玉堂见展昭似乎是稍稍冷静些了,也松了口气,正想说几句好话来缓和一下,却见展昭突然冷冷地笑了笑,伸手就向西装口袋里摸去。
  他口袋里的应该是……
  大惊失色的白玉堂连忙上前一步一把搂住展昭,不让他把枪拔出来。展昭手已经摸到枪把了,却被白玉堂一把困住,怎么也拔不出来。怒极,抬脚就踢他的小腿:"你给我放手,枪里有七颗子弹,我口袋里还有七颗!"
  "你要那么多子弹干吗?打仗啊?"白玉堂抱着展昭就往楼道里退,终于离开了人多的大厅。
  "全都用在你身上!我要把你打成筛子!"展昭不依不饶,死命挣扎。
  "不至于吧,不就亲一下么……你要觉得吃亏,我让你亲回来啊!"白玉堂火上浇油。
  "谁要亲……你混蛋!你让我以后怎么来上课!我要和你绝交!"
  "我不是为了帮你出气么?!"
  "出你个头!!你是让我受气!"
  "还有别的原因的!"
  "什么原因?"
  "现在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总之有原因的!"
  "现在就说!"
  "那你把枪给我!"
  "你先说!"
  "先交枪!"
  "说!"
  "枪!"
  ……
  "不行!不杀了你难消我心头之恨!"
  "冲动是魔鬼啊!猫儿!"
  "准你冲动就不准我冲动?!"
  "杀人是犯法的!"
  "我杀的是害虫!"
  "怎么从老鼠变成害虫了?"
  "你不配做哺乳类!"
  ……
  正当这无休止的争吵将循环进行下去时,窗外有一样东西从上面落了下去,落地发出了一声闷响。
  同时呆住,忘记了争吵。
  "我有没有看错?"白玉堂望展昭。
  展昭一脸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
  楼外传来了学生们惊恐的尖叫声。
  两人转身就以最快的速度向楼外冲去。虽然刚才只有一瞬间,但他们还是看清楚了——掉下去的是一个人。
  冲到楼外,就见楼前的空地上正趴着一个人,几乎已经摔扁了,但是衣服和容貌还是可以辨别出来——死的竟然是刚才在校门口跟两人打招呼的李非凡。
  看到陌生人的尸体和看到熟人的尸体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感觉,展昭见死的竟然是自己的学生,一时间有些不能接受,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白玉堂让赶来的保安报警和维护现场,然后立刻抬头看向心理系大楼的楼顶。
  心理系的大楼有十几层,但拥有飞行员超强视力的白玉堂一眼,就看到了楼顶的防护栏竟然挂在外面。
  他转身就跑进了大楼,等不及电梯,三步并作两步,飞奔上楼,转眼就冲到了顶楼。
  顶楼的门竟然是从外面反锁的,警觉地掏出枪,白玉堂抬脚踹开了顶楼的铁门,谨慎地闪进了天台。多年从军的生涯,让他的感觉异常敏锐,他一上天台,就直觉这里没有人,转了一圈,果然……
  收起枪,走到断裂的防护栏处查看。
  就见防护栏的断裂处切面平滑……人为的!也就是说李非凡的死不是自杀也不是意外,而是他杀。门应该是他自己锁的,他这个时候不去上课,到天台来干什么?
  正思绪烦乱,就见楼下展昭走到尸体的旁边,用纸巾抱着,拿下了死者手上一直紧握着的手机。
  虽然离得甚远,但白玉堂还是可以感觉到展昭的不安。
  快速掏出手机,打电话给公孙,让他带着兄弟们都过来,随后跑下了楼。
  展昭坐在离尸体不远的花坛边,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上的那个手机。
  白玉堂走到他身边,"你怎么样?"
  展昭伸手把手机递了过去,白玉堂低头一看,就见手机屏幕上有三个数字1,3,5。
  而屏幕的背景,竟是展昭的照片。一看就知道这照片是偷拍的,照片中的展昭正从车上下来,笑得很开心……
  白玉堂见展昭抿着嘴,满眼的悲伤和不解。
  伸手把他搂过来,让他斜靠在自己身上,拍他的肩膀,轻声安慰。
  "没事的,猫儿!没事!"

  数字凶手 14 李非凡

  很快,数辆警车在c大心理系的大楼前停下,公孙等匆匆忙忙地下了车。警员在尸体周围拉起了黄色的警戒线,校方的保安驱散了围观的学生。整个现场秩序井然,但整个学校却是一片哗然。
  李非凡这样的学生,是标准的优等生,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坠楼,校方是难辞其咎的。再加上经过现场勘查,警方断定此案件性质为谋杀,这下,全校都变得人心惶惶起来。
  校方立刻下令全校停课一天,全力配合警方侦查。
  S.C.I.的警员们分成几组展开了工作,王朝带着一些技术人员在顶楼进行采样;张龙则和徐庆一起去询问李非凡的同学;马汉去了李非凡的宿舍;公孙和赵虎在现场验尸及查问目击者。
  白玉堂则把展昭拉到了S.C.I.的出勤用房车里,两人面对面坐下。
  "干吗?"展昭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白玉堂。
  "你好点没?"
  "我又没事。"展昭转开脸嘀咕了一句。
  "那李非凡和你啥关系?"白玉堂笑嘻嘻地问。
  "你说什么?!"展昭噌地就蹦起来。
  "你先别炸毛行不行?"白玉堂连忙伸手去把展昭拉回到椅子上,"我是问你对他了解多少?有没有什么特殊印象,还有他跟你说过什么之类的。"
  展昭皱眉认真地回想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我只知道他学习很好,我的每次讲座他都会来,还有经常会问我一些问题。"
  "什么问题?"
  "都是些学术方面的,没什么特别……"
  "这张照片知道是什么时候拍的么?"白玉堂拿着手机问。
  展昭苦恼地摇摇头,"一点印象都没有。"
  "1,3,5"这几个数字呢?
  展昭叹了口气,"不明白。"
  白玉堂也叹了口气:"我说猫儿,你看着小子拿着手机跳楼,上面还有你照片,像是在殉情似的。"
  展昭一听就把眼睛瞪圆了"白老鼠!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呵呵……"白玉堂伸出手指揉揉展昭的眉心,道:"我是想让你放松点,别那么紧张。"
  展昭听完后,白了他一眼,靠到椅背上:"这次真是一点头绪也没有,不过……我觉得,他像是要告诉我些什么……"
  didididi……
  白玉堂的电话突然响了,接起来,是马汉的声音。
  "头,我们在李非凡的宿舍发现些东西,你快来看看。"
  "发现什么了?"白玉堂听出马汉的声音显得很焦急。
  "……说不清,你来看看就知道了,对了,让展博士也来。"
  挂掉电话,白玉堂和展昭立刻赶了过去。
  李非凡住在学校东校区的研究生宿舍楼里。因为他学习优秀,学校特别奖励了他比较豪华的单间宿舍居住。那是新造好没多久的新楼,设施齐全,装修也可以。李非凡住三楼,东侧的第一间,301室。
  走进他的宿舍,第一感觉就是极其干净。虽然已经有几个警员在里面做证物搜集,但明亮的窗户,一尘不染的地面,整齐的书架,干净得就像是宾馆的房间,而不是一个年轻的单身男学生的宿舍。
  白玉堂和展昭走进卧室,就见马汉正蹲在床边,床上放着十几本极厚的相册。
  见两人进来,马汉站起来,手上还有一个精致的彩纸盒。
  "先看看这些吧。"说着,他把那几本相册递给白玉堂和展昭。
  两人狐疑地翻开一看,立即傻眼:相册里满满的都是展昭的照片,每张都用日期标注。几乎每一天都有,十几本,几千张照片,时间持续了将近一年之久。
  白玉堂翻了几页就把相簿撇了,骂了句:"妈的,心理变态。"
  展昭也翻得心惊肉跳:"他……他跟踪我?"
  "还跟了你一年!"白玉堂无奈地拍了拍展昭的肩膀,"猫儿,你真行啊!有人跟踪了你一年你都没发现?"
  展昭怒瞪,一边的马汉笑道:"也不奇怪!这是在很远的地方照的,一般人都发现不了。"
  "哦?你怎么知道。"白玉堂不解地问。
  马汉挠挠头:"我以前在飞虎队的时候,受过这方面的训练。你们看这些照片,有一些前景极度模糊,这表示是用高倍变焦的照相机拉近后拍的。"他拿出几张点给白玉堂和展昭看,"起码有上百米远,更奇怪的是这小子用的都是射击角度。"
  "射击角度?"
  "因为距离很远,一般人拉拍的话,都不懂得变换细微的角度,所以,大多是拍到什么算什么!不过,如果是要射击的话,就要通过角度的变换来选择最好的射击点"说着,指了指自己的额头"这里"又只了指心脏"这里"。
  展昭和白玉堂仔细看那些照片,惊奇地发现,果然每张照片上都有至少一处射击点。
  白玉堂有些心惊地问马汉:"这小子受过专业训练?"
  马汉点头:"他拍这些照片应该不是为了射击,不过,习惯一旦养成就很难改掉。我敢肯定他不是业余的!"
  "好样的!"白玉堂赞赏地拍拍马汉的肩膀,"这是条线索!你是专家,这方面的调查就交给你了。"
  "是!"马汉有些腼腆地答应了一声,又把那个手上的盒子打开,递过去,"还有这些!"
  展白两人凑上去一看,发现也是照片,镜头里也有展昭,只是,展昭并不在镜头的最中间,因为镜头里的关键位置,是一辆黑色的本田轿车。
  "这辆车?"展昭看向白玉堂。
  白玉堂点头:"没错,就是那辆!"他若有所思地又看了看那些照片,"猫儿,你学生是想要告诉你些什么!他是想告诉你,你有危险。"
  ……!……
  展昭接过照片,照片上的车都用红笔画了圈,显然,李非凡是在跟踪偷拍他时,发现了这辆车的存在。
  白玉堂把照片放回盒子里,道:"都那回去让蒋平做下技术分析,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难怪他会那么紧张地盯着你。"白玉堂耸耸肩,"应该是怕你有危险。"
  "你说他为什么一个人去天台?"展昭突然转脸看向白玉堂。
  ……
  白玉堂沉默。
  展昭苦笑着道:"他是为我死的。"

  数字凶手 15 1.3.5

  从研究生宿舍楼出来后,两人决定再去现场看看,就向心理系的大楼走去。
  "小展!"
  听身后有人叫,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回过头去。
  就见来的是个一身白袍,戴着眼镜,四十岁上下的中年人。他紧跑了几步追上来。
  "徐医生?"展昭认出是c大的校医徐霆。
  徐霆跑到近前,上下打量了一会儿展昭身边的白玉堂后,笑着说:"就是他呀?"
  展昭有些尴尬地笑笑,他知道这个徐医生最喜欢传些是非,但是现在,他实在没心情计较些有的没的。
  徐霆也没发现展昭脸上的表情有异,继续笑着说:"刚才张博士扶着老许头儿上医务室来了,这老头儿气的,那个喘那,全身直抖!我们几个医生都以为他要不行了。"
  "许教授没事吧?!"展昭急切地问。
  "没事!缓过来了。出那一身虚汗,我在这工作二十年了,没见老爷子动过那么大气!"
  听到这,白玉堂笑嘻嘻地朝展昭眨眨眼睛,意思是"那老头没死啊,算他命大!"
  展昭狠狠瞪他一眼。
  徐霆还想滔滔不绝地讲下去,听的两人却已经没了耐性,推说还有事情要办,展昭和白玉堂转身,就匆匆地离开了。
  转眼走到心理系的大楼下。
  展昭抬眼望楼顶,就见强光下,几乎看不清楚外面的护栏。
  "小白,你也太离谱了吧?这样都能看清楚?"
  白玉堂得意地说:"这算什么?本少爷的动态视力,整个空战队里都排第一,别说个栏杆,炮弹飞过来咱都能看清楚!"
  展昭瞥他,就见这白老鼠得意的,连尾巴都翘起来了。
  借过一边警员手上的望远镜,展昭仔细地向上望。
  好一会,放下望远镜,展昭眉头紧锁,"不太对劲!"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白玉堂接过望远镜,也看起来。
  "你有没有发现那个护栏的方向不太对?"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收起望远镜,看展昭:"被你这么一说,的确!如果李非凡是因为靠着已经损坏地护栏而失足掉下来,那么护栏因该是向外翻,就算是李非凡落下前拽到了护栏,那也因该先外翻再折下!不过这里……"
  "没错!"展昭接口,"这里的护栏几乎是垂直向下的,而且没有一点向外翻的趋势!"
  "猫儿,我有个想法!"白玉堂突然说。
  展昭也道:"这么巧?我也有个想法!"
  两人了然地相视一笑,随即走进了楼里。
  这次,他们没有到天台,而是到了天台下的一层,也就是心理系大楼的顶层——13层。
  C大的心理系大楼由于是刚建成投入使用的,所以并不是所有的楼层都装修了,顶楼的12和13两层一直闲置着,堆放了一些原材料什么的,连门都没有装上。
  两人顺着走廊往前走,一间一间地看过去,在第五个房间门前,看到了窗外那截倒挂下来的护栏。
  展昭拉住径直就想进去的白玉堂,指了指门框上方的门牌号——13--5
  白玉堂惊道:"135?"
  展昭点头!看来没找错地方!
  两人小心翼翼地沿着墙边走进房间,就见地上很是凌乱,灰尘很厚,似乎是被刻意地划擦过,虽然没有脚印,但明显是有人来过。
  两人走到了窗前,就见那截护栏离窗台不到一米远,白玉堂脱下风衣交给展昭,转身就向外走,展昭拉住他道:"你干吗?这是13楼,可不是开玩笑的!"
  白玉堂笑着刮他鼻子:"笨猫!爷怎么可能怕高!"
  展昭有些为难:"要不再叫几个人来,做些安全措施……"
  白玉堂已经笑着松开了领子和袖口的扣子,用手指敲敲展昭的下巴:"不用担心!"说完就快步走出了门,向天台跑去。展昭只来得及喊了声:"小心啊!",那人已经没影了,只能焦急地拿着衣服在窗口等。
  片刻的功夫,就见白玉堂攀着护栏,下到了窗台前,展昭看得心惊肉跳,正想去拉他一把,就听白玉堂喊了声:"猫儿,往旁边闪闪。"
  展昭下意识地就往旁边退开几步,白玉堂在空中晃了几下,干净利索地从窗台外跃了进来,稳稳地落在了地上,拍拍手上的灰。
  展昭那个气啊:"你就不能别总想着耍帅??"
  白玉堂耸肩:"我本来就很帅!"
  "你……"气得接不上话来的展昭只能鼓着腮帮子瞪过去,他心里明白,"白玉堂是因为怕破坏了窗台上可能留下的线索,才使用了这种危险的动作。虽然知道他办案时一向是不要命的,但亲眼看到还是惊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白玉堂拍完了灰,道:"这样一来,天台的门是从外面锁上的这点,就解释得通了,不过我还有些想不通。"
  穿上风衣,边翻领子边说:"那个凶手如果是先把李非凡推下去,自己再顺着护栏爬下来,时间就太仓促了,不可能没有目击者!"
  展昭点头:"的确,我们是第一时间冲出楼的,并没有看到什么人!而且众目睽睽的,也太冒险了。除非……"
  "除非什么?"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看了看窗外的护栏:"除非李非凡不是从天台掉下去的。"
  白玉堂一愣,随即猛然醒悟,"对啊!我门都被护栏误导了!他是从这儿被扔出去的!那个凶手也许昨晚就已经把护栏弄成那样了,为的就是制造李非凡自己把门反锁的假象!"
  展昭点头:"一般人不会抬头看上面!而且就算看了,也看不清!"
  白玉堂环视着四周:"也就是说,这才是第一凶案现场!不过那个凶手也实在是大胆,他把李非凡扔下楼后,再从这里出来,很有可能被发现或者引起怀疑……而且,干吗这么煞费苦心?"
  展昭沉思了一会,脸上有些为难。
  "猫,想到什么了?"白玉堂一见他这种表情,就知道他肯定有什么发现了。
  "……如果从犯罪者的心理来考虑,他这么做,一定有目的,只是,反而是欲盖弥彰了!"
  "怎么说?"白玉堂饶有兴趣地听展昭的专业分析。
  "这个凶手煞费苦心,为的,是掩盖犯罪的现场!伪造犯罪现场的目的,无外乎,是为自己制造不在场证明!"
  "对!"白玉堂点头。
  "所谓的不在场证明,其实就是排除自己在犯罪的时间出现在犯罪现场的可能性!"
展昭接着说,"如果按照凶手的逻辑,给案发的时间分段,那么,整个事件分成四段!即'李非凡进楼,被凶手杀死,坠楼被发现,凶手离开!'"
  "没错!"白玉堂摸着下巴认真地听着。
  "前两段的顺序,也就是进楼后,被杀,这是无法篡改的!"展昭耐心地继续道,"但是,后两段,也就是坠楼和凶手离开,却是可以篡改的!"
  展昭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让白玉堂消化这些话,极高的理解能力使白玉堂立刻明白了展昭的意思:"我明白了,也就是说,凶手是先离开现场,李非凡是后落下,而杀人和坠楼,一般人都觉得是同时发生的,但事实上却可能不是同时进行的!那个凶手只要在李非凡坠楼之前,离开这里,在别的地方让人看见他,然后再让李非凡坠楼!那他就有了充分的不在场证据,也就排除了嫌疑!!"
  展昭满意地点点头,白玉堂的确聪明,不只明白了他的思路,还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
  "然而135这组数字就成了关键!"展昭接着说,"这组数字直接点明了凶案现场,而让凶手的意图曝光!也就是说,这组数字的确是李非凡自己写的!"
  白玉堂沉吟半晌:"换句话说,凶手离开之后,李非凡还没有死,但是他已经救不了自己了,唯一能做的,就是留下这组讯息!"
  展昭看着窗台和窗外的护栏,突然说:"你刚才跳进来时,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
  白玉堂顺着展昭的视线望出去,"你是说……窗台和护栏之间正好可以架上一个人?"
  展昭略有苦涩地说:"也许……当时李非凡只是短暂地失去了知觉,然后就被架在了上面。"
  白玉堂安慰地拍拍展昭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只要他一醒,移动一下身体,就一定会掉下去,而他在掉下去的瞬间,给我们留下了这个讯息。"
  "太残忍了,他只是个孩子,谁要这么害他?"
  见展昭脸上的苦楚,白玉堂把他拉过来,靠在自己肩上,缓缓地说:"猫儿,一个人干不了这活!"
  展昭的身子一颤:"两个人?"
  白玉堂轻抚着他的头发:"你已经想到了对不对?在李非凡进楼后,到他坠楼之前,同时从楼里出来的,两个人……"
  "许教授和张博士……"展昭有点混乱地道:"理论上的确是……只是。"
  "猫儿!"白玉堂捧起展昭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你还记不记得刚才那个徐医生说的?"
  展昭惊异地睁大了眼睛,无奈地道:"他说,许教授全身虚汗……"
  白玉堂点头:"心脏病发作不会全身虚汗吧?……那种运动量,对于老人家来说,确实是过头了!所以他才会喘个不停,全身直抖……而伪造现场的,应该就是张博士。他们两个,杀了李非凡!"

