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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莲生》作者:万灭之殇(完结+番外) Part3
孽缘吗?还真的就是孽缘!
被灿烂的阳光烤的有些头晕眼花,林久闭着眼晴伸手去摸索旁边的凳子,没有摸到硬硬的凳子,反倒是摸到了一团软软的好似棉花又比棉花还有弹性的密实的东西。
好软,这是啥?
手感不错,林久又揉了两下,心想着这是啥,难不成是房间里的抱枕?这个年代可没有什么..的抱枕吧。
"林公子……"带了些许甜腻的声音似鹅毛似的落在了林久的耳边。
林久一个激灵连忙把手缩了回来,天呐,他刚刚摸到的软..的东西难道是……林久僵硬的转过身去,看到了不知何时站在了他旁边的女子,尴尬的一笑:"呵,呵呵,呵呵呵……原来是女帝啊。"
"女帝?这称呼倒是不错,可惜在这个男人的社会里,我们女人哪里可以光明正大的做皇帝。"大半个白花花的酥胸露在外面,赤龙女一改往日在宫中的男装打扮,竟然恢复了女儿模样,盘了发,穿起了纱衣,抹了胭脂,倒也是个有几分姿色的美女,不过眉宇之间英气不改,多了几分潇洒。
林久想起了林青霞扮演过的东方不败。
"咳咳,女帝这话说过的。"林久手心火辣辣的一片,脸上更是火辣辣的一片,说白了,他有过恋爱经验,和女孩子,可没有发展到太过亲密的地步,更别谈像刚才一样去摸了一个和自己不是那么熟的女人的……那个那个。
灭天的他倒是摸过,可是灭天有的他都有,男人的胸有什么好摸的,结实的,硬的,可没有刚刚手感那么好。
不行,赶快打住,这想着想着方向怎么就歪了。
"林公子,脸怎么红成那样,是不是生病了呀?快来让奴家看一看。"摆着柳叶似的腰肢,赤龙女伸手就朝林久白里透红的脸上摸了过去,身子那么一倾,胸前那D以上的东东就要朝林久跑出来似的活蹦乱跳。
林久吓的连忙后退,摆手道:"没,没什么事,就是刚刚晒了会儿太阳,烫。"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只是林久搞不懂赤龙女到底是在想什么,色诱他?他如今不过是灭天的阶下囚而已,赤龙女总该不会以为如今的林久还能像以前一样在灭天耳边吹枕边风吧?
"男女授受不亲,陛下……陛下你就别挤过来了。"林久尴尬,赤龙女一步步的挺着胸逼近,直至把他给遇到了窗户边儿了都,用手挡吧?林久哪里敢出手,他刚刚都已经不小心碰到了人家胡娘的那地方,现在就更是怕了。
"林公子这么躲着我是做什么,刚刚……不是摸得很舒服吗?"眼眉含笑,犹如三月春风里染了桃花的一坛女儿红,..的酥了男人的骨头。
林久是男人吗?是!而且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遇到灭天之前他还是很正常的,梦想是娶到一个乖巧可爱的小媳妇,可惜遇到灭天之后就活生生的被那大魔头给掰弯了,也仅限于灭天而已。
对于其他的男人林久没有什么兴趣,没有压的兴趣,更没有被压的兴趣。
至于女人嘛……他到底还是一个正常男人,正常男人该有的反应,他也都有。
"停——"在赤龙女靠过来之前,林久连忙双手比叉,赤龙女被林久突然的声音吓了一会儿,也就暂时停止了拉进他们之间的距离。
"陛下,刚刚那是误会,是在下的无心之过,还望陛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古代的女人不都是挺保守的吗?估计这个保守是对处于男权下的女子而言,如赤龙女这般的上人,可容不得道德束缚。
否则刚刚的时候赤龙女早就该发火了,哪里还会像现在这样摆明了勾引他。
送上门来的,三分险。
林久小心翼翼的应对着,也不知道这赤龙女是吃了什么药。
"林公子一表人才,惊才艳艳,单单论这模样已经比我好看上不知道多少倍,天下第一美人的名号可不是假的,要说是吃亏,那吃亏的人还不一定就是我。"朝着林久挤眉弄眼一番,赤龙女又拉进了彼此的距离,直至女子的胸贴上了林久的背。
没胆量的林久早在赤龙女靠过来的时候就转过身去了。
"陛下,你来找林久总不会是来逗弄我玩的吧?我认输了还不成吗,陛下有什么话就直说吧,我们这个样子可不太好。"他一个堂堂男子汉竟然被一个女子调戏了起来,真是凄凄惨惨戚戚,他倒也想威武一次,可他不小心碰了姑娘家在先,若是这个时候威武了就不是威武了,是耍流氓,不要脸。
他可不能像灭天学习,表面上看是个正人君子,其实骨子里头就是个流氓!
赤龙女忍不住暗自发笑,这个林久倒也还真是个正人君子,刚刚被林久碰了那地方她还是稍微吓了一下,谁知道这男人的手就那么准呢?
原以为林久也不过时虚伪的男人,不过此时几番谈话下来,越是发现林久这男人还真是有几分真,真的脸上都红辣辣一片,让他都忍不住想要欺负欺负了,难怪那大魔头会这么钟情于这个男人。
"有什么不好的?男未婚,女未嫁,而且你刚刚碰了我,我如今就是你的人了。"低头一声轻轻笑,赤龙女大胆的用双手缠上了林久的腰,呢喃道,"你都碰过我了,清白没了,林公子就打算这么撒手不管,不负责任?"
"难不成陛下还想让林久娶你不成?"林久暗暗叫苦,赤龙女力气好大,他想跑都跑不了,这送上来的豆腐,就勉强吃下了吧,反正如今他也不欠灭天什么。
林久的脑袋里突然蹦出来一个想法,对啊,既然他和灭天都不是从前那种关系了,他还守身如玉个屁啊!
"呵呵,娶我你很吃亏吗?这整个北国可都是你的了。"赤龙女终于放开了林久,此次灭天与林久一同来到北国,赤龙女心中早已经做好了打算,有灭天在,只怕将来她的位置不保,可是她又斗不过那大魔头。
她不甘心,不甘心北国皇族的血脉就这么断了。
就算她做不了皇帝,也得替北国留住这最后一丝的皇族血脉。
而突破口上,赤龙女则是盯在了林久这个男人的身上,她不管现如今灭天和林久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她只知道以她女人的眼光来看,灭天还是放不下林久,这就够了。更何况这林久比女子长得还漂亮,文武双全,也是难得的一个人物。
"我如今不过是一个阶下囚,陛下是不是找错人了?"林久干笑两声,总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
"是啊,我的确是找错人了。"放开了林久,赤龙女走到一旁淡淡说道,"我这皇宫大的很,林公子外出最好找个人陪着,可别迷了路。"
"玉儿,进来吧。"
随着女子的一声唤,一个娇俏的二八年华女子就低着头小步走了进来,恰似一朵梨花,干干净净。
林久眼眉一挑,这赤龙女是在做什么,给他找同房丫头?
"陛下,你这是……"
"哎,林公子莫误会,不过是给林公子派个丫鬟服侍一下罢了。"赤龙女抢先了一步,说道,"有什么需要,林公子就尽管吩咐这个丫鬟去办,她若是不得你喜欢,你就随便怎么弄都可以,杀也可以。"
林久挑挑眉,双手抱拳:"多谢陛下。"
心里,却是同时说出了四个字:来者不善。
这赤龙女,是给他安排了一个间谍还是监视啊?不管怎样,林久也接受了,他是怕赤龙女再耍流氓,女人耍起了流氓,真可怕。
第四章 三个人
热闹的城里人来人往,街边的店家吆喝声不断,来自四面八方的商旅人聚集在翼州里谈论着近来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小道消息。
有人说,北国以西的大西北好像是出了事情,死了不少人,最近有许多来自外地的人涌入了各个国家,似乎都是从西北沙漠里逃出来的。
有人说,大西北里是出了魔鬼,而且那魔在吞了大西北之后还会往北方而去。
有人说,都是传闻,假的,就算是真的,他们的国事也会保护他们的。
坐在客栈角落的一张桌子旁,云染皱着眉头喝了口茶,旁边客人的谈话内容都落在了他的耳中,百姓能这么乐观是好的,可是这些中天国的百姓还不知道他们的国师,也就是贤门门主华胥都已经失踪一个多月了。
云染有些担心,华胥没回来,皇甫千年也没有回来,林久更是没有影子。
前几个月他出山去皇甫帝国,没过多久就听到了仙鹤传来的消息,西北沙漠出了事情,似乎还挺严重,让人没有想到的事情很多,其中有几件还恰恰应正了云染的猜测和忧虑。像是灭天其实是笑天,是江湖里赫赫有名的大魔头。
还有一些事情大大超出了他的想象,例如皇甫千年竟然是功德金莲转世,华胥是轮回紫莲,西沙苍海是混沌青莲,皇甫千贺不是皇甫千贺,而是业火红莲假扮的,而大魔头灭天是幽冥黑莲转世。
林久,竟然是至善白莲转世。
云染一直都以为六莲的传说真的是传说而已,哪里晓得竟然是真的,而且一个个都是他听过的人,还有一个和他相处了那么久。
林久竟然是至善白莲,难怪三年前……不,应该说是四年前会有死而复生的事情发生了,只是不知道林久与灭天到底是个什么关系,但从前不久的情况看来应该不是很好。
在云染再次入世来到皇甫帝国找到了皇甫千年之后,皇甫千年除了坦白告诉云染关于六莲的事情外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在皇甫千年离开之前,皇甫千年还告诉了云染一些事情,例如千万不要跟着他们一起去大西北,若是一个月内他们都没有回来,那就去中天国的一个客栈里等待几个人。
从皇甫千年离开到现在,已经过了一个月了。
从云染来到中天国的这个客栈,也已经快三天了。
云染每天都坐在客栈里等着,可是也没有等到皇甫千年所说的那个人来,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
轻轻一叹,云染心里隐隐为林久担忧了起来,若是林久和每天之间发生了什么,他住担心的不是林久的生命安全,而是林久当初爱灭天爱的那么的单纯又死心塌地,先如今,也不知道那个男人是否熬过了内心的痛楚。
这不过才一年的功夫,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他都不知道的事情。
心里除了林久以外,云染难免也会想到另外一个人,那个当初被他救了的,名为墨炎的男子,听说在他离开之后墨炎也不声不响的走了,也不知道他们是否有缘还能够再见到彼此。
正想着的时候,一个男子站在了云染的桌前,云染抬起头来,对上了一个和他一样脸上露出惊讶表情的男人。
"云染?"
"墨炎……"
这世界里总是有这么多的巧合吗?云染不知道,可他刚刚才在心里想着这个年轻的男子,这个年轻的男子竟然就出现在他的面前了,何尝不是一种巧合,又何尝不是一种缘分呢?只是不知道,这缘分意味着什么。
"皇甫千年让我过来的,你呢?"桌子上多了副碗筷,多了个茶杯,桌旁多了个凳子,也多了个人。
墨炎坐在了云染旁边,他也没有想到会遇到云染,至少不是这么快的时间内,再一次遇到这个男人,心里有些高兴,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这个男人相处的感觉,墨炎不是很敢去直视云染的眼晴,尽管他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兽王。
"西沙苍海让我过来的,到了我们两个,应该还差一个。"墨炎笑了笑,说道,"没想到我们又见面了,而且是为了同一件事情,同一个人。"
云染不禁笑了起来,好像真是这么回事。
"还差了一个人。"云染说道。
墨炎点了点头,他知道还有一个人没到:"等等吧,说不定一会儿就到了。"墨炎并不想那个人一会儿就到,他心里想着一些事情,想着那些事情是不是应该告诉云染,不过这个时候一个国字脸,穿着青衫,拿着扇子的男子就翩翩而来。
"二位,在下高青。"
墨炎心里暗暗骂了一声,来的还真是时候。
从一个人到两个人,再从两个人到三个人,高青来到之后三个人就改了地点,从客栈里出去跟着高青来到了翼州的一处宅子里,宅子挺大,看的出来之前已经住过人了,高青熟门熟路的将云染与墨炎带到了书房。
双手抱拳,高青分别朝着两人作揖,道:"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在下高青,是贤门里的人,是中天国的人,也是华胥的朋友。"
墨炎与云染互相看了一眼,随后也与高青做了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在下云染,来自皇甫帝国境内的望月山。"云染说道。
一听云染是望月山的人,高青忙笑着说道:"原来是仙侠啊,失敬失敬,有了仙侠助阵,想必一切都会变得简单多了。"
墨炎撇了撇嘴,这个高青真是讨厌,正想着就看到高青望向了他,对他问道:"不知道这位小哥又是……"
"墨炎。"兽王简单的说了名字,见云染和高青还是一脸疑惑的望着他,他又憋出了两句话,"西沙苍海那个大混蛋让我过来的。"
其他的话,墨炎是断然不会讲的,他总不能告诉云染,其实我是一头兽,万兽之王,记得吗?就是有一次在树林子里把你办了的那个。
一番介绍之后三个人就算是互相认识了,认识之后就得谈一谈正事。
"华胥他们三人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只怕是凶多吉少,前几日我在翼州看到一些来自大西北的流民往皇甫帝国去了,不知道云染仙侠可有什么消息?"高青礼貌的问道。
高青这么一说,云染还真的想起来了。
"前不久有一些人拿了皇甫千年的玉佩去了皇甫帝国,据他们描述,大西北出现了一个十分可怕的大魔头,而了解就在大魔头的手里,这个大魔头想必就是灭天了。"云染随后将他在皇甫帝国听来的事情告诉了墨炎与高青。
"看来我们面对的可不是普通的对手,"轻叹一声,高青微微皱眉摇着扇子说道,"还有一件事情我得告诉各位,灭天是笑天这件事情是华胥告诉我的,不久之后贤门会有一年一度的宴会,届时来自各方的文人侠客都会前来赴宴,以往宴会都有华胥在,这一次……"
墨炎打断了高青,不悦的说道:"都这个时候了,你们贤门难道还想着要办什么宴会不成?"
"墨少侠误会了,我想说的是灭天可能会趁着那个时候回到贤门来,以笑天圣者的身份。"高青继续说道,"大约一年前笑天曾说过他会在北国待上一年,然后一年之后,也就是最近这些日子他就会回到贤门,我看他一切都是算好了的,只怕此次回来,来者不善啊!"
"高先生的意思是,你认为灭天会趁着华胥不在的时候趁机回到贤门重掌大权,想要控制赤土大地上最大的门派,以此来一步一步的吞噬整个天下是吗?"听完高青的话之后云染也皱了眉头,若真是如此,他们简直都不知道该如何去阻止灭天。
他们是最大笑天其实是大魔头灭天,可是天下人却不知道,凭他们一面之词又如何能让天下人信服。
更可怕的是还在于他们对于他们所面对的敌人实在没有底,毕竟,灭天已经不单单是一个神秘的大魔头了,还是堂堂九天神莲幽冥黑莲转世,仅仅凭他们三个人的力量都不知道该如何去对付灭天。
"是。"高青摇头叹道,"若是华胥在就好了,若是他在的话我们好歹可以撑久一些,可是如今华胥不在,哎……不知二位可有什么妙计?"
墨炎笑了笑,冷哼道:"哪有什么妙计,灭天要来正好,省的我们去找他!"
"到时候林久肯定也会一起跟着来,我们想办法联系到林久再说,也只有那个男人知道该怎么对付大魔头。"墨炎说道。
"墨炎,你怎么知道灭天来了就一定会带上林久呢?我听来的消息是,灭天如今已经和林久撕破了脸,关系已经不像从前那般了。"云染略有担心,从他听来的各种消息看,林久现在恐怕是被软禁了。
"你们放心好了,以臭魔头的性格是他去到哪里就会把林久带到哪里。"那魔头就算恢复了记忆也还是那个样子,墨炎好歹也和灭天相处过一段时间,也见证过灭天与林久的亲昵,他才不相信灭天会抛下林久却自己跑出来。
"就算是小九真的随灭天来到中天国,我们也很难在灭天眼皮子底下见到小九啊。"云染说道。
"这有什么难的,交给我就是了!"拍了拍胸脯,墨炎笑着打了个包票,"那其他的事情就归你们管了!"
第五章 醉
"你叫玉儿是吧?"林久坐在椅子上,一个乖巧的丫头低着头站在了他的前边儿,听了林久的问,玉儿忙跪了下来,战战兢兢的答道:"是的,公子,从今以后玉儿就是您的人了,您要玉儿做什么,玉儿就会去做什么。"
玉儿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她刚刚进来的时候有偷偷看了这公子一眼,这般年龄的姑娘哪个心里不怀春?头一次见了这般儒雅俊美的公子,心里早已经是紧张又带着几分暗暗的喜悦。
"站起来,在我面前就不用跪了。"林久说道。
玉儿的头更低了,颤声道:"公子,玉儿是做错了什么吗?"
这姑娘……林久不由摇头苦笑,柔声说道:"你错在于我面前下跪,快些起来吧,我不喜欢跟别人下跪,更不喜欢别人给我下跪,你再这么跪着,是打算让我也跟你下跪吗?"
林久的一番话吓的玉儿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让林久给她下跪?玉儿差点被吓破了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好了,我长得那么可怕吗?看你吓的。"无奈的摇了摇头,林久见这姑娘不像是装出来的紧张,心里不免多了一些好感,他以前也有过一个丫鬟思思,从皇甫帝国出来的时候他就拜托家里人照顾思思了,不知道那丫头如今有没有结婚嫁人。
不知道家里的亲人们,是否过得好?
没了皇甫千年的皇甫帝国,又是否一切都太平?
林久叹了口气,那皇甫千年和华胥他们也太傻了些,怎么就跑到了灭天的地盘里和那大魔头对打,需要知道从前的时候他们就打不过灭天了,更何况是如今在地狱潜修了千年的灭天。
这世间,就没有压制灭天的法子了吗?所谓一物降一物,这世间肯定是有什么办法能够压制得了灭天的方法才对,不过现在的问题是他们都没有找到这个方法。
林久觉得有些头疼,罢了,此时还是不用先想如何对付灭天了,应该好好想一想怎么把皇甫千年那几个家伙救出来才是,国不可一日无君,少了皇甫千年的皇甫帝国都不知道乱成了个什么样子。
至于西沙苍海,林久也无可奈何了,总不能让她去地狱将那人给救出来,只是希望西沙苍海不要出什么大事情才好,那人虽然可恶,林久也没有恨西沙苍海恨到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
如今从西北沙漠里出来,林久相信灭天的个性应该不会再向在大西北里一样肆无忌惮的砍杀烧掠,否则灭天也不会来到北国,而且直接驾驭着黑龙屠戮天下了。
那个大魔头倒也不是真的要毁灭全世界,更不会像一千年前一样对这个世界的掌控毫无兴致。
只是灭天到底想要用什么办法来一步步的侵吞这个世界呢?如今除了中天国和北国以外,西沙苍鹰国与皇甫帝国都是群龙无首,北国已经在灭天的掌控之下,中天国没了华胥,却有一个早已经嫁到中天国一年有余的疯女人皇甫千贺。
这局势,真是有够让人绝望的。
突然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冰凉气息,正思考着的林久朝着门口转过头去,看到了一个满头银发的修长儒雅男子,若不是林久知道眼前的人是灭天,他还以为是仙侠殿的哪号大神仙跑过来了。
灭天怎么又装扮成了笑天的模样?
"她是谁?"站在了门口,魔冷淡的看了眼屋子里的玉儿,那冰冷的视线让玉儿禁不住就要跪了下去,这小姑娘哪里禁得住大魔头的注视,此刻早已经是吓的连抖都不敢抖了。
"丫鬟。"林久适时的站了起来,走到玉儿身边轻轻拍了拍小姑娘,轻声道,"这里没你的事情了,下去吧。"
见玉儿还是没反应,林久朝灭天说道:"不过是一个小丫头,你想把她吓死不成?"
灭天走进了屋里让出了道,往桌旁一座收敛了他的气息,林久赶忙将玉儿给送出了门外,他差点给忘了,他如今虽然是个普通人,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和灭天太过"熟悉"了,一直以来都不会对灭天有什么恐惧的感觉,却忘了其他人可没他这份镇定。
林久回到了房间,看了眼正在喝酒的灭天后坐在了魔的对面,刚刚伸手想要为自己也倒一杯酒的时候就被灭天给盯了一下。
"身体不好,就不要喝酒了。"灭天将酒壶往自己的方向一拉,顺着将一壶清茶推给了林久。
"多谢关心。"不冷不热的一句话,林久故意说了一声"感谢",他的咳嗽已经好了不少,还是得归功于灭天每晚在逍遥快活之后不忘给他渡真气,大魔头的真气总是好的,浑厚而轻柔,一点点的滋润了林久伤了的肺。
咳嗽好了很多,身体还得慢慢调养,不可操之过急。
只是林久可不会去镇定感谢灭天,他成了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还不都是灭天造成的。
听惯了林久话里的反讽,灭天早已经习以为常,在魔看来,这些都不过是林久在发牢骚而已,总比闷出了病要好,如今灭天也不管林久是否会恢复记忆,也不管这男人到底是林久还是至善了,于他而言,并无区别。
抬头见林久正在捧着茶杯喝着,灭天轻淡的说道:"七日后随我去中天国,你的身份依旧是我的师弟林久,该说不该说的话想必你自己心中有数。"
"知道,就算我告诉全天下你是大魔头灭天,恐怕也不会有一个人相信我,他们只会说我忘恩负义,疯了,不过是个靠脸皮吃饭的小白脸而已。"轻松自如的谈论着,林久放下了茶杯,眼晴盯着灭天的酒杯说道:"你以前不是喜欢喝茶的吗?"
于眼前举起了酒杯,灭天仰头一饮而尽。
茶,是清香的淡;
酒,是刺痛的浓。
醇香浓烈的酒顺着唇舌缓缓流入喉咙,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感,灭天朝着林久晃了晃空无一物的酒杯:"要喝吗?"
"喝啊。"刚才不让我喝,现在,却又要让我来陪你喝酒,灭天的这份心情,林久仿佛能够从弥漫空气里的淡淡酒香里感觉到那么一点点。
灭天给林久倒了酒,满满的一杯,林久从灭天手里拿过了酒杯,抬着头学着魔一饮而尽,他不怎么会喝酒,这酒实在是太辣,喝的太急太凶,一下子就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林久还是把酒都吞了下去。
"呵呵……"擦了擦眼角被呛出来的泪,林久抹了抹鼻子笑了起来,"再给我一杯。"
灭天又替男人倒了一杯酒,看着林久像是喝水似的往口里灌,一杯又一杯,灭天不再碰自己的杯子,只是不停的在林久"再来一杯"的声音里不停的给男人倒着酒,直到满满一壶酒都已经见了底,而林久也已经醉的一脸绯红。
有的人醉了是胡言乱语,有的人醉了是疯来疯去,林久醉了却是极其乖巧,趴在桌子上像猫儿似的轻轻呼吸着,半眯着眼晴似睡似醒。
灭天坐在桌前望着男人,静静的看了有一会儿之后,灭天抬起了手,伸向了林久,放在了男人的头发上轻轻的揉了揉,又轻轻的滑至了男人的脸颊。
大概是喝了酒有些热的难受,迷糊了意识的林久顺着脸颊旁的冰凉蹭了过去。
手心轻微的痒,灭天揉了揉男人的脸颊,手感没有以前那么好了,略微瘦削的下颚更是让灭天有了一种被刺痛了手心的不适。
起身,绕过了桌,灭天来到了林久的身旁,弯下腰,将男人拦腰横抱了起来,朝着床榻的方向走了过去。
林久还未完全醉到一点意识都没有,他大概是感觉到了自己被抱了起来,被放在了柔软的床榻上,被脱了衣服,被温暖的抱住了……
"唔——"一声轻吟,忍不住流泻嘴角。
……
……
屋子里的暧昧与旖旎之音时不时的传了出来,断断续续,或快或慢,或者高昂,或者低浅,挠动了守在屋外玉儿的心。
低着头紧紧攥着手里的手绢儿,玉儿的脸上一片绯红。
男人和男人之间的那般事情她也是听人谈过的,可从没有这么真切的听到过,想着屋子里的两个男人,玉儿的心就忍不住"砰砰砰"作响,心里暗暗说道:那银发的男子怎么就那么可怕呢?都不知道林公子被弄成什么样子了。
可是耳边很多时候又是响起林久那旖旎的嗯嗯声,玉儿又不免在想,难道林久公子觉得很舒服吗?
和男人那般那般真的会舒服吗?能喝女子在一起还舒服?
屋子里的声音渐渐停了下来,一片安静之后门突然"咯吱"一声打开来,玉儿忙不迭的跪在了地上低下了脑袋,就看到一双干净的白靴停在了她的面前,冰冷的声音似是一盆掺杂了雨水的雪一样洒了下来,冻人。
"进去好好照看。"
"是。"
玉儿一个眨眼,那银发的男子就已经不见了。
她蹑着步子走进了房间,点了灯,床上躺着的正事林久,那男人早已经溺在了梦里睡的不省人事,衣服穿的好好的,床也十分干净整洁,已经有人在玉儿之前把一切都弄干净了,玉儿心中微楞,总觉得那银发男人不像是个会替他人服务的人。
玉儿退到一旁正准备将床上的帘子放下来时,突然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一个人影从女子的后边儿走了出来,带着一丝笑意看着床上的林久。
第六章 林久的孩子
软软的,又是一团软软的。
迷糊在香甜的睡梦里,林久连睁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是觉得好累好累,好像昨晚上整个人都被榨干了似的,怎么会这么累呢?累到都有了幻觉,以至于觉得自己趴在了一个软软的女子身上,男人是不会这么软的。
又是一个梦吧,好累。
"啊——"
空气中突然炸出一声巨大的女子惨叫声,似是针一样刺痛了林久的耳膜,还未等林久睁开他沉重的眼皮,他就感觉他身下的柔软被人给拿走了,失了支撑,林久也顺势的翻滚在了床上,男人在刹那间顿时醒了过来。
这该死的不是梦。
"等等,住手!"一睁开眼晴,林久就看到了披头散发的女子不着寸缕的被灭天插住了喉咙提到了半空中,林久仔细一着,那个女子竟然是玉儿。
在半空中胡乱挣扎着,玉儿的脸上满是惊恐,无法呼吸的窒息感让女子的脸憋的像一个猪肝一样狰狞。
灭天冷冷看了眼床上衣衫不整的林久,眼角微微抽搐,随手就将被他掐住喉咙的女子甩了出去,一阵霹雳巴拉的碰撞声之后,玉儿不知死活的躺在了房间的角落里一动不动,而灭天只是冷冷的看着林久,眼底藏着掩饰不住的怒意。
"你疯了?!她不过是个小姑娘!"看到灭天像是扔垃圾一样将玉儿扔了出去,林久顿时怒了,朝着灭天吼了起来。
林久不知道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今天一睁开眼睛就会着到玉儿被灭天掐住了喉咙,为什么现在的情形看起来像是他和玉儿昨晚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或许灭天的疑问也是一样的,为什么他一进来就看到林久竟然和一个女人躺在床上。
灭天沉着脸没有说话,却突然上前一步扣住了林久的喉咙,林久可以感觉到灭天冰凉的手指正按压着他脖颈上的血管,只需要这魔轻轻一用力他就会立刻死掉,他也赶紧到了灭天从指尖传来的轻微颤抖。
一向冷静的像块冰的灭天也会因为怒意而发抖吗?实在是有点不可思议。
林久瞪大了眼晴看向了灭天,毫不畏惧,这个时候他怎么能够退缩?他不知道为何玉儿会在他床上,可是这个时候作为一个男人他不能让灭天伤害了一个女人。
"她是我的女人。"林久直视着魔犀利的视线,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要是敢杀了她,我和你没完。"
"你不想活了吗?"魔的声音依旧是冰冷,冰冷得过了头,以至于都透露出灭天心里无法掩饰住的怒意,他想杀,他想杀了所有人。
林久笑了起来,笑得他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杀啊,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啊!反正你不是因为我上辈子刺了你一刀而忿忿不平吗?我的心就在这里,想报仇的话就一刀刺过来好了,反正我也不想活了,你以为我喜欢这个狗屁世界!你以为我愿意活着每天着你这张让人恶心的脸!"
"再用一点力,大家都舒服了,我死了,你也不用恨了。"林久笑着伸手抓住了灭天放在他喉咙间的手,被子从男人的身上滑落了下来,敝露的肩膀与胸口满满的都是昨夜灭天留下来的暧昧痕迹。
眼神飘过林久脖颈上他昨夜留下的齿印,灭天渐渐松开了放在林久喉咙上的手,后者依然死死盯着灭天,双唇紧紧的闭着,眼神凌厉的像一把刀子。
"我说过,我不会杀你。"松开的手转而按住了男人的肩膀,灭天用力一推将林久按在了床上压了上去,"你喜欢那女人?"
银白的发丝,银河落九天一般垂在了林久的脸颊旁,林久笑了笑:"我喜欢什么人与你何干?别忘了,我也是一个男人,就许你睡我,不许我睡别人?呵呵,真是可笑,做人可不能这么自私。"
林久渐渐冷静了下来,不管昨晚是怎么发生那件事情的,他总不能让灭天乱来,更不能声称他喜欢玉儿,否则以大魔头闷骚又说不出来的醋劲儿,霸道个性,还不得把玉儿撕了,他可是知道混沌青莲已经下地狱去了。
"呵——你要睡谁?"明明是笑声,眼里却分明透着几分寒冷,灭天能不气吗?昨晚他才离开,林久竟然又跟其他人厮混在了床上。
他碰过的人,他碰过的床,绝不允许任何一个人去沾染。
"我要睡你,你让我睡?"林久放肆的一笑,又放肆的伸手极为轻佻的轻轻拍了拍灭天的脸颊,"我还想把你的手脚都绑住,想怎么上就怎么上,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让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灭天没说话,只是用手臂摸了下林久的额头。
"做什么!"林久扭过头去,这大魔头难道还以为他发烧了不成?
"看你是不是疯了。"灭天头也不回的手一挥,房门"砰"的一声被关了起来,朝林久一笑,说道,"我就满足你。"
"你……你不要乱来!不准你绑我的手脚,灭天你这个人渣!变态!"双手被向上一抬绑了起来,两条腿也被大大的分开来,林久挣扎着却没有任何办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灭天面无表情的将他的小腿一弯将大小腿都给一起捆绑了起来。两腿一分,该露不该露的都露了出来。
灭天望着林久那羞愧万分的表情微微一笑,很好,他就满足林久的愿望,只不过角色稍微对调一下而已。
他今天就让林久尝一尝什么叫做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什么是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上就怎么上!
玉儿没死,可就算那姑娘醒了过来也早就被吓的不行,哪里还敢继续待在宫里,赤龙女让人给了玉儿一笔钱,姑娘家就出宫回老家去了,那笔钱足够玉儿下半生生活的无忧无虑,当然,这是林久的意思。
"她好歹是我的第一个女人。"虽然林久根本不记得前一晚他到底有没有和玉儿怎么样,更不知道做男人的滋味是什么样的,林久还是坚信,他如今已经不是一个小处了。
"是嘛……"
林火望向了赤龙女,这女人今天怎么有点心不在焉的,偶尔还会盯着他看上一会儿。
"多谢陛下了。"林久也只能让赤龙女将玉儿送出宫去,总不能让那女子留在他身边,就算他愿意,玉儿也不敢吧,毕竟大魔头的脸色实在是冷的可以把人直接冰冻起来了,可怜那姑娘还未成年就莫名其妙的和他沾染了。
林久一阵内疚,虽说这个年代里十六岁都可以做孩子的妈了,林久心里还是觉得女孩子十八岁以后才算成年。
哎,这一不留意就成了欺负未成年小女孩的变态了。
"不过举手之劳而已。"瞬间就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赤龙女对林久笑着说道,"林公子几日之后就要随圣者离开北国了,可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回来呢?"
什么时候再回来?林久想说,他还真是不想再回来了。
林久摇了摇头,说道:"什么时候回来哪里是我能够决定的事情,你得去问那大魔头,呵呵,我的行动我的命,可都是掌握他的手里。"
赤龙女笑了笑,并未多说什么。
"林公子,你怎么就知道你那晚和你在一起的女人是玉儿呢?"赤龙女微微莞尔,突然问了林久一个让林火有点发愣的问题。
怎么知道的?那还用问吗?他早上起来的时候就看到玉儿赤裸的跟他躺在一起,除了玉儿还会是谁。
"陛下问这个问题是……"林久总觉得赤龙女这个问题,问的很是有深度。
赤龙女看了看左右,朝林久招了招手示意林久凑过去,林久犹豫了一会儿便凑了过去,只听到赤龙女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昨晚和你同床的女子不是玉儿,而是你姐姐我,出去了记得回来,说不定等你回来的时候,你就当爹了。"
"你……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林久瞬间瞪大了眼睛,犹如石化了一般回忆着赤龙女刚刚说过的话,昨晚和他在一起的不是玉儿,而是赤龙女?
"我像是在开玩笑嘛?不过是借个种而已。"赤龙女比了个"嘘"的动作,望着满脸震惊的林久说道,"别露出一副惊讶的模样,声音小一点,若是让灭天知道了,你以为我还能活吗?好歹我也是你第一个女人啊!"
"你……我……"他居然被人给借种了,林九被这事实惊的说不出话来,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赤龙女要冒那么大的险做这种事情?
若不是林久与灭天几日后就要离开,赤龙女也不会匆匆忙忙的做出这个大胆的决定,否则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赤龙女以玉儿作为替身,就是想要看看灭天对林久的态度到底是个什么样,如今她已经知道了,这就足够了。
"林公子,你可知道我北国皇宫里有一种药,服用之后若是交合定会有喜,而且还一定是个男孩。"赤龙女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肚子,对呆愣的林久笑着说道,"这个秘密,还请林公子保密,不然我们母子可就一尸两命了。"
林久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很好,他的愿望被人达成了,他有"媳妇"了,而且还有娃了。
可若是让灭天知道,林久简直不知道那个大魔头会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
"陛下,这附近没人吧?你可是要知道.你这是骗了那大魔头,那家伙最痛恨的就是别人骗他,若是让他知道你骗了他,你怎么办,我……我们的孩子怎么办!"压低了声音,林久苦笑着说道,"陛下,这玩笑可开不得,你不是真的……"
"真的。"赤龙女肯定的回答让林久半喜半忧。
喜的是他可能会有一个孩子,忧的是他不再是孜然一身,今后所做的事情也就注定不能再由着他的性子胡来。
林久看着赤龙女好一会儿,他知道这个女人并不爱他,他也不知道赤龙女为了什么而要向他借种,可他还是很明自一件事情。
"我不会让他伤害你们丝毫的。"
赤龙女笑了,她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今后定会成为这天下的主宰。
第七章 当爱已成往事
林久向赤龙女打了个包票,虽然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够让灭天不去伤害赤龙女与赤龙女肚子里可能会存在的孩子,他只知道他会为此而拼命。
这几天以来林久的脑子里总是重复着一句话:我要做爸爸了……我要做爸爸了……孩子他妈不是灭天。
孩子他妈当然不是灭天了,那大魔头不会生,更生不出来。
林久也很庆幸自己不会生,否则按他和灭天那种频率,只怕老早就怀上了,一个大男人挺着大肚子?额,真可怕。
林久用力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去想了。
之前他不想留在北国,现在他却想要留在北国了,虽然赤龙女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把他给借了,林久还是有些不放心,不放心赤龙女一个女孩子若是怀上了那该怎么办,赤龙女平日就不能以女人的模样展露在外边儿,更别说是挺着个大肚子了。
女人怀孕的时候还会孕吐,难受,得有人在旁边看着守着照顾着。
林久想留下来,留下来照顾一下赤龙女,可这显然是不可能的,灭天不会让他留下来的,他若是一意孤行的话只怕会引起灭天的怀疑。
说来说去,林久还是不能留在北国,还是得跟着灭天去中天国的贤门总部。
林久还是在担心,他担心赤龙女与他曾经有染的事情被灭天知道,虽然灭天放过了玉儿,可是灭天却不一定会放过赤龙女,玉儿是灭天眼里微不足道的一个人,那大魔头不在乎一个人的生死。
可赤龙女不一样,赤龙女做的事情就相当于在一定程度上骗了灭天,甚至可以说是背叛,那大魔头不喜欢被人骗,这一点林久比谁都清楚。
他与赤龙女的事情可以瞒得了一时,但没有办法瞒过灭天一辈子,林久更不相信赤龙女半夜爬上他的床纯粹就是为了借种,那女人终究是个皇上,林久更担心赤龙女肚子里的孩子,他怕将来他的孩子会成为这世间利益的牺牲品。
那是林久绝对不会想去看到的一幕。
这么一想,林久觉得自己真是可怜透了,自己本来就已经够悲惨的了,自己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好像随时都会被卷入世间纷争之中,孩子他妈还是那么一个心机太重的男人婆,太可怜了,惨绝人寰!
几天之后,天下间的人都得到了一个消息,一年之前入住北国的贤门圣者笑天如期离开北国,与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师弟林久一同朝着中天国贤门而来,将于下月的贤门盛宴中现身。
灭天又摇身一变成了笑天,还是那头不知道怎么变出来的银发,以及极具欺骗性的清圣外表,林久不想再穿白衣了,他脱下了白衣裳,让人给她做了一套鲜红耀眼的过分的红衣裳,男人穿红色衣裳,这样的男人很少。
林久只是想试一试,他就觉得业火穿起来挺好看。
穿上火似的红衣裳之后林久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稍微被吓了一下,实在是太艳了,以前的清丽脱俗没了,倒是有一股说不清的味道,不是林久自恋,他觉得他这身打扮应该能够勾引道灭天。
为了他将来的孩子的命运,他总不能像以前一样使着性子和灭天对着干,每天都把那大魔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砸门而去,他怕灭天把火都发在了他未来儿子的身上。
掐着指头数一数已经有七天了,自从那天被灭天发现他和玉儿"那事情"之后被灭天教训了一顿之后,那大魔头一直都没有再碰过他,不多不少,整好一个星期。
林久倒是乐得清闲,可他也怕灭天真的不再碰他了,连着感情也淡了,最后灭天也不会再有顾忌地给他一刀说再见,连带着将他儿子也给送进地狱。
从北国到中天国,灭天选择了马车,这正合林久的意,这就意味着从北国到中天国的一个月里他们都会在一起,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一边游览着沿途的风景,一边赶着路,其实那大魔头也是个有情趣的男人。
坐在马车里,林久趴在车窗上望着沿途的风景,走马灯似的"唰唰唰"从眼前飞逝而过,灭天没有和他乘坐同一辆马车,这个大魔头在后边儿的一辆马车里,这一天灭天也看到了他穿了红色的衣服,可那大魔头只是看了一眼而已。
林就有些沮丧,因为一些他不想去承认的原因。
明明都说了他已经不再爱那个可恶的男人了,明明灭天都已经伤害了他那么多,可是为什么他竟然还会放不下,就算狠狠的告诉过自己不要再去爱那个残酷残忍的男人,可是感情这种东西真的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林久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前一个是被抓住的神莲,后一个是突然出现的儿子,林久现在是想一刀捅死自己都难,若是没了这么牵挂,只怕他早已经死的干干脆脆不留任何痕迹了,也不用如今活受罪。
马车行了半天之后在中午的时候停了下来稍作休息,旁边有一个小林子,林子边上就是一条小河,马车停在了河边的树荫下,马儿吃吃东西,喝喝水,人也趁着这个时候填填肚子养养力气好上路。
这次出来不像从前,不再是林久与灭天两个人,而是一队人,北国的军队会负责将林久与灭天送到中天国。
马车一停下来,士兵们就在河边升起了火准备饭菜,守卫的守卫,休息的休息,林久趴在窗口瞄了眼外边儿灿烂的阳光,就灭天那种喜好阴冷的人只怕是不会主动出来了,只是阳光这么灿烂,小河如此清澈,不散散步的话就太过浪费了。
掀开了帘子,林久从马车里走了下来,他需要阳光与清新的空气。
红衣落在绿地之上,暖暖的阳光下是斑驳的树影,男子独自一个人走到了河边弯下了腰,捧起一湾水扑在了自己脸上,清甜的河水滋润了有些干的嘴唇与喉咙,一旁的士兵都低着头不敢望过去,这副画面太过于美得不真实,只怕会要了他们的命。
林久早已经习惯了,跟随在灭天身边的总不会是普通的士兵,没有人会阻拦他的去处,只是因为灭天知道他根本就逃不了。
独自一个人选了个阳光灿烂的地方沿着河边坐了下来,林久脱了鞋袜,一双脚浸在河水里,那时候的灭天还仅仅是灭天,冰一样的大魔头会在他身边替他穿好鞋袜。
林久踢了踢水里的脚,眯着眼睛抓了根小草叼在了嘴里,一个人哼起了歌。
这一次不是他故意哼起地《爱情买卖》,却是他无意之间哼出来的,张国荣的《当爱已成往事》
"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纵然记忆抹不去爱与恨都还在心里……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
"忘了我就没有痛,将往事留在风中……"
若是可以,让一切都随风而逝该多好呢?
若是可以,我们从未见面该有多好呢?
"唱得这么难听,就不要再唱了。"
林久睁开了眼,眼里映出一个打着伞站在他身边的冷淡男人,他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继续唱他的歌,唱了一会儿之后,林久睁开眼睛看到那个男人还是打着伞站在他旁边。
"觉得不好听就不要听,打着伞站在这里做什么,你挡着我的阳光了。"
灭天低头看了眼林久,收起了白色的油纸伞,对林久轻轻说了一句话:"你穿红衣很好看。"
林久笑了笑,躺在地上对上了灭天的眼:"我很想穿着大红衣裳去娶妻子,然后生个白白胖胖的娃娃,你给我找个媳妇怎么样?"
灭天给了林久一个冷淡的眼神,这眼神分明就告诉了林久不要痴心妄想了。
"灭天,你还爱我吗?"没了伞的遮盖,阳光灿烂的有些刺眼,让林久都有些没办法睁开眼睛。
"爱。"这回答,利索爽快的让林久有些想失声笑出来。
"那你恨我吗?"林久又问。
"你问题真多。"
双手杵着地,林久从草地上坐了起来,缩回了泡在河里的双脚,双脚湿漉漉的也不穿鞋袜就走在了地上,转过身两步走到了灭天的面前。
"你教教我,怎么才能去不爱一个人……"林久伸手揽住了灭天的腰,将自己埋进了魔的怀里,血似的红衣,在风中轻轻飘着。
第八章 国色天香烟花地
他想,灭天兴许是疯了,不然怎么会带着他来到了这等烟花之地。
"皇甫帝国以斗兽而闻名,你可知中天国国内除了贤门之外还以什么出名?"坐在马车上的时候,灭天突然这样问了林久。
"文人骚客?"从河边过来之后他们就坐在了同一辆马车里,林久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他和灭天的关系已经有稍微缓和的趋势。
灭天摇了摇头,只给了林久四个字——国色天香。
国色天香这四个字简直就是再熟悉不过了,虽然林久才穿越来这个世界不过几年的功夫,从望月山上下到凡尘也不过一年多的时间,不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里无论林久走到哪里总能听到赤土大地上的男人女人们谈论着国色天香。
国色楼,天香阁,赤土大地上最为香艳的地方。
林久记得很清楚,他刚刚从望月山上下来在流星城里就听四派的人讲了不少关于灭天大魔头的传闻,其中一个还是有关天香阁的,说的是几年之前灭天大魔头不知怎么的去了天香阁,天香阁的花魁故意挑逗这个大魔头,谁知道灭天跟冰块似的无动于衷。
从来都只有男人围着她转的女子总有些心高气傲,就对灭天做了些不安分的动作,大概是举动有些过火,让大魔头一个发火动了手,不过瞬间,倾国倾城的花魁就变成了七八十岁的老太太。
当年灭天毫无怜香惜玉的举动实在是让天下间的男人们恨得牙痒痒,也让人们知道这个大魔头实在是个冷酷无情的人,当然了,也有不少人故意猜测,灭天是不是有些毛病,不然怎么会对着美女还毫无所动。
关于这后面一点,林久倒是可以保证的说灭天并没有什么隐疾,顶多是有些心理疾病罢了。
可是当灭天还是笑天的时候,这个大圣人又将一个烟花女子规劝成了贤门中的一员,林久时常在想,灭天在这么时魔时圣的下去会不会得精神分裂症。
国色楼,天香阁遍布赤土大地各方各地,皇甫帝国,北国以及西沙苍蝇国境内都有国色天香的分店,但要说起此等烟花之地,人们往往还是向往位于中天国境内的国色天香总部,只因为这里有两大花魁驻守在此。
达官贵人,文人墨客,世间男子无不为这两个女子所倾倒。
国色天香,天底下男人最想进去的地方,天底下的女子最为痛恨的地方。
灭天总不会无缘无故的与林久谈起国色天香这个地方,当天晚上的时候灭天就带着林久离开了车队,乘着黑龙来到了中天国的国都天帝城,于一片朦胧月色里乘着灭天不知从哪里准备好的马车直奔国色楼。
"我们要去国色楼?!"虽说他都长这么大了,可林久一次都没有逛过妓院那等弥漫靡靡之音的烟花之地,倒也不是不想去,倒也不是真的很想去,说白了,作为一个现代社会穿越来的男人他还是对传说中的烟花之地很是好奇。
可是林久从来都没有想过灭天会亲自带着他来到这个地方,更不知道灭天为什么要带他来这里。
"你不是想要女人吗?"灭天淡淡说了句,脸上完全没有任何的不适或者勉强,林久盯着灭天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有从这个大魔头的脸上看出一丝一毫开玩笑的痕迹。
"你是认真的?"林久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副怀疑的样子望着灭天,说道:"你确定你不是在耍着我玩?"
"你觉得我会是会开玩笑的人吗。"灭天说道。
这倒也是,在林久的认知里灭天似乎并不是一个喜欢开玩笑的人,这个大魔头不过是偶尔喜欢耍人玩而已。
林久不再说话,灭天要带他去国色楼就去国色楼吧,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他心里也有一丝好奇,这传说中的国色楼花魁该是多美。
马车的轮子压在地上"咕噜咕噜"作响,透过马车里的窗户能够看到天帝城夜间的美景,长长的一条河上燃满了红艳艳的光火,丝竹弦乐之音在空气里随风而荡,旖旎绮丽,好似一幅浓的化不开的画卷。
清澈的河床上轻舟画舫荡漾其间,那船头时常能看到随着乐曲而翩翩起舞的女子,在夜里好似一只蝴蝶一般轻盈美丽。
国色楼正是临着河岸而建,一半在岸上,一半搭建在水里,波光粼粼的水面映着璀璨的烟火,高高的楼里,是让男人们想要攀登而上摘取的花儿朵朵。
国色牡丹,艳绝天下,惹世间多少男子心神颠倒,尤其是寻常男子能够见得到的?
纵然你有家财万贯,也买不来美人一笑;
纵然你权倾天下,也夺不来美人之爱。
国色楼花魁牡丹的大名林久是听闻过的,只是听说牡丹向来都是想见谁就见谁,她若是不想见你,你就是抱着万贯家财也看不到美人一角。
"你能见到牡丹?"马车渐渐停了下来,国色楼已经近在眼前,林久知道灭天向来无所不能,他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灭天并未回应林久,有人从外边儿掀开了马车的帘子,一个圆圆的脑袋探了进来,圆圆的大眼睛笑眯眯的成了月牙:"偶米头发,师娘穿的好漂亮,是准备和师傅拜堂成亲吗?"
"小和尚。"林久咧嘴笑了起来,他都已经好久没见着这个永远长不大的魔僧了。
"还在这儿做什么?"灭天轻轻瞪了小和尚一眼,魔僧嘿嘿一笑将一件叠好的月白色斗篷放了进来,朝林久笑道:"偶米头发,出家人不能进烟花之地,小僧就不陪师傅师娘了,师父师娘玩好,小僧告退了。"
小和尚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会儿就没了影子。
林久拿过月白色斗篷抖开来,看起来像是灭天经常穿的那种,还带了个能把人的脸完全遮住的大帽子,林久将斗篷递给了灭天,他以为这是小和尚拿给灭天的,后者却看了他一眼:"你穿上。"
……
……
国色楼不愧是名副其实的天下一等一的寻欢之地,单单看那停在国色楼附近的马车就可见其在中天国,在天下间有多么的受追捧了,可人一旦多了,要进去国色楼就变得难了,往往必须提前预定才能排队进去国色楼。
很明显,灭天和林久都没有事先预定,于是他们被拦在了外边儿。
"不好意思,二位客官,没有提前预定是不能进去的,您看,后边儿还那么多人排着队,咱这也不能坏了规矩不是。"守在国色楼外边儿的人笑眯眯的说着话,稍微偷偷看了眼面前的两个人,一个银发气质脱俗不像是普通客人,一个躲藏在斗篷里看不出模样。
林久站在后边儿偷偷的看着,难得见灭天吃闭门羹,他倒是想要看看灭天会用什么法子进到国色楼里去。
"没预定是不能进去的,哪儿来的乡巴佬!"
"别在外边儿挡着路,快点让开!"
后边儿的人不耐烦的喊着。
灭天并未动怒,只是从长袖里拿出一块手绢来,雪白的手绢上绣了一朵艳丽富贵的牡丹花,在风里透着淡淡的花香:"赴牡丹姑娘之约。"
守在国色楼外边儿的人一愣,一张脸变戏法似的顿时一喜,恭敬的笑着说道:"哎呀,原来是笑天圣者,您可终于来了,牡丹小姐早已经等候多时了,你再不来牡丹小姐可是准备亲自去找您了,哎,这边请,您这边请!"那人连忙将灭天与林久请了进去。
后边儿排着队的人一个个诧异不已,纷纷讨论了起来。
"早前听说牡丹姑娘亲自邀约笑天圣者,这传闻看来是真的啊!哎,我怎么就没这么好的运气……"
"得了吧!就你这模样,也不看看人家圣者有才有貌,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俗人。"
这谈话林久都听在了耳里,见灭天已经走了进去,他也赶紧跟了上去,心里难免有些不是滋味,这灭天什么时候得了人家花魁的手帕,这牡丹姑娘又是何时邀约了灭天,怎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还真以为灭天要给他找女人,敢情人家是来赴约的。
国色楼内的装修极为讲究,奢侈但不俗气,放眼望去尽是美女如云,芬芳脂粉随风而来,清淡雅致,完全没有一般风花雪月场所的俗味。
林久随着灭天走上去,没过多久带着他们进来的那人就转过头来,弓着腰恭敬的说道:"实在不好意思,牡丹小姐吩咐过只能让圣者独自一个人上去,这位公子若是不介意,小的可以为你安排我们国色楼的其他小姐,她们不但貌若天仙,还能文能武,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灭天走到了林久耳边低声说道:"不要乱跑,等我回来。"
林久一把抓住了灭天,低声说道:"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儿,我可真的找女人去了!"
灭天拉开了林久,微微一笑:"你若是喜欢,自然可以在国色楼挑选你喜欢的女人。"
对林久说完话之后,这大魔头竟然对国色楼的人说道:"我这朋友头一次来,你们好生招待,照顾。"
"自然,自然!圣者请放心,既然是圣者的朋友我们国色楼怎么敢懈怠半分。"
说完之后,灭天就径自上楼了,留着林久一个人站在原地发呆,这大魔头真的把他丢在了这里,林久寻思着,他是不是应该也去找点乐子。
第九章 抢花会,会兽王
林久也要找乐子,找点什么乐子好呢?
"公子,你怎么戴个斗篷呀,这屋子里又不冷,奴家替你脱了吧。"
"公子,你怎么都不说话呀,来,奴家敬你一杯。"
"公子……"
林久想着他也应该去找点乐子,像是左拥右抱的抱着如花似玉的姑娘喝喝酒,谈谈情,唱唱歌,再把他背过的唐诗宋词随便抛出来两句引得全场喝彩,过一次逍遥快活的夜生活,让灭天看看他是怎么寻开心找女人的。
"不用,不用,我不用人陪,你们都出去吧,出去,出去……"
现实却是这样的,林久一个人躲在大斗篷里,坐在楼上地一个包厢里,自己给自己倒着琼浆玉液,将姑娘们全都赶了出去,一个人闷闷的看着国色楼的姑娘们在下边儿唱曲儿翩翩起舞。
林久虽说是一个正常男人,可是随随便便就和自己完全不认识的姑娘家子发生点什么关系,他心里还是迈不过去这道坎儿。
赤龙女的事情是个意外,不算在内。
国色楼大约有六七层那么高,其中一楼正中间有一个大台子,台子上有国色楼的姑娘们唱曲儿跳舞,旁边都摆满了桌子供客人观看歌舞,林久坐的包厢在二楼,两面是墙,一面则是雕花扶手,可以让坐在里面的客人由上而下的很好的观看到歌舞。
几乎每一桌,每一个包厢里都有美女陪在左右,也唯有林久这一间房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这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总有那么一些人是看不上国色楼的普通姑娘,专门等着待会儿的抢花。
所谓抢花,倒是有几分"比武招亲"的味道,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每晚都可以在这台上进行相关地比试,或者比武,或者比文,或者比艺,大凡有一技突出都能成功得到美人青睐,若有美人送花,就代表着这人今夜可留宿国色楼,也就是所谓的抢花得美人。
林久觉得这招倒是很有营销意识,不但在暗中提高了姑娘们的身价,还让客人也加入到了活动当中,大大的提高了客人的参与性与乐趣,大凡只要有个比赛,都会有胜负争夺,更何况这胜负还攸关美人。
罢了,罢了。
既然自己没有那个胆量去找女人,那就在这里看一场龙争虎斗,美女争夺战好了,反正能够进来国色楼的肯定都不是一般的等闲之辈,看这些人斗来斗去的也挺有意思的。
话虽这么讲,林久还是略有些闷闷不乐的低头喝了口酒,这个时候,只怕那大魔头早已经有花魁为伴,不知道在哪里逍遥快活了。
发呆之余,不过一会儿林久就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吆喝声,丝竹弦乐之音已暂时落幕,国色楼的每一晚都有的抢花会有一次拉开了序幕,四方宾客早已经摩拳擦掌等待着上场展现自己的才华,以赢得美人送花。
林久在楼上,只看到一个妈妈桑似的人物站在了台上,像个主持人一样念道:"莲花姑娘向来敬佩江湖侠客,爱憎分明,快意恩仇,潇洒世间,在场的各位若是能一展武功技艺打动了莲花姑娘的一颗芳心,莲花姑娘今日愿与这位侠客共把酒言欢,赏花赏月论江湖!"
话音一落,旁边儿的大鼓就十分应景的"砰砰砰——"的敲响起来,像是奏起了一曲慷慨激昂又华丽的出征曲,刺激着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武林侠客。"
不多时,就有人跳上了台,或者舞剑,或者耍大刀,还有打拳弄掌之人,着实是让人眼花缭乱,引得台下掌声阵阵。
林久如今虽然没了武功成了废人,但好大从前也"高手"过,看人也能看出几分味道来,他原以为国色楼里的客人都是些达官贵人有钱公子哥儿,哪里有一些武林高手,不过刚刚一看却发现也有那么几个武功不俗的。
看来这美人的美丽实在够大,才能引得江湖侠客尽折腰。
几番献技之后,众人又听得那妈妈桑扯着嗓子兴高采烈的喊了起来:"恭喜啊!恭喜剑客某某某大侠,莲花姑娘赏花一枝……"
那大侠接了花,就跟着国色楼里的人上了楼,实在是让其他的客人看得直流口水,心中羡慕不已。
能够在台幕背后有着主动赏花权的女子,哪一个不是天下一等一的绝色,又有哪一个不是才情漫溢,琴棋书画不无精通,若是能与此等女子共度春宵,只怕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啊!
而要说国色楼里谁最让男人们垂涎,自然就是国色楼花魁,号称花中之王的牡丹姑娘了。
按着常理来讲,这一日牡丹姑娘也可能会出现在抢花会上,只是在座的众位宾客早已经听到了消息,贤门的笑天圣者也已经来到了国色楼,应牡丹姑娘之约已经上了楼,哪里还会有其他人的份儿。
平日里想要见牡丹一面都是极为困难的事情,牡丹姑娘竟然主动邀约他人,这的确算是头一遭,可是想想牡丹约的人,众人又释怀了,毕竟笑天圣者的名号他们都早已经听过很多遍了,早就听说笑天圣者不为女色所动,就不知道这一次圣者能不能挡得了牡丹之色了。
底下的宾客讨论的火热,都在纷纷猜测灭天这一夜会和牡丹姑娘发生些什么事情,其内容也大多都是些或者香艳,或者自娱自乐的想法。
林久微微皱了皱眉,将斗篷拉得更低了一些,他觉得国色楼是不是有些太过于吵闹了。【
"林公子,可要喝些酒?"
林久本来想说不用,可是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喊了自己的姓,林久微微一愣之后立马转头望了过去:"是你……"
"嘘——"打扮成了一个小二的模样,再一次看到林久这个人,墨炎心里不免有些全新的感觉,这个男人瘦了些,这个男人还好好的活着,只是再一次看到林久,墨炎的心里已经没有了当初那般不一样的感觉。
于墨炎而言,林久是他不能割舍的朋友。
"你怎么打扮成了这个样子,那时在幽谷的时候,你怎么不见了。"再一次看到墨炎,林久有些意外,也十分高兴。
墨炎很想告诉林久,还不是那个天煞的大魔头差点把他给打得半死,不过这些话咱是还是放在后头,墨炎还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告诉林久。
"事情繁多,细说起来都不知道要说到什么时候,林久,我必须告诉你一些事情,皇甫千年与华胥他们是不是被灭天抓起来了?"墨炎问道。
林久点了点头,叹道:"西沙苍海被灭天打入了地狱不知生死,皇甫千年与华胥也不知道被灭天关在了哪里。"
林久略有诧异,看墨炎的话似乎墨炎与皇甫千年他们是认识的。
"说来话长,此时的情况容不得我与你解释清楚,我只能这样告诉你,若是可以,你一定要找到将皇甫千年和华胥放出来的法子,灭天准备在不久以后的贤门盛宴上重新夺回贤门的控制权,除了华胥以外没有人能够阻止那大魔头。"墨炎尽量隐藏着他的气息,可是以大魔头的功力,墨炎也知道自己隐藏不了多久。
墨炎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将该说的事情全部都告诉林久,否则不但会给自己惹不小的麻烦,更会连累了林久。
"小九,不管能不能找到皇甫千年和华胥,也不管他们是死是活,你都要保护好自己,你的安全对我来讲才是最重要的!还有,云染让我替他告诉你,他很担心你……"
心里有万句话想要讲,可林久只能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告诉云染我很好,灭天可不会杀了我,你们都尽管放心好了。我会尽我所能找到皇甫千年和华胥的,虽然不知道你怎么和云染他们跑到了一块儿,不过你快一点走吧,若是让灭天发现你在这里,只怕他是不会放过你的。"
"小九……"墨炎咬了咬牙,闷声道:"要不然我们不要管他们了,我们走好了!趁那大魔头现在不在,我们可以逃得了的!"
墨炎是真的不放心,尤其是在看到比从前明显憔悴了不少的林久之后,他心里更是难受至极,什么天下,什么凡人,都与他有什么关系?他本来就是为了救林久才来的。
他更不想让云染也扯进这些事情里,仙侠殿好好的在山上待着会怎么样,偏偏要搅这趟浑水!
林久笑了,然后摇了摇头,慢慢坐了下来:"你难道真以为,如果我离开了这里一步,灭天会察觉不到吗?再说了,我们也不过见过几次面而已,你难道想为我这个不想干的人拼命不成。"
"我……你,你怎么就那么迟钝!"墨炎气得直跺脚,林久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墨炎干脆扯开了说,"我就是墨炎啊,是小臭猫,是堂堂的万兽之王!这种事情非要我扯开了说你才明白吗?!"
"你?"林久在想,他得受多少次惊吓才会习以为常,还想继续和墨炎说下去之时,林久突然眼皮一跳,抓着墨炎就往门外推,急声说道,"快!快走……我感觉到灭天正朝着这边过来了,今天说的事情我都记在心里了,在贤门盛宴之前我会尽量想办法将皇甫千年与华胥救出来的,你赶快离开这里。"
"快走啊,愣着做什么,我可不想陪你一起死!"见墨炎一副要带他离开的模样,林久干脆一脚把人踹出去。
墨炎咬了咬牙,心知自己根本没办法在灭天眼皮子底下将林久带走,最终只能离开。
待林久望过去时,墨炎已经不见了踪影,男人稍微松了口气。
就在墨炎离开没多久之后,台上的妈妈桑又扯着嗓子喊了起来,花魁牡丹今日也将加入抢花会,场下顿时一阵齐声喝彩。
第十章 我欲何求?
花魁牡丹今日也将加入抢花会,这个消息一出自然是人人喝彩不已,牡丹平日里就极少会参与抢花会,若是能碰上可谓是极好的运气了,反正现在国色楼里的人都在这里,今日必有一人能够赢得牡丹之花,人人都有这个机会。
不管是有才华的,还是有钱财的,无一不抱着这些微的希望跃跃欲试,等着台上的人宣布要如何才能够赢得牡丹芳心。
谁知道惊喜一个接一个,台上的妈妈桑扯着嗓子,一脸的傲气与兴奋,当众宣布道:"诸位客官今日可是有福气了,谁不知道我们国色楼的花魁牡丹姑娘是天下间一等一的绝色,平日里根本就不会抛头露面,不过今日不一样,今天晚上,牡丹姑娘不但亲自参加抢花会,更会亲自宣布比赛规则!"
话音一落,牡丹姑娘竟然出现在了位于一楼舞台上方,二楼最大额一个半开式包厢里。
林久循着众人的目光望了过去,腰若纨素,耳着明月铛,云鬓花颜金步摇,更难得的是女子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在如此烟花之地,风花雪月场所,当真是恰如一朵高贵艳丽的牡丹绝冠群芳。
国色楼的男人们无不是带着仰慕亦或者贪婪的目光紧紧盯着牡丹,这让林久好像看到了一群苍鹰正在盯着一块肉似的场景,没由来的一阵恶心。
牡丹姑娘看都不看那群男人一眼,站在了二楼上之后朝着她的身后施了一礼,不多时,一个银发的清冷男子走到了牡丹身旁坐了下来,这般高高在上的姿态与清冷俊美的容貌,除了那大魔头还会有谁呢。
女子美,男子俊,倒是恰如一对眷侣般十分养眼登对。
林久微微楞了一下,而后也只是继续坐在包厢里一个人喝着闷酒,虽然他与牡丹姑娘他们的爆响隔得也不是特别远,灭天也没有朝他这边的方向看过来一眼,是没发现,还是不想看呢?林久倒是觉得眼前这出戏挺有意思。
花魁牡丹,圣者笑天,这特殊的两个人坐在了一起是要做什么?
"今日难得笑天圣者赏脸赴牡丹之约,牡丹今日也就顺势请笑天圣者作证,若是今日有人能对得上我出的题,牡丹将亲自将花送上。"牡丹姑娘轻声细语的一句话,如同一块巨石一般落在了国色楼里,顿时让在场的所有宾客都鸦雀无声。
牡丹出题,笑天作证,这二人是出的什么主意?
托着腮,翘着腿,林久等着一场好戏上演,楼下楼上的宾客纷纷响应,他在想,若是可以的话,他也去搅合搅合这场如何,反正闲着也是如此无聊,倒不如找些事情来做,既然灭天要让他来找女人,他就瞄准了花魁来找!
楼上,花魁牡丹略微朝笑天方向一倾,柔声低语道:"圣者,您是天下间赫赫有名的贤门圣人,所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啊!"
"自然。"灭天淡淡答道。
"先才有幸与圣者一谈,交谈中圣者曾向奴家出了一个对联,奴家自认为对的不是很好,此时特意拿出来让在座的各位客人也帮忙想一想,到底如何才能对的好这对子。"牡丹姑娘说完之后轻轻拍了拍手,之间二楼有一侍者放下了一副上联。
联上书:东启明,西长庚,南极北斗,谁是摘星手?
牡丹姑娘的上联一出,底下的宾客或者独自一人苦思冥想,或者与自己的朋友交头接耳,不过一会儿就有人为拔头筹站了出来,笔墨一挥,对道:"春播种,夏耕耘,秋收冬藏,君应惜粒米!"
牡丹长袖掩笑,说道:"你这对的还不如我好,东启明,西长庚,指的都是天上的星辰,你对的下联虽然也很巧妙,可是这播种、耕耘与收与藏,可是一点都对不上星辰,意境上也有些欠缺。"
"牡丹姑娘说的甚好!"
"就是,这满天星辰如此美妙,怎么还对出了个耕地出来。"不少人应和的说道。
"听闻牡丹姑娘也是才女一人,不知牡丹姑娘对的下联是什么,能否说与我等听一听。"台下有一书生打扮的男子拱手说道。
这古时候的风花雪月地,出了达官贵人喜欢来之外,最爱来的只怕就是这些文人墨客了,就林久知道的可就有好几个,其中最出名的一个就是柳永,一句"衣带渐宽终不悔"不知道唱醉了多少人地心。
大概是这风花雪月的酒色生活,最适能够给予风流才子才思如泉涌。
"奴家不才,对的下联是:东花容,夏月貌,春恨秋悲,到底为谁妍?"牡丹颔首轻叹一声,婉约动人,"可惜奴家这春恨秋悲的恨与悲,实在是与南极北斗之星不对仗,这才想要看一看各位是否能对出与圣者所出上联相对称的下联来。"
灭天这是说道:"虽不对仗,可是姑娘这一下联却是极有韵味。"
"多谢圣者夸奖,不过奴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奴家肚子里这点墨水可抵不得你们贤门里的读书人。"牡丹姑娘一时娇羞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也有不少人纷纷献上下联,可要么是不对仗,不工整,要么就是意境上总是有所欠缺,一直都不得牡丹的意,也没有让灭天满意的下联出现。
"圣者,奴家就说过吧,这国色楼里的男人一个个都是不能与你相比的,这大半人对的对联还没有奴家对的好。"牡丹与灭天悄声低语道。
恰在这时,众人突然听到一间二楼包厢里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只听得那人对的下联是这样的:"春牡丹,夏芍药,春菊冬梅,我乃探花郎。"
包厢里的男子包裹在了斗篷里看不清面容,听那声音却应该是一个年轻的公子,可是却不知道为何会不以面目示人。
"啪啪啪——"
牡丹姑娘拍起了手,连连叹道:"好对子,好下联,不但工整对仗,这意境也是十分的妙,探花郎探花郎,春有牡丹,夏有芍药,秋有菊而冬有梅,就是不知道阁下是来探的哪一朵花呢,怎的脸模样都不让奴家看一看。"
对出了下联的人正是林久。
"探的自然是国色花魁,花中之王,牡丹姑娘了。"林久回了一句,斗篷的双眼暗暗看了灭天一眼,心里多了几分疑惑。
东启明,西长庚,南极北斗,谁是摘星手。
春牡丹,夏芍药,秋菊冬梅,我乃探花郎!
这副对联分明就是林久曾经讲过给灭天听得,灭天如今又讲给了花魁牡丹听,花魁牡丹又将这对联拿了出来。
林久不明白,灭天这是拿他的对联去泡妞呢,还是故意将这对联拿出来让他这个早已经知道答案的人去对。
若灭天是故意的,那这个大魔头岂不是真的在帮他找女人,而且找的还是国色楼的花魁。
"圣者,你觉得这一场对联里,哪一位公子对的好呢?奴家觉得那位探花郎对的最是好。"牡丹姑娘笑着说道。
"牡丹姑娘觉得好,那自然是探花郎对得好了。"灭天朝林久的方向看了一眼。
"这位探花郎,对联你是对了,奴家也觉得很好,不过探取一朵花中之王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下面可还有几问,你可不要让奴家失望了啊!"牡丹姑娘几声轻笑之后,继续提出了问题。
这一次依然考的是诗词对联,但又与曲相联,牡丹姑娘说道:"前些日子奴家刚刚弹了首曲子,可惜无人配诗配词,今日奴家多谢各位客官赏脸国色楼,在此为各位客官弹奏上一曲,可是与此同时也希望在座的各位能有人给奴家这曲子配上诗词,好让奴家能唱一唱。"
牡丹姑娘命人拿出了一柄古琴,正准备弹奏时,灭天突然说道:"今时今日,若牡丹姑娘不介意,笑天愿代牡丹姑娘弹奏一曲。"
"甚好,早就听闻圣者琴技过人,今日能听到圣者弹奏奴家谱的曲,这可是牡丹的荣幸。"牡丹姑娘一听笑天要替她弹奏,脸上跃然喜色。
灭天接过了琴,他十指轻挥,琴音悠悠然,神色淡淡然。
琴音似流水润月,清然悠长,不似一般风花雪月之地弥漫的靡靡之音,也不似悲苦女子的思怨哀愁之思,琴音之中反而透着一丝平静与宁和,犹如一个依然等待着爱情,也盼望着爱人地女子,在一片青草绿地,碧玉溪河之畔,弹奏一曲温馨。
牡丹微微愣了愣,灭天将她的曲弹得变了味道,少了几分红尘的滋味,多了一些让人暖心的缠绵。
她不相信,从未品尝过情爱滋味的人能够弹奏出这般透着甜蜜的琴音来,只是不知道这圣人也会爱上一个人吗?
一曲罢,诗词又在何处?
"我欲何求?执子之手。
同赏明月,共读诗书。
庭中遍植,依依杨柳。
年年凝碧,岁岁弄柔。
我欲何求?偕子白头。
相偎相伴,无怨无尤。
青山隐隐,流水悠悠。
死后归土,并葬荒丘。"
说话的声音,再一次的从那探花郎的包厢里传出来,带着一丝逝去的甜蜜,一丝惆怅的低沉,更多的过往所思。
曾几何时,这是林久所期盼的生活,执子之手,偕子白头,死后归土,并葬荒丘……
他的琴,他的诗,他的情,他的爱,是否依旧呢?
第十一章 探花郎
喧闹而繁华的国色楼里,两旁的乐师在灭天那一曲琴曲之后都无人敢在献技,怕那献技成了献丑;楼上楼下的各方宾客,在听闻了那斗篷里神秘男子的词曲歌赋之后,也无人胆敢再献词献曲,生怕成了衬托那人惊才艳艳的垫脚石。
若是不吭声,不吭气,还能自我安慰的认为这不过是他们自己不想去争,去抢而已。
堂堂国色楼的花魁怎么可能会因为那么几句诗词歌赋,就将牡丹花送予一个连模样都不敢露出来的男子?
更何况,听那男子的声音,虽是似泉水流过一般悦耳动听,然而却也掩藏不住话语里偷出来的疲惫与虚弱,恐怕这披着斗篷的男子是个身有疾病的人,多半是个病痨子,能写写诗,对对联子,武技上却是无可奈何。
心里这般想着,待灭天弹琴过后,林久咏诗过后,下边儿有人起哄,让牡丹姑娘赶紧着出题,连着出了两个文题,怎么着也得出个武题了吧?
牡丹姑娘纤纤细手一抬,柔声笑道:"诸位莫急,牡丹的题可还没出完呢,"而后女子又转向了林久的方向,声音柔软似鹅毛,甜蜜如糖,"这位公子,若是不方便将斗篷放下来,那可否透露一下公子姓名呢?公子如此才华横溢,中天国内却从未听闻,若能得公子姓名,实在是牡丹荣幸。"
毕竟是风花雪月场所里摸爬滚打长大的人,花魁出了要有才有貌,更要有一张令男人心动心喜的巧嘴,话语如珠,颗颗落在男人心头十分受用。
"不过无名小卒而已。"
哪里晓得,林久竟然用一句话搪塞了过去,一点都不给牡丹姑娘面子,连名字都不告诉人家,这等待遇,可是牡丹姑娘从未遇到过的。
林久不是故意不给人家面子,只是若是他说了他的名字,总有些不好,国色楼的花魁是牡丹,然而林久也记得他自己也有那么一个不知所谓的"天下第一美人"名号,师兄师弟同逛国色楼,总有那么一些不好。
也或许,他在暗暗的,他不想承认的故意赌气。
"呵呵。"牡丹姑娘略显尴尬地低头一笑,美人似是受了些许委屈,赢得楼上楼下的男人们倍加怜惜,男人们在怒骂那斗篷男子的无理时却也心里暗暗高兴,这人如此没有礼貌损了牡丹的颜面,就算诗词做得好,待会儿也不会赢得牡丹之花。
少了一个竞争对手,国色楼的宾客们纷纷等着在接下来的试题里大展拳脚。
谁知道牡丹姑娘这下一题,却着实让在场的宾客们吓了一跳。
"第三题,牡丹时常听闻笑天圣者能文能武,不但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而且连武功也是极其好的,牡丹在国色楼里见过了不少大侠风范,今日也想见一见圣者是否真如传闻中一般武艺超群,就这样好了,若是谁能胜得了笑天圣者,牡丹今日这朵花儿……就送给他了。"低头莞尔,俏丽万分,牡丹在话语之间就故意将灭天给推了出去。
她敢情邀请这男人,然而圣者笑天竟然迟迟不赴约,今日听闻圣者来到国色楼,她以为是这男人终究是抵挡不住她的诱惑,可哪里知道,这圣人真如冰块一般纹丝不动,让她心中十分不平。
天下的男人,不都是一个样子吗?
就算是圣人,那也还是一个男人。
"牡丹姑娘,这恐怕有些不妥吧。"灭天淡淡地说道。
"有何不妥呢,圣者既然来了国色楼,可不能就这般坐着看戏啊,难道圣者真的忍心看着牡丹今日送花他人吗?"牡丹姑娘笑着说道。
略一沉吟,灭天说道:"那笑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言罢,男子翩然自二楼跳落一楼大厅内的舞台上,台子两边是乐师舞者,台下是匆匆流水,灭天一人站立舞台之上,俯瞰四周,气势凌人,淡漠的双眼似一把锋利的刀刃割碎了先前还在跃跃欲试的宾客,魔的气势太强,压得众人莫说是上台比试了,连与之对视都不敢,一时之间竟然无人敢上台与之比试。
楼上牡丹姑娘微愣,心中百般滋味,她是没想到那温和的圣者竟然有如此凌人气势,心里对贤门圣者的倾慕又多了几分,但是更没有想到国色楼里如此多的男人,竟然没有一个人胆敢上台与圣者比试。
这国色楼的男人们,平日里吹得神乎其神,一个个好像不是诗仙就是武林高手,现在就像是一个个缩头乌龟一样让她觉得恶心。
"若是无人能胜得了圣者,那牡丹今日可就是圣者的人了。"牡丹一语出,又投了个炸弹在水里,炸得那些潜在水下的鱼儿纷纷摇摆起了尾巴想要为美人而战。
"我来!"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一人鼓足了勇气想要跳上台来,反正这国色楼里打一打又不会死人。
可惜那人还未上台就突然感觉到头顶一阵凉意,顺着这凉意望过去,灭天的一个眼神就吓得这人再也不敢上台了,那眼神好可怕,这让人仿佛看到了末日地狱一般的场景,心中恐惧弥漫,顿时两脚发软,跌坐地上,十分可笑。
"咦,是哪个躲在斗篷里的人!"