  数字凶手 16 学术

  展昭和白玉堂得出的结论也仅仅就是一个推断,要证明的确是许、张二人杀了人,还需要确凿的证据。
  另外,许教授和张博士都是在学术界有一定地位的人,为什么要大费苦心地杀掉一个普通的学生呢?而这一切和展昭又有什么关系,这点是白玉堂最关心的。
  两人决定先按兵不动,静待事情的发展。白玉堂找来了张龙,让他深入地调查一下许教授和张博士两个人的背景。
  技术组在十三楼安装了微型摄像机,徐庆等在学校的附近进行了布控。随后,警方人员就撤出了学校。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S.C.I的办公室时,天已经黑了。
  蒋平正在电脑前忙碌着,他扫描了王朝等从吴昊家带回来的那些烧剩下的纸片,正在做图像恢复分析。
  公孙叼着面包从解剖室出来,手里拿着李非凡的验尸报告。
  他在李非凡的尸体颈部找到了一处灰斑,有皮肤坏死的现象,因该是电击造成的。
  这也更进一步地证明了展昭和白玉堂的推论。
  赵虎胆颤心惊地问:"公孙,你该不会是边吃边验的尸吧??"
  公孙转脸看看他,嘿嘿冷笑了几声,阴森森地凑过去问:"吃什么?"
  吓得赵虎"妈呀"一声,奔逃!
  毫无睡意的众人决定留在S.C.I.加班。
  展昭回到办公室就打开电脑,埋头开始写东西。白玉堂晃了一圈后,也跟着钻进了展昭的办公室。
  "你没看到门口挂着的牌子吗?"展昭指着门口那块"请勿打扰"的牌子。
  "看到啦!"白玉堂走到展昭对面坐下,"不就是'欢迎光临'那块么?"
  怒!展昭不理他,继续闷头写东西。
  "你写什么呢?又是恐怖小说?"白玉堂凑过去。
  "我什么时候写过小说??那是学术论文!"展昭强调。
  "呵……"白玉堂随手那起展昭桌上的书,"你看看这些名字……《人类变态的本质》……《理性与兽性》……《分尸,碎尸与抛尸》……"
  白玉堂像撇蟑螂一样把那些书又丢回展昭桌上:"这不是恐怖小说是什么??"
  展昭狠狠白他一眼:"你给我出去!你严重影响我!"
  白玉堂又向前凑了凑:"你最近研究什么呢?我看你写了好几天啦。"
  展昭继续码字,头也不抬地说:"关于强迫症方面的东西,最近在《国际心理学杂志》上连载了几篇,反应很好,编辑说想让我写成书。"
  "强迫症?"白玉堂趴在桌子上支起下巴:"和精神病有什么区别?"
  展昭真想把鼠标对着他的鼻子扔过去:"你就分得清死人和活人!"
  白玉堂笑嘻嘻地看展昭满脸的怒意,开始在书桌和书架间扫视:"就是那个《国际心理学杂志》?"指指书架上几本厚厚的杂志,问。
  "嗯。"展昭瞄了一眼,点头。
  白玉堂站起来把那几本杂志都拿到手里,翻看起来,"《强迫症和心理暗示》?"
  展昭抬头瞟他一眼:"就是这篇。"
  安安静静地读了半天,"猫儿,这写的是中文么?"
  展昭皱眉,继续写,不理他。
  "怎么拆开了看是中国字,造成句子念着不像中文啊??"白玉堂捧着杂志又坐回了椅子上,"心理暗示造成的影响对于正常人很细微,但对于强迫症患者却可以显得很极端,而事实上,世界上大多数人都有潜意识型的强迫症……"
  白玉堂咧着嘴念完,问:"这说的是人话么?"
  展昭皱着鼻子,用看文盲的眼神看他:"写的是!不过从你嘴里念出来就不像了!"
  耸耸肩,白玉堂接着念:"对于一个强迫症患者来说,只要找到他的症源,就可以轻易地利用心理暗示,来改变患者的潜意识……"摇摇头,"这啥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展昭喝口茶,望望大门,"你没别的事做么?"
  白玉堂却好像对那篇论文很有兴趣,他问展昭:"你是说,通过给有强迫症的人心里暗示,可以让人产生幻觉?"
  "对啊!"展昭点头,"对于意志力薄弱一点的,还可以直接地混乱他的思维和信仰,严重的可以造成认知的崩溃!"
  "哦?你证明一下看看!"白玉堂饶有兴趣地点点自己的鼻子,"让我崩溃一个。"
  展昭歪了个脑袋打量他,随后摇摇头:"你不符合条件!"
  "什么条件?"白玉堂不解地问。
  展昭的注意力终于从笔记本上挪开,注视着白玉堂说:"需要意志比较薄弱一点的,思维基础比较混乱一点的,语言能力比较差一点的!"
  白玉堂想了一下:"也就是要找一个胆小一点,糊涂一点和笨一点的,对吧?"
  展昭一脸嫌恶地想了想,无奈还是点点头。
  白玉堂满意地笑道:"这好办!"随即,转头对着门外喊了一嗓子,"赵虎!"
  ……
  展昭看着从远处屁颠屁颠跑过来的赵虎,惊讶地问白玉堂:"你要干吗?"
  白玉堂笑:"不用弄到他崩溃!弄到混乱就好了!"说着,站起来把已经跑进门的赵虎拉到了展昭的面前坐下。
  关上了门,百叶窗全部放了下来。
  赵虎有些摸不着头脑,抬头看看展昭,又看看白玉堂,"头?啥事儿?"
  白玉堂朝展昭眨眨眼,意思是:"这个符合条件了吧?"
  展昭无奈地叹了口气,眼含同情地看了看赵虎。
  白玉堂挑衅地朝他抬抬下巴,"办不到就算是骗人!"
  展昭看着他那嚣张又欠扁的脸,磨了两下牙后,又看了赵虎一眼,心说:"为了科学,只好牺牲你了!"可怜的赵虎,就这样成了实验品。
  "赵虎,你真的是赵虎?"展昭合上笔记本,认真地问赵虎。
  "啥?"赵虎眨巴眨巴眼睛,"展博士,你……啥意思?"
  展昭一脸的严肃,道:"你真的是赵虎?"
  赵虎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转开脸问白玉堂:"头?咋的了?"
  白玉堂忍着笑,也是一脸严肃:"回答问题!"
  怕怕地点点头,赵虎用发颤的声音说:"是……是啊。"
  "有什么证据?"展昭紧接着问。
  "……??……身……身份证算不算?……"赵虎伸手进口袋里去掏钱包。
  展昭却一拍桌子,道:"你有什么确切的证据证明你就是昨天的那个赵虎?!"
  ……ˉ□ˉ……
  赵虎呆愣地张大了嘴:"昨……昨天和……和今天的有……有区别??"
  展昭道:"我记得你爷爷已经过逝了对不对?"
  "……啊,是……"赵虎有些跟不上展昭过于跳跃的思维,点头。
  "你确定你有一个爷爷?"展昭又问。
  ……ˉ□ˉ……
  赵虎已经开始混乱:"那个……刚才不是说了么?死……死掉了,已经。"
  "啪!"展昭又狠狠地一拍桌子:"谁能证明?!"
  赵虎被吓得一激灵,说:"我……我能证明啊,还有我爸妈……"
  展昭坐回去,喝了口茶道:"你是说,你们有关于他的记忆,对吧?"
  "对!对!"赵虎连忙点头。
  "那如果记忆是假的呢?"
  ……
  "假??"赵虎的眼睛里似乎已经产生了蚊香形的圈圈,他有些无辜地看展昭。
  展昭缓缓地说:"你想想!如果说,你爷爷其实从来没有存在过,而你和你的家人都被植入了关于你爷爷的记忆,那你还敢说你爷爷存在过么?"
  赵虎睁大了眼睛,惊骇地看着展昭。
  展昭再接再厉道:"就像都说有外星人,谁有证据??"
  "……我……我不知道……"赵虎嘎巴着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会不会你就是外星人呢??"展昭盯着赵虎的眼睛。
  ……ˉ□ˉ……
  赵虎的表情就像是刚刚被AK47扫射过。
  白玉堂在一边摆手,意思是:"差不多啦,他已经很混乱啦!"
  展昭用坚定的眼神打断了他,心说:"这只是表面上的,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少爷我的厉害!!"
  "说不定,你的整个家族都是外星人,只是你们被植入了人类的记忆,误认为自己是人类而已!"展昭笑得一脸深意,"又或者,你赵虎昨天已经死了,今天在这里的并不是赵虎,而是被植入了赵虎记忆的某个人而已!你敢说我说的没有可能??"
  沉默片刻后,就听赵虎"啊~~~~~~"地惨叫一声,从凳子上跃起冲出办公室,抱住迎面走来的王朝边哭边喊:"我是谁?!我是谁?!我不要做外星人!!"
  ……办公室内的人,集体石化……
  白玉堂靠在一边的书架上笑得肠子都抽筋了。
  展昭优雅地将袖子向上卷了卷,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呀!坐下,打开笔记本,继续码字。
  白玉堂笑够了,就走了出去。没多久,他又捧着一大叠资料跑了进来,把资料往展昭的面前一放。
  展昭抬头看看,见都是这次"数字案"死者的资料。
  白玉堂一脸玩味地道:"猫儿,看看这些人是不是都符合强迫症和心理暗示的需要。"
  展昭眨眨眼,随即,心领神会地看着白玉堂说:"哦~~老鼠,有你的!"

  数字凶手 17 旧案

  展昭拿这那些资料一份一份地看着,越看面色越严峻。
  "猫儿,怎么样?"白玉堂着急地问。
  "老鼠,你怎么发现的?"展昭抬头看白玉堂。
  "……?……我发现什么了?"
  "这些人和强迫症还有心理暗示有关。"展昭拿资料拍他,"快说!别装傻!"
  "我没装傻。"白玉堂随手翻着那本杂志,"只是你想啊,这个案子莫名其妙和你扯上关系,再加上那个C大心理系,所以我觉得和心理学是不是有关系咯。"
  "还有!"白玉堂补充,"王朝他们这几天把这些资料都看遍了,也没发现这些被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特殊关系,唯一的共同点就是,生活都比较失意,事业上也不是很成功,有几个更是有精神病史。"
  "哦~~"展昭摸摸下巴,"所以就上我这儿来找灵感了是吧。"
  "我看你好像已经有灵感了的样子。"白玉堂伸手抬他下巴,"看你这一脸得意的。"
  "去!"展昭拍开他手,站起来就往外走。
  "喂!猫!去哪里?"白玉堂连忙跟上。
  "你知不知道, 我们局里是最早成立'犯罪心理研究中心'的?"展昭边快步往外走边问。
  "嗯……好像是二十年前,包局提议成立的吧?"白玉堂追上两步,两人并排往前走,"和案子有什么关系?"
  展昭按下电梯:"知道为什么要成立这个部门么?"
  白玉堂掏掏耳朵:"你爽快些说行不?"
  "当年出了一件很大的案子,由于牵连极广,所以一般人都不得而知,我也是在进研究中心时,听前辈提起过。"两人走进电梯,展昭按下11楼的按钮。"细节大家都不清楚,只知道凶手通过心理暗示,控制人杀人,五年里死了上百人,光警察就死了十几个。"
  电梯门在11楼打开,白玉堂一脸的不可置信:"这么大的案子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
  展昭笑,抬脚就向档案室走去:"二十年前你才多大?你个小屁孩上哪打听去?"
  白玉堂翻翻白眼:"那你怎么会知道的?"
  展昭嘿嘿笑着瞥他一眼:"我比你大么!"说完,"啧啧"地摇着头看身边一脸铁青的白玉堂,若有所思,"某人小时候不知道多可爱,一口一声哥哥叫得那个甜啊,谁知长大后这么招人嫌!"
  白玉堂听得眉毛都竖起来了:"哈!你个死猫,还敢奚落爷爷,小时候可爱的不知道是说?"说完,就一副回忆状,"每天都被幼儿园那些阿姨亲得满脸口水的也不知道是谁??"
  "啊!"展昭连忙转移话题,"档案室到啦!"说完,就推开门走进去
  白玉堂跟在后面,嘴里嘀嘀咕咕:"要是没我护着你,你能安全长那么大么?忘恩负义!"
  冷不防前面的展昭狠狠地关上门,幸好白玉堂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迎面拍来的门,余惊未消地拍着胸口:"你也太狠了吧,嫉妒爷的鼻子长得帅是不是?!"
  "嘘!"展昭回身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就走到档案架前查找了起来。
  "这样多慢啊?"白玉堂看到那密密麻麻的标签就眼晕,"电脑里没记载么?"
  展昭边翻边漫不经心地回他:"我以前找过,电脑里根本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咦?"
  白玉堂见他翻着翻着就皱着眉头停了下来,赶忙凑过去:"怎么了?找到啦?"
  展昭指着架子说:"82-87年的档案少了好多!"
  "那些是秘密档案。"一个有些苍老的声音插了进来。
  ……!!……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是胆小的人,但这深更半夜的,阴森森的档案室里,两人的神经都处在高度的紧张中,冷不防的一个声音还是把两人惊得一蹦。
  一束手电筒的强光直射过来,白玉堂已经看清了是看管资料的老档案员孙老头。
  "孙头,这么晚了还不睡?"连忙伸手护住自己和身后展昭的眼睛,"开着灯呢,还拿手电筒照什么呀?又不是拍恐怖片。"
  孙老头呵呵笑着关了手电筒:"是你们俩个小子啊,大半夜的跑资料室来,我还以为哪个不长眼的上这里来偷东西。"
  展昭指着档案架上的空档:"孙头,你说这里的是秘密档案?"
  孙老头朝两人招招手,示意两人跟他走。
  跟着孙老头走到他在走廊尽头的值班室,里面的电磁炉里正咕嘟咕嘟地煮着方便面。
  "好香啊。"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地就叫了起来,才想起两人忙了一晚上,还没吃过东西。
  孙老头从柜子里又拿出两包面,下到锅里:"坐吧。"
  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地坐下。
  "那些少掉的档案都是一个案子的,有一部分被封存起来,作为机密了。"孙老头拿出三个干净的碗,往里面放了些葱花,"还有一部分,被毁掉了。"
  "毁掉?"白玉堂和展昭同时问,"怎么会毁掉?"
  孙老头把面盛出来,幽幽叹了口气:"被那个人毁了。"
  "哪个人?"接过孙老头递过来的面,好香啊!!
  "说起来,如果那个人不毁掉那些档案的话,可能永远都不会被抓。"孙老头也坐下,边吃面边说着。
  "毁掉档案的是凶手?"展昭惊讶地问。
  点点头:"不只是凶手,还是个警察。"
  "咳咳……"白玉堂一口面好玄没呛着,展昭递纸巾过去,"你说他是警察?"
  "当年的局里最拉风的警察叫什么'黑白双煞'的,你俩听说过么?
  白玉堂笑:"孙头,你说的是包局和我家老头吧?"
  孙老头也笑:"没错,现在听起来怪恶心的,不过当年,那可真是威风八面啊!"
  风风火火地吃完最后一口面,白玉堂擦着嘴问:"孙头,那凶手和这两老头有什么关系?"
  "唉……"孙老头叹了口气,"除了少数的几个老头子,现在的年轻人全都不知道了,当年的黑白双煞,其实有三个人!"
  "三个人?"展昭惊讶,"该不会那第三个人就是凶手吧?"
  孙头没有回答,倒是盯着展昭看了一会:"他和你一样。"
  ……?……
  展昭和白玉堂互望了一眼,满脸疑惑。
  孙老头收起桌上的碗筷:"心理分析……简直就是个天才,只是那时候没有这种名头,他本身还是个警察。"
  白玉堂有些着急:"孙头,您说了半天,那人究竟是谁啊?"
  "……刚才都说了,这是秘密档案。"孙头笑道,"我可是有保密义务的。能告诉你们的只有那么多了,而且细节我也的确是不知道,知情人应该只有三个。"
  "三个?"白玉堂疑惑,"除了我爸和包局之外,还有谁?"
  "他本人。"孙头站起来,收拾桌子。
  "他还活着?"展昭大惊。
  白玉堂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他杀了上百人,没判死刑?"
  孙头摇摇头:"他已经不能再害人了。"说完,就闭口不言了。
  那晚,展昭和白玉堂软磨硬泡,孙头也没再开口,倒是给他俩又煮了两碗面。
  打着饱嗝从值班室出来,白玉堂皱着眉:"神神秘秘的,真不爽!"
  "接下来怎么办?"展昭问,"回去问你爸?"
  白玉堂一脸你饶了我的表情:"我天!二十多年了,该说早说了!"
  "那问包局?"
  "你去!"
  展昭为难:"你能证明两件案子有关么?"
  白玉堂耸肩:"他肯定会这么问!"
  "你妈会不会知道?"
  "老头肯定不让她说的," 白玉堂皱鼻子:"要不然灌醉他试试……不过醒了之后肯定会被宰。"
  两人愁眉苦脸走到S.C.I门口,展昭突然问:"小白,你哥比你大几岁?"
  白玉堂想也不想,脱口而出:"八岁……啊~~~~~"
  展昭见他反应过来了,忙道:"你哥当时已经十几岁了,应该记事了吧?"
  "不是啊猫儿!我不是'啊'那个!"白玉堂苦着张脸,一副世界末日的表情。
  "那你'啊'哪个?"
  "……我哥今天回来,我说好了要去接他的。"
  "啊?!"展昭也是一蹦,"你哥几点的飞机?"
  "12点。"白玉堂挠头。
  展昭看表,刚好12点:"赶快去啊!就迟到个半小时应该没关系吧?"
  白玉堂哭丧着脸:"……是中午12点……"
  展昭张着嘴呆了一会,然后抬手拍拍他肩膀:"新纪录啊!照你哥的性格来看……"停顿了一下,怜悯地总结了一句,"你死定了!"
  白玉堂原地转了几圈,拉起展昭就往外跑。
  "你干什么?"展昭拉着一边的办公桌,努力不让白玉堂拖走。
  "跟我一起去!"更用力地拽。
  "我不要!为什么我要一起去??"
  "就说是被事情拖住了,你给我做证!"
  "我不!凭什么?我不骗人的!"
  "总之跟我去你又不会少块肉!"
  "我不去!"
  ……
  两人保持着拔和的姿势,一点一点地向门口移动。
  最后,展昭死死拽住门框,"放手!我不去!你敢在警局里乱来!你这告你绑架!!"
  白玉堂那个气啊:"死猫!爷爷平时好吃好喝地喂你,你竟然见死不救,好!"说着,放开了手。
  展昭刚松了口气,却见白玉堂上前一步,一把把他扛起来,就向电梯跑去。
  "呀~~白老鼠!死老鼠!……"接下来的话,都被封在了"叮"一声关上的电梯里。
  公孙从法医室里出来,看到的刚好是这一幕。
  "唉……"无奈地摇摇头,转身刚想离开,就听电梯又"叮"地一声响。
  回头,见另一边的电梯门打开,从里面缓步走出一个西装革履的人。
  公孙上下打量他,断定这人应该不是警察,个子很高,衣着高档,脸上轮廓分明,极英俊……有点眼熟……
  "你找谁?"
  那人听到声音,斜眼瞟了公孙一眼, "你是谁?"
  公孙见他态度傲慢,抬起头,对着他笑了一笑。
  S.C.I.透明玻璃门里的赵虎看到公孙这个笑容,就觉后脖颈冒凉气,推推身边的蒋平,示意他抬头看。
  蒋平抬头,看到门外诡异的一幕,也伸了伸舌头,小声说:"公孙估计刚验完尸,这兄弟撞枪口上了,正赶上公孙火气最大的时候……怎么看着有些眼熟啊??"
  公孙伸出手:"你好,我叫公孙策,法医室的。"
  那人看到公孙的笑容先是一愣,但极好的修养让他本能地伸出手回握,刚想开口却觉得手上的感觉不对,湿湿滑滑的,低下头看……
  就见公孙和他握在一起的手上戴着一双肉色的塑胶手套,再看自己手上,满是红红白白、粘乎乎的稠状物体。
  正自不解,就听公孙热心地解释道:"红色的是肝脏残留物,白色的是脑浆,黑色的是烧焦的脂肪……"
  蹲在门后看热闹的赵虎等人已经想找地方吐一下了,那人倒是很冷静,除了脸色铁青外,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仔细看的话,还是可以看到他喉结稍稍地耸动了几下……
  "怎么称呼?"公孙笑得更加明朗,心说这人不是小角色。
  那人咬着牙吐出三个字:"白锦堂。"
  "呵~~"在众人的抽气声中,就见白锦堂脸上的阴沉敛去,换成了意义不明的笑容,他张开双臂就给还在发呆的公孙来了个拥抱:"玉堂经常提起你。"
  "呵~~"众人又抽了口气,公孙背上,赫然一个红白相间,粘乎乎的手印……