耳边听得他人声音,灭天的嘴角似乎略微扬起,他等的人终于到了。
林久的出场并没有那么帅气,甚至可以说是带了几分随意和狼狈,不像一般大侠一样从二楼翩然落下,林久是慢吞吞地顺着楼梯从二楼走下来,又拨开人群走到了舞台下方,台子有点高,附近又没有梯子,林久干脆双手攀在台子上爬了起来。
那姿势和模样,有些狼狈,有些可笑,却又让灭天觉得有些随意的可笑。
不同的人看在眼里,都是不同的味道。
像是没有听到台下一些人的嬉笑声,林久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缓步走到了灭天的面前,斗篷的双眼毫无顾忌地注视着先前让所有人为之胆寒的圣者。
台下有些暗自嬉笑顿时笑不下去了,他们刚刚可是都感受到了灭天那可怕地视线,可是这个男人怎么就敢与灭天对视呢?
牡丹姑娘也杵着腮,一脸趣味的望着台上的两个男人。
剑拔弩张?
好像没有,没有感受到两个人之间应该有的紧张气氛,却带了一股让他人不明白地氛围,牡丹略微蹙眉,怎么感觉这两个人是在谈情似的,四周总萦绕着不清不楚的柔情暖意,两个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等等——难道是——
一瞬间,牡丹像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之间紧紧听着灭天对面披着斗篷的男人。
早前听闻笑天圣者收了一师弟,名为林久,皇甫帝国之人,夏季赏荷会上抛出几首诗引得天下人瞩目,此人更有"天下第一美人"之称,文武双全,貌倾天下,与笑天圣者如影随形,引人遐想。
难道这个人就是林久?!她怎么会那么笨,她怎么会那么迟钝啊!早就应该想到的,笑天圣者既然从北国与林久一同出来,又怎么会来到了中天国之后一个人前来?
牡丹忙侧身悄悄问了身旁的侍女,"笑天圣者可是一人独自过来?"
"小姐,圣者是与台上那披着斗篷的男子一同过来的。"
牡丹顿时明白了,台上不愿意透露姓名的男子,定是林久无疑!只是他们二人这么做是为了什么?牡丹眉头微皱,这一对师兄弟,难不成是拿她当乐子了不成?!
台上,更加令人诧异的一幕才刚刚开始。
林久站在台上,站在了灭天的对面,这魔不是想让他做一回摘取牡丹的探花郎吗?他就随了灭天的愿。
"砰——"轻轻的一声,林久一个拳头砸在了灭天的肩膀上,不轻不重,不痒不痛,不像是在打架,倒像是几分撒娇,几分埋怨。
灭天看了眼自己被林久捶过的肩膀,嘴角含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这笑,却越发的让林久有着无法压抑住的生气。
楼上地花魁牡丹暗暗冷笑了几分,他们这些人是演戏演到了她的面前,拿她取乐来了。
众人还在等着灭天反击呢,可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彻底让在场的所有人晕倒。
"我输了。"灭天轻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就这么输了?他还没反击,也只是被林久轻轻的打了一下,可就是这么一下,他竟然就认输了。
"呵呵呵,能不惧圣者威势而上台,难怪笑天圣者要说这位不肯透露姓名的公子赢了,文也能,武也能,这位公子当真厉害啊,"牡丹姑娘站起来鼓起了掌,笑着说道:"今日牡丹这朵花就送予这位公子了,还请公子与圣者入屋一叙,牡丹可是很想看看这位躲在斗篷里的公子,究竟是丑得不能见人呢,还是不愿露面的绝世美人。"
"你说呢,林公子?"明明说着是不愿透露姓名的公子,然而牡丹还是在最后一句话里说了林久的姓。
林公子?这位林公子是谁?
牡丹姑娘已经率先离去,台上站了灭天和林久,在众人纷纷不明白牡丹姑娘不是不知道这人的姓名,却为何叫出了这人为林公子的时候,这两个男人已经准备从台上下来了。
林久转身,准备像刚刚那样爬下去,他身后的男人却拉住了他的手,轻轻的一握,林久试着用力想要抽开手,灭天却并没有放开,反而将林久往后一拉单手环住了林久的腰,众目睽睽之下,两个人便似一双仙人一般飞上了二楼。
飞起来的人,微微颤动的斗篷遮不住男子面容,半隐半现,却依然有眼尖的人注意到了那斗篷里的男人,让明月都为之黯淡的俊美容颜,那藏在了斗篷下火似的衣裳,往往更容易让人感到心神为之浮想联翩。
"难道……这人就是林久?"
不知道是谁轻声说了句,多少人睁着眼睛想要去寻一寻这传说中的天下第一美人的背影,与牡丹相比,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艳绝天下。
可惜,他们早已经寻不到任何一个人的身影了。
第十二章 他的红盖头,谁的誓言
女子的闺房,透着一股甜蜜蜜的脂粉气,牡丹姑娘不愧是国色楼的花魁,房间装饰的犹如王公贵族中的女子的闺房一般雅致而精贵。
桌上放了三杯酒,是牡丹姑娘特意倒的,纤纤细水,醇香美酒,水晶月光杯,这是何等的一副美景,她转过身微笑着看向了站在一旁的两个男人,然而那两个男人却没有一个注意到了她的倒酒之美。
笑天圣者淡漠的平视前方,身旁的林久看不清表情,似是在发呆。
一副美景就活生生的被这两个毫无雅趣的男人给破坏了。
牡丹姑娘压下了心里的不悦,国色楼里的姑娘哪里有不懂得笑脸迎人的?就算她是如今国色楼的花魁,但又怎么样?
牡丹可是很明白,美人迟暮,终究是一条死路,她也有老的一天,也有被今日国色楼里的男人们抛弃的一天。
"圣者,林公子,站着做什么呢,赶快过来坐下,牡丹我特意为二位贵客倒了几杯酒,二位来尝一尝我们国色楼的酒,与外边儿的是不是有什么不同。"牡丹笑吟吟的望着林久,叹道:"林公子,这里都没有外人了,你还不能露露面,让牡丹也看一看天下第一美人的美,到底有多美。"
"男人要长得好看做什么,不都是两眼睛,一鼻子,一嘴巴。"林久转身脱下了斗篷,将斗篷挂在了房间里的衣架上,当他转过身的时候却看到刚刚还在讲话的牡丹姑娘此时已经躺在了床上昏迷了过去。
灭天坐在了桌旁,手里拿着水晶月光杯,杯子里盛着鸽子血似的酒,低头呷了一口,醇香浓郁的葡萄酒润了魔苍白的唇。
林久走过来坐在了灭天的对面,拿起牡丹先前倒的葡萄酒喝了一口,中天国里的美人多,美酒也多,葡萄酒比一般的酒更为甜与香,不会饮酒的人也会觉得十分爽口。
"这酒倒是有些味道。"灭天晃了晃杯子里猩红的液体,似是很喜欢这口感独特地葡萄酒。
"我也会酿。"林久说的是实话,"没钱的时候买不起上好的葡萄酒,就自己在院子里栽了棵葡萄树,自己摘了葡萄,自己酿了葡萄酒。"
林久补充了一句:"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
来到赤土大地才不过几年而已,林久却时常觉得自己已经过了几十年,酸甜苦辣的味道都轮番尝了个遍。
"你原来所在的那个世界,是什么样的?"灭天问了一句,从这话里的意思来看,好像这个恢复了前世记忆的大魔头,已经知道了至善被送入另外一个世界,而林久又是从另外一个世界回到赤土大地的事情了。
林久放下了手里的水晶月光杯,心头略微一跳,不管是如今的灭天还是从前的幽冥都不应该知道这些事情的,唯一的解释只有一个,灭天从皇甫千年和华胥的口中知道了这些事情,林久心里有些复杂。
他想到了墨炎让他救皇甫千年和华胥的事情,他想到了他从前的生活,他想到了灭天问他从前那世界是什么样的问题意味着些什么。
这滋味和葡萄酒似的,酸酸甜甜,带掺了醉人的酒精。
"这就是你给我找的女人?"林久瞥了眼床上昏睡过去的牡丹,并没有回答刚刚灭天提出来类似于闲聊似的问题。
"国色楼的花魁,不满意吗?"灭天放下了杯子,又重新替自己,也替林久斟满葡萄酒。
"你让我来国色楼,弄了那么多的麻烦事儿,就是为了这个,为了让我来找一个女人?"林久实在是有些摸不透灭天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你明明知道,我想要的根本就不是国色楼里的花魁。"
"国色楼的花魁有何不好,花中之王,艳冠群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比起普通女子,牡丹更懂得如何讨一个男人欢心,你这极少与女人接触的男人,尤其适合牡丹这样的女子,"晃了晃杯中的酒,灭天轻淡淡的说了一句让林久惊诧不已的话。
"若是牡丹不适合你,那北国心机重重的女皇就适合你了吗?"抬起酒杯,仰头缓缓将酒液流入口中,灭天望着神色略微变化的林久,魔的眼里,没有恼怒,没有憎恨,只带了一丝丝的趣味。
难道林久真的以为他会不知道赤龙女都做了什么事情不成,在他的眼底之下,还没有什么事情能够躲过他的注视。
那一个胆大妄为的女人,聪明过了头,就是愚蠢。
林久握着酒杯的手略微收紧,一瞬间的惊诧一闪而过,他早就应该知道的不是吗?灭天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察觉到,怎么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带他来这种地方找什么女人,一切都是灭天的暗示而已。
既然灭天已经知道了,林久心里的"闷"也顿时散了去,一下子人也不担心灭天会再去发现知道些什么。
"你都知道了?"林久笑了笑,手指轻轻摩擦这酒杯,"什么时候发现这件事情的?"
"只是一不小心发现那玉儿还是一个完璧之身,一不小心……又在那无知女人的肚子里发现了属于你的气息而已。"灭天观察着林久的反应,林久的样子比他想象中的还要淡定一些,这倒是有些有趣。
赤龙女与林久的谈话,他可是都从他人口中知道了。
"原来是这样……"低下头,林久笑出声来。
"在担心那女人,与她肚子里孩子的安全?"灭天轻轻摇了摇头,若是这件事情是林久主动的,他兴许会杀了那女人,杀了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甚至还会杀了林久这个人,在发现赤龙女居然胆敢背着他借林久的种时,他的确是动了怒气,差那么一点点就杀了那女人。
可是,那女人肚子里的是林久的气息,是林久的孩子,是与林久有着血缘关系的孩子。
这让他有一丝奇怪的感觉,不清不楚,不明不白,有些让灭天遗憾,又有一些让灭天觉得有趣,他很想要看一看林久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子,是与林久很像,还是有所不同?
他想要看得,只是林久的孩子,而不是赤龙女的,他更想要看一看,若那孩子是他与林久的,又会是什么样子。
曾经也听林久开玩笑似的提过很多次孩子的事情,当时也只是当玩笑一听就过,而今当那孩子摆在了他的面前需要他去定夺生死的时候,灭天已经有了新的选择。
他不会杀赤龙女,不会杀赤龙女肚子里地孩子,他也不要让那孩子将来身上有一丝赤龙女的血液,有些事情并不会很难,只需要很简单,很简单的而一些方法,那孩子的身上所流淌的血液只可能是他与林久的。
"不。"
听了灭天的问,林久出乎灭天意料的摇了摇头,男人苦笑了一声,说道:"我也不明白,明明心里早就应该担心那女人和我的……我的孩子,可是刚刚听了你的话之后,第一个跃上我心头的紧张感,却并不是他们的生命安全,而是……"
林久停顿了片刻,像是在积蓄了力量之后才说道:"而是担心……你会生气,觉得我又背叛了你一次,欺骗了你一次。"
不仅仅是担心,更成了一种害怕。
这样的话语并不是为了让灭天心动才说出口,只是在经历了一些事情之后,林久不想再去骗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尽管曾经尚他伤的那么重,可是灭天对他的情与爱却从未改变过,这些林久都知道,他也能感受到。
感情就是这般,纠结且复杂。
就像林久不止一遍的告诉自己,不要再去爱这个危险的魔了,不要再去放纵自己心动,不要再去管灭天在知道赤龙女与他又饿啦那些关系后会如何伤心与发火,然而越是不想去想,他就越发的止不住那如同井喷似的情感爆发。
控制不住自己追随这魔身影的双眼,控制不住自己为灭天而波动的心弦,控制不住因赤龙女的事情而担心受怕的心情。
"他们还活着吗?"灭天选择这个时间段告诉他这个事情,就意味着灭天已经做了该做的事情,而这些事情里是否包含杀人这回事,林久就不知道了,或者是他的幻觉,他发现灭天并没有表现出太过于生气的样子,恰恰相反,心情竟然还有一些不错?
"暂时死不了。"灭天笑了笑,伸过手按住了林久放在桌子上的手,"至于以后,要看你这个为人父者要怎么做了。"
"这是威胁?"林久苦笑着说道。
灭天摇了摇头:"你可以掐断这根缠住了你双足的线。"
"当然不可能……"灭天暂时还没有动杀心的念头,林久略微放心了些,只是看灭天不动声色的模样,他心里又有些疑惑,"你不生气吗?"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孩子,一个家吗?"灭天说道。
"孩子有了,家呢?"说这话的时候,林久的声音忍不住微微发颤,"家……你能给我吗?"
"我说过,你穿红衣很好看。"魔站了起来走到了林久身前,低头望着坐在他面前的男人,伸手轻轻抚着林久的下颌,变戏法似的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了一块红盖头。
林久一看,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该不会是想和我在这里成亲吧?"
"人间的习俗,也有可取的地方。"灭天展开了红盖头,衬着林久的红衣,似火一般的艳。
林久一把抓过了灭天手里的红盖头,而后站了起来笑着说道:"我穿红衣,你戴这个。"
不顾灭天的反对,林久自顾自的说着,声音里带着坚决与不容他人更改的坚持:"我要娶你!我林久要娶你这个为祸天下的大魔头,前一世我负了你,这一世我林久没武功没能力,可是人还在这里,我娶了你,你的罪,我也替你扛。"
眼睛不知不觉的变得湿润了起来,林久用红盖头隔绝了他与灭天之间的对视,他用红盖头,盖在了他面前的魔的头上,月白色的长袍,红绸子的盖头。
隔着那红绸缎,林久用手心感受着灭天脸颊的冰凉,他微微扬起唇角笑了起来,不拜天,不拜地,他们这个样子算是成亲了吗?
"这一世,我林久不管你还会做些什么伤天害理,丧尽天良的事情,也不管你是如何的伤我害我,就算是偿还前世欠你的债,就算是你疯了,不要我了,我都不会再离开你,死也要死在你的怀里,"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电视剧台词,林久笑出了声音,眼角含着几许清泪,"不抛弃,不放弃。"
闭起了眼,男人隔着红盖头吻住了魔的唇,紧紧的拥抱,不变的依偎。
逃得了天,逃得了地,却逃不出那一张密密麻麻的心网,林久已经不需要再逃跑了,总是他跑到了天涯海角,心里住着的人却始终是这一个。
林久掀起了红盖头,红盖头下的男人望着林久,林久从灭天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那……你就生生世世的为我负责吧。"淡淡的一句话,灭天抱起了站在他面前,穿着火红衣裳的男人。
第十三章 和好如初
明明说的是一生一世,到了灭天口中就顿时成了生生世世,林久这个交易做的一点都不划算,这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给生生世世的卖了。
国色楼里春色满溢,紧闭的房门,无法窥伺的世界,借着这花魁的闺房,这两个男人玩了一把深情的成亲,虽不是那么的正式,然后说出口的话就如同泼出去的水,已经洒满了一地无法再收回来。
林久不觉得有什么后悔的,他选择了这条路就准备一条路走到底,这是他欠灭天的,也是灭天欠他的,他算是明白了,他和灭天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分开,注定要复杂的纠葛在一起,如同此时又纠葛到了床上。
只是可怜了国色楼的花魁牡丹姑娘,被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灭天给丢到了房间的一个角落里还在蒙头大睡,完全不省人事,浑然不知道这房间里的两个男人已经在她的房间做完了该做的事。
姑娘的房间,总是比男人的房间香软——这是林久躺在床上,缩在被子里得出来的结论。
侧躺在床上,林久微眯着眼,身后的魔揽住了他的腰,有多久了?有多久没有这般与灭天依偎在一起,有多久没有与灭天在被褥下互相十指紧扣。
就算是前些日子里他们依然有着那种关系,可每一次过后灭天都会离开,否则也不会有后来赤龙女的那档子事情了。
缠绵过后的孤单与冰凉,林久不知道在多少个夜里独自一人品尝着那种无法入睡的滋味,前一刻是与灭天的火热缠绵,下一刻这魔却已经离他而去,林久也时常在想,灭天离开以后是不是也和他有着相同的感觉。
这些都已经过去了,但愿永远都过去了,不要再回来。
头枕着魔的手臂,林久轻轻蹭了蹭身后的魔,薄被下的腿相互交缠在了一起,时而的轻轻摩擦,勾起淡淡的余火未灭。
雪白的发垂落在了林久的肩上,有一丝丝的痒意,灭天垂下头似蜻蜓点水一般在林久的后颈落下一个个轻吻,不过是隔了七天没有触碰这个男人,灭天却已经十分想念林久身上淡淡的莲香。
"你从死城跑出去的日子里,我好恨你,好像亲手杀了你。"在林久的耳旁,灭天说了这样煞风景的话。
"你后来不是解恨了吗?"林久惨淡淡的一笑,揽住了林久腰的手向上移去,最终在林久的胸口处停了下来,温柔地揉了起来,似是想要将林久心里装着的那些痛都给揉干净了去,灭天的举动让林久有些窝心,又有些无奈的苦。
"若是再惹我生气,兴许我会杀更多的人。"魔伸手将背对着他的男人扳过身来,好让他们能够看到彼此。
"那个孩子……你打算怎么办?"看着灭天,忍不住,林久还是问了出来,虽然林久从前时常开玩笑想要一个孩子养一养,但自从和灭天在一起,林久就已经做好和灭天两个人厮守到老的准备。
赤龙女的出现是个意外,让所有人都没有准备好的意外。
"他是你的孩子,自然也是我的孩子。"灭天的一句话,算是给了林久一颗定心丸,而关于魔暗中将自己的气息度入赤龙女胎中的这一事,灭天并未现在就告诉林久,更不可能告诉赤龙女了。
赤龙女打得什么算盘,灭天难道还会不知道吗?
就让那个女人好好的去做梦好了,机关算尽,到头来的孩子身上却没有属于她的一丝血液,流淌的只是灭天与林久的气息而已。
若不是赤龙女弄了这么一个事情,灭天还没有想到可以借赤龙女之身诞下体内同时流淌黑莲与白莲气息的孩子,毕竟灭天与林久并不能算是完完全全的人,他们的"后代"也不必如凡人一般需要经历复杂的血肉成长。
一颗莲子,两般气息,一个承载了养育莲子之责的女人。
他和他,竟然也因缘际会的有了"后代",只是灭天并不准备告诉林久这件事情,至少目前不会告诉这个男人。
此外,另有一些事情开始让灭天觉得有些烦恼。
最了解灭天的人是谁,不是林久,而是灭天自己,从在罪恶之国大沙漠的城头上让林久眼睁睁看着那些血淋淋的惨剧开始,灭天突然发现那一刻当恨意浮上心头的时候,他已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理智。
都是此刻在他怀里的这个男人,触碰到了他疯狂的源头。
却也只有他怀里的这个男人,用鲜血,用泪水,让他渐渐冷静了下来。
"小九,你与我认识已经不是一天两天,聪慧如你,难道没有发现我随时都可能会变成一个真正的,无情的,残忍的大魔头吗?"灭天注视着林久的双眼,这男子的双眼澄净如水,曾经流淌过多少次的伤痛。
眨了眨眼,林久顺着灭天的话试图去捕捉这魔头话里隐藏的意思。
灭天是平静,像是冰一样时常冷静过了头,然而有时候这魔却也如同疯了一般弑杀,残忍而无所节制。
曾经的笑天可以在一念之间化身成魔,可以毫无留情的弑杀师父,可以无所顾忌的杀尽他想杀的人,这些都是林久听来的。
亲眼看到灭天的疯狂,是在灭天恢复了前世属于幽冥的记忆之后,第一次地时候,是林久不小心打到了灭天的胸口,这以前从来都不会伤他丝毫的魔就揉碎了他的功体,再后来是他逃出死城,灭天追了出来的时候。
这个魔,时而疯狂的无法克制,时而又淡漠冷静。
一瞬间,林久似乎从种种记忆力捕捉到了什么,他记得业火红莲曾经对他说过,一千年前的幽冥走火入魔,杀性成狂。
林久瞪大了眼睛,双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了灭天的手臂,嘴角咧出一丝苦笑:"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你走火入魔快疯了吧?"
"还是这么聪明。"相比林久的在意和紧张,灭天只是清淡一笑,俯下身抱住了林久,"你就不怕有一天我杀了你吗?先才许下的誓言,可曾有过后悔?"
"我现在反悔还来得及吗?"林久笑着说道,双手攀上了灭天的背,将自己深深的埋入了这个魔的怀里,如此的安稳与温暖。
"来不及了。"
"没关系,你若是疯了,我照顾你就是了,毕竟是我娶的你啊。"一句笑话带过,林久翻了个身顺势也将灭天按在了床上,自己躺在了魔的怀里,寻了个舒适的位置继续休息着,灭天拉了拉被子盖住了林久的肩膀。
"灭天,你能和我一起归隐吗?"林久淡淡的问道,脸隐藏在黯淡的烛光下看不清模样。
"现在不能。"手指一弹,屋子里的烛火熄灭了,灭天躺了下来将林久圈在了怀里,于男人耳边低语道:"你还想阻止我吗?"
"当然了。"林久答得爽快,"我还准备将皇甫千年和华胥救出来,说吧,你把他们给藏哪里去了?"
这男人直接的……
黑暗的夜色里,灭天微微扬起了嘴角:"放他们出来杀我吗?"
"林久,记住你今日所说过的话,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离开我……"突然之间抱紧了怀里的男人,灭天在林久耳边喃喃说着话,"我怕我生气,一时控制不住怒火将这天下间的人都给杀了。"
第二天的时候,牡丹姑娘从梦里醒了过来,她独自一个人躺在了床上,身上的衣物完好如初,房间的桌子上摆放了两个沾染过葡萄酒的水晶月光杯,屋子里除了她以外却没有了任何一个人。
笑天圣者不见了,林久也不见了。
女子走下床,在桌上看到了一个盒子,她打开了盒子,盒子里装满了足够她赎身的金条,一张纸条放在了盒子里:任务完成。
所谓任务,也不过是国色楼老板让牡丹去邀约笑天圣者前来国色楼,也不过是某一个心思巧妙的魔在幕后小小的操纵,也不过是一个男人企图挽回另一个男人爱意的举动而已。
鲜红的衣裳,掀起的盖头,藏了谁不曾切断的情意绵绵?
第十四章 真假林久,两个圣者
距离贤门宴会还有近一个月的时间,若不是灭天提前带着林久飞到了中天国,此时他们两个人应该还在路上才是。
那天在国色楼里那么一闹,笑天圣者与林久会花魁牡丹的传闻就走漏了出去,再后来听说国色楼里的笑天是别人假扮的,那林久也是假的,不然怎么会连面都不敢露,真正的圣者与林久可是还在路上呢。
众说纷纭,不知哪一个消息才是真的。
真真假假的消息混杂在一起,才是真的让听者头晕眼花搞不清楚,林久觉得不管是哪一个消息都是那大魔头放出去的。
此时的他们按着常理讲应该还是在前往中天国的路上,但总不可能十分无聊的跑来中天国又跑回去,然后又坐着马车一颠一颠的再来中天国,那才是真的吃多了没事儿干,撑的!
林久说,你对天帝城熟吗?带我逛一逛吧。
灭天说,可以。
虽说来到赤土大地已经有好几年了,然而除了皇甫帝国林久去过那么几个城镇以外,其他地方真的是从未好好浏览过一番,曾经也来到过中天国,也去过西沙苍鹰国,只是那时心里怀着心事,一心只想着要把灭天救醒,沿途的风景从未入过眼丝毫。
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闲下心,放松下来呢?
林久不知道那一天还要等多久,或许很快了,也或许还很早很早,就像现在一样,明明有近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在天帝城游山玩水,可是他还得在心里想着如何把华胥与皇甫千年救出来,没办法玩得那么痛快淋漓。
只是该怎么做呢?林久觉得还是先从灭天关押皇甫千年与华胥两个人的地方开始着手。
"这是什么?"灭天颇为好奇的望着在他面前变了一个人的林久,刚刚林久在他面前吃了一颗丹药,服下丹药不过一会儿林久就变成了一个模样普普通通的男子,脸变宽了一些,嘴唇变厚了一些,唯有一双眼睛还是清澈如水。
"以前炼的丹药,我叫它变形丹。"关系缓和之后,灭天也将林久从前身上带着的一些物品换给了男人,除了功力。
并不是灭天还留了一手,只是武功这种东西摧毁容易重建难,若想要让林久恢复从前的功体,还得一步一步慢慢来,先调养好了身体再说。
"我记得,初见你时你就是服用了这有趣的丹药。"那是的林久佯装成了一个平凡无奇的胖子,在四派比武的山顶上,灭天与林久在夜里偶然的邂逅。
那时的自己还未恢复幽冥的记忆,不认识林久,却莫名其妙的在看到林久这个"胖子"的时候被吸引了过去,那邂逅其实算不得偶然。
"那是感觉到你在外面,我就寻着你的气息走了过去,也看到了你面具下的样子。"灭天回忆着那时的事情,觉得挺有趣。
"是啊,然后你就带着我私奔了。"林久笑着说道,那时的自己胆子也够大的,竟然就跟着一个江湖里赫赫有名的大魔头在夜里跑了,现在回想起来,那个时候自己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被灭天吸引了。
命中注定的劫,逃都逃不了。
"要来一颗吗?"林久晃了晃手里的药瓶子,几颗丹药在瓶子里咚咚作响,"你总不能就这么顶着一张脸出去,这里毕竟是贤门的大本营,让人看到了,你在国色楼里会牡丹的传闻可就坐实了。"
"这也不必。"林久所炼的变形丹其实也就是简单易行不用法术施咒的幻术,好处是即使是不会武功法术的人也能使用幻术,不过这对于灭天而言就不必了。
灭天简单的施了幻术,也与林久一样变幻了模样。
林久瞅着变了模样的灭天看了一会儿,啧啧啧,这个大魔头还真是变来变去也依然是个大帅哥,哪里有他这么尽职的。
换了装,变了模样,林久与灭天一同走上了天帝城的大街,大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车水马龙,各种各样的小店遍布大街两旁,叫唤声不断,穿着各色服饰的人们穿梭在街上谈笑不停。
不喜阳光的灭天打着纸伞,墨色的衣裳在风里微微摆动,一袭白裳的林久拉着男人的手毫不忌讳他人看过来的猜测目光,两个人一边走,一边看,一边买,这般的生活倒也有趣,林久更是买了一堆灭天认为的"垃圾"。
几乎就是看到什么好玩新奇的,就掏出钱来买掉,这一刻,林久明白了为什么女人那么爱购物,大把大把花钱的滋味真好。
天帝城的气候更炎热一些,天气渐渐的变得闷热了起来,人们就像是蒸笼里的包子一样被热气熏得快要冒烟了,还好灭天天性寒冷,林久逛了一会儿也不觉得热,天帝城的百姓可是都在寻着各种各样的解热法子。
林久惊奇地发现,他的冷饮店居然开到天帝城来了!
"莲生客栈……"仰头望着面前的客栈,林久朝身边的灭天积极眼眉笑了笑,后者看了林久一眼,心里知道林久想要进去看看,给了林久一个同意的眼神后,林久立马就拉着灭天进了客栈。
自从林久离开了皇甫帝国之后,他就没有再管过莲生店成了个什么样子,现如今居然在天帝城看到了与皇甫帝国城内几乎一模一样的莲生店,这让林久有些惊喜,是谁把他的店开到了这儿啊?
走进了莲生店坐下,林久惊奇的发现这店不仅连外观都与皇甫城里的总店一样,连内部的装修,菜单还有店员制服都一样!
"他们穿的都是什么衣服?"肩章,黑色皮质长靴,黑色皮腰带,这类型的衣服灭天以前还从未看过,还有一些女子身上的大蓬蓬裙,带了跟得鞋。
"制服……"其实是男的穿军装,女的穿女仆装,林久偶尔的恶趣味而已,看到这些他的"杰作",林久更确认这店一定是皇城总店的分店。
叫了份抹茶绿豆绵绵冰和牛奶草莓绵绵冰,林久将牛奶草莓口味的推给灭天:"来尝尝。"
林久望着灭天吃了一口,忙不迭的问道:"味道怎么样?"
"很特别。"
"这碗绵绵冰算是我请你的,"林久眨眨眼睛,笑着问道,"作为回报,你告诉我皇甫千年和华胥被你关在哪里了,怎么样?"
就是这么直接,林久直接的问了出来,不带一丝婉转和犹豫,直接得让正在吃牛奶草莓绵绵冰地灭天差一点呛到。【
若这也算是坦诚的一种方式,灭天可以接受。
对上了灭天带了一丝戏谑的眼,灭天说道:"这买卖做的也太不值钱了一些,告诉你也无妨,皇甫千年与华胥都还活着。"
趴在桌上,林久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呢?"
"然后……"
林久竖起了耳朵正准备听听灭天是不是真的会告诉他,就在这个紧要关头旁边儿却闹了起来,好巧不巧打断了灭天的话,林久有些生气的望向了声源,这是谁的声音那么大呢?林久看到一个满头银发的白衣男子,银发白衣男子身边还站着一个披着斗篷看不清模样的人。
这两个人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呢?林久一时想不起来这两个人像谁。
"付钱?"站在银发白衣男子旁边的斗篷人冷呵呵的笑了两声,像是听到了极为好笑的笑话一般,在大笑了几声之后,冷冷地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又可知道这莲生店是谁的,居然向我要钱?!"
"莲生店自然是我的,可是我的店与你有什么关系呢?"林久托着腮自言自语,瞥了眼旁边和他一样在看戏的灭天,问道:"我总觉得这人有些眼熟,你知道他是谁吗?"
那一边,店小二一副无奈地模样,苦笑着说道:"客官,您不告诉小的,小的怎么知道你是谁呢……"
这人还披着大斗篷,小二根本就看不清楚这人的模样,哪里会知道这个人是谁啊?
"那你说,这莲生店是谁的?"斗篷男子轻哼一声,颇为高傲的说道。
店小二笑了笑,答道:"自然是贤门圣者的师弟,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林久林少爷了!"
"那我再问你,若是林久林少爷亲自来莲生店里用餐,你们可会收他的钱?"那人又问道。
店小二答道:"自然是不会的!"
"那你还来收我的钱?!"
"啪——"一声拍在桌上,斗篷里的男子丢出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
"想起来他像谁了吗?"灭天很是时机的提醒了一下林久。
"呵呵呵……想起来了。"林久忍不住笑了起来,难怪会觉得眼熟,那人不就是"他"吗,不眼熟才怪了!可是正牌林久坐在这里,那边那个盗版是谁啊?
头一次遇见这种正版碰盗版的事情,林久顿时觉得十分新奇,要说那个披着斗篷的是"林久",那么在"林久"旁边好似神棍一样劳神在在地银发男人岂不是就是"灭天"了?!这个盗版灭天也未免太丑了一些,和正版比起来,实在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好玩,你看,那边那个人扮的是你,银发白裳倒是对了,那副拽拽的臭屁模样学的也挺像啊!"林久悄悄对灭天说道,一脸的兴奋与好奇。
"看看。"灭天只是笑了笑,真假林久,两个灭天,齐聚一堂,小小的插曲,却也有趣。
第十五章 莲生店里会故人
斗篷男人的一句话就好像是将一块大石丢进了平静的湖里,惊得湖面荡起阵阵波浪,更是吓得店小二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林久披着斗篷与圣者笑天出现在国色楼里的传闻,他们这些莲生店里的伙计早就听说了,可是前不久又听说那两人是假扮的,真正的还在路上呢,这真真假假的他们也分不清,只是觉得自家的老板是个神奇的人。
既拥有天下一等一的美貌,又能弄出这么多奇怪又好吃地玩意儿,还是贤门弟子,实在是让他们这些伙计也有荣焉。
他们就盼着,盼着林久来到天帝城参加贤门盛宴的时候顺便来莲生店里看一看,好让他们这些平民百姓也看一看天下第一美人究竟是怎么样的美,让他们也沾一沾林久大少爷和贤门圣者的光。
只是他们从来都没有想过,"林久"居然会真的来到莲生店,披着传说中的白斗篷不露面貌,旁边还坐了一个貌似银发白裳的笑天圣者,不管这两个人是真是假,对于店里的伙计而言,林久和笑天圣者就是那传说中的人物。
传说中的人物若是真的突然来了,估计他们多半也不会太相信。
"你……你是林久林公子?"店小二长大了嘴巴好似吞了颗鸭蛋似的,左看看右瞅瞅,就只是看到这个男人披着白斗篷,根本就看不到这个男人长得啥模样。
"您是……笑天圣者?"店小二又转向了盗版林久身旁的男子,传说中的笑天圣者也是美男子一个,他怎么就看不出来啊!银发是对了,可这个模样……
"怎么,难道我不是?!"盗版林久又拍了拍桌子,气哼哼的说道。
见盗版林久有些发火,店小二忙摆摆手,委屈的说道:"不是,不是,小的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这位公子您披着斗篷,小的不知道您长得什么模样,更不知道您是不是林公子了,要是您能把斗篷……"
店小二的话还没有说完,盗版林久就打断了他的话,插嘴道:"呵呵——呵呵呵——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林久是谁?是天下第一美人!天下最美的男人,倾国倾城,绝世无双,岂是你这个下等人能够有资格看的!"
一句话接一句话,盗版林久咄咄逼人的问道;"我问你,就算我拿掉了斗篷让你看了我的模样,那你之前看过我的样子吗?"
"这……这,没有……"店小二支支吾吾的答道,他们那里有那个运气看到林久林公子,自然是从来没见过林久本人的。
"这不就是了,如果你都没有看过我的模样,那我脱不脱斗篷,你又如何知道我就是林久呢?哼,我看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测!"嫌弃的一声哼,盗版林久身子一歪似风中杨柳似的挂在了盗版灭天的身上,娇弱弱的说道:"师兄,你看看,他们分明是欺负我。"
不远处的正版林久不由得打了个寒战,真是好恶心,好肉麻,好让人受不了,他才不会像个什么一样对别人这么撒娇,就算是灭天也不会。
"哦,有些意思。"反倒是正版灭天,竟然看得津津有味,不过没等灭天扬起嘴角来,这魔头就被不远处的盗版灭天给恶心了一把。
"小九儿,乖,师兄在这里,谁也不能欺负你,能欺负你的,可是只有师兄我啊!"盗版灭天不顾旁人看着就朝盗版林久屁股上拍了下去。
"嘿,他和你倒是挺像。"瞅着那边两个盗版你侬我侬的模样,林久不无打趣的低声笑了起来。
灭天瞥了眼林久,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可不会做如此无力的举动,这两个跳梁小丑明显是为了钱财而来,灭天渐渐觉得有些碍眼,考虑着是不是要出售,或者是让人将这两个烦人地跳梁小丑抹干净。
"蹬蹬蹬——"楼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听人讲了楼下发生的事情之后,一个女子从楼上急急忙忙的跑了下来。
"林公子,林公子与圣者在何处?"提着裙摆,女子几乎是飞一般地跑到了热闹的这一边。
待看清了那女子的模样,林久脸上顿时露出了惊喜的笑容,思思!?思思怎么会在这里,难道这个店是思思开的吗?
思思雀跃的从楼上跑了下来,听人说林久和圣者来到了店里,她还以为她终于能够见到林公子了,可是哪里晓得,她这么高兴的下来,满怀希望的能够见到圣者,可是一看到所谓的"笑天圣者",思思就冷了脸,顿时脚一跺地,纤纤玉手指着盗版灭天说道:"你是圣者?你怎么可能是圣者,圣者哪里有你这么难看的!"
"噗——"看到了这一幕,林久忍不住低头轻声笑了起来,思思不愧是他的好姑娘,说的话和他心里想的一模一样,这臭魔头虽然让他吃了不少苦头,不过一张脸却很好看,男女通杀,就是偶尔杀气太重,直接把人给杀光了。
"谁难看了!"被揭穿的盗版灭天顿时紧张了起来,也指着思思大声嚷嚷了起来,"你这女人胡言乱语些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想吞了我家小九九的莲生店!"
"好啊,原来你们假扮公子和圣者是打起了这莲生店的主意!"思思卷起了袖子,伸手拿过桌上的碗筷就朝着盗版林久和灭天砸了过去,吓得那两人忙不迭的后退避开,这女人看起来柔柔弱弱的,怎么行事如此暴烈?!
林久被思思的举动给吓了一跳,这思思平日里可是温柔地很,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厉害凶悍了?
"打人啊,你们居然敢打人,我们可是真正的林久和笑天,你们惨了,贤门是不会放过你们的!"事到临头,这两个冒牌货还在那里死不承认。
"就你们这狗样子还敢说是林久和笑天,呸!老子一脚就踹死你们!"旁边突然爆出一声怒吼,一个异常高大魁梧的男子大步走了出来,身上浓烈的气势顿时让两个冒牌货愣住了,趁着这空挡,魁梧如熊的男人像是抓小鸡儿似的抓住了盗版林久,两手一撕,盗版林久身上的斗篷就被男人给撕开来。
斗篷下的男子面貌普通,根本就没有一点惊艳,更何谈"天下第一美人"。明眼人都知道这人绝对是在假扮林久。
"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你这副狗样子也敢冒充我大哥,你这杂碎连我哥的一滴口水都不如!"说罢,男子左手拎起盗版林久,右手抓起盗版灭天,"轰隆"一下就把人给丢出了莲生店,赢得店里宾客阵阵掌声。
此人正是林久已经许久不见的弟弟,林冲。
不过几个月没见,林冲是越来越成熟了,在看到林冲的一刻,林久差点就跑过去抱着他那个大熊似的弟弟亲两口。
将盗版林久和灭天丢了出去之后,林冲一下子来了个大变身,万分温柔地望向了思思,两个人不知道在那边儿小声讲着什么,林久顿时明白为什么思思会变得如此彪悍了,敢情林冲和思思两个人是好上了!
"哼!就那模样还敢冒充我哥,简直就是不知好歹!"林冲忿忿不平的哼了一声,回头转向思思的时候立刻就变得温柔无比,"思思,刚才没事儿吧,那两个假货欺负你没有?"
"有你在,谁敢欺负我呀。"思思甜甜一笑,心里想到刚刚那两个假扮林久与圣者笑天的人,又不由得叹了口气,"哎,林冲,你说林少爷真的会来到天帝城吗?自从去年林少爷莫名失踪之后,我,我就好担心少爷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情。"
"如果没假的话,大哥在下个月应该就会来到天帝城了。"林冲低头叹了一声,扶着思思的肩膀说道:"我大哥吉人天相,到时候一定会好好的出现在天帝城,若是他见了我们把他的莲生店开到了中天国,他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思思与林冲两人在不远处说着话,林久在不远处听着,放在桌上的双手不由得微微握紧,他很想过去与思思和林冲相认,只是心里又有一些犹豫。
虽然现如今他与灭天的关系变得缓和了起来,可是林久还没忘记灭天此时的身份与态度可是与以前不同的,这个时候若是他擅自与林冲和思思相认,也不知道灭天会不会心中不满,林久的心里始终还存了些许芥蒂。
林久瞪着一双大眼睛望向了灭天,一双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表达出了林久心里的话:我能去吗?
灭天点了点头,林久先是微微一愣,大概没想到灭天竟然真的就同意了,得到了灭天的允诺后,林久的嘴角大大的上扬,带着感谢的意味深深看了灭天一眼之后就跑向了不远处的思思和林冲。
灭天望着林久跑过去的背影,心里略微有些怪怪的滋味。
若是以前的林久,什么不敢做,什么不敢说,见了他的弟弟林冲和侍女思思,只怕早就跑过去了,又哪里会像刚才一样犹豫不决的不敢乱动,非要等着他同意才敢离开座位去找林冲和思思呢?
不远处的林久正在与林冲和思思说着什么,大概是经历了刚刚的双人骗子,林冲和思思不太相信一个模样如此普通的林久会是真正的林久,那男人一副着急的模样,似乎正准备吞下变形丹的解药来证明自己是林久。
灭天摇了摇头,心里似是有股淡淡的涟漪划过,或许比起看到林久伤心痛苦的模样,他更愿意看到林久像现在这般开心的模样。
第十六章 美梦
一行四人从莲生店里转行至了店后面的院子里。
"好厉害的法术!大哥,你是怎么变成刚刚那个样子的,好神奇,听说只有望月山上的仙侠才懂得这般变幻莫测的法术,大哥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只怕现在弟弟我根本就不是你的对手了。"林冲咋咋呼呼的说道。
思思低头"扑哧"一笑,损着林冲道:"你哪里是少爷的对手,从前就不是,现在就更不是了,少爷跟随笑天圣者在北之雪国修行一年,功夫肯定是比从前还要厉害了不少,我看少爷只需要用一个指头就能把你这头中看不中用的大熊打倒!"
"是是是,思思姑娘说的是。"摸摸脑袋,林冲嘿嘿笑道。
林久见了林冲和思思,自然也要解释一下当年怎么会突然从皇甫帝国消失,于是就随便扯了个谎,说是回到北国和灭天修行去了,当时因为事情紧急就没有来得及通知家里人,只是告诉了皇甫千年,大概是那位皇帝贵人多忘事,给忘记了吧。
林久把皇甫千年也给扯了进来,反正现在皇甫千年也不在,没人会戳破这个谎言。
听着林冲和思思将他说的那么神乎其神,林久只能暗自尴尬的笑了笑,他如今可打不赢林冲,不是他一指头能打倒林冲,应该是林冲随便哈口气都能把他给吹飞。
知道林冲那好武的性子,可能待会儿还会找他比试比试,如今没了武功的林久可不敢与林冲比武,趁着林冲还没把这话讲出来就赶紧提前打了预防针:"我如今跟随师兄修行,这一个月内都不能动武,所以这一个月里林冲可是能随随便便就打倒我的。"
"啊,为什么一个月内都不能动武啊?"林冲看看林久,又看看旁边也恢复了正常模样的灭天。
他人见了灭天大多会有些惧怕,思思也一样,因此除了一开始有与灭天打过招呼以外,思思就基本不敢去正视这位大圣人的目光。
不过林冲可不一样,这大熊天生少根筋,又茬战场冲杀惯了,只是将笑天圣者认为是他哥哥的师兄,他哥哥的师兄自然也是他的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要扭扭捏捏的客气。
"笑天圣者,我大哥是在修炼什么神奇的功夫吗,竟然一个月内都不能动武。"林冲竟然转头直接问了灭天。
林久忙抢着答道:"哈哈,这可是秘密,我师兄可不能告诉你们我们在修行什么。"
灭天配合的说道:"此事还望二位不要宣扬出去,否则小九一个人单独待着的时候可能会有危险,不过二位也不必担心,在这一个月里,我与小九不会分开丝毫,有我在这里,没有人能够伤的了他。"
魔转头看向林久,笑容可掬:"师弟,你说对不对?"
"是啊……"林久苦笑,没想到随便扯了个谎,竟然让灭天找了个让他们时时刻刻在一起不分开的理由,这大魔头脑子动的还真是快。
与弟弟林冲和思思聊了一会儿,林久解释了自己当初突然离开的原因,又叮嘱林冲好好照顾思思后就与灭天一同住进了莲生店里。
依着灭天"无时无刻都必须与林久在一起"的理由,两个人这一次也不用分房了,光明正大的直接来了套大床豪华情侣间,倒是颇有几分婚后蜜月的味道。
林久抱着枕头站在大床面前,心里不由一阵阵的感慨,他如今也算是已婚人士了吧?虽然那"婚礼"实在是太不像样,不过只要心里觉得是,那'就是了。
"继续刚才未完的话题,你还没告诉我皇甫千年和华胥被你关哪里去了。"被那两个盗版林久和灭天打了岔,正版林久差一点就忘记了正事。
这问的虽然实诚了一些,不过也算是坦诚的一种方式吧。
灭天躺坐在大床上朝着林久招了招手,轻声说道:"过来。"
林久脱了鞋爬上床,讲枕头安放在了灭天的旁边,选了个舒适的位置靠在了灭天的怀里,灭天也习惯性的揽住了林久的肩膀。
"想要知道他们在哪里,是想救他们两个人出来吗?"灭天亦问的直接。
林久也答得直接:"自然是想救他们两个人出来了,皇甫千年是一国之主,他若是不在了,皇甫帝国估计得乱上一乱,更何况华胥与皇甫千年应该也算是我的朋友,念在这情分上,我救他们也是应该的。"
"你可知道,你若是将他们救了出来,他们会与我作对。"灭天淡淡的说道。
林久笑了笑:"知道,可是他们对付不了你,武功没你高,脑子也没你好使。"
灭天看向了林久,魔那平静似水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一毫特殊的情绪,林久亦回应着灭天的视线,林久只是从灭天的眼里看到了自己。
"那就依你的意思,放了他们。"灭天说了这样的话。
"你要放了皇甫千年和华胥?"特久一时之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灭天竟然同意放了皇甫千年和华胥,就因为他一番话?总觉得不是那么简卑,他与灭天的关系虽然有所缓和,可是后者还没有宠溺他到有求必应的地步。
"一个月后的贤门盛宴上,你会看到他们两个人,毕竟贤门的宴会里,皇甫千年与华胥可是两位难得的贵宾。"灭天说道。
林久苦笑了两声,道:"呵呵……你该不会又是在策划什么阴谋诡计吧?"
灭天给了林久一个淡淡的吻作为奖励,笑得轻淡而迷人:"知我者,也只有你了,本想直接杀了两人了事,可是他们死了也会入轮回,那就有些不好玩了,若是我所有的敌人都死了,那这游戏还有什么乐趣呢,人生,也显得寂寞了。"
林久就知道,大魔头就是大魔头,肚子里藏着的只会是黑水。
轻轻叹了一声,林久脑袋一歪,身子一倒的睡在了灭天的腿上,他最近有些越来越不知道灭天到底想做什么了,这个大魔头的心思越来越奇怪,越来越让他难以捉摸,前不久似乎是要统治天下,这就又变成了慢慢戏耍。
罢了罢了,灭天要做什么也不是他小小的林久能管得了的。
观如今林久能做的,也只有好好的待在灭天身边,好好的和灭天别扭且复杂的培养感情,好好的照顾这个大魔头。
有时候,林久会觉得他好心疼灭天。
明明是灭天伤了他,可是林久竟然还是会有这种感觉,就好像是灭天除了他以外,世间就再也没有了一个真正关心灭天的人,也没有了一个能够与魔交谈的人。
灭天已经将他仅有的感情全部给予了至善,给予了林久。
有时候林久也会想,如果自己是灭天,会不会疯掉。
"抱紧我。"林久抱紧了灭天,紧紧的,也渴望这魔头能如他这般紧紧的拥抱他。
"怎么了,听了我想要做坏事,心里不舒服了吗?"灭天伸手轻轻顺着林久的头发,觉得林久越来越像一只大型猫儿了,越来越懒,也越来越毒欢躺在他的腿上,他的怀里,总是要他去抱着,轻抚着。
没有听到林久的回应,灭天低下头时才发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里,林久竟然已经睡着了,蜷缩在他的身旁,呼吸绵长而平稳。
睡吧,好好的休息吧,我知道你已经很累,很累了。
好好的做一个美梦,明日的清晨,你睁开双眼依然能看到你最喜爱的阳光。
葱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揉了揉怀里男人的太阳穴,好让林久睡的更香沉一些,灭天拉了拉被子盖子林久身上,没有抬起头,不知道在向谁说话。
"讲皇甫千年与华胥放了。"灭天轻轻理了理林久的头发,将男人的长发都顺到了耳后,也顺便捏了捏林久的耳垂。
"是。"不知道是谁应了一声。
"赤龙女如何了?"
"孩子长的太快,只怕再过两个月就会出生,赤龙女近日来以抱恙为理由不见任何人。"
"两个月,"灭天抬起头来,"那女人是什么反应?"
"赤龙女被吓了一跳,但她相信了孩子长这么快是因为林公子,还以为那孩子真的是她的。"那人一板一眼的答道。
"嗯,孩子不是她的事情就不要告诉她了,赤龙女也不过还剩两个月的命而巳,就让她话在美梦里好了,她想要的是北辰血液的延续.我就给她这个美梦。"
尽管,现实是残酷的。
第十七章 一份大礼
细毛牙刷,自制牙膏,漱口杯。
堂堂天下第一美人,披头散发,卷起衣摆系在腰间,姿势不雅的蹲在花坛边儿用牙刷蘸了自制牙膏
,哼着不知名的歌儿刷着牙,白白的沫子满嘴都是。
乍一眼望过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生了病口吐白沫的神经病……
"林少爷,吃早饭了。"鹅黄的衣裳衬着一张桃花儿似的脸,思思亲自抬了早饭过来,见了林久那模样忍不住低头笑了起来,她家少爷就是这个样子,从来都不会伪装一下,有时候真是实诚的让人喜欢。
早已经见惯了林久这副模样的思思,也不觉得奇怪了。
"思思,早啊!"漱了漱口吐掉嘴里的白沫,林久拿过毛巾擦了擦,衣摆也不放下来的就跑到了思思面前,伸手接过了思思手里的早饭,瞅见思思一脸不解的模样,笑着说道,"我那师兄不喜欢被外人打扰,早饭我送进去就好了。"
思思恍然大悟似的点了点头,大概是圣者或者魔头都是有些怪癖的,都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老百姓能懂得。
"林少爷,昨晚还睡的好吗,房间里要不要再让人加一张床啊?"思思突然想起来昨晚林久是与笑天圣者住在同一间屋子里,那床虽然大,可是也只有一张。
抬着早饭,林久回头冲思思一笑:"不用了,那床挺大,莫说是两个人了,睡三个人都绰绰有余。"
两个人睡同一张床上挺好,运动起来也方便。
说完之后,林久就又哼着歌儿抬着早饭走进了屋子里,思思站在外面笑着叹了口气,林少爷看起来似乎心情很好,想必是昨晚睡了一个安稳觉,做了一个好梦。
思思也不是笨人,从林久与圣者偶尔的一些小动作里也隐隐约约的能够辅捉到一些事情,世间传闻林久和笑天圣者关系匪浅的消息思思自然是知道的,如今她倒是觉得这传闻大概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一个人的眼神是不会说谎的,思思真切的从林久的眼里看到了这男人对圣者隐隐的依赖,只是思思还是有些遗憾,她不敢去看圣者,那人的气势时常压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不过这样气势十足的人,想必才能更好的照顾林公子。
笑天圣者能文能武,听说也是一个仁慈善良的人,长得也是十分好看,若是笑天圣者真的与林公予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其实也挺好,思思就觉得,像她家公子那么好的一个人,就应该去找一个如笑天圣者这般完美的人。
就算是男人和男人,也能有感情啊。
思思的眼里不禁盈了满满的暖意,只是想到这里,思思很快又变得有些沮丧了起来,望着林久与灭天的房间露出了一丝担忧。
她很高兴林久和笑天圣者在一起,林冲就算知道了也会支持他那大哥,可是林家人呢?想到自己仅仅因为是侍女身份就得不到林家人的承认,被迫与林冲一同来到天帝城的事情,思思就有些心中难受。
笑天圣者好歹也是名闻天下的人物,说不定林家人不会介意圣者与林公子在一起的。
思思也只能这般安慰自己了,她不想看到林久与林冲一样得不到家中人理解与支持,林冲虽然是每天笑哈哈的,思思心里却很明白,林冲的心里其实很难受。
太久没有见到弟弟和思思,林久第二天也不出去溜达了,干脆留在了莲生店和林冲、思思闲聊了起来,而本来想在房间里玩打坐的灭天也被林久给拉了出来,谁让灭天昨天才说过他和林久必须时时刻刻在一起,总不能今天就分开。
灭天坐在亭子里翻着一本书看着,林久他们就在旁边儿聊着天。
一开始的时候林冲和思思还不好意思聊天,生怕打扰了大圣人看书,后来在林久的带领下也渐渐聊了起来,灭天也没有说什么,就一个人在旁边静静的看书,静静的听,静静的担任起保护人的角色。
"林冲,思思,你们怎么会想起来把莲生店给开到这儿来的?"一边儿嗑着瓜子儿,林久一边好奇的问道。
"大哥的店在皇城开的挺好,生意红火,可是大哥你却做了个甩手掌柜,你离开后很多事情都是思思在管着,思思真是聪明的很,把生意打理的那么好。"林冲一个劲儿的夸着思思,说了一大堆也没说到点子上。
思思不好意思的拍了下林冲,嗔怒道:"少爷是问你为什么把店开到这里来,你讲那些无关紧要的做什么!"
"哪儿无关紧要了,没有你哪里会有天帝城的莲生店啊。"林冲憨憨一笑,而后想到他们为什么会来到天帝城,神情不由变了变,叹道,"我听说圣者大人要在北国待一年,然后再回到中天国的天帝城,那时候我们联系不到你,就想圣者来的时候大哥你可能也会回到天帝城,所以我和思思就在天帝城也建了个莲生店,想着一边做生意,一边等着你。"
脸上消失了憨笑,林冲的神色也渐渐变得正经了起来。
"弟弟,是家里出了什么事情了吗?"见林冲脸色有变,林久担忧的问道,"爹娘他们还好吧?"
"爹娘都很好,"林冲低头重重一叹,一拳打在桌上,说道,"可是……可是他们不同意我和思思姑娘在一起!"
"林冲——"见林冲一下子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思思忙生气的捶了捶林冲,林公子才刚刚来到莲生店没两天,这大熊怎么就尽给林公子添烦恼事儿。
"思思,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林久一愣,赶紧问道。
"事到如今,说吧。"林冲叹息一声,对思思说道,"反正早说晚说,大哥都会知道这件事情无奈之下,思思只能把他和林冲的事情说给了林久听。
原来林久在将思思嘱咐给林冲照顾之后,两个人就日久生情,林冲向要娶思思为妻,可是林家人却不同意,只能让林冲娶思思为妾。
问到原因,原来是林冲已经和宫里的一个大官之女有了皇甫干年钦点的婚约,若是林冲敢娶了思思,那就是违背圣旨。
林家人向来效忠皇帝,又注重门第,对于思思连种身份又有些不是很看得起,结果闹来闹去的,林冲就带着思思离开皇甫帝国杀到了中天国,干脆在天帝城盖了个莲生店,等这找林久商量商量。
这一等,就是好几个月。
还好,也终于让林冲和思思等到了林久。
"林冲,你和那大官之女又是什么关系?"林久问道。
林冲重重拍了拍腿,说道:"哎!我和她哪里有什么关系,我甚至连那姑娘都没有见过一面,就被皇上给钦点了婚约,我林冲可不是那种见异思迁的男人,这一辈子我就爱思思一个人!其他的人我一个不要!"
听得爱人如此说,思思心里一阵甜蜜。
"婚约的事情不用理会,皇甫千年那里我可以帮你们摆平。"林久偷偷瞥了眼灭天,若是灭天真的放了皇甫干年,那林久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让皇甫千年将林冲之前的婚约给取消掉。
他相信林冲的话,他这个弟弟就是那种一条黑走到底的人物,定不会做出朝三暮四的事情来。皇甫千年也真是的,难道不知道恋爱自由这种事情,没事儿学月老乱扯红线。
"大哥,真的可以吗?皇上说过的话可是那泼出去的水,很难收回采啊!"
"你难道怀疑你大哥我的实力,"林久笑了笑,皇甫千年要是敢不同意,他就踹死那家伙。
林冲一听有希望,立马从死气沉沉的模样摇身一变成了打鸡血过多的人物,激动的说道:"大哥,你真厉害!"
可没搞笑一会儿,林冲又一下子成了霜打的茄子——奄了。
林久苦笑着说道:"这是又怎么了?"
"爹娘是不会同意的,"林冲垂头丧气的说道,"爹是注重出生门第的人,更注重名声,若是皇上真的取请了婚约,爹的面子往哪里摆,就算皇上取效了婚约,爹娘只怕也不会同意我与思思成婚。"
林久皱了皱眉头,这倒也是个问题。
像他爹林峰那样的人虽然也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物,可这毕竟是思想保守、阶级分化严重的封建社会,要想让他爹娘接受思思还是一个难题。
"有了!"林久突然喊出了一声,不远处的灭天微微抬头瞥了眼男人。
林久激动的站了起来,笑着说道:"这有什么难的,全都交给我了!爹娘不是嫌弃思思的出身吗?若思思成了皇甫帝国皇室里的人,爹娘肯定就会同意你们俩的婚事了!"
林冲和思思疑惑的对视一眼,说道:"皇室里的人?"
"没错,让皇甫千年收思思做干妹子不就好了,到时候思思可就是皇甫帝国的公主了。"要是皇甫千年敢不同意收思思做妹子,林久就决定让大魔头把皇甫千年再关回去,让那家伙什么时候改变心意再放皇甫干年出来。
"看来皇甫千年是不放出来都不行了。"林冲与思思回去之后,灭天放下了手里的书,轻悠悠的说了一句话。
"大魔头,拜托啦!"手往灭天肩膀上一搭,林久笑着说道。
灭天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林久放在他肩膀上的手,说道:"两个月之后,我将送你一份大礼。"
"什么大礼,那种惊吓似的大礼我可不要啊。"林久总觉得灭天送的礼物一般来讲都不会是什
么太好的事情。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是一份你千盼万盼终于盼来了的礼物。"灭天微笑着说道,一脸的神秘,让林久难以猜测。
灭天难备的,是一份属于他与林久两个人的大礼。
灭天的大礼还没有亮出来,远处就有人给林久送大礼来了。
千万个没有想到,林久的爹娘居然从皇甫帝国来到了天帝城,为了参加贤门盛宴,更为了见他们的两个孩子而来。
这可是让林久高兴坏了,他都快一年没有见着爹娘了,想都要想死他们了,现在好了,弟弟和弟妹有了,爹娘也来了,他身边还有个最近乖得不得了的大魔头,这日子用不用这么好啊?
这大礼,来的还真是时候。
第十八章 魔的手段
林将军与妻子亲自来到了中天国天帝城,来到天帝城之后就直奔莲生店,两个人本来是想着既参加贤门盛宴,又顺便来看看离家出走的林冲和思思两个人怎么样了,没有想到居然会在莲生店里看到了快一年不见的儿子林久和刚刚从北国出来的笑天圣者。
家长里短的事情灭天是不想听到也不想掺和的,留着时间让林久和家人团聚,自己则关起了房间大门以修行的不变理由避不见人。
估摸着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林久可能都会和家人团聚在一起话家常,灭天干脆让林久留在莲生店里,自己则离开了莲生店。
如此放心的将林久留在莲生店里,灭天也并末派任何人监视或者监督林久的行动,这举动称不上大胆,却是带了几分耐人寻味的意味,林久的话,灭天还记得,林久自己心里也很清楚,林久说过不会再离开灭天。
如果林久真的信守诺言,那灭天也不必在约束这个男人。
林久心中明白灭天此举一来是算给自己一个信任,:二来是一个不大不小的考验,想要看着林久到底会不会逃跑。
林久等着灭天回来,待这大魔头回来,林久会给灭天一个安心的答复,林久自己说过的话,他就一定会做到底。
只是灭天又要去哪里呢?
"你不是要让我讲皇甫千年与华胥放出来吗?我这就去将他们二人放出来,你在莲生店等我就是了。"灭天对林火说了这样的话,然后就独自一个人离开了。
灭天并不担心林久是否会相信他的话,他也知道为何林久会问他要去哪里,那个男人只怕是在担心他背着林久又在做什么坏事吧。
坏事情,哪里有那么多呢?
更何况,灭天从来都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坏人,坏人的定义又是什么,这天下间又有哪一个人能定夺他人的好与坏。
离开了中天国天帝城,谁也不知道这一个无声无息来到了天帝城的大魔头,又一次无声无息的在夜色的掩护下离去,从哪里出来的,竟然又回到了哪里,灭天驾驭着黑龙从中天国飞回了北国皇宫。
他要去看一看那个女人,就算是演一场戏,也要让那个女人乖乖的养着她肚子里的孩子,赤龙女生性多疑,若是被那女人知道孩子已经与她毫无关系了,只怕赤龙女会来个玉石俱焚。当然了,灭天也不会骗林久,他顺便也会去看一看皇甫千年和华胥这两个好朋友过的怎么样了
"魔尊,奴家身体不方便不能亲自迎接魔尊,还望魔尊恕罪。"蚊帐里传出来赤龙女的声音灭天坐在外边儿的桌旁,伸手拿过酒壶替自己倒了一杯酒,"你可知道为何我不杀你?"
"知道,因为奴家肚子里的孩子是林久的,而林久是您最爱的人,您不想伤害林久的孩子,所以就算知道奴家做了背叛您的事情,您也不会杀我。"蚊帐里的女子的声音已经不如从前那般清亮有力,仿佛是生了病一般带着沉重的虚弱。
赤龙女本就是一个好爽的女子,平日女扮男装惯了,说话也有些粗声粗气,如今身体虚弱了反而有几分女子的怜惜柔媚之态,只是今时今日,只怕已经没有人会去欣赏这个女子的美了。
"错。"呷了口醇香的酒,灭天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擦着玉杯的边沿,轻笑了一声,说道,"我不杀你,是不想脏了我的手,我不杀你,是因为你已经快死了。可悲可怜的凡人,妄想孕育神莲之子,可是你那凡人的脆弱身躯又如何能够承担得起神莲之子的躯体,莫说是顺利将孩子生出来,只怕孩子还没出生,他就会吸干你的精气,你将会变成一具枯骨。"
"到头来,你死了,你肚子里的神莲之子也没有办法苏醒。"灭天放下了酒杯,从桌旁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挂着帘子的床榻旁,一层又一层的薄纱遮住了床榻上的女子,让人看不清里面的人影。
灭天向前伸出手掀开了帘子,谁也不会相信帘子里坐在床榻上的女人会是北国当今皇上,不是因为北国的皇上是个女人,而是这个女人已经变得有些让人认不出来了。
赤龙女不过二十左右,身材高挑,模样也算是不错,可如今这个女人却仿佛变成了四十岁一样,眼角爬满了皱纹,曾经莹润光滑的皮肤也不再如往昔那般亮丽,脸颊两边的肉已经开始变得松弛,人也瘦了不少。
这个女人像是被人给吸干了精气,疲惫不堪,而又行将消亡。
尽管赤龙女的美貌已经不再,青春已然消亡,然而这个女子的双眸依旧充斥着锐利与力量,就算她会死,她也死的心甘情愿。
因为她肚子里怀着的是天底下最厉害的人,是神莲之子,一出生就将拥有这世间最为强悍的力量,这孩子将会因林久的血液而受到灭天的喜爱,到时候北国是这个孩子的,天下也是这个孩子的而这个孩子,是她生的,体内更流淌着一半属于她的,属于北国北辰皇族的血液这个孩子,是名副其实的天之骄子。
而她,作为天之骄子的母亲必将永远的被历史所牢记,为后代万万千千的人所崇拜
就算青春不再.美妙消逝又怎么样?赤龙女不在乎.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是不是会死,,她只需要这个孩子好好的生出来,所有的所有,都是值得的。
原本乌黑的长发已经将近一半变得苍自,枯瘦而干老的女人微笑着看向灭天,眼里是深深的兴奋与渴望"魔尊.你总不会看着林久的孩子就这麽死了吧……他是林久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他是你们的孩子。"
赤龙女尚不知道,她说于灭天听的好话,恰恰说到了点子上.灭天只是微微笑了笑.这话的确受用.灭天笑.是因为他觉得这孩子让他心中高兴.他笑,是笑赤龙女的可怜和愚昧,有时候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
想要妄围击夺取,最终只能付出惨重的代价。
灭天的视线渐渐下移直至停留在了赤龙女鼓起的肚子上,他伸手轻轻按在了女子的肚子上这里面是他和林久的孩子也只有他与林久的孩子才会如此霸道,还未出生就已经吸干了赤龙女一身的真气。
尽管隔着衣服.灭天依然能够很好的感觉到赤龙女肚子里孩子的动静.这孩子正在睡觉.大概是感觉到了灭天的气息,这孩子立刻就醒了过来,犹如在灭天耳边呢喃细语一样撒着娇,渴望这给予他生命的父亲喂饱他的肚子。
赤龙女已经满足不了这孩子的胃口,他在长大.疯杠的生长着,他渴望能够来到这个世间。灭天的眼里流露出一丝笑意.这孩子很得他的喜欢。
一道道浑厚的真气顺着魔的手指汇入了赤龙女的体内,一副诡异的景象瞬间出现,原本枯瘦的女人竟然开始变得年轻起来。
白发悉数掉落.黑发重新长出,干枯松弛的皮肤宛如注入了生命泉水一般变得莹润光一滑.眼角的皱纹消失的一干二净,不过片刻的功夫,吃龙女重新恢复了她当初的活力与青春,宛如奇迹一般的事情,就这样发生在了赤龙女身上。
望着自己宛如青葱一般细嫩的双手,赤龙女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就算她愿意为了肚子里的孩子而失去生命,然而能够重新回到从前的模样,还是让女子心中十分高兴,见识到了灭天的能力,赤龙女更是期待她肚子里的孩子将来会是何等的厉害和威风。
"谢什么,我救的是你肚子里林久的孩子,而不是你。'无情的冷笑,灭天回过身走出了房间迁有两个月的时间,不知道这份大礼,林久是喜欢不喜欢.惊喜不惊喜。当孩子生出来之后.应该取个什么名宇呢?
一边思考着这个问题,灭天一边来到了北国皇宫深处的一个院子里,走进了院子里.灭天如愿以偿的见到了他这两个老友。
"见了老朋友,都不打个招呼吗?"灭天露出淡淡的笑容。
"林久呢?"皇甫千年沉着脸问道。
"他在天帝城,有我照顾,林久会很好。'灭天瞥了眼皇南干年,说道,"从地牢里出来住进了院子里.应该养好伤了吧.如果养好了伤.那就离开吧。"
说话之余.灭天双手迅速在胸口做了几个复杂的比划,而后两手分别弹出两道真气透了黄南千年与华胥身体,皇甫千年和华胥略微退后两步,发现他们身上先前被灭天下的禁锢已经不见了,然而他们的真气依然没有恢复。
灭天的确是放了他们,可是却也摧毁了皇甫千年和华胥的根基,只怕数年之内皇甫千年和华胥都很难恢复到从前的功力了。
"二位,贤门宴会上见了。"
灭天刚刚转过身准备离去的时候,华胥就在男人身后问道"你为什么要放了我们。"
华胥和皇甫千年都不明白灭天葫芦里装的到底是什么药.以灭天凌厉的手段来着,这个大魔头不会留着他们到现在,可是现在.灭天居然放了他们。
"要谢,就去谢林久吧。灭天背负着双手站在原地,并未转过身去.只是轻淡淡的说道,"他受了那么多的伤.说到底不还是你们间接造成的吗?呵呵这一世,你们可是要还想看着林久与我去死呢?"
灭天的话.像是针一样扎进了皇甫千年与华胥的心上。
第十九章 擒获兽王
还没有到一个月的时间,灭天就提前从北国出来又朝着中天国天帝城而去了,他一个人留在北国,竞然也会显得十分无趣了。
皇甫千年和华胥虽然暂时没了武功,但还是能够召唤出守护神莲的神兽,灭天只负责放了皇甫千年和华胥,至于这两个人以什么方式回去就与他无关了。
"现在可该怎么办呢?"华胥无奈的摇头一叹,转身对皇甫千年说道,"如今你我功力暂时夫去,已经无法与灭天对抗,虽然不知道灭天与林久之间此时到底又是何种关系,但是以灭天的语气来看他是不会伤害林久的,你就不要太担心了。"
"担心……"皇甫千年露出一丝苦笑,苦的他想要流泪,怎么会这样呢,林久竟然就是那一个一直待在灭天身边的男子,回想起从前与林久的种种相遇皇甫千年的心理比任何人都要来得苦。
一次次的错过,不知道还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的遇见。
或许,这就是他与林久的缘分,有缘,却没有分。
前世是这样,今生也是这样,有时候他是那么的羡慕林久与灭天之间那轰轰烈烈的爱,尽管充满了甜蜜也充满了伤悲,可无论如何也比他这不咸不淡的朋或关系来得好,人生若是太平淡了,有时候就如问死了一般。
或许灭天说的没错,上一世幽冥与至善的悲剧都是他们这些自以为是不通情理的人造成的,而今经历了在世轮回,再世为人,真正确切的体会了一个人从小到大的历程,他们这些前世缺少人味的神莲也终于明白了何为悲欢离合,也明白了,至善心里,幽冥心里对于彼此深刻的爱与纠葛。
若是前世他们不要那么固执,那结果会不会改变呢?
如果已经成了无法更改的过去,而今生却还未结束。
"我自然是担心小九的。"皇甫千年摇头叹道,"灭天并不是一个才野心的人,那魔头比谁都看得透彻,他在罪恶之国所做的那一切何尝不是对至善,对我们所有人的一种报复,然而报复并不是灭天真正的意图,那个魔又怎么可能一辈子都活在仇恨里。"
皇甫千年转头对华胥说道:"我担心的,是灭天身上的魔性。"
前一世的幽冥正是因为走火入魔才魔性大发,打开杀戒,而后灭天虽然被压制在了地狱千年,然而他们也不知道灭天究竟有没有摆脱魔性,就怕灭天终有一天魔性入心,失了心智,到时候连林久都不认可就不好了。
看出了皇甫千年眼中的担忧,华胥叹道:"或许我们一开始就选错了方向,这世间只有林久能治得了灭天这个人,可是灭天的病,却还得我们去寻找根源。我看现在灭天还没有搅乱天下的意思,不如趁着这个时间,我们好好调查一下当年幽冥走火入魔的原因,若是灭天自己能压制住最好,若是出了意外,我们也能有所准备。"
皇甫千年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不过你是否需要先回贤门?灭天此次可是准备重返贤门,重归贤门门主之位,你就当真将贤门送给他了?"
华胥笑着摇了摇头,心中早已经有了计策:"贤门我自然是不可能会送给他的,灭天要贤门,我不给他,他也会去夺,可若是我将贤门给了贤门原本的主人,你说,灭天又怎么可能去拿呢?"
皇甫千年眉头一皱:"你要将贤门门主之位传给林久?"
……
……
灭天原本想直接回莲生店,可是想到林久难得与家人有相处的时间,他又干脆放慢了脚步不急着回去,重新回到了还在从北国到中天国路上的车队里,随着马车晃晃悠悠的慢慢朝着天帝城而去。
没有想到在半路的时候,居然让他遇到了一个"老朋友"。
马车车队突然停了一下,一个英俊的青年站在路中间挡住了车队的路,青年于常人相比长的十分特别,一对耳朵似老虎一样毛茸茸的,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尾巴,在空中甩来甩去,打的空气猎猎作响好似快要被这尾巴给抽碎了一样。
"是你。"见了这熟悉的故人,灭天挥手让车队退后,自己则走下了马车迎向了兽王墨炎,望着这曾经死在他手下的男子,魔的脸上流露一丝浅浅的笑意,"看来你的命还挺大,上次让你侥幸活了下来,现在时打算来送死,还是来向我展示你的愚蠢呢?"
"来打醒你。"墨炎握紧了双拳。
"哦"拉长了语调里透着魔对这不自量力男子的几分轻蔑,明明知道打不过,明明知道不过是来送死而已,这只小兽为何还要过来,这般的举动称不上多么勇敢,倒是愚蠢的直接。
"你倒是说说看,你要怎么打醒我呢?"长袖一甩身后,灭天大概已经猜到了墨炎次来的几分意思。
"林久那么笨蛋怎么会喜欢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大魔头,他为你吃了那么多苦,受了那么多罪,可你怎么能那么对他!本王是打不过你,可难道打不过就不打了?哈我兽王的脑子里可从来没有害怕这一个词!"咽不下这口气,墨炎在听闻了罪恶之国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几乎是暴躁的离开冲了出来。
他亲眼看着林久在灭天昏迷时独自挣扎痛苦,又看着那愚蠢的凡人为了这个魔东奔西走,以一个人之力周旋于多国之间。
失去了灭天的保护,在这陌生的世间独行,墨炎不止一次看到那愚蠢的凡人不堪压力,不堪相思而在夜里落泪,可最后林久还是挺过来了,原以为是终于等到了自己的所爱,可哪里知道等到的却是这无情魔头的残忍对待。
膜炎生气,不是因为这魔头曾经差点杀了他,而是灭天竟然连林久也伤了。
他不管如今林久是不是还和灭天在一起,他只知道他没有办法眼睁睁看着灭天那么对林久,一气之下,墨炎就冲了出来,他不管能不能打赢灭天,就为了胸中一口气,他也要打!
"我与他的事情,轮不到你这外人插手,"灭天眉头微皱,墨炎提起了灭天最不想听到的事情,"念你还算是小九的朋友,最后就此离去回你的地方,若是冥顽不灵,我也不介意这一次将你彻底钉死在这片土地上。"
"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大喝一声,墨炎脚下一踩,人若猛虎出闸一般冲向了灭天,鲜红的双目似是燃烧着熊熊火焰,充满了血腥于杀戮,矫健灵巧的身体在空中留下一道道虚拟的幻影。
"吼"随着身体的跃起,墨炎发出一记震撼天地的巨大兽吼,灭天身后的车队纷纷捂着耳朵倒地哀嚎,马匹吓得四腿发软跌倒在地。
呼啦啦一片,除了那站立原地魔,身旁的所有人与马都纷纷倒在了地上。
灭天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说道:"兽王,这是你与我第三次斗了吧?"谈笑风生之间,魔已经向后一跃避开了兽王的攻势,双手若雄鹰之翅,依然穿着白裳的魔轻巧的向后滑上了半空中。
身体在半空中做了一个停顿,魔突然之间一个原地旋转,衣诀翻飞,银发舞动,骨节分明的手指在胸前迅速做着复杂而华丽的手势,在兽王再次袭来之前,灭天就已经准备好了给兽王的"礼物",没有再次避开,魔直接迎向了兽王,一团火焰似长蛇一般缠上了兽王。
"嗷"气势磅礴,兽王之威震得地动山摇,火蛇疯狂的缠绕在了男人身上,几乎能够让人听到"滋滋"的燃烧声,面上一阵狰狞,口中尖锐的牙齿露了出来,兽王大吼一声顿时震碎了他身上的火蛇。
毕竟是万兽之王,比起上一次,墨炎的进步还是十分明显的,几番交手下来也不禁让灭天对这头野兽暗暗称赏。
只是越强劲的对手,就越是会让灭天想要认真对待,而认真的结果,往往都是带了几分血腥的味道。
"收。"亲喝一声,碎裂的火蛇顿时又在瞬间凝结在了一起,这一次由一条蛇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火红色鞭子,一端拉扯出一条细如发丝的火焰亲亲缠绕在了魔的小手指上。
"驯兽,还是得用鞭子。"话音刚落,灭天动了动手指,长鞭在空中炸出一声巨响,这一鞭子下次已是能把大山劈裂的力道,兽王身手敏捷,在空中灵巧的躲了过去,然而就在墨炎想要靠近灭天的时候,那鞭子竟然化作了天万条细丝,犹如熊熊燃烧的天网一般朝他笼罩了过来……
"啊"惨烈的喊声炸开来。
灭天微微偏过头避开了拿鞭子抽得浑身血淋淋的男子,可惜了,他又少了一个对手。
"小炎!"
耳边突然听得一声心急的喊声,灭天循声忘了过去,一个白衣男子正御剑朝这边飞来。
哦,是一个望月山的仙侠吗?
手上的火丝微微动了动,灭天一甩手,千丝万缕的火焰顿时消失的一干二净,回过头,那快要被烧焦的兽王似乎在努力想要爬起来,但最后还是倒了下去。
"命真硬。"被他的千丝万缕之火抽了一身的伤,这兽王,竟然还没死。
"小炎"御剑飞行的白衣男子翩然落在了浑身血污的兽王旁边,云染伸手探了探墨炎的呼吸,见男人只是昏迷过去并没有丧失呼吸顿时心中微安,前几日听了林久等人在罪恶之国里发生的事情,墨炎竟然跑了出去,云染担心这男人就追了出来。
没有想到,墨炎竟然亲自对上了这大魔头;
没有想到,真的被他猜中了,灭天就是笑天,圣者即使魔尊。
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男子,云染抬起头对上了灭天的视线,后者一步一步的走向了他和他。
第二十章 月夜缠绵
都已经过了好些天了,那个久魔头还没有回来,灭天是想准备到贤门盛宴开始的时候再回来不成,那久魔头就真的不怕我跑掉?
窗外的月亮皎洁而明亮,偌久一个圆盘悬挂在天际,照亮了一方天他,干净的天空里没有一丝乌云,偶尔的夜风轻轻拂过,溢满了月光的院子里树叶沙沙作响,在地上投下一片婆娑树影。
眉宇间凝了些许愁褚,站在窗户边的林久伸手将木窗关了起来。
屋子里,烛火摇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都已经适应了这个没有夜生活的世界,尤其是自从从望月山上下来,林久几于就没有感觉到什么无聊,心里也明白的,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他身边的那一个人,有灭天在,也能忘记了时间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傻,即使一句话都不说,可是只要能够望着自已的所爱,也能呆呆的看上一天一夜那么久。
抚额,林久觉得自已都有些肉麻了,再这样下去他非得变傻了不可,可不能让灭天知道他心里的这些想法,先爱先输,输的一塌糊涂,若是被灭天知道了,还不知道那魔得寸进尺到什么地步。
总有些无奈,不是呜?
吹灭了烛火,林久脱了鞋,脱了衣裳,闭上眼晴,抱着被子独自一人渐渐进入了梦乡。
清冷冷的夜,又是谁无声无息的悄然而入,那一抹月下的身影始终是透着不变的清冷,似一阵幻影,似一片清风,似一宿的梦……
脚步落在地上听不到一丝声响,空气中弥漫着房间里男人均匀而缓慢的呼吸,满满的,都是属于林久的味道,让人想要伸手在空中抓取这男人的气味扑入鼻子之间,不满足,更多的不满足。
不满足于感受这男人的呼吸与气息。
灭天想要的更多,譬如说将这个数天不见的男人结结实实的拥抱在怀里,让他看一看他不在的这些天里,这个男人是否有瘦了一些,还走胖了一些。
魔坐在了床榻边,他们住的这一间房很久,床也很久,当床很大而床上只有一个人的时候,就会显得床上的人有一些说不出来的脆弱,似乎只要轻轻一碰,这个男人就会碎了一般,这只是灭天的感觉,虽然林久其实并没这么脆弱,或者可以说是恰恰相反。
床榻下边儿整齐的放着一双鞋,旁边儿挂着林久的衣服,男人尚不知道有一个魔已经闯入了他的房间,依然闭着双眸平稳而低缓的发出阵阵呼吸声。
伸手解开了自已衣服上的扣子,灭天也脱了自已的鞋,微微往床榻里边儿坐了坐,林久几乎是裹着被子的滚到了床里边儿靠着墙,只给灭天留下一个裹着被子的背,以及那如海藻一般柔顺散开的长发。
俯下了身,灭天伸手撩起男人的长发,他低下头,凑近了林久的后颈,在一片充斥着温暖的发丝肌肤之间留下一湾温柔的情水,微微张开唇,灭天感受着林久后颈以下脊背的体温与顺滑。
灭天的动作很温柔,并没有将林久给吵醒。
这被子,也未免裹得太厚了一些吧?
伸手揽住了林久,无所不能的大魔头似乎想要寻找到被子的源头,好让他将被子稍微扯开一些,只可惜林久却是一个裹被子的高手,严丝合缝,让灭天找不到落手的地方,林久竞然将自已包裹得像一个蚕茧.
而这个男人,却也是一只破茧而出的蝴蝶,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更走一朵出淤泥而不杂的白莲花。
淡淡的月光下,是灭天看到了林久眼底淡淡的青色痕迹,不由得,心疼了起来,该怎么办呢?他竞然是越来越沉溺于对林久的爱里,这份疯狂而极致的爱,甚至都已经超越了幽冥心中曾经的恨与痛。
若是心这么痛,何不用浓密的爱意来将其淹没呢?
他总是对这个男人无能为力,而这种无力感自从林久差那么一点点被他亲手杀死之后,就像是毒素一样传遍了他的全身,越来越深,越来越深,直至连他引以为傲的冷静与自制都溃不成军,再也没有一点办法控制。
是否有一天,会泛滥成灾,淹没了整个世界。
窗外,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浅浅的月光透过缝隙在屋子里洒落斑驳的光影,耳边,只听得到林久均匀的呼吸声。
宁静的夜,不安静的心。
总不能坐在床上,一直看着林久裹被子到天明吧?
魔的手缓缓滑至了男人的腰间,被子似是被燃烧成了灰一瞬间消失的的干干净净,他轻轻的吐了口气,那些灰就都飘飞了去。
失去了温暖的被褥,睡梦里的男人有些不适应的伸手想要去抓住一些能盖住他身体的东西,眼皮太沉重,头脑太混沌,林久根本不愿意从梦里醒过来,伸手随便的一抓,只是抓到了灭天单衣的衣角,顺着这让人贪恋的温度,一点一点的靠近。
渐渐俯身下去,魔压上了梦里的男人。
低头于林久的额头印上浅浅的一吻,魔渐渐的向下移去,他和他的触碰不过是隔了那么一层单薄的绸缎瑕,丝滑如水,而又缠缠绵绵难以割舍。
轻轻撩起了林久的衣摆,魔稍显冰凉的手滑进了男人的衣摆内,在那结实的大腿上盈盈一握,便是满手的莹润与弹性,直接让这一个内心冰凉的大魔头彻底点燃起了他体内为数不多的火热。
什么是魔的感情呢?
执念之深,永不回头,一旦陷入,就是生生世世再也无法更改的浓情爱意。
此为,入魔。
灭天温柔的握住了林久,梦里的男人禁不住这刺激而徽徽颤抖了一下,唇间溢出一丝轻吟。一直以来都是这个男人在心甘情愿的躺在他的身下,尽管还有那么几分是灭天的霸道与专制。
灭天喜欢占据主导地位的感觉,每一次掌控着他身下那一个男人时,这都会让他觉得安心,那感觉是,他完完全全的,里里外外的都得到了这个男人,没有一寸皮肤没有被他烙印下属于他的痕迹。
他喜欢抱着这个男人,那彻底拥有的感觉总是那么让人迷恋。
这也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特权,只能让他一个人看到林久不同于平日的模样,那些笑容,或者那些泪水,以及更多的火热与柔媚。
只是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享用更多的欢愉,偶尔,是不是也应该让林久得到一些与众不同的享受呢?
让灭天在下面,灭天不会愿意,只怕林久本人也会有些别扭,那该怎么办呢?
手中轻轻的几次握紧,这高傲冷漠的魔低下了他高贵的头烦,掀起了林久的衣摆,将自已埋在了林久的衣摆之下。
那一瞬间的温热与从未感觉过的包裹让睡梦里的林久预时醒了过来,这刺激,也未免太久了一些。
"晤—"双手紧紧抓住了床榻,林久不由咬紧了唇,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这是怎么回事?敞开而曲起来的腿间,是蓬银白似月的长发,那熟悉的气息渐渐让林久明白了此刻为他做那种事情的人竟然走灭天,那个高傲得不可一世的大魔头,竟然会替他做这种事情,而且,而且还是用……
灭天难道不会觉得恶心吗?
"脏"脸上不禁变得火辣辣了起来,林久虽然觉得舒服,然而还是会觉得让灭天替他做这种事情,实在是难以适应。
谁知道,林久刚刚一说完话,灭天竞然是用力的一吸,这一下子就让好几天未经人事的林久一泻千里,顿时瘫软了身子,只觉得极其丢人。
平日里他们两个人做那档子的时候,有时候是林久自己解决自己的问题,有时候灭天也会用手替他解决,可是像个天这种的还是第一次。
不知道灭天走何时回来的,更不知道灭天是怎么会想到用嘴替他做这事情。
林久微微支撑起身体,看着灭久转过头将口中的一些东西吐了出来,闪着淡淡白色的液体在月光下透着淫乱的光泽,林久脸烧的厉害,他刚刚竟然就那么将那些东西留在了灭久的口中,这久魔头该不会生气吧?
"喝口茶漱一漱口吧……"说着,林久就想要从床上下来去帮这魔头倒杯茶。
"不必了。"伸手揽住了想要下床去的男人,灭天重新将人给压了回去,对上了林久带了一些余惊未扶的双眼,"不喜欢那样对你吗?"
林久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来,喜欢是喜欢,可是来的太突然,难免让人有些难以消化。
"我弄脏了你,你不生气?"林久说道。
"我为何要生气。"魔低下头轻轻啃着男人的锁骨,一只手不安分的抚上了林久的胸口。
胸口阵阵醉麻,先前的余韵还未完全消除,只是被这魔头轻轻戏弄了几下,林久就已经觉得自已快要热到爆炸了。
林久想说,灭天那低沉而磁性的声音有时候真的是很有催一情的效果……
"你不生气,那你还咬我?"忍不住咬紧了嘴唇,林久伸手紧紧抱住了灭天的背,浑身燥热难耐。
"嘘你的话有些多了,淌若是心中觉得不好意思也无妨,因为这接下去的一夜里,你都不用睡觉了。"说着这样的话,灭天嘴角勾起一个让林久打了个寒战的笑容。
惨了,明天还怎么下地走路啊?
第二十一章 坦诚
天蒙蒙亮的时候林久就已经醒了,实际上他也没有睡太久。
灭天还闭着眼镜,呼吸绵长而低缓,这魔呼吸的声音很小,也只有靠得这么近林久才能感觉到灭天的呼吸。
手放在了灭天的胸口,掌心下是属于魔的规律心跳,一下下的击打着林久的手心,砰砰砰---颤动了一个世界。
真是难得,以往林久醒来的时候灭天早已经醒过了,不过这一次他比灭天早一些醒来,魔还在睡着,靠在了他的怀里,银发洒满了一身。
他和他得发,黑与白的纠缠在了一起,就如同他们的命运,在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在翻滚之间在了一起,头发尚可分开,他和他的命运却早已纠缠得没有办法再分开成两个人的平行线。
灭天很累吗?
竟然会睡的这么沉……
怀里的魔突然微微动了一下,林久感觉到了灭天的动静,这大魔头要醒过来了?可是才刚刚睡下去没多久吧,还是他打扰了灭天?
灭天前一刻还闭着的双眼突然之间睁开来,林久正准备让这魔再睡一会儿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给推开来,与此同时,灭天已经随手拿过一件外衣遮住了他于林久的身边。
伴随着一阵笑声,首先跑进了林久耳中的是林冲那兴高采烈而炸弹爆炸了似的激昂声音。
"大哥,皇上认思思做妹--"
再然后,就是嘎然而止的震惊与目瞪口呆。
林冲瞪大了两眼睛望着屋子里,同一张床上披头散发的两个人,大约花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早上听了宫里传来的消息,林冲迫不及待的就来找林久,想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大哥。
一时激动忘了敲门,没想到竟然让他碰见了这一幕,笑天圣者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林冲大概也猜到了几分灭天和他大哥的关系,亲眼看到还是难免有些震惊,在片刻的震惊之后,林冲猛地想起来一些事情,忙不迭的就要去把门关起来,可是跟在林冲后边儿的林家二老却早已看到了屋子里相依相拥的两个男人。
一个是闻名天下的贤门圣者笑天,一个是他们失而复得的儿子林久。
现在,这两个男人却躺在了同一张床上拥抱在一起,林久瞪大了眼镜一时半会儿还没能消化眼前发生的一切,眼里有些讶异,也有些紧张。
灭天依然躺在林久的怀里,只是用衣服遮挡了他们的身体,昨夜的的被子早已经被灭天烧成了灰。
大魔头略微有些不耐烦,看见便看见了,若是别的看见了,灭天大概早已经一把火烧过去了,只是对方是林久关心的人,他也就罢了,世俗的观念就是这般保守而封闭,灭天能够猜到林家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一些无聊的,而又无趣的想法。
"你……你这孽子啊!"倒吸一口凉气,晃过神来的林父提着剑就朝屋子跑过来,心里是气愤不已,他以为林久是真的改过来了,哪里知道这个孽子竟然爬上了一个男人的床,背着他做出了这般伤风败俗之事。
"爹爹,您先停下!"林冲立马就奔了过去拉住了林峰,他这父亲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保守,当初他和思思的事情就已经让林峰不接受了,更何况是男人和男人之间的这种事情。
"老爷,您这是做什么,快把剑放下!"做母亲的虽然心里也被吓了一跳,可是林久毕竟是她失而复得的儿子,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峰把她儿子给砍了,连忙就跑过去拉住了林峰。
"你们都让开!我……我真是被你们这对兄弟气死了,一个为了女人丢下军务离开国家,一个……一个竟然是死性不改,又和男人够-搭在了一起!你们难道不知道外边都是怎么传的吗?"姜还是老的辣,曾经驰骋战场的林峰一下子撞开了林冲,提着剑就要跑进屋子里去,"我说这孽子勾-引皇帝才落得淹死下场,如今更是又勾-引圣者妄图夺取贤门,惑乱天下!"
"爹……我……"林久一时语塞,虽然这件事情早晚都会被家里人知道,可林久也没有想到过会是这个场面。
"你闭嘴!你……你是男人啊,怎么能如此不知羞愧!"林峰气得声音都抖了起来。
林久拉着衣服坐在床上,心中微微刺痛,早就应该知道的吧,家里人怎么可能会支持他,祝福他。
不管在哪一个朝代,同性都是受尽歧视的悲哀。
甚至在家中人看来,他都是不知羞愧的男子而已,林峰的那把剑,还未砍倒林久身上,却已经伤到了这个男人的心。
"勾引--"空气中荡起一句冷冷话语,眼见着林峰就要踏进屋子里,一阵寒风拂过,所有的人被风吹疼了眼睛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待风拂过落去,他们睁开眼睛时,原本在床上的圣者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拦住了所有人,也拦不住了林峰。
"若是再说一句话侮辱小九的话……"银发披肩,不过眨眼之间已经穿好了衣服的男子站在了林峰里面,冷冷的话语,淡淡的态度,未说出的残忍与威胁,在灭天轰然出现的强大气势下,就连曾经血战沙场的林峰都被这个男人给震到了。
一瞬间,林峰想起来在他面前的这个男人不仅仅饱读诗书,更是天下间一个一等一的高手。
"师兄,他是我父亲。"隐隐感觉到了灭天身后阴冷冷的杀气,林久连忙喊道,"你……你先回来好吗?"
"爹,娘,事情正如你们所见,我也不想撒谎,这事情我原本能就像告诉你们了,我与笑天师兄情投意合……"这般的情形下,林久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只能劝道,"还请爹娘给孩儿一些世间,待会儿自会告诉你们所有事情。"
"情投意合--"林峰还想说什么,只是眉心处一阵阵的感到了来自灭天的冰冷的视线,曾经强大的将军竟有些站不住,死撑着稳住了身形,林峰深深叹了一声,转头大步离开了,林母与林冲也赶快跟了上去。
双手将门合起,灭天转过来对林久说的第一句话就是:"九天神莲没有凡人是父母,你又何必为他们而感到心伤,更何况,他们也不是你此生轮回转世的人世父母。"
林久无奈的一笑:"一日为父,终生为父,一日为母,终身为母。"
"那你准备怎么做?"灭天从柜子里拿了套干净的衣裳放到了床边。
林久大大小小什么样的事情没有经历过?倒是没有想到走到了这一步,竟然遇见了最狗血的一幕家庭剧,之事他与灭天的事情都已经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就算林家人不同意也没有办法,林久能做到的,也只有尽量向父母解释清楚。
若是从前,他可能会因家中的事情而心急心慌,不过事情经历的多了,林久也渐渐的养成了不痛的抗体,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那么多事情都挺过来了,难道还怕面前的这一关?
"待会儿我会去和爹娘说清楚。"拿过衣服一件件的穿上,林久走下床来将灭天拉到了了镜子前坐下,自己拿了梳子,亲自替这魔头梳理头发,"你就不必和我一起去了,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可以了,你也不必担心我,他们毕竟是我父母,大家有话好好说就可以了。"
有话好好说,那也要那些人能听能说。
作为一家之长,作为曾经血战沙场的将军,林峰骨子里的权威也带来了一定的特权,若是凡是都能好好讲,林冲也不会带着思思跑出了皇甫帝国。
"我答应你,不会动手。"灭天拍了拍林久打在他肩膀上的手,为了这个男人,他也就忍了。
……
……
从房间里梳洗完出来,思思带着林久行至书房外。
"都是那大熊不好……"一路上,思思一脸担忧与自责,说道。
"都是早晚都要说的事情,早说晚说不也一样。"林久说道。
"少爷,老爷和夫人在里边,我就不方便,就不进去了。"到了书房外,思思说道。
林久笑了笑说道:"思思,你如今可是公主了,还少爷老爷的叫?你这岂不是将皇甫一家说成了林家的仆人,这话你可千万不能说了,知道吗?
思思一下子捂住嘴,她差一点就给林家热火了。
不再逗思思,林久走进了书房,林峰与林冲等人已经坐在了里面,林父冷着一张脸,林母一脸担忧,林冲满是歉意,一个人一张脸,倒是林久与平时并未有太多区别。
"你……"林父刚刚想要拍桌子,就被林母瞪了一眼,林峰只能干干的又将手放了下来,咳咳两声缓解尴尬的说道,"你倒是跟我们解释解释!"
"我爱他,他爱我,我与他情投意合,生死相许。"林峰还等着林久的解释,孰料林久竟然清清淡淡说了如此直接的话。
"爱?"林峰摇头道,"你真的知道什么叫爱?你可知道外边儿都在谣传你……你可知道那么些人都在怎么说你!"
"万物有情心有爱,何畏他人笑我痴。"林久低声一笑,云淡风轻,一声笑,道尽了他已然淡然的心,什么叫爱,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呢?
"百年光影如流水,一世浮华似行云,人就是太过于专注无为之事,抓不住所恋所爱之事,认那浮云而过,流水逝去,徒留一生虚无。"林久今日的这番话不仅仅是为了要赢得所谓父母的同意,一切,也都是发自肺腑。
"他当作磐石,我当作蒲苇。蒲苇纫如丝,磐石无转移。"林久真挚望着林父与林母,说道,"爹娘,这一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儿不能与你们说尽,我只能说,此生此世,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他的身边。"
林父一时愣在原地,面前这一个坚韧淡然的男子,当真是他曾经那顽劣不懂事的孩子吗?
林久眼里的坚决与真挚,让林峰说不出话来。
第22章 温暖的理解
"小九,你是真的……"林母望着自己的儿子,面对林久淡然微笑下的坚决,女子在许久之后释然一叹,拉住林峰的手,说道,"老爷,你是宁愿相信外面的传闻,还是相信我们的儿子呢?
"罢了,罢了。"连连摇头叹气,面对林久毫不退让的强势与坚决,林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是突然笑了起来,指着林久骂道,"你这个小子,简直就是不想让我们安心,好在……好在你也终于像个样子了!"
林久露出了微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悄悄的和林冲眨了眨眼睛,他这个大将军的爹向来都是吃硬不吃软。
林冲虽然是带着思思跑了出来,然而林峰嘴上在痛骂的时候心里也忍不住夸奖自己这个平日里有些老实的儿子,男人,就应该敢作敢当,风风火火,有时候被太多的羁绊所束缚住也不是一件好事。
借着来参加贤门盛宴的机会,林峰也顺便来看着林冲和思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谁知道会发生这么多突然的事情,尤其是今天这一天,圣上突然认了一个思思为妹妹,他们更是看到了林久和圣者……
男人和男人,有什么好的?
林峰是怎么也想不通,若是别的男人,他大概根本不会听林久的话就会将这个儿子绑回去,可想想林久喜欢的男人是圣者笑天,林峰心里也有些接受了,尤其是今天早上被笑天那么几个瞪之后,林峰心里不禁对笑天有了几分敬佩。
能用眼神就杀到他林峰的人可没有几个,这个笑天,倒也着实有几分能力。
笑天圣者的声誉在天下间都很好,有才有貌,也算是一个能够照顾小九,带着小九长大的人了。
至少,在小九遇到笑天之后,林峰觉得小九和从前变得太多太多,变得成熟了,坚强了,男人了,而不是像从前一样一直给他惹麻烦,让他不安心。
比起自己这个对儿子疏于教育的父亲,笑天似乎更能真正的照顾好他这个儿子。
这个曾经的大将军心里有一个伤,来源于曾经林久的死,很多时候,林峰都觉得是自己间接害死了他的这个儿子,还好,如今的林久已经是一个能堂堂正正站在他面前,与他直视对立的男儿。
"爹……娘……"林久有很多事情都不能告诉他的亲人,他不想让任何他所爱的人牵扯进这些前世今生的纷争之中。
还好,从他爹娘此时的情形来看,皇甫千年并没有将一些事情告诉林家人,林久心里微安,也暗暗的感谢了皇甫千年,更感谢了灭天。
那个大魔头,竟然真的听了他的话,放了皇甫千年和华胥。
如今思思已是皇甫千年的妹妹,皇甫帝国的公主,林久也不怕将来思思受什么苦,林冲与思思也能顺顺利利的在一起。
果然是吧,在经历了许多大风大浪之后,林久觉得,今后应该没有什么事情能够难得了他了。今天早上的这件事情,也算是完满解决,不过林久有些许不清楚父母口中的传闻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种事情不方便问爹娘,林久将林冲拉了过来好好询问。
一问之下,林久才知道自己竟然被传得那么离谱。
这些日子以来,江湖上不知道是谁在传播谣言,说是林久持靓行凶,魅惑圣者,出卖身体,与多个男人有染,心里怀着不清不楚的目的。
林冲说的很隐晦,但林久也能猜得出来外边儿那些传闻将他说的有多么离谱,放荡而不知羞耻。
"他人言不过耳边风,何须挂心。"皇帝不急太监急,林冲是气得不行,林久反而安慰起了弟弟,"柯南说过,真相只有一个,待流言散去,明白人心里自然是明白的,更何况,这天底下的人莫不是吃饱了撑的,你真的以为他们会将我当回事儿?"
林久不在乎这些,很多事情他都已经看的很淡很淡了,几乎显而易见的,有人在暗地里故意散播消息污蔑于他,这手法未免让人觉得有些可笑和幼稚,也让林久觉得有些恶心。
恶意的舆论,有时候的确能毁了一个人。
只是很可惜,林久对于这些毫不在意,这些流言蜚语纵然如一把把利刃,打在了他的身上也不过是一片片轻飘飘的羽毛,丝毫伤不了他这个人。
林久反而有些替暗地里那个故意捣乱的人担心,若是被灭天知道了,还不知道那个大魔头会怎么把那个人给揪出来揍一顿。
身边能有这样一个坏坏的魔头,有时候却也让林久禁不住内心的甜蜜,总有那么一个人会伤他,却也会让他不受到其他人的伤害。
"大哥,他们那么说你,你……你怎么还笑得出来啊?"见林久莫名其妙的一个人笑了起来,林冲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林久对林冲笑道:"没什么,这些传闻不必管他,你去陪陪思思还有爹娘,我去后边儿找找人。"
知道林久是要去找谁,林冲知趣的离开。
林久回到房间去找灭天,他估计着刚刚被他挡了回去的灭天大概是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可得好好安抚一下才行,可是那大魔头却不知道了哪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之后,林久坐在了桌旁,那大魔头去哪里了?……
……
我欲何求?执子之手。
同赏明月,共读诗书。
庭中遍植,依依杨柳。
年年凝碧,岁岁弄柔。
我欲何求?偕子白头。
相偎相伴,无怨无尤。
青山隐隐,流水悠悠。
死后归土,并莽荒丘。
林久于国色楼吟的这一首诗,灭天始终记在心里,那一日带着灭天去国色楼寻所谓的女人,虽是他想要重拾他们二人从前关系的举动,只是林久的那一首发自肺腑的诗,却化为了千千万万根的丝线缠绕了他的四肢。
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林久想要的吧。
灭天扶住了自己的额头,眉心一阵阵的刺痛,同时拥有今生前世的记忆,却也是同时拥有了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有时候灭天都会觉得他究竟是谁,他的体内是不是藏了两个灵魂,一个是尖锐残酷的恨,一个是柔情缠绵的爱。
就如同他现在,时而是身为魔的灭天,时而是身为圣的笑天。
"望月山里……可有治头痛的灵丹妙药呢?"手指触碰着额头,灭天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了被他关在了一个山洞里的两个人,一个奄奄一息,一个守在奄奄一息男人的身旁。
灭天没有杀墨炎与云染,只是将这两个人给关了起来。
他今天心情有一些不是很好,林久被太多的人和事牵扯住了,这不是他想要看到的,他有时候想要将一切牵扯住林久的人与事全部都烧得一干二净,然而今天还是忍住了,他怕忍不住,于是他出来了。
"你若真的是喜欢小九,就不应该那么去伤他,他想要的不多,你既然都能给他,为什么不给他呢?"云染守在了墨炎身边,他身边的男子一直都是昏迷不醒,满身血污,云染只能用身上仅有的药替墨炎做了一些简单的包扎。明
墨炎,怎么就那么笨呢?
墨炎,心里是喜欢着林久的吧?
云染微微低头望着躺在他怀里不醒人事的男子,嘴里有些发苦。
"给……"
给,自然是要的。
然而他的体内总有那么一种力量在牵扯着他,还不能完完全全,彻彻底底的放下前世的情仇爱恨,他不能停下来,若是一旦停了下来,也不知道心里的爱与恨究竟谁会占据上风。
现如今的他,是给不了林久平静安宁的生活的。
灭天不笨,他知道自己其实还未完全摆脱魔念,而这不稳定的东西偶尔也促使他不稳定的情绪。
或许有一天,他会疯掉,会变得由爱生恨,会一个人都不再记得,只想将一切都毁灭殆尽。
有些危言耸听,只是防患未然总是好的,在贤门盛宴之后,他必须停下来找个时间,找个地方略微调息静心。
而这也是灭天在攻占了罪恶之国后迟迟没有行动的原因。
抬起头,灭天看了眼云染与躺在云染怀里奄奄一息的兽王,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他说道:"望月山或许没有能够治得了头疼的药,却一定有救这男人命的药,你喜欢他,是吗?"
云染眼瞳一阵紧缩,并未回答灭天的话。
喜欢吗?他以为,他对墨炎一直都只是欣赏而已。
"束缚住你们的阵法,会在三天之后失效,若是你能在三天之内保住他的命,你也就能带着他回到望月山了。"大概是从云染眼里看到了些灭天所熟悉的情感,大魔头难得的软了心,"一切,都看你们的造化了。"
轻轻瞥了眼昏迷不醒的墨炎,灭天最后给云染提了个醒:"伤势过重之后失去了法力,他可是会恢复原形的,你可曾见过他的原形?"
"原形?"云染有一些不解。
见云染脸上的疑惑,灭天微微扬起了嘴角,不再说任何话的转身离去。
原来这仙侠还不知道墨炎是一头兽吗?
如此一来,倒也有趣了,在看到了墨炎真正的面目后,这个仙侠是否还会救兽王呢?
第23章 撕裂开的真相
只要支撑三天就可以了……
云染轻叹一声低头注视着他怀里的年轻男子,墨炎的伤太重了,比上次都要严重,三天的时间可以很短,也可以很长。
对于云染而言,三天的时间真的是很长很长,必须让他时时刻刻的都盯着墨炎的伤势是否有变化。
唯一的幸运大概就是灭天没有对他们下斩杀令了吧,然而更多的困难却需要他们在这三天里度过。
这里没有水,没有吃的,到了夜间的时候气温也会降低许多,云染若是一个人的话倒是可以轻松度过,然而身负重伤的墨炎却是很难挨过这些平日里不起眼的小困难。
云染在担心着墨炎,然而他却没有料到过在饥饿、口渴与寒冷来袭之前,他竟然遇到了这三天里他不得不去面对的第一个困难。
就在灭天离开不久之后,云染感觉到墨炎的体温越来越高,高的已经不像是一个常人了,云染伸手碰了碰墨炎的额头,手背顿时被墨炎额头上的温度刺到,好烫。
"怎么会这样……"云染忙不迭的将墨炎平放在地上,伸手为年轻的男子去把脉,墨炎体内的真气疯狂地乱窜,犹如一头头出闸的猛兽一般疯狂而毫无理智,嘶吼、跳跃而几乎是震到了云染。
太奇怪了,真气再这样疯狂地乱窜下去,墨炎还不得爆炸了?
云染心急如火,这般的情况他从未遇见过,男人只能选用最直接的办法运功替墨炎调息真气,他的双手触碰在墨炎胸口的时候,都忍不住因恐怖紧张而开始瑟瑟发抖。
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都已经躲过了一次死劫这一次也不能就这样放弃。
"墨炎,你能听到我的话吗?"豆大的汗珠顺着云染的额头滴落下来,墨炎突然紧紧咬住了牙齿发出阵阵牙齿摩擦的"嘶嘶"声,整个人也像是忍受痛苦一般扭曲挣扎了起来,喉咙间开始溢出奇怪的声响。
"额——唔——"
有些像是人忍耐挣扎声,又有些像是受伤野兽的低吼。
"墨炎……"一阵阵束手无策的无力感让云染整个人都难受了起来,望着在地上翻滚挣扎的墨炎,男人只能用力抱住墨炎让墨炎不要因为挣扎而弄坏了他刚刚才包扎过不久的伤口,以免伤势加重。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让云染目瞪口呆,墨炎身上被云染包扎过的地方开始撕裂开来,衣服也纷纷炸裂开来,鲜红的血肉之下翻滚着类似野兽皮毛的东西,一点一点的暴露在了云染眼前。
"这是——"
望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云染不禁坐在地上向后退后了几步,墨炎原本血肉模糊的伤口迅速的老化褪下,犹如蛇蜕皮一般去旧换新,然而全新的血肉皮肤却是野兽的身躯,直至最后,云染所熟悉的墨炎,这个人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头比黑豹还要大一些的野兽,一双毛茸茸的耳朵与落在地上的尾巴,唤起了云染某一些不愿回忆起的恐惧。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
云染禁不住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整个人都微微颤抖了起来,墨炎……这个年轻的男子,这个与他相处了好几个月的年轻男子竟然就是当初在树林里对他施暴的野兽。
一向冷静的云染一下子懵了,傻了。
难怪,难怪墨炎在望月山看到他的时候会流露出惊讶的神色,难怪墨炎会那么了解林久,难怪墨炎会这么拼命地想要救出林久。
原因,已经摆在了云染的面前。
墨炎就是一直待在林久身边的那只小臭猫,是曾经在树林里对他做了那么残忍事情的野兽。
云染没有办法立刻接受这个事实,残留在脑海中的恐惧迫使云染不愿意靠近恢复了野兽形态的墨炎,云染远远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是何滋味的眼泪顺着眼角流淌下来,有几分讽刺,也有几分悲哀。
他竟然会对一个曾经伤害他之深的男人,有了好感。
墨炎骗了他这么久,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明白,像个无知的傻瓜。
忍不住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过于突然的事情让云染变得失魂落魄,心中五味杂瓶,百般滋味难以说清。
他觉得自己被骗了,又傻,又笨,又讽刺的可怜。
云染离得远远的,一个人蜷缩在角落里独自舔舐自己的伤口,用时间去平复他心里的震惊与痛楚。
……
……
"唔唔——"躺在地上的野兽发出阵阵疼痛的低吼哀嚎,尽管墨炎已经利用蜕皮摆脱了身上大部分的伤痛,可是内里的伤却没有办法就这样摆脱。
墨炎是兽王,是拥有强大生命力的野兽,然而当伤势重到了一定地步,这个年轻的男子也是会死的。
墨炎断断续续的痛苦声音,总是徘徊在云染的耳边不曾离去。
是要冷漠的看着墨炎,看着这个曾经伤了他骗了他的男子在自己面前死去,还是自己应该有所行动?这时摆在云染面前不得不去面对,不得不去选择的事情。
到底该怎么办呢?
云染望向了黑豹一般的男子,轻轻咬了咬牙,长袖下的双手渐渐握成了拳头有渐渐放松开来,没有办法了不是吗?
他总不能,看着墨炎死在他面前,谁让他是云染呢?
云染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这个曾经伤害过他的野兽的身旁,墨炎微微睁开了眼睛,猩红的眼睛里一片湿润,映出了一个脸色苍白如纸的男人,那是云染自己,疲惫而无奈,强迫自己压抑住心里的恐惧。
或许墨炎想要对云染说些什么,只是墨炎说不出来,而云染也听不到。
当天天黑下来的时候,山洞变得寒冷了起来,墨炎有些冷的微微发抖,云染没有说话的闭着眼睛伸手抱住了野兽形态的墨炎,这个男人抖得比墨炎还要厉害,过分熟悉的气息总是能够勾起人不愿回忆的夜晚。
同样的夜晚,却已经是物是人非。
云染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他身旁奄奄一息的野兽,惨淡的月光下,墨炎猩红的眼里是一片片无言的歉意与后悔,更多的,是对于云染这个男人不知不觉流露出来的怜惜,云染所做的一切,墨炎都已经看在了眼里。
墨炎能明白云染此刻心里有多么的复杂难受,他曾经无数次考虑过是否要将他就是当初在树林里给云染造成噩梦野兽的事情告诉云染,而他又一次次的退却,却哪里知道,真相会以这种方式,在这个特殊的地方展现在他们两个人面前。
墨炎的心很痛,比他现在身上所受的伤还要痛,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心会这么痛,他只是很想起来将云染抱在怀里,让这个男人不要再硬撑了,尽管打他骂他,只要不要再这么痛苦难受。
只是他没有办法讲话,没有办法移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染一声不吭的替他取暖,又用刀子割开了手腕,将鲜血流入了墨炎的口中,墨炎闭着嘴巴不想去喝这个男人的鲜血,他不明白云染为什么要这么做。
"喝了它,你的伤能好的更快一些,三天的时间,也够熬了。你若是不喝,那我的血也白流了。"云染的声音显得有些沙哑。
这是命运还是玩笑?
云染时而觉得无奈,曾经在树林里接受了墨炎体内的某些液体,这促使云染在修炼的时候更上一个台阶,却也让云染的体内从今以后流淌着一部分与墨炎相关的血液。
没有想到,这血液今日也有用到的一天。
墨炎给予他的好处,他可以在今天还给墨炎,可是墨炎给予云染的伤痛,却不知道何时才能得到抚平。
"你还不能死,墨炎,你听到了没有?"撕下一块布包扎好了手腕上的伤口,云染笑的惨淡,"你欠我的可还没有还清,若是就这么死了,我找谁去索债。"
安安静静的山洞,安安静静的一个人,昏昏迷迷的一头兽。
墨炎时而清醒,时而昏迷,脑海里只记得他的身边始终有一个温润的男人陪伴着,这男人的气息,始终萦绕在他鼻息之间,宛如安神剂安抚着他的伤体,又像是一把温柔的刀子割在了他的心上。
墨炎从不知道,他竟然会一个凡人,一个男人,而心痛至此,无能为力,而又如此悲哀。
若是时间可以倒退回那一日的小树林里,墨炎定然不会再对这个男人做出那么可怕地事情来,然而事情早已进发生,他又该怎么样?
反悔无济于事,他要活下来,他一定要活下来,待他能走动,能说话的时候,他不想再让云染这般伤心痛苦了。
三天之后,困住云染与墨炎的阵法如灭天所言的那般消失了,而墨炎也坚强的熬了过来。
云染无声的带着墨炎回到了望月山,还是那间后山上的小屋,还是曾经无微不至的细心治疗,墨炎已经昏迷了过去,新生的身体渐渐在云染日日夜夜无微不至的照顾下恢复如初,一如树林里云染所见到时的健壮完美。
墨炎渐渐脱离了险境,以兽王一脉强大的生命力活了下来,恢复的速度更是惊人,而与此同时,一心一意照顾墨炎到了几乎不休息地步的云染,也终于用劳累将自己弄伤了,弄病了,他不能停下来,就怕一停下来他就会开始想一些不开心的事情。
唯有,用无休无止的劳累麻痹了自己的精神。
撕裂开的真相,伤口鲜血淋漓,还等着这么一个人来为其上药。
第24章 一辈子不放开
明明心里是怨恨的,可是为什么还要救我?
明明是我骗了你,伤了你,可是为什么还要如此细心的照顾我,甚至让自己都病倒了?
凡人,是不是都这么愚蠢呢?
林久为了那个大魔头吃尽苦头也不离不弃,可至少灭天也爱着林久。
而我呢?我不过是一个与你相见不过数面,曾经伤你之深,又没有勇气向你坦白一切的人,你又为何要帮我,救我,照顾我?
云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何本王的心里会这般难受,看着你麻木了一般的劳累,不知疲倦的照顾,为何本王的心中好似被千金巨锤狠狠砸过,为何……为何我会这么的难受,从未有过的难受。
是不是与你们这些愚蠢的凡人相处的久了,本王也变得如此愚蠢了,竟然会萌生出想要让你开心,让你微笑的意愿,也想要像你照顾我一样,好好的照顾你。
伤势渐好,墨炎已经从野兽原形恢复到了人的模样,很难想象前不久还伤痕累累几乎命垂一线的他,现在已经康复到能够下地走路的程度了。
只是他刚刚从床上起来,那个男人却又睡倒在了床上。
就在昨夜的时候,一直守在床边的云染趴在床上睡着了,也可以说是累到晕倒了,睡了整整一夜直到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
墨炎替云染看了看,还好这个不知疲倦的男人只是因为劳累过度而昏迷,并没有什么大碍,否则墨炎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办了。
烧了热水,墨炎坐在床边拧干了热毛巾替床上还在昏睡的男人轻轻擦拭脸颊和额头,云染在做噩梦,眉头皱得很深,几乎快要扭在一起了,仿佛在忍耐着极为可怕的痛苦一样死死咬着嘴唇,光洁的额头上渗出了一颗颗的汗水,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墨炎用干毛巾擦拭去了云染脸上的汗水,望着这男人被恶梦折磨的样子却无可奈何,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减轻云染所遭受的痛苦呢?
"我可以进入别人的梦境里……"墨炎自言自语了一句,而后望向了床上躺着的男人,他曾经进入过林久的梦里看到了林久内心一个十分奇特的世界,现在他也可以试图进入云染的梦境里看一看这个男人的恶梦,到底是什么。
伸出手轻轻搂住了云染,墨炎不由得放不开怀里的男人,这般拥抱的感觉怎么会如此温馨与美妙呢?
不知道是不是由于墨炎的拥抱,云染的眉头没有皱的那么深了,只是依然因噩梦而急促的喘息着,缩在了墨炎的怀里瑟瑟发抖,坚强的背后原来是这般的脆弱。
墨炎闭上了眼睛,虽然他现在受伤了,不过若只是进入云染的梦境一会儿的话应该是没什么问题……
一片黑暗袭来,墨炎顺利进入了云染的梦境。
梦里一片黑暗,唯有天空里悬挂着一轮孤单清冷的明月,四周弥漫着一股阴森森的味道让人禁不住皱眉。
如果这是云染的梦,云染又在哪里呢?
"不要……不要这样……"
一片阴森森的树林里传来了那男人惊恐的声音,墨炎旋即转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跑了过去,拨开了挡在眼前的树枝,墨炎终于在一片投映清冷月光的空地上找到了正遭受噩梦摧残的男人。
披散着头发,凌乱的衣裳,云染衣衫不整的躺在了地上,双手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地上一般无法动弹,一头比黑豹略大一些的野兽在夜里闪烁着一双猩红的血眼,黑豹压在了云染的身上,那可怕的东西正在男人的体内无情的掠夺。
惨淡的银色月光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残忍,也有一丝暗藏于空气里的血腥甜味儿。
往日里干净而沉稳的男人此刻是如此的无助,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这头野兽啃噬他的身体,糟蹋他的人,云染的下半身都快要被流出的鲜血所弥漫,鲜红的如同诡异的纹一般蔓延在两条被迫分开的腿上。
墨炎望着眼前的一切,刹那间明白了……
原来,他就是云染噩梦的源头,那头压在了云染身上施虐的野兽不就是与自己一模一样的吗?
地上,被野兽肆意蹂躏的云染早已经泣不成声,仿佛随时都会崩溃了一般,哪里还有平日里的半分沉着冷静。
他不能就这么望着云染被噩梦折磨的支离破碎,尽管,这个噩梦的源头就是他自己。
"滚——"大吼一声一下子跳了出去,墨炎在云染的梦里,向着曾经犯下错误的自己挥舞着爪子,锋利的爪子撕裂了曾经的自己,受了伤的野兽在月夜下哀嚎一声顿时化作一片云烟消失得无影无踪。
墨炎转过身,云染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双手紧紧抱着自己残破的身体,如此无助。墨炎的喉咙里就像是卡了一片刀刃,肚子里千句万句的话却没有办法说出一句来,最后只能跪在地上从背后拥抱住了地上哽咽颤抖的男人。
什么是后悔呢?
墨炎闭上了眼睛,紧紧拥抱住了云染。
"没事了……没事了……"不停地安慰着怀里的男人,墨炎的声音从未如此温柔过,"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就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弥补这过错,让我来安慰你受伤的身心,可以吗?"
"拜托……让我照顾你……"
让我照顾你
这声音不停地在耳边响起,云染做了一个梦,一个他已经在黑夜里重复过许多次的恶梦,每一次无不是被噩梦折磨得几乎快疯之后惊醒,这一次虽然依然是这个噩梦,可是却有一些不一样。
至少,这一次他在梦里没有那么的痛苦,也没有再次被惊醒。
温柔的声音回响在耳朵,一点点的似是清澈的泉水浇淋在了他的身上,没有那么的恐惧,也没有那么的痛苦,温暖的怀抱让人在不经意之间沦陷。
云染缓缓睁开了双眼,颤抖的睫毛模糊了眼前的视线,云染微微低头看到了一双抱住了他的双手,还未完全反应过来的男人有些发愣,过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转过头去看是谁给了他如此温暖的怀抱。
一张年轻的英俊面容映入视线,云染在一愣之后突然缓过神来,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在本能的促使下猛的用力推开了抱住他的墨炎。
"哎呀——"
墨炎一下子就从床上摔了下去,还未完全康复的兽王露出疼痛的表情,反应过来刚刚做了什么的云染又连忙跑下床将墨炎扶了起来。
"没事吧?"云染问道。
墨炎疼的龇牙咧嘴,听了云染的问,男子露出一丝苦笑,摇头说道:"我没事,刚刚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哎,墨炎……墨炎……"云染刚刚开口,墨炎就晕了过去,一下子倒在了云染的怀里。
还未伤好就冒险进入他人的梦境,耗损了太多力气,墨炎最终惨白着一张脸晕了过去,结果最后还得天生劳苦命的云染来照顾兽王。
……
……
"对不起。"
第二天,墨炎醒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向云染道歉。
背对着墨炎向碗里倒药的云染的身子一僵,而后无奈的摇了摇头:"都已经过去了。"
墨炎沉默着,望着云染替他倒好了药,拿着药碗递到了他的面前,云染坐在了床边,并没有特别忌讳与墨炎的接近:"喝药吧。"
"很苦。"墨炎从云染手中接过了药碗,"这药很苦。"
"我去给你加一些蜂蜜。"面对墨炎的举动,云染只是伸手去拿药碗。
墨炎往后一缩避开了云染,同时却伸手拉住了这个男人的手,云染微微一颤,没有敢抬起头来对视墨炎的视线。
"你能不能不要对我这么好,你的人能不能这样好?"墨炎紧紧拉着男人的手,"你对所有人都是这么好吗?"
"墨炎,放开。"云染微微皱了皱眉,墨炎拉得很紧,他又不敢太过用力挣脱开来,生怕又给墨炎增添新伤。
"不放,这一辈子我都不放!"
当着云染的面,墨炎说了让云染目瞪口呆的话。
第25章 贤门茶话
在墨炎与云染回到望月上疗养一段情殇与身伤得这一段时间里,天下间已经发生了一件震惊世人的事情,贤门的门主易位了。
华胥选择了传位,那谁是贤门新一任的门主呢?
时间还得回溯到前几日刚刚举行的贤门盛宴,贤门盛宴那一日,赤土大地各方势力豪杰文人墨客都纷纷从五湖西海来到了中天国天帝城。
贤门盛宴在贤门本部拉开了序幕,只要持有贤门发放的请帖都可以来到贤门本部内参加盛宴,贤门门中人忙着布置盛宴,精心准备了美味的佳肴与节目,贤门盛宴并不是吃顿饭就简单结束,而是会一直持续七天七夜。
在这七天七夜里,来自四面八方的人也能相聚在一起谈天论地。
据说,贤门盛宴是贤门第一代门主传下来的规矩,意在让各方人士都能很好的交流思想,使赤土大地各地的思想文化都能得到一个很好的碰撞与交流,一千年以来的贤门一直都有很好的遵循这个老规矩。
林久觉得,前世的自己真是聪明。
身为贤门的嫡传弟子,大圣人笑天的师弟,林久自然也跟着灭天来到了贤门里,虽然这贤门是上辈子的他创建的,这一辈子他也做了一年多的贤门弟子,不过这还是林久第一次踏进贤门本部的大门。
马车停在了门外,并未大张旗鼓,顶着圣者名号的灭天低调的带着林久在盛宴开始前两天就来到了天帝城内的贤门,像是穿了情侣装似的,灭天与林久都披上了斗篷,在这炎热的天气里显得有些另类。
高人都是另类的,反正林久只要站在灭天身边就觉得很凉快,天然制冷机嘛!
进了贤门,灭天随手将贤门令牌递给了贤门里的弟子,那守门的弟子一愣之后立刻恭敬的说道:"恭迎笑天师伯,林师叔回到贤门,笑天师伯这边请,掌门已经在花园等着二位回来了。"
林久微微挑眉,华胥也回到贤门了吗?
灭天一抬手,说道:"虽然我已经离开贤门十年,但贤门里的路该怎么走我还是知道的。"
说罢,灭天也不理会那守门弟子,脱了身上的斗篷随便丢到一个弟子手里,径自带着林久在贤门里若无其事、旁若无人。撑起了伞的慢慢悠悠的在贤门里闲逛了起来。
到底是保存了千年的建筑,贤门里的每一个物件似乎都是透着厚重的文化与气息,松柏绿竹随处可见,小桥流水鱼儿畅游,偶有花儿点缀其间。
贤门里的人并不多,这时候大概都忙着去准备盛宴去了,偌大的一个贤门里并没有多少人,偶尔有人见了灭天和林久都是很有礼貌的打招呼,当然了,眼里都是带了一些兴奋与紧张的。
平日里能够见到华胥那个甩手门主已经很难了,更何况是见到了华胥的师兄,享誉天下的笑天圣者,笑天圣者旁边还站了个有着"天下第一美人"之称的男子,这一对走在路上,想不惹眼都难。
"刚刚那人是看你看呆了吧。"有时候,灭天也会拿这事情取乐。
"怎么,吃醋了?"左右看着没有人,林久拉着灭天随便挑了条小路转了进去,两旁的树木葱葱天然生成了遮挡视线的树墙,脚下的碎石子小路弯弯曲曲的不知道向何处,在没有人的地方,林久自然而然的拉起了灭天的手。
"灭天,若是有一天我变丑了,难看了,没有现在好看了,你还会如现在这般喜欢我吗?"清幽幽的环境,很是会让人的心静下来,脚踩在碎石子铺成的路上带了些别样的触感,林久一边走着,一边与灭天聊了起来。
"我看起来是那么肤浅的人吗?"灭天故意伸出手来,微笑着说,"若是你愿意,现在就可以毁容看一看,看一看我是不是还会一直喜欢着你,还是会眼睛都不眨的将你给烧成一把灰尘。"
林久翻了个白眼,不满地说道:"哪里有你这样的。"
两人正嬉闹的时候,路的尽头处就传来了一个男子带着戏谑的声音。
"师弟是不用想了,就算你又老又丑,我这大师兄恐怕也还是会生生世世的和你纠缠在一起了。"
手上拿了把扇子一扇一扇的,一袭华丽紫衣不曾改变,眼里轻浮的笑意依旧深藏,华胥又一次的出现在了林久与灭天面前。
这场面,透着股奇怪。
林久可是还记得前不久的时候,华胥还与皇甫千年等人一同来到罪恶之国死城里救他来了,而如今,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自己还与灭天手拉手哥俩好,林久顿时觉得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华胥了。
"呵呵……"林久干笑两声,松开了灭天的手上前就是要对华胥拱手一拜。
华胥似是受了惊吓一般的跳开,连忙摆手道:"不可,不可,我哪里承受得起,让你拜了我,那边那位可是会要了我这死里逃生的小命的,要说谢谢的人应该是我华胥才是。"
华胥与林久相视一笑,算是明白了彼此心中的心意。
灭天倒是无所谓,像是之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微笑着对华胥说道:"师弟,好久不见了。"
"哪里是好久,前不久不是才见过吗?"华胥一笑,拱手说道,"师弟还得多谢师兄的特别款待。"
"何须言谢,若是师弟愿意,师兄自然可以多招待师弟几次。"灭天顺势一答,一副理所当然不必多谢的模样。
华胥心中几声苦笑,让灭天多招待他几次,他还不得连命都没了,上次他、皇甫千年和西沙苍海三个人联手都不是灭天的对手,如今皇甫千年回到了皇甫帝国,西沙苍海不知道在地狱里过的怎么样,他的功力也大大耗损。
现如今,可没有人是灭天的对手了。
华胥微笑着看了眼林久,林久的身上有很多至善的影子,不过也是,这两个人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林久身上还多了一些前世所不拥有的魅力,若说这天底下是否还有能够治得了灭天的人,华胥也只能想到林久了。
"难得相见,难得重聚,我已经准备好了上好的香茗美酒,不如坐下来谈一谈,聊一聊,叙一叙,如何?"华胥微笑着对灭天与林久说道,"今日只谈风花雪月,不论前世今生,爱恨情仇,可好?"
凉亭之内坐了三个男人,林久坐在中间,左边是华胥,右边是灭天,当真是如华胥所言,今日不谈前世今生的爱恨情仇,不过是随意的聊一聊,而这随意的聊一聊,一开始华胥就问了灭天一个问题。
"能不能告诉我,你当年为什么要杀了师傅。"华胥一边轻巧的问着,一边替林久与灭天倒了香茗。
"他要杀我,我也只能杀了他。"灭天亦回答的轻巧。
这还叫做不聊情仇爱恨?林久夹在中间都觉得脊背阵阵发凉。
"这次回来,是准备收回贤门?"华胥问道。
灭天答道:"是。"
华胥笑了笑,举起酒杯对林久说道:"师弟,你入了贤门,我这个做师兄的还未有所表示,今日先敬你一杯,过几日再送你一个大礼,欢迎你回到贤门……"
这最后一句话,说的很有深意。
"那我就先谢谢师兄了。"
华胥要送他一个大礼,灭天也要送他一个大礼,他的生日还没到呢,这些人怎么就争先恐后的给他送起了大礼,一个个还都守口如瓶不告诉他礼物是什么,可别到时候送的不是礼物,而是大大的惊吓。
林久稍微向灭天暗示了一下,他想单独与华西聊一聊,有什么事情是不能当着灭天面讲的吗?自然是没有的,灭天什么事情不清楚,而正因为知道林久会与华胥讲些什么,灭天也没必要非得在场。
其实结果都已经明了了,华胥暂时不会与灭天作对,就算有这个心也没有这个力。
而林久,灭天选择信任这个男人。
至少在与林家人的交涉里,林久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竟然让灭天想象中固执的林家人同意了他们两个人在一起,这微微让灭天有些讶异,毕竟这与他想象中林久会与林家人争执不休且受到伤害的景象截然相反。
不过,这也算是林久的魅力之一吧,总是能轻易的获得他人的认可与信任。
你很难不爱上这样一个乐观而阔达的男人。
灭天轻轻瞥了眼华胥后就先离开了,凉亭里只剩下华胥与林久两个人。
"一物降一物,这话说得一点都不错,像灭天那般自傲冷静的人,也只有你能治得了他。"华胥一阵感叹,还记得在罪恶之国死城的时候,林久还在被灭天关着,可是这两个人啊,就是这么的折腾,这才过了多久又相亲相爱的如胶似漆。
孽缘,当真是生生世世都断不了的孽缘。
林久低头莞尔,伸手替彼此添上香茗,不免叹道:"我哪里能治得了他,他和我之间毕竟还存在了一些心结,如今的我还未恢复前世的记忆,若是有一天恢复了记忆,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个什么样子。"
林久现在能保证自己不会离开灭天,可是他不知道若是他恢复了至善的记忆又该怎么样。
"你就是你,你现在是怎么想的,以前的你也是怎么想的,何必担忧这些呢?"华胥安慰的说道,"更何况你也不一定会与我们一样恢复前世的记忆。"
明日的忧愁,还是留给明天吧,林久不再想这些问题,他对华胥谢道:"上次谢谢你来救我。"
"呵呵,你这不是让我无地自容吗?我哪里能就得了你,到时我应该谢谢你让那大魔头放了我与皇甫千年,没让灭天把我们给烤了。"华胥摇头笑道,"这些日子以来我们也想通了,对灭天是不能逼的,他要统治天下就让他去好了,可是他的身边却一定需要一个像你这般的人,林久,只有你才能制止灭天走上弯路。"
"这个责任好重大,为了成为天地英雄,我会尽力的。"林久带了几分玩笑的说道。
华胥点了点头,笑叹道:"过两天可就是贤门盛宴了,到时候我与灭天都会将你介绍给众人,想必你最近也听到了一些不好听的传闻,那些无稽之谈不必挂在心上,也不必去理会,你可是那大魔头的人,灭天只怕早已想好了应对的方法。"
林久点了点头,那些传闻他倒不会放在心里,那些人要怎么说他也无所谓,只不过那些传闻却间接伤了他的亲人和朋友,这就有些不好了。
这事情灭天会去处理,那大魔头也不让他过问,听起来倒好像是灭天认识的人弄得这些传闻,不过会是谁呢?
"林久,若是可以的话,你就让灭天饶了那人吧,那人……也算是一个可怜人了。"华胥突然之间说了这样的话。
第二十六章 遇上你是我的缘,我的劫
当夜的时候,灭天与林久就住在了贤门里。
"这是你以前的书房。"灭天熟门熟路的带着林久来到了多年以来都禁止外人进入,甚至连历代贤门门主都不得随意进入的地方。
幽静的院子,波光粼粼的小湖,竹影姗姗,烛火摇曳。
"咯吱"一声推开了多年末打开的房门,一阵古朴的墨香扑面而来,偌大的一个书房呈现在了林久面前,一个房间里满满的都堆满了书,时光回溯,让人好像看到了许久以前这书房里有那么一个男人伏案前提笔书写,又有那么一个男人在旁磨墨。
虽然已经多年未有人进来,不过书房里并末有任何一丝灰尘,一如往昔的干净洁净,甚至连砚台的四处里都还盛着浅浅的一层浓墨。
林久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样的感受,不知不觉的就已经走进了书房里,手拂过书架上的本本书籍,男人缓步走到了文案前,他好奇的摸了摸红木座椅,看了眼灭天后就自己坐了下来,低头望着摆放在文案的笔墨宣纸。
"这是什么?"林久从半开的抽屉里拿出了一副画卷,灭天走过来帮着林久将画卷打开,画卷上画的是一个男人的背影,白衣飘飘,黑发似墨,几分飘逸,几分决然,林久一瞬间就明白了,画卷上的男人就是林久自己,也可以说是他的前些至善。
不得不说,单看背影的话,他和他的前些还真像。
"曾经的画卷。"灭天重新将画卷卷了起来,正是因为这个书房里藏了太多太多千年前的回忆,一直以来,贤门的第一代门主书房也就成了"禁地"。
灭天将画卷塞进了抽屉里,重新将抽屉关起来,将林久从座椅上拉了起来,说道:"那时候你喜欢在书房里看书,早上一起来就看书,有时候连饭都不吃,最后为了方便你看书写字,就干脆在书房后面另建了一个屋子。"
说着,灭天就带着林久走到了书房的一处书架前,只看到魔轻轻一推,书架就好像一道门似的打开了,书架后头还真的是一个房间。
房间的装饰透着古朴与简单,出去最简单的床与桌以外并没有太多的东西,房间里还有一个被屏风隔着的浴池,浴池旁是一扇窗户,透过窗户可以到窗户的百花树林,清亮明月,景色倒也十分不错。
灭天点了灯,房间里顿时明亮了起来,林久四处张望的时候恰恰好看到了一副挂在墙壁上的画,画卷上也有一个人,不过这个人就不是至善了,而是一个穿了黑衣在桃花树下弹奏古琴的男人。
眉若刀,斜插入鬓;唇若刃,棱角分明;眼如钩,清然锋利。
这一个冷漠里透着锋利的男人就如同一把刀割破了夜的浓黑,透露出隐藏在黑夜下浅浅的浓情惬意,那月光似的清冷里好像也回荡着男人的琴音,悠悠琴音,绵长悠远,不知颤动了何人的心弦。
"你和以前长得不一样。"林久一看就知道画上的这个男人是谁,回过头望了眼如今的灭天,林久笑着说道,"还是现在更好看一些。"
以前和现在又有什么不一样呢?
都是同一个人,不同的面容,林久觉得现在的灭天好看,都不过是因为他看惯了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知不觉的都偏袒了。
"我以前长得什么样子呢?"林久好奇的问道。
"长什么样子又怎么样呢?"灭天自男人身后拥住了林久的腰,手指一弹,挂在墙上的画卷就被这魔一下子烧得连渣都不剩了。
"过去的都已经过去,这房间,这书房,如今是你林久的。"灭天喃喃说道。
林久转过身双手抱住了灭天,脑袋搁在了灭天的肩膀上,叹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会这么满足?"
"这样就满足了吗?"低吟之间浅浅一笑,灭天伸手勾起了男人的下颚,双眼注视着他面前的男人,林久的模样与前些是不一样了,就像他与前些也不一样了,甚至他们的感情都和前些不一样了。
时间在变,历史在变,人也在变。
不变的,只有深深刻在灵魂深处的爱与痴缠。
从林久的双眸里,灭天望见了自己,从始至终,林久的双眸里都只有他而已,一如他的眼中也只有这个男人。
轻淡淡的夜里,一丝清甜无声弥漫,缠绕心间,清甜得醉了人。
林久扬起了嘴角,他伸手捂住了灭天的双眸,阻挡了他与他之间的视线,微微一个前倾亲吻了面前的魔。
唇间似是绽放了一株曼珠沙华,开一千年,落一千年,花叶永不相见。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缘起则聚,缘灭则散。
缘来缘去,一晃千年
你是地袱的曼珠沙华,花开在彼岸
我是异世的无根白莲,漂浮在人间
你妖红似血
我苍白如雪
你苦苦于幽冥黄泉路漫漫
我落落于尘烟俗些情茫茫
跌落悬崖的人,穿越异世的人了
那一刻,遇上你,是千年不曾散去的缘
那一夜,爱上你,是命中无路可逃的劫
百转干回,爱恨痴缠
一千年的斗转星移
终究逃不过你蔓藤缠绕的脉脉花香
终究剪不断我之间萦绕的青丝缕缕
一千年的时光流逝
你依然是你
我依然是我
不曾改变的等待与守望
这一夜的相聚相守相爱,是否会如书房里那浓浓的墨一般,流传万些的古朴与香?
我轻轻的靠在了你的肩膀,双手绕过你的腰温柔解去了你的腰带,一如你霸道的扯开了我的,散落在地上的腰带,犹如荡漾在月光湖中的轻轻海草,柔情蔓延,缠住了你我的双足,没有办法再移动一步。
"小九……"
你呼唤着我的名,一如我心中默默呼喊了无数次你的名。
我是否曾经告诉过你,这一生一些里,你是我的天,将我这无可奈何的人彻底笼罩,再也避不出你的天。
我的手绕过你的肩伏上了你的背,我是否告诉过你,你的背宽广得足够让我将我的心交予你这个人。
十指紧紧扣住了你的背,在你不带一丝温柔的撕扯开了我的衣服时,那瞬间的霸道与粗鲁却意外的让我感到心颤,我能感觉到那遮盖了我脊背的衣服被撕成了两半,颤悠悠在风里无助的摇摆。
你的手明明很冰凉,可撕扯下我衣服后按在了我背上的时候,我可曾告诉你,你掌间的温度足够将我融化成水。
"灭天……"
我吃痛的喊出了你的名字,急速几步后退,脊背撞在了墙上,有那么一点点疼,没有任何隔绝的相碰,我的胸膛,你的胸膛,我能感觉到你毫无保留的剧烈心跳,如同一面大鼓一般敲击了我的胸膛,你是否也感觉到了我毫无规律心跳里的悸动。
我仰头不禁闭上了眼,不想遗满一丝一毫你的温柔与霸道,我的脖颈,我的肩膀,我的锁骨,我的胸膛,我的腰腹,我的一切……
全部都印上了你的痕迹,你的体温,你的气息,你的一切……
双手缓缓插入了你的头发里,指尖缠绕青丝不断,在一阵阵的悸动中我唯有抓住你的青丝万缕才能不致使我自己失了魂,跌落在地。
我散乱的发一如我乱了的心,告诉我,怎么样才能让我在遇见你时保持冷静?
还是,连你都不知道答案?
夜太冷,不要离我太远,是否能够再给我一些拥抱与温暖,即使再霸道一些也无所谓,我本来就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我的身体,我的人,生生些些都只愿是你一个人,你可明白,我的心情?一如我如此疯枉的渴望,渴望你也是我一个人的。
你的温柔,你的霸道,你的爱恨,是否是我一个人的专属?
凌乱的夜能否灭了月光,摇曳的烛火是否能够熄灭,不愿让任何人看到你与我的痴缠,不愿让仕何人见了这般的我与这般的你。
紧咬的唇,毫无保留的身,我可曾告诉过你,我想要更多,更多属于你的爱。
再怎么用力都无所谓,再怎么痛都可以忍受,只因为一切都是你的,只因为我爱你已经快要失去了理智。
我可曾告诉过你,当你不曾来看我时,我心里的痛比身上的痛更为深,那般的绝望与伤心已经不再想经历。
我是否可以自私一点,请你生生些些的只爱我一个人呢……
夜迷茫,人迷茫,就这么一小会儿,请让我失了理智,失了自我,只属于你一个人的林久,只是你一个人的男人,请让我将他人从未不知道的林久彻底展现在你的面前,你的身下,不管明天是末日抑或是什么,我只想要这一晚的痴缠。
"灭天——"
只想,毫无节制的呼唤你的名,在彼此结合的疯狂里忘了一切,只记得你。
请爱我生生世世,一如我爱你爱的刻骨铭心。
第二十七章 走火入魔(上)
什么是满足呢?
拥抱着自己深爱的,深爱自己的人入眠一直至天明,睁开的第一眼,望见的依然是这个自己所深爱的男人。
至少对林久而言这就是满足。
半夜里突然被凉风惊醒,林久习惯性的想要往他身旁的暖源靠过去,只是当他往旁边靠过去的时候,却没有如同想象中那样触碰到一片温暖而充满安全感的温柔里,睡意沉沉的林久在一片朦胧中伸手四处探了探,结果只有一片空荡荡。
"灭天?"睁开了眼睛,林久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的身旁空无一人,前不久才与他恩爱缠绵过的男人此时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身边的床榻空荡荡一片。
林久伸手碰了碰灭天躺过的地方,掌心处还微微留有一篮余温,灭天的气息残留在床榻上,那个魔头似乎还没有离开太久。
这么晚了,灭天又到哪里去了呢?
抱着疲惫的身体从床上下来,林久随便抓了件衣服披上就推开房门走出了书房,书房外是单独的一个大院子,大院子里平日也没有人会过来,院子里种满了竹子,小池子里满满的都是浮在水面的白莲花,在月光下透着淡淡的朦胧神秘感。
清冷的月光透着树叶的缝隙洒落在地面,衬得草地上的露水银光一闪一闪,偶尔有虫鸣在树林间响起,安静得过分。
"灭天,你在吗?"白天虽然炎热,不过到了夜里却还是有几分凉意,一阵凉风袭来,林久禁不住哆嗦了两下。
灭天应该就在附近了,林久能够感受到那个大魔头的气息,只是如果灭天就在附近的话,那个大魔头怎么不回答他呢?
林久继续循着那一股若有若无的冰务气息在林子里寻找着灭天的踪迹,并没有其他的意思,仅仅是心里有着担忧而已,他的心里总有一股挥之不去的不祥预感,而今日与毕胥的对话依然萦绕在他耳旁。
【灭天的前些幽冥曾经练功_走火入魔,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尽管在地狱被压制千年,他的心魔依旧没有除尽,他偶尔的性格异变也应该与这个有关,你与他靠的近,多多留意一下。灭天是一个聪明的人,他也应该知道他体内有心魔存在,想必他已经在找办法压制了,只是你还是得注意一些】
【那有什么办法吗?有什么办法可以除去灭天的心魔呢?】
【我与皇甫千年这些日子来正为此而忙碌,若是有了结果我们到时候一定会告诉你,不过与灭天在一起的时间里,你一定要多多注意】
想着与华胥的对话,林久不免心里微微一叹,华胥与皇甫千年去找帮灭天除去心魔的法子了,他呢?作为灭天身边最亲近的人,他却如同废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什么忙都帮不上,难道他就真的只能被灭天保护,受他人帮助吗?
他也想去保护灭天……
"簌簌——"
就在林久暗自沉思的时候,男人的耳边突然响起一阵树叶摩擦的声音,一阵微小的"簌簌"声似乎从一处树林深处传来,隐隐之间好像有一个人影在那里不知道在做什么。
林久很快朝发出声响的地方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轻声出声道:"灭天,是你吗?"
那人影似乎是听到了林久的声音,突然之间就从树林深处如幻影一般"咻"的一下就消失了,林久几乎是同一时间就跑步跟了上去。
那个人,那个气息,是灭天无疑,只是大魔头怎么听了他的声音就跑了?
林久在林子里紧追不舍,一直到莲池附近的时候那人影才停了下来,林久站在不远处望着那人影,婆娑的树影下依稀是一个穿了黑衣的男子,一头银发似一片片冰冷的刀刃般倾泻而下,尽管那人背对着林久,林久却一眼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就是灭天。
"灭天,你怎么了?"赤一裸的双足踩在了草地上,林久往前迈进了一步,灭天似于有些奇怪,这背影看起来也透着一股比今夜还要冰冷上几分的寒冷。
林久的声音在夜里微微透着几分因寒冷而生的颤抖,见灭天没有回答自己,林久就又往前走了去,他不过走了两步就听到了灭天的声音。
"不要过来——"
低沉而压抑的声音,好似在苦苦忍耐着什么。
"灭天,你怎么了,让我看一看好吗?我是林久啊……"林久并没有因为灭天的话而停下来,他继续住灭天的方向走去。
突然之间,那婆娑月影下的魔侧过了身,带了几分怒意的喊道:"我说了,不要过来……滚……林久一下子愣在了原地,不是因为灭天让他滚,而是这个大魔头的额头间的黑色莲花妖冶的如同血染过一般,双眸在月夜下闪着血腥的红色,林久从那双猩红的眼睛里看到了血腥的杀戮与无法压抑的疯狂。
入魔……
林久的脑子里一下子蹦出了这两个字。
"灭天……"林久忍不住再一次喊出了那大魔头的名字,双手都微微颤抖了起来,他该怎么办,这个时候他应该怎么办?
"走——我会伤了你!走——快走!"
灭天几乎是费劲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让林久离开的话,他……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了,头痛,头快要爆炸了一般疼痛,这疼痛让他想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撕碎,都燃烧成灰。
想要毁灭一切,想要杀了所有人,想要将这片灰暗的天空都染上如血一般的猩红之火。
然而更疯狂的还是在于内心不断升腾而起的,无法压抑住的恨与仇。
他会杀了林久的,他会杀了这个男人的……
让他一个人在这里慢慢的熬过去就可以了,不要靠近他,谁也不要靠近他,他已经都难受够心烦的了,沉闷的胸口如同被巨石压制无法呼吸。
猩红的双眼内一条条血丝如蜘蛛网一般迅速爬上了他的眼瞳,残存的眼白如同他残存的理智一样渐渐消失,直至最后只剩下了一片黑暗布满了一条条猩红的线,如同一张疯狂的网一样笼罩了他整个人。
灭天闭上了双眼,苍白的双手一点点的紧握成拳,骨头的"咯吱"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明显,就仿佛是他一点一点碎裂掉的理智,落了一地,失了踪影。
"灭天……"
一个声音,如此不合时宜的在他耳边响起,如同一面鼓一样敲在他的耳边,好吵,吵死了!
一瞬间,前一刻靠在树旁苦苦挣扎的魔突然之间转过了神,黑暗而猩红的双眸看不到一丝眼白,那沉默而安静的眼瞳里却仿佛刮着飓风一般要在瞬间席卷些间。
林久从灭天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好像是神仙泥沼里的人,不知道能否爬出这一片深渊。
"我让你走——为什么还不走——"
"我担心你,我怎么可能会丢下你一个人离开,不是说过的吗?"林久深吸了一口气,渐渐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寒冷还是恐惧而颤抖,"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会离开你,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你怀里。"
面前的灭天,和平时不同。
林久深深的明白,此时的灭天不是他平日里见过的那一个,他甚至已经从灭天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他曾经在死城里感觉过的气息,一丝疯狂的,压抑的气息。
只是此时的灭天要比在死城里还要疯狂上不知多少倍。
在死城里的时候,灭天就差一点杀了他,杀了所有人,这个时候呢?或许发了狂,入了魔的灭天会毫不犹豫的杀了他,撕碎他的身体,甚至将他烧成一把灰烬。
逃跑吗?
可是,他怎么可能会逃跑?
丢下入了魔的灭天不管,不管灭天是会升还是死,可能吗?
林久心里是有些怕,灭天身上所流露出来的寒冷气息如同一把把刀刃一般割着他身上,可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了那么多,他更怕面前的男人会做出什么伤害别人,伤害自己的事情来。
林久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灭天
灭天冷冷的望着林久走向了他,这个男人怎么能够如此大胆,他不是已经告诉过林久不要过了了吗?噺?囙?憶⊿小可爱拉拉手?咑转载(¥o¥)请注明
为什么还要过来,为什么?
长袖下的双手渐渐握紧,他恨这个男人,恨这个欺骗了他的,背叛了他的男人,更恨这个男人在黑暗夜色里如此刺眼的雪白双足,恨这个男人单薄衣服下若隐若现的肩膀锁骨与两条迈向他的腿。
一切都是如此的刺眼,如此的讨厌。
让他想要亲手摧毁——
这个些界,让他厌恶。
"灭天……我是林久,我不会伤害你,我……"林久的话还未说完,那一个已经疯狂入魔的男人就突然之间来到了林久面前,苍白的双手如同铁钳一般锁住了林久的喉咙,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顿时弥漫在了林久喉间。
林久快要无法呼吸了,苍白的脸加因缺氧而顿时涨红了起来。
林久奋力的抓住了灭天的手,没有努力掰开灭天锁住他喉咙的手,却是想要拥抱对方一样伸开了双手,他的嘴角用力向上牵扯一个微笑的弧度,眼里没有恐惧,唯有映出这一个扣住了林久喉咙的冷漠男人。
为什么要微笑?为什么不会害怕?为什么要向我伸开双手?
第二十八章走火入魔(下)
十指奋力抓住了几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的男人肩膀上,林久没有办法再向前移动一丝一毫,灭天的手指宛如铁钳一般扣住了他的喉咙,一股淡淡的铁锈味顺着喉咙深处弥漫上了他的齿间,快要窒息了……
"额——"喉咙艰难的上下滑动,然而却没有办法说出一个字来,林久只能望着灭天,深深的望着这个魔。
快一点醒过来,快一点清醒过来好吗?
失去了双手束缚的腰带不知不觉的掉落在了地上,轻轻的搭在了林久赤着的双足上,夜里的冰冷露水浸得林久的脚趾头都有些泛红,浓墨似的绿草,雪白的脚踝,红梅点缀似的冻红,宛如一幅浓重的淡墨画映入眼帘。
一阵清冷冷的凉风拂过,随意披挂的衣服已经遮挡不住衣服下的身体,于这朦胧的夜色里若隐若现,刺痛了人的眼。噺?囙?憶⊿小可爱拉拉手?咑转载(¥o¥)请注明
林久紧紧抓住了灭天肩膀的手越来越无力,渐渐的有了下滑的迹象,手指滑过魔的肩膀,留下一道道无力的痕迹,几乎是在林久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灭天突然之间放开了林久,后者脱力的跌倒在地上。
"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眼泪花儿都泛了出来,顿时得到了呼吸的林久大口大口贪婪的呼吸着夜里冰凉的空气,冰冷的空气灌入胸肺里又迫使林久无法不咳嗽,余惊末抚,身体因缺氧与猛烈的咳嗽而微微发抖。
然而尽管他的双手都还在发抖,林久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爬起来去寻找那个魔,灭天呢?