  数字凶手 18 混乱

  展昭和白玉堂风尘仆仆地赶到飞机场时,已经是凌晨1点了。整个候机大厅里空荡荡,两人转了几个圈,没有发现白锦堂的身影。
  "人呢?"白玉堂四处张望。
  "会不会自己走了?"展昭问。
  "不大可能,他以前一直都是等到我来的。"
  "那你以前有没有迟到过12小时?"
  "……这倒没有……"白玉堂挠挠头,"上一次记录是8个小时。"
  "那他会去哪?"展昭看表,"我记得他在这里没房子是不是?"
  白玉堂耸肩:"他一年也就回来一两次,基本都住我宿舍里。"
  "会不会找你去了?"
  "那更完了,他是超级路痴!"
  "打电话给他?"
  "他不带手机……平时都是手下拿着……"
  "手下??我从没见过他带什么人啊。"
  "他回国时不带手下。"
  展昭无力:"那就报警吧……"
  "好像……我就是警察……"
  ……
  正当两人晕头转向时,白玉堂的手机"喵~~"地一声——短信?
  拿出手机, 展昭凑过去一看,短信是王朝发来的,写的是:">_< ||||||||着火了……"
  白玉堂抬头看展昭:"这啥意思?"
  展昭不解,摇头……
  "喵~~"又一条。
  蒋平发来的"╥﹏╥ ……速归!!"
  两人又互望一眼……不祥的预感……
  警局17楼,法医室里。
  明晃晃的手术刀落下,寒光闪现,骨头、筋络、肌肉、脂肪被切成块状。
  拿起血肉模糊的块状身体组织,倒进白色浆状粘液里。
  点燃酒精灯,放上加热炉,倒入黄色的易燃液体。
  捞起粘乎乎的身体组织,放进翻起泡泡的液体中,"嘶啦"一声,气雾升腾。
  片刻后,从加热炉中捞出金黄色的身体组织,放入红色的粘稠汁液中翻炒一下……再加入葱花,盛到量杯中。
  公孙手上拿着一份验尸报告,靠在解剖台前,边看报告,边用镊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
  门口众人纷纷捂嘴奔向洗手间。
  白锦堂保持风度站在门口,公孙抬头瞟他一眼,用镊子敲敲量杯:"要不要来点?"
  深吸一口气,白锦堂铁青着脸,冷静地说:"我不吃甜食。"
  "我还会做麻婆豆腐,要不要试试?"
  ……沉着地摇摇头……
  "呕~~~"刚从洗手间出来的众人不巧刚好听到这句……纷纷转头,回洗手间。
  白玉堂和展昭驱车往回赶。
  "喵~~"又一条短信。
  "猫,看!"白玉堂双手把这方向盘,示意展昭从他口袋里拿手机。
  这回是张龙发来的,">口<@@@@@@@救命啊!"
  "喵~~"还来?
  马汉的:"-O-……救命!!"
  展昭看得莫名其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白玉堂叹了口气:"我看还是加速吧!"
  止住呕吐的众人跑出洗手间,见白锦堂坐在巨大的行礼箱上发呆。
  赵虎热心地上前说:"大哥,进去等吧,我帮你把行李提进去。"
  白锦堂站起来,赵虎伸手去拿最大的一件行礼。
  单手,提不起来……双手,还是提不起来!
  "还是我来吧,你提小的那个。"白锦堂单手,轻轻松松地拿起最大的那个行礼箱。
  ……
  "喵~~"
  赵虎的短信:"@口@……为什么??"
  "你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展昭好奇地看着手机里的这几条短信。
  白玉堂踩油门:"抓紧了猫儿!"
  ……
  备受打击的赵虎提起一个较小的行礼,那是个长方形的黑色箱子,上面好像还有一些小孔。
  突然,箱子自己动了一下。
  ??
  赵虎奇怪,这里面放的什么?低头细看,……好像有一个门闩,伸手打开……
  "呯"地一声,一团毛茸茸的物体从里面窜了出来。
  "呀~~~~~"
  伴着赵虎的一声尖叫,众人就见箱子里冲出一只浣熊一样的生物。
  "快抓住它!"白锦堂赶紧跑出来。
  只能说白锦堂不愧是白玉堂的大哥,或者说他是当惯了大哥,一声令下,除了公孙之外的众人都扑向那只"浣熊"。
  瞬间,S.C.I.门口的走廊上一片混乱。
  正这时,"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里面站着一个威风凛凛的中年人,肤色黝黑……
  包拯看着电梯门外的情形:赵虎和张龙趴在地上,王朝和马汉贴在墙上,蒋平手里拿着扫把……
  沉默了十秒钟,包拯冷静地抬手按了电梯的关门键。
  ……
  "喵~~"
  展昭一手抓着车顶的把手,一手看手机,"你猜这回是谁?"
  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发件人:包拯。
  白玉堂挑眉:"要不然别看了"
  展昭白他一眼,点开:"╰_╯╬ ╬ ╬ ╬ 给我滚回来!"
  白玉堂把车驶入停车场,两人飞快地关上车门奔进大楼。
  电梯在17层打开,刚想出门,就见一团毛茸茸的东西迎面扑来。
  展昭本能地伸手接住,那东西趁机钻进了展昭的怀里,选了个舒服的角度,发出一声"喵~~~"
  展昭看白玉堂:"还有短信?"
  白玉堂指指他怀里的东西:"好像是它在叫。"
  展昭低头,就见怀里蜷着一只像极了浣熊的猫咪——"布娃娃猫?"
  "喵~~"那猫咪似乎是很喜欢展昭,亲昵地在他脖颈上蹭啊蹭,还伸舌头舔展昭的下巴。
  "嘿!"白玉堂拽着小猫的后脖颈,把它提了起来。
  "咪呀啊~~~~"猫咪凶悍地蹬着爪子,想要挠人。
  "头!抓住它别动!"赵虎抱着箱子在电梯外喊。
  白玉堂抬起头,就见S.C.I.办公室里一片狼藉,组员们狼狈地东倒西歪……怒吼:"这猫怎么回事?"
  提着猫刚想往外走,就听走廊里传来一个极有磁性的声音:"这猫叫鲁班,缅甸布娃娃,送给小昭的礼物。"
  白玉堂的脚步立刻停住。
  光听声音就知道白锦堂现在有多生气,那种语气……他今天坐了11个小时的飞机,在机场等了12个小时,刚才在S.C.I.肯定也是一团糟……也就是说他大哥已经整整24小时没有休息了,缺少睡眠会使他极其暴躁……
  "猫,接着!"白玉堂迅速后退,把猫扔回展昭怀里,伸手关电梯门,脑子里只有一个概念"快溜!"
  只是,电梯门在合上的一刹那,一双手"嘭"地一声扒住了门。
  展昭抱紧了猫咪退到电梯一角,白玉堂拼命按关门键,只是……
  那双有力的手已经强行把电梯门拉开,白锦堂探进来的脸上,是阴森森的笑容:"玉堂……好久不见啊。"
  "哥……你冷静点……"白玉堂退到展昭身边,"猫儿,说些什么!"
  展昭抱着猫咪跑到另一边,指着白玉堂对怒不可遏的白锦堂说:"这跟我没关系!他在那里。"
  "死猫……不讲义气!"白玉堂见白锦堂笑着走进电梯,惊觉这个镜头好像在哪本恐怖片里看到过……
  "小昭,你出去!"白锦堂把白玉堂困在电梯一角,给展昭让出一条路。
  展昭抱着猫咪就跑出电梯,回头说:"大哥!我帮你关门!"说着,按上了关门键。
  "猫儿!别走!呀~~~~~"电梯门关上,整座警局的人都听到了白玉堂的惨叫声。
  S.C.I.的众人石化在当场,公孙靠在解剖室门口吃下了最后一块排骨。
  展昭揉着猫咪,就听电梯里的惨叫声还在继续,小小地内疚了一把……"老鼠,你安息吧,"
  局长办公室里的包拯揉着紧蹙的眉头,无奈地摇头,伸手打开办公桌的抽屉。
  空空的抽屉里,只放着一个陈旧的镜框。
  包拯点上一根烟,拿出那个相框端详起来。
  烟雾缭绕中,照片上的四个年轻人,笑得如此灿烂……

  数字凶手 19 挟持

  凌晨2点30分,警局大楼17层S.C.I.办公室里:
  劳累了一天的白锦堂,躺在白玉堂办公室里的沙发上呼呼大睡。
  同样劳累了一天的展昭,搂着名叫鲁班的猫咪,也在自己办公室的沙发上进入了梦乡。
  同样同样劳累了一天的白玉堂,揉着差点被拧断的脖子,带领着处于半睡眠状态中的S.C.I.组员们打扫办公室。
  公孙把解剖室的门一关就没了声息,众人一直很好奇公孙加班时都睡在哪里,但鉴于解剖室里只有一张解剖台具有可以容下一个人的面积……因此,即便再好奇,也没人有勇气开门进去看个究竟。
  早晨8点30分,警局大楼17层S.C.I.办公室里:
  东倒西歪的组员们被一阵扑鼻的香味惊醒,揉着惺忪的睡眼爬起来,就见神清气爽的公孙站在桌边,桌上是冒着热气的咖啡和生煎包子……肚腹内立刻传来警报声!于是,平时道貌岸然的警员们立刻化身为饿虎,扑向早餐,叼着包子嚼啊嚼的众人全然没有想到公孙给他们吃的包子,完全有可能是人肉馅儿的……
  "你哥呢?"展昭边喝咖啡,边给鲁班塞肉包子。
  "吃里扒外!"白玉堂还在为昨夜展昭弃他于不顾的事情耿耿于怀,愤愤地瞪:"还在睡!"
  "嘿嘿……"展昭心虚地陪笑,继续给猫塞包子。
  见展昭光端着咖啡,白玉堂皱了皱眉:"你早上就喝咖啡?不怕胃疼啊?!"
  "我……"展昭回头,刚张嘴想说些什么,冷不防白玉堂往他嘴里塞了个包子。
  看看被塞了包子的展昭,再看看叼着包子的鲁班,公孙啧啧地点头:"太像了!!"
  白玉堂见展昭一副吃瘪又不敢计较的样子,心里舒畅啊,脖子都不那么疼了……不过————大哥下手也忒狠了!!
  "嘭"地一声,办公室的大门猛地被推开,卢方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出事啦!出事啦!"
  众人不解的望向他,白玉堂也很少见向来稳重的卢方急成这个样子:"出什么事了?"
  卢方把手里的文件递过去,一边打开了电视机。
  新闻里出现的场面极其混乱,一个外景女主播正以极快的语速说着什么"劫持、幼儿园……"等等
  卢方缓了一下呼吸的节奏:"半个钟头前,有个配抢的巡警突然冲进了幼儿园,他打死了保安,挟持了大班的十多个孩子。
  "什么?是个警察?"赵虎惊得瞪大了眼。
  "王勇,28岁,警校毕业后,从事巡警至今……"白玉堂翻看着那分文件,"确定是他么?"
  卢方点头:"不会错,那片区域是他管辖的,事发后就联系不上了,据目击者描述,特征吻合。"
  展昭不解:"谈判专家去过了?"
  卢方摇头:"试过了,谈不下来!"
  "什么?"众人都是一惊。
  "那小子不太正常!"门又被推开,包拯走进来:"小展,你去!"
  "不太正常是什么意思?"白玉堂皱眉,"又要猫儿去,那些谈判专家都干什么吃的?"
  卢方焦急地道:"谈判专家都被赶回来了,王勇说他就要死了,神发怒了,他要和天使谈。"
  "神……天使……"S.C.I.众人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兴奋的神情。
  "怎么样?"包拯笑着问:"要不要接手这个案子啊?"
  "要!"展昭抢在白玉堂之前回答:"当然要!"
  包拯点头:"立刻出发!都给我精神着点!有一个小孩受伤,你们就都别回来了!"
  "是!"
  卢方一把抓住展昭的胳膊:"小展,卢珍也在里面。"
  "什么?"一边的白玉堂吃了一惊,卢方老来得子,就卢珍一个宝贝儿子,难怪他会急成这样。
  "放心吧!"展昭拍拍卢方的肩膀,"不会有事!"
  众人火速赶往出事地点。下了车,白玉堂把证件别上,带着众人跨过了警戒线。
  在现场维持秩序的警员一看见白玉堂他们,立刻就定下心来,现在的重案组长艾虎跑了上来:"队长!"
  白玉堂对着他的后脑就拍了一掌:"队你个头,你才是队长!"
  "那你还打得那么顺手……"艾虎嘟囔。
  "情况怎么样?"走到警备房车前,白玉堂铺开了警员递过来的现场地形图。
  "大班的教室在二楼东侧,靠边的那间,热感显示里面总共有十三个孩子,王勇拿枪站在隐蔽角,飞虎队看不见他。"艾虎在图纸上指着位置,"其他射击点都在一百米开外,不太好办。"
  "刚才有人跟他谈过了么?"展昭问,"有录音没有?"
  "有!"艾虎打开录音设备,就听里面的王勇声音异常尖锐:"让天使来!神发怒了……警察都给我滚开!不然我就杀小孩!那边楼上的警察也撤掉!……让天使来……"伴随着激烈的喘息声。
  展昭关掉录音器:"不对劲!"
  "哪里?"白玉堂伸手拿过防弹衣,把展昭的西装外套脱掉。
  "明明情绪失控,但是条理却很清楚!"展昭伸手让白玉堂给他穿防弹衣。
  "什么意思?"
  防弹衣穿妥当,展昭穿回外套:"要不然是装疯,要不然就是有人在暗中指挥!"
  正这时,站在外围的女主播突然瞅了个空,带着直播摄像机钻进了警戒线,她冲到展白两人身边:"你是要进去谈判的警员么……"
  一旁的赵虎抬手就把摄像师提起来扔了出去:"娘的,还来添乱!"
  那女主播怒目横眉的,"你怎么这么粗暴?警察是保护民众的,不是……"
  话还没说完,就见一旁的白玉堂冷冷地看着她,"出去!"
  艾虎立刻叫人把闲杂人等清场,而这时,和王勇联系的通讯电话突然响了,是罪犯打来的……
  "让天使进来!快让天使进来!一个人来!"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对望了一眼。
  "你冷静些,我马上进来!"展昭拿过电话。
  "快!"王勇吼完就挂了线。
  展昭笑着看白玉堂:"要谢谢那个主播了。"
  "教室里有电视机么?"白玉堂回头问艾虎。
  "没。"
  "看来是有人在能看到电视直播的地方指挥他。"白玉堂冷笑,"待会儿给那家电视台送面锦旗去。"
  "头,这里可以射击。"马汉拿过飞虎队的一把狙击步枪,指着图中的某个位置。
  白玉堂低头看图:"一百二十米?"
  马汉笑:"这把枪的射程有一百五十米!只要把人引出那个角落一步,你要右眼绝不给打左眼!"
  白玉堂拍他肩膀:"去吧!"
  马汉背着枪小心翼翼地走了,赵虎等把所有的记者,转播车,围观群众都赶开。
  检查了一遍展昭的装备没有问题,白玉堂把他拉到车后没人的地方,"猫儿,老规矩,我从后面上。"
  "嗯。"展昭点头。
  "小心点!"伸手捧起他脸,认真地嘱咐。
  "嗯。"展昭再点头。从容地向教学楼走去,
  徐庆等从正面包抄到楼前,果然,就听楼里的王勇大喊:"都给我滚开!警察不准靠近!"
  白玉堂趁乱溜出人群,走到幼儿园的后院,翻过墙,快速隐到了楼后。
  一个新来的特警队员不禁惊叹:"妈呀,这围墙至少有四米高,怎么这么轻松就上去啦?"
  原来的重案组员们个个神奇活现的,艾虎道:"那算什么?咱白队的功夫,徒手爬上个十层楼又怎的?"
  "难怪绰号叫白老鼠……"新来的感叹,"哎呀……"
  被揍!
  展昭已经进了教学楼,他缓步走到二楼,敲响了紧闭的教室大门。
  "是……谁!"里面传来的王勇的声音。
  教室门被推开,展昭站在门口:"可以进来么?"
  那个叫王勇的警员看来情况很糟,满头大汗,脸上胡子拉碴。他一手抱着一个明显受惊过度的小女孩,一手拿着一把左轮。十来个小孩子都抱着头蹲在他身前,小孩子们吓坏了,呜呜咽咽地哭着,除了最前面的一个。脸色虽有些白,但是却没有哭,显得很冷静,从他的长相,展昭敢肯定,这就是卢方的儿子,卢珍。
  王勇见展昭站到门口时,显然有些紧张,但是在看清展昭的长相之后竟"呵呵"地笑了起来:"天使……"
  "可以进来么?"展昭又问了一遍,举起双手:"我没带武器。"
  "进……来。"
  展昭缓缓走进教室。
  "关……上门!"王勇似乎是很紧张,说话有点结巴。
  展昭反手关上了门,"你要跟我说什么吗?"
  "说……说……"王勇下意识的向右下方看,展昭瞥见了他右耳戴着一个耳机,微微一笑,果然有人暗中指挥。
  "神说要宽恕你!"没等王勇听明白耳机里传来的话,展昭就抢先说。
  "什……么"王勇有些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但随即注意力又被耳机里的声音吸引。
  "给你发号施令的神是假的。"
  "啊?!"王勇吃惊,展昭看准了机会,继续说:"你把耳机拿掉,就可以听到真正的神的声音了!"
  "真的?"王勇抬手颤抖地摸着耳机,似乎是有些犹豫。
  "你没听见么?"展昭轻轻侧过头,似乎是在聆听什么,"听!他在说,我饶恕你。"
  "是……是么……"王勇迟疑着拉下了耳机,用心地听……
  展昭眼睛的余光扫到了西面的窗口处白影一晃,知道白玉堂已经到了窗边。
  "我……我没有听到啊……"王勇的注意力完全落在了展昭的身上。
  展昭微笑:"你听……"边说,边向东面走,王勇的视线追随着展昭,渐渐转过身,变成背对西面窗户站着的姿势。
  "听到了么?"展昭继续诱导。
  "好像……"王勇一脸的困惑。
  "你又要干坏事,所以才会使声音变得模糊了。"
  "我……我没有,我不知道到自己干了什么,我没做坏事。"王勇辩解着。
  "可是,你怀里的小女孩很快就要死了。"展昭指着那抽噎着的小女孩。
  "什么……怎会?"王勇有些不知所措,低头看小女孩。
  展昭见白玉堂已经攀上了窗台,"小孩子的气管和肺部都很脆弱,你这样搂着她,她又忍者哭,眼泪会堵塞气管,她没法正常呼吸了。"
  "真……真的?"王勇狐疑地认真打量怀里的小女孩,就见她脸憋得通红。
  "真的!她有气喘病的。"一边蹲着的小卢珍突然开口,
  展昭见王勇脸上露出了一些内疚的神情,不禁在心里暗赞,"好聪明的小子!"
  小卢珍偷眼看了看展昭,见展昭对他点点头,就仗着胆子对犹豫的王勇说:"你把她放下来,我给你做人质。"
  说着,就站起来走上前去。
  这时,白玉堂已经站到了窗台上。
  王勇放下手里的小女孩,正想去抱卢珍,却听展昭突然说:"神说话了!"
  ……王勇猛地一愣,本能地停住动作认真听。就在这刹那,卢珍拉住小女孩迅速滚到一边。白玉堂飞身从后面扑住王勇,一用力就把他握枪的手拉脱了臼,枪被缴械,王勇疼得惨叫一声。小孩子们纷纷尖叫着逃向另一边,就听卢珍大喊:"别怕!没事了!"
  展昭快步跑上去翻王勇的衣服口袋,果见有一只插着耳机的手机。拿出手机,却见一个黑色的物体被连带了出来,黑色的盒子"咔嗒"一声响,展昭本能地伸手接住,就见盒子上出现一串数字:"10、9……"
  立刻白了脸色。
  "扔!"白玉堂大喊一声,展昭抬手就把炸弹扔出了窗外,才猛地看见:刚才的那女主播带着摄制人员,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后院的墙外。
  "shit!"白玉堂拔枪就对着下落中的炸弹开了一枪,子弹擦过炸弹的下角,下落中的炸弹受力,又向上弹起……第二枪,炸弹继续向上。
  余光瞥见了远处瞄准器的反光,白玉堂对着那飞到半空的炸弹一指,一百米开外的马汉立刻瞄准。
  被枪声吓到的那几个摄制人员纷纷逃跑,就听白玉堂在楼上大喊:"都趴下!"
  随即,他和展昭一起扯下了厚重的落地窗帘,反身飞奔向被卢珍集中到了墙角的小孩子们。
  震天的爆炸声想起……
  炸弹几乎是在爆炸的同时,被马汉射出的子弹撞飞到远处,教室的玻璃窗全部碎裂迸射开,但都被盖在众人头上的窗帘挡在了外面。
  巨响过后,楼下的赵虎等人已经冲了上来,见众人没事,纷纷抱着吓坏了的孩子们连声安慰。
  白玉堂走到窗边,见楼下那几个不要命的摄制人员和女主播都灰头土脸的,但也没受伤,长出了一口气,对着远处的马汉竖了竖大拇指。
  马汉抱着枪瘫坐到地上,擦着汗对一边脚都软了的徐庆说:"他妈的太刺激了!"
  小卢珍拉拉白玉堂的衣角:"你是不是白叔叔?"
  白玉堂一把抱起来就狠狠亲了一口:"好小子!有出息。"转眼,却见展昭不见了。
  展昭拨开人群,跑到外围扫视着,他敢肯定那个打电话的人就在这附近……
  远处一个快步隐入小巷的人影,引起了他的注意——就是他!
  飞快地追上去,跑进巷子,什么人都没有……
  正想回头,却惊觉背后似乎有人,一只手已经搭在了他的肩头。
  远处一声大喊:"猫儿!"
  身后的人用力一推,展昭一个趔趄,被推到墙边,回头就见一个穿着黑色套头衫的男子转身逃走。男子冲出巷子,跃进一辆黑色的汽车里,扬长而去。等白玉堂追到巷口时,那辆车子已经消失不见了——黑色的本田!
  回身来到展昭身边,就见地上有块湿湿的手帕,白玉堂站着都能闻到上面的乙醚味道。
  "那辆车……啊!"展昭刚想说话,就被白玉堂狠狠的按到墙上,疼得他轻呼了一声。
  "你……干什么?"看着眼前怒不可遏,满脸杀气的白玉堂,展昭有些心虚地问。
  "干什么?!"白玉堂咬着牙:"你说呢?"
  展昭也知道自己这次太托大了,就小声道:"对……对不起。"
  "没那么容易放过你!"白玉堂说完,抬起展昭的下巴,对着那一张一合的唇瓣……恶狠狠地,亲了上去。