一双鞋子出现在了林久的视线里,林久仰起头,对上了灭天仍然被血腥占据失去了理智的双眼,下一刻,林久禁不住轻呼了一声。
"嘶——"
清脆的一声,灭天突然一下子压倒了林久,双手轻而易举的撕碎了男人身上的衣袖,前不久才经历过爱抚的身上依然残留着属于灭天烙印下的大大小小的痕迹,干净的身体在冰冷的月光下好似都变得有些半透明了一般。
让人,想要去撕碎的完美;
让人,想要去玷污的干净。
"唔嗯——"
仰起的头颅,修长的脖颈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身侧的双手瞬间抓断了草地上的一把嫩草,碎裂的嫩草洒落在了身旁,泥土的清新扑鼻而来,夜深露重,乌云掩盖了天空中的一轮圆月。
毫无准备的突然,突然的弄疼了林久。
微微咬了咬牙,林久躺在草地上尽量让自己因突然灭天"袭击"而僵硬不已的身体变得柔软一些,至少这样不会太痛,也不会容易受伤。
"灭天……轻,轻一点……"倒吸一口气,因着先才缺氧还未完全恢复的林久竟眼前一黑的晕了过去。
……
……
这天,是要崩塌了吗?竟然晃来晃去的……
又是什么,白茫茫的一片弥漫在他的眼前,可是那天上的银诃落了下来,砸在他的脸颊旁,丝丝的冰凉。噺?囙?憶⊿小可爱拉拉手?咑转载(¥o¥)请注明
有点疼,那个地方似乎是渗出血来了有些湿湿热热的。
"唔……"轻吟一声,刚刚晕迷过去的林久又因身上的刺痛而悠悠转醒过来。
一恢复了清醒,身体上好似被刀子割过似的钝痛又一下子顺着身下传递而来,林久微微皱了皱眉,睁开的眼睛里依然映出了这个依然压在他身上的魔。
几乎被猩红所淹没的双眼里已经看不到一丝理智,满满的似乎都是压抑的疯狂与迷茫,这时候的灭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
林久暗暗自嘲了一句,这该见的大魔头耐力要不要这么持久啊?受苦的可是他林久啊……
"灭天,慢一点,我们慢一点好吗?"深吸了几口气,林久双手攀上了灭天的肩膀,十分配合主动的抬起了自己的腰,配合着这魔的挺进与退后而微微摇晃了起来,这么一瞬间,灭天的眼里似乎是闪过了一丝波动。
林久的头有些晕晕的,也不知道灭天此时是个什么样的状况,只是一心一意的想要接近这个突然之间陷入疯枉的男人。
"让我吻你……"
双手紧紧攀住了灭天的肩膀,林久费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靠近了灭天,直至让他与他的嘴唇触碰到了一起。
灭天的唇,好冰,好凉
林久眯着眼睛,主动用舌要去舔舐魔紧闭的嘴唇,后者竟然也张开了嘴唇,一下子反吻住了林久,带了些霸道却不失的吻扑面而来,在一阵阵的锐痛里,林久竟然也渐渐感觉到了一丝丝无法抑制的情欲。
那满是被血腥弥漫的眼里,渐渐的,渐渐的也流露出了更多的柔情与无法压抑的情与爱。
几番情爱,几番折腾,在林久的主动与配合之下,两个男人竟然又是在这夜里,这草地上巅鸾倒凤,翻云覆雨。
伴随着彼此的疯枉消耗,灭天眼里的血腥也渐渐退去,直至最后恢复了平日黑白分明的眼疃,只是眼里却有太多的疲惫,在最后的疯狂过后,灭天轻哼一声倒在了林久身上,似乎是晕了过去。
到底做了多久,林久也不知道了,他只是觉得有些冷
灭天有些沉,压的他都有些喘不过气来了。
"灭天?"吞了口唾沫,喉咙好似快要干裂了一般难受,林久轻轻抚着压在他身上男人的脊背,见灭天闭着眼睛没有回话,林久双手杵在身侧用力将压在他身上的灭天给翻了下来,魔一下子倒在了旁边。
身上的衣服早已经衣不遮体,都快成了一条条碎步挂在身上,林久用力抹了抹脸颊好让自己更为清醒一些。
林久半蹲了下来双手抱住晕过去的魔,奋力的将灭天给抱了起来背在了背上,还好他们离房间并不是很远,否则林久大概得用拖的菜能把灭天拉回去了。
抓紧了灭天的双手,林久背着魔往房间走去,才刚刚走了两步就一下子有些腿软差点跌倒在地上,林久慌不迭的稳住了身体,低头看了看自己暴露的夜色里的双足,上面沾满了碎草、露水和几许泥土,然而更多的还是红白混杂在一起的不明液体,还有灭天在失去理智情况下捏出来的片片青紫。
一股清清的红色液体顺着大腿根部淌至了雪白的脚踝,落在了草地上好似一颗颗血红的露水。
深深闭了闭眼,林久深吸一口气带着灭天继续往房间走去,都这时候了,该痛的也痛过了,此时也不知道是不痛了,还是疼的都麻木了。
林久的脑子里空荡荡一片,只想尽快将灭天背回房间,他有些累,有些冷,还想倒在床上不再起来了。
短短的一段距离,林久将灭天背到床上的时候他的身上都已经渗出一层冷汗来,伸手随意的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林久转过身就找来水和毛巾,将湿毛巾拧干之后坐在床边替昏迷的魔擦拭着脸。
灭天额头间的黑莲似乎也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没有再透露出妖冶的邪恶之气。
没事了吧应该?
林久送了一口气,他已经做了他所能够做的一切了,疲倦感顿时如潮水似的奔腾而来,林久被这疲惫的潮水所吞没,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斜射而入,对和光太过敏感的魔一下子就睁开了双眼,眼里的朦胧在瞬间消散的一干二净。
昨夜……
灭天瞥了眼过于刺眼的阳光,对于昨晚发生的事情已经有些不记得了,只记得他隐隐约约觉察到自己体内的不对劲就离开了房间,然后,他现在是回到了房间里?
林久……
灭天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那一个趴在床边似乎是睡着了的男人还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头发凌乱,衣不遮体,屋子里的地上还有一些模糊的,已经干涸的红色印子,像是被人赤着脚踩出来的。
"小九!"
一下子将林久给抱紧了怀里,灭天把了把林久的气息,心里的大石稍微卸了下去,还好,这个男人是真的累得睡着了,身体并没有什么大碍。
他昨晚都做了什么?
灭天的心里泛起一阵苦涩,尤其当他望见了林久脖颈上清晰的青紫手印,他作业是不是差一点就掐死了这个男人?
属于昨夜的回忆渐渐涌入了魔的脑海里,灭天深深叹了口气,这个男人怎么就那么傻,那么笨呢?
都说了不要让他过来,却偏偏要过来。
不离不弃?林久,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吗?
我已经看到了,知道了,明自了。
只是,你要让我如何面对这伤了你的模样?
灭天小心翼翼的将林久放在床榻上,就着作业林久找来的毛巾,重新换来热水替林久擦拭着身体,刚刚还没擦太久的时候,林久就醒了过来。
"你没事了?"一睁开眼睛,望见了身边的魔,林久不禁招起了嘴角,朝灭天伸过手去。
"我没事。"灭天放下手里的毛巾抓住了林久的手,后者强行从床榻上坐了起来,尽管疼的一脸呲牙裂嘴,但还是坐了起来,见灭天皱着眉头的样子,林久反而笑了起来。2势4ll了
"担心我呢?"林久笑着说道,"还好,我身子骨硬还没死,不然要是被你做死了,就太丢人了。"
"你啊……"灭天摇了摇头,轻叹一声后伸手将林久揽进了自己的怀里,"是不是很疼?"
"疼啊,你得加倍疼我才行了。"林久笑着抱住了灭天,轻轻在男人怀里蹭了蹭,说道,"你昨晚吓到我了,不过还好,你又回来了,我好怕,好怕你忘了我。"
"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昨夜若不是林久,灭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情来,即使是入魔失心,他似乎也能够依稀记得林久这个男人。
怎么可能会忘记呢?灭天不是一个特别擅长表达情感的人,林久却能够从灭天那平日里充满冷淡的眼里看到这魔的心痛与怜惜。
对林久而言,这都足够了
灭天轻轻拍了拍林久的脊背,说道,"走,我先带你去洗一洗,若是累的话你就闭着眼睛靠在我怀里休息一下,那个地方只怕伤的不轻,得上药才行。"
那个地方?
林久一下子反应过来,禁不住老脸一红。
那个地方伤了,还不都是这大魔头的错……
第二十九章 相亲相爱
水里的温度刚刚合适,只是下到水里的时候伤口碰到了温水的感觉还是难免会让林久微微蹙眉,灭天恰是时候的伸手将林久揽在了怀里,一手搂着男人的腰,一手轻轻将林久的脑袋往自己肩膀上推。
面对面的站在了水里,林久轻叹一声双手挂在了灭天的脖颈上,下巴搁在了魔的肩膀上,偶尔嘴唇触碰过魔的肩膀,总是会忍不住轻轻咬上两口,好似灭天的肩膀是什么好吃的一样。
灭天的肩膀那里,还清晰的留有他曾经留下的牙齿印,都过了这么久了早该消失了吧?只是不知道,灭天为什么竟然要可以留了下来,留下来做纪念?
望着自己曾经留下的齿印,男人心里就乐滋滋了起来,林久的嘴角就忍不住往上提起,不过还没等这个男人乐开心来就顿时由笑脸扭曲成了苦瓜脸。
"疼……疼疼疼……轻点儿。"倒抽一口气,林久啦开他和灭天的距离,低头瞄了眼灭天的手,说道,"这是做什么呢?"
"洗干净。"某魔头十分正经的说道。
"我自己来就好了。"虽然关系都已经亲密到不能再亲密了,林久还是不太习惯为他做这些事情,昨晚太累了,结果一下子就睡倒了,身体也没有来得及洗,如今身体里的那些东西还都在,不弄出来的话会闹肚子。
以往这些事情林久都是自己来,现如今他也想自己来。
灭天默默的看了会儿林久,而后点了点头,说道:"可以,那你自己来吧。"
说罢,灭天也不离开,依然是扶着林久,两只眼睛就淡然的望着林久要怎么自己来,林久一手扶着灭天,一手伸进了水里,刚刚才绕到自己身后准备洗洗的时候又觉得有些尴尬,灭天就不能稍微把眼睛移开一下下吗?
"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林久说道。
"不看着你,我不放心,继续吧。"灭天微微一笑。
"……算了,还是你来吧。"林久妥协了,他可不好意思当着灭天的面挖啊洗啊的,总觉得十分别扭,还不如干脆将自己完全交给这个大魔头算了。
往灭天肩膀上一靠,林久重新抱住了大魔头,轻悠悠的叹了口气,灭天从旁边取了药,一手搂住林久的腰不让林久滑下去,一手绕到林久身后伸入了温水里的那座山谷里,感觉到了灭天的手,林久咬咬牙闭上了眼睛。
原以为会遇到撕裂伤口似的疼痛,可是当灭天轻轻按揉着他的那个地方时却没有感觉到一丝丝疼痛,只是觉得有一些淡淡的清凉感在伤口处弥漫开来,十分的舒服,舒服到林久都不知不觉的徽微夹紧了一下。
灭天搂着林久腰的手轻轻在男人屁一股上拍了一下:"别乱动。"
"哦……"林久嘿嘿笑了两声,他又不是故意的,只是有些习惯了而已,任谁被异物入侵的时候都会忍不住身体变得稍微有一些紧绷吧?
只不过……这个大魔头竟然有了反应,啧啧,外人看灭天大概会以为这人是冷淡把?其实人家大魔头火热着呢,不过只对他就是了。
林久尽量放松身体,乖乖的趴在灭天怀里让魔为自己上药,轻悠悠的水,鼻息间是属于魔的淡淡气息,迷醉了他这个人。
"昨夜,不怕吗?"一边上着药,灭天一边低声说道,"都已经让你离开了,却偏偏不要命似的靠过来,如果让我一不小心杀了你,你让我该怎么办呢?你明明知道的,我无法失去你,若是让我杀了你,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林久轻轻在灭天肩膀上落下一吻,淡笑道:"不怕,就算你入了魔也是灭天,我也不怕你杀了我,因为我知道你不会杀了我,就算你失去了理智也不会杀了我,因为我是林久,独一无二的林久,而且你看,我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这叫活得好好的?"灭天又轻轻拍了拍林久的屁一股,无奈的叹道,"你胆子也太大了,昨夜的凶险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的多,你怎么就不怕万一呢?万一我伤了你,那该怎么办。昨夜的时候,我可是真的失去了理智。"
手顺着林久的背上下轻抚,灭天继续说道:"不过……你的出现也算是一件好事吧。"
"如果昨夜我没有发现你离开,或者是说如果我当时真的离开了你,不敢靠近你,你会变成什么样?"林久好奇的问道,也学着灭天的样子轻轻抚起了灭天的背。
"会发生什么事情,我也不大清楚,不过以我那时的情形来看,大概会疯子似的杀了贤门里的所有人吧。"这魔淡然说道,好似不过真的是在与林久聊天,聊今天是晴朗还是阴天。
"哎,看来我是在无意之间救了好多人命。"轻叹一声,林久抱紧了身前的魔,如果真如灭天所言,昨夜的灭天大概真的是丧失了理智让魔念充斥头脑,杀性成狂,一如千年前那般丧失理智烧了整整一个大西北,又对同袍狠心下手。
林久已经不敢想下去了,或许当年至善不得不对幽冥动手,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因为当时的幽冥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
林久抱灭天抱的紧,魔伸手轻轻拍了拍林久的背,安抚道:"知道后怕了?只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像昨夜那般的情景也不会灭天发生,距离下一次应该也有几个月的时间,说不是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我就能找出压制的方法。"
肩膀上突然感觉到一阵湿润,灭天微微叹道:"怎么了?"
"没什么……"林久抱灭天抱的很紧,几乎是要将自己整个人都嵌入了灭天的身体里。
林久怕,林久真的很害怕千年前的惨剧会在这一些也重复发生,他怕若是灭天没有找到压制的方法,待灭天下一次发作的时候他应该怎么办?
若是他下一次没有办法压制住灭天的魔性,那他该怎么办,难道与千年前一般亲手杀了灭天吗?
林久做不到,他连想都不愿意去想那么可怕的事情。
"呵呵,我只是……只是有些怕。"林久用力在灭天肩膀上蹭了蹭,抹干了眼角的泪水,真是的,一下子忍不住就这样了。
"没事的。"灭天伸手抬起了林久的下颚,轻轻拭去了男人脸上的泪痕,"我明白的,你不会离开我,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不会离开我,我已经明白了。"
魔轻轻在林久脸颊上印上一吻,喃喃道:"小九,我也要让你知道,我不会离开你,不管今后你变成了什么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离开你,我更不想再伤害你丝毫,亦不想再让你流泪。"
"呵呵,肉麻死了。"林久破涕为笑,深深吸了口气重新抱住了灭天,"让我留在你身边,不管你入魔也好还是怎么样,让我留在你身边。"
"我知道……"灭天望着遥远的天际,安抚似的轻轻拍了拍林久的背,他知道,他不会让千年前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不会再让林久遭受上一世那些矛盾而痛苦的挣扎。
从水池里出来,灭天又替林久擦了药,在魔的良药与浑厚真气的按摩下,林久身上大大小小的青紫痕迹渐渐消失了,连脖颈上的插痕也是消失的一干二净,整个人又恢复了之前的健康模样。
"这里还疼吗?"末了,灭天拿来衣服替林久盖上,顺便又拍了拍林久的屁一股,这大魔头越来越邪恶了。
"不疼,不疼!"林久三两下爬了起来,自己抓过衣服背着灭天穿了起来。
他们两个人都两两相看不知道多少次了,林久还不好意思在灭天面前换衣服。
灭天低头轻笑一声,坐在桌边倒了两杯清茶,自己拿了一杯放在嘴角小呷了一口,一边望着林久奋力的扯衣服,一边说道:"明日就是贤门盛宴了,你稍微准备一下,待会儿我给你两个题,你将题做出来就好,若是不懂,我可以教你。"
"做题干吗?"林久拉过裤子,一跳一跳的往裤子里伸腿。
灭天说道:"若是我猜的不错,华胥要给你的大礼,应该是将贤门传给你,到时候免不了要应对一些难题。"
只听得"砰——"一声,林久被自己的裤脚绊倒在地。
什么,让他做贤门掌门?!
第三十章 林久林掌门
贤门盛宴如期举行,来自四面八方的宾客手持请柬纷纷来到了中天国天帝城内的贤门,贤门大殿前足以容纳万人的空地上摆满了一座座佳肴美酒。
场地两旁种植了散发清香的花木,凡是坐在宴席内的宾客都能感觉到这一丝若有若无的清香,十分舒服惬意。
更绝的还在于贤门场内的布置,并不单单是一个空旷的场地摆满了宴席,场地最中间有一块足够容纳两三千人的小场地,小场地里又被分割成一块块小正方形,每一个小正方形里能够容纳四桌人。
四桌人分别占据正方形的一个角落,而正方形的四周则是被挖开了一条条流淌泉水的小渠,正方形与正方形之间以小桥相连,以小溪相连。
平日里,小渠里流淌着的都是泉水,可是在这一天里,小渠里流淌着的却是散发浓香的美酒,美酒如同溪水一般贯穿全场,需要引用者可以以杯盛之。
为了应和这酒泉水,贤门里所用的被子都犹如小船一般能够放在酒里随波逐流,酒杯的一头为手柄,手柄与酒杯之间有一条小缝隙,可供宾客将纸条塞入其中。
既然是贤门传播文化的大门派,那自然就少不了笔墨诗词,每一块小正方形里除了有四张桌子外还有好几副文房四宝摆放在中间,宾客若是兴致一来则可以在纸上写下他的诗词或者灯谜,夹在酒杯里随波而流,送予有缘人一杯酒一首诗。
此外还值得一提的是,场子由外而内也逐渐升高,虽然坡度不大,但是到达场内最中间四桌酒席时,整个宴席看上去就犹如一个金字塔一样,泉泉美酒从上而下流淌着,毕光异彩,十分奇特。
这一年的贤门盛宴,四方宾客一如往常一般纷纷来到了贤门这神奇的场地里,天色尚末变沉时场内四方就已经点起了灯火,当宾客们坐下来的时候,有一些以前来过贤门盛宴的人不禁发出几声惊呼,这一年的菜肴怎么与往年不一样呢?
"咦,这个是什么?"一人指着桌上摆放着的奇怪铜锅,脸上一片疑感之色。
"先生,此乃四方锅,是我们的小师叔林久发明的。"站在一旁负责宴席流程的贤门弟子不无自豪的解释了起来。噺?囙?憶⊿小可爱拉拉手?咑转载(¥o¥)请注明
"四方锅,以火铜而制,一锅分四锅,四锅为一锅,意为迎接四方之宾客,同聚贤门,这四方锅每一个锅中都会放置不同口味的锅底,北方为养生粥锅,南方为糊辣锅,西方为酸辣锅,东方为海鲜锅,一锅四味,天下之味共聚一锅。"
贤门弟子从一旁拿过一团白白的好似蜡烛似的东西丢入了好似炉子一样的铜锅底,以火石为引,铜锅炉子里顿时就燃起了火。
"天帝城入夜后天气凉,往日的菜肴也往往到后面会变得凉了,此锅以火持续加热,也就没有了菜肴冷掉的问题。"贤门弟子微笑着拍了拍手,数个弟子将各色菜肴抬了上来,鱼肉海鲜,牛羊猪肉,各色新鲜蔬菜分别以冷盘装,一盘盘的放置在旁。
"盛宴即将开始,还情各位贵客先品尝我们贤门林师叔为各位准备的开胃菜。"贤门弟子话音一落,就又有弟子将几盘菜纷纷放在了众宾客面前。
"林式红酒蜗牛,圣者亲制芬香柠檬嫩牛肉,以及开胃素食沙拉。"
宾客们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这些个奇特的菜肴,他们别说是吃过了,连听都没有听说过,还没等诸位宾客消化完面前琳琅满目的各色佳肴,又听得身旁的贤门弟子继续说了起来。
"待盛宴开始后,贤门还将送上餐后百果拼盘,以及我们林师叔亲制烘培的小点心,笑天圣者亲制醒酒汤,诸位请慢用。"
宾客们纷纷望着彼此,好像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惊诧与不可置信,他们自认平日里也算是天下间一等一的人物,什么样的山珍海味没有品尝过,可是这贤门今日的盛宴,却让这些宾客好像一个个第一次进城的乡下人似的,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看过,一个个惊奇的不行。
"大家看,这碗上还写着几个字——莲生店倾情赞助?"
对于此,林久的解释是这样的。
"这些人什么样的好东西没吃过,除非我宰了灭天的那头黑龙做菜,"插着腰,一副乐呵呵的模样,林久笑着说道,"可是我哪里敢宰大魔头的大黑龙,如果不能以质取胜,那何不以奇取胜?
华胥一阵点头,赞叹道:"将这事儿交络你准备果然是我英明无比的决定,看来这一次盛宴还未开始,你就已经将他们一个个吓住了,莫说是将他们吓唬住,就连我也十分好奇,这么多新奇的菜肴你是如何想出来的。"
"这……可是商业秘密。"
林久暗暗一笑,开玩笑了,他好歹也是从现代社会穿越过来的人,上辈子不知道见识过多少些界美食,就算是他没吃过,难道还没见过么?
比菜肴的精致丰盛,他林久比不了;
比菜肴的新奇,那这个些界里恐怕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管他中餐西餐还是泰国日本菜,统统放在桌上,吓也要把那些宾客吓住!来参加贤门盛宴的无不是各方具有影响力的人,林久也就顺便也帮他自己的连锁餐饮店打了个广告。
"你所谓的大礼,不会是真的要将贤门传给我吧?"林久不解的问道。
"让我猜一猜,是我那聪明拖顶的大师兄告诉你的吧?"浅笑一声,华胥望着林久明白了还真的是如他所言的那般,灭天早已经知道了他的小心思,还真的是什么都骗不过灭天。
"你真的要把贤门传给我?"林久苦笑道,"喂,别开玩笑了,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管理门派的人吗?偌大的一个贤门就这样丢给我,你也太不负责任了。"
"我这不是以防万一吗?"背负双手于身后,华胥仰头望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叹道,"再说了,贤门本来就是你一手建立的,我将贤门传给你,也是应当的。灭天那个人,是不会放心将贤门放在我手上的,可我也不想将贤门丢给他。"
"所以你就交络我?"林久一阵无言。
这些个人还在明争暗斗着,偏偏还要把他搅和进去。
林久明白华胥的意思,这男人是打算将贤门给他,这样一来灭天就没有办法完全掌控贤门,而他是灭天身边最亲近的人,灭天也不会觉得不好。
"我可以拒绝吗?"林久笑着问道。
"不可以。"华胥笑着说道,"知道你不愿意被些俗所羁绊,放心吧,你接管了贤门之后自会有人帮你打理,灭天也会帮忙的,你不也是看到了吗,我这个贤门掌门,其实也就是个甩手掌柜,平日里很少管门中事。"
"你这安慰可不会让我觉得高兴。"林久瞪了眼毕胥,后者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阵阵笑声飘荡在贤门里,华灯初上,一年一度的贤门盛宴拉开了序幕。
按照往年的传统,在盛宴的一开始会由坐在宴席最中心,也是最顶端的贤门掌门讲话,今年自然也不例外。
华胥登上了顶端,在场的众人顿时安静了下来,想要听一听贤门掌门会讲些什么。
一个人站在不远处望着宴席顶端的毕胥,林久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无奈,这个华胥啊,只怕早就不想做这贤门掌门了,可若是任凭灭天抢了去又有些心不安,到头来还是安到了他林久脑袋上。
"聊完了?"一袭月白长跑曳地,一条编织腰带束腰,满头银发盘起,灭天站在了林久的身后,眯了眯眼与林久一样望向不远处的华胥。
"嗯,聊完了。"林久回头望了眼男人,嘴角一下子就咧开来,"这打扮真是干净清爽又精神。"
"你喜欢就好。"灭天微微一笑伸手拉住了林久。
"我喜欢你这般的打扮只给我一个人看。"林久笑着说道。
在两个男人互相深情望着,打情骂俏的时候,华胥的一番言论已经彻底将整个贤门所震惊,在场的宾客无不是张大了嘴巴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掌门……掌门刚刚说了什么?"
"今日,将贤门掌门之位传于师弟林久……"
华胥看了眼底下的众人,而后朝着林久与灭天的方向望了去,微笑着说道:"贤门弟子,恭迎贤门第五十三代掌门——林久。"
一话毕,华胥第一个双手放于胸前低下了头颅。
一瞬间,贤门里上上下下的弟子无不与华胥一般低下了头颅,贤门里的客人也纷纷站了起来,一条通往盛宴顶端的路就在林久的脚下。
"走吧,掌门。"灭天微微一笑,自林久身旁让开了一条路。
"我怎么有一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啊……"自嘲了一句,林久提起衣摆在众人的目光下一步一步的走向了盛宴顶端。
灭天则跟在了林久的身后,一同与男人走了上去。
路过席间,走过酒泉之上的石桥,在场的宾客都认出了林久与林久身后的男子,若是连圣者与贤门前任掌门华胥都同意了林久担仕贤门掌门,那流传于外界的传闻也不攻而破了。
一个是与林久毫无关系的贤门前任掌门,一个是连花魁都不会动心的圣者,又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美貌的男人而让出贤门。
更何况,林久也不如外界所传闻的那般徒有其表,一个贤门盛宴就已经足够震到了在场的众人,一个心中无智慧的人,又如何能够制造出如此多的新奇玩意儿来?
林久,或许当真如贤门中所言的那般是贤门第一代掌门再些,圣洁白莲花印于额头,万些真书藏心中。
林久叹,这贤门里何时又传出这等话来,只怕不是华胥就是灭天的杰作。
"掌门,有酒有佳肴,可不能失了诗,就请掌门以酒敬天下豪杰文人侠士一杯,以人生八雅做诗开启今日贤门之盛宴!"华胥拿过来一杯酒送到了林久手上,而后悄悄耳语道,"想必这诗你巳经准备好了吧?"
林久瞥了眼旁边的灭天,当然准备好了,小抄都还踹兜里呢。
嘿,这和作弊有什么区别?
罢了,反正诗都背了,总得拿出来现一现吧。
林久清了清嗓子,举起华胥递给他的酒杯,有模有样的说道:"那在下就献丑了。"
林久朗朗诵道:"人生有八雅:琴,弦底松风诉古今。红尘里,难觅一知音;
棋:颠倒苍生亦是奇。黑白子,何必论高低;
书:沉醉东风月下读。柴门闭,莫管客来无;
画:纤手松烟染青纱。盈盈写,茅舍两三家;
诗:漱玉含芳锦绣辞。堪吟咏,佳句费寻思;
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杯斟满,莫教泪空流;
花:醉外桥边萼绿华。随风起,辛苦向天涯;
茶:香喉提气人神闲。捏指间,千里共婵娟。"
诗音落,久久无人应。
林久偏头看了眼灭天,后者的眼里盛着满满的笑意。
第三十一章 贤门盛宴
"这个叫火锅,最适合在这种凉凉的天气里吃了,啧啧啧,草原小肥牛可是我的最爱,啊,那个海鲜我也喜欢。"
贤门盛宴在林久的抛诗敬酒之后正式开始,众人纷纷祝贺林久这个信仕掌门,个个夸掌门才华满溢,林久倒是很辛苦的在宴席上埋头苦吃。
他都已经好久好久没有吃过火锅了,这次也赶着华胥的委托干脆满足起了自己的口腹之欲,美酒佳肴,身旁有美人相伴,还有什么比此时此刻还幸福美好的?
"喝酒要这么喝。"林久笑着替灭天斟上这大魔头最喜欢的葡萄美酒,自己也拿了酒杯,换作交杯酒的模样与灭天共饮。
红盖头已经掀过了,交杯酒却还没有喝过,如今林久算是圆了他末完成的梦。
若是将来有机会能回到现代社会,林久还想拖着这大魔头去进行一次西式婚礼,两个白西服一定帅死了。
灭天替林久夹了最喜欢吃的牛羊肉,放到林久碗里之前还细心的替林久吹了吹热气,以免林久吃的时候烫到了。
"你也吃,知道你不喜欢吃牛羊,我特意弄了锅海鲜粥,这里面的鱼与其他桌的不一样,是我特意让华胥从贤门池子里捞来的,你尝一尝。"灭天替林久夹肉,林久就替灭天盛了一碗鲜美的海鲜粥,也学着灭天的样子吹散了热粥上的热气,又看了看粥里的鱼肉是不是有夹着鱼骨头。
这两个男人是旁若无人的互相你夹我喂,亲亲我我,好不浓情惬意。
华胥坐在一旁仰头饮了一杯酒,望着互相夹菜又情意绵绵的林久与灭天,心里荡起一股**的同时又忍不住浮现些许苦涩,这个时候若是那个男人也在这里陪他喝酒该多好呢?
无奈的摇了摇头,大电灯泡华胥识趣的坐到了另外一桌。
盛宴顶端共有三张桌子,却也只有三个人,林久、灭天和华胥,原本还应该有老三尘灰,只是这个时候尘灰是不可能出现了。
华胥将空间留给林久与灭天,自己到另外一桌喝起了酒,如今的他已经没有了贤门的束缚,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想做什么就能去做什么,只是一个人,未免有些孤单。
一抹红影突然在旁边落了下来,华胥愣愣抬头,只看到一个许久不见的红衣男子自顾自的在他旁边坐了自己,又自顾自的倒了酒,夹上两片三线肉放到了火锅里,一脸惬意的闻了闻火锅里的香味,叹道:"这么好吃的东西,竟然一个都不叫我。"
业火红莲偏头看了眼华胥,嘴角微扬:"贤门前门主,不介意我不请自来把?"
华胥的眼眉顿时扬了起来:"不介意,只是你也得给我夹菜才行啊。"
"没问题。"业火红莲竟然一口答应的笑笑,起身就从海鲜锅里夹了个鱼骨头放进华胥碗里,十分恭敬的说道,"请,不必客气。"
华胥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鱼骨头总比什么都没有的好。"说罢,华胥就低头啃起了鱼骨头,那模样让业火忍不住轻笑出声。
余光掠过那一边独霸一桌的两个男人,一丝艳羡自业火的眼中一闪而过,业火低头拿起一杯酒仰头饮尽。
"陪我走一走,如何?"业火红莲对华胥说道。
凉凉清风,月挂技头。
火似的衣裳点燃了夜的温度,残留于指尖的却依旧是淡淡冰冷。
业火羡慕林久,羡慕灭天,羡慕那两个男人轰轰烈烈的爱情,羡慕他们能破除万难也要坚持在一起直至天崩地裂的决心,更羡慕林久与灭天历经千年而不曾改变的爱。
或许有过伤痛,或许有过误会,或许有过离别。
可最后,这一切的过往也不过是他们携手抵达终点时的路过风景。
业火低着头走在前边儿,双手不自觉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臂,在望尽了他最好的两个朋友的恩爱抵死缠绵之后,他突然觉得有些冷,有些孤独。
活在了这个些间千年,他到底为何而活呢?
肩膀处突然一暖,业火偏过头瞥见了一件披在了自己身上的浅紫色斗篷,华胥的手放在了业火的肩膀上。
"给我一个机会,可以吗?"顺着为男人系上斗篷的举动,华胥双手抱紧了业火的双臂,这一次真的不想再让这个男人逃脱了。
"呵……"业火轻笑一声望向了远方,喃喃道,"你难道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晚了吗?一千年前你去哪儿了,一千年后的今天,你又是怀着何种的心情说出此时的话呢?轮回,你可知道,你说出这句话代表着什么吗?"
回答业火的,是华胥欺身而来的吻。
或许,是林久与灭天刺激了这一个向来追求自由,却发现自从他不知不觉爱上了某一个男人后就已经彻底失去了自由,彻底被束缚住的轮回紫莲。
真正的自由与逍遥,在心里。
若没有心里的那个人,纵然去到了天南海角也依然是束缚在身,不得自由。
或许,这两个男人还有那么一段路不得不去走,但终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没了爱,失去情的人又该怎么办呢?
……
……
"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垂在身侧的手微微颤抖,一袭灰衣的男子死死咬着牙,心不甘的咬牙说道,"难道我做错了吗?我不明白,我真的不明白,你不是要贤门吗?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让你得到贤门!"
"华胥要将贤门传于林久,若是让林久成了掌门那必将对你有所束缚,没错,关于林久的谣言是我散播的,可是,师兄……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吗?"尘灰直勾勾的望着站在他面前冷漠的男人,心若刀刺,"为什么到头来却要我来承担一切?"
夜已深,人已醉。
双手背负身后站在窗边,灭天不曾回头看尘灰一眼。
"你很聪明,只是聪明过了头却客易聪明反被聪明误,尘灰,你觉得……若是我真的一心一意想要夺取贤门,难道会在乎华胥要将掌门传给谁吗?难道散播一些谣言将林久抹黑,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吗?"灭天冷冷丢下两个字,"愚蠢。"
灭天有那么笨吗?
尘灰心里打的小算盘,灭天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借着帮他夺取贤门的名义去散播林久的谣言,到头来不是真的为了要帮灭天得到贤门,不过是一个没有办法夺取心爱之人爱意,而心中不服男子的报复。
尘灰恨,恨死了林久,从来都没有如此痛恨过那个男人。
在死城的时候,尘灰以为灭天真的不要林久了,真的不爱那个男人了,他安安心心的等着,等着林久死后替林久上一炷香。
可最后,他却等来了灭天与林久重归于好的结局。
这对他公平吗?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是不被注意的那一个,为什么无论他怎么做灭天都不曾正眼看他,甚至当他主动送上门的时候灭天都能轻易的将他推下去。
林久到底有哪里好?
就凭那张能让男人冲动的脸?还是林久在床上的功夫?
尘灰不明白,他真的不能理解,一丝一毫都无法理解!他到底,到底差林久差在了哪里?
"师兄,是因为我没有他好看吗?"尘灰颤声说道。
"从今以后我就不是你的师兄了,你也不是贤门里的人了,"灭天缓缓转过身,看了眼眼泪挂在脸颊上的男子,淡淡说道,"你难道忘了吗?你因散布谣言,蛊感人心,已经被贤门逐出门派了。
尘灰仰头望着男人,喃喃道:"就算我不再是贤门中人,可我依然是你的人,对不对?我有武功,有天下一等一的暗杀能力,师兄,你难道要赶我走吗?"
灭天上前两步握住了尘灰的下颚:"你不明白吗?若不是念在昔日师兄弟情份上,我现在就杀了你……"
冰冷的话话如同刀刃一般硬生生割在了尘灰脸上。
"离开,越远越好,永远都不要再回来。"灭天放开了尘灰,转身毫不留意的离去,徒留房间的尘灰愣愣发呆。
走过拐角处,灭天看了眼站在走廊上的林久,说道:"好了,依你的话,没有伤他。"
林久露出一丝苦笑:"知道了,大情圣。"
第三十二章 皇宫之邀
贤门盛宴还在继续,林久的名字却已经在一夜之间传遍了大江南北,身染传奇色彩的男子,头顶"死而复生,贤门第一任掌门再些"的神秘光环,此时的林久已经不单单是曾经只为人人们所知的"天下第一美人",更是天下第一大派贤门之主。
在皇甫帝国收到了这个消息的皇甫千年率先提笔发表了一篇恭贺之词,北国的皇帝紧随其后,再接下来就是中天国的当今皇帝了。
至于西沙苍鹰国……此时都不知道闹成了个什么样子,西沙苍海的突然失踪无疑让西沙苍鹰国内爆发了一场明争暗斗的皇位之争,西沙苍海失踪前并无任何一子一女,唯有几个兄弟,这几个平日里被西沙苍海压的喘不过气来的兄弟都已经打起来了。
不过西沙苍鹰国的事情林久他们暂时还管不了,此时的林久正与灭天一同进了中天国的皇宫,中天国当今皇帝自去年冬身染寒疾之后就一直不好,体弱多病,又贪恋女色,进来都快连床都下不了了。
这事情不用身为国师的华胥告诉林久,林久都能猜的出来是皇甫帝国曾经那位长公主搞的鬼,说到底,还不是灭天授命的。
现如今,中天国都已经算是被中天国如今的皇后皇甫千贺所掌控了,朝廷上下多有怨言,在男权的社会里自然是容不得一个女子来掌控大权,更何况还是一个从皇甫帝国嫁过来的女人。
此事无关谋略,皇甫千贺终究不是武则天,皇甫千贺有野心,有狠劲,却缺少了为君者所需要的宽宏肚量,更何况最后武则天在晚年时还不是被自己的儿子给拉下来了。
灭天不是那么傻的人,这个大魔头很明白皇甫千贺那样的疯女人是做不了中天国女皇的,那林火就奇怪了,灭天到底要怎么办呢?
"非要插一手吗?"林久脸上露出一些担忧与些许埋怨,"我以为你是真的想要找个地方静心修炼,以免下次再走火入魔。"
这一天,中天国国师盛情邀请贤门新任掌门林久与圣者笑天进宫赴宴,华胥不仅仅是打算将贤门丢给林久,看起来是还想把中天国都丢给林久。
林久暗暗骂着毕胥那个混蛋,他本来不想进宫的,他若是进了中天国的皇宫,立场就顿时和灭天截然相反了,林久不想踏上华胥替他准备好的大坑,也不想这么快将他与灭天的关系弄僵,可后来林久还是被灭天给拉了进来。
林久有些不明白,灭天到底在想些什么,这个大魔头应该很明白华胥的用意才是。
"中天国在他们那伟大国师的带领下,如今可是人人都想废了皇甫千贺这个皇后,如今中天国的皇帝命不久矣,可是太子年幼,母亲也因当年*难产而早亡,群臣怕的是皇甫千贺将太子控制为手中傀儡。"灭天一边走在皇宫里,一边毫无忌惮的谈论中天国皇宫里的大事情,"华胥……是想让你成为太子的老师啊。"
"老师?"林久微微皱了皱眉。
"不错,"灭天笑着看了眼林久,说道,"华胥很清楚你的为人,倘若你成为了太子的老师,定会细心教导那孩子长大,更不会眼看着皇甫千贺将其控制,如今的你身为贤门掌门,中天国群臣定会支持你成为太子的老师,毕竟群臣中可是有不少贤门门徒啊。"
华胥,的确是个聪明的男人。
林久顿时明白了,不由苦笑摇头道:"你是控制皇甫千贺的人,华胥让我当太子的老师,那意思就是用我来牵制你了,那个混蛋,活该被业火折磨,回头我一定要让业火替我好好揍那家伙一顿!"
玩笑也开过了,该面对的终究要面对。
林久怅然说道:"你明白华胥的意思,华胥明白我的为人,你也明白我的为人,可你要怎么办呢?呵呵,若是我成了太子的老师,或许我不会成为一个好老师,但也不会看着学生成为他人的傀儡。"
"无碍,正合我意。"灭天停了下来,伸手轻轻拍了拍林久的背,笑道,"华胥大概忘了一件事情,如今的你与我,何来分别,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这中天国,这天下,于我而言又有什么重要的呢?"
能想通的早就想通了,灭天此时想要完成的,早已经不是他当初心里所想的。
"那什么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明明早已经知道了答案,却还是忍不住要问出来,林久满脸盼望的望着灭天。
灭天看了眼林久,微微一笑不再说话而是继续向前走去。
林久跟了上去,拉了拉灭天的袖子,低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
"知道什么?"灭天微笑着说道。
"就是知道的意思……"灭天不说,林久也不说,两个人心里肚子里明白的很。
"那对你而言,什么是最重要的呢?"灭天突然问道。
林久笑了笑,说道:"这答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知道是知道,可说出来,亲耳听到就又是另外一回事情能够了。
"我最在乎的……是你。"渐渐走到了皇宫大殿门口,在跨进去的一刹那,灭天对林久说了这样的话。
"……我也是。"以前总觉得说出这些话来末免有些肉麻了,可如今,林久不也是说了吗?一说完,林久脸上就不由微微有些发红。
这般的情话,在大庭广众之下悄悄说出来总有些怪怪的感觉。
林久与灭天到了中天国皇宫里,戴着面具的国师早已经等候多时,国师身边还站了个大约十一二岁的男孩,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带着审视与怀疑的目光望向了灭天与林久。
华胥有两个身份,一个是贤门前任掌门,一个中天国现任国师。
按理讲,贤门掌门是不能成为任何一国的国师,可是华胥却闹了这么一出,最后的结果就是中天国的国师从来都是戴着面具出现在众人面前,谁也没有看到过中天国国师的真面目,这也给中天国的国师增添了几分神秘感。
正因为国师在宫中多年影响深厚,如今的中天国群臣也大多对国师十分尊敬,皇甫千贺纵然聪明绝顶也难以在短时间里掌控中天国。
就连中天国这个贪恋女色的皇帝也十分听国师的话,只是进来耳边风刮得多了,,皇帝也渐渐对国师有了疏离。
华胥倒不在乎这中天国皇市信任不信任他,反正只要把林久给扯进来就对了,这一点想必灭天也无可奈何。
华胥终究对灭天不是十分放心,也曾不止一次暗地里警告过林久要多加注意灭天,不是怕灭天伤害林久,而是担心灭天入魔的时候会伤害到林久。
在贤门里的时候,华胥已经从林久口中得知了灭天有过入魔的事情,华胥听完之后只能感叹这个林久实在胆子太大,用情太深,不过也还好有林久在,否则都不知道灭天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林久曾与华胥深谈过,想要看看是否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助灭天恢复正常克服魔念,然而华胥给他的结果却让林久十分失望。
灭天的入魔,只能由灭天自己去克服,谁也帮不了灭天,即使是林久也不行。
可若是灭天下次再入魔怎么办?
华胥没有告诉林久,林久却已经大概猜到了结果,若是当灭天入魔发狂到无法控制的时候,华胥他们还是会去对付灭天,即使他们知道他们无法打败灭天。
不仅仅是林久,华胥他们也不想让事情发展到这一步。
国师带这太子言情灭天与林久,多病的皇帝因身体不适无法出席,皇后也不好一个人出来,到最后也就是三个大人一个孩子的小聚会了。
席间,国师与林久半途跑了出去。
"真的没有办法了?"林久还是不甘心。
"能有什么办法呢?"华胥叹道,"中天国暂时交给你了,反正你和灭天也没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灭天的入魔我们虽然没有办法完全清除,但应该有办法能够克制,今日之后我就将与业火去东海一趟。"
"东海?"林久说道,"我听业火提过,当初至善与幽冥一开始去的地方就是东边,难道与这有关?"
华胥点共道:"不错,东海之处应该遗留有至善白莲与幽冥黑莲的残叶,虽然已经过了数千年之久,但神莲之叶永不消残,此时应该还有,我与业火在找到之后会尽快回来,若是及时的话应该可以赶在下一次灭天入魔前回来。"
"拜托了……"林久沉声道。
华胥笑道:"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我还要多谢你答应做太子的师傅,这孩子有些顽劣,但生性聪明,比他的父亲不知道强了多少倍,将来定是中天国的好皇帝,我先替中天国的千万子民多谢你。"
说罢,华胥就对林久低下了头。
林久忙上前说道:"别别别,我哪里会是什么好老师啊。"
"呵呵,有灭天在,那大魔头也会帮你的,我让你成为太子的老师,不仅仅是为了牵制皇甫千贺,也是因为我知道有你在,灭天定会帮你教太子,那大魔头虽然脾气臭了些,不过肚子里的知识却不是吹的。"
"林久,我现在明白了,只要有你在,那大魔头就不会做出什么吓人的事情来,是你改变了他。"华胥最后微笑着说道。
第三十三章 不要胡思乱想
林久与华胥出去玩谈话了,屋子里一下子就只剩下了灭天和中天国的太子殿下。
其实大凡是皇家里的人都不会长得太丑,除非祖先的基因太过强悍,毕竟皇帝的老婆都是一个赛一个的漂亮,生出来的娃也不会太难看,几代积累下来,皇族宗亲的娃一个个都是男的俊女的美。
太子长得也不错,十二岁的男孩子也拔高了,头发乌黑,眼睛明亮,面容俊俏,活脱脱一个俊小伙。
"你就是贤门的圣者笑天?"习惯了居高临下,即使是面对这传闻中的男子,太子也是不自觉的在话语间带上了皇家的威武。
这是所有老师都教导过他的,不管他面对的人是谁,都必须时时刻刻记住自己是中天国的太子,是将来的皇帝,万万不可放低了姿态,表现出一丝一毫的怯懦来。
这些话太子都记在了心里,今日国师带他来见贤门里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叫林久,听说是贤门的新任掌门,那男子长得比宫里任何一个男人女人都要好看,太子只觉得奇怪,怎么能有男人长成那模样。
不过更吸引太子目光的还是与林久同来的银发男子,国师说这人是贤门掌门的大师兄,算是贤门里辈分最高的人。
太子原以为这辈分最高的笑天圣者会是个老头子,可结果却看起来一点都不老,身上也没有传闻中的那般和蔼可亲,反而透着让人格格不入的冷淡,这人的眼里,分明是看不起这些间的一切,包括他这个太子。
这样的人,是深居宫中的太子从未遇见过的。
灭天肚子饮酒,手指在白玉酒杯上轻轻摩擦过,好像没有听到太子说话一样看都不看太在一眼。
太子顿时有些尴尬,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情况,他和人讲话,那个人不是赶紧回答,哪里像是这个男人一样完全不理会。
"我问你,你可是笑天圣者?"又一次提高了声音,太子问道。
这一次,灭天算是有反应了,回应太子的是灭天淡淡的一瞥,那冷淡的眼里分明是透着几分不耐烦。
好冷的目光……
太子顿时语塞说不出话来,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他怕,他竟然会怕,当他被这个圣者看了一眼时心脏好似被冰冻过一样颤抖的难受。
这个男人好可怕,比宫里那个疯女人还要可怕上千万倍,这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是圣者?这个男人为什么敢这样对他?他是太子,他可是中天国的太子,将来的皇帝!
从未遭遇过这种情况的太子竟一下子吓得眼泪珠子在眼眶里打转,恰好这时林久与华胥也进来了,林久和华胥就看到灭天一个人怡然自得的喝着酒,太子却像是惊吓过度的小太监似的坐在原地不敢动弹,眼泪珠子在眼眶里转啊转的不敢掉下来。
华胥无奈的一叹,这孩子难道是平日里天不怕地不怕的顽皮太子?
林久无奈的一叹,大魔头又在吓唬小孩子了,将来要是他的孩子出生了,会不会被大魔头也吓哭?
太子的老师算不算是太子太傅呢?
算起来,这已经是林久第一次当太子的老师了,第一次的时候还是在皇甫帝国,皇甫千年家那可爱的**小胖娃也不知道长成啥样子了,希望别和他爹一样。
想到了那小胖子,林久就不由得想起在遥远的北国那里还有一个怀了孕的女人,他和赤龙女自然是没有任何感情的,那女人却莫名其妙的怀了他的孩子,总觉得感觉有些怪怪的,只是一想到他竟然也要做爸爸了。
这感觉……实在是难以说清。
"今天怎么把太子都吓成那样子了?"住在了中天国皇宫里,夜间的时候,林久靠在灭天怀里轻声说道,"他不过是个小孩子。"
"小孩子都是些烦人的东西,被宠坏了的小孩子更是烦人。"灭天搂着林久,满不在意的说道,"中天国的皇帝沉迷女色,太子的生母又早逝,你别看太子还算聪明,其实也是个被天下人宠坏了的孩子,对付被宠坏了的孩子,就不能手软。"
说白了,灭天也是担心那习惯了高高在上指使他人的太子会给林久惹麻烦,给他惹麻烦。
灭天喜欢听话的人,这一点林久是知道的,可是太子却不能成为一个听话的人,否则和傀儡又有什么区别呢?
现如今,林久算是明白为什么华胥要让他当太子的老师了,就是防着灭天这个不大好的习性。
"灭天,我能问你个事儿吗?"林久突然有些小心翼翼的问道。
"嗯。"魔应道。
林久低头想了一会儿,在挣扎一番过后还是说了出来:"你……真的不介意吗?赤龙女肚子里的那个孩子……"
讲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林久的头也越来越低。
说起来这件事情虽然怪不得他,然而林久心里始终有一个疙瘩,这个"被出轨"的事情林久不信对灭天没有仕何的影响。
林久一直没有提,不代表他的心里就遗忘了这件事情。
脑袋靠在了灭天的胸口,听着魔有规律的心跳,林久沉声道:"如果觉得委屈就告诉我好吗?
一直以来都是你在迁就我,我知道你为我改变了很多,可是孩子这个事情,我总觉得对不起你,我没能替你做过什么事情,反而给你添了不少烦恼和麻烦。"
"傻。"灭天拍了拍林久的背,这个男人怎么就这么傻呢?
林久为他做的事情还不多吗?
在他昏迷的时候,是谁一个人付出了那么多就为了让他醒过来,在他入魔的时候又是谁不离不弃的守在身边。
难道这些都是林久口中的"没能替你做过什么事情"?
林久为他已经做的够都了,还有什么是灭天不满足的呢?
不过灭天没想到林久突然提起了孩子的这个事情,这个时候灭天还不想将孩子的血脉是他们两个人的事情告诉林久。
只是灭天没有想到,林久竟然真的相信与赤龙女有过什么特别的关系。
灭天忍不住笑了起来,这魔的笑声让林久有些纳闷。
"你笑什么,我这可是在认真的反悔啊!"林久不爽的捶了大魔头一拳,他还在那里满怀内疚之情,灭天却在这里笑。
"自然是笑你傻了,"灭天握住了林久的手,笑道,"你难道真的以为一个痛恨男人的女人会愿意与男人发生关系不成?你难道真的以为一个做了皇帝的女人为了孩子就非得要与男人发生关系不成?林久,我的林久,你怎么那么傻呢。"
灭天的一番话让林久顿时愣了,过了好半天才说道:"你是说赤龙女没有和我发生过关系,可是……她肚子里的孩子……"
"她肚子里的孩子确实是你的,她有办法准确的怀孕,并且是一个男孩,难道会没有办法不同与男人接触就怀孕吗?"若是赤龙女真的和林久有过什么关系,灭天也不会让赤龙女活到今天了。
见林久还是一副似懂非懂的模样,灭天替林久解释了起来。
北国宫廷里有一些秘术,其一是能让女子顺利怀上男婴,这项医术还是当年赤龙女父母双亡之后赤龙女为防止将来她生不出男婴而特别研究出来的,其二,就是取精了。
外人可能不太明白一个厌恶男人的女人心里有着何种顽固的洁癖,赤龙女喜欢的是女人,而不是男人。
如果有医术能够不用与男人接触就能怀孕,那何乐而不为?
更何况赤龙女也深知灭天对林久的执着,若是她真的与林久发生了什么实质上的关系,只怕灭天不但不会让她的孩子成为未来的王,还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能女扮男装数十年如一日,能坐上北国的皇位,赤龙女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跟在灭天身边有一段时间,她对于灭天可忍受怒意的掌握十分精准,很明白什么事情是灭天能够忍耐的,什么事情是灭天绝对无法忍受的。
那赤龙女是用什么办法怀孕的呢?
方法说出来让林久觉得有些疼,那女人是取了林久的精灌入细如发丝的针里,再让太医将细针准确无误的刺入她的体内,掌握好受孕时间,不但能够顺利受孕,还能让赤龙女如愿以偿的怀上男孩。
听完了灭天的话,知道自己并没有和赤龙女那个过,林久总算松了一口气,他可不想糊里糊涂的就和什么人发生关系,只是那未出些的孩子末免有些可怜了,还未出生就已经让人在身上下了赌注。
待不久后回到北国,林久绝对不会让他的孩子成为赤龙女手中的利益牺牲品。
不过这个大魔头也是在是可恶,明明知道真相还不告诉他,让他白白难过担心了这么久。
"那……我还是个处男啦?"林久眨眨眼睛望向灭天。
"某种程度上,算是吧。"灭天挑挑眉,觉得这说法很好,虽然他都已经和林久在一起那么久了。
"给我个机会,让我不再是处怎么样?"林久眨巴眨巴眼睛,一脸色色的骑坐在了灭天身上,"我会很温柔很温柔的哦……"
灭天温柔的露出一丝笑容,那眼里分明说着这样的话——不要胡思乱想,异想天开了
林久,再一次的反攻失败。
第三十四章 情窦初开
林久的身份变了又变,从贤门圣者师弟一跃成为贤门掌门,又突然之间成了中天国太子的老师,附加在林久身上的色彩也变得越来越富有传奇性,林久本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然而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成了天下间的名人了。
作为一个名人,说到底还是一个人。
林久没有做过老师,当初在皇甫帝国的时候虽然也被皇甫千年指派为小皇子的太傅,但那会儿小皇子真的还挺小,也就是带着小孩子玩一玩而巳。
如今的中天国太子却不小了,十二岁的男孩子在这个年代已经不能再称为孩子,林久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奇特,想当年他只有十二岁的时候才是情窦初开,两小无猜什么都不懂的年纪,而如今十二岁的太子听说竟然都开始准备纳妃子了,可他堂堂大男人一个还是亮晃晃的一个"处"。
实在是悲催,人比人,气死人啊。
林久很好奇,想灭天这样的人也有童年吗?当年灭天还只是十二岁的时候,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少年老成啊……"
记得华胥当时给林久稍微提过一下,当以前贤门的小弟子还在玩泥巴吧的时候,人家笑天大师兄都已经会用泥巴玩艺术堆人像了。
同是玩泥巴,怎么就有那么大的区别呢?
同样是男人,怎么就有人一辈子都得被压呢?
泪眼婆娑,人生可怜可悲啊!
话说回来,虽然林久对灭天的童年(或者说这个大魔头有没有童年)很好奇,不过此时他还得尽心尽职的履行作为老师的职责,而灭天依然窝在屋子里练功。
自从上一次灭天突然入魔以来,灭天其实都有在暗地里寻找压制的方法,在办完了贤门里的大小事之后,灭天就在中天国皇宫里暂时住了下来,一来是陪着林久,而来则是开始运功压制魔念。
为了不被人打扰,除了林久之外的任何人进入房间都会受到结界的阻隔,林久也很知趣的不会在白天的时候去打扰灭天。
白天没有灭天在,林久就给太子上课。
这个时代的书他也看过一些,当年初次穿越来赤土大地时他就在望月山上的藏书阁里看了好几年的书,后来遇到了灭天,这个大魔头又硬塞了一些给他,加之脑子里属于前些的各种知识与记忆。
如今的林久,也算是独树一帜了。
给太子讲什么好呢?中天国里的文人学士已经教了太子不少东西,林久想了想,干脆教太子一些太子从未接触过的知识好了,例如数学、物理和化学,林久希望太子能真的学进去,应用这些科学知识带给中天国子民更多的幸福。
林久独特的教学方式与新奇的教学内容很是让太子心中震撼,果实在临别之前曾叮嘱过他要虚心学习,太子记在了心中,一开始的时候他还稍微有些觉得不以为然,总觉得眼前这个好看得过分的男人不像是一个会真的懂许多东西的老师。
可如今,太子算是被林久独特的才学征服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他所在的这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的,更不知道这个世界以外又是什么样子的,林久告诉他,他们的所在是一个球体,在球体之外还有更广阔的世界,名为宇宙,而夜晚里我们所能看到的星星与月亮也都是一个个星球。
什么是日食,什么是月食,为什么会有地震,为什么会下雨……
这些太子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事物,林久都一一讲给了太子听。
对于太子而言,林久所讲的这些东西实在是太过新奇震惊,然而不管是真是假,林久话语中的种种新奇事物都吸引着太子去认真倾听。
华胥曾经说过无人管教的太子稍微有些顽劣,只是从林久教授太子的情况来看,这个正值青春期的男孩子却是难得的认真,一部分原因是太子真的被林久的才学所征服,还有一部分原因,大概是灭天的"恐吓"起了个下马威的作用。
"老师,为什么夜间下雨的次数总比白天的多呢?"如果是遇到不明白的问题,太子也总会直接问出来。
"那是因为夜间的时候,大气没有经过太阳的辐射加温很容易聚集、凝结,从而形成较大较厚的云团,当云团越来越大,直至空气已经无法再托住它的时候,小云滴就会从云中直落而下,所以夜间比较容易下面。"林久暗暗庆幸上辈子他学的东西还算扎实,否则只怕很难回答得了太子如此多的问题。
"学生以前只知道雨能滋润土地,是诗词中常见的字眼,没想到雨是这个样子形成的,老师不愧是天下贤门之首,才冠天下,让学生十分敬佩。"一番夸奖之后,太子又说道,"老师,为何不见圣者呢?"
"你想见他?"林久觉得有趣,前几天的时候这孩子还被灭天吓到快哭出来,这时候怎么又想见那大魔头了。
太子青涩的脸上露出一些慌张,生在皇家的他很好的克制住自己的慌乱,镇定的说道:"上次初见垂者有所得罪,是我的不好,若是老师能见到圣者,可否向圣者说一声,我愿意亲自向圣者道歉,希望……希望圣者能给学生一个机会。"
林久微微一愣,心里顿时了然。
如今的林久也算是经历了大大小小不少事情,看人的眼光也被琢磨得精准了不少,太子的心思林久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
只是林久从来都没有想到过,年仅十二岁的太子竟然会对灭天有了好感,虽说这可能仅仅是太子处于青春期的躁动,不过十二岁的男孩子不是应该对女孩子有好感吗?
这事情,可该怎么办呢?
"那又如何?"晚间的时候,林久将此事告诉了灭天,不过这个大魔头倒是丝毫没有放在心上,十分冷淡的说道,"这天下间爱我的人千千万,难不成还要我一个一个去回应不成?不过一个太子,你不必放在心上。"
千千万……
听着灭天面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话来,林久不免在心里暗暗鄙视了灭天一番,这个大魔头其实自恋的很啊,不过话说回来,灭天这样的男人,其实也有很多人会去喜欢的吧,只是平日里灭天的气质太过冷酷,以至于让很多人都不敢靠近。
"那你要赴太子的宴吗?"林久问道。
"不。"灭天答得干脆。
见灭天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林久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希望那太子能够知难而退。
"老师,圣者还是不愿意见我吗?"听了林久委婉表达出灭天的拒绝之意,太子面上划过一丝遗憾,低着头微微皱起了眉头。
"太子殿下……"林久也有些无奈,正想与太子谈一谈的时候,就听得外面有一女人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在林久听来十分熟悉。
"呵呵,莫说是太子殿下想要见见那大圣者了,就算是哀家……也是见不到的啊!"一步一摇,金钗插发,美艳绝伦的女子身着华贵衣袍在侍女的搀扶下缓缓走入了书房,一双凤眼瞥见了林久,红轰唇顿时笑开了一朵花,"哎呀,这不是贤门门主林掌门吗?不知道林掌门可还记得哀家呢?"
"儿巨拜见母后。"见了女子,太子有些不情不愿的朝着女子跪拜了下去。
身为贤门掌门,林久自然是有权利不对一国之后下跪,见了这熟人,林久只能呵呵一笑,该来的总会来,这皇宫就这么大而已,皇甫千贺也总会出现在他面前。
"皇后,别来无恙?"想当年,林久就是借着送皇甫千贺来中天国才借机离开皇甫帝国,那个时候他们还合作过,聊过天,林久觉得皇甫千贺是个聪明的女人,皇甫千贺也十分欣赏林久,只是欣赏归欣赏,仅此而已。
"你以前可不是叫哀家皇后的,林公子。"皇甫千贺在与林久谈笑片刻之后仿佛才想到她还有一个儿臣跪在旁边,女子轻轻一瞥太子,淡淡道,"太子……请起吧,需要知道,圣者可不是你能轻易看到的,林掌门,你说是吗?"
林久轻松一接,笑着说道:"笑天师兄近日来身体不适,实在是不方便见客,还望太子与皇后见谅。"
"圣者生病了吗,老师可有让宫中的太医去为圣者看一看?"听林久一提,太子立刻露出担心的表情来。
不知为何,林久竟然心里有些怪怪的滋味,对于自己的反应,林久不免微微一叹,他是有些吃味呢,又是有些替太子担忧。
太子养尊处优,只怕还是第一次遇到灭天那般特别的人,心里难免会产生一些奇特的感觉,林久担心的还是太子误将心中的好奇与崇拜解读为爱意,更怕小太子真的喜欢上那大魔头,以免将来留下童年的阴影。
"呵呵,太子殿下,你是真的不知道啊,笑天圣者不仅精通琴棋书画,武功高深,更是拥有天下一等一的医术,当年我母亲的心痛之病就是由圣者治好的,"皇甫千贺坐在了书房的椅子上,瞥了眼太子,冷笑道,"难道太子以为,这宫里难道会有人比圣者的医术还好吗?林掌门,圣者这是得了什么病呢?"
林久站出来讲话题引开,说道:"无碍,就是一些不舒服而已,不知皇后过来是来看太子殿下功课的吗?"
"哀家来看你的,不行吗?"皇后掩嘴一笑,笑的林久脊背一凉,他最不懂的就是和女人打交道……
第三十五章 解围
来找我的?行,当然行了,就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林久笑笑,说道:"皇后大驾光临,是林久的荣幸。"
"哎,林掌门,陪哀家喝一杯如何呢?"修长的手指轻轻点了点桌子,皇后笑的妩媚。
林久应道:"自然,"回过偷,林久就对一旁有些尴尬站着的太子说道,"太子殿下也请坐下来吧。"
太子刚刚要过来的时候又听得皇甫千贺说话,就又尴尬的停了下来。
"太子还小,只怕是喝不得吧。"皇后微笑着抛出一句话来,暗地里与林久较起真来,这女人摆明了是不想让太子坐下来。
皇甫千贺的想法林久很明白,这个女人不想让太子变得聪明和独立,只是皇甫千贺的想法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灭天的意思呢?
只怕有一半还是皇甫千贺的不甘心吧。
只是,皇甫千贺怎么可能会甘心呢?她不甘心,她下嫁于中天国这皇帝,为的是什么,还不是为了灭天的一句话,为了帮助那大魔头对抗中天国内华胥的势力,为将来灭天掌控中天国提供基础。
可如今,她怎么能够忍受面前这个男子夺走她的一切,她更无法忍受仅仅因为林久的几句话,灭天就轻轻松松的摧毁她所作的一切。
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难道就真的毫无意义了?
皇甫千贺不甘心,她还未得到她应得的,她的权利,她的天下,她的男人,此时,还什么都没有!
太子只能是她的傀儡,称不了独当一面的皇帝。
"没事,喝不了酒,也可以喝茶。"说话之佘,林久又看了眼太子,用眼神向对方传递着肯定的信息。
华胥虽然说太子顽劣聪明,只是太子也还是一个小孩子,母亲早逝,父亲不管,又如何能够与皇甫千贺这个聪明的疯女人对抗。
从太子对皇甫千贺有些隐藏着的恨与惧怕的举动里,林久也能猜得出来这太子大概没少被皇甫千贺恐吓。
这一次若不是他过来,或许面前的太子将来真的会成为皇甫千贺手里的一颗棋子,一个傀儡,任由女子控制整个中天国。
"呵呵,喝茶不说话坐下来又有什么意义呢?"皇甫千贺不依不饶,轻声笑道,"林掌门与哀家的谈话,这小孩子哪里听得懂,哪里插的上嘴。"
这一次不待林久说话,皇甫千贺就看向了太子,看似温柔的问道:"太子,你说,你是要出去玩呢,还是要坐下来喝茶呢?"
女子笑里藏刀的眼神一下子让太子愣在了原地,林久想要插话,皇甫千贺顿时对林久说道:"林掌门,哀家这是在问太子呢,你可不要随意插话替太子回答啊!"
"我……"太子嘴唇微微发颤,平日里被皇甫千贺的淫威恐吓已经不是一次两次,犹记得当初这个女人当着他的面一刀一刀将奶妈杀死,那可怕的一幕让他多少个日夜都无法入眠,从那以后骨子里更是对这个可怕的女人产生了恐惧感。
太子心里恨,可也知道他斗不过这个女人,明明知道他不能辜负林久的一番好意必须坐下来可是话到嘴巴却怎么也没有办法说出来,双手都忍不住微微发抖。
他恨,他也好怕,脑中总是浮现出这蛇蝎女子杀死他奶妈的残忍与残酷,为什么,为什么他没有办法,没有勇气去对抗这个女人?
"太子,说话啊……"皇甫千贺倒是不急不燥,一副稳操胜券的模样,偶尔笑着看两眼林久,眼里满是惬意与高傲。
这种时候林久也不好继续再说话,只能用眼神暗示太子,可后者却一直低着头不敢抬头,林久就顿时有些束手无策了。
林久这种从来都不懂得明争暗斗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斗得过一个从小就生长在后宫里的女人,而且这个女人还是皇甫千贺。
"哎,太子不回答,看来是不愿意坐下与我们喝茶了,呵呵。"手指缠绕青丝,皇甫千贺轻悠悠的看了眼林久,眼中尽是得意。
林久无奈的看了眼始终低着偷不敢说话的太子,心里突然有些心酸,太子一个人在皇宫里长大,身后缺少生母的支持想必也生活的很困难,这偌大的皇家里,又能比他那曾经的孤儿院好上多少?
摧毁一个人的信心很容易,要重建一个人的信心就难得多了。
或许太子如今最缺乏的不是知识,一个身为仁君的自信与勇气。
"皇后这是何必呢?"林久略有不悦的望向了皇甫千贺。
"林掌门,哀家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什么何必呢?"皇甫千贺嫣然一笑,摆出一副少女无知的姿态来,好似她非常的无辜一般,弄的林久都不知道应该如何说下去。
和皇甫千贺讲理,简直就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讲不清"了。
"咯咯咯,林掌门还真是和从前一样可爱呢,有时候连哀家都有些嫉妒你……"轻叹一声,皇甫千贺单手杵着下颚,有些慵懒的了眼哏旁边的太子,冷声道,"太子殿下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出去。"
"出去哪里呢?"略显淡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伴随着让林久脸上露出惊喜模样的呻吟,一头银发的男子举步跨过门槛走了进来。
一见到来人,先才慵懒而随意的女子顿时收敛了一些,脸上不由露出几分惊讶与惊喜,立马从桌旁站了起来迎了上去:"圣者,听说你的身体不适,怎么突然来了,快让奴家看一看,圣者是哪里不舒服了。'
林久都还没动,皇甫千贺人就已经飘到了灭天身前,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火热与爱一慕,让一旁的太子看得一愣一愣,太子大概还从来都不知道他这个心如蛇蝎的母后也有这样的一面,可一想对象是灭天,太子就觉得理所当然了,甚至心理面对灭天更是敬佩崇拜了。
一个让皇甫千贺变得如此温顺的男人,该是如何的强大呢?
太子的手心微微出汗,盯着灭天的眼睛是一眨也不眨。
皇甫千贺朝着灭天走了进来,后者不过往前跨了一步就错开了皇甫千贺,这一幕闪现的太快让在场的人都没有看清楚灭天是何时走了进来,又是何时站在了林久的身边。
扑了个空的皇甫千贺微微咬了咬唇,而后又以最快的速度恢复了之前的模样,故作轻松的笑道:"原来圣者是来看师弟的吗?'
"是。'冷漠的回了一字,灭天毫不避讳的应了皇甫千贺的问。
被灭天的回答给堵到,皇甫千贺尴尬笑了两声,又说道"原来圣者是来看林掌门的,二位的师兄弟之情如此深厚,实在是让哀家羡慕啊。'
这一次,灭天就没有再去理会皇甫千贺了,皇甫千贺说完话之后没有一个人回应她,这局面顿时充满了尴尬,女子脸上略显不悦。
也不知道灭天有没有听皇甫千贺讲话,这魔只是望着林久与后者耳语了起来。
"师兄,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吗,怎么突然过来了?'林久低声问道。
"想你了。"虽然灭天的声音也压的低,只是旁边的人也不是聋子,略显暧昧的话让太子有些不明所以的愣了愣,皇甫千贺见二人当着她的面如此暧昧,心中虽然不悦,却也无可奈何。
"咳咳……"林久可不是应当着其他人的面和灭天玩亲亲,故作严肃的咳嗽两声,说道,"师兄真是会说笑,师兄快点坐下来吧,别一直站着。'
灭天微微一笑,若是让林久知道他是故意让其他人听见了这话来逗弄林久,不知道林久又该怎么生气了。
坐在了桌旁,灭天轻淡淡的说道"师兄是过来看一看,你这个当老师的都教了些什么给学生,小九,坐下来与师兄喝一杯。'
没有看皇甫千贺一眼,灭天明显是赶人一样的说道"若是皇后不介意的话,可否让我们师兄弟二人单独叙一叙呢?'
暗暗咬了咬牙,皇甫千贺表面上却依然是一副温柔可人的模样,听了灭天毫不留情面的赶人之话也不动怒,反而柔声笑道:"自然了,圣者要与林掌门许久,那哀家也不便打扰了。'说完之后,皇甫千贺又看向太子,"太子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太子留下来吧。'林久出生喊道。
听见林久让他留下来,太子眼里明显露出几分喜色,一双眼睛眨巴眨巴的望着林久,后者略有些无奈。
皇甫千贺轻哼一声旋即转身离去。
灭天看了眼林久,好像是在说,留个碍事的下来做什么?
"圣者,上次见面多有得罪,是我的愚笨,还望圣者能够原谅。"皇甫千贺一出去,太子就突然急步走到了灭天身旁低头说道,垂在身侧的双手微微发抖,有些欣喜能够见到这男子,也有些怕灭天不原谅他。
"小九让你留下来,你留下就是,要站到什么时候,坐下吧。'未看太子一眼,灭天径自替他和林久分别倒了一杯酒,脸上略有些不悦,似乎还是不高兴林久将一个小碍事的给留了下来。
他今日离开房间来找林久,还不是因为心中思念吗?也不知道为何,明明都已经相处了这么久,他却是越来越离不开这个男子了,一会儿不看到林久,心中就开始烦恼难受,再这般下去莫说是压制住体内的魔念,只怕会立刻入魔了。
林久,才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戒除的执念啊。
第三十六章 对付小孩子
"持己者,如山之重,如水之清,如松之劲,如兰之馨,如玉之润,如金之精,如刃之利,如衡之平,如矢之直,如鉴之明。"
林久念完了一遍,抬头却见太子正坐着发呆。
"殿下,可明白了?"林久提醒道。
太子抬起头来,略有疑惑的问道:"老师,你说为君者,需以铜为鉴,可正衣寇;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除此之外,还得有为君者的自信与勇气,要敢于反抗一切不容世间的力量,更要敢于追求自己的梦想,是这样吗?"
"不错。"林久点了点头,这些话的确是他说的,自从看了太子对皇甫千贺有些害怕的样子,他就一直在教导太子要敢于挺直腰板,敢于对抗皇甫千贺,皇宫里德阴谋诡计太多,林久不懂,却会有人去教太子。
林久只需要做好他能做的就可以了。
"我明白了。"太子露出恍然大悟的样子,一双眼睛闪着亮光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林久有些奇怪,太子明白什么了?
很快,林久就知道太子明白什么了,这隔三差五的,太子就变着法的跑去找灭天问东问西,有时候也会借由林久去找那大魔头,往往让人防不胜防。
林久苦笑,太子果然聪明,这一会儿的功夫就将他教授的学问应用到了生活里。
近些日子来灭天时常会在白天寻林久,以往太子不必抬头来找林久学习,这几天却跑的比谁都勤快,若是见了灭天和林久在一起,太子总会很自觉的跑过来,尽管有时候那大魔头根本不会理会这中天国的太子。
可是太子却不介意,就算是眼巴巴的望着灭天也行。
"你就不能将那人避之门外吗?"这些天总能遇到那烦人的太子,灭天显得有些不是很开心,林久怎么每次都让太子进来。
"这里是人家的皇宫,哪里有客人把主人关在外边儿的,再说了,太子不过是个情窦初开的孩子而已,我们过些日子也就离开了。"林久倒不怎么放在心上,他十二岁的时候还喜欢过他英语老师呢,后来想想也就是觉得老师像母亲一样温柔慈爱,那时的感情里并未掺杂成人的复杂。
太子也是这般吧,对灭天的专注里掺杂了几分父亲的威严与高大,现实里的中天国皇帝完全不能满足太子心中对父亲形象的强大幻想。
一开始或许林久还有些担心,后来仔细看了下,也就觉得没什么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太子终究会长大。
当多年以后回忆这段青涩的时光时,大概也只会抱以叹息的苦笑而已。
灭天沉默了片刻,点头道:"算一算,应该只差十五天了。"
"什么十五天,我们十五天以后离开中天国吗?"听灭天突然的话,林久有些讶异的说道,"这么快离开,是要去哪里呢?"
"不过是有事情需要回北国一趟,到时候若是你想回来,我们还可以再回来。"颌首莞尔,灭天轻巧的带过了这个话题。
林久一下子想了起来,拍手笑道:"我记起来了,你说过到时候会给我一个礼物,那礼物是在北国是不是?臭魔头,都这个时候了还玩神秘,稍微告诉我一下啊,那礼物是什么样的?"
林久兴致勃勃了起来,缠着灭天问东问西,可是大魔头的口风却紧的很,无论如何都不告诉林久一个字,惹的林久是心里万分好奇,奇痒难耐,十分难受。
"大师兄,你就跟我讲讲这礼物是什么类型的都不可以吗?"林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几步走到了灭天身后保住了魔的肩膀,带了几分撒娇,"我帮你揉揉肩还不成吗?"
受不了林久这柔情攻势,灭天一把抓住林久的双手放在胸前,沉声笑道:"就只是揉揉肩,就想让我告诉你吗?"
"去——告诉你,我林久可是贤门掌门,帮你这个大魔头揉肩就不错了,你还想让我卖身不成?我可不是那么容易屈服的男人。"轻笑几声,林久闹了几下之后保持着从后面趴在灭天背上的姿势,轻声叹道,"灭天,身体真的没事吗?"
灭天轻轻拍了拍林久的手,微笑着安慰道:"你还不相信我吗?短时间之内我不会再出什么问题。"
"短时间之内是有多短?"林久问道。
"三年。"灭天轻抚着男人的手,这几天以来灭天已经顺利压制住了体内乱窜的魔气,若非遇到什么意外的话短时间内是不会再发生前不久在贤门里的入魔事件,三年的时间,已经足够灭天去慢慢调解他体内的真气。
林久点了点头,心里稍微舒服了一些,记得华胥和业火红莲去了东部,也不知道那两个人是否有所收获。
如今的灭天拥有前世的记忆,应该是记得前世遗留在东部的莲叶,可是华胥却千叮万嘱让他不要将此事告诉灭天,林久心里疑惑,生怕华胥他们背地里又去寻找对付灭天的方法,在多次求证华胥和业火得到了这两个人的发誓之后,林久才放下心来。
可是华胥他们为什么不让他将此事告诉灭天呢?
林久心里微微一叹,或许华胥他们也有自己的理由吧。
"你的小学生又来了。"话语里带了一丝不耐烦,灭天提醒了一下某个为人师的男人。
林久立马从灭天背上跳起来,一副正人模样的坐回了他原来的位子上,瞥见了灭天的偷笑,男人狠狠瞪了眼那大魔头。
这个时候,不出灭天所料,林久的学生太子殿下又来了,一如既往的来到林久与灭天面前低头问候,再抬起头用一双明亮的眼睛望向了依旧冷冰冰的灭天,不,今天的灭天竟然没有冷冰冰的,而是……笑容可掬?