  数字凶手 20 第三个人

  火热柔软的触感通过嘴唇传到四肢百骇,两人同时愣住……
  展昭惊诧地睁大了眼睛。
  白玉堂不是第一次亲他了,从小到大,那人似乎总是和自己有很多的身体接触,不是摸摸,就是蹭蹭,长大后,更是时常亲亲抱抱。也许是因为从小耳鬓厮磨地长大,所以,平时最讨厌和别人近距离接触的展昭,对白玉堂的碰触似乎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只是这次——不同于以往的戏虐或捉弄,白玉堂的举动竟然有一丝的凶悍,紧箍在腰侧的双手,专制霸道地将展昭拉向自己,似乎是怕他逃走一般,烫人的气息在唇齿间流转,似是在隐忍什么,展昭莫名地心慌意乱,可惜身后是墙壁,眼前人又咄咄紧逼,无处可躲。
  白玉堂也被自己的举动下了一跳。
  刚才一刹那意识到展昭差点被人掳走时,向来冷静灵敏的大脑竟然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见他安然无恙,又有一股怒气涌上,身体就先于意识行动了起来——等再清醒过来时,已是唇齿交融。身体像是失控了,越是命令自己停下来,却越是渴求得到更多。
  其实白玉堂很早就发现了,自己似乎有一种碰触展昭的渴望,身体的接触让他安心,有时他甚至觉得自己不正常,那种让人昏了头的欲念,心里似乎是有什么正在慢慢发芽。过分亲昵的关系让白玉堂刻意回避着这份悸动,每次都成功地被他忽略掉,可是,那种感觉却越来越清晰、强烈!他能在触摸中感觉到那人的柔韧,亲吻时唇齿竟然是甜点,皮肤上浅浅的香味,纤白的脖颈,修长的四肢……就像现在,心动的感觉,无法满足,该死的,想要他!
  有些事情来临时,就算是有再充足的心理准备,也不可能准备得好。
  远处凌乱的脚步声传来,展昭猛地推开了白玉堂。
  退开几步,白玉堂看到展昭靠在墙壁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瞪圆了眼睛,嘴唇因为刚才的吻而湿润鲜活,脸竟然红了……好可爱。
  "头!"赵虎等跑进了巷子,刚才众人回过神来,发现展昭和白玉堂不见了,慌忙四下寻找,冲进巷子,却见展昭和白玉堂分立在两边,大眼瞪小眼的……莫非又在吵架?
  感觉到两人之间的气场有些诡异,S.C.I.的众人都不敢太靠近。
  这时,就见白玉堂突然笑了起来,意义不明地舔了舔自己的上唇。对面的展昭看着他的动作脸越来越红,转身就走,走出两步又停住,歪着脑袋似乎是在想什么,随后竟猛地转身走了回来。白玉堂看着他的举动,眼中闪烁着一丝希翼。
  展昭走到他面前,站定,深吸一口气……猛地抬手就对着白玉堂挺直的鼻子来了一个直拳。
  "啊……死猫……嘶~~~"白玉堂捂着鼻子后退好几步,鼻子好痛呀。
  展昭似是解气了一些,狠狠地道:"白老鼠,你再敢戏弄我,我就宰了你!!"说完,愤愤地转身就走,走得太急,所以众人都没有看到他眼中的那份慌乱和迷惑。
  白玉堂看着那个有些仓皇的背影,苦笑着摇头——猫儿,我不是戏弄你,我是喜欢你。
  揉着红红的鼻子,白玉堂庆幸,还好这猫是个书呆子,不然这一拳,自己鼻梁非断了不可。
  "头!没……没事吧?"赵虎壮着胆子凑上前问。
  白玉堂瞥他一眼,挑起一边的眉毛,冷笑:"没事?怎么会没事什么叫没事?你倒让我打一拳试试看你有事没事!有事?我能有什么事?就那只猫拳头软得跟个馒头似的打我一拳我能有什么事?谁说我有事?再说了你管我有事没事我有事又怎样没事又怎样你有事我还没事我没事你说不定还有事呢……呼……"白玉堂深吸一口气,对着石化在当场的众手下潇洒地打了个响指——"收队!!"迈步往前走。
  还愣在原地的赵虎回头问众兄弟:"那是有事还是没事?"
  "……"众人张着嘴缓慢地摇了摇头,远目眺望白玉堂远去的背影。
  王朝感叹:"队长什么时候跟展博士学的心理学?"
  "……"众人继续张着嘴缓慢地摇头,继续远目眺望白玉堂更加远去的背影,集体感叹,"真是深不可测啊……"
  白玉堂走回现场,见展昭正坐在他那辆银灰色Spyker C8的副驾驶坐上出着神,这呆猫。
  "小白!"
  回头,就见卢方抱着小卢珍站在他身后。
  "真是多谢你们!"卢方感激地道。
  "我谢他才对!"白玉堂摸摸卢珍的小脑袋,"这小子长大后肯定不得了!"
  卢珍从包包里拿出两罐儿童牛奶,递给白玉堂,"请你,还有那个漂亮叔叔喝。"
  笑着接过牛奶,白玉堂伸手掐掐卢珍肉乎乎的腮帮子,和卢方道别后,就转身向车子走去。
  上车坐好,白玉堂递牛奶给发呆中的展昭。
  "儿童牛奶??"展昭惊奇地看着白玉堂。
  "小卢珍请你的。"
  "哦……那小孩真了不起!"
  "是啊!将来绝对是个人物!"
  "……"
  "猫儿。"
  "干吗?"
  白玉堂发动车子:"从现在开始,一步都别离开我身边,直到抓住那些变态!"
  展昭喝牛奶,笑:"那些?不是那个?"
  "贼猫!"白玉堂踩油门,"听到没有,从现在开始,一步也别离开!"
  ……
  "嗯。"继续喝牛奶,蛮好喝的,"那瓶也给我吧!" 伸手抢。
  "喂!猫,不准抢!一人一瓶。"
  "小气!"
  "馋猫!"
  ……
  回到S.C.I.的办公室,已经是中午了,白玉堂刚进办公室,就见白锦堂呆呆地坐在沙发上,双眼直视前方,一脸的迷糊。
  白玉堂小心翼翼地按原路返回,退出办公室,而白锦堂则站了起来,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展昭一见就惊得跑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对着还愣在原地的众人道:"快跑!千万别靠近!!"
  昨天见识过白家大哥破坏力的众人纷纷逃窜,白锦堂只是面无表情地一直朝大门走去。
  "头?什……什么状况?"赵虎躲在白玉堂身后弱弱地问。
  "起……起床气!特别是不够睡的时候,他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而就当白锦堂走到门口时,公孙正好拿着一份文件推门走了进来:"你们都回来了?行动怎么样了?"
  ……
  没有人回答,公孙抬眼看到站在他面前的白锦堂,有些不解:"你怎么了……"
  话还没说完,就见白锦堂伸出双手,一把将公孙抱住,埋头在他肩上一阵乱蹭,最后抬起头,在公孙的腮帮子上狠狠地亲了一口。
  随即,白锦堂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说了声:"早上好。"
  S.C.I.的众人集体倒吸了一口凉气,就见公孙原本苍白的脸色变得铁青,扔了文件就伸手到口袋里掏什么。
  马汉抖着声音问白玉堂:"头,公孙……他会不会……拿手术刀砍你大哥?"
  果然,就见公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把银光闪闪的手术刀……
  "快分开他们!!"白玉堂一看情况不对,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跃起,马汉和张龙架住公孙就往外拖。
  "公孙,你冷静点……"
  "我要宰了他!"公孙挣扎,挥舞着手术刀,"放手!我要剐了他!三千刀!一刀都不能少!!"
  ……S.C.I.……继续混乱中。
  展昭站得远远的,揉揉怀里的"鲁班",小声说:"千万不要过去啊!太危险了!"
  半小时后,警局二楼餐厅里。
  白锦堂摸着自己脖领子上的刀口,刚才公孙飞出来的手术刀堪堪划过他的衣领,离他的颈侧大动脉不到一公分,"你两的工作挺危险啊……"白锦堂心有余悸地说。
  "谁让你惹公孙来着?"白玉堂给他倒茶压惊。
  白锦堂喝了口茶:"那个公孙怎么这么凶悍?"
  ……
  展昭朝白玉堂使了使眼色,白玉堂点点头,"大哥,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白锦堂看看他,又看看展昭:"什么事?"
  "呃……老爸有没有什么特别好的兄弟?"
  "兄弟?"白锦堂被问得莫名其妙,"我都搬出来多少年了,哪知道什么兄弟?"
  "二十年前的。"展昭补充了一句。
  "……"白锦堂略显惊讶地看了看两人,"嗯……有。"
  "大哥?"见白锦堂面色有异,白玉堂觉得不妥,"有什么问题么?"
  又啜了口茶,白锦堂淡淡地说:"具体记不清了,你们还是问包局长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惊讶于白锦堂的反应。
  "记不清?那知不知道黑白双煞,除了包局和老头子之外……还有谁?"白玉堂追问。
  "呼……"白锦堂苦笑,"我只知道有一个人姓赵,那人朝我这里开了一枪。"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等我再醒过来,已经是一年之后了,然后,十三岁之前的事情,只残留下一些残缺的片段。"
  白玉堂和展昭惊骇非常,他们记得,小时候,白锦堂的确不见了一年之久。
  "大……大哥……"白玉堂有些不知所措,"你……你别介意……"
  白锦堂笑:"无所谓,反正不记得了。对了,我给包局带了瓶76年份的阿尔萨斯,你们拿那个去贿赂贿赂他,应该可以打听到很多……"
  出乎预料的是,当白玉堂和展昭支支吾吾地拿着酒找到包拯时,包拯没等他两开口,就说:"不用说了,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跟我来,带你们去见一个人!"

  数字凶手 21 赵爵

  包拯停下车时,展昭和白玉堂都被眼前的景象震慑住了,有些不能相信这是在S市内,感觉像是到了外国。
  汽车行驶了将近三个钟头,才将三人带到了目的地——荒凉的山沟里,一片纯白色的建筑群。四周高耸的电网和偶尔走过,荷枪实弹的巡逻兵,标志着这里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
  "怎么?有什么感想?"包拯好笑地看着身边两个明显惊呆了的小孩。
  "感觉……"白玉堂挑眉,"像关塔纳摩……"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展昭问包拯。
  包拯点上一根烟:"Special Pathological Phenomena Research Center ——特殊病理现象研究中心。"
  白玉堂笑:"像模像样的,这算是医疗机构还是军政机构?或者监狱。"
  包拯瞥他一眼:"这里面关着这个国家最聪明的疯子们。"
  "你要我们见的那个人也在这里面?"展昭问。
  "他叫赵爵。"包拯淡淡地说,熄灭烟,"进去吧。"
  白玉堂好奇地问展昭:"有这种地方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是专家么?"
  展昭静静地往前走:"他们写过信给我,希望我参加。"
  "哦?"白玉堂惊讶,"那你干吗不去?"
  展昭冷笑:"心理学研究的是人。"
  "这里关的不是人么?"
  ……沉默了一会,展昭黯淡地开口:"是材料……"
  包拯显然经常来,研究中心里穿着白大褂的工作人员们,时不时会和他打招呼。
  三人一直走,穿过大厅,是长得几乎没有尽头的走廊,铁门一道一道地打开又合上,仿佛看押在里面的是怪兽,而不是人类——白粉墙,瓷砖地,寒亮阴郁,冰冷得近乎鬼气森森。
  最后,包拯停在了一扇厚重的铁门前,手指按向指纹识别器,门"咔嗒"一声被打开。
  推开铁门,映入眼帘的,是房间中央一面巨大的玻璃幕墙,玻璃后面,是黑色的金属栏杆——牢房!
  栏杆里的摆设很简单,也很洁净。四周是雪白的墙壁,阳光从墙上方的气窗里透射进来,配合着玻璃的反光效果,照得整个房间光影斑驳。沿着墙角摆放了一排绿色植物,其间偶尔几个白色的骨朵,非洲马蹄莲。
  牢房的中央有一把红色的座椅,椅子上端坐着一个人,他背对着玻璃幕墙,专心的看着地上的马蹄莲,手上拿着纸笔认真地画着什么。地面上散落着一些纸张,上面有铅笔绘制的马蹄莲速描……惟妙惟肖。
  那人的背影纤瘦异常,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衣,黑色的碎发,脖颈上一圈金属制,结构复杂的项圈显得很是刺目……
  "吸音器?"白玉堂皱眉,这种金属吸音器是专门给囚犯戴的,结构复杂,一旦戴上后,需要运用金属切割器才能拿下来。戴着那个,无论你多大声地喊叫,都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给他戴那个?"展昭有些恼怒地看包拯。牢房里的人清冷单薄,这样过了二十年么……好残忍。
  包拯沉默了一会,说:"他就是用声音,杀死了那些人。不能说话的他,根本没有危险。"说着,打开了玻璃幕墙上的一扇玻璃门,带着两人,走进了幕墙与牢笼之间的内部观察室。
  显然那玻璃幕墙是隔音的,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扰了正专心画画的人。那人转回头,看着进来的三个人。
  他是个很白净的人,五官柔和,淡淡的雅致。也许是常年不见阳光,惨白的肤色让他显得很年轻,完全没有四十来岁人的样子。
  目光逐个扫视进来的人,脸上完全没有表情,看不出来在想什么,眼神更是如一潭死水般,毫无波澜。
  看到包拯,扫过,没有反应。
  看到随后走进来的白玉堂,他稍稍地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思考。
  最后看到了展昭。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新鲜有趣的事物般,目光一直追随着展昭。
  "赵爵,我带孩子们来看看你。"包拯说话,"允文和启天的孩子。"
  赵爵放下了手上的纸笔,走了过来,他走向牢门,眼睛还是紧紧地盯着展昭看。
  展昭也注视着他,感觉很是异样,他觉得赵爵的举动,特别是神情,不像是病了,而像是疯了,就是失去了自我意识的那种……
  此时,赵爵已经走到了牢门前,他颤巍巍地伸出手来,似乎是想摸摸展昭的脸……
  "啪!"
  就在赵爵的手要接触到展昭脸颊的瞬间,白玉堂抬手就拍开了他的手。
  "叮"地一声,一把小巧又尖锐的铅笔刀掉落在了地上,赵爵伸出的手指上,出现了一道血痕。
  "谁说他没有危险的?"白玉堂冷冷地盯着赵爵,把展昭拉后了一步。
  看看自己滴着血的手,赵爵抬头看了白玉堂一眼,似乎是有些嗔怪的意思。
  转身又走到房间中央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舔自己的伤口。
  "他为什么要开枪打我大哥?"白玉堂问身边的包拯。
  "……"包拯略作沉默,"杀人灭口。"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
  "第一个发现凶手是他的,就是你大哥!!"
  ……!……
  "只是……"包拯补充,"你大哥后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爵又拿起纸笔,开始画素描。
  "走吧。"包拯转身,叫两人离开。
  白玉堂注视着赵爵的一举一动突然觉得有些恶心,转身快步跟了出去。
  展昭走在最后面,他一直都在观察着赵爵的举动,那些画,铅笔刀……正当他想离开时,却见赵爵转回头对他微微笑了笑,伸起一根手指,在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
  三人走出观察室,展昭拉住包拯:"我想看赵爵的病理报告。"
  包拯点头:"可以,不过,你们的调查重点,最好从赵爵身上移开。"
  ……
  白玉堂和展昭都沉默了,赵爵现在的情况,根本不可能再出去给人暗示,或者给死者编号,那么,这次的数字案件是纯粹的巧合,还是模仿犯罪?
  好不容易显露出来的一些端倪,又变得混乱模糊起来。
  ……
  病理研究室里,展昭认真地看着赵爵的病理报告。
  白玉堂在一边低头沉思。
  包拯在走廊上一根一根地抽着烟。
  好半天,展昭突然轻轻地"咦?"了一声。
  "有什么发现?"白玉堂立刻凑上前去。
  展昭指着一串名字给他看:"这是当年,证实赵爵患有非受控性精神障碍的专家名单。"
  第一个名字赫然就是"许彦勤。"
  "许彦勤?"白玉堂一惊,"就是那个许教授?"
  展昭点头,"如果没有这份专家证明,赵爵铁定会被判死刑!"
  "猫儿!"白玉堂眼里闪过一丝兴奋,"案子连上了!"
  展昭熟悉白玉堂的这种神情,每次有线索时,他都会这样。回头看看门外的包拯,展昭把白玉堂拉到近前,小声说:"那个赵爵,没有疯!他是装的。"
  "你怎么知道?"白玉堂瞪大了眼睛,压低声音问。
  "那些画!"展昭低声解释道,"他的行为装得非常像,但是,那些散落的画,画于不同时期,底层的是先画好的,上层的是后画好的,越到上层,笔迹越凌乱。"
  白玉堂想了想,"你是说,他在计划着什么,而最近,他越来越急躁?"
  "或者说越来越激动。"展昭说着,有些为难地低下头。
  "怎么了?猫儿,你是不是有什么主意?"白玉堂问:"你不想让包局知道这件事?"
  展昭犹豫:"我觉得赵爵相当危险,我怕这一切他都是有计划的,万一把包局卷进去……"
  白玉堂轻拍他肩膀:"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们自己来!下一步你想怎么做?"
  咬了咬嘴唇,展昭似是下定了决心,说:"我想……想让你哥见见赵爵。"
  "……"白玉堂一愣,"你的意思是……"
  "他的行为和表情太少了,我需要更多的细节来判断他的意图。"
  白玉堂点头:"而我哥,是给予他突然刺激的最佳人选!"
  展昭点头,"你哥好像并不排斥记起那段往事……我想给他催眠。"
  白玉堂刚想说好,突然猛地一拍大腿,大叫了一声:"不好!"
  本来两人是在嘀嘀咕咕地咬耳朵,被白玉堂这一声吼,不止惊了展昭,还惊得门外的包拯差点把香烟吞下去。
  "你吼什么?!"包拯气势汹汹闯进来。
  白玉堂哭丧着脸问展昭:"猫儿,现在几点啦?"
  展昭看表:"八点半。"
  白玉堂用头撞墙:"死啦!我又把我哥忘在S.C.I.了……"
  展昭和包拯同时静默,片刻后,两人抬手拍了拍白玉堂的肩膀:"准备挨第二顿打吧……"
  警局17楼,S.C.I.办公室门口。
  白锦堂铁青着脸坐在行李箱上,看着组员们纷纷仓皇地下班,哪里像是下班,简直就是逃窜。
  "臭小子!等会儿扒了你的皮!!"白锦堂盯着紧闭的电梯门碎碎念。
  法医室的门打开,公孙一身便装走了出来,甩着车钥匙向电梯走去,眼角的余光瞥了白锦堂一眼,像在瞥一只死老鼠……
  "喂!"白锦堂突然叫住他,"今晚让我住你家。"
  "啥??"公孙一脸的震惊。
  白锦堂理所当然地指指自己的行李:"无家可归!"
  "呵,我为什么要收留你?"公孙好笑地抱着胳膊站在电梯门口看他。
  "人道主义!!"白锦堂答得天经地义。
  "你可以去住宾馆。"公孙按下电梯的"下"键。
  "要花钱的!"理直气壮,拿起行李跟上。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收留你?"公孙把着电梯门不让他进。
  白锦堂指了指自己的嘴,又指了指公孙的面颊:"关系匪浅!"
  眼看公孙眼里聚集起杀气,白锦堂忙又补充了一句,"我箱子里有一瓶86年份的波尔多红。"
  ……
  公孙考虑片刻后,放开了手。
  白锦堂欢天喜地地进了电梯,没有注意到公孙的另一只手正插在兜里。
  摸着锃亮的手术刀,公孙在心里说:"弄到没人的地方——毁尸灭迹!!"