林久顿时感到心头一颤,这大魔头该不会要做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吧,该不会是实在忍受不了太子的纠缠想要一刀劈了太子吧?
"学生见过老师,圣者。"
见灭天今日似乎心情不错,太子心头一喜,忙问道:"圣者今日可是遇了什么好事情,看起来心情颇佳,不知可否说与老师与学生听一听?"
灭天笑笑:"太子,你可知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呢?"
林久狐疑的看了眼灭天,着大魔头想做什么?
"自然是知道的。"太子刚刚要回答的时候,灭天又打断了太子。
"那我问你,你对林掌门是喜欢还是爱?"灭天问道。
"学生喜欢老师的教学,轻松特别。"太子答道。
"那我呢?"灭天站了起来,朝太子伸出手去,太子微微一愣,而后立刻伸手握住了灭天的手,灭天的手略显冰凉,握在手中却十分的让人舒心,面对这前几天冷淡男人突然的亲切,太子面上是止不住的淡淡激动。
瞥了眼两个人牵着的手,林久越发迷惑了,灭天带着太子来到了书桌前,魔回头给了林久一个安心的眼神,林久可是一点也安心不下来。
"圣……圣者……"身体一下子碰到书桌,太子若是再往后退就得倒在书桌上去了,太子心里有些激动,也有些未知的惶恐,整个人目不转睛的望着灭天,好似被这魔深邃的双眼给深深吸了进去一般,失了魂魄。
"怎么了,你不是喜欢我吗?"笑得淡然,灭天轻轻将太子给推倒在了书桌上,这样子看起来怎么那么像是要……
林久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差点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臭魔头是要做啥,当着他这个正夫的面猥亵未成年不成?!
"喜欢,很喜欢……"太子支支吾吾的说道,好似被吓到了,也好像是一时惊慌失措不知道该怎么办,有些期待,又有一些惶恐。
"呵呵,你喜欢我,那愿意为我做任何事情吗?"魔微微倾身,依然居高临下的望着躺在了书桌上的太子,修长的手指头不带任何情色意味的挑起了太子的下颚。
林久顿时感到一阵头晕,完了完了,臭魔头这个家伙是在诱惑小孩子不成,只是……这些动作灭天平时不是只有对他才这样的吗?
灭天若是敢当着他的面玩爬墙,那他明天就去结婚!
"愿意,我愿意!"太子脱口而出的说道。
灭天微微偏头朝林久笑了笑,那意思就是让林久好好在旁边看戏不要插手,后者颇为无奈的坐在椅子上看着自己的爱人和学生在自己面前玩"游戏"。
"那就是……怎么样都可以了?"灭天微微一笑,一如既往的冷漠而不含一丝感情,这笑容甚至都让林久看的有些心抖。
下一刻,真正让林久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灭天竟然一把撕碎了太子的衣服,不含任何感情,甚至带着几分残酷戏谑与羞辱的动作让林久呆在了原地,更让太子也呆住了,眼睁睁的望着灭天像撕扯破布似的几乎将太子给扒了个光。
没有意想中的温柔,太子只看到了灭天的冷酷和无情,如同一把利刃割碎了他的梦。
"你……你做什么,不要!不要这样对我……呜呜呜……"直到最后灭天拿起书桌上的笔毫不留情的下手时,太子才猛地晃过神来,一下子就被灭天的一系列动作给吓的哭了起来。
"让你明白,什么人可以去爱,什么人不可以去爱,什么事情可以去做,什么事情不能够去做,甚至连想都不行。"灭天随手放开了惊慌失措的太子,也不看那孩子一眼,而后走到了呆若木鸡的林久面前,伸手轻轻捏了捏林久的下颚,那眼神好像是对林久说——麻烦解决了。
惊慌失措的太子忙不迭的从书桌旁爬了下来,对灭天避之不及的样子与先前实在是相差太大,林久忙过去脱下外衣披在太子身上,回头埋怨的看了眼灭天,后者却依然是那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林久一声叹息,这下子太子的童年阴影估计会十分深刻了。
从那天以后,太子一听到圣者这两个字就跑的比谁都要快,所谓幻想与现实,差距总是大大的。
在灭天的"教育"下,太子也直接从一个会幻想的男孩成长为了看透世间残酷的——大男孩……
多年之后,每当中天国的小皇帝回想当年时,都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第三十七章 灭天与林久的孩子
在中天国皇宫里待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林久也没听到任何华胥传来的消息,恐怕华胥他们还不会那么早回来,而此时也终于到了灭天口中所说的送"大礼物"的时候。
于是乎林久请了假,跟随着灭天离开了中天国,在离开北国的两个月后又一次回到了北国皇宫。
乘着黑龙,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很快跨越山河百川来到了北国皇宫,虽说林久对赤龙女心里有些怪怪的感觉,只是他却很想去看一看这个女人现在怎么样了,她肚子里的孩子有没有什么变化。
十月怀胎,两个月的时候可能还不大看的出来,只是前三个月的时候也是最为危险地时候。
林久想去看看,灭天却意外的阻止了林久。
"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礼物吗?"拦住了林久,灭天微笑着说道。
林久点了点头,说道:"自然记得,只是你又不给我看礼物是什么样子的。"
林久没有想到,灭天接下来的一句话竟然会是这样的,大大的出乎了林久的意料,更是大大的让林久惊诧不已。
"赤龙女马上就要生了,你一定很奇怪,为什么不过怀胎二月就会生产,是吗?"看出了林久的惊诧之情,灭天主动解释道,"难道你忘了吗,我们并不是普通的凡人,凡人的孩子需要孕育十月,九天神莲的孩子……却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你的孩子,不,应该说是你我的孩子,将会是第一个。"
灭天双手放在了林久肩膀上,后者还沉浸在无法立刻消化的惊诧之中,灭天刚刚说了什么?孩子马上就会出生,他和他的孩子?
怎么,他会有些听不懂?
林久直愣愣的望着灭天:"灭天,你刚刚说什么,你和我的孩子?是我听错了,还是你说错了?"林久的眼里怀着不确定的疑惑,疑惑里深藏着浓浓的喜悦。
"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大礼,赤龙女肚子里的孩子,是你和我的。"灭天微笑着望着林久顿时惊讶得捂住嘴巴的样子,魔伸手轻轻揉了揉男人的脸颊,柔声道:"我知道你很疑惑为何赤龙女肚子里的孩子会是你和我的,这些原因以后再告诉你,你只需要知道,今天你与我的孩子,会诞生在这世间。"
"他是这世间最独一无二的孩子,一出生就注定会得到这世间最大的宠爱,他拥有这天下的一切,他是你和我的孩子,他的体内流淌着的是你林久与我灭天的血液。"灭天一字一句的说着,林久捂着嘴巴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
如果灭天说的都是真的……
不,这个大魔头从来都不会骗他,那这个孩子真的就是他们的。
眼角蓦然泛起一丝泪光,喜极而泣的林久上前一步拥抱住了灭天,不断地喃喃自语道:"你没有骗我对不对?天呐,我要做爸爸了,我有孩子了,我们的孩子……这是我们的孩子……,灭天,我觉得——你这个礼物真的是快要让我吓死了!"
"你怎么能忍得了那么久才告诉我?!"林久紧紧抱着灭天,失声笑了起来。
"高兴吗?"已经很久没有看到这个男人如此高兴过,望着林久高兴得都有些语无伦次,灭天心里也荡起一股股爱意,只要林久高兴就好了。
伸手回抱住林久,灭天轻轻抚着林久的脊背。
林久突然跳了起来,有些手足无措的望着灭天:"孩子今天就要出生了,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快,我们快过去看看。"
拉着灭天,林久就迫不及待的想要立刻飞到赤龙女身边看一看他的孩子会是个什么样子的,他想要听到那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想要亲自抱一抱那孩子。
天啊,他以为孩子要八个月后才会出生,结果现在什么都没有准备,奶瓶,尿布,小孩子的衣裳,什么都没有……
灭天拉住被这突然的"大礼物"给砸得有些头晕的林久,说道:"别这么着急,孩子还没有这么快出生,在黎明与黑夜交替时分,孩子才会出生。"
代表着至善与幽冥的共同体,代表着黑夜与白昼的孩子,将于今日黎明黑夜交替之时诞生于这世间。
这个孩子的体内,流淌着的是属于他与林久的血液。
赤龙女生产在即,整个皇宫都被包裹得严实,皇帝是女人?皇帝要生孩子?这种消息只会被深深的隐藏下来,一切只能秘密进行。
当来到赤龙女的宫殿,看到严阵以待的太医与宫女,林久才真的确信他的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现如今他这个男人也帮不上什么忙,太医也不允许任何人进去。
林久坐立难安,眼巴巴的望着窗外的天空,当月亮即将落下而太阳升起时,他与灭天的孩子就会出生。
林久不知道为什么赤龙女肚子里的孩子会是灭天与他的,不过如果灭天那么讲了,就一定有灭天的道理,那孩子会是什么样子的呢,是像他多一些,还是会像灭天多一些,还是会像赤龙女?
现如今林久也没有一丝思考的余地去留给这些问题了,脑袋里空荡荡一片,只觉得每一份每一秒都是漫长的煎熬,原来做爸爸的感觉是这样的,幸福并焦急。
"孩子……孩子要生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林久立马从座椅上站了起来,想要进去,又被人给拦在了外面,林久想起来,这个时候灭天已经在里面了,那大魔头不让他进去,却自己一个人进去了。
……
……
屋子里,几个准备替皇帝接生的太医战战兢兢的站在一旁动也不动,耳边回荡着赤龙女痛苦的哀嚎。
一袭白衣的灭天站在宽大的床榻旁,静静的望着躺在床上的赤龙女,后者脸色苍白,头发凌乱,捂着自己的肚子不断的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嚎声,然而那脸上却是浮现出兴奋与喜悦的表情。
"呵呵……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不停地喃喃自语,赤龙女艰难的抬头望向了灭天,后者对上了她的眼,微微露出一丝微笑。
"我在想,应该替这孩子取什么名字比较好。"灭天弯下腰伸手抚上了赤龙女隆起的肚子,隔着衣物与肚皮,灭天明显的感觉到了赤龙女肚子里那迫不及待想要来到这个世间孩子的动作。
当灭天一碰到那孩子,孩子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仿佛是嗅到了让他熟悉的气息一般乖巧。
"真是个乖孩子。"微笑着称赞了一句,灭天收回了放在赤龙女肚子上的手,不再去看赤龙女一眼。
伸出右手,灭天淡淡说道:"将刀拿来。"
旁边立刻有人将一把锋利而冒着寒气的刀递到了灭天手上,不知是哪个太医出声说了句:"不能用刀啊,皇上……皇上会没命的!"
"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吧。"灭天只是说道。
下一刻,这屋子里多余的宫女与太医就都永远的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你……要杀我?呵呵,来吧,只要……只要这孩子能出生!"赤龙女无力的躺在床榻上,此时的她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虚弱马上就能杀了她,就算不用灭天动手,她也会死去。
为了这个孩子,不管什么都是值得的。
"别忘了……让他成……成为这世界的王……"赤龙女喃喃笑了起来,下一刻,这笑容永远的定格在了这个女人的脸上。
银光一闪,刀起刀落之间,那鲜血溅到了男人雪白的衣裳上。
"哐当——"一声,刀子落在了地上,灭天弯腰将一个发出"咯咯咯"笑声的胖小子抱在了怀里,回过头最后看了一样已经断了气的赤龙女。
以凡胎孕育神莲之子,就算灭天不划开这女人的肚子,赤龙女也活不下来了,让这个女人在虚无的美梦里永远的逝去,或许比告诉赤龙女真相来得好。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魔的仁慈?
"愚蠢。"丢下一句话,灭天抱着孩子朝外走去,门外的那男人只怕早已经等不及了。
"咯咯咯……"躺在灭天怀里的孩子好似是赞同他父亲一般笑了起来,一出生就是笑着出来的小恶魔,模样长得与林久一般漂亮,这性子,只怕是要像灭天了。
这样,也挺好的。
第三十八章 小小碍事第三者
在林久漫长而焦急的等待之中,那道紧紧关闭而传不出一丝声音的大门终于从里面打开了,已经换了一袭黑袍的银发男子缓缓走了出来,怀里抱着一个小小的团子,白嫩嫩肉呼呼的小手抓着灭天的银发玩得不亦乐乎。
"这孩子和你长得一样好看。"灭天微笑着看向了那早已经等的心都快焦了的男人。
"让我抱一抱……"林久快步迎了上去,大概是看到了孩子太过于高兴,林久都没觉察到灭天进去与出来时穿的衣服颜色都不一样了。
"咿呀!"胖乎乎的小娃儿眨巴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一看到林久走过来就激动的喊了起来,双手也放开了灭天的头发,朝着林久挥舞了起来,好似都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被来人拥抱在怀里。
这可爱的模样顿时让林久心都融化了,小心翼翼的从灭天怀里抱过软乎乎的小团子,林久笑得嘴巴都快要扯到了耳根子。
以前都是说刚出生的孩子又小又丑跟猴子似的,他这孩子却生的如此漂亮,身上干干净净白白嫩嫩,一双眼睛乌黑明亮得像两颗水汪汪的黑葡萄,柔软的黑发浓密而富有光泽,胖乎乎的好似一个团子。
小团子此时正睁着一双眼睛笑眯眯的望着林久,小嘴巴一张一合的依依呀呀的说着大人听不懂的话。
林久低下头轻轻在小团子额头上亲了一下,小团子顿时高兴得手舞足蹈,小手抓住了林久搭在肩膀上的长发玩弄了起来。
"孩子会不会着凉?"林久抱着怀里的孩子,都已经不想把孩子给放下来了,血浓于水的感情在冥冥之中已经深深牵扯住了林久这个人,从来都不知道,一个新生命的诞生竟然会让他内心有一种说不出的幸福,感动与满足。
"我们的孩子没有那么娇弱。"灭天走上去一手揽住了林久的肩膀,一手轻轻揉了揉小团子的小肚子。
或许在这个时候,这平日里过于淡漠的魔,也感受到了与林久同一般的感情,除了温馨之外,还有更多属于他们的喜悦。
这就是他与林久的孩子,融汇了他们两个人的血液与气息,与生生世世不曾改变的爱。
"这孩子真可爱,真不敢相信我林久居然有儿子了。"林久呆愣愣的望着孩子,整个人都已经被突然而来的新生命给冲晕了脑袋。
"赤龙女呢,她还好吗?"稍微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激动,林久回头对灭天问道。
不管赤龙女出于何种原因生下这个孩子,那女儿终究也为这个孩子有过付出,林久难免还是会关心一下赤龙女此时是否安全与健康,人之常情。
灭天笑了笑,面不改色的说道:"她很好,只是身体有些虚弱需要休息,若你关心她,可以过几天再过来看她。"
林久点了点头,看了眼怀里的孩子,对灭天说道:"我知道从一个母亲身边夺走一个孩子是很残忍的事情,只是我却不想让我们的孩子留在赤龙女身边,不想让这孩子沾染太多大人的利益纷争。"
天底下的父母都是为孩子着想的?
一些是,一些却不是,林久在上辈子的时候见过了太多抛弃子女,或者是不将孩子当回事的父母。
从小生长在孤儿院的他很明白,应该如何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不需要太多的物质,不需要特别的教育,只要让孩子在充满爱的环境里开开心心的长大就可以了。
林久不想让他与灭天的孩子成为什么北国的王,亦或是天下的王,这孩子将来想要做什么就由他去做就可以了。
"赤龙女也会同意的,她想要的并不是真的是一个她自己的孩子。"灭天说道。
就算赤龙女不同意也不会怎么样,因为那个女人已经不在了,亦或者可以这样说,从今以后北国的赤龙女将会换人。
痴心妄想的结果,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有一些无法见光的事情,灭天并不想让林久知道,这样就可以了,让他这个习惯了生活在黑暗中的魔去遮挡黑暗,不让那个习惯沐浴在阳光下的男人去沾染丝毫。
……
……
过了几天,林久就听说赤龙女已经能够下床行走了,不管如何,林久在离开之前都要与赤龙女至少打声招呼,灭天带着林久与孩子一同去见一见这个女人。
当林久看到赤龙女的时候,这女子已经化成了男人的模样,身着黄袍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面上仍然有一丝虚弱,那一份居高临下的姿态却并未改变。
这一瞬间,林久没有从赤龙女身上看到一个属于母亲的温柔,只有一个王者的冷傲。
林久原以为作为生母的赤龙女可能会想看一看孩子,只是女子却拒绝了,甚至都不愿意让孩子接近她,林久觉得有些奇怪,心里在有些不舒服的时候也释然了,既然赤龙女都不想抱抱孩子,那孩子由他抱着也挺好。
"林公子,希望你能记住,这孩子的身上流淌着的是北国的血液。"
这是赤龙女最后与林久说的话,林久并未放在心上,这话听起来更像是一种威胁,不管孩子身上流淌着的是谁的血液,孩子有决定自己未来的权利,而不仅仅是赤龙女野心的延伸品。
不是很愉快的简短谈话很快结束,灭天让林久先带着孩子先一步离开,他有一些话与赤龙女交谈。
待林久离开房间之后,灭天望了眼坐在房间里的"赤龙女"。
"从今以后,你就是赤龙女,是北国的皇帝。"
"赤龙女"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应道:"朕……知道了。"
屋外,林久抱着怀里的小团子来回踱步。
"小肉团子,叫声爸爸。"既然赤龙女都没有一点将孩子留下来的意思,林久心里那么一点点的负罪感也没了。
"咿呀——"刚刚出生的小孩子哪里就会说话了,小团子依依呀呀喊了几声之后两只小手就抓着林久的胸口擦了擦,半张的小嘴巴里稀里哗啦的开始流起了口水,吧唧一口就咬上了林久的胸口。
"小家伙饿了啊?乖,爸爸这就拿奶瓶去,不要咬了,爸爸没有奶奶给你喝啊。"胸口的衣服都被小团子的口水给淋了个遍,林久一手抱着紧咬他衣服的奶娃子,一手就赶紧摸索乾坤袋里的奶瓶。
这孩子也很特别,林久特别给小团子找了好几个奶妈,可是小团子却一点都不喜欢,后来还是灭天让人装了清晨的花露,这小团子才喝了下去。
林久不禁感慨,神莲的娃就是与众不同,不喝奶奶,却喜欢喝花露。
不过小团子除了喜欢喝花露以外,更喜欢咬人,尤其是洗澡的时候,上一次林久抱着小团子洗刷刷,这小团子竟然转过头一口就咬上了林久的胸前,实在是让林久哭笑不得,这娃娃虽然是喝花露的,可是孩子的习性也一样不少。
"臭小子,这里可不是你能碰的。"灭天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见了咬着林久衣服的小团子,毫不客气的拉开了口水满脸的小团子,林久也趁机将奶嘴给小团子塞上。
"唔唔——"有些不悦的瞪着他另一个父亲,小团子一边死命吸着奶瓶,一边小脚一蹬,翻个身就窝进了林久的怀里,闭上眼睛开始修炼睡眠喝花露的无敌神功。
"衣服都被小家伙的口水给弄脏了,陪我回去换一下衣服吧。"林久无奈一笑,抱着貌似已经睡着了还在咕噜咕噜喝花露的小团子与灭天一同回到了房间。
回到了房间,林久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放在了婴儿床里,身后的魔自后面抱住了林久,双手绕至林久的胸口替男人解开了衣襟,顺势往衣服内就滑了进去。
些许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是一阵阵的酥麻,林久按住了灭天略有些放肆的手掌,而后转过身轻轻在魔的唇上落下一吻,低声道:"别,孩子正睡着呢……"双后推却着面前的魔,似拒还迎之间,是没有办法坚决推开的情意绵绵。
"他睡着了……"低浅的声音落在了林久耳中,是魔赤裸裸的暗示。
灭天的双手拉扯着衣服向下一滑,林久整个脊背都裸露在了空气里,情与欲似花火般一触即燃,互相拥抱着的两个人跌跌撞撞的倒向了一旁的床榻。
飘落的衣带,散开的长发,躺在床榻上的男人不知不觉的张开双腿勾住了处于他上方魔的腰,双手紧紧抱着灭天结实而宽阔的背脊,当那魔低头咬住了刚刚小团子咬过的地方时,林久禁不住轻叹一声抓紧了魔的脊背。
"灭……灭天……"林久不敢喊出声来,有些怕惊醒了房间里那熟睡的小人儿,干脆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魔亲吻着男人的身体,修长的手指划过林久的腰侧,惊得后者顿时浑身颤抖了起来。
"去哪儿?"怀里的男人突然间想要逃跑,灭天抓住了想要爬开的林久。
"沐浴啊……"林久拉扯着灭天往床上跌去。
简短的几句谈话,于是乎两个彼此缠绵的人又一路互相拥抱着,跌跌撞撞的从床上翻滚了下来,林久趁机躲开了灭天的拥抱,带了一些挑逗的朝浴池方向跑了去,略显凌乱的衣服已经遮不住男人的身体。
魔轻笑一声,寻着林久的踪迹追了去,伸手一拉抓住了林久的衣服,后者止不住往前走的动作,那衣服顿时就落在了地上,某个男人的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里衣,松松垮垮的披挂在身上。
魔的眼神似乎深邃了那么几分,林久已经快跑到了浴池边,视线却突然绕过向他扑过来的灭天定在了某一个婴儿床上。
"等……等等!孩子,孩子在看!"一下子被灭天抱在了怀里,林久惊得"花容失色","快,快放开!"
"没事。"灭天随手就扯掉了林久身后最后一件衣服往后一丢,恰恰好就盖住了婴儿床,也阻挡了某个小团子的视线。
灭天随后就抱着林久一同倒入了浴池里,大人有大人要做的事情,小孩子就该睡觉。
"咿呀咿呀咿呀……"断断续续的不满从婴儿床里传了出来,小团子怎么弄都弄不掉盖在他脑袋上的衣服。
小团子似乎很不满他这个爸爸不让他看好看的事情。
可以预见,在将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小团子都会遭遇这种"非人"的待遇。
第三十九章 父之过
明日大概就会回到中天国,夜间的时候,林久躺在灭天的怀里与魔小声聊着,不外乎是成了奶爸之后就应该给孩子取名字了。
要给小团子取个什么名字呢?
"姓林吧。"灭天轻轻抚着男人的背,他本来就没有什么特别的姓,还不如让孩子跟着林久姓。
"林……好啊……姓林……"呢喃之间,这男人就已经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灭天低头看了眼已经睡着了的林久,嘴角浮出一丝温暖的笑意,这几天以来林久都表现得太过精力充沛了,天天都抱着那孩子不放,大概也有些累了吧。
不过可以预见的是,只要明天一醒过来,林久就又会变得再一次精力充沛。
这般的生活,温暖而充实的让灭天有些头晕,他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一个孩子的出生会给他们两个人带来更多的不同的不一样的感觉。
昨日的纷扰,昨日的爱恨情仇都已经如过眼云烟一般消散在了过去,而此时在灭天眼前的,是在他怀里熟睡的爱人,是那一个闹累了已经仰躺在婴儿床里流着口水的小团子,绵长的呼吸,温暖的气息,缠缠绵绵的包裹着他。
竟然会……如此的让人感到慵懒而充实。
他想要给林久,给他们的孩子一个安定的生活,再也没有爱恨情仇,再也没有刀光剑影,再也没有利益纷争。
什么天下,什么战火,此时都已经无法再吸引灭天一丝一毫。
他什么都不想去管了,他也什么都不想去要了,魔的执念,只应该用在他所爱的人与事身上,在这一个安静的夜里,灭天已经果断的下了决心。
待与林久回到中天国之后,他将会妥善安排好一切,再然后,他兴许会带着林久回到曾经的幽谷,亦或者是任何一个林久想要去的地方,就如同他们许久之前曾经许下的诺言,逍遥快活一生一世,莫管他人。
灭天微微颌首在林久额上印上一吻,喃喃道:"我们的孩子,就叫林闲吧,名字虽然普通了些,但我想,你最希望的还是我们的孩子是个普通人,做个闲人,平安淡泊的过完一生,那是最好的。"
"林闲,字安之……"
……
……
"安之,喜欢爸爸替你取的这个名字吗?"
"咿呀!咿呀!咿呀——"
徐徐清风拂面而来,九天之上,黑龙翱翔天地之间,头一次站这么高,头一次骑在黑龙身上的小团子根本就没有去听林久的话,倒是十分兴奋的在林久的扶持下在黑龙身上跳来跳去,恨不得立刻就骑着黑龙再飞高一些。
"臭小子,你爹爹在跟你讲话。"灭天回过头一个拳头就轻轻地敲在了小团子脑袋上,小团子有两个爸爸,为了好做区分,灭天擅自给自给他与林久做了区分,改让小团子称呼林久为"爹爹",称呼灭天为"爸爸"。
"咿呀……"被揍了一拳的小团子愤怒的抬起小脚就要朝他老爸踹过去,只可惜小脚太短,还不够碰到灭天的衣角的。
"臭小子,想跟你爸爸斗吗?再过个三千年就差不多了,看,你现在才这么大一点。"作为爸爸的灭天十分"和蔼可亲"的伸手揉了揉小团子的小脑袋,可惜小团子的双手双脚都太短,根本就够不着灭天的一丝衣角。
林久无奈的抱着"活蹦乱跳"的儿子,望着这对玩得开心的父子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应该哭了,只是,林久还没见过灭天也有这样的一面,心里时常觉得十分高兴,他原来害怕灭天不喜欢小孩子。
灭天自然是不喜欢小孩子的,前提是那小孩子不是他和林久的。
灭天总是喜欢去逗林闲,小团子每一次都气的依依呀呀的直叫,就像现在一样,被灭天逗的没法儿了,就干脆"呜哇"一声哭起来,转过身就朝林久伸出双手,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着实是……装出来的。
林久头痛,他怎么生了个妖孽似的娃噢,这性格比起他那个爸爸来有过之而无不及。
"好了,好了,安之不哭,爹爹替你教训爸爸,晚上不让爸爸睡觉,好不好?"林久抱着小团子安慰了起来,小团子轻轻在林久怀里蹭了蹭,一副悲情的模样指着灭天,依依呀呀的哼着,好像是让林久替他教训灭天。
一脸洋洋得意的小团子转过头脑袋就朝他爸爸吐了下舌头,比了个鬼脸。
"小家伙。"灭天无奈一笑,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概就是这般了。
如果林久是灭天的克星,那这小团子大概就是林久的小克星了。
"这小子非得让你给宠上了天。"灭天坐了下来对林久说道,而后伸手轻轻拍了拍小团子的小屁股,后者立马又瞪了眼灭天,小嘴巴嘟了起来。
"臭小子,不要乱亲,你爹爹是你能乱亲乱啃的吗?"说完,灭天就把自己的手指伸了过去,"要啃就啃这个。"
"呸呸——"小团子有模有样的朝着灭天的手指吐起了口水,望着灭天一脸无奈的样子,林久顿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对父子的感情可真是好啊。
……
……
"这次回到中天国,皇甫千贺等人的事情你不必担心,该处理的事情我会处理。"
回到了中天国之后,灭天就给了林久这样的保证,当灭天对他说了这些话之后,林久就明白了灭天的意思,这个大魔头是真的准备抛掉一切外界的纷扰与他离开红尘,如同当年所说的那般,浪迹天涯,逍遥一世。
终于还是让林久等到了这一天,不是吗?
他以前所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只要他爱着这个魔,只要灭天爱着他,他们终究会走到一起,不管他们之间的河流有多宽,不管横在他们之间的山有多高,只要他们心里都装着彼此,终究会走到这一步。
"嗯。"林久所能做的,就是等待着灭天带他离开中天国的那一天,那一天,或许并不会来的太晚。
回到了中天国,林久依然是继续担任太子的老师,只是在平日里给太子讲课的时候也会带上小团子。
太子一开始也挺高兴能看到这么可爱的一个小宝宝,不过没过多久,太子却有些怕这个还没出生多久的小东西。
就像是第一天林久带着林闲给太子看,太子满心欢喜的抱了抱可爱的小团子,小团子笑嘻嘻的就将小爪子摸上了太子的小脸蛋,而后当着林久的面用小爪子摸了太子的……胸。
或许这还不算是什么,直到有一次小团子竟然学着他爸爸要对太子做他爸爸对他爹爹做的那些事情……
"林先生,外面有人找您,说是您的故人。"这一天,林久正在给太子讲课,小团子坐在林久让人造的婴儿车里吸着奶嘴,一双大眼睛看了看一旁的毛笔,又看了看正低着头看书的太子。
"故人?你可知道他们叫什么名字?"林久问道。
"一男一女,女的自称火舞,男的叫阿牛。"宫女回道。
"火舞和阿牛?"一听这两个人的名字,林久立刻站了起来,回头对太子说道,"殿下,我出去看一看我两位故人,一会儿就回来。"
林久瞥了眼他的小东西,小团子故作天真的继续拼命吸奶嘴,林久心想,就出去这么一会儿,小东西应该不会惹麻烦才是,于是林久就与宫女一同出去了。
不是小东西会不会出事,而是小东西会不会惹麻烦……
林久深深的明白他这儿子的性格里,有着和灭天一样的肆无忌惮与胡作非为,娃娃虽然小,可毕竟不是平凡人,小小年纪就已经快学会走路了,这不算,小东西还拥有一些常人无法拥有的能力。
例如能让人无法动弹的能力,这也是太子差点悲剧的根源所在,当林久离开之后,小团子就一脸天真无邪的叼着奶嘴望向了太子……
然后待林久再次回来的时候,林久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自己的娃正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毛笔,某个可怜的太子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烧成了灰且无法动弹,眼睁睁看着小团子要对自己"行凶"。
"安之!你跟谁学的!"
在太子差一点失掉"贞操"的时候,不过去了外面一会的林久即逝发现了他这个拿着笔叫要对太子行凶的娃。
"爸爸……爹爹……"小团子终于学会讲话了,可是林久却有一种崩溃的感觉,天啊,这个小家伙平时都学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第四十章 来者不善
知道自己犯了错,惹了爹爹不高兴,小团子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可怜兮兮的望着林久,奶声奶气的吐着不清楚的话:"爹……爹……"
林久一肚子的气顿时都泄了,这小团子年纪小小就开始犯罪,说到底还不是他和灭天教导无方,也不知道小团子平日里都看到了些什么,尽学些不好的东西。
只是可怜的太子,被一对父子先后"欺负"一回,吓的太子殿下死活都不肯再来林久这边了……
有其父必有其子,这句话是这么说的吧?
林久叹气,小团子长大以后可别又是一个大魔头,都不知道要为祸多少人了。
受惊的太子哭哭啼啼的跑了,林久含着十二分歉意望着泪奔而走的太子离开,低头又瞪了眼怀里装无辜的小团子:"安之,你再这样爹爹就要揍你屁股了。"
"爸爸……"一听林久要揍自己,小团子立马摆出一副可怜没人要的模样,水汪汪的眼睛马上就要流泪似的。
一听小团子喊了爸爸,林久一下子又无力,将小团子搂在怀里轻轻拍了拍背,安慰道:"乖,爸爸有事出去了,过几天就回来了,安之想爸爸了是吗?爹爹也想爸爸了,只要等爸爸回来了,我们就可以离开中天国,带着安之去到处玩了。"
"奶奶……饿……"小团子又流起了口水。
"爹爹没奶奶——"
"爸爸,爹爹,奶奶……"含着手指,小团子开始自言自语了越来。
这小团子到底在说些什么?林久都有些搞不清了,不过这娃才这么大一点儿都会讲话了,他和灭天的娃果然是与众不同的。
大凡做父母的,哪个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聪明伶俐又与众不同,小团子虽然平日里闯祸不少,可林久心里却始终是抑制不住的自豪与开心,更会有事没事儿的就抓住时机向别人展示他家娃的聪明,就像这个时候。
"安之,叫阿姨和叔叔。"
大厅里,林久抱着小团子坐在椅子上,小团子含着手指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望着坐在他和他爹爹对面的一男一女。
男的魁梧高大好似头牛,女的身着火红的衣裳还没有他爹爹的十分之一好看,小团子什么反应都没有,显得有几分他爸爸似的淡漠,根本理都不理面前的两个大人。
"林大哥,这是你的孩子吗?好可爱啊,生的跟你一样漂亮。"火舞想要去抱一抱小团子,小团子一脸嫌弃的朝着火舞就要吐口水。
"安之!"林久忙捂住小团子的嘴巴。
"哈哈,这小东西还挺有个性。"阿牛憨憨的笑了起来。
小团子瞥了眼声音吵吵的阿牛,转过身就靠在了林久的怀里一副不想搭理你们的冷漠样子,林久暗暗汗颜,小团子的性格和那个大魔头是越来越像了。
"你们不要管他,安之还小,什么都不懂。"意外的看到火舞与阿牛,林久关切的问道,"火舞姑娘,阿牛,听说你们已经在皇甫帝国住下了,生活的还好吗?若是有什么困难,请一定要说出来。"
火舞与阿牛他们被迫背井离乡,这都是大魔头和他造成的,林久心里始终怀着愧疚之情,他甚至都不敢告诉火舞和阿牛小团子是他和灭天的孩子,更不敢让这两个曾经救过他的朋友知道他如今是与灭天在一起的。
如今林久能做的,也只有尽力弥补这些朋友了。
火舞与阿牛对视一眼,笑着说道:"林大哥,我们生活的很好,皇甫帝国可比沙漠好多了,上次拿了你给的玉佩去到皇甫帝国,皇甫帝国的皇帝立马就给了我们房子和一些钱,现在我们二人在做些小生意,这次偶然听到林大哥竟然成了贤门的掌门,就想过来看一看是不是真的是你,没想到还真的是林大哥你。"
"当初我们虽然逃了出来,却很担心林大哥的安危,能够看到林大哥安然无恙,我们也放心了,林大哥,你当初是怎么从那可怕的大魔头手里逃出来的?"火舞关心的问道。
林久略微一笑,心中却难受不已,没有办法告诉火舞等人真相,只能扯了个谎,说道:"当初我曾经向望月山求救,后来是望月山上的仙侠救了我。"
生怕火舞他们继续问下去,林久很快转移了话题:"难得见面,火舞,阿牛,不如今日就留下来一同用饭吧,正好也可以向我讲一讲你们这些日子以来的生活。"
火舞突然羞涩的低下了头,一旁的阿牛嘿嘿笑道:"林大哥,我……我和火舞已经成亲了,火舞,你也生一个像林大哥家孩子这么俊俏的娃吧!"
"去你的,死大牛,谁要给你生孩子了!"火舞脸一热,一拳就砸在了阿牛身上,后者揉着肩膀傻里傻气的笑了越来。
林久在一旁看着这对幸福的小夫妻,也不由跟着笑了越来,逝者已矣,只要活着的人能够幸福就好了……
林久没有办法让曾经逝去的人都活过来,只能用心去改变一个大魔头,只愿将来再也没有杀戮与分享,只愿天下有情人都终成眷属。
"林大哥,我们这才多久没见,你怎么就有了个孩子,当初见面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还没成婚呢。"望着林久怀里可爱的小团子,火舞好奇的问道。
林久望着怀里的小团子,眼神不自觉的流露出浓浓的幸福与满足,叹道:"这是一个人带给我的惊喜大礼物……"
火舞眼里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疑惑,阿牛在旁边大声笑道:"哈哈,林大哥都已经有爱人有孩子了,这天底下不知道有多少姑娘要伤心了。"
林久笑出声来,并未多言。
……
……
晚饭的时候,林久和火舞与阿牛一同用饭,这些天以来都是林久和小团子两个人,吃的也都比较简单,今天来了客人,林久也忙着张罗了越来。
"林大哥,让我们也帮帮忙吧,就这么闲着老感觉怪怪的。"见林久要忙着去准备饭菜,火舞也卷起了袖子要帮忙。
阿牛在一旁唱起了反调,笑呵呵的说道:"别别,你煮的饭菜那是人吃的吗?也只有俺这头大牛能吃进去!"
"死阿牛!"
林久笑道:"火舞姑娘,阿牛,你们可是也有事情要做的。"
"安之,不可以捣乱,知道没?"轻轻捏了捏小团子的脸蛋,林久将怀里的小团子放在了玩具车里。
"火舞姑娘,阿牛,就麻烦你们暂时照看一下这孩子了。"林久说道,"这孩子有些调皮,我一会儿就回来了。"
"没事的,林大哥放心好了,我们会照顾好安之的。"火舞笑着说道,偏头朝小团子招了招手,"安之,你说是不是?"
小团子只是眼巴巴的望着林久离开,看都不看火舞和阿牛一眼。
爹爹走开了,小团子无聊的坐在玩具车里滑来滑去,林久特意给小团子弄了不少新奇玩具,像是现在的玩具车,四周是小轮子,蹭是可以让小团子两脚着地的柔软束缚带,小团子就可以坐在小车里学走路。
"阿牛,这孩子真的不是林大哥的孩子吗?可是……可是和林大哥长得那么像,怎么可能会不是林大哥的孩子呢?"
"火舞,事到如今,我们又能怎么办?不管这孩子是林大哥的还是那大魔头的,我们……我们也有自己的孩子啊!"
"林大哥回来以后若是看到孩子不见了……"
"火舞,我知道你不想对不起林大哥,可是现在都走到了这一步,我们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想一想,我们刚出生的虎头还在那些恶人手里,若是我们不带这孩子回去,虎头……虎头可就……哎,你难道忘记了,林大哥虽然救了我们,可说到底,那大魔头也是他引来的,如今他更是与那大魔头在一起!"
小团子只觉得旁边的两个大人实在是吵得很,他好想让这两个大人闭嘴,可是爹爹刚才说了让他乖乖的,他刚刚已经惹爹爹不高兴了,他现在要乖乖的,不能惹爹爹生气。
"孩子,对不起了。"
耳边响起难听的声音,小团子眨巴着大眼睛仰起头,就看到大牛似的男人手里拿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金色链条。
第四十一章 背叛
难得碰到朋友,林久今天下厨准备了一些小点心,戴着手套从烤炉里拿出了散发香味的西式小点心,林久将小点心装进盘子里,脱掉手上的手套,端着盘子正要往饭厅的方向走的时候,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故人。
"林久……"看到了林久,故人很快就两二步走了林久身边,伸手就拉住了林久的手臂,脸上露出几分惊慌的神色来,"没事吧?"
林久一头雾水,望着这突如其来的故友,疑惑的问道:"皇上?怎么了,你这么慌张是出了什么事情吗,怎么突然来到了这里。"
本应该在千里之外皇甫帝国的人却突然之间来到了面前,林久有一点被皇甫千年吓到。
"看来没事……没事就好。"皇甫千年如释重负的松了一口气,说着让林久听不懂的话。
林久回过身将放了小点心的盘子递给了身边的人,嘱咐下人将点心先送过去。
"什么没事就好,说的好像我会出什么事情一样,"林久笑了笑,他可是很久没有看到皇甫千年这般慌张的模样了,皇甫千年该不会是担心他,所以才从皇甫帝国专门跑过来的吧?林久顿时有些糊涂了。
"灭天是不是不在??"没有选择回答满头雾水林久的问题,皇甫千年问起了那个大魔头。
"是啊,他有一些事情出去了,可是我发誓,他这一次并不是去做什么坏事情,"怕皇甫千年误会了那男人,林久忙不迭的解释了越来,"待他回来之后,我就会和他一起归隐,这天下间的事情我们不会再过问,你们也不必担心了。"
皇甫千年看了眼林久,眼里似乎藏着一些浅浅的伤感,他摇了摇头,说道:"我这一次过来并不是为了和灭天打架,我……我担心你。"
都已经错过了那么多次,现如今已经无法再改变任何事情,皇甫千年相通了,也不想再如从前那般隐藏着他的诸多感情。
"谢谢。"林久只是笑道答道,有一些朋友之间的阻隔。
"是出了什么事情吗?"就算是担心他,也不必专门从皇甫帝国跑来中天国吧,林久好奇的问道。
"的确是出了一些事情,有人偷拿了我的束缚金链,"皇甫千年停顿了片刻,而后从怀里拿出了一块玉佩,"这玉佩,你还记得吗?"
皇甫千年时常在想,若是当年他将玉佩丢给林久的时候没有放弃的话,他们的今天会不会有所不同?只是后来他却想,或许并不会有任何不一样。
不是他的,就真的不是他的。
他与林久也不过是有缘无分而已了吧。
"记得,是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藏在佛像后边儿的,"林久一眼就看出来这玉佩就是他给火舞和阿牛的,"后来我一直带在身上,在罪恶之国的时候送给了两个朋友,我还要多谢你收留他们。"
"链子就是他们偷的。"皇甫千年面无表情的说了让林久愣住的话。
火舞和阿牛偷了皇甫千年的金链?不可能吧,不是说火舞和阿牛不会去偷,只是想要从皇甫千年身边偷走东西可不是普通人能够做到的,林久怎么想不通火舞和阿牛能从皇甫千年身边偷走东西。
似乎是看出来林久的疑问,皇甫千年补充道:"他们两个人是不可能从我身边偷走金链,如今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在幕后帮了他们一把,而这个人可能是对你很熟悉,甚至是要对付你的人,不过还好,你现在没事。"
皇甫千年话说完,却看到林久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怎么了?"皇甫千年关心的问道。
"糟了……"林久的脸色一瞬间就变得煞白,连声音都颤抖了越来,"火舞和阿牛……就在我这里。"
这时,外边儿传来宫女匆匆忙忙的焦急声音。
"林先生,饭厅里的两位客人不见了,小少爷也不见了,我们怎么找进了没有找到!"
"安之……"林久觉得一盆冷水从头顶浇注了他的全身。
……
……
"我不明白,他们……他们为什么要带走安之,如果是要对付我的话,就冲我一个人来好了。"坐在椅子上望着空荡荡的婴儿车,林久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他从来都没有想到过火舞和阿牛竟然会带走他的孩子。
皇甫千年坐在一旁,从刚才的所见所闻里,皇甫千年大概已经猜到了,火舞与阿牛在他前一步了中天国,只是那两个人没有直接对付林久,却带走了一个叫安之的孩子。
这个孩子……
"这个孩子,是……你的?"看着林久魂不守舍的样子,皇甫千年小心翼翼的问道。
林久点了点头,苦笑着说道:"是我和灭天的,这个事情解释越来就麻烦多了,不过孩子确实是我和灭天的,火舞和阿牛……应该真的如你所说,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才会突然来找我,趁机带走了安之。"
"而且那个人还知道这孩子是我和灭天的,可能会拥有与普通人不一样的能力,因此才偷了你的金链来束缚住安之。"林久缓缓闭上了眼睛,在焦急之后问题不得不要稳下心情来分析对方的意图。
皇甫千年心里略有一丝惆怅,他没有想到林久竟然会与灭天有后代,也难怪灭天会愿意放弃一切外界的纷扰了,若是有这样的一个家,他大概也会毫不犹豫的放下一切归隐天地吧。
"他们的目标既然是你,那暂时就不会碰孩子,"皇甫千年皱了皱眉,分析道,"一个熟悉你与灭天的人,还有胆量将目标放在你们身上,这样的人不是疯子就是不想活了,我想,这个人应该在不久之后就会与你联系,灭天呢?他如果在的话,应该没有事情是他对付不了的。"
林久微微咬了咬唇,低声说道:"暂时不要告诉灭天,他在的话,火舞与阿牛只怕也活不了。"
"那你的孩子……"皇甫千年大致也清楚一些关于火舞和阿牛的事情,心里明白为什么林久不想过早的让灭天知道此事。
那大魔头在的话,固然能够轻而易举的破除对方的阴谋,只是与此同时,只怕那两个带走林久孩子的人也活不了。
林久还在为曾经给火舞等人灾难的事情而自责愧疚,又怎么可能轻易的让灭天动手,林久有时候其实明白,灭天其实瞒着他做了很多事情,只是林久未曾去探究过任何一件事情,这两个人,问题这般的互相为对方着想。
不探究,却并不代表林久不知道。
"安之毕竟是我与灭天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出什么事情,只是我如今尚未完全恢复武功,还得你帮帮忙了。"林久笑着说道。
……
……
孩子不见了,林久全然没有了胃口,烤好的小甜点孤零零的放在一旁无人触碰,林久与皇甫千年坐在房间里静静我等着,估计就在今日,对方就会给林久他们以消息。
太阳渐渐西沉,大约傍晚的时候,一直安静的府里终于有了动静。
"咻——"
一个人影迅速闪过的同时,一把刀刃撕裂空气,急速的刺在了房间的柱子上,一张纸条夹在了刀刃与柱子中间。
"你在这里不要乱动。"
话刚刚说完,皇甫千年就已经化为一道虚影跃出了房间朝着刚刚那人影追了过去,人影在丢完刀子之后就想要离开,皇甫千年紧跟在后面不放。
皇甫千年微微皱眉,这个人的武功倒也不错,竟然跑的这么快,只可惜今天遇到了他皇甫千年,就算是一只燕子也跑不了。
皇甫千年紧跟在人影身后,一步步的逼近,最终在一处宫殿里追上了这人。
"下来!"轻喝一声,皇甫千年一掌拍在了人影身后,人影顿时如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落在了地上,几个翻滚之后狼狈的躺在了地上。
皇甫千年弯腰一把扯去了这蒙面人的面巾,蒙面之下的人竟然是他认识的人。
"皇甫千贺?"皇甫千年皱起了眉头。
"呵呵……这么久没有见,皇上,这就是你对我的方式吗?再将我送到这鬼地方之后,如今刚刚见面就打算杀了我不成?"皇甫千贺推开了皇甫千年,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挡了挡身上的灰尘。
"为什么要这么做?"在皇甫千贺嫁到了中天国不久之后,皇甫千年就渐渐发觉他这个姐姐的心并不在皇甫帝国身上,而是与某一个大魔头存在着一些关系。
皇甫千年不明白,如果皇甫千贺是灭天的人,又为何要突然背叛灭天。
"皇上,我不过是觉得好玩而已。"皇甫千贺笑得妩媚,缓步直到了皇甫千年身边,"如果我不是你的姐姐,你会爱上我吗?"
"疯子!"皇甫千年顿感一阵厌恶,一把推开了皇甫千贺。
"哈哈哈……是啊,我是疯子,一个没有人爱的疯子。"皇甫千贺笑得歇斯底里,到了最后已经变得有些狰狞,"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一个个都爱那个男人,林久到底有什么好,呵呵,灭天竟然会与林久有了孩子,怎么可能,两个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后代!"
皇甫千贺疯了一把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似笑非哭:"呵呵呵……我那么爱他,我那么的爱他,为了他什么事情我都愿意做,即使是嫁给一个无能昏庸的男人,可现在……你知道吗?他竟然为了那个叫林久的男人,要杀了我们……灭天要杀了我们所有人!"
疯狂的嚎叫着,皇甫千贺仰头大笑了起来:"哈哈哈……灭天要杀了我,他要杀了我们,亲手毁掉,所有……"
"你疯了。"皇甫千年有些可怜的望着这个已经全然疯了的女人。
他和她都是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只是皇甫千年暂且有自知之明,然而皇甫千贺却完全是迷失了心智。
"我是疯了,若是疯了,就什么都不用知道了,那样不是很好嘛?呵呵……"皇甫千贺微笑着望向皇甫千年,"不把我绑起来吗?快一点带着我回去啊,那个男人此时只怕早就不在房间了吧。"
皇甫千年顿时皱起了眉头,糟糕,皇甫千贺不是一个人,恐怕是调虎离山计。
带上了皇甫千贺,皇甫千年很快回到房间,却发现房间里已经没有了林久的身影,连刚才被刀刺在了柱子上的纸条也不见了。
只怕是不能遵守对林久的诺言了,皇甫千年轻叹一声,他得去通知灭天才得,不过只怕不用他通知,那大魔头应该也快知道了。
第四十二章 地狱归来
蔚蓝的天空下,一望无垠的大海平静而温柔,水面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出一片片的波光粼粼,犹如蓝天闪耀着的宝石一般璀璨明亮。
一紫一红的两个人影悬浮在半空中围绕着海上的一处,这两个人似乎在悄悄说着话,声音在海风的吹拂下被吹散开来,让人听不太真切。
"按着至善生前留下来的线索,应该就是这里了。"业火红莲望着脚下微微荡漾的海水,眼里透着几分疑惑。
"你在想什么?"华胥柔声问道。
"我在想,至善为什么要留下这些绕过,又为什么要让我在特定的时间将他与幽冥残留的莲叶带回去,你们或许不知道,在他生前他曾经叮嘱过我一些事情,例如不能插手他与幽冥的事情,正国为如此,不管是在罪恶之国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我都只能看着林久与灭天两个人分分合合而不能插手。"蹙起了眉头,业火喃喃说道。
他的确有些不明白,至善为什么要让他这么做。
"至善总是我们之间最聪明的一个人,他让你这么做必然有他的道理,更何况如今林久与灭天也和好了,至善让你来此处寻找莲叶,或许是因为至善早已经料到灭天的魔念仍然存在,而这些莲叶可能会帮忙灭天除去魔念。"华胥说道。
业火点了点头,说道:"罢了,按着至善的意思来就可以了,我先下去,你在此处等我。"
说完之后,业火就跳进了海里,很快没有了踪影。
华胥摇头一叹,这个男人还是如此的喜欢擅自行动,都还没有让他说上一句话,业火就已经跳进海里去寻找莲叶了。
说来也奇怪,他们几个人当中唯独林久没有恢复前世的记忆,这未免有些稀奇了,按理来讲,到了一定的时候,神莲就会慢慢复苏恢复前世的记忆与功力,但林久却是一个例外,直到现在也和以前一般没有什么变化。
或许,曾经的至善是真的死了;
也或许,是至善不愿意恢复前世带有哀伤的记忆,让一切重新开始。
从去到异世界,到从异世界回到赤土大地,如今业火又突然提起至善曾经吩咐过的事情,华胥难免会有一种感觉,那就是至善都已经看透了他的下辈子会发生些什么事情,那个男人,到底是聪明,还是傻呢?
华胥仰头望着天空中的明媚阳光,总觉得明天的太阳也会如今天这般灿烂。
华胥又低下头望着平静的海面,他知道,这海里有一个让他不想放弃的男人,他会在这里等着,静静的等着那个男人回来。
九天神莲六个人,两个在东方海里寻找残留莲叶,两个在中天国里遭遇麻烦,一个在地狱里,还有一个不知道在何处,灭天在哪里在呢?
皇甫千年试图去寻找灭天,只是他却没有办法立刻放下眼前失踪的林久,派了人去寻找那个大魔头之后,皇甫千年就很快带着皇甫千贺去寻找林久了。
而灭天,此时却不在中天国。
而那一个本来应该在地狱的人,却也不在地狱。
……
……
浓密的黑烟笼罩在天空之中好似世界末日即将来临一般,北国以北的极北冰原有一座高山,高山上此时弥漫着黑雾浓烟,时而还能看到几丝星火在山口冒了出来。
靠近极北冰原的人们以为山神发怒了,纷纷往南跑了去,北国的皇宫里也有人觉察到了这些不同的地方,冒牌赤龙女以最快的速度向某个正在忙着"清理门户"大魔头禀告了此事,原本在罪恶之国的大魔头很快就朝着北国这边而来。
而此时好似马上要喷发的火山,正是林久与灭天他们曾经进入过的地方,也是曾经幽冥被压制在地狱的地方。
火山内,滚滚熔浆沸腾,熔浆不断的往上升起几乎不用多久以后就会到达火山品喷发出来,不过就在熔浆到达火山中部的时候,原本沸腾的熔浆又渐渐消沉了下去,一切仿佛恢复了平静。
突然之间"呯——"的一声,熔浆突然炸开来,一个巨大的黑口子仿佛被人从另外一个世界撕开了一样出现在火山里,黑口子就像是一道门一样出现,随即从黑口子的另一端传来几个人的声音。
"用点力啊!没吃饭嘛你!"一个深厚的男人声音响起。
"亲爱的,昨天晚上消耗了太多力气,我这会儿已经是使出了做爱的力气了!"似乎在费力的拉开地狱与人间的门,声音略微年轻的男子喊道。
"你去死好了!"
"死了还不得下地狱,我已经算是死了,亲爱的,你说是不是?"年轻男子说话的声音渐渐变得轻松起来,也带了一轻佻。
"别叫我亲爱的,你个娘娘腔!"一只手从黑口子里伸了出来,紧接着是一个健壮男人的身体,男人奋力的往外爬,一边骂道:"该死的,怎么这么难爬出来,当初那大魔头怎么就跑的那么快,一眨眼就从地狱里跑了出来。"
"亲爱的,你踩我肩膀,别踩我的脸啊——"黑口子里的年轻男子哀嚎了起来。
"踩死你——"发火似的故意狠狠往下踩了几脚,男人终于从黑口子里爬了出来,跳上了一旁的岩石上,男人深深吸了一口气,恶狠狠的说道,"我混沌青莲大难不死又回来了,可恶的灭天——"
这人正是几个月以前被灭天打到地狱里的西沙苍海。
"别啊,我可打不过那个大魔头,你不知道在地狱的时候那大魔头给我们弄了多少麻烦事儿。"西沙苍海出来之后,一个俊美而带了几分邪异的年轻男子也从地狱里跳了出来,"更何况你现在武功还没有恢复,难道去送死吗?不运死了也好,名正言顺的进地狱。"
年轻男子一拍手,觉得这个想法很好。
"那鬼地方留着你慢慢待着去吧。"西沙苍海瞪了眼旁边的年轻男子,心里百般不是滋味,想他堂堂男子汉,混沌青莲,西沙苍鹰国的皇帝,竟然……竟然会被一个地狱里的小杂毛给吃的死死的。
当初西沙苍海算是怀了几分恕罪的心态下子地狱,而如今他的恕罪次数掰着指头都数不过来了,现在重新回到人间,西沙苍海倒也不是真的打算要去找灭天算帐。
事已至此,西沙苍海只想知道曾经被他伤害过的那个男人和灭天到底是个怎么回事,灭天若是又欺负了林久,他可不会袖手旁观。
"走!"西沙苍海说道。
"去哪儿呀?"年轻男子挑挑眉,上前搂住了西沙苍海的腰,后者嘴角微微抽搐却还是忍了下来。
"去该去的地方。"西沙苍海回道。
年轻男子轻哼了一声,不悦的说道:"我知道了,你是想背着我去找那老相好是吗?西沙苍海,我告诉你,你如今可是我地狱龙太子的男人,你要是敢在外面勾勾搭搭,我就把你在地狱里干的好事公告天下,让天下人都知道你这个什么九天神莲……"
"闭嘴,闭嘴!"西沙苍海慌不迭的捂住了地狱龙太子的臭嘴,这个家伙看起来还算是长得不错,一张嘴巴却和西沙苍海一样冲,吃醋的功力更是无人可敌。
在地狱的时候,每一个知道西沙苍海把地狱龙太子降服了的人无不是大为感慨,竟然有人能够降服得了这个恶人。
就像是灭天也有些诧异,在地狱里以残暴出名的地狱龙太子,竟然的西沙苍海这个鲁夫走到了一块儿,实在是有趣的很。
"哦——混沌青莲在地狱里做了什么好事情吗?龙太子,你我也算是旧识一场,在公告天下人之前先告诉我如何呢?"低沉而略带冰冷的声音在火山里响起,一阵阵的回声回荡在地狱龙太子与西沙苍海耳边。
西沙苍海与地狱龙太子同时仰起头,只看到一个站在黑龙身上的银发男子下面带微笑的望着他们,这微笑,可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温暖。
还真是,不想看到什么人就偏偏遇到什么人,该不会才刚刚从地狱里千辛万苦的爬出来,又得被这个死死纠缠着不放的大魔头打回去吧?
西沙苍海暗暗咬牙,虽然早就知道灭天是个不输地狱龙太子的超级醋坛子,他曾经对林久做了那样的事情,想必灭天一辈子都不会给他好日子过,这一次他与龙太子从地狱里出来必然会造成天象异常,而灭天也必然会觉察到。
只是西沙苍海却没有料到这个该死的大魔头竟然来的那么快。
第四十三章 白莲之阵
"我看你简直就是无可救药了。"林久望向执迷不悟的尘灰,叹道:"你若是想要利用我和安之将灭天引来,只怕你要失望了,虽然一直以来似乎都灭天在保护我,但你也别忘了,我本身也是九天神莲之一。"
林久的周身渐渐浮起一层淡淡的莹白色光晕,黑发无风自动,衬着这白衣雪容,仿佛就像是自九天之上来到凡尘的仙人,那般的出尘与飘逸,让尘灰顿时感到一阵痛心。
多么残忍的事实,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尘灰真的就犹如天地之间的一粒灰尘,如此的不惹眼,而他这粒灰尘却一次次的妄图与日月争辉。
"你……恢复武功了?"尘灰眯了眯眼,是没有料到本来都已经被灭天废了武功的男人,竟然又恢复了武功。
林久是在什么时候恢复武功的?尘灰根本就不知道,甚至连皇甫千贺也不知道,不管是在罪恶之国,北国,还是中天国,他们的眼睛始终盯在林久身上,然而他们根本就没有看到过林久有用过武功,或者是任何修炼。
唯一的解释就是……在灭天离开中天国之前,那个大魔头将自己的一部分功力渡给了林久,早该想到的不是吗?
尘灰不禁苦笑了起来,那么爱林久的灭天,怎么可能会抛下林久与孩子,自己毫无顾忌的离开?
而林久,就算再聪明,再胆子大,又怎么敢那么放心的一个人前来庙里不顾孩子的安危?
这一切只有一个解释,林久此时的武功足够对付灭天所认为的一切潜在敌人,包括尘灰。
"这么说,我输了?"尘灰惨然一笑,双手抱住了小团子的小腰,将小团子举了起来,望着林久的目光决然而冷酷,"可是,谁输谁赢,谁又知道呢?"
小团子两条小腿在空中一晃一晃的,就只是觉得一直都比自己高的爹爹现在居然还没有自己高,被举高了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小家伙反而高兴的"咯咯咯"笑了起来,手冲着林久挥啊晃啊的。
长袖下的双手微微握成拳又松开来,林久朝着小团子笑了笑:"安之真不愧是爹爹和爸爸的好宝宝,原来你喜欢飞天上吗?爹爹一会儿就带你去骑凤凰。"
"爹爹!凤!"小团子像是听懂了林久的话,越发高兴了起来,依依呀呀的说起了话。⊿
"呵——喜欢飞吗?那就飞个够吧!"尘灰冷笑几声,手上一用力就将小团子给抛上了空中,小团子乍呼呼的兴奋不已,他的爹可就没有小团子这么轻松惬意了。
"安之!"一看到尘灰将自己的儿子给丢到了空中,林久立马就往上一跃要去抱孩子,尘灰跟随而上,大声喝道:"想要孩子?哪里有那么容易!"
阴冷招式,直接朝着林久的偏门而去,尘灰剑法凌厉邪门,宛若黑夜中行走的刺客,在林久还未抱到孩子之前就一剑橫在了林久面前挡住了男人的去路,被抛掷顶点的小团子开始往下落了下去。
"让开!"轻喝一声,林久硬是在半空中做了一个违背物理学的倒挂翻滚,一脚踢开尘灰挥来的长剑的同时稳稳的接住了落下来的小团子。
"咯咯咯……爹爹!"重新回到了林久的手上,小团子兴奋的伸手抓住了林久,可惜还没有抓稳,一把长剑就如同蛇一样朝着林久和小团子刺了过来,轻轻一划割碎了林久的一处衣角。
"看你怎么接!"伴随着一声轻笑,尘灰足尖轻点庙里的柱子,人如飞箭一般射向了林久,林久抱着孩子转身就飞到了庙里的横梁上避开了尘灰的攻击,可是林久刚刚落脚的时候横梁却一下子断了向下落去,而这个时候尘灰又再次攻来,趁着林久脚下因断裂横梁而略显虚浮的时候一掌一剑对上林久。
林久回身对上尘灰,一手抱着小团子没有办法同时应下尘灰的掌与剑,无奈之下干脆将小团子抛向了庙里正中的佛祖怀中。
"咿呀呀……"小团子又飞了起来,稳稳的落在了佛像的怀里之后还在那儿高兴的又喊又叫,望着他爹爹和那灰衣男子打来打去的模样,简直就是手舞足蹈了。
林久一阵无奈,这孩子还真是什么都不怕,只是他不能再和尘灰耗下去了,否则也不知道要打到什么时候,尘灰又有没有再布置其他的棋子在附近,继续耗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林久决定速战速决。
"既然你如此纠缠不休,也不要怪我了。"双手结印,林久周身顿时真气猛涨,一阵阵无形之色赫然在庙里升起,震得庙外的树木都"沙沙沙"作响,好似在经历着狂风暴雨一般。
尘灰嘴角拉扯出一丝细微的笑意,口中也开始念念有词了起来,右手袖子里悄悄的滑出了一卷密卷。
两个人同时攻向了对方,林久手中莲火灿然,尘灰如何能够抵挡得住莲火之势,顿时被林久给打到了地上,一口鲜血喷了出来,连着一些衣角袖口都被莲火烧得破破烂烂,刚刚被尘灰悄悄拿在手里的密卷也化为了一道残烟弥漫在尘灰的手掌之中。
残烟宛若无色,犹如流动的泉水一般悄悄的顺着尘灰的手掌流淌到了地上,在旁人看不清的情况下有规律的流动着,仿佛是渐渐要形成一个复杂的图案。
林久并未注意到这一点,将尘灰打倒在地之后就立刻跳上佛像将小团子抱在了怀里,被林久带着飞回了地上之后,小团子还在那儿兴奋的不行。
"小东西,有这么好玩吗?爹爹都快担心死你了。"重新将小团子抱在了怀里,林久不禁深深松了口气,虽说他能确信打赢尘灰夺回孩子,可担忧的心情总是不会因此而减少的。
尘灰突然笑了起来,伸手拭去了嘴角的血痕,抬头望着林久,问道:"呵呵,你现在打算怎么做,杀了我吗?"
林久抱着小团子站在原地,那无形的气流绕过男人的双脚继续往后蔓延,整一个就要快形成一副完整的复杂阵法,无声无息无色,林久毫无所觉。
"不,我不喜欢杀人,你也罪不至死,只是我却不能放任你在人间肆意行事,如今我也是贤门的掌门,应该有权将你带回贤门关起来。"林久一声轻叹,他不想再看到有任何人因他与灭天而亡了。
"哦……你要将我关到老死吗?呵呵,那样的话还不如杀了我比较好,只是我不想死在你手里,我想死在大师兄的怀里……"尘灰痴痴的笑了起来,双眼望着地上,喃喃说道,"只是,在此之前,我想看着你与他的孩子,亲手被灭天掐死,我还要看着你被你最爱的男人杀死,那般可怜的模样,一定非常的美。"
"你真是疯了。"林久脊背一凉,一阵莫名的不适感让男人不禁抱紧了怀里的孩子。
"我是疯了,那又怎么样?"尘灰狼狈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脚下有些不稳的他扶住了身后的香檀,低声笑了起来,这笑声是说不出的诡异,笑得林久头皮都有些发麻,这个尘灰是真的疯了不成?
"呵呵呵……大师兄啊大师兄,聪明如你,大概也没有想到像我这样好似灰尘一样存在这个世间的人,手里竟然握有能够对付你们的法定吧?"尘灰自言自语了起来。
林久顿时觉得有些不对劲,抱着小团子悄悄往后退了一步,刹那间,脚底下顿时爆裂出一阵刺眼的白光来,刺的林久顿时闭起了眼睛。
这是怎么回事?
"哇——"小团子一下子就哭了。
"安之。"林久脱下外衣将小团子给包了起来,紧紧抱在了怀里,待林久适应了眼前的白光之后,他发现他和小团子竟然在不知不觉之中陷入了一个阵法之中。
地面上圣洁的白莲花朵朵盛开,映得整个庙都明亮了起来,一朵朵莲花犹如在脚下生长出来,团团将林久与小团子给包围了起来,每一朵白莲花都映得强烈的白光,犹如天然的牢笼一般将林久给困在了里面。
熟悉的气息让林久有些发愣,这些白莲花,这些莲花里所散发的气息,为何与他那么像?
第四十四章 困阵
这不是凭尘灰一个人的能力就可以摆出来的阵法,更何况林久始终心里存有一丝怀疑,这个阵法之中蕴含着的气息与他是那么的想你,可是林久自己从未摆出过任何阵法来,更别说是这种潜力强悍的阵法。
难道是……另一个自己?
"这个阵法……你是从何处得来的?"林久现在才觉得自己是太过于天真了,尘灰就算再疯,又怎么可能大胆而没头脑的将他引过来,林久没有第一时间去找灭天,不代表尘灰就认为林久不会告诉灭天。
尘灰是从一开始就想着用这个阵法对付他和灭天了吧?
怪就怪,林久对自己太过于自信,以视了尘灰这个人,更没有想到尘灰手里竟然握有如此强悍的法阵。
"何处得来的?看你的样子,你不是已经明白了吗?"尘灰抚着受伤的胸口,脸色略有些苍白,眼里却是熊熊燃烧的兴奋,原本不过是破罐子破摔的举动而已,不过以为是能够对付灭天而已,他没有想到这个法阵真的有用,还真的将林久给困在了里面。
尘灰轻哼一声,望着被困在法阵里似乎有些虚弱的林久,宛如胜利者一般的说道:"是不是觉得有些不舒服?不舒服是应该的,这个法阵是贤门祖祖辈辈传下来的,制造他的人是当年的六莲之首至善白莲,也就是你前世,法阵用的是你的力量催动,相应的,它也在吸取你的轿车,你的生命。"
"哈哈,这个世间真是奇妙,你大概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困在法阵里吧?师傅曾经告诉我,这个法阵是当年贤门第一代掌门耗尽心力炼成的,师傅没有告诉大师兄,也没有告诉华胥,却将这个法阵密卷给了我,就是为了让我在将来大师兄入魔无可救药的时候用来对付大师兄。"尘灰双手因为内心的喜悦与激动而微微颤抖了起来。
这么多年以来,他不止一次想过要将这个师傅传给他的法阵摧毁掉,生怕落入他人的手里伤害到他的大师兄。
幸好,幸好他留了下来,幸好这个法阵真的管用。
他不想的,不想伤害灭天,不想那个男人,可是如今……已经失去了理智,失去了未来,失去了一切只剩下空虚与绝望的他,只想让不属于他的幸福也随之消亡,让所有人都和他一般痛苦的活着!
林久微微咬了咬牙,脚有些发软,没有办法再直立站在法阵里,男人渐渐脱力的跌倒在了法阵里,单腿跪在地上紧紧抱着怀里啼哭不已的小团子。
若是尘灰说的没有错,那林久可就没办法怨任何人了,这法阵竟然是前世的他炼出来的,只是那时候的至善白莲可曾想到这贤门的至宝有一天会被用在自己身上?
林久深深吸了口气,是真的觉得自己的生命正顺着地面被法阵一点一点的吸取,速度虽然不快,可若是持续上几天,或者是几个月的话,只怕那时候林久大概只会剩下一副骷髅了。
这个法阵如果能困住他,那是不是也会困住灭天?
这个法阵如果能吸干他的生命,那是不是也能吸取他孩子的生命?
林久不禁抱紧了怀里的小团子,拉开包裹小团的衣服焦急的查看小团子是否有任何不适,小团子含着一双盈盈泪眼,眼巴巴的望着林久,副委屈伤心的模样,除此之外,小团子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不适。
林久稍微松了口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法阵没有吸取小团子的生命,但至少孩子是没事的。
"安之……爹爹很好,没事。"望着小团子那张伤心的小脸,林久不禁露出一丝苦笑,这个孩子真的是很聪明虽然什么都不懂,可是好像已经感觉到了爹爹的危险,刚刚的高兴模样一去不返,整个人都伤心了起来。
"呜呜……爸,爸爸……"小团子奶声奶气的哼道。
"爸爸?小东西,你是想让你那无所不能的爸爸来救你吗?"尘灰靠在背后的香檀上,沉声笑了起来,"我也在等他,放心吧,你爸爸那么爱你,他一定会来救你的,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
林久待在法阵里的每一分每一秒时间里都在流逝着生命,那个大魔头,又怎么可能会袖手旁观?怎么可能坐以待毙?
"呵呵,这就量你所谓的爱?"法阵里,林久摇了摇头,紧跟着冷笑了起来,"尘灰,我从前以为你是一个可怜人,现在我明白,真的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你所谓的爱,也不过是这般的自私。"
"你不舒服,不好过,就要所有人陪着你,你真是可怜,可悲,可恨,又愚蠢!"
"随便你自私讲吧,不过现在才发现,是不是晚了一点呢?"尘灰想要笑,却发现自己没有笑的如此勉强。
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当灭天那么对他时,他就已经决定了不是吗?就算不是他的,他也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得到。
他就是这么自私,这么可怜,么可悲又可恨,就算他执迷不悟,就算他明知是错也要继续,那也是他愿意的,他高兴,他喜欢,他愿意!
……
……
"你最好不要耍花招,就算你我同为一母所出,我也会杀了你。"天帝城里,一辆马车渐渐驶出了城里,向着城外的一片小树木方向行了去。
马车里,皇甫千年坐在了身穿黑衣的皇甫千贺对面,皇甫千贺手上被捆了一条金色链子,链子的一端被皇甫千年握在手里。
这条链子正是与曾经被火舞与阿牛偷掉的金链一样的链子,除了能够束缚住他人的双手之外,还能够凭借功德金莲的力量压制住被束缚之人的武功与力量。
这链子对灭天这样的人没有什么用处,可是用在一个油封长大的小婴儿身上却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凭着火舞与阿牛的能力是偷不了这链子的,可是若是有皇甫千贺在背后帮忙,事情就变得简单多了,毕竟这链子对皇甫千年而言也算不上是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知道,你们这些破莲花就根本没一个好人,全部都将我们这些可怜的凡人把玩在手心里任意玩弄,又自私会在意我们这种小人物的性命呢?"皇甫千贺轻笑一声,就像是那个好深爱的男人,需要她的时候偶尔会看她一眼,可一旦不需要她了,则会毫不留情的将她除去。
不管她为了灭天付出多少,不管她多么爱那个男人,爱的没了自我,没了理智,没了是非,那个男人,却冷情残酷的让人心痛。
可在心痛的同时,皇甫千贺却发现自己更爱那个男人了,这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狠绝的男人?
除了灭天以外,没有一个男人能有如此的魄力。
皇甫千贺用下颚指了指前方,对皇甫千年笑着说道,"你想见的那个男人和他的孩子就在城外的庙里,放心吧,我又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堂堂功德金莲,皇甫帝国的皇帝,难道还会怕我这样一个小女子耍诈不成?就算我耍诈了,又自私可能对付的了你。"
"最好如此。"皇甫千年微微皱起眉头,总觉得有一股熟悉的气息离他们越来越近,这股熟悉的气息是皇甫千年无法忘记的。
可是,自私会在这里出现?
这是至善白莲的气息,然而,至善不是早已经轮回转世成了林久?难道说是林久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与法力?
想到此处,皇甫千年心里的担忧略微减少了一些。
如果林久真的恢复了至善白莲的记忆与能力,那这个时候,林久应该没有什么事情。
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皇甫千年率先跳出了马车,顺便也将皇甫千贺给扯了出来,狼狈的女子差一点跌倒在地,皇甫千贺瞪了眼皇甫千年,娇嗔道:"有你这么对姐姐的吗?我亲爱的的皇上,庙就在这里,你日思夜想的男人就在里面。"
皇甫千年拉着皇甫千贺就朝庙的方向走了去,还未走进庙里的时候,皇甫千年就看到了庙里充斥着的耀眼白莲圣光,让人意外的是,林久正有些虚弱的躺坐在其中。
第四十五章 陷阱
一道道莹润的白光映得破败的大庙异常神圣,朵朵盛开的白莲花将白衣的男人困在了其中不得出来。
"林久……"
皇甫千年大步跨进了庙里,看到了被白莲阵围住的林久顿时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个阵法会充满了至善的力量,为何法阵会出现在合理,为何林久会被困在其中,一个个疑问顿时在皇甫千看心里冒了起来。
太过于匪夷所思了,他原以为这至善的气息是林久的,哪里知道竟然会是由一个如此复杂而庞大的法阵所散发出来的。
只是此时皇甫千年没有时间去思考这么多的问题,看到林久被困在法阵里略有些虚弱的样子,皇甫千年顿时明白这个法阵是在吸取这个男人的生命力维持威力,他不能让林久继续待在里面了,否则这个男人都不知道会被吸走多少生命力。
"皇甫千年……小心一些,这个法阵很厉害,不要太过冒险了。"听到了不远处传来的熟悉声音,林久抬起头看见了法阵外的男子,以及男子身边被束缚住的皇甫千贺,后者轻笑一声瞥了眼林久,皇甫千贺刚刚看了眼林久就被皇甫千年推到一旁。
皇甫千年将皇甫千贺丢在一旁,试着一步步接近白莲法阵,感觉到这个法阵的厉害,皇甫千年也不敢轻举妄动。
白莲花法阵由一朵朵力量化形的白莲花所组成,一朵朵白莲花又复杂的组成了一朵更大的白莲花,看起来十分美丽,犹如梦幻中的仙境一般迷人眼球,只是极致的美丽之下也蕴藏着极数的危险,而且奇怪的是这些白莲花没有一朵盛开,全部都是呈现睡眠一般的花骨朵姿态。
皇甫千年不过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白莲花而已,那朵白莲花身上就顿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白光来,皇甫千年连忙往后退了一步,在片刻的凝神之后,周身凝聚起一层薄薄的金色光芒,犹如一层坚硬的铠甲保护住了男子。
在金色"铠甲"的保护下,皇甫千年大喝一声化作一道光影企图冲开法阵,金色的璀璨光影刹那是刺入了白光之中,没有人们预料当中爆裂似的剧烈碰撞,白光反而在金光的冲击下变得柔软了起来,犹如一湾柔情水一般将金光挡在了外面。
皇甫千年就好像是碰撞到了水一般,再在原力量也不过是被对方的"柔"所化解,最终又被反弹了回来落在了地上。
以柔克刚之术吗?
皇甫千年微微咬了咬嘴唇,又接二连三的试了好几次依然都没有办法冲破开法阵,莫说是冲破开法阵了,他连进去都没有办法。
望着法阵里被困住的林久与小团子,皇甫千年顿感无力,人就在他眼前,他却没有办法将人给救出来。
"不用白费力气了,以你的力量是没办法破开法阵的,呵呵呵……想要英雄救美?皇甫千年,该救美的可不是你,你也不是个英雄,真正的英雄可是那个魔啊……"法阵的另一端,法灰低声断断续续的笑了起来。
望着皇甫千年的无能为力,尘灰笑得肚子都疼了,他就喜欢望着这些关心林久,喜欢林久的男人们一个个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失落模样,多让人开心啊?望着自己所受的男人在自己眼前渐渐死去,而自己却什么办法都没有,这样的感觉一定很特别吧。
听到了尘灰的声音,皇甫千年冷着一张脸,眼里藏着明显的怒意,伸手毫无怜香惜玉之意的拽着皇甫千贺绕过法阵来到了尘灰附近,尘灰在被林久打败之后已经负伤,此时就算皇甫千年不动手,尘灰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力气了。
"将法阵解除。"皇甫千年伸手一扔,皇甫千贺顿时如垃圾一般给男子给扔到了尘灰身旁,手里持着金链,皇甫千年轻轻一甩,金链子宛若会游走的长蛇一般将皇甫千贺与灰尘都捆绑在了庙里的柱子上。
"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法阵的力量,仅仅凭我,我又怎么可能可以破解得了这个法阵?刚刚不是跟你讲了吗,要破解这个法阵需要一个人,一个男人,而这个男人不是你,而是我的大师兄,这天下的圣人,也是这天底下最可怕的大魔头。"低垂着头,尘灰浅浅的笑了起来。
"呵呵呵……是啊,我的好弟弟,你真是可怜,姐姐望着你这副可怜的样子都忍不住想要器了,啧啧,看看,到头来你还不是赢不了,还是输给了灭天,你不仅得到你想要的男人,甚至连对方你都救不了,这般无力的滋味一定很难受吧?哈哈哈哈!"皇甫千贺大声笑了起来,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两个疯子。"冷冷一句,皇甫千年隔空就是一个巴掌,尘灰与皇甫千贺都被皇甫千年打了一个巴掌,脸颊上赫然一个红手印,已经受了伤的尘灰更是吐出一口血出来。
"打的好,打的真是好,你也就只能打一打我们了,除此之外你还能做什么呢?"尘灰冷笑道说道。
皇甫千贺疯子似的只知道在旁边疯狂的大笑。
皇甫千年皱了皱眉头,转过身不再理会这两个疯了的人,的确,不管以尘灰还是皇甫千贺的能力都不足以破解开至善的法阵。
只是,皇甫千年却不知道这两个人手里怎么会有至善的法阵,而当年至善又是何时弄了这么一个法阵,又为了什么目的呢?
皇甫千年心里始终有一股说不出的奇怪感觉。
"林久,还能撑住吗?"无法太过于靠近法阵,皇甫千年只能在一旁关心的望着,心里焦急如麻。
法阵里的男人点了点头,声音略有些虚弱:"我还可以,皇甫千年,你不要再白费力气了,这个法阵太过于强悍了,若是硬闯的话只怕会伤了你。"
皇甫千年提紧了双手,他果然还是没有办法独自一个人将林久救出来吗?
难道到了最后,却还是不得不去寻找那个大魔头吗?
皇甫千年深深叹了口气,若是如此,也没有办法了,只是灭天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不成?
不行,他不能在这个紧要关头再犹豫不决,更不能一个人逞能。
到了这个时候,皇甫千年已经无暇顾及太多,若是他怀个人没有办法将林久救出来他就去找灭天,若是连来灭天也没有办法,他不信将其余剩下的五莲都集中在一起也破不了至善的白莲法阵。
林久抱着怀里渐渐停止了哭声的小团子,在外面的时候他还感觉不到什么,可是如今真正的待在了这个法阵里,或许是由于这法阵的力量与他体内的力量同归同源,林久深切的感觉到这个法阵的"与众不同"。
以柔克刚不过只是其一而已,白莲法阵能够将不属于自身力量的人与物全部都抵挡在外面,而像林久自己这样拥有与白莲法阵力量同根的人,则是没有办法出去,还会被法阵吸取生命力。
那么,为何小团子却没有事呢?
或许,仅仅因为这个小团子体内流淌着的是林久与灭天的血液与力量,但具休是什么,林久却不大知道。
然而林久却有一个十分强烈的直觉,若灭天靠近了法阵,那个与自己拥有截然相反力量的男人大概会进到这个法阵里,可是会发生些什么事情,林久几乎不敢去想象,灭天或许会是安然无恙,也可能是……
一刹那间,林久顿感脊背一凉。
"林久,你再忍耐一下……"皇甫千年望了眼完全被束缚住的尘灰与皇甫千贺,白莲法阵固然强悍如斯,但是也确保了没有人能够进入法阵伤害林久与小团子。
说完话之后,皇甫千年立刻转身离去,甚至都没有来得及去听到林久的喊声。
"不要!不要去找灭天……不要让他过来!"林久朝着皇甫千年的方向大声喊着,可是那男子却早已经离开的无影无踪。
小团子被林久给吵醒了,抬起小脑袋就只是看到了自己爹爹担心得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陷阱……我明白了,这是一个陷阱……"林久喃喃自语了起来,脸色一凝,立刻转过身望向了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尘灰。
第四十六章 千钧一发
"你就真的那么想灭天死吗?"眼里不再残留一丝同情,林久的眼里只剩下厌恶与冰冷,"尘灰,我现在真的很想对你说一句话。"
"呵呵,那你就说啊。"尘灰满不在意的轻笑了一句,还是被林久这个聪明的家伙发现了吗?这个男人真是聪明的让人讨厌。
尘灰的确没有想到师傅传给他的法阵真有有用,在此之前,他也没有管这个法阵是否有用,带着必死的决心,尘灰设下了一个最简单的局,利用他如同灰尘一般不引人注意的微小,利用所有人都不当他一回事的心理。
他要让林久和灭天都踏入这个看似简单的局里。
记得师傅曾经说过,进去了这个法阵的人就再也不能出来,若是将来有一天他的大师兄入魔了,就想办法让灭天自己进到这个法阵里,一辈子……直到死也没有办法出来。
他几乎都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灭天眼睁睁望着自己怀里最爱的男人一点点失去生命死去的样子了,那该是如何的悲伤与痛苦,又是多么的让他感到兴奋与激动。
大师兄,这可都是你欠我的,是你负了我……
林久冷笑一声,不屑的说道:"你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
……
碧蓝的海水与天空在遥远的边际处好似汇成了同一片海与天,渐渐的模糊了彼此的边界,渐渐的让人开始怀疑这个世界到底何处是蓝天,何处是大海。
一只只白色的海鸥在平静的海面上划过,鸟鸣声悠远而开阔,一阵阵的荡开来。
"哗啦——"
平静的海平面上突然掀起了一阵波澜,远远望去就好像是有一条红色人鱼从大海里跳跃了出来一般,火红的刺痛了人的眼。
极致的火点缀在了无边的碧蓝之上,深深的抓住了一旁静静等待着业火的华胥。
"我找到了!"业火的脸上难得的出现兴奋的表情,他的手里握着残缺的几小片白与黑的莲叶,虽然刚刚落入了大海里,但是业火的身份并没有一丝海水的潮湿。
他一从大海里出来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华胥身边,将手里幽冥与至善的莲叶展示给华胥看,可是当业火抬头时,就只看到华胥目不转睛的望着他。
胸口猛的"咯噔"一下,业火突然冷了脸,轻哼道:"轮回紫莲!我在与你说话,你是没有听到吗?还是觉得我的话你根本不必放在心上?"
"啊……没,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华胥顿时回过神来,赶紧低头望着业火手中的莲叶,匆匆忙忙的感叹道,"还真的被你找到了,看来至善告诉你的地点并没有错,既然找到了我们就赶紧回去吧。"
久久没有听到业火的声音,华胥以为这男子还在生气,可是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业火正侧真身,抿着唇,一副强忍笑意的样子。
华胥顿时明白,他被业火红莲给耍了。
"哎,你想要吓死我吗?"华胥一阵无奈的苦笑,他如此一惊一乍,业火却是玩的不亦乐乎,悲哉!悲哉!
所谓的先爱先输,大概也就是这样了。
业火瞥了眼华胥,幽幽笑道:"你堂堂轮回紫莲,又怎么可能会被我这样一个人给吓死呢?罢了,下次记住了,别人与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分心,不要乱看,这可是不礼貌的。"
"这……你难道以为我会是一个随便看个什么人就会分心的人吗?还不是因为……哎哟,你踢我做什么,我是老实人,说的可都是老实话啊!"华胥紧跟在业火身后,朝着海岸边的方向飞去。
老实人?华胥若是老实人的话,这天底下大概就没有滑头了。
业火不理会华胥,径自朝着海岸的方向飞去,这些日子以来华胥就像是一块牛皮糖似的死死粘着他不放,这男人话也多,偶尔还会无缘元故就望着他发呆,实在是烦人的很。
有时候业火会很讨厌华胥,可有时候却又觉得若是身边少了这么一个叽叽喳喳讲话讲不停的人,竟然会有些不习惯了,不习惯那般寂静,犹如死一般。
习惯,真的是好可怕的一件事情。
在无数的岁月里留下来的是一个人烙印在他身边的痕迹,这世界的人很多,可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真的在业火身上留下无法磨灭的烙印。
以前,业火始终觉得华胥不够勇气,不够努力跨出这一步来,而如今当华胥真的跨出了这一步来到自己的身边时。
业火突然觉得,不仅仅是曾经的华胥勇气不够,连着他自己也是不够勇气的去敞开心胸去接受一个人。
他怕,他怕像林久与灭天那般毫无保留的去爱一个人,若是受了伤,那岂不是一辈子都好不了的伤,然而在看过了灭天与林久那般的坎坷经历之后,业火突然想通了,这辈子若是没有爱恨情仇的平淡一生,倒不如死了最好。
他的生命太长了,长得他一个人没有足够的勇气走下来。
嘴角扯出一丝浅浅的笑意,业火回头望向了身后,华胥不紧不慢的跟在他的后面,追随着他的足迹从未改变过方向。
这么多年以来,华胥似乎一直都是这般跟在他的身后追寻着他的踪迹,他们都跑累了,现如今,是不是应该稍微放缓速度停下来欣赏一下旁边的风景呢?
业火渐渐停了下来,华胥追上了业火。
"走吧。"华胥拉住了业火的手。
业火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华胥,华胥是第一个拉住他手的人,华胥的掌心其实很暖很厚实。
我欲何求?偕子白头。
相偎相伴,无怨无尤。
青山隐隐,流水悠悠。
死后归土,并葬荒丘
所谓一生,大概也不过如此了……
……
……
你追我赶的人生,并不是只有发生在华胥与业火身上,也不是只有情意绵绵,有时候还会生生在打斗里,就如同此时身在极北冰原里火山里的几个人一样,依然是你追我赶,可情意绵绵没有,很狈无比倒是真的。
"你和他打啊!你跑什么跑!龙太子你科就是个懦夫!"气喘吁吁,西沙苍海气的破口大骂,他还以为地狱龙太子真的要为了他和大魔头大打一场,可还没有开始开打多久,地狱龙太子竟然狡猾的使了个诈,打着打着突然就转过身拉着西沙苍海逃之夭夭。
"额……可是我打不过啊,费了那么大力气才有从地狱里爬出来,人间我都还淌有玩够,就这么被打入地狱里多不划算。"地狱龙太子有此讪讪的回道,一边带着西沙苍海在极北冰原里玩命似的玩低空飞行。
偶尔有树权从头顶上划过,都会惹得面沙苍海一肚子气。
灭天倒是好生生的站在黑龙之上追寻着地狱龙太子与西沙苍海的气息,刚刚一个不注意竟然被地狱龙太子给逃了,不过龙太子一副"我要和你拼命"又突然逃路的行为不仅仅是让西沙苍海大吃一惊,更让灭天惊了一惊。
真是好一个无赖,不过无赖配无无赖,倒也合理,西沙苍海也是无赖。
"呵呵……看你们二人能跑到何处。"一声冷笑,灭天牢牢锁定西沙苍海与龙太子二人,只是此时大魔头已经没有了继续与这二人玩捉迷藏的兴趣。
灭天心里有一些淡淡的不舒服,说不清感觉,大概是与林久并蒂双生的原因,有时候灭天也能感受到自己另一半的感觉,此时的不舒服虽然不剧烈,却已经足够引起灭天的注意。
难道林久出了什么事情?
魔微微皱了皱眉,低头望着树林里穿梭的两个人,他不能再耽搁下去了,黑龙突然仰头一声长啸,径真从天空之中如飞箭一般射了下去。高大的树木轰然间倒落横在了西沙苍海与地狱龙太子面前。
"要去哪里呢?"灭天缓缓站在了地狱龙太子与西沙苍海面前,双手掌心凝聚起盈盈黑色火焰。
千钧一发之际,天空中突然一阵响起另外一阵龙吟声,蔚蓝的苍穹之中闪耀着璀璨的金色,一条金龙朝着灭天等人的方向飞了过来。
"皇甫千年?"灭天微微皱了皱眉。
第四十七章 执念成魔
庙里四个人,两个被捆绑在柱子,两个被捆在法阵中。
一片树叶婆婆的沙沙声里,时而传来一个男人温柔的唱歌声。
"风不吹,树不摇,鸟儿也不叫,好宝宝要睡觉,眼睛闭闭好……"轻轻用衣裳包裹着怀里的小团子替安之遮挡了法阵刺眼的白光,林久抱着怀里的孩子轻轻摇晃着,一边柔声在小团子耳边唱着儿歌。
父亲的歌声似是泉水叮咚般的温柔与透彻,先才还睁着两大眼睛的小团子很快就在父亲温柔而舒服的歌声里渐渐闭上了眼睛,小嘴巴微张着,睡莲的十分香甜,长长的睫毛好似两把扇子似的在白嫩的小胖脸上投映阴影。
望着小团子渐渐睡着了,林久也渐渐停止了继续给孩子唱歌,用衣服将小团子裹了裹,既遮挡外界的光芒,又不会让小团子觉得闷。
"他……叫什么名字?"一个女人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皇甫千贺睁着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林久将刚才还有些吵闹的孩子给哄得睡着了,一直看着没有说话,直到林久怀里的小团子陷入甜甜的梦乡之后,才小声的说了话。
听起来,就好像是皇甫千贺怕将小团子给吵醒了似的。
林久低头望着怀里的孩子,嘴角微微扬起一丝浅浅的,幸福的,满足的弧度,柔声道:"林闲,字安之,灭天希望这孩子可以平平安安,幸福的长大。"
"呵呵——"皇甫千贺轻笑了一声,这笑声里透着几分落寞。
"男人和男人……怎么可能会有孩子呢?"似是自己问了自己一个问题,皇甫千贺并没有期待过任何人会回答她这个问题,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罢了,不过既然这孩子的两个父亲都不是普通人,一切也就显得顺理成章了。
"孩子,很可爱。"双眼无神宛若空洞了一般,皇甫千贺毫无焦距的望着灰色的地面,喃喃自语了起来,"孩子……呵呵……孩子……我也有孩子,我也有!我……我有灭天的孩子,是了,其实我也有的,那孩子在家里睡着,可好看了。"
"孩子,乖孩子,知道吗?那是灭天留给我的孩子,他还将这天下都给我了,我才是这天下的王,我是女王!我的孩子是太子,将来也是这天下的王。"皇甫千贺低声笑了起来,一边笑道,一边说着不知所谓的话语,已经是彻底疯掉了。
"灭天……他才没有要杀我,他只是觉得我在中天国里太累了,所以才想着办法要将我带走,是吧?一定是这样的,只有我才能配得上他,只有他才配得上我,呵呵呵……"
林久看了眼那女人,低下头没有说什么话。
皇甫千贺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也不知道应该将罪责推给谁,到了现在这个疯疯癫癫的样子,算起来也是由于林久半中间插了一脚吧。
然而如今林久的出现,也算是当年皇甫千贺害死原来林久的结果,善恶终有报,皇甫千贺曾经害死了不少人,如今自己也变得疯疯癫癫的,也算是命中的报应了。
"疯女人,烦死了!"尘灰冷冰冰的哼了一句,显得有些讨厌皇甫千贺的疯言疯语。
"啊,灭天……你来了,你来了是吗?!我就知道你会回来接我的!呵呵呵……为了你,我什么事情都愿意去做,我会杀了我的父亲,杀了我的母后,杀了皇甫千年,杀了所有人……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快!快带我回去啊!"皇甫千贺突然大声喊叫了起来,被捆绑住的身体奋力的挣扎着,头发在疯狂的摇摆中松散了下来,散乱的披散在肩膀上,双眼死死盯着法阵外,又是哭又是笑又是喊叫的。
"唔……"皇甫千贺的喊叫声吵醒了林久好不容易才哄得睡着了的小团子,小手揉了揉眼睛,还未完全清醒的小团子半梦半醒的呢喃道:"爹……爹爹……"
灭天……林久微微皱了皱眉头。
"安之乖,好好睡觉。"坐在地上,林久很快将孩子放在腿上,自己撕下了几片干净的衣角卷成一小团塞进了小团子的耳朵里,尽量不让孩子听到外界的吵闹声,用柔软的碎布塞住了安之的耳朵之后,林久抬头望向了庙外。
一阵悠远的龙吟从天空中传来,即使看不到庙外天空中的景象,林久都能猜到是谁来了。
还能是谁呢?除了那个魔以外,又会有谁能让他的心无法控制的急速跳动,除了那个魔以外,又会有谁能让他即使看不到也能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呢?
灭天,终究是来了,正如尘灰所预想的那般,灭天放不下林久,放不下孩子。
这个世界里总有那么一两个人牵扯着灭天的心,即使灭天是大魔头,即使这个大魔头可以眼睛都不眨的一下用残酷的手段杀死千千万万的人,这个大魔头也有能让他心田为之柔软的存在。
急促的脚步声在不远处顿时响起,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
林久抬起头来,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黑衣,以及还未恢复之前发色的银色长发。
"灭天,不要靠近这个法阵!这个法阵很危险……"在灭天尚未靠近白莲法阵的时候,林久就已经朝着魔大声喊了起来,不想让灭天冒险,更怕灭天也如他一般被困在法阵里不得出去。
……
……
灭天,皇甫千年,西沙苍海以及地狱太子,在一起来到了中天国天帝城外的废庙时,都无一例外的看到了庙里闪耀白光的法阵,更看到了法阵里被困住的林久与林久怀里的孩子。
法阵,属于至善白莲的气息,可是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列将林久给困在了里面?
一瞬间,灭天停下了脚步站在庙外面,眉头紧紧的皱在了一起,如同起伏的山峦一般,透露出魔内心的疑惑与担心。
他不是没有能够感觉到法阵对林久的伤害,隔着这么远的时候灭天就发现了林久的生命正在被白莲法阵一点点的吸法,更让灭天担心的时这个法阵为何会存在,若这是至善曾经留下来的,那么至善又为何要这么做呢?
那个男人,从来都不做没有意义的事情……
"小九……"灭天皱着眉头站在门外,他不过离开这么一会儿的时间而已,竟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我没事,安之也很好。"林久微笑着,不想让灭天太过于担心。
两两相望,如今的他们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言语就能够从彼此的眼中看到对方的担忧与关切,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次,这无法说话的担忧却让两个男人无法分开彼此的视线。
这一切,都是旁人无法插足的。
再次回到人间的西沙苍海一直站在后面,在看到了林久之后他心里也有一些怅然,就算他再如何的担心,林久却并不会看他一眼。
那个男人的眼里,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始终都只是灭天一个人而已。
西沙苍海神色略显惆怅,在看到林久与灭天互相凝视的深情之后,他只能安静的站在一旁,或许到了如今,看到了林久怀里抱着的孩子之后,他也应该彻底放下了。
没有人告诉西沙苍海那个孩子是谁的,西沙苍海只需要看一看,就明白了所有。
看到了林久,他也完成了他的心愿,只是西沙苍海有最后一个愿望,那就是不想看到林久再受伤了。
相同的心情,或许一旁前去寻找灭天的皇甫千年也是这般。
在一瞬间顿悟了,彻底放下了,只剩下真诚的祝福,有些人不是他们的,就真的不是他们的,执着是苦,苦了太多的人。
而当他们放下时才突然之间发现,其实真的决定放下时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曾经的难以放下,不过是对于自我的一种束缚罢了。
难以放下的,是对自己失败的正面直视。
而这,恰恰也是尘灰与皇甫千贺无法做到的,前者是爱的太深以至于迷失了自我,后者却根本是爱的是自己,不想面对失败,唯有活在梦里,执念成魔,最终却是疯了的人生。
第四十八章 信任
"这阵法……有一些古怪,这神圣的气息实在是太让我觉得难受了。"一直站在旁边的地狱龙太子皱紧了眉头,不禁后退了一步。
白莲法阵是由纯正圣气所汇成,对于习惯了地狱黑暗的地狱龙太子而言无疑是天生的克制,圣气让地狱龙太子觉得有些不舒服。
抱怨之后见旁边的西沙苍海只是一副愁容的站在旁边,地狱龙太子心里一阵不爽,一巴掌就拍在了西沙苍海的屁股上,吃醋的吼道:"亲爱的,我在跟你讲话呢,我被这白莲法阵弄得很不舒服,你应该关心关心我啊!盯着里面那个男人做什么,我才是你的男人!"
"你就不能闭嘴!"原先紧张的氛围被地狱龙太子一番话给搅和了,西沙苍海恨不得一巴掌拍死这个给他丢脸的家伙。
"为什么要闭嘴?我知道了,你是怕这个男人知道你和我有一腿的事情是吗?亲爱的,我们都已经滚床单不知道多少次了,你还害羞什么?还记得第一次我看到你时……"地狱龙太子扯着嗓子就开始讲述他与西沙苍海是如何认识,如何滚床单的过程。
西沙苍海气的差一点晕到,这种紧张的时候,地狱龙太子是在捣乱什么?!
不过西沙苍海与地狱龙太子的吵闹倒是将林久给吸引了过去,直到这个时候林久才发现原来灭天身后还跟了两个人,一个是他不认识的俊美年轻男子,还有一个……则是有好几个月都没有见过的西沙苍海。
看到西沙苍海与地狱龙太子打闹的模样,又听到了他们两个人富有趣味的对话,林久顿时明白了,原来西沙苍海去了地狱之后竟然认识了这样一个有趣的年轻男子,而且两个人还有了不一般的关系。
虽然不知道为何西沙苍海会重新来到人间,不过看到如今西沙苍海与地狱龙太子打闹的活力样子,林久顿时不由扬起了嘴角,这样也好把,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幸福
,若面前的这一个人不属于自己,那后面必有那么一个人在等着自己。
当遇到合适的人的时候总得要抓住,当遇到无法强求的缘分时,倒不如松开手让彼此都有一个机会去寻找到更适合自己的那一个人。
西沙苍海能够找到自己的缘分,也让林久觉得高兴,那曾经的过往与伤害,或者是误会,都随风而去好了。
"再吵就杀了你们。"冷冷一句威胁的话语,灭天成功的让西沙苍海与地狱龙太子都闭上了嘴边,若是刚才不是皇甫千年及时来到告诉了林久危险的事情,只怕灭天还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将西沙苍海与地狱龙太子给送回到地狱里去。
"哼,若不是你废了我的武功,此时我也能帮上忙。"西沙苍海不怕死的哼了一句,心里实在是不舒服,地狱龙太子因为惧怕白莲阵发的圣光无法接近,他又还未回复武功毫无办法,这样的无奈让西沙苍海焦急又担心。
灭天此时根本没有心情与西沙苍海斗嘴,瞥了对方一眼后就不再理会西沙苍海,西沙苍海也识趣的不再与灭天争吵。
"这阵法是当年由至善所设……"一旁的皇甫千年脸上露出一丝惆怅,无奈的说道,"我已经用过许多办法,可是都没有办法破解法阵,莫说是破解法阵了,我连进去都无法进去,每一次想办法要进去时都会被法阵的白光给弹出来。"
"我们得尽快想一想办法,不能让林久继续待在里面。"皇甫千年望向一直盯着法阵不说话的灭天,说道,"我想,如果以我们五个人的力量应该能够破解白莲法阵,至善的阵法固然玄妙厉害,可总不会能抗住我们五个人的联手。"
"我也可以帮忙!"地狱龙太子看了眼因为无法帮忙而有些郁闷的西沙苍海,闷声说道,"总不能让我龙太子的人失望。"
西沙苍海一时说不出心里是什么感受,这龙太子虽然脾气和他一样臭,不过……倒也算是臭味相投吧?
他曾经不过是说过想回到人间,哪里知道地狱龙太子就真的带他回来了,地狱与人间的缝隙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打开的,西沙苍海也隐隐约约的能狗感受到这年轻男子怪脾气下对他的容忍与包容。
大概,这就是所谓的被爱吧?
皇甫千年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可知道华胥与业火去了哪里,事不宜迟,不如我们赶快分头去寻找他们二人!"
"至于灭天……你就留下来吧。"皇甫千年说道。
"大师兄……喜欢我送你的礼物吗?呵呵呵……这种感觉怎么样,只能眼睁睁的望着自己爱的人死在自己面前,自己却无能为力?怎么了,你不是很爱林久吗,为什么不敢进去法阵救这个男人呢?"这个时候,一直都不被灭天所注意的尘灰大声的喊了起来,还是不甘心,无法不讲出来。
为了什么?
不就是为了能够让那个大魔头看自己一眼吗?
即使灭天的眼神是怨恨的,反感的,也总比被灭天无视来的好。
然而,当尘灰说完后之后,灭天依然是毫无反应根本就没有看他一眼,完完全全的以残忍的冷漠无视了尘灰。
一阵钻心的痛轰然袭来,尘灰在愣了一会儿之后几乎是癫狂的大喊大骂了起来:"说话啊!说话啊……你为什么不说话,呵呵呵……你为什么不看我一眼,是我啊,是我尘灰将你最爱的男人与孩子困在了法阵里,是我要杀了你们,要看着你们痛苦!"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为什么不来杀了我?过来啊!过过来杀了我,我就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过来……啊啊啊啊啊——"
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让我死在你手上的机会都不给我?
尘灰又是哭又是笑的歇斯底里的疯狂喊叫了起来,然而灭天却始终不曾给予他任何回应,仿佛……根本就看不到尘灰这个人。
还有什么能比这样的无视更残忍呢?
灭天用自己的方法惩罚者尘灰,这远远比任何酷刑都来的残忍而直接。
自始至终,灭天的眼里也只有一个男人而已,而这个男人注定生生世世都不会是尘灰。
"灭天……"瞳孔猛然收缩,林久颤抖着声音,望着突然之间抬腿走向了他的魔,林久顿时明白了灭天想要做什么。
"不要过来!你……你若是进来了就再也出不去了,灭天,你没有听到我的话吗?"林久想要从地上站起来,然而此时他连抱着小团子都是十分吃力了,更何况是抱着孩子站起来。
"灭天,你不要轻举妄动!"皇甫千年试图去拦住魔,后者却一把将他给推开。
灭天冷冷说道:"莫说是我们五个人,就算是连上地狱龙太子也没有办法破解至善的法阵,最了解至善的人是我,那个男人能够设计出这样的法阵,代表着至善心里有自己的想法……"
"他,他是要……"皇甫千年一时语塞。
"呵呵——他是要设计这个阵法杀了我?"灭天淡然一笑,丝毫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望着法阵里焦急担心看着自己的林久,灭天淡淡说道,"莫忘了,林久就是至善,至善其实就是林久,你觉得至善会是一个设计阵法害自己的人吗?"
他与他,千年前的悲剧。
他与他,千年来的仇恨与曾经荡然失去的信任。
灭天悠悠说道:"我不信,不信至善会杀了我。"
灭天望着的,是法阵里因为担心而几乎湿润了眼眶的男人,林久爱他如此,又怎么会忍心杀了他呢?
"小九,若是你,你觉得你会费尽心血设计一个如此复杂的阵法来害我吗?"灭天淡淡说道。
林久用力摇了摇头,他当然不会了,可是……他怎么可能因为灭天的一句话就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我信你。"说完最后一句话,灭天突然一个跃身飞入了法阵之中,安然落在了林久身边。
这一次,灭天选择了信任,信任此时的林久,相信曾经的至善。
"灭天……"林久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直到看到了眼前安然无恙的魔站在了自己面前时,男人才松了一口气,眼泪却是不争气的掉了下来。
皇甫千年与西沙苍海也稍微松了口气,或许是他们多虑了,至善的阵法难道对灭天没有任何作用吗?
只是,当初至善又为何要设计这样一个阵法,还留给贤门世世代代传下来呢?
"糟糕——"西沙苍海突然喊了一声。
第四十九章 魔性大发
西沙苍海突然的喊声让庙里的人都惊了一下,这是又发生什么事情了?即使是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尘灰与陷入自我疯狂中的皇甫千贺也被西沙苍海的声音给吸引了过去,不约而同的望向了法阵里的两个男人。
灭天是会被永远的困在法阵里,还是会?
"唔——"似是头痛一般用手捂住了额头,就在灭天想要拥抱在他面前不远处的男人时,大魔头突然之间又急速的后退了几步,像是故意拉开了他与林久之间的距离。
"灭天……"林久担忧的望向灭天,苦于此时身上没有力气又抱着孩子没有办法起身去走到灭天身旁看一看灭天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那么一瞬间,林久仿佛看到了灭天微闭的眼瞳里渗出一丝丝的红。
林久顿时愣在了原地,灭天难道是……难道是在这种时候突然之间又魔性复发了吗?曾经在贤门内见过灭天入魔过一次的林久还记得那时灭天入魔的样子,一切依然历历在目,无法抑制的头痛,腥红如血的眼瞳,渐渐失去的理性……
"糟糕!"法阵外的皇甫千年这时也突然想到了什么,急声道,"白莲法阵圣气太浓,又与灭天之黑莲之气同出一莲,相生相符却又难以融合,圣气刺激到了灭天体内残存的魔性,可能会致使灭天再一次走火入魔!"
皇甫千年曾经与华胥查过灭天入魔的缘由,想着寻找办法化解灭天体内不正常的魔气,然而寻找了许久,查阅了不少典籍却依然没有什么收获,后来还是业火红莲站出来说出了至善与灭天残留东海莲叶的事情才稍有头绪。
可是如今华胥与业火红莲远在东海也不知道何时回来,又是否找到了莲叶,此时若是灭天再一次走火入魔,难保不会如同千年前那般一样理性丧失,杀形大露,不认识任何一个人,甚至都不记得林久……
皇甫千年顿时感觉到胸口一凉,灭天无法掏出法阵,然而法阵里却还有林久与孩子。
"灭天!醒一醒!快点醒一醒!"头一次,皇甫千年几乎是失去了平日里的理智,疯狂的吵着法阵里的魔大声喊了起来,"你知道的,这个时候你不能入魔!灭天,你听到了没有,清醒!保持清醒,克制魔念……"
克制?
哪里有那么容易克制呢?若是灭天能够克制住自己的魔性,又何来千年前的悲剧,又何来多少个日夜来的修炼压制。
头痛……痛的快要让灭天的脑袋炸裂开来,耳边犹如有千万只蚊子般吵闹不已,吵得他心烦不已,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听不清,皇甫千年说了什么,灭天根本就没有听到。
为什么会在这个时候出现这样的问题?
灭天紧紧咬着牙关,不是他没有努力,只是体内的魔念在圣气的刺激下好似沸腾了一般疯狂的缠住了他的身体不愿意离开。
圣气就如同千万把长剑一般想要斩断灭天体内的魔念,而这般巨大的动静也促使了魔念的反抗,比平时更为强悍与疯狂的缠绕着灭天的身体,短短的一瞬间里,灭天的双瞳变了又变,一会儿是急速染血似的猩红,一会儿又被圣气洗去了眼瞳内的杀戮。
两股截然不同的气息疯狂的在灭天体内打斗,互不相让。
灭天觉得头很痛,痛的这个擅于忍耐的魔都一些无法忍受了,豆大的汗珠顺着他的额头滴落下来……
然而这对于灭天而言还不是最难以忍受的,他能够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理智正在一点一点的流失,就如同在贤门里的那般,或许最终他会什么都不记得,什么都不知道,任凭疯狂的魔性带着杀戮肆虐。
不可以……
不可以失去理智!
魔的双手用力的按着自己的脑袋,十指插入了银色的浓密的长发中试图让自己不要陷入如同沼泽一般陷了进去就再也无法脱身的疯狂之中,太过于用力,以至于指甲都刺破了肌肤,鲜红的血液顺着魔苍白的手指似是蔓藤一般的缠绕而下,滴落在了额头上,染红了额间的幽冥黑莲印记。
"灭天!"
充斥这噪音的耳边突然响起了一个异常响亮的声音,宛如流淌着鲜血的魔睁开眼睛望向了发出声音的放向,林久将小团子轻柔的放在了地上之后颤巍巍的从地上艰难的站了起来,几乎是向这边跌来的跑了过来。
"不要过来!"压抑的低吼了一句,灭天几乎是费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说出了让林久离开的话,他……他已经无法再忍受了,头痛,头快要爆炸了一般疼痛,这疼痛让他想要将面前的一切都撕碎,都燃烧成灰。
想要毁灭一切,想要杀了这让他痛苦的所有人,想要将这片灰暗的天空都染上如血一般的猩红之火。
然而更疯狂的还是在于内心不断升腾而起的,无法压制住的愁与恨,魔念正在一点点的吞噬掉他的理智,灭天是如此清晰的感觉到,又是如此无奈于他竟然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步入魔道。
他会杀了林久的,他会杀了这个男人的……
不,他不想伤害林久,他不想要伤害这个他最爱的男人,然而……这一次,又是否能够会像上一次走火入魔那般幸运呢?
灭天的内心,第一次升腾起他不愿意面对的恐惧。
"灭天……"一时被灭天避开的林久近乎跌倒的无力趴跪在了地上,颤抖的双唇,充斥着无能为力悲哀的双眼,林久再一次从地上爬了起来,一步一步的走向了那个几欲疯狂的魔,他不怕,不怕灭天是否会入魔。
这个时候,他又怎么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灭天独自陷入地狱一般的痛苦深渊而袖手旁观?
林久是无能为力,可难道就代表他必须什么努力都不做吗?
林久最终抱住了这个魔,用他最大的力气。
"灭天,抱着我,抱着我就不会那么痛了,想一想我,想一想我们的孩子,一切都会好的,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陪着你。"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灭天的痛,林久似乎也感同身受,伸手轻轻拭去了灭天脸上流淌下来的血痕,林久始终相信既然上一次他能帮助灭天化解魔念,那么这一次也一定可以。
"吵……你很吵!"苍白的双手渐渐的垂了下来,垂在两侧一点点的紧握成拳,骨头"咯吱"声透着几分骇人,就仿佛是这魔一点一点碎裂掉的理智,落了一地,失了踪影。
不再有灭天难受的压抑声,一瞬间,安静了,却也刺痛了林久的心。
在垂下双手之后,魔缓缓的抬起了头,猩红的双眼内一条条血丝如蜘蛛网一般迅速爬上了他的眼瞳,残存的眼白如同灭天残存的理智一样渐渐消失,直至最后只剩下了一片黑暗布满了一条条猩红的线,如同一张疯狂的网一样笼罩了灭天整个人。
黑暗而猩红的双眸看不到一丝眼白,那沉默而安静的眼瞳里却仿佛刮着飓风一般要在瞬间席卷世间。
林久从灭天的眼里看到了自己,好像是深陷泥沼的人,不知道这一次能否如同上一次一样幸运能够爬出这一片深渊。
"灭……灭天……"颤抖着声音,林久一直徘徊在眼眶里的眼泪终于不堪重负的流淌了下来,他的耳边是皇甫千年与西沙苍海的焦急喊声,无不是让他快点离开,离开这个已经再一次失去了理智的魔。
第一次在罪恶之国,灭天废了林久的武功,差那么一点点就杀了这个男人;
第二次在贤门,一夜的施暴之后是终于清醒过来,而差那么一点点,灭天就掐断了林久的脖子。
这一次呢?谁也不知道在圣气的推动下,灭天还会不会有恢复理智的时候,在走火入魔之后,又会对法阵里无法逃出来的林久做些什么事情。
只是,林久又怎么可能离开这个魔呢?
突然间,灭天冷淡的一把推开了这个紧紧抱着他的男人,林久一下子被推出好远,几番翻滚之后狼狈的跌落在地上,嘴巴里渗出一丝淡淡的铁锈味。
第五十章 丧失的理智
"灭天你在做什么!他是林久啊!"眼睁睁看着灭天一把将林久推出好远,脾气暴躁的西沙苍海顿时心急如火,张口就朝着法阵里的魔大骂了起来,西沙苍海试图闯进法阵之中,可是当他靠近法阵的时候总会被法阵的白光给弹了出来,不管再怎么用力冲撞,最终也只能被反弹力所冲倒在地。
"灭天,你NND给我醒一醒,醒一醒!睁大眼睛看一看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啊!"双手用力锤在法阵无形的"墙壁"上,西沙苍海声嘶力竭的吼着。
"你也疯了不成,不管你怎么踢怎么打,也打不开法阵。"眼望着西沙苍海近乎于自残似的无用行为,地狱龙太子连忙上前拉住了西沙苍海,厉声喝道,"我知道你担心里面的人,可你这么做又有什么用?!西沙苍海,冷静一点!"
"冷静……这个时候让我怎么能够冷静的下来?"转过身,西沙苍海**似得一拳用力打在了庙里的柱子上。
"龙太子说的对,我们现在着急也没有用。"望着法阵中入了魔的灭天与受伤的林久,皇甫千年眼中一阵无力的悲哀,长袖下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他何尝心中不着急,他何尝心中不无担忧,然而着急又能解决什么?
皇甫千年心中是与西沙苍海一般的着急与无力,可是若是这个时候连他也放弃的话这局面该落成什么样?
总得有人保持冷静,总得有人压抑住内心的担忧,总得有人在危机的时刻站出来领导一切。
"不能再干等华胥与业火了,西沙苍海,你此时还剩下多少功力?"皇甫千年脑子转的飞快,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他们此刻只能尽他们的能力去想尽一切办法破解法阵,否则根本就别谈将林久就出来。
灭天啊灭天,你怎么就那么冲动呢?
信任……仅仅是因为信任就如此冒险,你心中到底是怀着对至善的何种信任?
皇甫千年摇摇头,这个时候不是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
"所剩不多。"西沙苍海低声说道。
"我也可以试试。"地狱龙太子在旁边说着,瞥了眼西沙苍海,男子低声道,"若是不将里面的人救出来,只怕你一辈子都不会安宁。"
地狱龙太子的话里带了几分醋意与妥协的释然,西沙苍海微微一愣,只能望向这大概俊美的青年,低声说了一句:"谢谢。"
地狱龙太子咧嘴一笑,这一笑里,包含了太多的宠溺与释然,至少他知道西沙苍海对法阵里的男人不再有关爱情,仅仅是赎罪与友人间的担心,这就够了。
皇甫千年、西沙苍海与地狱龙太子并作一排,纷纷使出各自的看家本领来,功德金莲金龙咆哮,西沙苍海也在皇甫千年和地狱龙太子的帮助下能够短暂的唤出青龙来,地狱龙太子的武功则更为邪异一些,伴随着龙太子的口中念念有词,血红色的长蛇张着血盆大口幻化而出。
三人齐心协力,绝招并现,威力无穷,震得古庙轰隆隆作响几乎要倒塌下来一般,金。青。红三色光芒同时化作一柄长剑砍向了白莲法阵。
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尘灰与皇甫千贺被这光芒刺得睁不开眼睛来,然而就在皇甫千年等三人满心期待着他们的合力有用时,却没有料到三色光芒化作的长剑在劈向白莲法阵的时候,法阵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眼的白光,如同大海一般将长剑吞入腹中不见踪影。
皇甫千年等三人的合力不但没有破解开法阵,更糟糕的是反而让白莲法阵给全部吸收了去,几乎是同一时刻,法阵内的灭天发出一阵低沉的痛吟声,有些站不稳的扶住了额头,口中喃喃有词。
"林久……林久?"一瞬间的白莲圣气占据优势,有一些恢复清醒的灭天费力的抬头望向了不远处的男人,那双冷淡的黑瞳里充斥着这魔极力想要控制住自己身体的努力,努力的望着那个男人,努力的回想一切。
想着他们的认识,想着他们的过往,想着他们曾经的笑与誓言。
"灭天……是我……是我……"听到了这魔呼唤出自己的名字,林久心中激动不已,奋力的从地上爬起来想要朝着灭天的方向过去。
"不!不要过来……不要……靠近我…….啊——"短暂的清醒之后,是反噬凶猛的魔气再次疯狂袭来,如同千万根针一般刺入了魔的闹中,企图控制住这强大的魔。
银发疯狂飞舞,魔挣扎于与自己魔念的争斗之中不可自拔,那般的疼痛,让林久每看一眼都是刺骨的心疼。
"灭天……"林久的双手紧紧抓住地面,苦涩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为何总要在他们以为一切都已经平静,终于可以得到安宁的幸福之时出现这么多的悲哀?
为何他们都已经那么努力了,还是不能好好的在一起?
这都是为什么……难道还要再一次重复千年前的悲哀吗?林久不想,不想看到眼前无法控制理智的魔忍受痛苦,不想再一次的面对失去理智的爱人,更不想去想象倘若灭天恢复理智之后的痛苦。
这样残忍的事情,为何总是发生在他们身上?
他们只是想,在一起而已……
林久无力的抬起头,看到了一个眼瞳被鲜血染红的男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么熟悉的俊美面容上却是完全记不起他的冷漠,如同在贤门那一夜里曾经看到的灭天,忘了一切,包括一个叫林久的男人。
林久不禁笑了起来,笑的他都控制不住眼泪流进了嘴角,如此的苦涩与灼烫,烧伤了他的舌头,以至于他都说不出任何一句话来,只能望着灭天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伸出那只曾经与他十指相扣的手,冰冷的扣住了他的喉咙。
"哈哈哈……杀啊!杀了他!哈哈哈……杀啊!掐断他的喉咙,我好想看,想看林久脖子断掉的样子,那眼里的悲哀多美啊,哈哈哈……"法阵外的皇甫千贺大声笑了起来,若不是被金链捆着,只怕早已经手舞足蹈了。
"灭天……杀了他,杀了这个将你从我身边抢走的男人,亲手杀了他!"皇甫千贺疯狂的喊道。
"闭嘴!"皇甫千年一瞬间来到了皇甫千贺的面前,一个巴掌狠狠扇了过去,后者好似毫无感觉一般依然低声笑着,那笑声让人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呵呵,让她闭嘴就能制止住灭天了吗?呵呵呵……"尘灰低声笑着望向了法阵里被灭天掐住喉咙渐渐被从地上提了起来的林久,"或许,大师兄一直都想杀了这个男人,一直都没有原谅过林久啊!"
憎恨吗?
林久有些难以呼吸,灭天掐的他的喉咙好难受,只是……林久却并未觉得伤心,他并么有从这魔的眼里看到一丝憎恨。
这就够了,灭天已经不再恨他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恨。
即使此时这魔猩红的眼里只剩下漫无目的的杀戮与疯狂,与林久而言,都好过有任何的情感。
"额——"脸色渐渐有些发青,连吞咽口中的唾沫都已经变得没有办法了,林久始终望着他面前的男人,有时候他在想,灭天难道真的会杀了他吗?
若是灭天杀了他,下辈子,他……可得让灭天加倍的补偿他了。
下辈子,他就算投胎转世了,也不会放过这个大魔头,还会再来寻找灭天。
只是……苦了那孩子。
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好吗?没有办法发出声音的男人只能眼巴巴的望着灭天,林久始终相信,灭天能够听到他的声音,他心里的话。
即使灭天依然是毫无反应,受伤的力道一点点的加大。
喉咙间一阵浓重的铁锈味,猩红的鲜血顺着嘴角流淌了下来,与男人眼角滑落的滚烫的泪水汇在一起,滴落在了魔过分苍白的手指上。
就算用尽自己最后一丝力气,林久也想对着灭天笑一笑,他想告诉这个魔,若是灭天真的杀了他,他也不会怪灭天。
不要伤心,也不要自责,这本就不是灭天的错。
错的……只是这过分残忍的命运而已。
即使……这一次的灭天毫无反应,冰冷如斯。
"哇哇哇哇……呜呜呜……"不远处突然爆发出一阵孩子的啼哭声,原本睡着了的小团子不知何时被吵醒了,挣脱了林久衣服的包裹,可怜兮兮的坐在衣服堆里望着他最爱的爸爸掐住了爹爹的喉咙,哭的撕心裂肺。
几乎是同一时间,灭天微微松开了掐住林久喉咙的手。
第五十一章 支离破碎
突然间,灭天微微松开了掐住林久喉咙的手,在差一点窒息之前,林久终于能够艰难的呼吸,缺氧的身体,急促的喘息,让林久的胸口压抑似得痛。
费劲的呼吸着空气,林久双手紧紧抓住了灭天的袖子,刚刚还望着林久的魔此时似乎是被小团子的哭声给吸引了过去,不再看着林久,而是转过头望向了不远处坐在衣服堆里的小团子。
小团子哭的撕心裂肺,大大的眼睛盛满了晶莹的泪水,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的爸爸和爹爹,似乎没有搞懂为什么爸爸要伤害爹爹,为什么爹爹会哭,连这他也那么伤心了起来。
"爸爸……爹爹……哇哇哇……"
小团子坐在地上无助的哭着,他先是望向了转过头来望着他的灭天,想要从灭天的眼里看到他从前看到的温暖与宠爱,只是爸爸却毫无反应,那样子真的是让小团子更伤心了。
看起来就像是以为爸爸不要他了,小团子伤心的望向了林久,奶声奶气的哭着喊了起来:"爹……爹爹……"
向着林久伸出双手,小团子一副想要林久抱抱得样子,他想要爹爹抱,就像是刚刚那样把他抱在怀里,可为什么爹爹只是看着他都不过来?
是不是爹爹和爸爸都不要他了?
小团子哭的稀里哗啦,又伤心又生气,哭声越来越大,直至最后竟然让附近的人都有些受不了,被这哭声刺中了耳膜与胸口一般疼痛不已。
"啊……"皇甫千贺想要用双手捂住耳朵,可是双手却被捆绑在了身后的柱子上,女子疼的大叫了起来,头发散乱十分可怖。
尘灰微微皱了皱眉,虽然有些难受,但还是忍了下来。
皇甫千年与西沙苍海等人刚刚还在微微松了口气,此时却不约而同的皱起了眉头,小团子的哭声打断了灭天的举动救了林久一命,只是这时候小团子的哭声如此厉害,只怕会将灭天的注意力给吸引了过去。
只是小团子也不愧是白莲与幽冥黑莲的孩子,年纪小小就拥有了天生神通,一个哭声就足够震倒一片人。
林久先才已经将束缚小团子的金链解了去,如此以来,小团子身上的不算很强的力量也得以释放。
小团子攻击性的哭声让灭天微微皱了皱眉,猩红的双眼里浮起一丝浅浅的颤动。
此时林久的心里却只有恐惧,他怕灭天被小团子吸引了过去,他更怕灭天会对小团子做什么事情,灭天渐渐松开了扣住他喉咙的手,得以喘息的男人还未来的及大口呼吸,就朝着小团子喊道:"安之!不要哭了,快不要哭了,听爹爹话,不要哭了……"
尽管与孩子的哭声比起来,林久的声音几乎是微乎其微,但小团子似乎是天生对父亲的声音比较敏感,就像是听到了林久的声音一样,小团子渐渐降低了哭泣的声音,可怜兮兮的望着林久。
"安之,乖,爹爹……爹爹在这里,好宝宝不要哭啊,爹爹一会儿就……就过来抱抱你,不要哭,乖……"努力挤出一个让小团子安心的笑容,林久死死拽着灭天的衣服袖子,灭天彻底松开了掐在林久喉咙上的手,无力的男人顿时跌倒在了地上。
听了林久的话,小团子乖乖的不哭了,只是还在那里有些哽咽的坐着,小手擦擦眼泪,委屈的很。
突然见爸爸似乎是朝自己的这个方向走了过来,小团子委屈的望着灭天,哽咽的喊道:"爸爸……爸爸……抱……"
转过了身,灭天朝着小团子的方向跨出了一步,在跨出第二部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长袖被人紧紧拽着,力道之大,竟然让这魔一时半刻没有挣脱开。
"灭天……不要过去,你听到了没有!你不能过去,他是安之,你的孩子……你不能过去,不能……"颤抖着嘴唇,林久死死拽着灭天的袖子不放,他怕,他怕灭天在浑然不知的情况下做出伤害他们孩子的事情来。
"灭天,我知道,我知道你能听到我的声音,我知道你并没有忘了我,拜托……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好吗?"林久紧紧拽着灭天的袖子不放,男人试图抱住灭天,只是每一次当林久想要放开抓住灭天的袖子时,这魔都会向前走去,林久无奈的抓紧了魔的衣袖不放松丝毫。
若是灭天对他们的孩子做了什么事情……
不,这样的事情,他连想都不敢,林久的脑袋一片混沌,此刻想着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不能让灭天靠近安之,不管发生什么事情。
"灭天……"皇甫千年已经干了唇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如此的无能为力,如此的词穷,如此的无奈。
只能站在法阵外望着里面所发生的一切而无能为力,眼睁睁的看着林久差一点被灭天掐死,此刻,那嘴角还留着血的男子死死拽着灭天的袖子不放,眼里的恐惧与痛楚仿佛在控诉命运为何如此残忍。
皇甫千年紧握了拳头,决然的闭上了眼睛转过身去,大步走出了破庙,一边沉声说道:"你们守在这里,我去找华胥和业火!"
"……就算把他们两个人找回来了,有用吗?"西沙苍海不想说,若是等华胥和业火回来了,那时候这法阵里还活着几个人呢?
林久的孩子,林久……还会不会活着呢?
痛到极点就成了麻木,西沙苍海的怒气无法发泄,却必须眼睁睁望着法阵里命运纠葛的两个男人在相爱相惜之后又要面对此刻的相残。
绝望……难道不过又是一次千年的轮回与悲剧的重演吗?
"不管有没有用,我都要把他们找回来……"带着绝决的语气,皇甫千年紧握双拳唤出金龙,跳上金龙很快离开了破庙。
总不能……就这样眼睁睁看着等待绝望来的好。
……
……
绝望吗?
或许,这就是绝望的滋味吧。
这一刻,又有谁能比林久体会的更深呢?
早已经涕不成声,却还是没有办法将灭天唤醒半分,林久依然拽着灭天的长袖不放,每当灭天往前走一步的时候,林久都用尽全身的力气拉扯着这个魔
不让灭天继续靠近他们的孩子,紧紧拽着衣袖的手关节都已经有些发白了。
不过是一个渐渐失去生命的男人,面对这世间最强大的魔时却异常的顽固,有好几次灭天都要往前走的时候都被林久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给拉住了。
只是,林久又能够拉住灭天一辈子吗?
魔,轻轻的甩了甩长袖,想要将这个男人甩开,林久却依然不动丝毫的紧紧拉扯着,那扣住灭天衣服袖子的手指都已经快要扣进了自己掌心里的肉,微微渗出一丝鲜红来。
不能放,一点点都不能放。
而下一次,魔就不再那么轻柔了,狠绝而带着毫不犹豫的残忍,失去了理智的魔用力的一甩,空气里就只听到了一声清脆的衣料撕裂的声音,如同撕碎了人的心一般直接而残忍。
"嘶——"的一声,死死抓着魔袖子不放的林久竟然将灭天的袖子给撕碎了,整个人都被魔的力气给甩了开来,如同被抛弃的玻璃娃娃似得被投掷向了冰冷的地面,重重摔在了地上支离破碎,从嘴角渗出来的鲜血浓艳的化不开,染料一般染红了法阵里的朵朵白莲,刺痛了法阵外的人。
"灭天——我i杀了你——"青筋毕露,西沙苍海再一次冲向了法阵,地狱龙太子连忙跑到了西沙苍海身后一个劈手将男人敲晕了过去。
"抱歉……"脸上流露一阵歉意,抱着倒在了他怀里的西沙苍海,地狱龙太子轻叹一声望向了法阵里的几个人,纵使西沙苍海醒来后会骂他恨他,他也不能让这个男人亲眼目睹法阵里可能会发生的悲剧。
那样的悲剧若是亲眼看到,只怕是西沙苍海无法承受的。
若是真的无能为力……不如在昏迷里等待醒来时的结果,至少,伤痛会少那么一点点。
第五十二章 魔的抉择
"呜……"看到自己的爹爹被爸爸甩到了一边,小团子的嘴巴顿时又撅了起来,眼望着就又要哭了,哽咽的一抽一抽的,小团子看着他的爹爹倒在了地上之后又奋力的用双肘将身子杵了起来,一点一点的爬向了他的爸爸,抓破了的掌心渗出鲜血,于那盛开白莲的地上印出一个有一个的血色手印,散落的破碎衣袖在地上透着孤独与悲凉。
"呜呜……爹,爹爹……"小团子抹着眼泪,一弯身子就趴在了地上,双手双脚放在了地上就朝着林久的方向爬了过去,一脸的眼泪鼻涕花了一张小圆脸。
"安之,不要过来!听爹爹话,不要过来!"大声喊着,林久用最后一丝力气向前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了灭天的右脚,头发早已经散乱,衣服早已经沾染血迹尘埃,林久不想就这么放弃,不想就这么结束一切。
林久不信,不信灭天真的会什么都不记得了……
男人死死抱着灭天的腿不放,低声的哽咽卡在喉咙里如刺一般上下不能:"灭天,还记得……你和我说过的话吗?只要等你结束了一切,办好了该做的事情,我们就一起离开,带着我们的孩子安之,浪迹天涯,逍遥天地,大江南北都要留下我们的足迹,不是说好了……要一起离开吗?"
一起离开?
男人的话那么轻柔,却又如同针一般扎进了魔的脑海之中,被血腥与杀戮蒙蔽了理智与双眼的灭天皱起了眉头,手轻轻的抚住了他的额头。
头,又开始痛了起来。
好难受,好吵,是谁在说话?为何他都没有办法听清,根本就听不清是谁在他耳边讲话,明明声音那么微弱,却又如同大鼓敲响在耳边一般震耳欲聋。
烦……烦死了!好烦!
头好痛,就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拉扯着头骨要撕裂成两半一样!
都闭嘴,不要在讲话了……都滚,不要出现在他面前,不啊哟烦他了……
这个世界,好吵,想要将一切的吵闹都扼杀至寂静!
"灭天,我是林久,你还记得我对不对?你说过,你生生世世都不会放过我,生生世世都会记得我的……林久,这两个字,你想一想……"嘴唇已经有些发白,林久有些费劲的喘着气,生命流逝的速度,似乎比他预想中的要快一些。
或许是因为灭天体内与魔气相斗的圣气始终无法占据上风,白莲法阵正飞速的吸取林久体内的生命,几乎是肉眼可见的速度,那曾经乌发满头的男人,一头墨色长发正一点一点的变得斑白了起来。
再这般下去,不用等到皇甫千年找到华胥与业火,不用灭天亲自动手,这个男人都会枯萎的死去……
"林久……"听到了耳边的声音,魔也喃喃自语了起来,一瞬间的发愣,一瞬间的停滞,这个名字……好熟悉。
林久……林久?
好熟悉,好熟悉……可是,他为何却始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好难受,他应该知道这两个字代表了什么,可为什么一点都想不起来?
头,好痛!
灭天双手捂住了额头,低沉的痛吟渐渐流出:"啊——"
不,他怎么会忘记?
体内一股强烈的信念不断冲击着魔的头脑,如此的痛,却又如此清晰的明白他不能忘记这两个字,林久……林久……不能忘记,本就不会忘记!
圣魔两股气息在魔的头脑中疯狂的争斗着,一瞬间的醒悟,那苍白的记忆里赫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脸孔,与这徘徊在脑中的两个字顿时合在了一起。
"小九……"猩红色的眼瞳里闪现出一丝微弱的理智,魔跌落在了地上,单腿跪在地上回头望见了那一个头发变得有些灰白的虚弱男子。
这……怎么会是林久呢?
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唯有唇角猩红的鲜血格外刺眼,盛着悲哀眼泪的双眸里,映出的是一个失去理智的魔。
"你想起来了,你想起来了是吗?"破涕为笑,听到了魔呼唤出自己的名字,林久高兴的立刻忘记了他身上的所有疼痛与无力,艰难的向灭天靠了过去,直至林久抓住了魔的双手,终于是靠在了灭天的怀里。
"咳咳——"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动作,对于此时的林久而言却几乎耗尽了他的生命,呼吸渐渐都变得艰难了起来。
只是,这又怎么样呢?
他再一次的靠在了这魔的怀里,依然是不变的温暖,不变的安全,尽管或许下一刻灭天就会再次陷入失去理智的状态,或许下一次失去理智的魔就不会再手下留情,而是会亲手杀了他。
"小九……"坚忍着最后一丝理智,灭天握住了他怀里男人的双手,从不知何为泪的魔,在看到了那几乎就要消逝生命的虚弱男人时,却不知不觉的于眼角滑下了血红色的泪水,轻轻的,滴在了林久的脸颊上,犹如地狱曼珠沙华一般妖冶而透着无尽的悲伤。
魔的手,轻轻抚在了林久额头上几乎快要消逝的白色莲花印上,这一朵白莲花,似乎就快要凋零逝去了。
只要白莲法阵还存在,只要他还在法阵里,只要圣气依然在无穷无尽的涌入他的身体与他体内的魔气抗争,白莲法阵就依然会贪婪而无穷尽的吸取着林久的生命,直至他怀里的男人最终逝去。
所有的痛,在一瞬间似乎都消失了。
灭天的头脑在这一瞬间是如此的清醒,清醒的认识到了此时的局势。
即将逝去生命的爱人,流泪不止的孩子,以及……一个随时都可能陷入疯狂的他,或许,他在下一刻就会再一次忘了他怀里的男人,忘了他们的孩子,甚至忘了他是谁。
或许,他甚至会亲手杀了林久。
猩红的眼瞳里印出了林久喉咙上清晰的指印,灭天的耳边是小团子微弱的哽咽声,那个孩子这次没有再听林久的话,早已经双手双脚的跪在了地上朝着他的爸爸和爹爹爬了过来,小小的孩子靠在了灭天的身旁,眨巴着又红又肿的一双大眼睛,哽咽不停,嘴里,依稀是喊着灭天与林久。
"爹爹……爸爸……"
一切,突然之间就安静了下来。
"安之,来……"一手拉着灭天,在听到了孩子的声音后,林久朝着小团子伸出了手,若这是命中注定,那至少让他和他的孩子拥抱在一起,让他和他的爱人拥抱在一起,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都不重要了……
听到了林久的声音,小团子爬到了林久的身旁靠在了男人的手掌上,林久轻轻一搂,将小团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十分怜惜的擦拭去了小团子脸上的泪痕。
小家伙,怎么哭的这么狠呢?
林久抱着小团子,微笑着看向了灭天,柔声说道:"这……是我们的孩子,你也一定记得吧,名字还是你取得,"林久宠爱的轻轻拍着小团子的背,"林闲,字安之,幸福平稳长大的意思,只是……从这小子一出生开始似乎就一点都不安宁。"
林久笑了起来,笑的他都有些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魔望着林久怀里哭累了的孩子,嘴角微微拉扯出一丝浅浅的笑意,眼瞳里的猩红时而闪现,时而消失,预示着这魔此刻依然是强行压制着体内的魔气,只为了保留这短暂的理智。
若是……若是他不再压制这理智,只怕当他再次陷入疯狂时,就将亲手杀了他怀里的孩子与爱人吧。
一阵难熬的头脑混沌猛然袭来,这圣气越强,灭天体内的魔念越疯狂。
"呵呵呵呵……"灭天突然之间仰起头笑了起来,笑的让人心颤,透着多少他人无法理解的苍凉与悲哀。
他是真的,在笑这无尽广漠的苍穹,笑这天,笑这命运的可怜。
就算他死了,就算林久死了,他们永远都不会改变他们的爱。
一如一千年前一般,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管经历多少世的轮回,不管相隔多远。
他们终究会走到一起,终究深爱着彼此。
而如今的机缘巧合,更让他与他拥有了属于彼此的孩子。
"小九,不要怪我……"魔微笑着望向怀里的男人,这一次,他不想再让林久,再让至善来承担痛苦的抉择。
第五十三章 白刃之殇
没有办法了……
他是如此的聪明,以至于是如此深刻的明白,此时的他已经没有了任何能够奏效的控制住自己的办法。
死,并不可怕。
他,又何曾惧怕过死亡?
灭天微笑着,伸出手轻轻扶去了林久脸颊上的浅浅泪痕,若是今生今世无法相聚在一起,那就下一世再见就好了。
若是这法阵连他的七魂六魄都困住了也没有关系,他们的情与爱都深刻的印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不增不减,更不会湮灭与消亡。
你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即使只是吉光片羽之间的相互神情凝视,也抵得上千万年的生死相依。
这样就够了,唯一的遗憾是,这一次他已经不能履行当初与林久立下的誓言,此生此世,只怕已经无法再去携手同游天下,逍遥一世,共同将安之抚养长大。
"小九,不要怪我。"魔轻声说了一句。
林久蓦然抓紧了灭天的手,眼里渐渐流露出一丝惶恐:"灭天,你要做什么事情,不要这样吓我,我在这里,我们都在这里,这就足够了……"
只要能在一起,又有什么事情是无法撑过去的。
林久摇着头,紧紧咬着嘴唇,他是如此熟悉灭天,以至于能够通过灭天的只言片语里猜测到灭天可能会做什么事情。
可是……他怎么能够承受的了?
"不要……你明白的,我不能失去你,我宁愿是在你的怀里也不要眼睁睁的望着你做什么傻事!"林久颤声说道。
他不能忍受,根本无法忍受失去这个魔的生活。
那样的生活,他简直连想都不愿意去想,更不愿意再经历一次曾经灭天沉眠时的孤独与寂寞,如果说那个时候还有灭天清醒的可能性支撑着他,这一次,又该让他如何自处?
这个魔,到底要做些什么傻到极致的傻事!
焦急,无奈,惶恐……种种复杂的事情弥漫了林久的眼瞳里,深深的望着那极力忍耐的魔,后者却只是嘴角挂着一丝微笑,猩红的眼里映出了灭天所牵挂的男人,与他们渐渐睡着了的孩子。
安之睡着了,也好吧。
"没事的。"魔伸手轻轻抚着林久的脸颊,后者死死抓住了灭天的手,始终是缓慢而用力的摇着头。
"不要……不要……"林久哀求着。
法阵里属于两个男人的默契与交谈是旁人所无法听懂的,更是无人能够插足的,地狱龙太子不明白,却隐约感到了一丝浓浓的悲伤渐渐弥漫开来。
尽管灭天曾经差一点就杀了他和西沙沧海,尽管他曾经在地狱见过的灭天根本就是一个无法与"仁慈"挂钩的男人,而或许是脑海中属于灭天的残酷与残忍的印象太过深刻,以至于此刻地狱龙太子突然之间对灭天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
谁会知道,那比任何人都残忍的大魔头也会有如此柔情的一面呢?
大爱无疆,爱却也无关风与月。
生死离别,最是感伤,莫说是与林久和灭天有过纠葛的西沙沧海,就连地狱龙太子也有些无法看下去。
相爱却无法相聚的伤悲,总是叫人不忍相见。
只是这个世界总会有例外,尘灰眼睁睁的望着灭天就要杀了林久了,就要杀了那孩子了,可最后怎么又突然之间改变了?灭天怎么又停下来了,难道仅仅因为林久的几句话就能够唤醒走火入魔的灭天吗?
怎么可能!不该这样的……不应该……
他憎恨,憎恨眼前的一切,恨那男子能够躺在灭天的怀里,更恨林久竟然让灭天流下了眼泪,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事情的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他要望着林久绝望的样子,他要看到林久被灭天亲手杀死时的极度悲伤与痛苦,而不是此时的情意绵绵,互相凝视生死离别一般的相恋相依。
"杀啊!杀……杀了他,杀了这个男人,师兄,你难道忘了这个男人曾经是如何背叛你的吗?不值得……林久不值得你为他流泪……啊啊啊!"被捆绑在柱子上的尘灰大声呐喊着,疯了,真的都已经疯了。
真的不明白,即使到了这种地步也没有办法分开这两个人吗?
他不甘心,真的一点都不甘心!
"杀了他,杀了他……"尘灰又哭又笑了起来,双眼**十分可怖,充满了无边的憎恨与无法抹去的嫉妒。
他嫉妒,嫉妒的要死。
灭天能为林久毫无犹豫的踏入法阵之中,能为这个男人流下血泪,却没有办法看他尘灰一眼,一眼都没有。
这样的无视与淡漠,已经让尘灰生不如死了,如果说灭天要惩罚尘灰,那么那个魔已经做到了,用这世间最残忍的手段狠狠折磨了尘灰这个人。
伤与被伤,又有谁是无辜的呢?
放不下,不过是自作自受的痛苦而已。
就在这个时候,死死盯着莲花法阵里所发生的一切的尘灰,突然看到了那个抱着林久与小团子的魔向外伸出了手,苍白而骨节分明的手指微微的自然垂下,这一只曾经掌控了天下命运的手,此时依然有着魔性一般的魅力。
似乎只要灭天微微一握,这天下就会毁灭在了他的手里。
只是此时,这只苍白的手不再是曾经能够下达毁灭命令的魔戮之手,却是……代表了另外一种的含义,旁人不懂,然而这一却却都落在了林久的眼里。
魔的手指突然之间用力向内弓起似是要抓住什么,分明的骨节因过度用力而显得突兀而发白,在无形的空中,魔用他所能够应用的力量凝聚出一柄细长的冷剑。
冷汗顺着额头渐渐滑落,一瞬间的精神恍惚之后是魔超乎常人的意志力,谁也不曾明白这个魔此刻是用了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克制住体内疯狂反扑的魔念,只是他已经越来越难以控制住了。
总得……要在最后一刻做些什么。
在他彻底丧失了控制理智之前……尽管,是如此的不舍。
"不……不要……"望见了魔手中闪耀着危险与冰冷气息的长剑,林久一手抱着孩子,他是如此渴望能够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抓住这魔握着剑的手,不要让这个魔做出那让他无法接受的事情来,然而灭天却紧紧握着林久的手不放,让这个男人根本就无法挣脱开丝毫。
死死的握着,不曾放开丝毫。
"没关系的,还记得你常说的吗?一切都会好的……"魔充满了猩红的眼里渐渐露出一丝温情,深情的眼里似乎是想要将林久与他们的孩子永远的印在脑海里。
只是这一丝过于温柔的眼神,于林久而言,却已经是代表了最后的决绝……
"不,灭天……求求你,不要……不要……"早已经泣不成声,林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拥抱他的魔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在空中轻轻一甩将剑刃使做朝下的方向。
在外人看来,灭天似乎是将闪着冷光的锋利剑刃对准了林久与林久怀中的孩子一般。
尘灰脸上浮现出喜色来,是了,就应该这样,用长剑一剑将那男人与孩子给刺穿!
冷光,在空中划过一条凄美的弧度,那映出了林久极致伤痛的剑刃,在魔的手中朝下刺了下去……
一切仿佛都变得缓慢了起来,犹如电影中的慢动作一般,慢的揉碎了人的心。
冷光乍现,血花溅落。
那些凝固在空气中的笑,最终化在了尘灰的脸上成了无法消化的惊愕。
那些不愿承受的悲伤,最终让地狱龙太子闭上眼睛背过身去。
那些凄厉的哭喊,在一瞬间崩溃了林久这个人……
剑光冷冽,在看似要触碰林久与安之的半路却突然转了一个弯,一个让林久心碎的弯,无声无息的,穿透了一个人的胸口,那么的用力,以至于魔的骨节都过分发白,那么的深,以至于只剩下孤单的剑柄被魔紧紧握在手里。
冷冽的剑刃刺穿了魔的胸口,于那空气里滴落点点血迹。
"啊——"早已经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早已经无法承受住更多的悲伤,谁能告诉林久,这一切都是假的……
凄厉的哭喊,无法阻止的白刃之殇。
第五十四章 同生共死
鲜红的血,那般的浓与艳,深深的……刺痛了林久的眼。
那么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未曾发生。
大爱无言,大悲无声。
此时,林久已经彻底没有了声音,千千万万的悲与痛,都深深的卡在了喉咙里,窒息在了他的胸口,无法停息的哽咽,傻了,愣了,还是疯了?
林久都已经不知道他此刻到底是什么心情,在看到灭天如他猜想的那般为了他而将冷剑刺入自己的胸口时,男人的脑袋里就已经变得空空一片了,连哭泣的勇气……都完完全全的丧失了。
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
如果没有了你,我若是活了下来又有什么意思呢?
"再哭,眼睛就得瞎了吧……"温柔的扬起了嘴角,轻声的安慰着怀里泣不成声的男人,不过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已,嘴角却已经溢出无法阻止的血液,伴随着魔的话语,如断裂的血珍珠一般滴落了下来。
一颗又一颗,顺着他与他的衣角滑落在了朵朵含苞待放的白莲上,挂在了白莲干净雪白的花瓣上,犹如那凄美的泪,倾诉着无声的悲伤。
"不要,不要再说了,为什么要这么傻,你怎么可以这么傻……"林久用力的摇着头,手紧紧的与魔握在了一起,林久从未如今日这般感觉到灭天的手竟然是如此冰冷,冰冷的让他害怕。
傻吗?
聪明一世的大魔头,最终却落在了一个男人的手里,犹如深陷深渊一般无法逃离。
就算是傻,也仅仅是为了林久一个人傻而已。
灭天,只是不想再重复千年前的误会与伤痛,不想再让他怀里的这个人承受所有的苦痛,若是如此,倒不如让他亲手来了断一切。
这样的傻,他也愿意。
只要他死了,白莲法阵就能吸回所有在他体内的圣气,如此一来的话,林久也不会死了, 终归是同根同源,白莲法阵又怎么会要了林久的命呢?
若是他死了,这因他而设的法阵也会消失。
一切,都不过是只要他死了而已,又有什么难的呢?
不管这法阵是不是至善设的,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曾经的爱与恨都已化为尘烟消散于这世间,此时的他只明白一件事情,他爱他怀里的男人,他愿意为了林久而做任何的事情。
"不疼的,这么一点点的疼,对我而言算得上什么呢?"放开了胸口的剑柄,那早已经被鲜血染红了的手已经不再苍白,灭天轻轻的抚上了林久的脸颊。
不是那么的痛,却会夺去这个魔的生命。
轻轻摇着头,林久微微侧头将自己的脸颊靠在了魔的掌心上,男人苍白的脸上,渐渐染上了这魔嫣红的血,那么的妖冶,那么的凄美。
"我该怎么办,你让我该怎么办……不要,我不要你离开我,灭天,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林久低声的哭诉着。
或许,是灭天的做法真的起了作用,也或许是那渐渐流淌下来的鲜血滋润了含苞待放的白莲花,一朵朵被鲜血所沾染的白莲花在一点一点的打开了它们的花瓣,片片雪白的莲花花瓣伸展开来。
林久早已经变得灰白的头发,也在不知不觉之中重新恢复了之前的黑亮,然而这一切却不是林久想要看到的。
他的活,代价却是他身旁男人生命的急速流失。
灭天的手好冷,冷的让林久无法抑制的颤抖……
林久怀里的小团子渐渐醒了过来,这被哀伤所包围的世界里,连这懵懂无知的孩子都感染了,小团子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他的爸爸。
"爸爸……"小小的肉手伸向了灭天,小团子撒着娇想要让灭天抱一抱,就像是觉得有些冷,有些害怕,小团子眼巴巴的望着他的爸爸,他的爸爸流了好多好多的血,连那眼角都是已经干涸了的血迹泪痕。
这样的爸爸,让小团子好心痛,想要……抱一抱。
只是,他的手太短了,够不着,怎么也够不着……小团子急得就要哭了似的,打啊打的眼睛里闪着晶莹的泪光。
"安之,爸爸在这里,要乖乖听爹爹话,知道吗?"不知不觉忠,魔的声音越来越微弱了起来。
灭天温柔的伸手拉住了小团子的小手,那么的柔软与温暖,可惜了,从此以后他都没有办法在看到这孩子的笑容,没有办法再看到他与林久的孩子一点一点的长大成人。
一手,拉着他们的孩子;
一手,紧紧握着林久的手。
真的想,就这样永远都不放开了……
然而在林久恢复体力之前,灭天同时放开了占据他生命最重要位置的两个人的手,他的手再次握住了胸口的剑柄上,让人无法阻止的在瞬间抽出了没入胸口的长剑。
血雾,瞬间将这空气都染红了,犹如落下了血雨一般。
"不——"猛的爆发出身体极限的力气,那原本无力瘫软在魔怀里的男人猛的坐了起来朝着灭天伸出手去。
想要制止一切,然而一切都已经是无奈,染血的冰冷长剑瞬间于魔的手中化为虚无,灭天的面色依然不改,这个曾经足够支撑整个天地的魔却已经无法再支撑他无力的身体,宛如轰然倒塌一般……向后倒了下去……
"灭天……灭天……"林久跌跌撞撞的接住了倒下去的魔,颤抖的双手拼命的想要捂住灭天流血不止的伤口,只是这魔却从来都不会给自己一条后腿,对他人是如何的狠绝,对自己依然是如此的狠绝,鲜血如同水一般"哗哗"的流出,渐渐带走了这魔的气息。
"不,我不要你死,我不要你死!不要……求求你……求求你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林久的双手早已经被鲜血所染透。
"等我……小九,好好的活着,等我……回来……"紧紧抓住了林久捂住自己胸口的双手,魔深深望着这哭红了眼的男人,他要林久活着,高高兴兴的活着,带着希望的活着,还有他们的孩子。
"呜呜呜……"滑落在灭天身上的小团子呜呜哭了起来,仿佛感知到了自己爸爸与爹爹的伤痛。
"灭天……"
"记住……我的话……"最后一丝力气,唇角挂着不变的温柔,灭天伸手抚上了林久满是泪痕的脸颊,最后一眼,只愿将他最爱的男人牢牢记在心里。
"我爱你……"这句话,到了最后应该还是说出来了吧?
渐渐模糊的视线,渐渐无力的身体,在说完这代表了所有的三个字以后,那温柔轻抚这林久脸颊的手就那样无力的垂落了下来……
终是,缓缓闭上了眼睛。
"不……不……不要,不要啊……"
"啊——"嘶哑的声音卡在了喉咙里,深深的,搅碎了一个人的心。
紧紧拥抱着怀里越来越冰冷的魔,林久将自己深深的埋入了灭天的颈间,无声的哭泣。
……
……
终究,还是慢了吗?
当那从遥远的地方疯狂赶来的三个人回到了庙里时,看到的,早已经是无法挽回的一切。
"林久……灭天……"
愣愣站在了法阵外面,皇甫千年,华胥与业火都望向了法阵里。
那几乎将整个白莲法阵都染红的鲜血是如此浓艳,灭天似乎仅仅是睡着了一般躺在了林久的怀里,双手抱着怀里已经没了气息的魔,林久脸上已经没有了任何的表情,或者痛,或者悲,都已经没有了。
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空,与那喃喃之间的低吟。
"我欲何求?执子之手。
同赏明月,共度诗书。
亭中遍植,依依杨柳。
年年凝碧,岁岁弄柔。
我欲何求?偕子白头。
相偎相伴,无怨无尤。
青山隐隐,流水悠悠。
死后归土,并葬荒丘……"
并葬……荒丘……
"爸……爸爸……"小小的手拉着魔冰冷的手,小团子似乎想要将灭天唤醒一般用力的哭喊着。
安之……原谅爹爹好吗?