  数字凶手 22 窥伺

  公孙的住所,在S市中心一幢高级公寓里。
  本来,公孙是提议让白锦堂在车库暂住的,不料被那大耗子硬闯民宅成功,试图赶出……未果。
  看着大摇大摆坐到自家沙发上的白锦堂,公孙磨牙,开始盘算怎么解决他。
  "有杯子没有?"白锦堂从箱子里拿出一瓶精装的葡萄酒——86年的波尔多红。
  公孙转身,乖乖找杯子。
  没错,白锦堂准确地找到了公孙唯一的弱点:美酒!!
  第一眼看见公孙时,白锦堂就有种感觉,这是个喜欢酒的人。
  果然,进入公孙家里,就见到精致的酒架和吧台,大量的美酒成了最好的装饰品,点缀着主题简约的室内陈设,就像这家主人给人的感觉一样,高贵而典雅。
  白锦堂站起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S市的夜景尽收眼底。这片区域是本市高层住宅的集中地区,四周林立的高楼里灯火闪烁,犹如夜幕中的繁星点点,宁静而平和……
  看着看着,白锦堂突然盯着正前方一幢高楼的某层,皱起了眉——异样的感觉。
  那是一幢看来有些陈旧的老式高层建筑,十三层的某处窗户吸引了白锦堂的注意。黑洞洞的窗口,有一处白亮的光斑,就像一只巨大的眼球,不怀好意地凝视着这里,那是……高倍望远镜的反光?
  白锦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心说:"不会吧……"
  转身,就见公孙正蹲在壁橱前对比着几个杯子,似乎是固执地想要从满墙挂着的精致玻璃酒杯中,找出一个最合适的。
  西装外套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脱掉了,公孙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衫,领口敞开,袖口卷到肘部,不经意间露在外面的脖子和手腕,白皙,精致……
  察觉到了白锦堂的目光,公孙有些不解地转过头。只是简简单单地一瞥,微斜的凤目,长长的睫毛,轻薄淡雅的气质,完美的轮廓。如果说展昭的漂亮是一种沁人心脾的话,那么公孙就是一种耐人寻味了吧,展昭是纯净,公孙是冷艳。白锦堂突然觉得他俩有一些像,特别是那种毫无防备的样子,让人担心。
  "看什么?!"公孙皱眉问。
  白锦堂寻思了一下,突然问:"公孙,最近有没有人骚扰你?"
  "哈?"公孙一脸的不解,"什么意思?"
  "比如说给你送花,打电话,写信什么的……"
  "呯……"
  白锦堂的话还没说完,公孙手上的杯子已经掉到了地上,摔得粉碎。
  猛地反应过来,公孙慌里慌张地去捡玻璃碎片。
  白锦堂了然地扫视着房间,发现电话线早已被拔出了,丢在地上。
  走上几步,拾起来插上:"怎么电话线都不插好……"
  "不要!"公孙抢上一步就要拔出来,白锦堂一把将他搂住,亲昵地凑上去问:"是不是有人打电话骚扰你?"
  "你……你怎么知道?"公孙的脸色苍白,惊慌地盯着白锦堂。
  "男的女的?"
  "不知道……"
  "不知道?"
  公孙把白锦堂推开:"是……用变声器处理过的声音。"
  "说些什么?"
  "……"公孙咬着下唇,"说……'你是……我的'。"
  "还有呢?"
  "会……会送花……白的,百合花。"
  "持续了多久?"
  "一年左右。"
  白锦堂无奈:"你怎么不告诉玉堂他们?你身边有得是警察吧?"
  公孙皱眉:"以前只是偶尔会有,我也没太在意,只是这几天……变得很过分。"
  "玉堂他们最近因为案子很忙,所以你想等过一阵子再说,是不是?"白锦堂拉着他走到窗边,"我也许能帮你解决了他。"
  公孙不解地看他:"你怎么会知道?"
  白锦堂笑:"我脑袋以前受过伤,做过一年的无菌封闭治疗。"
  "什么?"公孙惊讶。
  指指自己的脑袋,白锦堂说:"自从好了之后,这里就变得很敏锐,特别是对于一些恶意的感觉。"
  说着,把公孙拉到身前,低头装作是在亲吻他的脖子,"前面的那幢楼里,有很浓烈的恶意哦。"
  公孙好笑:"你想说你有特异功能?"
  白锦堂无所谓地耸肩:"只是感觉敏锐而已,要不要打个赌?"
  "什么赌?"
  "你要配合我才行,我帮你把那个变态揪住来。"
  公孙想了一下,点点头
  白锦堂勾起一边的嘴角,伸手把公孙压到了落地窗的玻璃上。
  "啊!"公孙惊觉白锦堂正低头亲吻他的后颈,惊慌地转回头:"你……你干什么……"
  笑着贴上去,白锦堂解开公孙衬衫的扣子,手伸进了衣服里,感受着那份柔滑:"乖!要配合哦。"
  "啊……"公孙慌乱地想要挣脱,无奈白锦堂力气大得惊人,而且手还在不老实地四处乱摸。
  "你……放开!"公孙气得脸都白了,"别碰……啊……"
  "要抓变态哦!"白锦堂猛地把公孙翻转过来,撕开他的衬衫,在颈部,锁骨,肩膀处,啃噬般地亲吻了起来,一手制住公孙的腰,一手沿着腰背曼妙的线条摸索下滑,掠过臀线触碰到公孙两腿中间时,惊得公孙几乎跳了起来,"变态!你才是变态!放手!别碰我……放开!混蛋!"
  看着怀里明显受惊过度,又踢又打,拼死反抗的公孙,白锦堂突然觉得好玩极了,真够味道!手上更加不老实起来,心说,我幸幸苦苦帮你抓色狼,你总得给我点劳务费吧?全然不管自己现在已经成了一只真真正正的色狼。
  "嗯……"被折腾得苦不堪言的公孙,后悔得连死的心都有了,都怪自己引狼入室。
  "嘘。"白锦堂停下动作,好笑地看着公孙,道:"就快来了,再忍一忍。"
  公孙额角和两鬓汗涔涔的,刚才过度的挣扎,身上已经脱力,这个该死的怪力男,没有能力再反抗,只能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占尽便宜,还笑得死不要脸的人。
  那副凶悍的模样,配上凌乱的衣衫,原本苍白的脸颊上泛着潮红,白锦堂真想对着月亮狼嚎几声,太性感了!大爷他好的就是这口啊!
  不过,白锦堂毕竟不是真的色狼,也不是那种喜欢硬来的人。抬手轻松地把公孙抱起来,放到沙发上,自己也压了上去,只是这次,他没有动,而是注视着公孙说:"手伸过来,搂住我脖子。"
  "你做梦!"公孙伸手用力推他。
  白锦堂摇头,"你知不知道,面对色狼的时候,你越是反抗,人家就越来劲啊?"
  "变态!滚开!"公孙拼命反抗。
  白锦堂抓住他双手,凑上前道:"装装样子而已!你不愿意我就来真的了。"
  ……
  见公孙迟疑,白锦堂满意地放开了手,低下头去,公孙侧过脸。
  "嗯?"白锦堂蹭蹭公孙的耳朵,似乎是在催促。
  公孙缓缓地伸手,攀住他肩膀,慢慢地环住了他的脖子,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记住……"
  "DIDIDIDIDDIIDIDIDIDIDDIDIDI……"急促的电话铃响起,公孙明显地一愣。
  白锦堂挑着嘴角笑道:"先别理他。"说着,低头捉住公孙的嘴,温柔地吻了起来。
  "唔……"公孙没想到他竟不讲信用,只得抬手捶打白锦堂的背。
  电话不停地响着,白锦堂却完全没有要去理会的意思,自顾自享受着幸苦挣得的福利。
  "你……不……电……电话"公孙喘息着,已经连整句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锦堂这才伸手去接电话,公孙注意到他到举动,明显地紧张了起来,白锦堂把他搂到怀里,"别怕,有我。"
  "喂~~"接起电话,白锦堂边听,边低头接着吻公孙。
  "呼~~呼~~"电话里传来了粗重的喘气声,白锦堂可以清晰地感觉到那种愤怒。轻笑,边吻边对电话里说:"说话!"
  电话里的人还是没有声响,只是喘息声越来越重,似乎是处在一种狂怒的边缘。
  "哼……"白锦堂凑到公孙耳边,"你好甜……叫出声,我想听……"
  惊得公孙就想喊"无耻!恶心!下流……"无奈都被白锦堂堵回了嘴里。
  突然,电话里传来了一阵有如金属划擦般的尖锐叫声,伴着歇斯底里的怒吼:"你是我的……是我的……是我的……"尖利的叫声在变声器的作用下显得诡异凄厉,白锦堂脸上出现一丝狠戾,笑着说:"谁说他是你的?他是我的。"
  "闭嘴!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叫声有着一种撕心裂肺的撕扯感。
  "挂电话……挂……挂掉。"公孙实在是不想听这种非人类一般的叫喊声。
  白锦堂对着电话道:"要杀我就尽快,不然他今晚就是我的。说完,挂了电话,单手扯掉电话线,站起来,一把抱起已经脱力了的公孙,走向卧室。在经过窗户时,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抬手拉上窗帘,抱着公孙走进了卧室。
  把公孙放到床上,规规矩矩地给他盖上被子,关灯。
  白锦堂走出卧室,捡起地上公孙的外套,摸索了一下,找到了公孙的手机。取过一个杯子,随手从柜子上拿下一瓶酒,打开,给自己倒了一杯。
  端着酒杯走到沙发前,坐下,慢慢地啜饮。打开公孙的手机,翻到通讯录名单,一个名字一个名字地播打了起来……
  黑暗阴森的房间里,一个人近乎疯狂地摔着所有可以摔的东西,撕扯着所有可以撕裂的东西,用他那已经近乎嘶哑的声音着了魔一般,一遍又一遍地喊着:"你是我的……我要杀了你……你是我的……我要杀了你……"
  "嗡嗡~~~"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颤颤巍巍地拿出来,就见来电显示是:"公孙……"
  狠狠地按掉了电话。
  立刻,又响了起来。
  发疯一般地把电话摔在了地上,随手拿起一件坚硬的器皿就开始狠狠地砸起来:"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嘟嘟"的等待音之后,是急促的忙音,再拨,就换成了"您所拨打的用户,现在暂时无法接通……"
  白锦堂拿开电话,又看了一眼那个名字。冷笑一声,关掉电话,靠到沙发上,仰头——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数字凶手 23 狂恋

  公孙迷迷糊糊地醒过来,发现自己正睡在卧室的床上,阳光透过轻薄的窗帘,照得房间里很亮。
  看床头的闹钟——九点。
  记得昨天……
  摇晃着还有些昏沉的脑袋,公孙爬了起来,走到客厅看了一圈,白锦堂已经不在了。
  茶几上放着那瓶86年的波尔多红,下面压着一张纸条:
  "酒送给你,我有事要办,先走了。玉堂他们早上会到你那里,记得今天一天都不要离开他们身边哦!
  还有,让玉堂看看对面楼的13层第5扇窗户。
  ——白锦堂 "
  公孙想起昨夜的事情,本来憋了一肚子火,不过看见那瓶86年的波尔多红……算了。
  走到洗手间,打开水龙头,抬眼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公孙一愣。
  他怎么穿着睡衣??
  记得昨夜睡下时没有换衣服啊?不好的预感!
  公孙解开睡衣的扣子,从脖颈一直向下,就见斑斑点点的红痕,映在雪白的皮肤上,情色异常……痕迹一直延伸到小腹。向下微微拉低裤腰,就见平坦的小腹上,赫然有几个红色的字迹,是用红色的油性笔写的:
  "白锦堂到此一游,此地区开发权归白锦堂独家所有,其他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Ps:身材真好!!"
  "那个混蛋!"公孙愤怒地把毛巾摔在了地上,"无耻!下流!混蛋……"
  边骂,公孙边用湿毛巾擦自己的小肚子……只是,油性笔根本洗不掉!
  "叮咚~~叮咚~~"
  门铃响起,急忙扔掉了毛巾扣上扣子,肯定是白玉堂他们来了。
  愤愤地走去开门,公孙盘算着一定要吧白锦堂揪出来,报仇雪恨!!
  打开门,却是一愣。
  站在门口的人显得有些疲惫,凌乱的头发和微微的胡渣使他看起来有些狼狈,还是那身白大褂,阴郁的脸,深深的黑眼圈。
  "你……怎么?"公孙有些惊讶于眼前人的突然来访。
  那人盯着公孙笑了一下,开口道:"我想见你。"声音是残破一般的嘶哑。
  公孙呆呆地看着眼前人,突然觉得脊背发凉,猛地伸手想把门关上,却不料那人狠狠地一推门。
  公孙没有防备,一个趔趄就向后倒去。摔倒时撑住身体的手腕一阵刺痛,扭伤了。
  那人已经从门外走了进来,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块白色的方巾,向倒在地上的公孙逼近。
  "为什么?"公孙后退,但那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脚踝。
  "不要……"公孙挣扎着想爬起来,那人突然笑着向他扑了上来,把那块方巾压上了他的口鼻。
  "嗯……嗯……"公孙的挣扎慢慢地减弱,手脚变得无力,意识也在渐渐地流失,眼前,只看到那人阴森的笑脸,随即陷入黑暗。
  为什么? 陈璟……
  陈璟轻轻地松开手,公孙已经晕了过去。伸出略微颤抖的手,去触碰公孙的脸颊,突然嘶哑地笑了起来,"哈……哈……我早说过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抱起公孙,转身离去。
  白玉堂和展昭昨天因为赵爵的事情折腾到很晚才睡,一早就被手机铃声吵醒。白玉堂拿起电话,见显示来电的人是公孙,疑惑……
  "喂?"
  "咦?我打的明明是小昭的电话啊,为什么是玉堂你接呢?莫非现在小昭就睡在你旁边?啊呀!恭喜你呀玉堂!正所谓有志者事竟成,果然是黄天不负苦心人,百炼钢变绕指柔啦!!"
  "……"白玉堂用了十秒钟来消化这句话,"大哥??你怎么会用公孙的电话?"
  "我在公孙家啊,我昨天被某些无良的弟弟抛弃,变得无家可归,只好投靠他人啦。"
  "……"白玉堂无语,看看床头的闹钟——八点半
  "你一大早叫醒我不会只是为了抱怨吧?"白玉堂打着哈欠从床上爬起来。
  "你马上到公孙家里来。"
  "干吗?"白玉堂不解地问。
  "来了就知道了,他可能有些麻烦。"
  "什么?"白玉堂一震,"公孙会有什么麻烦?"
  "少废话,赶快来!我要出门了,就这样吧。"
  "喂?哥?喂!!"
  白锦堂已经挂机。
  "怎么了?"
  白玉堂的声音吵醒了床上的展昭。
  因为要"保护"展昭,所以从昨天开始,白玉堂直接住进了猫窝,经过一晚的软磨硬泡,终于实现了与猫儿的"同床共枕"……
  展昭抱着被子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好困呀,"什么事啊?急成这样?"被窝里突然耸动了几下,"鲁班"钻出了毛茸茸的脑袋,在展昭身上蹭蹭,舔舔……一脸幸福地喵喵叫着。
  白玉堂拿着手机敲敲下巴,突然道:"猫!起床!"
  ……
  两人驾车赶到了公孙家的楼下。
  "你大哥没说是什么事啊?"两人走进电梯,展昭问白玉堂。
  "没,就说公孙有麻烦什么的。"
  电梯停在了11层,走出电梯,两人就一愣——公孙家的门大开着。
  对视一眼,快步走了进去。
  房里很整洁,只是在门口的地方有些凌乱,特别是地上的几个鞋印和一块白色的方巾……
  "公孙?!"白玉堂查看各个房间,里外哪里还有公孙的踪影。
  "玉堂,你看!"展昭拿起茶几上的那张纸条递给白玉堂。
  扫了眼纸条,白玉堂连忙抬头看对面的大楼,只看了一眼就骂了声"糟糕!"转身往外冲,展昭连忙跟上。
  "13层第5扇窗户是哪家?"白玉堂冲进大楼,揪住保安就问。
  "啊……你,你们想干吗?"
  展昭连忙掏出证件:"我们是警察。"
  "呃……那,那是空房,没……没人住……"保安战战兢兢地道。
  "钥匙!"白玉堂一脸的严峻,保安赶忙掏钥匙。
  两人快速地到达了13楼,白玉堂掏出枪,展昭插入钥匙,一转就闪开,后面的白玉堂一脚踹开大门闯了进去。
  里面早已没有人,只是房间里的景象,看得两人瞠目结舌。
  就见这是间完全没有装修过的毛坯房,房间巨大的落地窗前放着一架高倍望远镜和几部摄录机,地上是一片狼藉,散乱的都是砸碎的器皿和撕碎的照片。满墙,贴满了公孙的照片,都是偷拍的: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洗完澡后在擦头发的,系领带的,打电话的……
  白玉堂原地转了几圈,急得直挠头,他为什么没有再快一点赶过来?!
  展昭飞快地扫视着照片,突然说:"我知道是谁了……"
  "什么?"白玉堂差点跳起来,"谁?"
  "殡仪馆那个!"
  白玉堂听后就拉起展昭往外跑,边跑边打电话:"王朝,带兄弟们到殡仪馆去,抓一个叫陈璟的化妆师,他绑走了公孙!快!"
  跃上车,白玉堂装上警灯,踩下油门,车子飞快地往殡仪馆驶去。
  "你怎么知道是陈璟的?"开车上路,白玉堂终于开口问展昭。
  "说不定,从一开始,我们就被耍了。"
  "……什么意思?"白玉堂超车,嘴里骂,"要是有架飞机就好了!"
  "那些照片,拍摄的手法,构图,打灯……感觉都很熟,在哪里见过!"展昭抓紧车顶的把手。
  "……"白玉堂沉默了一下,"陈璟给公孙的那些死人照片。
  展昭点头:"所有人都是死后被盖上的印,医院也好,殡仪馆也好,可以顺利接触到尸体的人……"
  "化妆师!"白玉堂皱眉,"是他把完全不相干的案件组织到一起,编造成了一件连环案。"
  "没错!"展昭道,"因为正好和吴昊他们的案件扯到了一起,才会让我们把案件扩大化了。"
  "吴昊是他杀的。"白玉堂加速,"陈璟外貌特征和囚犯描述的复合!"
  展昭摇着头:"他的行为是一种极度的偏执,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才会使他的行动激化。"
  "肯定是我哥。"
  "嗯……他有洁癖,自己喜欢的东西绝对不会允许别人染指……你哥昨夜在公孙家过了一晚,所以他觉得无可容忍。"
  "公孙会不会有危险?"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沉默了一会,按他的行为推断:"他很有可能会杀了公孙……"
  "什么?他不是喜欢他么?"
  "你没看见那些照片么?他是个独占欲或者说控制欲很强的人,不可以受到反抗,什么样的人是绝对听话不会反抗的呢?"
  白玉堂听完展昭的解释,有些绝望地说:"……死人……"
  阴暗的房间,冰凉的地面上,公孙穿着单薄的睡衣躺在那里,地气的透骨寒意让麻醉剂的效应很快过去。
  公孙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天花板上厚厚的污渍,身边一盏充电灯,发着昏黄黯淡的光。
  "醒了?"嘶哑的声音响起在耳边。
  公孙转过头,就见陈璟跪坐在他的身边,低头专注地看着他的眼睛。
  因为麻醉剂的缘故,公孙觉得手脚都很重,没有办法移动分毫。
  "为什么……?"公孙似乎是在自言自语。
  "呵呵……"陈璟自嘲一般地笑着,"你自然是不明白为什么的,因为你从来不曾多看过我一眼……"
  公孙沉默了一会儿,"案件也是你伪造的么?"
  "没错!"陈璟伸手抚摸公孙修长白皙的颈子,"本来,只是为了让你注意我,只是没想到,你们真的就立案侦查了。"
  "呵……荒谬,为了这个,你就去杀人?"
  "荒谬?你觉得荒谬?!"陈璟突然变得激动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暴躁地站起来,来回快步走着:"我……我自从第一次见到你……我……你竟然说荒谬?"
  停下脚步,陈璟有些危险地低头看公孙:"是因为那个男人?"
  公孙皱眉:"你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和你一样变态?"
  "……"陈璟听到公孙的话后,眼睛渐渐眯了起来。他呵呵地笑着,蹲下身,抬手扯开公孙的睡衣。
  ……!……公孙一颤,有些惊恐地看着陈璟的举动。
  "我说过了,你是我的,是我的……"说着,手伸向了公孙的裤腰,轻轻地向下拽。
  "不……住手……"公孙慌乱地想挣扎,只可惜麻醉未散的身体,完全不受控制。
  "不要怕……我……"陈璟突然愣住,因为他看到了公孙小腹上那两行红色的字:
  "白锦堂到此一游,此地区开发权归白锦堂独家所有,其他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Ps:身材真好!!"
  陈璟的眼睛开始充血,呼吸变得急促,身体似乎是承受不了那种狂怒,激动地颤抖个不停。
  而这时,就听身后一声轻轻的嗤笑,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你不认识字么?怎么可以乱碰别人的东西?"
  陈璟还没来得及回头,就觉肩头一阵剧痛,"喀嚓"一声,肩胛骨,被身后的人捏碎。
  "啊~~~~"嘶哑的惨叫声传来。
  把陈璟扔到身后不远的地方,对着黑暗中的人说:"给我拆了他!留一口气。"
  "是!"黑暗中传来了两个几乎一模一样的回应声,冰冷刺骨,陈璟被拖进了黑暗里,随后,就只剩下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把公孙从冰冷的地上抱起来,笑问他:"我帮你抓住了色狼,你怎么报答我?"
  白玉堂和展昭赶到时,就见S.C.I.的其他人也正从警车里冲出啊。
  众人闯进殡仪馆,四下寻找却怎么也找不见陈璟和公孙。
  正着急上火,就见焚化室的门被打开,白锦堂抱着公孙从里面走了出来。身后跟出两个长相和穿着都一模一样的人,拖着已经散架了一般,奄奄一息的陈璟。