"安之……对不起……"
深深望了小团子一眼,林久伸手将小团子抱进了自己的怀里:"安之,对不起,爹爹不能陪着你了,爹爹对不起你,爹爹……"
林久在孩子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活下去。
轻轻的将小团子放了下来,林久的脸上突然绽放出一丝甜美的笑容来,这笑容,却让法阵外的人们吓傻了眼。
"林久!你不要乱来——"业火在外面大声喊道。
原谅他的懦弱和自私,只是他真的没有办法了,连呼吸都变得如此艰难,又如何能活下去?生不如死,也不过如此吧?
拔下了用于束发的发簪,林久缓缓闭上了眼睛,安静的趴在了灭天的胸口上,脑海里不知不觉的就浮现出了这魔曾经替他梳发,替他亲手插上发簪的情景。
"爹……爹爹……"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团子轻轻伸手拉扯着林久的袖子,只看到了他的爹爹朝他露出甜甜的微笑,以及……嘴角流淌下的鲜血……
"安之,爹爹和爸爸……走了,我们会……很快回来的,乖……"大口大口的鲜血,顺着男人的嘴角流淌下来。
灭天,等我……
紧紧握着身下魔的手,林久渐渐闭上了眼睛,嘴角挂着与这魔一般温柔满足的浅浅笑意。
即使是死,他们也要死在一起。
不是说好了,要永远都在一起不分开吗?
林久说过的,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他都不会离开灭天……
……
……
"林久——"皇甫千年重重跪倒在地,晚了,终究还是晚了吗?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一千年前的悲剧,为什么在一千年后还要重演一次?
这都是为什么——皇甫千年不能理解——
业火愣愣的望着法阵里靠在一起已经失去了气息的两个男人,茫然的低头从他的怀里将破碎的莲花莲叶取了出来。
"这样……还有用吗?"寻找了那么久,都是为了什么?
就在业火说完话之后,他手中残留的莲叶突然化为一道清风吹向了不远处的整个白莲法阵,那被灭天与林久的鲜血所浇灌的莲花花骨朵儿早已经绽放,一朵朵莲花纷纷散发出柔和的白光来,越来越浓,犹如流动的水一般将法阵里的三个人笼罩了起来……
第五十五章 反穿越
流逝的血液,消散的生命,那一些残留在岁月里的执念与魔障,那一些曾经深深刻印在心上无法忘却的伤痕与痛楚,都伴随着闭上眼睛那一刻时的浅笑而流淌逝去。
如风,如烟,又如云。
轻轻的飘荡着,渐渐的散了去……
当气息湮灭与这个世间的那一刻,他与他,只剩下了不曾改变的誓言,是否还记得?
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缘起缘生,一晃千年
你是地狱的曼珠沙华,花开在彼岸
我是异世的无根白莲,漂浮在人家
你妖红似血
我苍白如雪
你苦苦与幽冥黄泉路漫漫
我落落于尘烟俗世情茫茫
跌落悬崖的人,穿越异世的人
那一刻,遇上你,是千年不曾散去的缘
那一夜,爱上你,是命中无路可逃的劫
百转千回,爱恨痴缠
一千年的斗转星移
终究逃不过你蔓藤缠绕的脉脉花香
终究剪不断我指尖萦绕的青丝缕缕
一千年的时光流逝
你依然是你
我依然是我
不曾改变的等待与守望
并蒂双生的命运,生生世世都剪不断的情缘,共生,亦要共死。
又,如何能够徒留一人活在这个世间?
**紧扣的十指,已不能被任何人所分开的情比金坚。
那一朵又一朵被他与他鲜血所染红的莲花,颤抖着花瓣纷纷绽放开来,那莹莹的柔光,宛若迷梦仙境一般将他与他所包围。
千年的情爱纠葛,终是要有一个了断,要有一个结果。
如那染透了鲜红的花,终究会是绽放的……
……
……
还未从痛苦的震惊之中清醒过来的众人,只能眼睁睁的,傻傻的,愣愣的望着眼前发生的异常变化,那些被业火与华胥从东海寻来的属于灭天与林久莲花的残叶仿佛碎了一般成了凤,悠扬的拂向了白莲法阵。
一朵又一朵绽放白光的莲花,一片又一片朦胧柔和的白光,仿佛是来自于九天之上神灵的手,那么的温柔,轻轻的抚慰着她那两个已经睡着了的孩子。
九天神莲,莲生不灭。
白光宛如清澈流水一般萦绕在旁,一点一点的凝聚,一点一点的朝着法阵里的三个人围绕而去。
"这是……什么?"业火还愣愣的跪在地上,已经被眼前这无法言喻的美所震撼得失去了思考能力,低下头望着自己空空的手掌,业火仿佛在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一切,难道都已经是至善预料到的吗?
至善的再生,灭天的死,白莲法阵的出现,所有的所有,都是这两个男人抗争命运的结果吗?
或许在许多年前至善在布置这个法阵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尽管那时的幽冥恨死了至善,然而至善依然相信多年以后,灭天会再一次爱上他的转世。
所谓信任,原来是这般吗?
业火缓缓抬头望向了面前渐渐消散的法阵,当设置法阵的林久逝去,当为灭天已消散了魔念,白莲法阵就再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这存在了千年的法阵,消失了。
连着那些地上绽放的白莲花,那些染满了悲伤的血液,那些萦绕着的白光也都消失不见了。
当白光散去,破庙依然是破庙,皇甫千年等人看到的却只有一个昏迷的林久躺在地上,灭天不见了,灭天与林久的孩子也不见了。
法阵一散了去,皇甫千年与华胥就赶快跑了过去将地上的林久给抱了起来,奇异的是林久竟然还有呼吸,这个男人还活着。
"他还活着!他还活着……"皇甫千年将林久抱进了自己的怀里,细心的查看男人身上的伤口,却发现原本流淌鲜血的胸口并没有一点伤痕,若不是林久的衣服上破了个被发簪刺破的口子,皇甫千年还以为刚刚他们所看到的都是幻觉而已。
"奇怪,林久身上并没有任何伤口,只是……灭天与他们的孩子去了哪里?"华胥望着空荡荡的低迷那一时摸不着头脑,刚刚的白光萦绕似乎是让法阵里发生了一些事情,林久活了下来,可是另外两个人却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
"唔……"躺在皇甫千年怀里的男子微微颤了颤睫毛,喉间溢出一丝难受的轻吟,林久渐渐睁开了眼睛。
"小九……"皇甫千年露出失而复得的笑容来,他刚刚真的差一点就被林久给吓死了,此时能够再一次看到林睁开眼睛,实在是让皇甫千年有一种生在梦中的感觉。
"醒了?"看到林久醒了过来,华胥也赶忙凑了过来。
林久愣愣的望着皇甫千年,似乎还有些没有晃过神来,不知道是不是皇甫千年的错觉,望着林久清醒的眼神,皇甫千年似乎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好像……有些不对劲。"显然,华胥也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我没有从他身上感觉到属于林久的气息……或者应该说是,属于至善的气息。"
"这……"皇甫千年微微皱起了眉头,望着怀里初醒的男人柔声问道,"小九,可有哪里难受?"
"皇上?我……我在哪里?"醒来的男子一眼的疑惑,傻愣愣的望着皇甫千年,林久眼里曾经让皇甫千年觉得熟悉的聪慧与坚韧都已经不见了。
一瞬间,皇甫千年明白了。
这个林久,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林久了……
皇甫千年与华胥互看一眼,都已经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相同的结论,不仅仅是灭天与小团子不见了,连着林久也消失在了这个世间。
如果他们三个人都不见了,那林久他们又去了哪里了呢?
"或许……至善他们是回去了吧。"业火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转过身望着蓝蓝的天空,嘴角挂着一丝浅浅的笑意,"他们应该是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那曾经让至善待了整整一千年的世界,彻底远离了赤土大地的纷争,虽然不曾看见林久与灭天此时是否真的是在另外一个世界,然而业火一直都有一种感觉,林久和灭天并没有死,他们只是去了很远的地方,一个连他们都无法触及到的世界。
……
……
如果这一切都是梦,那么这个世界还有真实可言吗?
如果这一切都是不曾存在的,那么有谁能够告诉他,为何他的心会如此的痛。
他死了,他应该是死了的。
林久清清楚楚的记得他是如何心如死灰的将发簪深深扎入自己的心脏,其实并没有那么痛,他还等着在死亡的世界里与灭天见面。
一道刺目的白光始终在他面前晃着,恍惚之间,林久仿佛又做了一个梦,看到了并蒂双生莲初始时那坐在白莲上的至善,然而这一次他却发现那个人长得是如此熟悉,好熟悉,为什么至善长得那么像一个人呢?
这个人……不就是还未穿越时的自己吗?
"啊……"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林久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一股熟悉的针水味钻入了他的鼻息之间,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茫茫的白,耳边,似乎还响起了护士小洁的声音。
"病人醒了!"
林久坐在床头意识未清的环顾四周,白色的墙,白色的床,浓烈的针水味,还有穿着白大褂正朝着他走过来的医生,医生的后面跟着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的男人。
"老万,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了,不过你的命也真够大的,从悬崖上摔下去都没有死!"那男人越过了医生跑到了林久床边,"大难不死并有后福,醒了就好。"
林久愣愣的望着男子,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男子似乎是他在另外一个世界的朋友,不,不对啊……
林久顿时瞪大了眼睛,伸手抓住了男子的衣服领子:"我在哪里?现在是什么时候了,灭天……灭天呢?他在哪里?"
第五十六章 天外飞仙
"什么灭天啊,你在说什么啊?"男子愣愣的望着林久,听不懂林久的话,只能解释道,"万全你忘记了?你前两天在山上遇到了强盗从悬崖上掉了下来,还好命大活了下来,在昏迷了两天之后今天才醒了过来。"
两天前?这个男人在说什么?
他两天前从悬崖上摔了下来,一直昏迷不醒直到今天才醒了过来?
林久彻底愣住了,这怎么可能呢,这怎么可能呢,他明明穿越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到了赤土大地整整五年!
又怎么可能只会是两天而已?
林久只感到一阵脊背发凉,难道这一切都只是一个梦吗?
不,不可能的!
怎么可能只是一个梦,那么深刻的记忆,他永远都不会忘记,在赤土大地发生的一切,望月山,皇甫帝国,林家……所有的所有,最重要的是还有灭天,还有他与灭天的还在安之,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梦?
林久疯了似的抓住了男子的衣服领子,不停的大声问道:"灭天呢?灭天在哪里?还有安之,还有安之在哪里?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啊!他们在哪里……我不要回来!不要一个人回来!"
"万全你冷静一点啊,医生!医生!我朋友是不是从悬崖上掉下来把脑袋给摔坏了,赶快来检查一下啊!他这是怎么了,说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男子被林久吓了一跳,以为是林久傻了,连忙大声喊着医生。
几个护士和医生连忙跑过来,好不容易才把林久给拉开了,林久却突然把头埋进了双膝之间哭了起来……
他不要回来,他也不要醒过来。
不见了,谁都不见了。
灭天不见了,小团子也不见了,皇甫千年,华胥,业火,西沙沧海,墨炎,云染……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就如同黄粱一场梦一般,待他醒来时才发现,原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切都不过是一个梦而已。
这样的事实,怎么让他接受得了?
……
……
一个普通人,从万丈悬崖上摔了下来,仅仅是昏迷了两天而已就清醒了过来,身上毫无伤痕,简直就是堪称医学史上的一个奇迹。
奇迹?
对于这种奇迹,林久却连笑都没有办法笑出来。
在医院里观察了两天之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了,林久决定先搬出医院,在这两天里林久已经想了很多,他不信他在赤土大地所经历的一切仅仅是一个梦而已,或许只是因为他在赤土大地死了才会又穿越回现代。
林久轻轻叹了口气,不管如何,他还是先回去再慢慢想吧。
伸手拍了拍那块依然系在他脖颈上的莲花玉佩,林久低头默默收拾着东西。
"走吧,我送你先回家,外面有一些记者烦得很。"赵鑫,是林久曾经在孤儿院的朋友,在林久在医院昏迷不醒的时候,医院的人找到了赵鑫的电话,林久是个孤儿,于是这些日子以来都是赵鑫在照顾林久。
林久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这几天谢谢你了,让你在医院里陪着我。"
赵鑫笑着摆了摆手,伸手拍了拍林久的肩膀,笑道:"都是老朋友了还说这些话,万全,要不要先到我家住一住,你一个人在家里没问题吧?"
林久前几天的样子还是有吓到了赵鑫,虽然这两天以来林久冷静了不少,赵鑫还是会有些担心,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总觉得林久醒来以后和以前有一些不一样了。
要说是哪里不一样……
应该说是现在的林久,都有一种让赵鑫不敢直视的魅力吧,真是太奇怪了,他以前也没觉得林久有什么特别的啊!
林久摔下悬崖没死的消息把城里的记者都吸引了过来,几家报社电视台争相访问,直视这几天以来林久都以身体不适不方便接受访问将人都拒之门外,就算是住在了病房里,林久都能透过电视看到这几天以来一些有关他的新闻时常在电视上飘着。
今天出院了,一些记者也闻讯而来挤在了医院外面。
背上了包,林久最后看了一眼病床,转过头与赵鑫一同离开了医院。
就在林久与赵鑫离开之后,一些记者跟在了林久和赵鑫身后追问着,病房里的电视还开着,一条最新新闻在电视上播放了起来。
【大家都知道我们城里有一座山十分有名,山上的庙宇更是香火鼎盛,经常有香客上山许愿,那就在前两天呢,有好几位游客都不约而同的声称他们在山上看到了神仙!神仙?没有听错,不是一位游客,而是好几位游客都声称他们看到了会飞的神仙,现在就由我们的记者小云来为我们进行报导。】
画面切换,女记者拿着话筒站在庙外。
【大家好,请大家看,我们的身后就是庙了,那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神仙说到底是不是真的呢?现在由我小云来为大家采访一下声称亲眼看到仙人的当事人。】
女记者拿着话筒递向了身旁的中年夫妇【许先生,许太太,你们当时是真的看到了一个会飞的人吗?】
【不是会飞的人!是神仙!人哪里会飞啊!】许太太一副崇拜的样子,兴奋的抓过话筒对着镜头说了起来。
【真的,我真的看到了,神仙的头发是银白色的,穿了一身黑衣服,怀里好像还抱了一个小童子,小童子白白胖胖的可好看了,我还看到小童子冲我笑了呢!我告诉你,那神仙长得太帅啦!一下子就从那边飞到了那边,我还没来得及看上两眼呢,那个神仙就飞的不见了!太帅啦,真的是太帅啦!】许太太一副花痴的模样。
【那徐先生呢,您也看到了吗?】小云记者忙抢过了许太太的话筒递给了看起来还算正常的徐先生。
【当时我和我老婆在一起,我和她一样看到了。】许先生说道。
【能不能跟我们观众描述一下,那个会飞的人是怎么飞的呢?】小云记者问道。
【就是从那边嘛……】许先生指着离庙不远处的悬崖,说道【那边是悬崖啊,那个人就一下子从那里飞了上来,像一阵风似的又飞了过来,那个仙人还稍微停下来看了下我和我老婆才离开的!】
根据记者的调查,亲眼看到会飞的"神仙"的游客不只有许先生和许太太,除此以外还有不少人也声称他们看到了仙人。
那么,这个天外飞仙到底是真的呢,还是假的呢?
为此,我们记者继续对目击者进行了一系列的访问调查,让人惊讶的是他们所看到的"神仙"都拥有同样的外貌特征:一头柔顺的银发,黑衣,长相极为俊美,面上不苟言笑,怀里还抱着一个十分可爱的孩子。
值得称道的是,其实就在两天前有人目击到神仙出没的同时,我们城里也有一位万先生被人在悬崖下发现,这位万先生由于遭受歹徒迫害而跌入悬崖,可是让人惊讶的是万先生不仅没有死,身上更是没有一点伤!
难道万先生是被游客口中的天外飞仙所救吗?
两起事情之间又有什么联系吗?
根据本台记者最新调查,有一位女生声称仙人曾经与她谈话,只是当时她一时激动晕了过去,不过还记得当时仙人问了她什么。
据该女士声称,那仙人一开口就问她:林久在哪里?
林久?林久到底是谁呢?
这位神秘的仙人又是否真的存在呢?
请锁定XXOO卫视,本台将继续为您跟踪报道——天外飞仙!
……
……
山下,一个黑袍银发男子抱着一个小孩站在树林间望着地面阵阵发呆。
"爸爸……安之饿饿,想爹爹了……"奶声奶气的撒着娇,白白胖胖的小家伙嘟着一张小嘴,双手搂着一男子的脖颈。
"马上就能找到爹爹了。"灭天蹲了下去,伸手在地上轻轻划过,这里……曾经有过林久的气息,只是那个男人去了哪里呢?
不管去了哪里他都能找到林久,林久还活着,这就已经足够了。
不管他们现在所身处的世界,到底是个什么样奇怪的世界,不过是随便在路口问个人而已,那个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晕倒了?
看来不管是哪个世界,凡人都是如此的脆弱……
灭天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脑袋里回想着这两天他所见过的这个世界的人,或许他应该入乡随俗的稍微伪装一下。
第五十七章 无法填满的空虚
谢绝了赵鑫的好意,在离开医院之后林久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家里。
说是才离开不过几天的家,只是于此时的林久而言却是阔别了整整五年,于是当他用钥匙打开的房门的时候,莫名的竟然有一种违和的陌生感。
桌椅家具依然十分干净没有一丝灰尘,客厅的桌子上甚至还放着林久出事那一天的报纸,报纸上的日期和今天相比也不过是相差了那么几天而已。
随意的将行李丢在了沙发上,林久陷在了沙发里,伸手拿过一旁的遥控器打开了电视,地方台正播放着城市里大大小小的新闻,谁又不遵守交通规则闯红灯了,最近的电单车带人事件又变多了……诸如此类的,让林久回忆起从前生活的新闻。
实在是有些太不真实的生活了,怎么会这样呢,只不过是眨了眨眼睛而已,一睁开眼睛就什么都变了。
脸埋于双手之间用力揉了揉,或许直到现在他还是不能适应现在的生活,从前不知道多少次梦想着能够回来,可是如今回来了以后,他的心情与愿望却早已经改变。
林久从沙发里起身,随意的踢掉脚上的鞋子,赤着脚走进了不大的浴室。
花洒喷洒出骤雨似的温水,洒在了林久的脑袋上,将这个男人从头到脚都渐渐浸湿,脱掉的衣服被丢在了垃圾桶里,默默诉说着这衣服主人的坏心情。
站在花洒下,林久仰起头直面水流,热水击打着他的脸颊,深深的呼吸,偶尔有热水呛进了鼻腔里,轻轻的咳嗽,双手用力的上下揉弄一张脸,想要把自己给揉醒,更清醒一点可以吗?他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现实,什么是梦境了。
镜子就在旁边,光滑的镜面上蒙了一层淡淡的水雾让人看不清,林久用双手擦了擦脸,拭去了脸上迷蒙双眼的水珠,转过身面对着旁边的镜子。
向前伸出手,镜面上立马印出一个清晰的五指印来,手向下缓缓滑了下去,手掌与镜面之间摩擦出有些让人牙齿酥麻的声音来,雾蒙蒙的镜面上很快出现一条干净而狭长的清晰镜面来。
站在了镜子前面,林久透过镜子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或许是曾经看了那一张太过美丽的脸看了整整五年,突然之间变得有些平庸了起来反倒是有些不熟悉吧,竟然会觉得陌生了,就像是这间房子给他的陌生感觉一样,连着自己也变得陌生了。
可是这才是真正的他不是吗?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不是林久,而是叫万全,一个孤儿。
冲着镜子里的自己咧嘴呲牙的笑了笑,林久忍不住笑了起来,低头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要说唯一的好处大概就是现在的身体素质可比在赤土大地的那一个林久好多了,长腿,细腰,宽肩膀,还算看得过去的五官,其实这个时候的自己也不丑。
当然了,远远还不能与"天下第一美人"的这个称号媲美。
现在的话,仅仅是长得可以而已。
如今的自己,只怕就算是灭天见了也不一定会被对方认出来。
一想到灭天那张堪称是极致俊美的面容,林久不免深深吸了一口气,从作为男人的这个方面来讲,灭天无疑比他这个男人有魅力的多,亦或者说是林久所见过的男人里最有魅力的一个,不管是外貌还是气质都足够让人移不开眼。
只是从前的灭天太过去冰冷残忍,往往让人不敢直视而已,否则若是以圣者"笑天"的那温文儒雅的性格,灭天只怕早已经成了全天下女子的梦中郎了。
想念,一旦脑海里浮现出灭天的笑与冷,就再也没有办法停止下来。
只是,那个男人此刻在哪里呢?
这未知的答案深深刺痛了林久的身体,无力的渐渐瘫软在了盛满热水的浴盆里,关了不停喷洒的花洒,男人坐在浴缸里抱着自己的双膝闭上了眼睛。
他活了,回来了。
灭天呢?
那个大魔头是不是也和他一样活了,是和他一样身在这个世界里,还是依然在赤土大地?
他想他,想的心痛难受。
他想他,想要如从前一般获得灭天的拥抱,那样的霸道与温柔交织在一起汇成了无边无际的大海,将他整个人都包围在其中不得自由,他宁愿溺死在那魔的怀抱里生生世世都不要醒过来。
他想他,想念那魔稍显冰冷的手指,轻轻的,恶意的划过他的腰际,那一瞬间好似触电一般的触动酥麻了他一个人。
林久微微眯着眼睛,一手不自觉的抚上了自己的胸口,那么想,刺客抚触自己的那只收不是自己的,而是那一个魔的。
是否可以,用这种可怜的方法来幻想灭天依然在自己身边不曾离开呢?
喉结上下滑动,浸泡在热水里的男人渐渐将另外一只手滑向了自己的双腿中间,脑海里,不知不觉的回忆起他与灭天的第一次。
第一次也是在这样被热水围绕的池子里,毫无自觉的挑逗了那个魔,所有的伪装与防御,最终都在灭天的强势下支离破碎,或许当时还未清楚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就已经彻底被那魔侵占了。
每当回忆起那时的一切,都觉得太过于不可思议。
"呼——"
轻轻呼了口气,林久双腿**在一起,手紧紧扶在了自己的胸口上,在不断攀升的欲望面前,他得到的却是更多的,无法被填满的空虚。
双手重重击打在水面上,林久再次用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他该怎么办?再这个样子下去的话,迟早有一天会疯掉吧,亦或者孤独一个人死在房间里。
他想要看到灭天,想要他与灭天的孩子。
若是没有灭天与安之,仅仅他一个人在这样的房间里,也能称之为家吗?
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再一次的回到赤土大地,回到灭天身边?
林久低头望着挂在自己胸前的莲花玉佩,这一枚从从他出生时一直到现在都挂在身上的玉佩,在上一次他摔下悬崖时救了他一命让他穿越到了赤土大地,那么这一次是不是也可以呢?
林久望着莲花玉佩阵阵发呆,渐渐闭上了眼睛,脑袋往后一仰靠在了浴缸上,人就像是一条鱼似的渐渐滑入了热水里,直至他整个人都没入了水中。
热水弥漫在身体四周,隔绝了干燥的空气,也隔绝了能够让他呼吸的氧气。
早已经试过了不知多少次,这样的他又怎么会惧怕死亡呢?若是没有灭天的话,连活着呼吸都是一种煎熬。
若是他再死一次就能够看到那个男人,他宁愿死去。
让这包围他的热水灌入他的肺部也好,让他窒息而亡也好,不管明天会不会有人发现一个身上不着寸缕的男人溺死在了浴缸里,他只要能够看到灭天就已经满足了。
就算……他真的会永远闭上眼睛,无法再看到灭天。
也总比现在,活着的痛苦煎熬来的好吧?
【据本台记者最新报道,最近有一个抱着小孩子的长发神秘男子闯入了医院里,不断询问"林久"这个人,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我们初步可以推断这个神秘男子就是前不久在庙里的游客声称见到的仙人】
浴室里,隐隐约约能够听到来自客厅里的电视新闻。
【神秘男子在大闹医院后没有找到那一名名为'林久'的男子,之后该神秘男子就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世界真的有仙人吗?这名神秘男子到底是人还是仙呢?奇怪的是,尽管医院有摄像头拍摄下了神秘男子大闹医院的图像,可是图像却无法显示,到目前为止我们依然没有神秘男子的影像……】
安静的浴室里猛的传出"哗——"的一声,原本溺在水里的男人猛的从浴缸里坐了起来。
"咳咳咳……"一边剧烈咳嗽,急促的抢夺空气,一边跌跌撞撞的爬出了浴缸,衣服也不穿就湿漉漉的整个人急急忙忙的跑到了客厅里。
第五十八章 赤土大地的那些事儿
没有了林久与灭天的赤土大地,似乎突然之间就安静下来了。
华胥意外的发观灭天这个手段果断决绝而冷酷的男子,的确够不拖泥带水,他们原以为灭天的突然消失会让失去了灭天控制的某些势力趁机捣乱,可是灭天在答应与林久一同归隐之后消失的那段时间里竟然将这些事情全都搞定了。
于是当华胥他们来到了罪恶之国的时候就发观曾经遍布沙漠的死亡军队都已经化为了一堆尘土,那曾经代表了幽冥魔念与怨气的死城,也永远的沉眠在了厚重的沙层下再也没有了醒来的那一天。
这个世界,似乎突然间安静下来了,让不少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没有人知道灭天和林久,以及他们两个人的孩子去了哪里,业火却一直坚持的认为灭天和林久是回到了从前至善待过的另一个世界。
若灭天与林久真的一同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那其实也很好吧,这片赤土大地上充斥了太多束缚缠绕灭天与林久的事事物,永远而彻底的离开了赤土大地,倒也算是将这些羁绊都斩的一干二净了。
只是苦了剩下来的几个人,还得替灭天和林久收拾残局。
那天的庙里,在灭天和林久都消失了之后,皇甫千年带着已经变得疯疯傻傻的皇甫千贺回到了皇甫帝国,纵使皇甫千贺做了许多不应该做的事情,但毕竟是皇甫千年的胞姐,皇甫千年总不能将皇甫千贺一个人丢在中天国。
反正如今的皇甫千贺仅仅是一个傻了的女人,今后的余生也将在皇宫中度过。
疯了傻了的还有另外一个人,那就是与皇甫千贺一样当时被捆绑在庙里柱子上的尘灰,这个可怜又可恨的男子比皇甫千贺还疯的傻的彻底,完完全全的活在了自己的梦里。
华胥知道尘灰对灭天的执着并不是一般人能够理解的,怪就怪在尘灰不懂得放手,也不懂得什么是真正的爱。
尘灰只是想看到灭天与林久分开而已,这个男子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杀了灭天,当他在法阵外看到灭天为了林久将利剑刺入胸口时,他就早已经后悔了,可是后悔有用吗?最终的结果,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灭天失去了体温,躺在了哭到失声的林久怀里死去。
灭天死了,尘灰始终觉得是他亲手害死了他最爱的大师兄,他杀了……灭天……
那一刻的无奈,那一刻的后悔,最终都化为了无法治愈的疯与傻。
当现实太过于残酷的时候,似乎人都会选择逃避在自己的梦里,醉生梦死或许也好吧。
皇甫千年帝走了同为胞姐的皇甫千贺,华胥则带走了毕竟是他小师弟的尘灰,而与他们同行的还有清醒过来的,可以称之为"真正的林久"。
华胥曾以为这个林久会跟着皇甫千年回去,不过意外的是这个林久在醒来以后似乎与从前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胡闹而顽劣的纨绔子弟,而是一心一意要跟着华胥回到贤门学习,这个林久声称,他在漫长的梦里得到了一个白衣仙人的指引,将来要一心向善,以传播贤门知识为己任。
对于此,皇甫千年并没有说什么。
尽管林久依然是不曾改变的面貌,然而对那么一些人而言,少了那个人的灵魂,一切就都不一样子了。
"二师兄,我们要回到贤门了吗,我好想念大师兄,不知道大师兄有没有在贤门里……如果我去找大师兄的话,大师兄会不会嫌我烦呢?"
阳光依旧灿烂,天空依然蔚蓝。
尘灰不再穿着灰色的衣服,而是换了一身洁白,站在了蓝天与阳光下,时而傻傻的,愣愣的笑着,说着话。
华胥笑了笑,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看到他这个小师弟笑了,没有想到这一次看到尘灰的笑容,竟然是尘灰疯疯傻傻了以后。
"不会的,大师兄不会嫌你烦的,大师兄也一定很想你。"美好的谎言,也只能存在虚幻的世界里,望着那脸上洋溢幸福微笑的小师弟,华胥莫名的觉得有些心酸。
可惜的是,爱情的世界里从来都没有施舍的爱。
"这样骗他好吗,都是一些谎言与假象而已。"业太抱着双手站在华胥身旁,这与灭天有着相似性格的男子从来都不缺少冷酷与残忍,缺的只是仁慈与宽容,而业火从来都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
"他已经……这样了啊。"华胥无奈的一叹,未曾偏过头自然而然的伸手拉住了身旁男子的手,紧紧的握住。
"做什么?"言语里有些不悦,业火虽然是微微挑了挑眉,可是最终还是没有甩开华胥拉住他的手。
"带你回贤门。"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华胥的话轻柔而坚定。
业火轻哼一声偏过头去,手依然被华胥拉着,紧紧的拉着。
什么是爱情呢?
从前的业火从来对于爱情都是嗤之以鼻的不屑,但或许是亲眼看到了他最好的两个朋友如此不离不弃的千年轮回,即使是死也要在一起的悲壮与决心,业火突然觉得他的生命里缺少了太多的激—情。
有时候,生命苍白的让人感到悲哀。
不管此刻拉住他手的华胥会不会是那一个他应该遇到的,应该在一起的男人,业火都觉得无所谓了,纵使前方是万丈悬崖也得跳一跳吧,否则也就只能一辈子停留在原地,直到死亡的终结。
这样的心思,或许华胥也是一样的吧。
华胥,林久,尘灰,还有一个业火一同回到了中天国天帝城的贤门里,他们将来要做的事情似乎还挺多。
那一天剩下来的人似乎只有西沙苍海和地狱龙太子了,西沙苍海比较可怜,当他醒过来的时候人已径躺在了床上,在他发狂将地狱龙太子揍死之前,地狱龙太子连忙向西沙苍海讲述了那一天西沙苍海昏迷之后庙里所发生的一切。
尽管,地狱龙太子稍微添加了一些他自己的个人看法,例如他直接而肯定的告诉林久和灭天没有死,而是与他们的孩子一同去到了另外一个世界享乐去了。
就算是谎言,地狱龙太子也想着一看这个男人释然宽心的模样,而不是西沙苍海紧皱眉头的担心。
真是该死的爱情——
"你是说……林久和灭天,依旧他们的孩子都消失了?去了至善曾经待过的另一个些界?"坐在床上,西沙苍海有些愣愣的问道。
"真的,不信你去问其他那几朵臭莲花,他们都可以作证的!"地狱龙太子重重点了点头,这个问题西沙苍海都已经问了不下五遍了。
西沙苍海点了点头,坐在床头两眼出神的望向了远方,不明所以的喃喃道:"这样也好……挺好的……"
"我也觉得挺好的。"地狱龙太子挤**,和西沙苍海坐在了一块儿,伸手一揽,将西沙苍海的脑袋给按到了自己的肩膀上,"他们有他们的生活,我们也有我们的生活,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你该看的都已经看过了,能做的也都做了,其他的事情就不要想了。"
难得的,西沙苍海没有挣扎的靠在了地狱龙太子的肩膀上,轻轻闭上了眼睛。
"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地狱?"西沙苍海轻声问道,人渐渐滑到了龙太子的怀里,原来被拥抱的感觉挺好,温暖而让人觉得踏实。
"不回了,陪你。"地狱龙太子伸手楼住了怀里的男人,他何曾想到过有一天会爱上一个这样的男人呢,而且还是一个粗糙的暴脾气的男人。
西沙苍海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你父亲给你定的亲,那什么什么魔女呢?"
"不要了,我只要你一个,不和什么什么魔女结婚。"龙太子答道。
西沙苍海又问道:"那将来你继承了你老爸的衣钵成了地狱的老大,到时候听谁的?"
"听你的,什么都听你的!"龙太子觉得自己越来越可怜了,可为什么他却答的如此开心呢?这就是命啊!
西沙苍海满意的点了点头,犹如一个……女王。。
可以预见的是,将来的地狱会迎来一位脾气很不好的暴君的……男人……
第五十九章 炙热的爱
亲眼目睹了发生在眼前的一切,皇甫千年等人无疑是第一批知道灭天与林久都已经离开了赤土大地事情的人,而那一些没有办法亲眼目睹在天帝城破庙外发生事情的人们,却只能等待从他人口中得知这个消息。
墨炎与云染无疑就是属于被他人告知后才知道灭天与林久已经消失在赤土大地,而且灭天和林久竟然有了后代的后者了。
那一天,在墨炎被灭天重伤被云染带回望月山养伤之后,这两个人就一直处在一种奇怪的关系里直到彼此的伤势都痊愈。
心里依然关心着天下大势,关心着林久这个朋友,在望月山听闻了林久出观在天帝城并且成了贤门掌门之后,墨炎与云染就决定回到天帝城再次寻找林久,只是却被已经回到贤门的华胥告知,林久与灭天已经消失在了赤土大地。
那天在天帝城外破庙里发生的事情,华胥也慢慢的讲述给了墨炎与云染听,听完了华胥的回忆,墨炎与云染作为客人暂时留在了贤门。
"真是没有想到小九与那魔头的感情会如此的深厚,同生共死,这般的情怀与誓言该是羡煞了多少人,又让多少人自惭形秽了呢?"幽幽一叹,云染站在贤门的一处小桥上低头望着桥下静静流淌过的清溪。
一条条鱼儿在阳光的溪流中欢快的畅游,温暖阳光的照射下,鱼儿身上所披戴的鳞片闪烁着五彩的光芒,犹如会游动的宝石一般将清溪映衬得五群斑斓,十分美丽。
阳光,是如此的温暖。
世事的发展,是他们这些凡夫俗子都无法预料到的。
云染又如何能够预料到,曾经在罪恶之城几乎反目成仇的林久与灭天在不久之后又重归于好,而那在他眼里绝对是个冷酷残忍的大魔头竟然会愿意为了小九而放下一切仇恨与欲—望,到了最后,更是愿意为了林久而冒险踏入能够要了他命的法阵。
互相挂念着彼此,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信仕,那深深印刻在两个人心中的默契让旁人感动的同时又不免感慨,原来这个世界里真的有超越权利与欲—望,超越了生命的感情,纯粹而真挚的让人觉得心暖。
这般的感情,不就是天下间所有有情人所追求的吗?
有时候,真的会让云染都感到羡慕了。
人生在世,谁不辛希望能有一个与自己共患难,共富贵的知心人,能够互相牵着彼此的手度过一切黑暗的时光,走过一切艰难崎岖的道路,身边,始终有这么一个能够值得自己依靠、信任且深爱至无怨无悔,毫无保留的人。
是爱人,却也是知己。
是一切无法替代的唯一。
"哼——"站在了云染身边的男子轻轻哼了一声,虽然听了云染对灭天的称赞有些不舒服,然而墨炎的心里还是同意云染的话。
心里不舒服,那是因为那个大魔头曾经三番两次的差一点就把墨炎给送到地狱玩火去了,尽管墨炎不喜欢那个残酷又自私的大魔头,只是墨炎却也不得不承认,虽然那个大鹿头是个超级大坏蛋,可是对林久的感情却始终没有改变过,从开始到后来的自杀,没有一点点的改变过。
自惭形秽吗?
或许有那么一点点,毕竟直到许久之后墨炎才发观他并不是那么的爱林久,尽管也有爱意,却没有办法像灭天那般纯粹而真挚。
那身旁的这个男人呢?墨炎不禁思考了起来,若是将来有一天他与云染也遇到了
生死攸关的问题,亦或是考验彼此信任的事情,到了那个时候他是否也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云染,并且保证不更改他内心对于这个男人的一丝爱意呢?
又或者是将来遇见了更多的人,他能够保证自己不会爱上另外一个人?
或许是感觉到了墨炎直视的目光,云染微微偏过头看了眼墨炎之后又重新望向了小桥下的溪流,喃喃说道:"看什么,我脸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吗?"
墨炎眨了眨眼睛,是幻觉吗?他好像看到云染的脸颊略有些发红,只是这个望月山的仙侠依然在故作镇定,这般的反差意外的让墨炎喜欢。
"我喜欢看你。"墨炎轻轻笑了一句,他刚刚在心里对自己的自问,墨炎早已经有了答案,毫无犹豫的答案。
云染脸颊上的红晕似乎又深了几分,这仙侠依然是保持着往昔的镇定模样,低着头望着河里游的欢畅的鱼儿,说道:"有什么好看的,看久了……也会腻的吧,这天下间比我好看的人多的去了。"
墨炎摇了摇头,站在了云染的伸手缓缓伸出手圈住了这个男人,墨炎感觉到怀里男人微微的一颤,但是云染并没有挣脱开他的怀抱就此离去。
尽管在一开始知道墨炎就是兽王,是林久怀里的那只曾经侵犯过他的小黑猫,但渐渐随着在望月山的相处,随着墨炎死缠烂打似的行为,云染也渐渐不再那人排斥莫言了,不过却还没有到能够接受这男子的地步。
此刻能让墨炎抱着他,或许都已经算是不错的进展了。
云染何尝不想离开墨炎,何尝不想不让对方靠近,可是曾经的埋于心底的爱意却早已经深深的在他心日里扎根,又如何能够说拔掉就拔掉。
该叹气吗?
今生今世第一个动了心的人,竟然是曾经在林子里伤害过他的人,而且这个人还不是真正的人,而是兽王。
兽王,承担着传宗接代的任务,将来必然要寻找母兽传承下一代的兽王,又如何能够与一个凡人共度一生呢?
云染自认为他无法眼睁睁的望着他的另一半与其他人生活在一起,他不是圣人,他只是一个对于爱情存有私心的凡人而已。
既然早已经知道了无法避免的哀伤结局,那么一开始就不要接近沾染不是会更好吗?
可是他却欠缺了太多推开墨炎的勇气,他羡慕林久,羡慕灭天,羡慕那两个人不顾世俗,无论遭遇何种困难都要在一起的勇气与决心。
可是这天底下的人并不是每一个都是灭天或者是林久,也不是每一个人都有挣脱世俗在一起的勇气与决心,他们……毕竟都是土生土长在这片大地上的人,一旦有了太多的纠葛与牵扯,又如何能够说斩断就斩断。
就算云染自认为他能够为了爱而放弃修行,放弃成仙,放弃永生,可是他的另一半呢?
这般的不自信,总是掺杂了太多的担忧与不确定,他无法用他的标准去规定他人就当须与他一样为了爱而放弃一些同样重要的东西。
"不会腻,我还打算看一辈子的。"墨炎抱紧了怀里的男人,低头轻轻用下颚蹭了蹭云染的脖颈,鼻息是云染淡淡的气息,如此的温柔而令人心醉。
一辈子……
云染无言的笑了,笑他明明知道这仅仅是墨炎的一句甜言蜜话心里却依然会止不住的开心,笑这年轻男子为何能够轻而易举的说出这样的话来。
"怎么不说话了?"墨炎抱着云染,手往前握住了云染的手,云染的手有些冰凉,因为长年练剑而左右手的手掌心磨起了一层淡淡的茧。
"没什么。"轻轻摇了摇头,云染突然挣脱开了墨炎握住他的手,声音略显冷漠的说道,"如今林久与灭天已经消失在了赤土大地,世间已然度过了危机,我也应该回望月山继续修炼了。"
顿了顿,云染望着远处继续说道:"你……也应该回你该去的地方了吧。"
墨炎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明自为何云染要对他说这些话,什么回望月山,什么让他回该回的地方?
"云染,我应该回去的地方就在这里。"墨炎略有些不悦,当着云染的自指了指自己所站的位置,说道,"就在这里,你的身边,除了这里我哪里也不想去,不管你是回望月山或者是哪里,我的位置永远都会在这里!"
云染低头避开了墨炎紧逼而来的灼热目光,这番的话说的如此好听,可是云染却不知道他应不应该听进去,还是墨炎不明自作为兽王的责任与使命?
"为什么要避开我?"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墨炎心里有些着急,往前一步紧紧抱住了男人,在云染惊诧的目光中急促的说道,"都这么多天了,为何你总是要一次次的避开我,你明明是喜欢我的,明明是爱我的,菇为什么就不能直接的自对你的内心?"
"为什么要避开我,云染,我知道你早已经原谅了我那时粗暴的举动,不止一次,我一次次的倾诉我内心对于你的情感,这不是我的随口胡言乱话,也不是我的一时兴起,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十字,都是认真到不能再认真了,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能正视你与我之间的感情?"句句逼问,墨炎眼里的伤都直接的被云染看到了心里。
为什么不能正视?为什么要避开?
云染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或许长痛倒不如短痛。
"为什么……"轻轻摇着头,自对步步逼近的墨炎,云染只能苦笑着说道,"因为你是兽王,是必须为下一代兽王留下血脉的兽王,身上肩负着整个种族的责任与希望,墨炎我知道你爱我,我……是,你说的没有错,我是喜欢你,可是又能怎么样?"
男人颤声说道:"我只是一个凡人,一个自私的凡人,我没有办法要求你为了我而改变整个兽族的命运,更没有包容心去眼睁睁的看着你与另外一个女子结婚。,我没有办法做到,你能明白吗?"
轻轻推开了墨炎,云染轻叹一声转身背对着墨炎,茫然的望着前方,说道:"若是早已经预见了将来的苦楚与困难,倒不如不要轻易踏入这条不归路。"
"你与我……或许本就不应该在一起。"
这一句话里,包含了太多的无奈,却也是无法更改的事实。
云染所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深深的刺痛了墨炎的心,不是因为云染的拒绝,而是他发观他本以为自己能够无所顾忌的去爱一个人并且给对方全心全意爱的时候,却发观原来他有太多的东西没有考虑到。
太多太多的……没有考虑到云染的感受。
墨炎明白自己爱着云染,然而他自己的身上却也有太多的负担与责任,连墨炎自己都无法确定他能否为了云染而与整个兽族的规矩对抗,兽族需要兽王,需要一个能够保护兽族的强大兽王。
他的人生里,何尝会预料到有一天,他这个向来看不起凡人的兽王会爱人一个凡人呢?
墨炎能够保证自己即使与其他母兽交配后也依然爱着云染,可是云染呢,他没有考虑到,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之人与他人交—欢的云染,心中会是如何的难受。
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
见墨炎突然之间变得沉默不语,云染低头微微一笑,充满了太多的无奈与伤痛。
如同云染所预料的,他和他之间,存在着太多的不可能。
长痛……倒不如短痛……
一生一些的遗憾,却也是无奈而已。
云染向前踏出了离去的一步,墨炎作为兽王的身份,是他们永远无法跨越过去的阻碍。
"云染!"
看到云染往前踏出了一步,墨炎几于是没有想的就上前拥抱住了男人,双手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抱着不放。
他知道,如果云染走了,或许他们以后就真的没有办法再在一起了。
他不想这个男人离开,可是此时却没有办法想到能够解决他们矛盾的办法,如此的无奈,让墨炎整个人都快疯了。
"不要走……不要离开我……"墨炎恳求着,心中焦急万分。
云染停了下来,低头望着缠住了自己腰的属于墨炎的双手,男人嘴角扬起一丝浅浅的,无奈的笑意。
就最后一次吧,为了他的任性,不要再要什么伪装的镇定了。
就在墨交心急如火努力想着办法的时候,云染突然缓缓转过身来,墨炎疑感的扬起头,对上了云染温柔的眼神。
云染没有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抚住了墨炎的脸颊,缓缓的闭上眼睛往前一倾,主动的吻住了墨炎……
唇间的温柔顿时燃起了某只兽内心的篝火,如同星星之火焚烧草原一般,一瞬间蔓延至无法收拾的地方。
忍耐了这么久,明明爱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可是却害怕引起云染的一些不好的回忆,墨炎一直忍耐着,克制着,生怕吓坏了云染,一直以来都不敢有太多的举动,如同先前的拥抱都已经是墨炎对云染所做的最亲近的举动了。
如今的浅浅一吻,已经足够烧透了墨炎的理智。
云染的吻很青涩,也有些笨拙,这个常年生活在望月山的男人明显是一个禁—欲过火的仙侠,连一个亲吻都是笨拙的让人感到怜惜。
在云染初步的主动之后,很明显主动权已经转移到了墨炎的手上,身为兽的男子紧紧楼住了云染,过分热情而富有技巧的回吻让云染有些吃不消的急促喘息起来,两个人互相拥抱着渐渐退到了一旁的草丛里。
高大的树木犹如天然的遮蔽物组成了围墙,贤门里的人总是很少,而墨炎与云染居住的地方也不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够进来,因此大概没有人有幸能够看到两个男人的话色生香画面了。
不过对于墨炎而言,他已经没有一丝精力会去思考这些了。
渐渐散落的衣服,如片片春天里的蝴蝶一般纷纷散落了下来,碧绿而柔软的草地点了天然的床榻,当墨炎看到那因过于热烈的吻而显得有些**的男人躺在自己的身下时,他就早已经切断了最后一根理智的琴弦。
"云染……我爱你……我要你……"低声呢喃着,墨炎低下头在男人的身上留下一连串细碎的吻,一个个温柔的吻犹如桃花的花瓣一般洒在了云染的身上。
云染睁着眼睛,有些茫然的望着碧蓝一片的天空,这一片苍穹就犹如无边无际的海洋一般将他整个人都吞没。
心里,有些小小的兴奋,甚至还有那些一些奋不顾身想要投身火海的冲动。
原来,当初对于这男人对自己的暴行的回忆早已经渐渐淡去了,让他无奈,让他苦笑,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竟然对墨炎如此放纵了?
"唔——"轻轻的一声低吟,双眼弥漫着客气的男人伸手紧紧攀住了压在了他身上墨炎的脊背,墨炎只要稍微触碰他那么一点点就足够让他整个人都燃烧起来了。
在望月山禁—欲的三十多年,修炼了多少年的静心,在这一刻全部都被烧成了灰烬,消失的干干净净什么都不剩,只剩下了身体最诚实的反应。
"疼吗?"耳边是墨炎极致忍耐的低喘,云染望向了这个年轻有力的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感动,他知道作为兽王的男子要忍耐的是比凡人更多的难受,到了这个份上,墨炎这人做还不是怕他难受吗?
云染摇了摇头,故意将腿缠上了年轻男子的腰,轻声道:"不疼……抱我,我要你抱我……"
"啊——"
那一刻的炙热与被侵入感,让云染整个人都不禁绷紧了身体,还是会痛,原来还是会这么疼,尽管墨炎已经尽力温柔了。
感觉到墨炎的停滞与犹豫,云染一反常态的主动了起来,督促的急声道:"不要停下来……墨炎……"
听到了云染喊出了自己的名字,那早已经忍耐不住的男子顿时松垮了他难耐紧绷的理智,在这蓝天白云,绿草清水的世界里,将他整个人都埋入了云染的身体里。
想要的是,与自己最爱的人的,无与伦比的交融与爱。
在毫不保留的爱里,与自己最爱的人一同攀登上疯狂的高峰,直至最后被爱意与疲劳占据,直至最后失去了最后一丝力气……
难道……这仅仅是分离时最后的礼物吗?
云染想要将全部的自己给墨炎,即使这是最后的回忆。
当月色漫天,云染站在草地旁望着依然熟睡的男子时唯有无奈的一笑,而后,是离去……
真的就能够离开吗?
第六十章 奶爸大魔头
"林久在哪里?"
医院里,一个男人抱着一个孩子站在一张普通的病床旁,男人漆黑如墨似的长发柔顺的被一丝带束在身后,身上穿了一套宝石蓝的西服,贴身而合适,不知道是因为这个男人本身的原因,还是因为衣服制作精良的原因,这套衣服穿在男人身上显得异常华贵。
尽管如此华贵的男人怀里抱着一个正流口水,吐着手指玩的小娃娃。
"这位先生,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医院里真的没有一个叫林久的病人。"医生额头上有些渗出冷汗,这十个奇怪的男人莫名其妙的就闯了进来,非要让大家找出一个叫林久的人,可是这医院里并没有这样的一个人。
若不是着眼前这个男人衣着华贵,气质独特,不像是普普通通的老百姓,医院估计早已经叫保安人来赶人了。
可问题就在灭天连人走哪儿都不会让人觉得是个平凡的普通人,沉着冷漠的气质往往在给人予不好靠近的感觉之外,那天生的霸气却也如同一把冷锐的刀子时刻闪着亮光,让人很难抗拒这个男人的命令。
如果只是让他们查一查有没有一个叫林久的人,医院也不会为了这么点不怎么麻烦的事情就冒着危险去得罪一个看似了不得的神秘男人。
"没有?"灭天眼睛微微眯了一眯,也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的病房里安了冷气还是空调,站在男人旁边的医生顿时就觉得脊背有些发凉。
怎么可能没有?
灭天站在病床旁望着这张干净的病床皱了皱眉,不可能错的,尽管这上面有属于林久的气息十分微弱,但的确是林久的气息没有错。
若是林久曾经在这里待过,那也是刚刚离开没有多久,怎人可能会没有林久这个人?
灭天微微皱了皱眉头,本来早就应该过来的,只是怀里这个小团子太不安分了,又是尿裤子,又是肚子饿的,害得灭天只得到处找东西给小团子洗身子,换尿布,换裤子,找吃的!
小团子又挑嘴的很,什么奶都不喝,逼着这个曾经叱咤天下的大魔头亲自给这个小魔头去收取清晨的花露,估结果等到他们终于来到医院的时候,林久早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虽然,在给小团子换尿布找裤子的期间,灭天也才抽空从这个世界挑了件衣服。
如果小团子能说话,知道此刻灭天是如何将延误找到林久的错丢到了他的头上,这个小家伙估计得举着两只小手抗议。
因为明明就是灭天在找适合这个世界穿着衣服的时候挑三拣四,一会儿嫌弃布料不好,一会儿嫌弃剪裁太差,一会儿嫌弃设计太丑……
结果就是,灭天穿着"勉勉强强"的衣服,带着刚刚换了尿布,小肚子吃的鼓鼓的小团子,一大一小的出现在了医院,而他们要找的林久早就出院回家了。
灭天有些生气,心情不是很好。
"他在哪里?"缓慢的从齿缝之间吐出了四个字,一手抱着小团子的灭天伸出另外一只手扣住了医生的喉咙,速度之快,精准度之高,让可怜的白大褂医生都傻了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你……你干吗?"医生顿时变得惶恐起来,一边猛力的的使眼色让附近只顾着玩花痴的护士们去报警,一边紧张兮兮的望着灭天,颤声道,"我……我们医院真的没有那个人啊,你不要乱来,你这是故意伤人,犯法的!"
"法?"从来都是处于世界顶端的魔露出一丝冷傲的不屑,低声笑道,"我就是这个世界的法。"
"你……你……"也不知道是被灭天的气势吓到了,还是被灭天狂妄的一席话惊到了,医生愣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一旁忙着看帅哥的护士姐姐们虽然有些不想叫保安,不过这会儿还是有人怕出什么事情赶紧去喊人了。
灭天不悦的蹙眉,他似乎听到了一些急急忙忙朝这边跑出来的凌乱脚步声,这个些界的人简直比蚂蚁还要脆弱,在他所看到的凡人里竟然还没有一个会武功的,他甚至不用动手,估计只需要瞪这些人几眼,这些脆弱的凡人就会碎掉了。
若按着他以前的性子早就大开杀戒了,只是如今和林久待的久了,这性子有些不好的大魔头也渐渐有些收敛了。
更何况,灭天从来都觉得需要他亲自下手去杀这人一些比蚂蚁还脆弱的凡人,实在是一种侮—辱。
"先前是谁在这张床上睡过,这个人在哪里?"放开了面前的医生,灭天不想继续和这些脆弱的凡人浪费时间。
"叫……叫万全……"没有任何的迟疑,被吓坏了的医生下意识的回答了灭天的问题。
万全?
难道这小九在这个世界的名字与身份吗?
灭天已经在心里有了个打算,若是今后要在这个世界生活下去的话,他得像从前在赤土大地那样建立一些属于他的组织与人才好,不然万事都得亲力亲为,未免有些麻烦了。
在得到了想要知道的信息之后,灭天在保安冲进来之前朝着窗户跳了出去,房间里的人们惊呼得大声喊叫,需要知道这间病房可是在医院的六楼啊!就这么跳了出去还不得被摔死吗?
护士姐姐们纷纷跑到了窗户口,却发观外面一个人都没有,地面上也没有任何的来痕迹。
离开了医院之后,灭天抱着小团子穿梭在这与赤土大地截然不同的世界里,大魔头终究是大魔头,一开始虽然对一些新奇的玩意儿,例如汽车,例如飞机感到奇怪与新奇,不过不用半天之后灭天就大概了解这个世界了。
林久之前就是从这个世界去到赤土大地的,每当想到这个的时候,这魔也就觉得这个充满了糟糕透顶的空气与脆弱到不行凡人的世界其实并没有那么的难看,爱屋及乌的表观,这大概算一个。
"呜……爸爸……"
走着走着,小团子又开始眨巴着一双水汪汪的大哏晴望向了灭天,**的小手伸过去捏了捏灭天的脸颊。
这天底下除了林久以外,也只有这个小团子敢在灭天脸上乱捏了。
"嗯。"魔淡淡答了一句,并未将怀里的小团子丢飞。
"那个!那个!要……要那个!"小团子会说的话越来越多,尽管还不是那么流畅,但也基本能够用简单的词汇表达他内心的一些需求。
例如想要尿尿的时候就会说——水水。
那要喝水的时候小团子又要讲什么,也是"水水"。
别问为什么灭天能够分清楚这小团子什么时候想喝啦,什么时候想尿尿,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能难得了大魔头,包括带孩子!
灭天顺着小团子的目光望过去,一家小便利店旁边,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孩子正拿着一根雪糕啃的津津有味,而小团子正盯着那根雪糕一副流口水的模样……不,准确的说应该说是正在流口水。
"你想要?"灭天收回视线,望向了他怀里的小团子。
小团子点了点头,含着手指头目不转睛的盯着那根雪糕,那势在一必得的模样简直就是昭然若揭。
"唔……"小团子转过头对着灭天撒起娇来,装无辜装可怜的想要让他的爸爸给他雪糕吃。
只是小团子忘记了,他的爸爸能帮他换尿布那是因为灭天认为那是他必须做的,然而在满足小团子的小欲—望面前,他的爸爸可不如他的爹爹那样容易心软,更不是撒撒娇就能让灭天去给他买雪糕的人。
更何况……灭天身上从来不带钱……
"安之,身为我灭天的孩子,想要的东西就得自己去夺取,不要奢望别人能替你得到。"一番简短的言语之后,灭天将小团子独自放了下来,俯视着有些站不稳的小团子,说道,"想要什么,靠自己的努力去夺取。"
说完之后,灭天突然皱了皱眉,刚刚的一瞬间他似乎感觉到了林久的气息,而且就在附近了。
"爸……"小团子还没喊出下一个"爸"字来,这大魔头就忙着找林久的消失了,如此淡定的,放心的,将小糯米团子给丢在了原地。
奶爸大魔头,从来都不走寻常路。
第六十一章 重聚的相逢
林久几于是没有仕任何的犹豫,在浴室里隐隐约约听到了客厅里电视机中传来的新闻之后猛的从浴缸里坐了起来,一边大口大口喘着气,一边也顾不得穿衣服的就跑了出去,在跑到了客厅之后,林久整个人差一点就把脸贴在电视机上了。
他没有听错吧?
他刚刚没有听错吧?
电视里的新闻,刚刚是在说一个奇怪的抱着孩子的男子,在医院里寻找一个名为"林久"的男人,其后突然失踪不见?
直到此处看到了电视里的新闻,看到了被采访医生惊魂未定的话语,林久才真的相信他刚刚没有听错。
愣愣的坐在地上,林久忍不住捂住了自己的嘴巴,此刻的心情就如同坐过山车一般从深不见底的低谷顿时冲上了那驾着七色彩虹桥的天堂。
从绝望到希望,这般的滋味,林久都已经不知道尝试过多少次了。
然而这一切,林久却不禁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出声来,笑得让他自己都没有办法压抑住。
为什么要压抑呢?
他的内心是如何的开心,灭天还活着,他的孩子也活着,他最爱的两个人不仅仅活了下来,而且与他一样来到了这个世界。
前一刻还沉浸在绝望与灰暗人生中的男人顿时觉得这个世界美丽的耀眼,就连地上的尘埃也变得如此可爱了起来。
在一阵开心与喜悦之后,林久很快反应过来,从电视里的新闻来,那个大魔头明显是在找他,而且看新闻的时间,似乎不过是前不久才发生灭天和小团子去医院找他的事情而已。
若是以灭天那样的速度与能力,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可以找到他了吧?对于这一点,林久比任何一个人都深信不疑。
应该高兴吧?林久自然是高兴的了,他巴不得立刻就看到灭天,立别就伸出双手拥抱灭天,抱一抱他可爱的儿子。
可是在高兴的同时,林久却也开始有些担忧了起来。
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还沾着水珠的模样,林久微微一叹,觉得自己刚刚真的是太失态了。
苦笑着摇了摇头,林久重新跑回了浴室,拿起一件浴袍穿上在了身上,然后整个人就站在了浴室的镜子旁望着镜子里自己的倒影发呆。
此时此刻,林久的心里想着的只有一个问题,当灭天找到他的时候,站在了他的面前的时候,灭天会是以什么样的表情与心情来自对如今天的"林久"呢?
林久伸手摸上了自己的脸颊,尽管林久一直认为这个时候的自己并不丑,甚至还更有男人魅力一些,可若是与赤土大地的那位有着"天下第一美人"的"林久"比起来却还是有些逊色了。
看到变了模样的林久,灭天还会和以前一样爱自己吗?
林久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实在是有些自我烦恼了,只是他却没有办法阻止自己去想到这样的问题,毕竟若是今后一直都要生活在这个世界的话,他就不再是曾经的天下第一美人"林久",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男人"万全"。
灭天依然是灭天,而他却已经变了一个人。
这样突然的改变,林久并不确信灭天能立刻接受,或许,林久怕的只是灭天在第一眼看到他时可能会出现的惊愕亦或是失望。
突然之间忍不住笑了起来,林久望着镜子里的自己轻轻摇了摇头,他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人脆弱和敏感了。
灭天是什么样的人,他难道还会不知道?
那个魔,又怎么可能仅仅因为模样不一样了就真的会对他不一样了呢?
林久伸手理了理湿淋淋的头发,深吸一口气之后走出了浴室回到了客厅,电视机依然打开着,只是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去看电视里播放着什么新闻。
如今的时候,似乎除了待在原地等待之外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办法。
等待,有时候是难熬的折磨,有时候又是雀跃不已的满心期待。
林久陷在沙发里想着他与灭天分离之后的相聚,回忆着他们从前的种种过住,简直就是比电视剧还要精彩上几分。
仅仅的,也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闭上眼睛睡着了,更不知道何时有那么一个魔,已经站在了他的身旁……
……
……
林久,林久就在这里。
这个男人,此时此刻就在他的面前如此安详的在梦乡里等待着他的回来。
没有任何的理由,这就是灭天在第一眼看到面前与在赤土大地不一样的林久时,他的心里浮现出的第一个感觉。
不得不说,如今的林久给了灭天一些惊喜。
原来,原来真正的"林久"是这个样子,而且名字叫做万垂,原来曾经林久在皇甫帝国的易容竟然是凭借着他从前的模样来易容的。
到底哪一张脸是真的,是假的呢?
于灭天而言,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他只知道在他自前陷入梦乡中的男人是他最爱的男人,不管是至善,是林久还是万垂,不管是哪一张脸。
他对这个男人的爱,从来都不会减少一丝一毫。
"你怎么那人傻呢……"魔单腿跪在了沙发旁边,安静的,温柔的注视着陷入了梦乡之中的男人。
明明都让林久话下去了,可是这个男人到了最后竟然拔下发簪,在他的身旁,如此狠心的伤害了自己。
回忆起在赤土大地的最后一段时光,这冰封的魔都不免有一些心颤了,在白莲阵里林久的泪,林久的心病,林久不曾改变丝毫的爱最终让灭天脱离了魔阵的束缚。
如今回忆起来,灭天不难发观原来这一切都是千年眼前至善下的一个赌局,至善赌的是灭天对林久的爱,赌的更是至善自己转世以后对于这魔深入骨髓的情。
若是错了那么一步,今日在这里的人就不会有灭天或者林久了,他们或许真的会永远的死在一起。
可最后,他们赢了不是吗?
至善相信自己的转世,信任幽冥的情,在一步步的赌局下,他们赢的如此惨烈,而又如此令人心颤。
此生此世,有这样一个与自己相伴终生的男人,就算是让灭天彻底放弃一切虚妄的权利与欲—望,他也会毫不犹豫的放弃,只要能够与林久生话在一起。
每一天里,每一时刻,都无法再让这个男人离开的视残一丝一毫了。
唯有分离过后,才能真正的体会到什么是珍惜,什么是无法割舍的爱。
睡在梦中的男人似乎有了苏醒的迹象,林久微微颤了颤纤长如扇子一般的睫毛,在夕阳的光辉下睫毛在男人的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男人轻呼了口气,尽管已经醒了过来,但是还没有彻底睁开哏晴,只是有些烦恼的揉了揉脑袋,似乎在埋怨自己刚刚怎么会睡着了一样。
一双略带冰凉的手按在了林久的脑袋上,手指温柔的按在了林久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替林久按揉了起来。
林久的耳边,响起了灭天的声音。
"有些不舒服吗?"温柔的让人能够醉在其中。
缓缓睁开了眼晴,林久的眼中露出几分不敢确定的神色来,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他此刻确定不是在做梦?
夕阳金色的余辉洒落在灭天的肩膀上,衬得这个冷漠的男人异常的柔和与温暖。
"灭天?"手一下子捂住了嘴巴,林久忍不住的笑了出来,怎么会这样呢,明明刚才这个魔还没有出现,怎么一闭眼,一睁眼,这个魔就奇迹般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都不是梦……不是梦……
林久有些颤抖的伸出手轻轻抚住了灭天的脸颊,尽管有一些冰凉,却依然能够让林久感觉到属于活人的温度与气息。
这对于曾经亲眼目睹灭天死去的林久而言,意味着一切……所有的一切……
再也忍不住的,林久扑向了他面前的男人,紧紧楼住了灭天,声音里夹杂着隐忍的泪与笑:"再也不要……不要离开我了!"
即使是死,也不要离开……
第六十二章 水乳交融
听着这匍訇在他肩膀上男人的低声呢喃,灭天的嘴角上扬出一丝浅浅的温柔笑意,伸手楼住了林久。
黄昏落日的余辉透过窗户斜照进来,碎金子似洒落在自两个相互拥抱着的男人日身上,甚至都将灭天苍自的脸都村得柔和温暖了起来。
"不会再分开了。"灭天轻轻楼着面前的男人,他和林久都不会再离开彼此了,所经历的困难与波折都已经远去,永远都不会再来临。
如今的灭天,已经彻底摆脱了赤土大地上的恩怨与束缚,当他在这个世界醒来时也发现自己已经彻彻底底的摆脱了魔阵的困扰。
如今的林久,也不再是皇甫帝国的子民,不再是贤门的掌门,孑然一身,没有了任何来自于外界的束缚与困扰。
他和他,如今早已经一身轻松,在这个与赤土大地隔绝的新世界里,他和他,早已经能够做任何他们想做的事情而不用再顾虑其他。
对于这一点,尽管离开了自己熟悉的赤土大地,灭天依然感到十分满意,没有人能够再阻止他与林久在一起了。
再一次的将眼前的男人拥抱在怀里,那透过单薄衣服传递到皮肤上的气息与温度,真实的让人想要沉溺其间,幸福好似温柔的溪水,缠绕着他和他的周身,如此的真实,而又如此的令人满足。
真的再也没有其他什么事情,或者其他什么人会让灭天觉得比林久重要的了。
如果是想要珍惜的人,就去好好的珍惜。
如果是想要守护的人,就去好好的守护。
其他的,真的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于林久而言,何尝又不是如此呢?
生离别之后的相聚,温暖之间而又充满了细腻的情感流泻,林久已经沉浸在了与灭天的重逢之中而彻底将他先前多余的烦恼抛到了脑后。
灭天喜欢的,是面前的这个男人,不管他是叫林久,叫至善还是叫万全,也不管有着怎样的面貌。
在长久而充满喜悦的拥抱之后,灭天温柔的拉开了他与林久的距离,好让他能够仔细看一看此时男人的模样,灭天伸手捋了捋林久额前还有些湿润的额发。
现代些界里的林久除了变了模样之外,连灭天熟悉的那头乌黑长发也变短了,干净而利索的短头发透着刚刚沐浴之后的淡淡清香。
在短发的衬托下,林久的模样也显得格外清爽而干净,倘若要让灭天去形容的话,那就像是一块刚刚从碎冰水里捞出来的一块玉,干净的……想要让人去将之握在手心,绽放这干净之外的魅惑。
被灭天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林久已经有些忍不住的觉得脸颊有些滚烫了起来,倘若要说有什么是让林久觉得开心的,那大概就是他不仅没有从灭天的双眼里看到失望与惊愕,反而是从这大魔头向来冷漠的眼疃中看到了一丝紧紧燃起的火热。
相处了这么久,灭天眼中的火热代表着什么林久难道会不知道吗?
林久不想装清纯和无知,试问,谁会不高兴自己的爱人对自己十分有感觉呢,谁不会为爱人被自己吸引而感到喜悦呢?
在自己被灭天深深吸引的同时,林久也有些被灭天眼里所深藏着的,那有如在黑夜里燃烧着的星火惊到,有一些藏不住的喜悦,也有一些淡淡的羞涩与惊讶。
"面对现在的我,你也能有感觉吗?"带了一丝调—情的挑—逗味道,林久与灭天说着故意的情话,伸手轻轻抚上了灭天棱角分明的脸颊。
灭天的模样并没有收变,无论从哪一个方面来看,林久都无法不被眼前的这个魔所吸引,依然是这么极致的俊美,时而让他看了就不想移开视线。
听了林久带了一丝玩笑的话语,灭天露出略带危险意味的笑容,散微欺身而前,双手放在了林久的肩膀上,在林久耳边响起的声音低沉而略带一丝富有磁性的沙哑:"有没有感觉,或许你可以试一试。"
试一试就试一试……林久脑子里顿时出现了这样的一句话。
朝着灭天抿唇微微一笑,林久扼抚—摸灭天脸颊的手微微向后滑去,将魔散落在额前的长发伸手捋至了耳后,手就顺势揽住了灭天的后脑勺,身子往前一倾,缓缓闭上了眼睛吻上了灭天的唇。
有一些冰凉,有一些不为人知的柔软,林久闭着眼睛回味着这魔的唇间滋味,在灭天有所回应之前,主动的男人微微伸出舌尖轻轻点了点魔冰凉的唇,带了那么一点点令人心脏酥麻的青涩与笨拙。
缠绵火热的温柔,夹杂了犹如浓香巧克力般的爱意绵绵,那般的投入与专注。
林久舌尖炙热的温度犹如针一样刺痛了魔的神经,灭天楼着林久肩膀的手在不知不觉之中加重了力气,只是灭天并未立刻就主动采取了进攻,而是依然静静享受着唇—舌之间来自于林久的儡温柔与缠—绵。
轻轻的一个吻,就足够燃烧了一个人全部的理智,彻底将彼此内心的火热与意念所勾起,在林久努力的去挑—逗面前不动声色魔的时候,这个男人早已经率先将自己给赔了进去,或许还没有等灭天有所行动,林久都有些忍耐不住了。
原本斜躺在沙发人的男人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渐渐坐了起来,一条腿盘着,一条腿已经从沙发上滑落了下来,正好就搭在了某一个魔的腿侧。
身上不过是一件白色的浴袍而已,腰间不过是一条带子而已。
宽松的白色浴袍遮挡不住林久敞开的胸膛,覆盖不了男人足尖轻点地人的长—腿,此刻更是因主人而难耐而与身体发出细微的"沙沙"摩擦声,系的不是那人紧的腰带似乎正在努力的想要松开来,好让它的主人彻底暴—露了所有的爱与欲。
"灭天……"
带了几分湿润的低声轻喊,在一番主动亲吻面前魔的缠—绵之后,林久已经率先一步粉碎了自己的理智,彻底将自己给卖给了灭天。
有些湿润的双眼微微闭着,唇辨上是几分闪着光泽的暧昧,在久久没能够得到灭天往昔的主动之后,林久已经几乎整个人从沙发上掉落在了依然半跪在沙发前的灭天身上,双手紧紧抱着魔宽阔而结实的背,在带了几分哀求的呢喃细语之间轻轻用自己的脸颊摩擦着这魔略显冰凉的脸颊。
林久的脸颊,就如同喝了一瓶红酒一般红润而炙热,让这个宛如刚刚从碎冰里浮出来的干净男人顿时成了桃花潭里浸泡过的水妖,身染桃红的诱—惑,妩—媚得让人只需要轻轻看一眼就彻底心醉了去。
妖……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妖……
又怎么会是洁白无瑕的九天神莲呢?
灭天的眼疃里跳跃着无法浇灭的火焰,深深的映出了林久脸人的忍耐、压抑与桃色纷飞,林久的双眼因无法满足的爱与欲而显得有些湿润,这般看起来颇有几分楚楚可怜的模样,尽管"楚楚可怜"这四个字用在一个男人身上似乎有一些不妥。
然而,灭天却已经找不到其他的词汇来形容此时的林久了。
这个男人,这个样子,只是属于他一个人的而已。
"嗯?"有些坏的微微一笑,面对林久眼里透出来的几分哀求,灭天却用他过人的意志力依然死死压制着内心深处早已经升腾而起的爱与欲,轻淡淡的一个字,生生让林久都有些忍不住想要要哭了。
明明都是男人,怎么到了这个时候,灭天却比他能够忍耐这么多?林久暗暗骂了灭天几句,这个大魔头分明就是逗着他玩的。
不过灭天的这一举动也刺激了林久,林久倒是很想要看一看,倘若他施展出浑身的力气来,灭天是否还能如现在一般坐怀不乱,镇定自若。
可以预见的是,林久不打算让灭天那么好受。
……
……
伸出手解开了灭天束发的绸带,林久彻底从沙发上滑落了下来,整个人都坐在了灭天的怀里,双—腿故意的分开跨坐在魔的腿上,浴袍的衣摆根本无法用它有限的幅度来遮盖男人大幅度伸开的双—腿。
倘若要说有什么是让灭天意外的,那大概就是如今的林久身材可比从前在赤土大地好多了,皮肤不是很白,却透着健康的蜜糖似的肤色,年轻的皮肤紧绷的好似鞭子一般柔韧,不难想象如果握在手中会是怎样的一种触感。
除此之外,更有自条修—长的腿,精瘦的肌肉均匀的分布在腿上,看起来健健康而充满爆发力,纤细的脚踝,细长的小腿,结实而富有弹性的大—腿……这是一个因常年锻炼而十分健康的男人。
更别提林久紧绷平坦的小腹,以及让人想要拥抱的腰了。
还有什么呢,只可惜,更多的地方都被碍眼的浴袍给遮盖了,灭天很想立刻就伸手将挂在林久身上碍事的浴袍给撕成碎片,犹如白色的布条一般撒落在了林久蜜糖色的皮肤上,那样的视觉感受,应该能让灭天这个大冰山彻底融化了。
或许不止融化,爆发也不一定了。
当林久坐了下来的时候,灭天也随之往后坐了下去,整个人犹如打坐的姿势静静等待着林久的下一步动作。
毕竟,林久已经很就没有如同今日这般主动了,深深知道越是冷漠就越是容易让林久不服输的放大胆子来,灭天依然故意的压制着自己。
轻轻咬着下嘴唇深深看了灭天一眼,林久将目光移到了灭天的衣服上,看到了灭天的衣服扣子,到了这会儿林久才反应过来原来灭天已经换了一套西服了。
没去想灭天是从哪儿找来衣服的,林久已经将手伸过去轻轻触碰着灭天的西服金属扣子,一个接一个的,住下将西服扣子一一解开来,直至最后将西服扣子全部解开之后,林久双手放在了灭天的衣服领子旁,顺势住下一拉,将灭天的西服给脱了下来,随便住旁边就丢了过去。
脱去了灭天的外套之后,林久似乎是有些坐不稳的微微在灭天腿上挪了挪,这人一个看似无心的动作差一点就让灭天失守了,隔着单薄裤子的细微摩擦,偏偏还是那么一些地方,如果这是林久故意的,灭天不得不承认,林久挑—逗的火候起来起纯熟了。
可惜,林久完全没有发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依然两眼盯着灭天的衬衫扣子发着根,如同解去西服扣子那般开始解起了魔的衬衫扣子,只是这一次林久没有打算彻底把灭天给**了,在解开了头三颗扣子之后,林久望着灭天敞开领子下露出来的身体吞了吞口水。
林久喉结上下滑动的细小动作全都入了魔的眼内,灭天不禁微微扬起了嘴角,这个林久该不会是突然改变了心意吧?
事实证明,正如灭天心中所想的那样,林久此时已经抛弃了他先才自勾—引灭天的想法,一个埋藏在心里已久的坏念头不知不觉的冒了出来。
朝着灭天狡黠一笑,林久将手伸进了灭天的衣服领子里,肆无忌惮的抚—摸着魔的胸口,结实的触感微微让林久有些汗颜,这该死的大魔头身材还是要比他好啊。
林久放肆的**了起来,摸完了胸口就住小腹的地方摸了下去,衬衣扣子也被林久给全部解开了。
双手滑动在魔的胸前身后,林久低下头开始亲吻了起来,柔软的嘴唇于灭天的脖颈与肩膀之间留下了细碎的吻,时而是亲吻,时而又是小动物似的轻轻啃噬,动作随之变得越来越急切了起来。
一手扶着灭天的肩膀,林久一手开始烦躁的试图将灭天的裤子拉链拉下来,可那裤子拉链偏偏跟林久作对似的老是卡着不动,男人与身下的人摩擦得更厉害了。
林久开始怀念起赤土大地时的穿着,那时候哪里有这么多的扣子和拉链,随便一拉扯就全部散掉了……
终于在几分拉扯之后,林久终于艰难的拉下了灭天的裤子拉链,只是可惜还没有等他开心过来,林久顿时感到一阵摇晃,身体就像是要掉下去似的坐不稳,连忙伸手抓住了突然从地上坐起来的灭天。
"做什么……"林久有些不悦的瞪了眼灭天,后者黑色的长发遮住了灭天的表情,只是灭天已经借着刚刚的姿势将林久重新压回了沙发上,林久的两条腿还和刚刚一样分朝了两边,犹如打开了大门迎接军队的进攻与占领……
"占领你。"在林久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灭天已经忍无可忍了,在说话的同时已经将手伸向了林久腰间的腰带,轻轻一拉,束缚浴袍的腰带顿时就散开来,浴袍也随之往自边滑去,衣服下刚刚沐浴过不久的身体**的暴露在了某一个魔的面前,还是以那般双腿屈着又分开的姿势了……
"别……别看……"林久顿时红了脸,一边用手捂住重要部位,一边试图将腿给合起来,可是灭天能让林久这么干吗?