  数字凶手 24 审讯

  焚化室的门打开,白锦堂抱着公孙走到众人面前,公孙身上盖着他的西装外套,碎发遮着眼睛,看不清表情。
  "他没事吧?"展昭紧张地问。
  "没事,有点麻醉剂过量。"白锦堂说着,看看身后的陈璟:"人在那里。"
  白玉堂看到陈璟一副软趴趴的样子,立马瞪眼:"你俩对他用私刑了?"
  "你没有证据不要含血喷人!"双胞胎异口同声。
  白玉堂上前一步,捏捏陈璟的身上,发现关节都错位了,怒道:"你两在国内还敢那么嚣张?"
  双胞胎用眼角瞄白玉堂:"有证据么?他是自己摔倒的!"还是异口同声。
  "死双胞胎……"白玉堂摞袖子就想揍人。
  展昭连忙拉住:"算了算了,先送公孙去医院吧。"
  "小展呀,好久不见!"双胞胎冷冰冰的脸上立刻出现了笑容,一人一边地伸手搂住展昭的肩膀。
  "兆兰兆惠,你俩也来啦?"
  "嗯!好久没见了,小展越来越可爱……"
  白玉堂伸手一把把展昭拉到身后,瞪双胞胎:"你们两只变态,离他远点!快给我滚回意大利去!!"
  双胞胎得意地摇头:"我们不回去了!"
  "啥?!"不只白玉堂,连展昭也一愣。
  "哦,我这次回来也是因为这个。"白锦堂突然插嘴,"我想把生意移回国内来。"
  ……
  展昭拉着白玉堂走到一边,小声问:"在国内卖军火是犯法的吧?难道要成立黑手党?"
  白玉堂挠头:"这个……"
  "玉堂……"
  两人回头,惊觉白锦堂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们身后。
  "是你告诉小昭,我是卖军火的?还有什么黑手党?"
  "呃……这个……"白玉堂开始瞄逃跑的路径,双胞胎却一左一右地挡住了可以逃跑的路径。
  "亏我平时那么疼你……"白锦堂的眼神越来越危险,"原来在你心目中大哥是个大反派……"
  "啊!"身边的展昭突然说话:"公孙好像很难受的样子啊!"
  ……!……白锦堂连忙低头看怀里的公孙,就见他似乎是麻醉的效力已经过了,身体轻轻地挣动了几下。
  "快送他去医院吧,麻醉过量可大可小的!"展昭拉过白玉堂转身就跑,"我们快去审讯陈璟吧……"
  成功被解救的白玉堂钻进车子后,一把搂住展昭:"猫儿!你真是太好啦,来!亲一下!"
  "呀~~"展昭怒极,一爪子拍过去,"死老鼠!我以后再也不会救你!!"
  白锦堂望着成功逃脱的展昭和白玉堂,若有所思。身边的双胞胎凑上来:"大哥,你还要抱多久?"
  ……
  陈璟这回的确是吃了不少苦头,丁兆兰和丁兆惠不愧是做过雇佣军的人,漂亮地卸下关节,却没有硬伤,只是痛得厉害。
  走进审讯室,展昭和白玉堂就见陈璟靠着椅背上,感觉,像一个断了线的木偶。
  "陈璟。"白玉堂在他面前坐下,把手上的资料扔到桌上,"案件都是你伪造的?"
  陈璟还是保持着刚才的姿势,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玉堂皱皱眉,他最见不得人这种要死不活的样子,转脸看看展昭,意思是:"你来吧。"
  展昭点点头,看了陈璟一会,缓缓开口:"你给公孙用的麻醉剂太多了。"
  陈璟似乎是微微地一颤。
  "他可能要住院一段时间。"展昭继续说,"左手也骨折了。"
  陈璟抬起头,嘶哑着问了一句:"他……他是不是很恨我?"
  展昭点点头:"你还想和他一起烧死在焚化室里是不是?"
  陈璟点头:"我……我只是想和他在一起……"
  "你给他用那么多麻醉剂,是不是怕他被火烧的时候会疼?"
  "嗯……"陈璟点点头。
  "可是公孙并不知道这些。"展昭说道:"他并不知道你为他做了多少事。"
  陈璟摇头:"他从来就不在乎……"
  "不是!"看到陈璟眼中闪现的一丝希翼,展昭接着说:"并不是他不在乎,而是你没有告诉他。"
  "我……"陈璟迟疑。
  展昭道:"你要知道,你喜欢他并没有错,错的是你做的事情。把事情都说出来,我会帮你转告公孙。"
  陈璟茫然地看着眼前的展昭:"我说出来了,他会原谅我?"
  白玉堂一直在一边听,突然觉得陈璟其实很可怜,"你还想不想再见到他?"
  "什么?"陈璟震惊地抬起头:"我还能再见到他?"
  "呵……"白玉堂摇头,"说出事实,他原谅你的话,也许会来看你。"
  "我说,我说……"陈璟慌忙点头,"你们问我什么,我都说。"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拿出纸笔开始记录。
  "你认识公孙多久了?"
  "八……八年了。"
  "你是公孙的同学?"展昭翻看陈璟的资料:"不过你比他大两届吧?"
  "嗯……"陈璟点头,"第一次见他,是在学校的聚会上。"
  "你喜欢他很久了?"白玉堂问。
  "从见到他的第一眼开始。"
  "那你偷窥他多久了?"
  "一……一年。"
  展昭点头:"送花和打电话也是?"
  "嗯。"
  "为什么,最近一年才开始?"
  "为……为了直面自己的感情。"
  白玉堂皱眉看展昭,"直面自己的感情"。
  展昭想了一下:"是你自己决定的,还是别人给你的建议?"
  "是,医生给我的建议。"
  "医生?"白玉堂来了兴致:"什么医生?"
  陈璟叹了口气:"以前,我只要远远地看他一眼,就很满足了。只是渐渐地,我越来越想他,这种感觉……每当他和别人说话,对别人笑……我,我都有一种想杀人的冲动,会想,他要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就好了。有时候,连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不正常……"
  白玉堂看看身边专注地听着的展昭,在心里苦笑,他很能理解陈璟的心态呢。
  "你觉得自己不正常,所以去看了医生?"展昭问。
  "嗯。我觉得自己再这样下去,可能会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所以,就去找了心里医生。"陈璟接着说:"医生建议我,直面自己的感情。"
  "他建议你去偷窥和送花?"白玉堂惊讶,"是哪里的心理医生?叫什么名字?"
  陈璟摇头,"因为,我也算是政府部门的公职人员,我的职业,你们也知道,本来就很敏感。而且,我也不想给公孙造成困扰,所以,我找的是私人的心理诊所,是朋友介绍的。"
  展昭点头:"也就是说,你找的是没有营业执照的诊所?"
  陈璟点头:"那,那根本不是诊所,只是一个小房间。不过医生很管用,每次跟他谈过之后,我就会好过很多。"
  "医生叫什么名字?"白玉堂问。
  "我……我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他让我叫他医生就好了,他说,让我不用担心,说他是国内很有名的心理学教授,因为有在政府部门工作,不能私下营业,所以要隐姓埋名。"
  "长什么样子?"
  "嗯……年纪很大了,戴副眼镜,看着很有学问。
  白玉堂从文件夹里拿出两张照片,是许教授和张博士的,"这里面有没有这个人?"
  陈璟凑近一看,指着许教授的照片说:"应该是他。"
  "应该?"
  "房间里的光线很暗,我没有看清,感觉差不多……不过,这个人我见过。"陈璟说着,指了指张博士的照片。
  "你在哪里见过?"展昭有些吃惊。
  "那天我出诊所时,在门口见过他。"
  白玉堂问:"你为什么要编造连环数字杀人案?"
  陈璟有些犹豫:"我按照医生的建议,开始偷看公孙,给他送花。开始的时候,感觉,很高兴很快乐,不过渐渐的……"
  "你又不满足了?"白玉堂说。
  "嗯。"陈璟点头:"医生说,其实我的感情并没有不对,说不定,有办法让公孙接受我。"
  "方法就是编造案件?"
  "因为公孙平时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只有对工作好像还蛮认真的,所以,就想从工作下手。"陈璟继续道,"果然,公孙听到案件的时候,真的就很感兴趣地约我见面……他,他是第一次跟我说了那么多话。"
  "为什么杀吴昊?"
  陈璟有些慌乱:"我没想到,公孙真的把案子交给了你们,而你们又立案侦查了,我……我怕事情败露……而且,只要杀了吴昊,那么案子就成了真正的连环案件了。"
  "号码是谁告诉你的?"
  "是……医生。"
  白玉堂好笑:"你不觉得奇怪么?为什么他会知道号码?"
  陈璟迟疑了一下,说:"他说,那些都是失败的实验品。"
  ……
  "你怎么进的监狱?"
  "医生带我去的,他说他是官方的心理医生,可以直接进去监狱的医疗室。
  白玉堂看展昭:"难怪警卫们一个都没发现。"
  展昭点头:"许教授的确是官方的心理分析师……而且资历还很高。"
  "那是啊。"白玉堂道,"二十年前就能证明赵爵不正常了。"
  展昭沉思:"你说,他会不会是在做某种实验?"
  "很有可能,刚才还提到什么实验品。"白玉堂站起来,把纸笔推到陈璟面前:"把诊所的地址写下来。"
  展昭也站起来:"你想去抓人啊?"
  白玉堂摇头"不行,证据不够,那老家伙又是行家,办事滴水不漏。"
  "对啊!"展昭表示赞同"他只要证明陈璟心理不正常,就可以把罪责推得一干二净了。"
  白玉堂拿起那张地址,转身出了审讯室。
  "你要去哪里?"展昭连忙跟上。
  "呃……猫儿,我突然想到些事情要办……"
  "你想自己去那个诊所查探对不对?"展昭揪住他,"我也去。"
  白玉堂无奈:"太危险了,万一出事怎么办?你乖乖在这里等。"
  展昭白他一眼;"我们说好了的,出外勤要带我去!"
  "有危险!"
  "你自己叫我不能离开你一步的,现在就要撇下我自己行动。"
  "我是为你好啊,你怎么不讲道理。"
  "好!"展昭点头,"我去告诉包局!"
  "你告诉他什么?"白玉堂连忙拉住转身想走的展昭。
  "我去告诉他,说你私自行动!"
  "喂,你别……好好,我怕你了行吧!"
  "嘿嘿。"展昭心满意足,跟着垂头丧气的白玉堂出了警局。

  数字凶手 25 暗示

  展昭和白玉堂驱车赶往陈璟提供的,徐教授私人诊所的地点,兜兜转转,到了S市一处比较低档的酒吧街附近。
  由于白玉堂的车过于引人注目,两人把车停到了较远的地方,徒步走了进去。
  这一区是混混聚集的地方,酒吧,歌舞厅,都是些声色场所,在这里徘徊的人大多年纪不大,打扮怪异。
  展昭对照着地址寻找着门牌号,身边的白玉堂突然把他拉到自己身边,伸手搂住他肩膀。
  "干吗?"展昭抖抖肩膀,斜眼看他。
  "嘘。"白玉堂轻轻地说,"别往后看,有人跟着我们。"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展昭一脸惊讶地问。
  白玉堂微微一笑:"估计跟你想的不是一回事。"
  "什么意思啊?"展昭不解。
  "一会儿你就明白了。"白玉堂搂着他,转进了一个没人的巷子。
  身后突然响起了脚步声,很散乱,好像不止一个人。
  白玉堂停下脚步,这时,身后跑上来两个人,身后还有两人,四人站开,把展昭和白玉堂围到了中间。
  展昭观察四人,看起来都是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穿得很朋克,纹身加诡异发型——COSPLAY??
  "两位像是有钱人啊。"其中有一个小混混打量着展昭和白玉堂,"借几个钱来花花。"
  展昭看白玉堂,拼命忍笑,刑警队长被人勒索,白玉堂打出娘胎以来,恐怕还是头一回。
  "没钱也没关系。"另一个混混突然嘿嘿笑着伸出手,"陪我们玩玩也可以……"手径直就伸向了展昭的下巴。
  "咔"地一声脆响,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见白玉堂伸手拽住了那人的手,而那只手,正以一种不可能的姿势扭曲着——断了。
  "呀~~"那小混混握着断手痛苦地惨叫着,蹲到了地上。
  其他三人立刻也慌了手脚。
  白玉堂问展昭:"上次教你的那几招还记不记得?"
  展昭点头,一脸的跃跃欲试,实战耶实战,机会难得呀。
  白玉堂无奈摇摇头,对着那三个混混招招手。
  三个混混彼此望了几眼,带头的一个喊了声:"上……"就冲了过来。
  白玉堂上前一步,让过一个,挡住了后面的两个。
  被让过的那个直接冲向了展昭。
  展昭默念着白玉堂教他的口诀:"看准时机,迅速上右步,右臂顺势捋对方小臂,左手抓住对方左肩部,左腿向对方左腿外侧上步,转腰,双手右前下拉,将对方由身侧向前摔出。"
  那小混混"嘭"地一声,结结实实地飞出去摔了个狗啃泥。
  耶~~展昭小小地握个拳,回头看白玉堂,见他已经摆平了另外的两个混混,正回头看他。
  白玉堂见展昭一脸"好过瘾啊,好想再来一次啊"的可爱表情,真想拉过来狠狠亲一口,不过……算了,免得被揍。
  伸手拉起一个小混混:"还要不要继续?"
  "咳咳……别……不,不敢了"那小混混边咳嗽边求饶。
  "看看这个地址。"白玉堂把那小混混揪起来,展昭也很好奇地凑上来,"是不是在这附近?"
  小混混眯起眼睛看了看地址,点头说:"没……没错,就在前面那幢房子里。"
  白玉堂松开手,几个小子就落荒而逃了,两人也不想追究,径直走向了小混混所指的房子。
  这是座两层小楼,一扇破破烂烂的卷闸门半开着,里面是黑洞洞的楼道。
  白玉堂向里望了望,那出便携手电,回头看展昭,小声嘱咐:"小心!"
  "嗯。"展昭点头,跟上。
  两人走进了楼道,据陈璟的描述,诊所是在二楼。
  小心翼翼地走上楼,不同于一楼的黑暗,二楼透出隐隐的昏黄灯光。
  关掉手电,白玉堂突然停下,拦住展昭。
  展昭有些不解地看他,白玉堂掏出枪,伸手指指自己的鼻子。展昭一闻,果然感觉有很重的味道——血腥味。
  也把枪掏了出来,有些焦急地看向白玉堂。
  两人分开,一左一右地向那个房间包抄过去。
  房门并没有关,而是虚掩着。
  白玉堂抬脚轻轻踢开门,房间里,灯光是红色的,昏暗异常。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展昭皱了皱眉,无论是谁,流了那么多血都不可能还是活的了。
  两人一前一后地闪进了房间,进门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慑。
  就见许教授直挺挺地躺在地上,颈部一道血口,满地几乎都是血,从血液的颜色和凝结程度来看,至少已经死了24小时了。
  毕竟是曾经一起共事过的老前辈,展昭看到许教授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撇开脸不愿再多看。
  白玉堂检查了一下房间,无奈拿出手机,叫来了S.C.I.的众人。
  很快,这幢阴森的小楼就被警车包围,警戒线隔开围观的人群,展昭坐在警备车上发呆。白玉堂走到他身边,打开一杯热的灌装咖啡给他:"你没事吧?"
  展昭接过咖啡,双手捧着,感受着罐子上的温度,好驱散四周的寒气,"你觉得呢?"
  白玉堂叹了口气,坐到他身边:"事情好像变得有些不受控制。"
  "原本以为找到许教授,就可以告一段落了,没想到他竟然被杀。"展昭喝一口咖啡,"好难喝。"
  "那个张博士是凶嫌。"白玉堂拿过咖啡,"难喝么?"尝一口,皱着眉把咖啡扔了,"就跟这杯咖啡似的,买它来是为了喝的,没想到比起喝来,倒是暖手比较管用。"
  展昭低头笑。
  "笑什么?死猫!"白玉堂挠挠头。
  "你安慰人的方法好逊!"展昭望天,"讲道理一点都不适合你。"
  "你还不是笑了?"白玉堂得意地拿肩膀蹭蹭他,"我可是文武全才!"
  ……
  "头,现场勘查完了。"
  白玉堂点头:"有没有什么线索?"
  王朝摇头:"没什么发现,凶器也没有。"
  "张龙那边怎么样?"展昭问。
  "刚打电话问过,没找到张博士,还在继续找。"王朝说,"徐庆他们还在学校附近……那小子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继续找吧,盯紧点"
  "是。"
  正想要收队回去,白玉堂的手机突然响了,拿起来一看,白玉堂一愣:"包局来的?"
  接起来,"喂,局长?"
  ……
  电话大概只持续了十秒钟,白玉堂却是愣住,一脸的惊诧。
  "怎么了?"很少见白玉堂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展昭有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
  白玉堂放下电话,看展昭:"赵爵跑了。"
  "……什么?!……"展昭惊得差点跳起来,"怎……怎么可能?"
  "包局让我们先过去,走,猫儿。"白玉堂拉着展昭就向车子跑,回头对王朝说:"带上人跟我走。"
  原本要三小时才能到达的路程,竟然被白玉堂开得只用了一个小时。光看他那种把汽车当飞机开得架势,就能知道他现在有多着急了。
  到达研究中心后,众人直接跑向了赵爵的病房。
  包拯站在房门口抽着烟,从那一地的烟头,可以看出他已经来了有一段时间。
  "怎么会这样?"望着空空如也的牢房,白玉堂问包拯。
  "监控录像都拍下来了。"带着两人到了监控室,包拯打开机器:画面清晰,带走赵爵的,竟然就是张博士。
  "张博义,四十二岁,著名心理学家,是这个研究中心的研究员,他有权利进入病房。"包拯熄掉烟,"他了解这里的情况,瞅准了警卫换班的空隙,带着人走了。"
  包拯看着身边的白玉堂和展昭紧蹙的眉头,说:"你们也不用太紧张,发通缉令抓人吧,我叫你们来是想让小展看一下赵爵的房间。
  "房间?"展昭不解。
  "呵。"包拯轻笑,"你上次不就看出些端倪了么?"
  "……"展昭转脸瞪白玉堂。
  白玉堂连忙摆手:"不是我说的。"
  包拯摇头:"我虽然年纪大了,不过还不瞎,你们两个神神秘秘的,想想就知道有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一眼,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另外,你俩小心点,尤其是小展。"包拯喊住想要往外走的两人,"还有你哥。"
  白玉堂立即紧张了起来:"你觉得,赵爵会对猫儿和我哥不利?"
  包拯点头。
  "我哥当年发现了他的秘密,我可以理解,不过,猫儿跟他一点瓜葛都没有吧。"白玉堂似乎是有些火大,"他为什么要伤害猫儿?"
  展昭拉住白玉堂:"玉堂,你别那么激动。"
  白玉堂挣开,继续道:"当年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不说?有什么不能说的?"
  包拯看着发火的白玉堂和在身后拉着他,一脸担心的展昭,突然笑了。
  长长出一口气,"二十年前,我也看过这样的场面呢。"
  "……?……"展昭和白玉堂对望一眼,有些不解地看包拯。
  包拯索性搬了把椅子坐下:"那时候,我和允文也是这样,很容易暴躁,赵爵总会拉住我们,然后帮我们想办法。并不是因为当时的事情是什么秘密……而是因为,实在不想再提起。"再次点燃烟,"你们知道,赵爵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么?"
  见两人摇头,包拯苦笑着说:"因为那时候,大家办案都是靠很传统的方法,赵爵提出的心理分析的理论常常会遭人非议。他曾多次提议建立心理分析的专门部门,招收心理学的研究员来从事心理画像……可惜都被看作是天方夜谭。"
  "他是为了证明心理学的有用,所以才去杀人?"展昭问。
  "嗯。"包拯吸了一口烟,"他用心理暗示去杀人,再用心理分析去救人……把那些曾经嘲笑过他的人都耍得团团转。"
  白玉堂已经平静了下来:"他要害展昭,是因为嫉妒?"
  包拯点头:"你们知道,他在被戴上吸音器前,最后说的话是什么么?"深吸一口烟,"他说他嫉妒,嫉妒我,嫉妒允文,嫉妒所有的人……他说天才,一定要找到一个舞台,不然的话,天才会活得比那些蠢材还要痛苦,他所做到一切,只是为自己创造一个舞台而已。"
  听着包拯的叙述,展昭有些出神,"如果,当时就有心理分析中心,这样专门的部门的话……"
  包拯点头:"那他就会和你一样。"
  ……随后,包拯就沉默了,似乎是陷入了长久的回忆,白玉堂和展昭看到的,是他眼中无限的遗憾和伤感。这种神情,白玉堂很熟悉,他看了将近二十年了,他家老头子也会这样,边抽烟,边发呆……无限的伤感和遗憾。小时候还觉得这样超有男人味,但现在想起来,自己还真是值得庆幸。
  "少抽点烟吧。"白玉堂对包拯说:"对身体不好。"说完,拉着展昭离开。
  两人又回到了赵爵的房间,展昭走进去,开始细细地检查房间,他坐到那把红色的椅子上,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赵爵留下的素描稿子,白玉堂坐在外面,呆呆地看着展昭在里面的身影,时间就这样一点一点静静地流逝,窗外的天空渐渐泛出白色。
  展昭站起来,走出了牢房。
  "猫儿?"白玉堂见展昭脸色苍白,似乎是很不舒服,走上一步,就见展昭的身体一晃,"猫儿!"
  连忙伸手,接住展昭倒来的身体,"猫儿,你怎么了?"
  白玉堂抱住展昭,伸手摸他的脸颊:"哪里难受?是不是累了?"
  "不是……"展昭有些虚弱地拉住白玉堂,"把……把房间锁起来,不要看那些画。"
  "怎么了?"白玉堂不解地问。
  "把……把研究中心所有的人员都找来,他们需要心理治疗。"展昭平稳了一下呼吸,脸色渐渐好转:"赵爵在画里写了潜意识的暗示……常年看这些画的人,很有可能会自杀,或者杀人……"

  数字凶手 26 指令

  展昭的话一出口,白玉堂就觉得脊背冒凉气:"猫儿……你是说,那些研究人员会去杀人或自杀?什么时候?怎……"
  "你先别急,我一会慢慢给你解释。"展昭有些着急地道:"当务之急必须把人员集中起来,这里要暂时戒严。"
  "好……"白玉堂刚想往外跑,突然想了起来,"那你呢,你没事吧?"
  展昭好笑:"我能有什么事?只是集中注意力太久了,觉得有些累。"
  "不行!不能留你一个人在这里。"白玉堂说着,一把将展昭打横抱了起来,就往外跑。
  "啊!"展昭惊得手脚往哪放都不知道了,"白老鼠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白玉堂抱着他跑到外面,坐在大厅里的马汉等人都吓了一跳,他们这几天有点受惊过度了。刚看到公孙被人从焚化室里抱出来,这回又是展昭,立刻紧张地全部围了过来。
  展昭面红耳赤,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无奈,现在的情况,越是挣扎看起来就越诡异,只好老老实实地被白玉堂抱着装鸵鸟。
  包拯也吓了一跳,白玉堂把展昭放到一边,向包拯报告了展昭的发现。
  在场的众人都傻了,包拯连忙找来了研究所得负责人,问他所里总共有多少人,哪些是专门负责,并且经常接触到赵爵的,他迅速安排警力,对全部相关人员进行了安抚,整个研究中心也都暂时封闭了起来。
  一场大乱之后,S.C.I.的众人终于能停下来喘口气。
  "猫儿,你给我具体解释一下,这个暗示是怎么回事?"白玉堂长出了一口气,坐到研究中心的一间会议室里。包拯及王朝马汉等也都坐了下,静静等候展昭的解说。
  展昭经过一段时间的休息后,脸色好了很多,他稍稍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着语言;"嗯……
  说到心理暗示犯罪的话,最有名的,是发生在1999年美国俄亥俄州的,千年音乐踩踏事件。"
  白玉堂点头:"我听说过那个案件,踩死了好几百人是吧。"
  "没错。"展昭道,"这个案件,从表面上看,是因为人们参加音乐会时,情绪过度激动而造成的惨剧,但实际上,是歌手维尼尔森给众人下了心理暗示。"
  "怎么下的?"马汉等都一脸的"好神奇啊~~"的表情。
  展昭耐心地说:"心理暗示的步骤,可以用一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明。比如,你要教一只小狗坐下,首先,要对它说"坐下",让它习惯这个口令。然后,当它坐下时,你就给它食物作为奖励。这样反复多次,狗的潜意识里就会把"坐下的口令
—坐下的动作--食物"三者联系在一起。也就是说,其实狗并不知道"坐下"这个词具体是什么意思,但是,他只要听到就会本能地坐下,因为可以得到食物。"
  众人都点头,表示明白。
  接着,展昭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写了几个序号,边说:"总结来说,心理暗示分为四个阶段,发出指令;完成指令;给予奖励;熟悉指令。"
  包拯摸着下巴:"具体一点,那个歌手是怎么完成暗示的呢?"
  "首先,维尼尔森给每位观众发的门票,都是脚的形状。也就是说,他给大家灌输了"脚"这个暗示。而对于人类来说,与狗不同的地方,是人具有联想思维性。人会从形象来延伸想象动作。说道脚,大家想到的动作是什么?"
  众人互望一眼,异口同声:"踩!"
  展昭点头:"没错,也就是说,第一个步骤已经完成,大家接受到了指令,是脚的形象,而且也联想到了动作——踩!"
  "然后,维尼尔森就开始了演唱会。因为他的乐队属于重金属的摇滚乐队,所以很具有感染力。维尼尔森在整个演唱过程中,不停地做着"踩"这个动作,还反复地要求激动的人群跟着他一起做着个动作,他甚至把他的贝斯手推翻在地,使劲地踩。这样,他就完成了他的第二步,要求完成"踩"着个指令。"
  众人屏息听着,满脸的惊骇。
  "第三步,是给予奖励。这里的奖励,不是物质的,而是精神上的。"
  "精神?"白玉堂皱眉。
  "如果你有喜欢的人,你最喜欢看到他对你做什么?"展昭问白玉堂。
  "……"白玉堂无语,脸上还有些烧,心说你个没心没肺的笨猫,少爷我喜欢的就是你,我最想你对我投怀送抱……不过这些话实在是没法说。
  "呃……对我笑。"王朝回答。
  展昭点头:"没错,确切地说,是让他注意你,对你表示出好感,对不对?"
  "嗯!"众人一起点头。
  "去听音乐会的,都是维尼尔森的歌迷,他们平时都很喜他,而维尼尔森就很好地运用了他的笑容来作为奖励。"展昭接着道。
  "笑容?"众人似乎是有些不解。
  展昭突然对着马汉和王朝等几个警员甜甜地一笑。
  ……!!……
  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眼睛是看直了,但是心里却在喊:"妖孽啊!妖孽……太可爱了……"
  展昭马上问:"你们刚才觉得我在对谁笑?"
  众人又相互看了几眼,脸红不说话,心说,刚才只顾着注意笑得太好看了,没注意看得是谁了。
  展昭却是一点也没感觉到异样,接着说:"我其实是对着那片区域笑,并不是对着某个特定的人,但是,在看的人眼里,就会觉得我是专门对着你一个人笑的,对不对?"
  众人傻乎乎地点头,其实,现在展昭无论说什么,这几个愣头青都会乖乖点头,被迷傻了……
  包拯在后面忍笑,白玉堂在一边磨牙,这呆猫,怎么一点自觉都没有,又瞥了一眼几个部下,心说"你们几个兔崽子,敢色迷迷地看猫儿,等回去,老子虐待死你们!!"
  可怜的众人还沉醉在展昭甜蜜的微笑当中,完全没注意到白玉堂已经恼羞成怒。
  展昭继续着他的解释:"维尼尔森的演唱会上有很大的显示屏,他屡次对台下深情地笑,哪里踩脚的声音大,就向哪里笑,而他的歌迷们就非常拼命地踩。"
  包拯点烟:"也就是说,他让那些人习惯了指令,暗示完成了!"
  "对!"展昭点头,"最后,就是他实施他的计划。在演唱会结束散场的时候,观众们相当拥挤,这时,突然四面八方的显示屏上都出现了门票上脚的图案,而乐声也在这个时候响起,于是,就有一部分人,开始拼命地踩踏其他人——惨剧就发生了。"
  众人听完都长出了一口气,但脸上的骇然神色,还是没有退去。
  "那,赵爵……"白玉堂似乎是最先恢复过来的。
  展昭低头,在纸上画了一只大虫子,像是只甲壳虫。给众人看:"这是什么?"
  众人认真地看了一会,各人说法不一,又说像甲虫、蟑螂,白玉堂更离谱,说像一只老鼠骑在猫身上……
  展昭白他一眼,说:"这是有名的'罗尔沙克心理测试'。一般,每个人看东西的角度不同,会感觉像不同的形状,但是,形状像什么,都是大脑判断的,而不是潜意识来认知的。"
  "什么?潜意识认知……"
  展昭用一支红笔在甲虫上画了三个圈,众人再细看,见有三个英文字母"D-A-D"
  "dad?"众人疑惑:"爸爸?"
  "没错!"展昭用手里的笔不停地敲桌子,"你在看这张画的时候,你的潜意识已经接受了dad这个讯息,而与此同时,听到我不停地敲击着桌面。然后,当我把这幅画藏起来。"展昭吧画纸放到一边,再敲击桌面,问:"你们听到声音的时候,脑子里有没有出现那个图案?"
  众人想了一下,都点头。
  展昭收起笔:"也就是说,在敲击的时候,你们的潜意识里已经出现了'dad'这个概念,只是,我没有给你们要具体完成的要求,所以……你们只是感知,而没有行动。"
  包拯抽完烟,沉默了一会,问:"赵爵的画里有什么?"
  展昭叹了口气,拿出一张画来:"这是刚才在赵爵的房间里拿出来的画。"说着,用红笔在上面画了好几个圈,再给众人看,就见红圈圈出的,是四个字母:"K-I-L-L"。
  "kill……"白玉堂深吸一口气:"天哪……"
  展昭蹙眉:"我全部检查过了,所有的画上都有,至少有好几年了。"
  "这家伙真是个疯子!"马汉满脸的不敢置信,"这个样子了还能害人?!"
  "那……要怎么对研究员进行治疗?"包拯轻抚着额头。
  展昭为难地摇摇头:"很麻烦,关键是要知道赵爵用了什么指令!他要求的行动是杀,但是没有确切地说是杀人还是自杀,还有,赵爵是个相当优秀的心理暗示方面的天才,他的手段当然不会像控制小狗坐下一样简单。"
  "怎么说?"白玉堂不解。
  "他用于暗示的时间太长了,"展昭想了一下,"长到,足可以让人自己去寻找奖励。"
  "自己找奖励?"众人都张大了嘴。
  "猫儿,好悬啊~~"白玉堂揉眉心。
  展昭脸上有些委屈,小声在心里说:"本来就很复杂么~~"
  白玉堂连忙哄:"你继续,你继续,是我们理解能力太差。"——太可爱了!!
  展昭继续道:"简单地说,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想要的东西对不对?"
  众人点头。
  "一个人一天想得最多的,就是自己最想要的,也就是说,暗示的行为会渐渐地深入人的思维,变成一种潜意识默认的存在……也就是说,为了得到自己最想要的,他就会采用这种手段。"展昭说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看众人,眼睛里闪啊闪——都听懂了没有啊??
  众人乖乖点头。
  白玉堂站起来,"清楚了,也就是说,一旦眼前有自己想要的,而又有了指令,那么那个被暗示的人,就会采取杀人的手段来得到自己想要的。"
  "正确!"展昭用看好学生的眼光看着白玉堂,白玉堂在心里骂:"这猫到底什么品种的啊?这么可爱~~"
  包拯敲着下巴,"也就是说,我们要治疗众人,就一定要先知道赵爵给他们的指令是什么,对不对?"
  "对!"
  "他不能说话啊!"马汉一脸的复杂,"不能说话怎么下指令呢?"
  展昭沉吟:"我刚才几乎都找遍了,也没什么线索,不过……"
  "不过什么?"白玉堂见展昭犹豫,凑上前问。
  "我想……"展昭抬头看白玉堂,"你哥也许会知道……"
  "什么?"白玉堂一惊,"你是说当年的事……"
  展昭点点头:"指令,或者是……意图……现在唯一的线索,可能就残留在你哥的记忆里。"

  数字凶手 27 意外

  众人商量已定,展昭和白玉堂走出了研究中心的大门。
  "猫儿,接下来去找我大哥?"白玉堂打开车门。
  "你知道你大哥在哪么?"展昭问。
  "嗯……这个么。"白玉堂摇头:"理论上我不知道,不过我猜……"
  "嗯!"展昭点头,转头看他,"我猜也是。"
  异口同声:"公孙家!!"
  两人驱车赶往公孙的住所,一路上,白玉堂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言不发。
  展昭好几次都想说些什么,但看到白玉堂蹙着眉,就又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到了公孙的公寓,一出电梯,就听到一声巨响,两人一惊,急忙奔出电梯。就见丁兆兰和丁兆惠蹲在门口抱着头,房门大敞着,不时有锅碗瓢盆飞出来。
  "你俩干什么?"白玉堂伸手护住身后的展昭,凑上前去问双胞胎。
  "我们在给大哥望风,啊不是,是守门!"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一眼,问,"我哥他在里面干吗?"
  大丁小丁笑:"公孙手不方便,大哥要帮他洗澡!"
  ……!……
  白玉堂和展昭倒抽一口气,站起来就往房里闯,与此同时,就见一身泡沫的白锦堂从房里窜了出来。而紧跟着,一个黑乎乎的物体飞了出来,白玉堂正好走到门口……
  "呯"地一声……白玉堂毕竟是白玉堂,眼疾手快,闻眼前恶风不善,本想低头避开,但想到展昭正在身后,就伸手一挡,一个坚硬的物体被他挥出的手击落……低头看:平底锅一只。
  展昭和白玉堂惊诧非常,抬头,就见公孙衣衫凌乱地站在房间里,身上沾了好些泡沫,喘着气,左手打着石膏,右手正抓着铲子,举过头顶准备飞向大门
  "等一下!!"白玉堂连忙抬手阻止,"别伤及无辜啊!!"
  公孙看清门口的展昭和白玉堂后,把手里的"凶器"扔到了地上,喘着气坐回沙发上。
  白玉堂和展昭小心翼翼地闪进了房间,"没……没事吧?"
  公孙怒目瞪着门口的白锦堂,恶狠狠道:"你再敢靠近我,就等着浸福尔马林!!"
  安抚暴走的公孙进房间休息以后,展昭和白玉堂拉过白锦堂,说了研究中心发生的事情。
  "……"白锦堂一直沉默着,只是在听说赵爵给众人下了心理暗示后,微微皱了皱眉。
  "那……你们打算怎么样?"白锦堂看着眼前的展昭和白玉堂,"要我怎么配合?"
  "猫儿想给你催眠!"
  "催眠?"白锦堂一愣,"来想起那些已经忘记的事情?"
  "嗯!"展昭点头,"大哥,你不愿意?"
  白锦堂笑着耸耸肩:"我倒是无所谓,只是,恐怕有困难。"
  "困难?"展昭和白玉堂互望一眼,"怎么说?"
  白锦堂指指自己的脑袋说:"这个不是内伤,是外伤。"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地看展昭。
  展昭一愣:"大哥,你忘掉当年的事情,是因为创伤,而不是心里障碍?"
  白锦堂点头:"我看过不少医生了,伤到的区域是主管记忆的,受伤以后连怎么说话都忘了,就好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一样。"
  "猫儿,行不行?"白玉堂抬头看展昭。
  展昭皱眉想了一下:"其实人类的记忆分为脑部记忆和身体记忆……我还是想试一下。"
  白锦堂点头:"那没问题。"
  因为要一个安静的房间,展昭借用了公孙的书房,白锦堂进房间之前突然说:"小昭啊,你把大哥催眠之后,可不要趁大哥没有反抗能力,而做什么奇怪的事情哦~~"
  气得白玉堂一脚就把他踹进了房间。
  展昭随后也跟了进去,关上了门。
  白玉堂在门口站了一会,转身往外走。
  门口的双胞胎正在很没形象地玩跳棋,激烈却没有任何的声音,看起来有些滑稽。
  白玉堂走出门,两人就抬头看他。
  "我要出去办点事。"白玉堂低头说"大哥和猫儿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不能被打扰,公孙也很虚弱。"
  双胞胎笑,拍了拍身边的两个黑色皮箱,道:"除非来一只装甲部队,不然谁都别想进去!!"
  了然地笑了笑,白玉堂转身走向电梯。
  "小白!"身后的双胞胎叫他。
  白玉堂回头,丁兆惠扔了样东西给他,"不时之需!!"
  接过来一看,笑了笑放进口袋里。白玉堂朝双胞胎挥挥手,走进了电梯。
  白玉堂先驱车来到了许教授被杀的那个心理诊所,黄色的警戒线还在。
  走上二层楼,仔细地观察着诊所里的陈设。家具器皿,一件都没有放过。看完之后,白玉堂的眉头皱得更紧,走出来小楼。
  到了酒吧街上,环视四周,看准了小楼对过的一座建筑,走过去。
  那是一座三层的旧房子,紧闭的大门上写着:营业时间,晚上9:00到次日5:00 。看样式,应该是一个抵挡酒吧。
  白玉堂抬头,见三楼的小窗户开着,就抬手,拍响了大门。
  起先没什么动静,一直拍,就听里面传来了一个极不耐烦的女人声音:"谁啊?白天不开门!"
  白玉堂不理会,继续拍。
  没多久,里面响起了拖鞋的踢踏声和女人的叫骂声:"谁啊?讨厌!"
  门"吱嘎"一声打开,一个衣着邋遢,头发凌乱的年轻女子出现在了门口。
  抬头看清白玉堂后,那女人明显地一愣。
  白玉堂亮了亮证件:"警察。"
  "哦?"那女人笑了笑:"你是我见过的警察里头,品质最高的!"
  白玉堂微微一笑:"有些事情想问你。"
  女人耸耸肩:"你们同事都问过了。"
  "那我问他们没问过的。"
  女人把门打开:"进来喝一杯?"
  白玉堂点头,跟着她走了进去。
  展昭让白锦堂在靠椅上躺好,尽量放松。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白锦堂的难控制,还是出乎展昭的预料。
  其实催眠是项难度很高的心理学实验,首要条件是被催眠的一方对催眠的一方有充分的信任。而白锦堂是个控制欲极强,意志坚定,智商也很高的人,这种人很难抛开警惕,完全地相信其他人。
  "大哥,你放松一些!"
  "啊~~"白锦堂难得地有些不知所措。
  "我们开始。"展昭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可以感染到白锦堂:"大哥,你现在脑子里什么都别想。"
  白锦堂尽量地配合。
  "接下来,你听我数数,从一到十。到了十之后,我会打一个响指,当你听到响指的时候,就开始回忆,不用有明确的回忆内容,只要想着回忆就好。脑子里一旦有画面闪现,就紧紧地抓住,然后,把回忆的内容说出来,好不好?"得到白锦堂的同意后,展昭看着手表,开始数数,"1,2,……"
  当数到十时,展昭轻轻地打了个响指。
  白锦堂闭合的眼睑下,眼球缓缓地转动,展昭明白,他已经开始回忆。
  "画面出现了,对不对?"放缓声音问。
  "嗯……"白锦堂点点头。
  "看到了什么?"
  "看到……很小时候的玉堂还有隔壁的小昭。"
  展昭明白,白锦堂的创伤后记忆,最初就是童年的白玉堂和自己……有门!
  "现在,你能不能感受到你自己,你就在玉堂和小昭的身边……"
  白锦堂的眼睫微微地颤动,这是他在努力地感受。
  "能……"白锦堂有些迟疑地说。
  展昭感觉到了他的不安,知道他那极强的控制欲,正在让他保持着仅有的清醒。现在就是关键时刻……
  "哥……"展昭放软语调,学着白玉堂小时后叫白锦堂的语气,轻唤了一声。
  白锦堂的身体轻轻地一颤,眼睫停止了抖动,展昭抓住时机,连忙问:"你刚才做了什么?说了什么?"
  听到他的话后,白锦堂几乎是本能地做出了一个动作……
  展昭愣愣地看着……
  就见白锦堂把食指伸起来,压住嘴唇,轻轻地发出来一个音节——"嘘~~"。
  白玉堂别过那个叫安妮的酒吧女,驱车赶往C大的心理系。通过学校的老师,他找到了许教授身前带过的几个硕士生。
  "啊?你是展博士的那个帅哥男朋友!"其中一个女生认出玉堂后,一脸兴奋地说。
  白玉堂笑:"记性不错么,我想你们给我讲一下许教授。"
  "许教授?"几个学生面面相觑,"要讲他什么啊?"
  "讲什么都可以,性格,为人,脾气还有生活习惯之类的,对了,他是有心脏病是不是?"
  "是啊!还挺严重的呢。"几个学生叽叽喳喳地说了起来。
  "许教授啊,为人很刻板的,平时都不苟言笑。"
  "对啊对啊!他对展博士最看不过眼了!"
  "何止啊,他看年轻的博士都很不顺眼的!"
  "他要求也很严!还有洁癖!!"
  "对啊!我上次只是忘了半个引号,他就把我大骂一顿!"
  "……"
  学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了很多。
  白玉堂原本紧皱的双眉渐渐地分开,脸上出现了笑意。
  跑出学校,冲上驾车,飞快地向公孙的公寓驶去。白玉堂兴奋地连方向盘都快拽下来了,"猫儿,我们都被耍了!"
  白锦堂有些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一脸惊诧的展昭:"小昭,你没事吧?"
  展昭突然站了起来,来回走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冷静……有联系的……"
  白锦堂也不敢出声,就盯着原地乱转的展昭。
  "混蛋!"展昭很难的地狠狠骂了一声,"我们都被耍了!"
  转身开门走出房间,而这时,电梯门开,白玉堂也风风火火地冲了回来。
  "猫儿!"
  "小白!"
  两人看到对方时,异口同声地叫了起来。
  "我明白了!"
  有些惊讶地对视了一会。
  "你也……?"
  双双点头。
  Dididid……展昭的手机响起——是无法识别的号码。
  接起来:"喂……我是……你想怎样……好!"
  挂掉电话,展昭对着白玉堂一笑:"猜是谁打来的?"
  白玉堂摸摸下巴:"张博义!"
  "聪明!"展昭伸手狠揉白玉堂的头发,"狐狸露出尾巴了!"
  白玉堂冷笑着拿出手机,"耍了我们这么久,不给他点颜色看看,对不起我白家列祖列宗!"
  拨通电话:"喂!王朝!带着兄弟们都过来!准备收网!"

  数字凶手 28 执念(本案卷完结)

  电话的确是张博义打来的,内容很简单,就是要展昭明天一早9点,单独到S市码头一艘废弃的货船上见面。货船的船号是TX512,张博义要展昭带上那些记载着赵爵旧案件的机密档案,作为交换赵爵的条件。并警告展昭,如果带着警察来,就杀死赵爵,这样的话,那上百个研究中心的工作人员,都会变成杀人魔王。
  次日早晨九点,展昭如约,单独出现在了码头。
  沿着码头走着,在极隐蔽的地方找到了那艘船号TX512的货船。
  展昭上了船,走下船舱。
  货船已经废弃了很久,陈旧的船舱很大,堆积着草料和废旧的遮蔽用布料……霉味混合着旧机械的油腻味,刺鼻异常。
  展昭走到船舱里,就见船舱的中央,蹲着一个纯白的人影,他正拿着一根木棍在地上画着什么,脖颈上结构复杂的吸音器——是赵爵。
  赵爵抬头看到展昭,朝他笑了笑,继续低头画画。
  展昭向他走过去,赵爵蹲在地上,抬手,拿木棍指了指展昭的身后。展昭猛地回头,就见身后三四步远的地方,站着有些尴尬的张博义,抬起的手上,拿着一块湿的手帕。
  愤愤地扔掉手帕,张博义狠狠地瞪了赵爵一眼。
  展昭皱着眉看着他:"我劝你还是去自首比较好。"
  "少废话,我不可能去坐牢!东西带来了么?"张博义伸手。
  展昭把拿在手上的一个牛皮文件袋递给他。
  张博义接过袋子,有些着急地打开检查。
  "你要这些资料干什么?"展昭突然问。
  张博义一愣,有些警觉地看展昭。
  展昭突然笑了起来:"你知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被苹果砸,却只有牛顿发现了地心引力??"
  张博义的脸色开始发白。
  展昭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开合着嘴唇,说出两个字:"天~赋~!"
  身后突然有一些骚动,回头,就见赵爵边捶地板,边大笑不止,虽然不能发出声音,但是从他扭曲的表情和不停耸动的肩膀,还是可以看出他有多高兴。
  张博义怒目圆睁,瞪视着展昭:"你想说什么?"
  展昭指指赵爵,笑得人畜无害:"简单地说,他和我是天才,你和许教授是蠢材。"。
  "你!"张博义气得全身微微颤动。
  "许教授蠢,是因为我和赵爵两天就能学会的东西,他却要花费二十年的时间来研究!"展昭接着说,"你蠢,是自己被下了暗示,还不知道。"
  身后的赵爵已经开始笑着打滚了,张博义铁青着脸:"你……你怎么知道我中了暗示?"
  展昭笑:"我只看了一眼画,还有……我想,你要这些资料,是因为想从这里找到解开暗示的关键吧?"
  见张博义不语,展昭紧接着道,"不如你问问我。"
  "你知道?!你怎么知道?"
  展昭耸肩:"因为我是天才咯。"
  ……身后的赵爵趴在地上,不停地喘着,像是已经笑得内伤了。
  张博义突然狠狠地把手上的资料往地上一摔:"你当我是白痴是不是,在你心目中,我就和那个老不死的许彦勤一模一样,对不对?我告诉你!我和他不一样!"
  张博义突然变得激动了起来,他伸手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尖长的水果刀,向展昭逼近:"我和他是不一样的!我……"
  "你和他的确是不一样。"张博义的话还没说完,就听身后一个声音响起,白玉堂不知何时已经到了他的身背后。
  张博义回头,就被白玉堂一脚踹了出去,飞出老远后,落在了赵爵的身边。
  赵爵赶紧爬起来,走开几步,蹲到一边,继续看。
  "那辆黑色的本田是你的吧?"白玉堂冷笑着走到展昭身边,对艰难爬起来,不停咳嗽的张博义道:"你开车只是为了跟踪展昭,想撞的人是我,对吧?"
  张博义一愣:"你……怎会知道?"
  白玉堂好笑:"说你笨,你还真是不聪明,你跟了展昭那么久,要撞早撞了,干吗非等我在身边时才撞?"看看地上的那块是手帕:"你想要抓他走是不是?"
  展昭听到这里也有些微微地震愣。
  白玉堂伸手整理了一下展昭的头发,笑道:"知不知道我是怎么发现的?"
  展昭看他,白玉堂低笑:"那天我在学校吻他的时候,你盯着我的那种眼神……就像是深仇大恨一样。你明白么,是仇恨!"
  张博义突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没错……我讨厌你……还有他!"说着,伸手一指展昭,"完美得叫人不敢染指……就像……就像……"说到这里,眼中突然闪现一丝茫然。
  展昭微微一皱眉,觉得有些异样。
  白玉堂打断有些疯癫的张博义,道:"你和那个姓许的,也都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张博义听到这里,突然愤恨地看着赵爵:"都怪那个老家伙!听信了他的什么暗示理论,说要建立什么自己的王国?操着那半罐子满的心理学知识,去暗示那些精神分裂的人,搞什么神……神父……呃……简直笑死人!"
  展昭心里异样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平稳了一下气息,道:"你们并不是被赵爵利用。"
  "什么?"张博义有些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展昭。
  "你们是被这整件案子真正的幕后黑手利用。"白玉堂无奈地摇摇头,对着船舱黑暗的帷幔后面喊了一声,"出来吧,真凶!"
  张博义有些不知所措,他看肯黑色的帷幔,又不解地回头看白玉堂。
  白玉堂掏掏耳朵:"还是那句话,说你傻,你还真不聪明,你是怎么知道赵爵的案件是加密资料的?"
  ……!……
  张博义猛地愣住,随后,震惊之情溢于言表:"难……难道……"
  "哈哈~~~哈哈!"帷幔之后,传来了一个有些苍老的笑声,一个身形佝偻的人影,走出了黑暗。
  那人手上拿着一只手枪,走到赵爵身边,伸手抵住赵爵的太阳穴,抬头对白玉堂说:"真不愧是白允文的儿子,天生的敏锐……哼,还有你"说着,一指展昭又指指赵爵:"和他年轻的时候一样,聪明得让人讨厌!"
  "孙庆学,孙头……"白玉堂笑看着他,"你处心积虑了将近二十年,真是执念很深啊!"
  孙庆学哈哈大笑:"慢来慢来,先不说别的,你们为什么会知道是我?"
  白玉堂看展昭,"你先来我先来?"
  展昭伸手示意:"你先。"
  白玉堂点头,转脸看着孙庆学道:"陈璟的案子,你露馅了!"
  "哦?"孙庆学想想:"为什么?"
  白玉堂接着道:"那个暗示陈璟去害公孙的,和那个常年在那家私人诊所里给人心理援助的,根本不是许教授,而是你。当然,杀死许教授的,也是你!你是想让他来做替罪羊。"
  孙庆学赞许地点头:"全中,但是,你是怎么发现的?"
  "生活习惯!"白玉堂道:"许教授是个有经济实力,严重洁癖,很封建的人,而且还有严重的心脏病。"
  他不可能住在那种肮脏,到处是妓女和吸毒者的声色场所。我去对面的酒吧问过,那里酒吧女所住房间的窗户,正对着你的诊所,她描述的那个诊所医生的背影,更像你。"
  "背影?"孙庆学微微一愣。
  "没错!你每天低着头,打扮得和许教授很像,再加上一直在光线昏暗的房间里坐诊,所以大家都把你误认为是许教授,唯独那个在上方望着你背影很多年的人,对你的描述,才是最真实的。她说的是驼背的,宽阔的,而不是瘦削的……这是你和许教授之间最大的区别。"
  "很好……很好。"孙庆学赞许,"不过只凭着一点,只能算是猜测吧。"
  "当然不只这一点。" 白玉堂接着说,"然后我就想,能跟赵爵的案件扯上关系的老头有多少人,那个人要能充分地接触赵爵,或者他的案件资料,才能模仿他犯罪,然后,我就想到了你。"
  白玉堂停顿了一下,"你还记不记得那次请我和猫儿吃面?"
  孙庆学一愣,"吃面?"
  白玉堂道:"我当时就在想,一个衣食住行都不是很讲究的人,为什么在值班的地方,有那么多只碗呢?"
  孙庆学的眼瞪大。
  白玉堂接着道:"很幸运的,我在那个诊所里,也找到了很多碗——我猜,这是某种常年保存下来的回忆或者生活习惯吧?"
  ……
  "哈哈~~~~"听完白玉堂的叙述,孙庆学狂笑了起来:"好!好好……真是不得了,就因为几个碗……"
  白玉堂继续说:"这一切,构成了对你怀疑的基础,接着,猫儿的所得,印证了猜测的正确性。"
  孙庆学很感兴趣地看向展昭:"哦?你有什么所得?"
  展昭伸手,对着孙庆学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孙庆学一惊。
  展昭道:"你虽然有赵爵当年案件的资料,也对心理学有初步的了解,但说到头来,你只是一个粗糙的模仿者罢了。"
  "什么?"
  展昭一笑:"陈璟在杀死吴昊后,特意对秦家奇做了这个动作,为的,是让大家把注意力引到赵爵的身上。我看过赵爵的档案记录,他在案件中,都会做这个动作。在一般人眼里,这只是一种标志性的动作或者某种习惯,可事实上,这是赵爵所发出的一种指令。被暗示的人,只要看到这个动作,就会完成他的指令,当年白锦堂就是因为这个动作,才发现了赵爵的不对劲。"
  孙庆学脸上的笑容已经不见,换做了阴森森的冷意:"是这样啊~~的确,许彦勤和张博义都不可能知道这些,只有我这个可以第一手接触到机密资料的人,才知道。"
  "而最后张博义打来电话,要求拿机密资料来换赵爵,就最好地证明了你才是幕后人!"展昭道。
  白玉堂点头附和:"估计那天,你特意叫张博义到你的诊所,告诉了他机密资料的事情,为的,是让陈璟能撞上他,这样的话,就完美地把罪责都推到了张博义和许彦勤的身上。
  "呵呵~~哈哈哈……"孙庆学放声大笑,"真是……完美的推理……哈哈……"
  白玉堂皱眉看着疯狂的孙庆学:"你为什么要害那么多人?公孙跟你根本就没有任何恩怨!"
  "因为我讨厌你们这种人!"孙庆学突然歇斯底里地大喊:"我讨厌你!你爸,包拯,还有你!"抬手一直展昭:"该死的天才!该死的完美!就像天使一样的存在,全世界的人好像都是你们的陪衬!"
  孙庆学喋喋不休地骂着,展昭注意到赵爵突然微微一笑,那种异样的感觉更加浓烈。
  "特别是你!"孙庆一推赵爵,那枪指着他,"你……允文和包拯都宠着你,把你当天使一样,我就是一个平庸的看管资料的,却总要忍受和你们几个发光体在一起,唯一的用途就是给你们煮面!……可是,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嘲笑我的?你说我完全没有才能,你说我不能研究心理学……你说我一辈子都不是当天使的命……该死的,你们这些该死的天使……"
  孙庆学越说越激动,展昭突然一个激灵,对着前方大喊一声:"不要!"
  赵爵的微笑绽放。
  就见张博义突然拿着尖刀冲向了孙庆学,狠狠地挥刀……血光四溅。
  孙庆学捂着不停向外喷射鲜血的颈部,缓缓倒地,躺在血泊中的他死死盯着一边笑得前仰后合的赵爵,慢慢停止了呼吸。
  "把刀放下!"白玉堂大喊一声,但是,张博义已经毫不犹豫地抬手割断了自己的喉咙。
  望着倒在血泊中的两具尸体,白玉堂有些来不及反应,展昭无力地苦笑:"马蹄莲……"
  "什么?"白玉堂不解地回头看展昭。
  展昭深吸一口气,看着赵爵说:"马蹄莲的花语是圣洁,永恒……让人联想到纯白的翅膀……"
  白玉堂心惊:"指令是'天使'?!"
  展昭点头:"没错,张博义经常看到马蹄莲,而在他的生活中,因为许教授的研究,经常会接触到'天使'这个词……而被暗示者,是不会自己说出指令的,甚至在潜意识里害怕指令……所以刚才张博义才会有两次没有说出'天使'这个词!"
  白玉堂望着赵爵:"这就是他下的暗示?一切都在计划中么?"
  展昭脸上的表情很复杂,他缓缓地对赵爵说:"你特意变换画的线条,让笔触越来越急迫,这样,就会让张博义对急迫的指令反应更加的强烈……孙庆学刚才的情绪越来越激动,说出来的指令,也就越来越急迫……赵爵,你真是天才,最后的赢家到头来还是你……"
  远处的赵爵歪着头笑着看展昭,眼中满是爱怜,他伸手,在孙庆学的口袋里摸索了一阵,突然拿出了一个简陋的打火机……
  ……!……
  白玉堂一震,猛地感觉到舱内味道的刺鼻,再看赵爵身后的帷幔下,满是瓶瓶罐罐的燃料……
  "猫儿!"
  白玉堂顾不得其他,拉起展昭就向舱外跑。
  赵爵缓缓地把打火机点燃,靠近了地面——瞬间,烈火熊熊燃起。
  展昭不由自主地任白玉堂拉着向外跑,眼睛却注视着赵爵,就见他微微地笑了笑,伸手。
  "嘘~~"
  爆炸的响声如同天崩地裂。
  白玉堂不顾一切地护住展昭飞身跃出船,跳到水里,爆炸激起的水流将两人冲远。
  仿佛过了很久,展昭才感觉身体停了下来,混乱中什么都不记得了,只知道紧紧抓住身边人的手,死也不要放开。
  白玉堂攀住了身边的一艘小橡皮艇,费力地拉展昭爬了上去。
  "呃……"刚上船,白玉堂就一头栽倒,不再动弹了。
  "小白?"展昭惊觉白玉堂的不对劲,推推他,没有反应……
  "玉堂……玉堂你别吓我……"再用力推,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伸过有些颤抖的手指,探鼻息……没有……
  "不要……不要玉堂……喂……"展昭就觉脑中一片空白,惊恐地看着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的白玉堂,一瞬间,记忆如潮涌来,脑子里全部都是白玉堂,小时候和他抢东西的,和他吵嘴的,睡前抢睡衣的……笑的……亲他的……"
  温热的手指接触到面颊,就见那原本已经没有了呼吸的人,正睁着眼睛,有些歉意地看着自己:"猫儿,别哭了,我逗你呢……"
  "……"展昭呆愣了片刻,才发现自己已经满眼泪水,白玉堂正伸手帮他擦眼泪……
  "你……你!混蛋!死老鼠!你……"
  接下来的话,展昭一句都说不出来了,因为白玉堂已经翻身把他压到身下,狠狠地吻了起来。
  "猫儿……你没那么容易摆脱我的!"帮展昭把眼泪擦干净,白玉堂深情地看着身下的人。
  展昭盯着他的眼睛,缓缓地开口:"玉堂……"
  "嗯?"
  "呯"地一记直拳
  "呀!"
  "你个死老鼠!"
  "死猫"
  "你一辈子都别想再靠近我!"
  "我偏不!"
  "不准碰!"
  "我偏要亲!"
  "死老鼠!唔……"
  ……
  半个小时后,白锦堂带着众人找到了在小橡皮艇里,全身湿透,抱在一起冻得直发抖,还在吵叫的两人。
  白玉堂摸出口袋里的一个黑色方盒子扔还给丁兆惠,道:"很管用哦!"
  "什么?"展昭不解地问。
  "卫星定位器。"
  白锦堂长出一口气,"没这个,还真找不到你们。"
  双胞胎笑:"不时之需!有备无患!!"
  ……
  警笛声渐渐远去,码头又恢复了宁静,平静的海面上,一张照片随着水波上下沉浮,照片中的四个年轻人,笑得如此灿烂……
  入夜,一艘渔船里,渔夫拿过一块毯子给一个虚弱的人:"你没事吧?"
  "没……有……"声音有些嘶哑。
  "喝些热水暖暖身。"
  "谢……谢……"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修长的手指按上嘴唇,轻轻地发出一个音节:"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