还没有等林久合起腿来,这个魔早已经压了上去,硬是断绝了林久想要合起腿来的小意思,一边故意在林久耳边轻声笑道:"这样不是更好吗,难道……你不想要吗?不需要我抱你吗?"
"我更想抱你!"林久逞强的低声喊了一句,得到的,自然是灭天自动过滤之后的无应答。
"小九……"轻声喊着男人的名字,灭天低头在林久的胸口留下一连串细腻的湿润光泽,湿润的舌头与嘴唇滑过了胸口,这几十年都没有遭遇过这般刺激的身体顿时就颤抖了起来,林久恨得咬紧了牙关。
倘若说在赤土大地时的林久已经快要适应与灭天的欢爱之情了,那么现在这身体可真的就是一个从未被人碰过的城池,只是被灭天的几只小剪枝射中就快打开城门说投降了。
灭天立刻就感觉到了林久的挣扎忍耐与敏感,不禁暂时停了下来,尽管这魔的双手早已经滑至了林久的大—腿—内侧,硬生生的将林久守护城门的阻拦给拉开来,林久羞愧不已,这该死的大魔头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怎么还一副淡然的样子。
"第一次?"灭天问了一个差点让林久晕倒的问题。
第一次?哪里还是第一次,之前不都是和你做过好多次了……虽然,虽然林久知道灭天问的不是这个,而是这个身体是否是第一次……
林久咬着牙轻轻点了点头,要这么说的话,如今这个身体还真的是第一次,尚未被任何一个人攻略占领的完璧城池。
尽管,林久怎么想怎么觉得别扭。
灭天顿时露出了然的样子,难怪林久的自制力与平时差了那么多,原来是这样的原因。
"别看……别盯着我看了!要做就快一点!"被灭天看的难受,林久恼羞成怒的说道,只是声音在他人听来却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灭天笑了笑,低头在林久额头人轻轻印了一吻,柔声道:"既然是第一次,我会温柔一些的。"
林久的脸红的像一个苹果似的,鲜红欲滴,不就是等着他人去摘取吗?
"小九。"魔低声在林久身旁唤着男人的名字,就像是掺杂了暧昧与毒药一般拥有让人迷醉的成分。
这般一遍遍的呼唤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只怕任谁都无法抵挡这魔的诱—惑。
"嗯……"轻轻应了一声,在魔的声音诱导下,林久似乎都快融化了,感觉到了一个摩擦着他某一个地方的坚硬,尽管还隔着那么一层薄薄的布料,却足够让林久融化了……
不管是不是第一次了,此刻,他只要想他。
"爱我吗?"依然在进行着温柔而细腻的前戏,灭天在一声呢喃之后轻轻伸出舌要舔了舔林久的胸前,太过于刺激的触感直接让林久夹紧了双腿,死死抱着灭天的背不放,仰头倒吸了一口冷气。
"爱……我爱你……快一些,灭天,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要你抱我……抱着我……"林久顾不得什么面子了,在对方的攻城略池之下早已经缴械投降,湿润的双眼满载无法承受的情与欲。
魔微微一笑,却摇了摇头,温柔的在林久耳边说道:"就这么进去,你会很疼的。"
毫无意外的,林久几于是哀怨的瞪向了灭天,而在与此同时,灭天的手指已经率先一步开拓了城市,仅仅是这般而已,林久立刻就疼痛的喊了出来。
"痛……好疼……"
第六十三章 魔之子
有时在回想起在做剧烈热身滚床单运动运动,自己当时所说的那些话的时候,林久都会深深的有一种想要抡起板砖把自己砸死的冲动。
羞愧,实在是丢死人了,他可是堂堂七尺男儿啊,竟然在那个该死大魔头的玩弄下丢失了宝贵的男儿尊严,林久真的不想承认,那个口口声声喊着"继续""用力一点""我要疯了"的家伙真的不是他……
下次,下一次绝对不能这个样子了!
不过至于下一次,只怕林久可能又会将此事给抛之脑后了。
在重逢的颠鸾倒凤,翻云覆雨之后,林久懒懒的侧身躺在了灭天的怀里,一条腿横着搭在了魔的腰上,一手抱着魔。
很久没有这么累了,如此满足的疲惫深深地占据了林久的身心,男人轻轻用脸蹭了蹭灭天的肩膀,后者搂着林久,时而低下头在男人的额头印上一吻。
林久的额头上已经没有了在赤土大地时的莲花印记,只是这个男人从来都没有改变过,至于为什么莲花印记会消失不见了,灭天其实早就发现了挂在林久脖子上的莲花玉佩,这玉佩里封印的就是属于至善的力量。
等林久养好了力气之后,灭天已经有了打算,准备将莲花玉佩内的至善的力量过渡到林久的体内,虽然如今这个世界的凡人比蚂蚁还要柔弱,不过不管哪一个世界里都不缺坏人,灭天可不想让他的亲亲爱人受到一点伤害。
更何况,这玉佩里的力量本就属于林久,在重新获得了玉佩中的力量之后,林久也会恢复在赤土大地时的武功,在如今这个脆弱的世界里无疑拥有了极大地自保能力。
"还疼吗?"轻轻拍了拍某一个第一次被人开了后庭花男人的屁股,灭天嘴角含着一丝笑意,十分体贴的替林久揉了揉那柔韧的腰。
不说还好,一说,林久的脸就红透了。
疼吗?当然疼了!你能想象一个几十年来一直都没有被异物入侵过的地方,突然被塞入一根大棒子的感受吗?而且那大棒子还捣腾了他可怜的屁股那么长时间。
虽然……到了后来,林久已经没有感到什么疼痛,早已经飘飘然,舒服的什么都忘记了,包括他的男性尊严,全部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可是一开始的时候,真的很疼啊,甚至比在赤土大地第一次和灭天在浴池里那个那个的时候还要疼。
不过转念一想,其实好像也应该比在赤土大地的时候疼吧,毕竟那会儿的林久事实上并不是真的"第一次",前边儿貌似还有个皇甫千年呢,尽管林久一直都很自然的将皇甫千年的事情给遗忘到了九霄云外。
双手捂脸,羞愤难当。
捂着脸的双手往下一滑露出一双贼亮的眼睛来,林久盯着灭天闷声说道:"疼,当然疼了,你试试就知道了!"
灭天潇洒一笑,沉默以对。
林久突然挑了挑眉,狐疑的望着灭天说道:"有人那个过你吗?我的意思是……从后面?就像是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一样,有没有?"
灭天的嘴角似乎有那么一丝丝的抽搐,无奈的一笑,灭天轻轻摇了摇头,真的是开玩笑了,要是有谁敢对灭天动这样的念头,只怕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问题是,这个世界有人敢吗?
这样的人,或许只有面前的某一个一直死心不改的林久而已。
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问题,林久满意的点了点头,虽说他现在貌似还没办法"翻身农民把歌唱",不过他和灭天的日子还长着呢,在未来漫长的几十年,甚至几百年来,林久觉得他总有那么一天能够把灭天压在身下……
哦呵呵呵……简直就是想一想就让林久觉得振奋,林久顿时觉得雄风大振,未来充满了希望与光明。
有些事情,是梦想,意思是有朝一日有可能会达到目标;
有些事情,是幻想,意思是只能在脑子里想一想,一辈子都没有办法达到的目标。
你们说,林久的想法是梦想还是幻想呢?
是林久的梦想,灭天眼里属于林久的幻想。
"这个世界里,你有亲人吗?"转过身将林久彻底给塞进了自己的怀里,看起来灭天就像是抱着一只温顺的黑豹一样。
林久摇了摇头,说道:"没有,在这个我出生的世界里,我其实是一个孤儿,没有父母,也没有任何一个血缘关系的亲人,他们或许存在,只是我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他们的踪迹。"
说这话的时候,林久略有伤感。
可是灭天却显得一点都不替林久感到伤心,反而是话语里带了一些喜悦:"挺好的,凡人的思想就如同上了枷锁一样,没有一些无关紧要的亲人,你也能够活得自在一些。"
林久顿时翻了个白眼,臭魔头果然是臭魔头,思维与众不同,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灭天怎么就能说的如此自然?
不过也罢了,于林久而言,他已经拥有了亲人了,灭天和小团子不就是他最亲最爱的亲人吗?他们如今可是一个小家庭了。
等等……小团子?安之?
林久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貌似从刚刚开始就只有灭天出现在他面前而已,到现在过了这么久了怎么也没有见到安之?
"灭天,安之呢?我们的孩子去哪儿了?"林久还记得他在电视里看新闻的时候,新闻里可是确确实实的提到灭天是抱着一个孩子的,可是现在安之怎么不见了。
"安之吗?"灭天依然是那副语不惊人死不休的样子,平静的,冷静的,缓缓地对有些担忧的林久说道,"他很好,那小子要吃雪糕,我就把他丢那儿了。"
"你把安之一个人丢那儿?"林久顿时脸色有些难看。
"是啊,你平时太宠他了,不能什么都依着他来,作为我和你的孩子,安之必须有能力去夺取任何他想要的东西,"见林久有些担忧,灭天于心不忍的安慰道,"放心吧,安之是我们的孩子,他不会出什么事情的。"
林久顿时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我不是怕那小子出事,我是怕那臭小子欺负别人,可别又闹出什么吓人的事情来。"
安之可是林久和灭天的孩子,林久永远都不会担心的就是臭小子林安之在这个世界的安全了,虽然那臭小子遗传了不错的外貌,看起来就如同无害的瓷娃娃一样可爱,可是林久深深的知道,其实林安之的内心绝对是和他爸爸灭天一样充满了冷漠和绝对掌控。
灭天就这么把林安之给丢在了外边儿,林久简直不能想象这段时间里他的魔鬼儿子已经欺负了多少人,又惹出多少祸来了。
"不行,我们得赶快把安之找回来!"赤裸的林久顿时从沙发里蹦了起来,急急忙忙的要去找衣服,只是还没有走上两步就扶着腰,沉声喊道,"灭天……过,过来扶我一下!我的腰要断了……"
灭天禁不住笑了出来,走上前直接将林久给打横抱抱进了卧室里,往床上一放,被子一盖,低头在林久脸颊上印上一吻,说道:"你留在这里,我去把安之给带回来。"
……
……
话说,在灭天抛下了娃娃奔向爱人林久之后,可怜的林安之……至少在外人看起来是很可怜的林安之,正用两条小短腿站在地上,看着他威风凛凛帅气逼人的爸爸在瞬间溜得一干二净,连一片背影都没有留下。
小团子流着口水,含着手指,正在长身体的娃娃消化能力倍儿快,前不久才撑的圆鼓鼓的小肚子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憋了下来,不安分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来。
吞了他口水,小团子顶着一张天真无邪惹人疼爱的小俊脸,眨巴着一双水汪汪满含欲望的大眼睛……什么,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有欲望?!
总会,小团子正以能够别人烫伤的炙热眼神,死死盯着不远处刚刚从小卖部里走出来的八九岁小男孩……手里的雪糕。
第六十四章 雪糕与团子
任何一个人被小团子这灼热眼神盯着的人都会有所感觉,雪糕男孩很快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脊背一阵阵的发凉,尽管周围似乎并没有什么人,可是他感觉就像是被猎人给盯上了一样,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只等待被宰割的小鸡仔子。
好……好恐怖的感觉啊!
雪糕男孩忍不住抖了抖,深深的感觉到有一股灼热的视线正死死盯着他不放,难道是奶奶说的大坏蛋拐人叔叔吗?
雪糕男孩大着胆子往前一看,没有看到传说中会给他糖吃的大坏蛋叔叔,反而看到了一个圆乎乎,白嫩嫩,好似陶瓷做的精致奶娃娃正望着他。
好……好漂亮,好可爱的**啊。
长得这么大了,雪糕男孩还没有看见过这么好看的娃娃,比他在学校里见过的校花还要漂亮好多好多倍。
小娃娃一个人站在这里,旁边也没有大人,难道是迷路了吗?
从小就被教导要助人为乐的雪糕男孩很快就拿着雪糕跑到了小团子旁边,矮矮小小的小团子随着雪糕男孩的逼近而随之仰起了头,视线就像是被黏在了雪糕男孩手里的雪糕一样,怎么扯也扯不开了。
头一次看到这么可爱的瓷娃娃,青春朦胧的雪糕男孩红透了脸,大着胆子支支吾吾的说道:"你……你好啊,你……你是不是迷路啊?"
"饿……"小团子流着口水,仰着脑袋,用沾满了口水的手指指向了雪糕娃娃手里被咬了两口的雪糕,"要,我要!"
小团子以他仅有的词汇准确而直接的表达了他内心的需求。
"你喜欢这个吗?"雪糕男孩舔了舔嘴唇,看了眼被自己咬过两口的雪糕,原来这个可爱的娃娃是想要吃雪糕吗?
虽然……这个雪糕是他攒了好几天地零花钱才买到的,虽然他也很喜欢很喜欢吃雪糕,不过面前是我这个可爱的瓷娃娃好像真的很想要吃的样子,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奶奶说过,要助人为乐,与人为善。
咽了口口水,雪糕男孩最后看了眼手里的雪糕,然后毅然决然的将雪糕递给了小团子,淳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灿烂笑容:"来,给你,雪糕很好吃的哦!"
"哦……"小团子伸着小手准确无误的接过了雪糕,手虽然小,不过小团子还是稳稳将雪糕给抓在了手里,低头就是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脸上露出大大的满足笑容来,这笑容顿时也将雪糕男孩给感染了,见小团子吃的那么开心,雪糕男孩笑得甜。
"你的妈妈不在旁边吗?"雪糕男孩拉起了小团子另外一只手,带着小团子走到了一旁的花坛旁寻了个地方坐了下来。
小团子低头看了看自己被雪糕男孩抓着的小手,一边舔着雪糕,一边眼里露出一丝丝的新奇,除了被爸爸和爹爹拉过小手手以外,他还是第一次被一个普通的凡人抓过手,不过并不会觉得不舒服。
原来,并不是每一个凡人都那么脏嘛!小团子心里想着。
显而易见的是,小团子很好的继承了他爸爸灭天对凡人与生俱来的蔑视态度,若是让林久知道了,只怕林久就该去撞墙了。
听到了雪糕男孩的问,小团子摇了摇头,虽然他不喜欢和除了爹爹与爸爸以外的人说话,不过这个小男孩给了他雪糕,小团子也不介意和这个男孩子说说话。
"等雪糕吃完了,我们就去找警察叔叔吧,他会帮你找到妈妈的,你不要担心哦!"善良的雪糕男孩正要安慰着邪恶的魔鬼小团子。
坐在花坛上的小团子甩着两条小肉腿,一点儿都没有表现出任何走丢孩子应该有的紧张和苦恼,反而悠闲的很。
"妈妈,没有。"小嘴旁边沾了一圈白雪糕沫子的小团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安之没有妈妈。"他只有爸爸和爹爹。
"啊……原来你也没有妈妈吗?"听到了小团子的话,雪糕男孩顿时以为这个可爱的孩子和他一样都是没有妈妈的孤儿,心里顿时伤心了起来,这个小孩子这么可爱漂亮,竟然会没有妈妈,真的太可怜了。
可是他刚刚怎么会那么笨,竟然提起了这可爱小孩子的伤心事!
"没关系的,我也没有妈妈,可是奶奶很疼我!"抓了抓脑袋,雪糕男孩想着话去安慰身边的小团子,"你……你这么好看,这么乖,也一定会有人疼爱你的!"
小团子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继续甩着两条小腿,啃着雪糕,反正他有世界上最好的爹爹和爸爸。
尽管就在刚刚的不久前,小团子最好的爹爹刚刚把小团子给丢在这儿,跑去和林久玩剧烈运动了。
天知道灭天是不是故意的俄,毕竟若是有小团子跟在身边,某两个男人又怎么能够过美好的二人世界。
尽管……事实上某一个小家伙早就把该看的,不该看的统统偷看到了。
"你……你的名字是叫安之吗?好好听哦,我……我的名字是……"雪糕男孩吞吞吐吐的刚想说自己名字的时候,不远处就来了三五个小混混,看起来也不过是十岁左右的模样,一边打闹着,一边朝这边走了过来。
看到了那几个人,雪糕男孩顿时就拉住了小团子的手,急急忙忙的说道:"我们快走,赶快!"
"哟!这不是没妈妈的小野种吗?哈哈,小野种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回家帮你的奶奶捡垃圾,我这里有一个塑料瓶哦,你要不要啊!"早就看到了雪糕男孩,几个小混混骂骂咧咧的就跑了过来把正准备跑掉的雪糕男孩和小团子给围了起来。
一手被雪糕男孩紧紧攥着,一手拿着雪糕,小团子好像什么事情都不知道一样依然低着头奋力与雪糕做战斗。
雪糕男孩可就没有小团子那么镇定了,看到这几个平日里老是欺负自己的小混混脸顿时就白了下来,紧紧咬着嘴唇低声说道:"我……我不是野种!"
"不是野种那怎么会没有妈妈?哇,听说你爸爸被关在了监狱里呢,他一定是个十恶不做的大坏蛋吧!哈哈!"
"看看这衣服,真是臭死了,一定都是你那个奶奶从垃圾堆里给你捡回来的衣服吧,唔……好臭!好臭!"
几个小混混互相取笑着男孩,一边夸张的捂住了嘴巴。
"咦,这个小东西是哪儿来的?我知道了,一定是小野种在拐骗小孩子,真是坏啊,我们去告诉老师,告诉警察,让老师明天骂死你还打你,让你和你的那个犯人爹一样进监狱!"瞥见了雪糕男孩身边的小团子,带头的小混混大声嚷嚷了起来。
"没有我没有!你们不要乱说!"雪糕男孩有口难辩,只能急得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还说没有,像你这种穷鬼怎么可能会认识这样的小孩子,你也不看一看这小东西身上的衣服会是你这种穷鬼能穿的吗?"几个小混混平日里仗着家里有钱经常欺负学校里的同学,多多少少也知道什么是好衣服,什么事坏衣服。
小团子身上经过灭天精挑细选的衣服,就算是笨蛋也能看的出来不便宜,尽管雪糕男孩一开始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出来。
"我……我真的没有,他走丢了,我要带他去找警察叔叔。"雪糕男孩咬着下嘴唇,委屈的和几个不讲理的小混混讲了起来。
"哼,谁会相信你这种人的话,警察如果知道你是罪犯的儿子一定也会把你抓起来的,不过……"领头的小混混走上前去,朝着雪糕男孩笑道,"只要你乖乖听我的话,我就不把你交给警察。"
"我才不信你,奶奶说了,警察不会抓我的!"男孩拉着小团子往后退了一步。
"哼!张一平,我告诉你,你如果不听我的话,我明天就告诉我爸爸你打我,让校长退你的学,让你的死鬼爸爸一辈子都出不了监狱!"小混混头气势汹汹的说,一边就伸手要去抓张一平。
张一平连忙往后退去,只是后面已经是花坛了,小混混头抓住了张一平的衣服领子就把人往前拉,张一平顿时往前跌倒在了地上,这一下子顿时也把小团子也给拉了过去,小团子一时没有站稳雪糕掉在了地上。
"呜呜——"嘟起了小嘴,小团子生气得瞪向了始作俑者小混混头,小混混头正高兴的伸手去摸张一平的脸,殊不知他已经大难临头了。
第六十五章 生气的团子
对一个小孩子开说,你要是抢了他的吃的,他可是会立刻生气的。
对于一个从出生开始,每天都听着他爹爹的特殊教育:除非你愿意给予,否则不要让任何一个人从你手里夺取任何一样东西,若是有人从你手里夺去了任何一样东西而不经你的同意,不管你是否喜爱这样东西,一定要让那个无知而愚蠢的人得到足够多的教训。
一句话,要做优雅的流氓。
于是乎,眼睁睁望着自己手里的雪糕就这么掉在地上哗啦啦一下子没有了,年幼的小团子立马就瞪向了那个始作俑者,决定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从他手里间接夺走了雪糕的大坏蛋。
小混混头头正嘻嘻哈哈的,突然之间就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好像是有人拿着射线射向了他一样,一阵阵的莫名刺痛感。
小混混头头奇怪的望向了他感到不舒服的方向,意外的对上了小团子的视线,小混混头头心里一笑,他还以为是什么呢,原来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臭小子,看什么看,再看连你也打,把你裤子剥下来露出小屁屁,哈哈,羞死人了!"小混混头头取笑着小团子,周边的狐朋狗友也跟着他们的老大笑了起来。
可惜还没有等他们笑开来,奇怪的事情就发生了,一个小混混突然伸手就朝着混混头一个巴掌甩了过去,"啪"的一下十分响亮,顿时让威风凛凛的小混混头和倒在地上的张一平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小混混头在发愣过后气呼呼的冲打他的小弟喊道:"白痴,你想造反嘛!你居然敢打我,我要去告诉我爸爸!"
"我……我不知道啊,老大,我没有要打你啊,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手会这样。"打了混混头的小混混望着自己的手一副不明所以,惊慌失措的样子,越紧张越解释不清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刚完全不知道怎么了,手不受控制的就打了他的老大。
"老大,老大,饶了我吧!"小混混苦着脸哀求道。
"我打死你!从来都没有人敢打我,我爸爸都舍不得打我!"向来养尊处优的混混头气愤不已,放了抓着张一平的手转身就要去抓小混混的衣服领子,脚跟着就踹了过去,小混混也不敢还手,就站在原地抱着头等着被踹了。
可是奇怪的事情再一次发生了,抱着头的小混混虽然手不动了,可是脚却踹了出去,竟然把混混头给一脚踹倒在地。
"啊啊啊……不是我,不是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小混混吓的都快哭出来了,他的脚,他的脚完全就不受控制。
"你……你……你找死!给我打他,打死这个造反的!"连着被打巴掌,被踹的混混头眼泪都快跑出来了,气急败坏的指着旁边的几个小弟让他们去揍小混混。
小团子偷偷笑了笑,突然觉得看着这些个家伙打架实在是好玩的很,肉呼呼的小短手指轻轻动了动,原本要听混混头命令去打小混混的几个人突然之间全部都不受控制的朝着混混头走了过去,手脚并用,纷纷揍向了刚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小混混头。
"啊,你们……你们敢打我,你们敢打我!"混混头奋力抵抗着下属的"造反",一边骂一边喊了起来。
小混混们却是一边哭一边打,简直比被挨打的混混头还要可怜,哭喊道:"老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手脚不受控制,我没有啊,我没有要打你啊,怎么办,完全停不下来!"
"有鬼!一定是有鬼!"小混混们也被吓到了,这一边哭一边手脚并用的模样实在是让旁人看了一愣一愣的。
张一平在旁边完全看愣了,这是怎么回事?这几个人怎么就自己人打起了自己人呢?而且还是一边哭一边打的。
"我告诉你们,我回头饶不了你们,呜呜呜……爸爸……"毕竟是小孩子,混混头打不过被小团子控制的几个小混混,哭着就连滚带爬的赶快跑了,搞笑的是几个小混混还追在混混头的后边儿跑啊跑的。
望着远去的几个小混混,张一平过了好一会儿才晃过神来,舔了舔有些干的嘴唇,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已确认自己刚刚没有看错。
回过头,张一平忙走到了小团子的身边,蹲下来紧张的说道"你没有没事吧?没事的,他们已经走了,哥哥带你去找警察叔叔,找家里的人好吗?"
虽然赶走了混混头及一众小混混,小团子还是很伤心的蹲在已经挂掉的雪糕边,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就差流两滴可怜的鳄鱼泪了。
听到了张一平的话,小团子苦哈哈的望向了男孩,眼里闪烁着十分明显的欲望,他想要吃雪糕。
望着小团子可怜兮兮的样子,张一平顿时明白这个漂亮的小孩子想要让他买雪糕,可是……张一平低头看了眼自己瘪瘪的小口袋。
张一平啊张一平,这个小孩子这么可怜,和自己一样没有了妈妈,还走丢了,都已经这么可怜了,难道你还能这么的小气,连根雪糕都不卖给小孩子吃吗?
安之……这个叫安之的小孩子都已经这么的可怜了,而且,还……还这么的可爱。
咬了咬牙,张一平拉着小团子的手,露出了白白的整齐牙齿,笑着说道:"走,哥哥带你去买雪糕!"
小团子两眼一亮,立马就从刚刚的痛苦之中解脱了出来,抓着张一平的手,高高兴兴,就差一蹦一跳的跑向小卖部了。
经过了这样有意义的一天,毫无疑问的是小团子从今以后不仅能走路,还能跑的比兔子还要快。
来到了小卖部,张一平奋力把一点也不轻的肥肥小团子给抱了起来,好让小团子能看到冰箱里的雪糕,小团子身上有一股好闻的味道,并不是平常小孩子的奶香味,反而是一股清淡的花香。
张一平不知道这是什么花的香味,可是真的很好闻,而且小团子也很软,抱在怀里都觉得是一个糯米团子一样,男孩突然想了起来,刚刚混混头他们几个说过这个小孩子身上穿的衣服都不便宜。
这个时候,张一平仔细看了看,好像真的是那样,很漂亮的小衣服,柔软丝滑的像是牛奶一样,想必这个小孩子的爸爸一定很有趣吧。
不知道为什么,张一平心里有些淡淡的忧伤,他在学校里并没有什么朋友,大家都嫌他穷,嫌弃他爸爸是监狱里的犯人,尽管张一平一直都不说,可是小孩子的心里总归是难受的。
好可惜,张一平轻轻叹了口气,或许他也没有办法和这个可爱的小朋友做朋友吧?就算小朋友不介意,小朋友的家人也一定会嫌弃他这种人的。
望着满满一冰箱的雪糕,小团子就差两手两脚的趴在冰箱上了,若不是张一平抱的紧,只怕这个小家伙会毫不客气的爬进大冰箱里……
看来看去,小团子吧唧着嘴巴里的口水,手指指向了一支雪糕,说道:"这个……这个!"
"小家伙倒是挺会挑的嘛,草莓牛奶口味的,两个?"小卖部的老板笑呵呵的说道。
"不……一,一个就够了。"张一平忙说道,"老板,一个多少钱?"
"五块钱。"小卖部老板拿出一支雪糕递给了小团子,小团子立马就接了过去。
五……五块钱?
完全没有想到小团子竟然直接挑了一个最贵的,张一平苦兮兮的望向了他的口袋,五块钱,就已经是他身上的全部钱了,还是之前在学校里捡塑料瓶子攒来的,因为在学校里捡塑料瓶子,都不知道被多少同学看不起了。
原本打算给奶奶让奶奶高兴一下的,可是……张一平只能从口袋里拿出一把零钱来递给了小卖部老板,小卖部老板有些嫌弃的望了眼那把叠的整齐的零钱,不说话的接过了零钱,头一转继续看他的电视了。
"呵呵。"小团子倒是很开心的抱着雪糕舔了起来,看着小团子这么高兴满足的样子,张一平又是心痛又是高兴的,一时间都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感受了。
第六十六章 一生的契约
张一平又带着小团子回到了花坛边上坐了下来,如果小团子的家里很有钱的话,说不定小团子的家人很快就很难回来找孩子的吧。
如果等小团子把雪糕吃完了都没有人来找小团子的话,张一平想着到时候他再带着小团子去找警察叔叔。
抬头看了看天色,张一平只希望等他回去的时候不要太晚,不然的话奶奶可是会担心的,不过不知道今天奶奶又带了什么回家来吃呢?张一平的肚子疼疼的。
"吧唧……吧唧……"旁边传来小团子奋力与雪糕战斗的声音,张一平眼巴巴的望着,觉得肚子越来越饿了,不自觉的吞了吞口水。
感觉到了张一平的视线,满嘴雪糕沫子的小团子抬起头看一眼张一平,然后舔了一口雪糕,紧接着就这么一边舔雪糕一边望着张一平。
张一平的脸颊顿时就红了起来,这……这个小朋友怎么一直看着他?
"吃。"小团子突然把雪糕一伸,递向了张一平。
"额?"张一平一愣,没有想到这个小团子竟然会把雪糕递给他,受宠若惊的张一平连忙摇手,说道,"不,我不饿,我刚刚吃过雪糕了,哈哈,你……你吃吧。"
"哦。"难得愿意 把自己的东西分给别人,小团子一听对方不吃,也就继续低头与雪糕奋斗去了,两条小肉腿继续一甩一甩的。
张一平摸了摸自己红红烫烫的脸,越看越觉得这孩子好漂亮,就跟洋娃娃……不,比班里女生的那些洋娃娃还要好看。
虽然可能没有办法和这个可爱的小朋友做朋友,不过有这样的一段记忆也很好吧,不知道这个小朋友将来长大后会不会还记得他。
尽管妈妈不在了,爸爸又因为一些事情进了监狱,只有和奶奶相依为命,又总是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不过大概是这天生就乐观的心态,张一平到如今也活得很好,健健康康,学习也不错。
他记得奶奶说过的话,只要学习好了,以后就能找到好工作,赚很多钱,到时候他就可以给奶奶好吃好喝好住,不用让奶奶去外面奔波劳累了。
"我叫张一平。"张一平低声说道,显得有些紧张,不管这么小得孩子能不能记住他的名字,其实心里还是会心存侥幸。
"唔唔——"小团子只是点了点头,也不知道这个与雪糕奋斗的魔之子到底有没有把张一平的话听进去。
突然,一个阴影将坐在花坛旁的两个人都笼罩了起来,就在张一平还没有反应过来以前,一只手就已经提着小团子的衣服领子,像是提小鸡儿似的就把坐在张一平身边的小团子给提了起来。
"唔唔……"小团子一下子就被腾空提了起来,一时没有抓稳,雪糕再次掉在了地上,两手两脚凭空扑腾了起来,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想去揍这个无良的爸爸,可是短手短脚的他根本就够不着男人的一片衣角。
至于用能力……那就更别提了。
这个把小团子当小鸡仔提起来的人正是从林久那里离开的灭天,灭天看到了小团子之后就把小东西提走了,至于小团子身边的张一平,灭天向来都是得了一种"忽略凡人"的病,直接把张一平给忽略了。
张一平却是被吓到了,眼睁睁望着小团子被一个高大的奇怪男子给提走了,张一平几乎是本能的就跳了下来,奋力跑了上去一把抓住小团子的衣角,大声喊道:"放开他!放开他!我要叫警察了!"
张一平把灭天当做拐卖孩子的坏人了,吓得不轻,张一平死死抓着小团子的衣服一边一声喊了起来,脑子空白一片,只知道不能让坏人把小团子给带走。
"恩?"灭天皱了皱眉头,这小孩子的声音真是刺耳,男人转过身低头瞥了眼这个还不到他腰高的小男孩。
轻轻的一瞥,却好像是一道雷劈在了脑袋上,张一平顿时愣住了,张着嘴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手脚因为恐惧而不停的发抖,只是依然没有松开拉着小团子的手,双眼满含恐惧的望着灭天。
在满满的恐惧里,灭天从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不知道从哪儿来的男孩眼里还看到了一丝坚定。
魔不禁挑了挑眉,低头看了眼被他提在手上的小团子,又看了看张一平,望着几乎快要被他的气势给压碎了的男孩,灭天渐渐放缓了气势,失去了重压的张一平惨白的脸色稍微好了一些。
"你……你是谁?"尽管已经好了很多,张一平还是微微颤抖。
灭天将小团子提到了张一平面前,可怜的小团子被自个儿爸爸像是提玩具似的提在手里甩来甩去,两只小短腿一晃一晃的,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面前受了惊的张一平,伸手就去摸了摸有些呆住的张一平,似乎是想让张一平好受一些。
"他爸爸。"难得的,高傲的大魔头竟然回答了一个凡人小孩子的问题,或许仅仅是因为张一平眼里与林久有些相似的坚定,让这个大魔头稍微有些感触。
"啊?"张一平愣了一下,大概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爸爸,把儿子当玩具似的拎着衣服领子就走人。
不过其实……仔细看的话……
张一平这个时候才发现,长得很好看的小团子,也有一个很好看的爸爸,尽管这个爸爸让他觉得害怕,都不敢靠近。
"爸爸……要爹爹!"像是为了验证灭天的话,小团子喊出了"爸爸"两个字,至于后面的"爹爹",其实小团子是打算找疼他爱他宠她的林久,跟林久去告嘴,告诉他爹爹,他的坏爸爸把他的雪糕弄丢在地上了。
"松手。"灭天瞥了眼张一平依然拉着小团子衣角的手。
"额,对,对不起!"张一平连忙松开手,紧张的低头道歉。
灭天把小团子给抱在了怀里,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对他怀里生着闷气的小团子问道:"臭小子,想要人陪你玩吗?"
"唔?"林久不在旁边,小团子就算是想揍灭天一顿也不敢,只能低头生闷气,听了他爸爸的话,小团子有些不明白的望向了灭天,好像没能明白灭天的话。
"你想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灭天解释道。
含起了手指,小团子眨巴眨巴眼睛,然后点了点头。
魔露出一丝浅浅的,满意地微笑,是时候找个人照顾这个小东西了,总不能让小团子一直都缠着林久不放。
张一平有些尴尬的站在一边,虽然灭天说了是小团子的爸爸,可是张一平还是有些不放心,不过这个时候看到灭天和小团子聊天聊得那么开心,张一平已算是放心了。
看到对方完全不理会自己,张一平生怕被对方说是等着要钱,很识趣的准备转身离开,而且他也应该回家了。
张一平有些失落的转过身。
灭天指着张一平对小团子轻声说道:"想要他吗?"
小团子盯着张一平的背影看了看,这个人给他买了雪糕,而且比起其他的凡人来也不是那么的讨厌,如果和自己玩的话也不错。
最重要的是,张一平可是帮他买雪糕。
"站住。"带着命令口吻,灭天喊住了已经走了几步远的张一平。
"啊,是叫我吗?"张一平转过身,看到灭天和小团子都看着他,有些奇怪的问道。
灭天缓步都到了张一平身旁,上上下下扫了眼张一平,这个小男孩骨骼平庸,拿去练功有些浪费,不过看起来还算是老实,选作小团子的贴身服侍也不错。
尽管灭天才刚刚来这个世界没有多久,不过于灭天而言,哪个世界不都一样,有一些法则永远都不会改变。
在看人这一点上,灭天还没有失败过。
张一平破旧的衣服,朴实的模样,让灭天很快就抓到了重点,这个普通凡人小男孩能够遇到他也算是运气了。
"从今以后,你就是安之的人了,他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平时需要无时无刻的陪在安之身边,明白吗?"灭天十分直接的说道。
"啊?不,不行啊,我要上学的。"张一平有点被灭天吓到。
"这是一个能够改变你平庸人生的机会。"灭天丢下了一个大大的诱惑,"你几辈子都无法获得的金钱,不可触及的权利。"
不过是付出一个一生的契约而已,除非有一天林安之不要张一平这个人了,那契约也就结束了。
第六十七章 崭新的生活
对于张一平来说,生活尽管不是那么的如意,像是他无法拥有和其他小孩一样完美的家庭,也没有拥有属于自己的单独房间,从来没有去过肯德基过生日,没去过必胜客吃披萨,也没有去过迪士尼乐园。
但是他并不觉得有什么难受的,奶奶时常告诉他,老天爷不会把一个人逼到死路,一些人失去了一些,就必然会得到另外一些。
至于这另外一些是什么,张一平一直坚信是他的未来,他可以不依靠父母,而是依靠自己的努力去获得他想要的美好未来。
正因为如此,他并没有自暴自弃,而是很努力很努力地去学习,他以为他的人生会按着他的梦想中的那样一直继续下去,直到有一天他给一个可爱的小孩子买了雪糕,然后莫名其妙的就答应了对方父亲的要求。
张一平并不知道,在许多年以后,他的人生真的会改变很多很多。
尽管现在他还依然是一个八岁的孩子,一个因为感激而发誓要照顾、保护林安之一生一世的笨孩子。
……
……
灭天把小团子给抱回来了,林久一开始还怕小团子不认他了,不过幸运的是小团子一看到林久就伸出双手要抱抱,林久松了一口气,有些激动的抱着许多不见的孩子,他们一家人终于又重逢相聚在一起了。
作为从一个世界来到另外一个完全陌生世界的人,这样的感觉林久已经经历过一次了,有些惶恐,也会有一些难以适应,他当年穿越到了赤土大地的时候也是花了不少时间才适应下来的。
现在林久也有些担心灭天是否能快速的适应这个与赤土大地截然不同的世界,身为一个现代人,林久至少因为看过不少古代史书而觉得赤土大地也不会那么的陌生,可是对于灭天而言,这个世界却有太多不同的事物了。
不过事实证明,林久显然是过于担心了,一个能在刚刚来到陌生世界的陌生人,能坦然面对他所看到的一切高科技,诸如电视、汽车、飞机等等新鲜事物,又能够自己去不知道哪里找来衣服的大魔头,怎么可能会和电视里所演的穿越现代的古代人一样,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随便看到什么就乍呼呼的。
电视、电脑、冰箱、微波炉……
显而易见的是,如今的灭天比林久这个真正的地道现代人还会玩这些家电,也从一开始的玩家电迅速摇身一变玩起了其他的东西。
"房子太小了,外面也很吵,换一个环境更好一点的吧。"有一天,灭天突然对林久说了这样的话。
"这……这是我贷款买的房子,刚刚付了头期"。林久显得有些无奈和窘迫,在现代社会里他也就是一个普通人,和更多的普通人一样上学读书,毕业工作,像他这种孤儿没有什么父母留下来的财富,一切就只能靠着自己的双手去拚搏。
在掉落悬崖的不久之前林久才刚刚贷款买了这三室一厅的房子,地段算不上多好,毕竟好地段的房子他也买不起。
对于住惯了雅居的灭天而言,这房子自然是看不上眼的,林久也有一些困扰,不,应该说是很多很多的困扰,例如灭天和小团子的户籍问题,好吧,他多想了,像灭天这样的人大概是不会在乎是黑户的。
"嗯,我的意思是,我现在拿不出太多的钱来。"这倒的确是困扰林久的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呵呵。"灭天只是笑了笑,转过身扶住了林久的肩膀,温柔的看向了林久,"若是你愿意舍弃这里,我们可以到其他的地方,更好的一些地方去"。
"啊?"林久有些没能明白灭天的话,在他面前的这个魔看起来是如此的胸有成竹。
现在没有能够明白没有关系,因为不久以后林久很快就明白了灭天话里的意思,当灭天拉着林久和小团子下了楼,抱着小团子的林久看到了一辆崭新而低调华贵的轿车停在了与之不相符的居民楼旁,训练有素的司机戴着白手套早已经等候在旁。
林久有些嘴角抽搐,突然之间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这车,这司机,该不会是灭天找来的吧?这个一天到晚陪着他的大魔头是什么时候跑出去找了这些东西的,灭天怎么会找来这些东西?!
林久突然想起来这几天在家里做"宅魔"的灭天不是坐在电脑面前就是坐在电视机面前,说起来,灭天到底看了些什么啊!
"这……这是?"带着怀疑的眼神,林久望向一旁的灭天。
"汽车。"灭天的回答让林久差一点当众翻了个白眼。
"大车车!"小团子一副兴奋的样子,巴不得就要爬进去玩一玩这个大玩具。
"请。"司机拉开了车门,灭天很快就把林久给推了进去,随后自己也会了进去,车门一关,车子缓缓动了起来,也不知道要看向哪里。
所谓豪华的轿车,原来里面是这种样子的,望着车内豪华舒适而不俗烂的装修,林久不免深深吸了一口气。
"灭天,你从哪里弄来的?"林久很怕灭天在这个世界也跟从前在赤土大地一样随着性子乱来,不然的话,林久几乎可以预见有一天他们的房子会被原子弹给轰烂掉,灭天一定会成为这个地球上最危险的人。
豪华的轿车可以是灭天从某地拿来的,可是司机呢?这司机又是从哪儿蹦出来的?
"买来的。"坐在沙发上,灭天活像一个流窜于上流社会的权贵,挺直的脊背,冷漠的气质,随手拿过酒杯倒了一杯林久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什么种类的酒,轻轻的品味,悠闲、散漫而又惬意。
至于林久……那毫无品味的衣服,那有些惶恐和无奈的样子,确实是有那么一些不搭。
说起来,灭天虽然觉得林久不管长什么样子,在他的心里都是最美的,只是林久的品位也着实差了一些。
以前在赤土大地的时候,林久穿的衣服基本上都是灭天给准备的,合身而又凸显气质,如今又回到了现代社会,那简单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让灭天觉得林久的那些衣服,实在是浪费了林久如今的好身材。
灭天已经打定了主意,回去的时候一定要重新给林久配衣服,头发也要弄一弄,虽然说短发很精神,只是大魔头更喜欢林久长发的模样,尤其是在夜里……
"你去抢劫银行了?!"林久脑子里顿时蹦出了这样的念头。
"抢劫银行?"灭天摇了摇头,这样的事情他怎么可能会去做,"这个世间能够获取金钱的方法很多,不仅仅只有抢劫银行,小九,你不必担心,我知道这个世界的运行规律,也不会再次干涉这个世界的规律。"
灭天给林久打了一剂安心针,继续说道:"只是提高一下生活质量,也未尝不可。"
放下了酒杯,灭天坐到了林久身旁,说道:"我知道你这些天一直在担心我不能很好的适应这个世界,我想你现在可以放心了。"
趁着灭天和林久说话的间隙,小团子已经从林久的怀里爬出来,爬过灭天,小爪子伸向了灭天喝过一口的酒。
等汽车停了下来,林久准备去找小团子的时候,这小家伙已经抱着酒杯醉倒在了某个角落里,红红的小脸,小嘴巴吐着酒泡泡……
"安之!"林久一阵无奈苦笑。
当天的时候,灭天就带着林久和小醉鬼林安之来到了他们的新家——一幢独立别墅,设计独特的瀑布式游泳池,宁静而美丽花园……
至于林久那个还没有还完贷款的房子,以及放在房子里的衣服和其他的东西,灭天已经让人很好的处理了。
"这些是什么?"在他们的卧室,林久看到灭天将一些衣服放在了他的面前。
"我帮你换上。"醉酒的林安之还在他的小房间里呼呼大睡,灭天很快就把林久带到了卧室,上前就开始脱男人的衣服,接下来到底是要换上衣服呢,还是怎么样呢……
"叮铃铃——"一阵刺耳的铃声生生打破了某个暖昧的氛围。
"等,等一下,我接电话!"被子里伸出一只手来,随后探出一个脑袋,林久摸到了床下的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喂?"
"同学聚会?这……我也要去吗?"
"哦,好吧。"
林久挂断了电话,望着电话有些发呆,又是同学聚会,他最讨厌的同学聚会,或者说是炫耀大会?
第六十八章 少爷与奴仆
昨天接到了赵鑫打过来的电话,又是那一年一次例行的同学聚会,离开大学已经好几年了,大部分的同学们也已经早早成家。
离开了象牙塔的学生一旦回到了社会里,似乎难免都会受到这个残酷而又现实社会的沾染,有的人依然保持着曾经的纯真与坚持,而有一些人却变得太多了。
林久不是很喜欢去参加同学聚会,很多时候都难以融入大部分人的谈话里,像他这样的孤儿很多时候是属于社会的边缘群体,社会现实的有时候让人有点无奈。
看来过两天去同学聚会估计也就是走走过场,吃吃饭,唱唱歌,然后在中途无声无息的离开,反正也没有人会注意到,不会注意到像他这样的人。
"我送你过去。"镜子面前,灭天站在了林久身后,双手缠绕在男人的腰上,轻轻的在林久的耳边吹吐着阵阵热气。
"不用了。"穿上了灭天替自己选的休闲衣服,林久不由深深吸了口气,看上去的确比以前精神多了,难怪臭魔头会把他从前的衣服都丢掉了,不过那个时候忙于拼打事业的他哪里会有精神去挑衣服。
林久拉着灭天的手,开玩笑的说道:"要是让别人看到了你,只怕我的那些女同学都会缠上你吧,我可是会吃醋的。"
林久可不想让灭天跟着去,灭天这太过优秀的外形与气质无疑会让同学聚会的焦点定在灭天身上,若是看到了故意与灭天亲近的女子,林久也没有办法冲上前去高呼一声——这男人是我的!
灭天倒是对林久说的话不以为然,他绝对有办法让想亲近他的所有男人女人都离他十米远,他只是担心林久。
尽管这个世界的凡人都挺脆弱的,也不会冒出什么特别厉害的人来谋害林久,不过灭天担心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我担心……有人会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妄图得到你。"说话永远都是这么直接,灭天毫无掩饰的表达了内心的担忧。
灭天怎么能够不担心林久?尤其是现在的林久。
从前在赤土大地的时候,林久就一直很自然的忽略了自我本身的魅力,这个笨男人大概都不知道灭天在暗地里都替林久踢开了多少麻烦。
如今没有了"天下第一美人"之称,林久就更是认为自己没什么特别的魅力,大大咧咧的样子时常让灭天觉得如果他不在林久的身边,林久就会毫无自觉的走进他人的圈套里。
除了有"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原因以外,灭天对林久的专注与爱,可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解释的清楚的,不过灭天至少很明白,林久向来都低估了自我的魅力。
一个身材匀称高挑,相貌干净英俊,而又气质突出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是一个普通的男人?尤其是在唤醒了林久体内沉眠着的本我之后,这男人总是散发出一股天然的干净气质,有时候对某些人而言,这却是一种致命的诱惑。
这个世界从来都不缺少美丽而英俊的人,单纯的花瓶也永远比不上隽永流传的名画佳作。
"呵呵呵……"听了灭天的担忧,林久果然如灭天所想的那般显露出了"不可能"的表情,在灭天叹气之前,林久转过身拥抱住了灭天,安慰的说道,"好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就算有什么野花蜜蜂,我也不会去注意他们的,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同学聚会而已,吃吃饭我就回来了。"
"真的不让我送?"灭天说道。
林久重重的点了点头,灭天现在也学会了开车,并且过程让林久想起来就十分羡慕嫉妒恨,想当初他学车的时候可是又交学费,又请教练吃饭,每天挤着时间去练车,紧张的考九项,考路考……
花了好几个月才拿到了那沉甸甸的驾驭证书,让林久想起来就觉得心酸。
灭天倒是好,没去报名,没去学车,没去考试,驾驶执照就有了,让林久看的牙痒痒,他和他,分明一个是特权阶级,一个是可怜的平民。
不过林久不得不承认的一件事情就是,灭天开车开的比他好多了……
尽管很多时候灭天都懒得开车,而是让司机来做这个开车的工作,就如同在赤土大地时候的大魔头从来都不会自己主动去驾马车一样。
"不让我送的话,至少让老张开车去送你。"灭天又说道。
林久知道,这算是灭天的底线了。
"好吧。"林久说道。
老张是最近才来的司机,林久也不知道灭天从哪里找到了这样一个老师傅,而且林久最近发现,家里还多了一个小张,说是老张的儿子,十分朴实乖巧的一个孩子,从小就没有了妈妈,爸爸老张也是最近才出狱。
听灭天讲,小张的妈妈,也是老张的妻子在孩子刚刚出生后就因为医院护理不当去世了,老张气愤不过去找医院理论,结果误伤了一个医生,到头来医疗事故被医院推得一干二净,老张也被送进了牢里去。
可怜张一平年纪小小就没有了妈妈,也见不到爸爸,只能由奶奶养大。
林久觉得十分可怜,但也很高兴灭天将老张从牢里弄了出来,灭天无疑是给了绝望的张家一个突然而来的大礼物,如今老张是灭天和林久的司机,也算有了固定的工作,张一平和他的奶奶也住了进来。
喜爱幽静的灭天虽然大开恩的给了张家住的地方,与灭天他们住的地方有一些距离,是一个独立的两层楼高的小洋房,与灭天居住的房子隔了一个花园,不过灭天不喜欢有人闯进他居住的地方,张家也很少跨界过来。
林久虽然觉得灭天这个大魔头有些那个了些,不过考虑到大魔头的怪癖,他也没有说什么,对比大魔头以前的种种劣迹来看,灭天能做到如今这个份上也算是不错了,张家人也自得其乐。
张一平大概算是例外的那个人,虽然住在两层楼的张家小洋房里,不过倒是经常会跨过花园跑到了前边儿去,灭天之所以允许张一平这么做,那是因为张一平基本成了小团子的"保姆"了,每天的工作就是陪着小团子。
得到什么,就得付出什么。
张一平离开了学校,全心全意的留在了林家照顾林安之,林久觉得对渴望学习的张一平有些不公平,后来想了想,林久干脆给张一平和小团子请了家庭教师,让这两个孩子一起学习,一起生活,也好给小团子找个伴儿。
毕竟,现在让林久和灭天再"生"个孩子出来给小团子作伴,他们是没有办法了。
"安之,不能欺负哥哥,知道吗?"尽管小团子才这么大一点儿,林久可是很坚信这个世界估计没有人能欺负得了林安之,也只有林安之会去欺负别人。
在临走之前,林久特别叮嘱了林安之。
"小张,麻烦你照顾这个小家伙了,他要是欺负你了就告诉我。"林久对陪着小团子的小男孩说道。
"林叔叔,我会好好照顾少爷的。"张一平认真的说道。
林久苦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揉了揉张一平的头发,说道:"他不是你的少爷,直接叫他安之就是了。"
"嗯,知道了,林叔叔。"张一平点了点头回道。
"爹爹,再见,我会和一平好好玩的。"挥着小手,站在张一平身边的小团子很乖巧的望着他爹爹离开了家,直至背影消失不见。
乖巧……不过是假相。
林久不离开,林安之顿时就恢复了骨子里的恶魔本性,回过头拉着张一平的手,很兴奋的说道:"一平,我要玩骑马!不许告诉我爹爹,不然我就不要你了!"小团子学说话的速度突飞猛进。
"嗯,知道了,安之,我不会告诉林叔叔的。"张一平重重点了点头,他很感谢灭天和林久接受了他们一家,每天看着奶奶不用去外面捡垃圾,可以在家里享福,爸爸也从监狱里出来了,张一平真心感谢林家,小小的心里已经认定,他一辈子都是林家的人,是林安之的人。
"要叫少爷!"皱了皱眉,小团子有些不悦的说道,他不喜欢除了林久和灭天以外的人直呼他的姓名。
"是,少爷。"张一平露出甜甜的笑容,并不觉得这有什么。
小团子满意一笑,看到张一平趴在了地上就兴高采烈的骑了上去,学着骑马的模样喊了起来,"驾!驾!"
这少爷与奴仆的一幕,林久看不到了,灭天就算看到也是无视。
第六十九章 纠葛同学会(上)
"张叔,你在这里等我就可以了。"在距离预定聚会的饭店还有一段路的时候,林久让老张把车停了下来。
"林先生,这离你说的那个XXOO饭店还差一段路呢。"老张回过头对坐在后座的林久说道。
老张为人朴实,这次不但能够提前从监狱里出来重新和家人团聚,还能够得到一份工作和住处,老张已经十分满足了,心里更是十分感谢林久和灭天。
林久和灭天的关系是什么样的,老张不是很知道,虽然偶尔也能猜测出几分来,不过他很本分的从来都不提,也不会去好奇的过问。
老张很感谢把他从牢里救出来的灭天,不过要说他最喜欢的人,那还是平易近人的林久,毕竟灭天给人的感觉是无法靠近的冰冷,有时候甚至都不像是一个人,相比起来,林久给人的感觉更好。
不过在老张心里,他认为不管是灭天还是林久都是好人,是他们张家的在恩人!
"不了,我在这里下 。"
林久一个人下了车,这里离赵鑫电话里所说的聚会饭店还有一条街的距离,走路的话其实也不会太远,大概十多分钟就到了。
之所以选择在距离饭店一条街的路口下车,而不是让老张把他送到饭店门口,林久实在是觉得灭天配的这些车子也未免太好了一些,好吧,他承认灭天那个大魔头真的是不管在赤土大地还是在这个世界,永远都是讲究生活的主。
林久并不想让他的老同学看到他从一辆有司机的豪华轿车里下来,他几乎可以预见如果被人看到的话,他这个向来属于同学聚会打酱油的人,绝对会立刻变成焦点人物,少一些瞩目,也少一些麻烦。
林久选择徒步走到饭店门口,很巧的是到饭店门口的时候恰好就遇到了几个老同学,有的是打的过来,有的是开车过来,不过好玩的是这些人明明看到他了,而且还是看了好一会儿,可是他们似乎都没认出他来,目光里含着几分陌生。
这是怎么回事?
才一年不见而已,这些人都不认识他了,还是直接把他这个路人给无视了?
"赵鑫!"一眼看到了熟人,林久立刻打了招呼,朝着之前照顾过他的老同学招了招手。
赵鑫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了过去,他就只是看到一个干干净净的高挑男人,在一堆人里显得十分突出,身上透着温和和舒服的气质,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优雅而平易近人的贵族,不过……这个人怎么在朝着他招手?还朝着他微笑?
等等……这个人怎么看起来那么眼熟?!
"万……万全?!"赵鑫这一变了调好似捏着公鸡嗓子的喊声,顿时让旁边几个老同学傻了眼,等等,赵鑫刚刚在说什么?
万全?万全是谁?咦,听起来有些耳熟,貌似是他们的同学!
不过,哪里有万全啊?
几个老同学十分奇怪的朝着林久望了过去,直到看到林久走到了他们面前和他们打了招呼,又狠狠拍了拍赵鑫的肩膀之后,几个老同学才反应了过来,他们面前的这个好看的男人,竟然是曾经十分不起眼的万全!
"看吗呢,我现在的样子很奇怪吗?"林久低头望了望自己的一身衣服,他觉得灭天选衣服的眼光挺好的,至少衣服料子柔软亲肤,穿上身十分的舒适,而且休闲的样子也很好,不过就算他换了身衣服,头发比以前稍微长了一些,赵鑫也不应该用这种看怪物似的眼光看他吧?
在搬到了新居之后,灭天就着手开始替林久将莲花玉佩内的白莲之气转移回归到林久的体内,除了渐渐开始恢复从前在赤土大地时的真气之外,连着林久也觉得他整个人在慢慢的改变,当然指的不是外貌。
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感觉,就如同曾经在赤土大地的幽谷之中与灭天同修时,他体内的浊气渐渐消散得一干二净,整个人宛如重生之后的出水白莲,连带着头发似乎也在疯长,以前的寸草已经长了不少,整个人人顿时就显得温和了。
或许是因为如此,连带着气质也变了一些了吧,也难怪赵鑫他们一时半会儿没有认出林久来。
"不……挺好,挺好的。"被林久拍了拍肩膀,赵鑫低头嘿嘿笑了两声,两只眼睛还是盯着林久看,看了好一会儿之后才摇头憨笑道:"看不出来,还真的是看不出来,你这才出院几天,怎么就变了个人似的。"
赵鑫也说不出是什么样的感觉,仔细看的话,的确,林久这个人的模样并没有改变,可是刚才若不是林久主动跟他讲话,他还真的是认不出面前这个男人就是他的老同学,这感觉还真的是奇怪的很。
明明就是这样一个人,可偏偏就是看不出来。
"哪里变了一个人,我不就还是我嘛,只是换了身衣服而已。"林久自我打趣的说道,"怎么样,还不赖吧?"
"哪里是不赖,简单就是一个大帅哥啊!"一旁的女人笑着说道,"万全啊,我刚刚还在跟赵鑫聊你呢,你这大难不死之后是不是想通了,也舍得打扮打扮自己了,人生苦短嘛,就应该好好享受享受,像现在这样多好,帅的很!要是以前看到你现在这副样子,我就不结婚了!"
和赵鑫站在一起的叫小花,如今已经结婚了,以前和林久的关系算不上好也算不上坏,不过小花和赵鑫关系倒是不错,就是结婚以后可能为了避嫌,和赵鑫的来往就少了,总而言之,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人。
"别站在这里了,我们先进去吧。"赵鑫笑着说道。
"万全,你找对象了没啊?"女人总是八卦的,结了婚的女人就更爱八卦了,如今见了好似变了一个人的林久,小花就开始八卦了起来,一边往饭店里走,一边就问起了林久如今的生活。
林久低头笑了笑,也不知道该是摇头呢还是点头呢,对象的话还肯定是有了,不过这个对象可是与大部分人所想的不一样,不仅是个和他一样的男人,而且还是一个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魔头。
"呵呵,你这表情我知道,"小花十分笃定的说道,"一定是有了对象了吧?有了对象可得介绍给我们看啊,别什么都藏着掖着的,我们好歹也是结过婚的人了,说不定还能够替你看看这个人合不合适!"
林久能说什么?只能谢谢小花的好意了。
赵鑫在一旁帮腔道:"万全,你真有女朋友了啊?我可是你的好兄弟,有了女朋友不告诉兄弟是不是不够义气啊!赶快赶快,把弟妹也叫出来一起吃个饭啊!我知道了,你变成这个样子也是因为弟妹吧?呵!弟妹厉害啊!"
弟妹——灭天?
"噗——"林久顿时就忍不住捂着嘴笑了起来,面对赵鑫的穷追猛问,忙摆手说道,"好了好了,待会儿再说,赵鑫,我们的包厢在哪儿啊?"
"哎,你这家伙又把话题支开!待会儿吃完饭再跟你谈!没见到弟妹,我们可不干啊!"赵鑫不依不饶的说道。
"到了,到了,就是那儿。"指着一间包厢,小花率先就跑了上去,林久和赵鑫走在后边,林久以为小花跑这么快是要干吗,没有想到小花竟然站在门口,朝着里面的人喊了起来。
"哎,大家猜一猜今天谁来了啊!有一个我们的老同学,我保准你们看到了第一眼猜不出来是谁!"小花朝包厢里的人喊道。
林久顿时一窘,恨不得立刻转向离开,本来想随便吃个饭,顺便谢谢赵鑫之前对他的照顾之后就走的,可小花这家伙竟然立刻把他推到了众人面前。
"小花……"林久忙在后边儿说道。
包厢里的人纷纷喊道"谁啊,说的这么玄呼?"
"大家擦好眼睛,看好了啊!"小花回头看到让她别继续说下去的林久,一转身就拉住了林久把男人往包厢里推,一边说道,"看看,看看,新鲜出炉的大帅哥!"
"哟,这谁啊?"还真有人一时半会儿没认出来林久。
一下子被众人的目光盯着,林久顿时有些难受,这些人还都是他的大学老同学。
"万全?"只是没有想到,竟然有人很快就认出来林久。
小花有些气馁的望向了一下子就道出答案的来人,露出几分惊讶的神色来。
林久顺着声源望过去,脸上顿时有那么几分尴尬。
这个人怎么也来了……
第七十章 纠葛的同学会(中)
这个人怎么也来了?
率先认出了林久,喊出了林久名字的男人,已经坐在了包厢里,眼里含着几分惊讶和诧异,这个男人大概也没有想到林久会变化这么多。除了几分惊讶和诧异以外,更藏着一些不知名的担忧。
"还真的是万全啊。"
"天啊,怎么变了这么多,以前没有发现完全原来长得这么好看,现在看起来的话,身材也保持的很好啊……"
几个已经结了婚的女同学凑在一堆悄悄讨论着已经坐在包厢里的林久,林久有些头晕,自从恢复一些武功之外他的听力也变好了,本来几个女同学讲话的的声音就不算小,他仔细听的话更是能够清晰的听到几个女同学都在讲些什么。
哎,一个人的外貌看来还是能改变很多事情的,例如以前不少人都叫他万大头,大头前大头后的喊,现在就没有人喊他外号了,无一不是叫他的名字——万全。
"万全,听说你前不久出了事,还好吗?"几个同学关心的问道。
"还好,在医院住了几天没有什么事情,要多谢赵鑫帮忙照顾了。"林久笑着答道,心里却明白的很,只怕他掉落悬崖的事情在场的人都知道了,电视台的报导已经把他这个大难不死的人报导得几乎家喻户晓了。
这个话题很快就在林久的引导下结束了,在他人看来林久不过是一年不见,可事实上林久已经在另外一个世界待了五年那么久,五年的时间足够改变一个人了,更何况林久还经历了那么多事情。
于是在旁人看来"一年不见"的林久不仅仅在穿着打扮和气质上变化之大,连着谈吐举止也变化了许多,就像刚刚的"坠崖"话题,林久很轻巧的就把话题避开了去,还顺便把话题引到了其他地方。
这在他人看来绝对不像是林久以前的作风,于是乎林久子啊不知不觉之中就成了同学会的焦点人物。
归其原因,灭天对林久不论是武功还是琴棋书画等上面的教授,可不都是白做的。
林久突然发现,原来他还是挺有魅力的嘛!以前一直有些自卑,还不都是因为在林久旁边的始终是更为优秀的某一个大魔头。
和大魔头那种活了一千多年的家伙比起来,林久自然时常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了……
吃吃饭,顺便聊聊天,席间的时候接到了来自某个大魔头的电话,借着去厕所方便的借口,林久很快从包厢里面溜了出来,左拐右转的来到了洗手间。
"嗯,不会,不会的。"
"是啦,我吃完饭就回去,绝对不会在外面流连太久的。"
"是是是,嗯嗯……呵呵,好的,嗯,再见,我也爱你……"
无非又是灭天的催命电话,林久嘴上念叨着,心里却是甜蜜着,毕竟难得的回到没有纷争的世界,他和灭天的相处,即使是每一天就这么互相的看着什么也不做,或许也能够持续到天荒地老。
他们的感情,就是这样的。
"是女朋友吗?"洗手间的门被人推开,一个英俊的男人朝着林久走了过来,站在了林久的身边,弯下腰拧开了水龙头洗着手。
透过镜子,林久看了眼他曾经的……最好的朋友。
都已经是曾经的了……
谢宏恩这样外表英俊,家世又好的人能在大学的时候主动和林久做朋友,林久当时真的将这个男人当成了他的好朋友,包括林久曾经暗恋的女生、而就是林久这个曾经在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在明知道那女生是他暗恋的女生之后,好公然与那个女生恋爱,尽管时间不过两个月。
林久还记得当时谢宏恩还向他谈论过那女生和谢宏恩自己上床的事情。
然而最终让他们决裂的,还是谢宏恩公然抢走了林久当时的女朋友,这对于当时的林久而言,朋友的背叛比恋人的离开更为让人心痛。
大学毕业之后家世很不错的谢宏恩去了国外留学,在那之后他们就彻底没有了联系,即使是之后每年一次的大学同学聚会也没有再看到谢宏恩,林久没有想到他曾经的好朋友谢宏恩居然又回来了。
这么多年以来,林久几乎就已经忘了有这么一个人。
见林久没有回答,谢宏恩笑了笑,说道:"还是男朋友?"
林久微微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谢宏恩会突然问出后面一句来,是玩笑的揶揄吗?
"听说你在国外做的挺好的,怎么突然回来了?"无视谢宏恩的问题,林久收起了电话,拧开了水龙头。
"你真的不明白吗?"谢宏恩微微皱了皱眉头,关了水龙头,人靠在洗手池旁边拿出一根烟来点燃,轻轻吸了一口吐出一个个烟圈来。
林久轻笑了一声,回道:"回来接手父亲的生意?"
谢宏恩摇了摇头,偏过头望着身边的林久,目光好像是黏在了男人身上一样久久没有移开,他说道:"还在恨我吗?"
林久摇了摇头,说道:"都已经过去了。"
人的年纪大了,就什么都看得很淡了,经历了赤土大陆的生死离别之后,林久比任何人都看得开,大学时代的那些小仇小恨,根本就已经不值得林久挂念在心。
更何况,他如今已经有了他爱的人。
林久准备离开,尽管他们曾经是朋友,尽管如今他已经不再记挂从前的恩怨,只是总觉得有些尴尬。
"万全,等一等。"谢宏恩突然从后面拉住了林久。
"什么?"林久抽开了谢宏恩拉着他的手,当他与另外一个男人的相处成了习惯之后,就开始有些抗拒与其他人的接触。
谢宏恩露出一丝苦笑,无辜的说道:"你就那么恨我吗?即使是一个握手都会让你觉得我很脏吗?"
"没有。"不想过多解释,林久只是摇了摇头。
"对不起。"谢宏恩挺直的站在林久面前,面上带着积分愧疚的说道,"这么多年以来我一直想要向你道歉,这一次回来也是专门来向你道歉的,大学的时候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我知道我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求你原谅我。"
"万全,那个时候的我太幼稚了,抢走你喜欢的女人,仅仅是因为害怕她们把你从我身边拉走,呵呵,尽管我有钱有势,人人都想和我做朋友,可是只有你一个人是我谢宏恩真正的朋友,不求名,不求利。万全,我说出来你不要你相信,从我出生到现在,能够说得上是朋友的,其实只有你一个。"当着林久的面,谢宏恩说了这样类似于悔过的话。
林久张了张嘴,最终没有说什么,他有些没有想到,像谢宏恩这样爱面子的男人也会亲自向自己道歉,尽管已经过了那么多年。
谢宏恩继续说道,:"在国外这么多年,我每天都在想着你,我很抱歉当时做了那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能原谅我吗?"谢宏恩带了几分哀求的望向了林久,"万全,我们还能做朋友吗?"
林久无奈的一笑,而后点了点头,既然事情已经说开了,那还有什么不能做朋友的呢?过去的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当然了,我们还是朋友。"林久微笑着说道,听了谢宏恩主动的道歉之后,男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
比较他们曾经真的是不错的朋友,睡过一张床,盖过同一席被子,谢宏恩当时也替林久介绍了不错的工作,这样才让林久能够有足够的金钱读完大学。
"太好了!"听到了林久的话之后,谢宏恩激动的上千拥抱住了林久,有些措手不及的林久微微一惊,最终还是没有把谢宏恩推开,只是觉得谢宏恩抱他抱得太紧了一些,都快让他有些不好呼吸了。
"好了,好了,我快窒息了。"林久笑着拍了拍谢宏恩的肩膀,心里有积分别扭,习惯了灭天的冰凉体温,就再也容不下其他人的气息了。
"谢谢你原谅我,万全。"谢宏恩有些依依不舍的放开了被他抱了个满怀的林久。
今年的这个同学会,比林久想象的似乎还要"纠葛"了一些……
所谓吃完饭就离开的想法,显然是行不通的了。
第七十一章 纠葛的同学会(下)
饭局结束之后,林久就想找借口溜走,天不从人愿,林久还没找借口开溜就被人给拉住了。
"走走走,我们在OOXXKTV定了包间,谁也不许走啊!"酒足饭饱之后,几个人就相约着去唱歌。
KTV……林久最怕的地方,那个地方就是用来鬼嚎的,再大的包间也不会有多大,嘈杂的声音,满屋子飞的香烟烟雾,时常有一种将人活活闷死在里面的感觉。
"我,我就不去了吧。"离开了饭店,林久摆着手说道,"你们去玩好了,我家里还有点事情要先回去。"
"万全,这难得出来一次怎么才吃了饭就要走啊?"赵鑫叉着腰,一边帮忙招呼出租车给女同学先进去,一边朝着林久喊道,"我告诉你,可不能先走啊!你敢走的话我们可生气了,是不是女朋友在催啊?都说了,让你女朋友也过来玩嘛,省得你媳妇儿在家里闷着。"
赵鑫就是想要看一看是谁把林久给改成了如今的潇洒模样。
家里不是有女朋友在催,是有一个大魔头在催啊……他们就算是想要见林久的"媳妇",林久也没有那个胆子把灭天拉出来玩,一个不小心,那个大魔头可是会变成纵火犯的。
"万全,女朋友担心你的话不如把她喊出来吧,让我们也见一见。"拉着林久不放林久走的,正是谢宏恩,谢宏恩仅仅拽着林久的手臂不放,一边还把男人往路边拉,路边停了辆跑车,毫无疑问,这是谢宏恩的座驾。
"这……"一堆熟人在面前,林久也不好不给朋友面子一个人跑掉。
谢宏恩拉开了车门,二话不说就把林久给推进了副驾驶,门一关,人就很快走向了驾驶位,等谢宏恩刚刚进去的时候,后车门又被人拉开了,赵鑫和小花笑嘻嘻的坐了进来。
谢宏恩微微一愣,这两个家伙怎么也跑来了?
谢宏恩调整了一下后视镜,朝着赵鑫和小花说:"你们可得看好了万全,不然这个家伙待会儿肯定会跑掉。"
"一定的,一定的!"小花笑嘻嘻的说道。
"宏恩,车这么漂亮,很贵吧?"赵鑫轻轻拍了拍柔软的坐垫,望着豪华的车内装修,又是羡慕又是赞叹。
刚刚还是赵鑫和小花眼快,把没有车的同学都塞进了出租车之后,这两个本来也打算坐出租车走的人一看到林久坐进了谢宏恩的跑车里,立马就很主动的跑了过来,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
这可是让谢宏恩稍微有点吃惊,毕竟,这个男人原本就不打算带上任何一个人,除了林久。
谢宏恩发动了车子,听了赵鑫的话之后这是轻松的笑了一笑,看了眼旁边正在低头望着手机的林久,说道:"还好,就是几百万而已。"
几百万还而已?
赵鑫和小花顿时一阵羡慕嫉妒恨,谢宏恩在大学的时候就是有名的富家公子了,那个时候人人都知道谢宏恩和林久玩的最好,也知道谢宏恩曾经抢了林久的女朋友,并且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把那女人给甩了。
人长得帅,家里又有钱,还很聪明的谢宏恩女人缘一直都十分不错,相比起来,在谢宏恩身边那个孤儿院出来的林久,就显得暗淡无光了许多。
人穷,不喜欢说话,还不懂得收拾自己,大学时候的林久就是这样一个默默无闻的普通人。
有时候不是他不够优秀,仅仅是因为始终在他身边的那个男人太过耀眼突出,以至于让旁人都无暇注意到林久这个人的优秀和特别。
"哎,几百万啊,我一辈子都赚不到那么多钱。"小花自嘲了一句,杵着腮帮子望着一直在低头玩手机发短信,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他们聊天内容的林久,笑着说道,"万全,你这身衣服不便宜吧?"
"啊?"一直忙于手机上发短信给某一个大魔头的林久突然听到有人喊他的名字,很快抬起头来露出一副懵懂的模样。
这多多少少给了某一个人一些打击,敢情从刚刚开始林久就没有听他们说话,而是一心一意的忙于用手机和某一个人聊天。
这个人是谁呢?
谢宏恩微微心里有些不舒服,至少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个人能够和他一样看到别人尚未发现的,属于林久的魅力。
当重新换了造型的林久宛如重生一般出现子啊他面前的时候,他就知道,糟糕了,有人抢在了他的前面。
太过于自信的结果,就是像他这样的糟糕,原以为等他从国外事业有成的回来时林久还是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可是当他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变化已经超过了他的想象。
"我说,你这身衣服很贵吧,我可是做服装生意的,什么样的衣服贵,什么样的衣服便宜我可是一眼就能看出来,"小花津津有味的望着林久,笑着说道,"这两年是不是发了啊,就算买跑车也是绰绰有余吧?"
林久不知道灭天从哪儿弄来的衣服,哦,而且还是暂时凑活凑活而已,真正的灭天准备的衣服还在制作当中,这个是灭天说的。
第七十二章 爱情小说
"女朋友是本地人吗?"坐着的时候,谢宏恩总是时不时的和林久聊天,而聊天的内容也总是围绕着林久的"女朋友"。
"不是本地的。"林久不明白,怎么这个家伙就对他的另一半那么感兴趣,谢宏恩该不会又是想玩大学时抢女朋友的那一套吧?
不过这一次就算谢宏恩想要抢,也是百分百的抢不到。
其实想一想也是,能够被别人从自己身边抢走的情人,终究成不了陪伴在自己身边一生一世的爱人。
"出卖我的爱逼着我离开
最后知道真相让我眼泪掉下来
出卖我的爱你背了良心债
就算付出再多感情也再买不回来
……"
耳边响起太过于熟悉的歌声,拿着话筒的两个男生互相唱起了《爱情买卖》,包厢里其余的老同学们十分配合的做出呕吐的姿势,纷纷叫喊着让这两个公鸭子快点下台,别再侮辱众人的耳朵。
林久忍不住笑了起来,还记得他和灭天离开幽谷朝着皇城去的时候,路边芳草萋萋,摇荡的马车装载着因缘际会而相识的两个男人,那是的他故意放声大唱这首歌,看着灭天总是默默忍耐又无可奈何的模样,心里总是十分开心。
或许从那个时候开始,他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那个大魔头。
"叮铃铃——"电话铃声在一片嘈杂中发出了微弱的响声,一直把手机握在手里的林久很快就起身离开包厢跑到了稍微安静一点的外边儿接起了电话。
毫无疑问,这个时候也只有灭天会给林久打电话了,林久一接起电话,就感觉到了电话另外一头传来的阵阵冰寒之气。
明明隔了那么远的距离,怎么连打个电话都能感觉到灭天的气息啊?林久时常疑惑着。
【小九……】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担忧与哀怨。
"好了,我马上就回来。"林久对着电话露出无奈的笑容,"你让张叔过来吧,我在xxKTV。"
先前离开饭店不得不来KTV的时候,林久就已经先让张叔回去了,否则都不知道要等他等多久。
【好吧……】放下了电话,灭天坐在躺椅上望着天空中的乌云缓缓闭上了眼睛,拇指与食指捏了捏眉心,一旁的方桌上放了厚厚一叠书籍。
若是林久看到了这些书大概会惊讶得合不起嘴巴来,毕竟谁也不会想到堂堂的大魔头所看的书籍竟然是一堆的爱情小说。
有很多事情是在灭天看到了这个世界之后才知道的,例如曾经林久总在他耳边唱的那些歌是来自于这个世界,例如林久曾经抛出的诗词也是来自于这个世界的古人。
刚刚来的时候灭天忙于了解这个世界,适应这个世界,这几天稍微闲了下来,这个大魔头就开始看各种各样的书,以他看书的速度,不过几天时间就差不多了解了这个世界的规律,也看到了许多不同于赤土大陆的风土人情。
像是这个世界的人有着不同的肤色,有着不同的文化。
也有着很多很多的爱情小说,连续剧和电影……灭天一直都在试图了解他的爱人,尽管很多时候林久所表现出来的往往都是极大的满足,只是除了这些以外,灭天还希望给予他所爱的人一些惊喜。
他与至善的爱,是从赖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一直存在且延续下来的,为什么爱,如何去爱,在很多时候灭天其实并不是很懂。
在赤土大陆的时候,灭天并不知道原来林久来自于这样一个丰富多彩的世界,而与这个缤纷的世界比起来,这个大魔头或许就真的就乏味单调了许多,犹如黑白世界一般分明而缺少温暖。
对于习惯了这般多姿多彩世界的林久,当初是如何下了决心一直跟随着自己呢?灭天时常在考虑这个问题。
抬头看了眼渐深的天色,灭天从露天阳台的座椅上站了起来,转身回到了客厅。
客厅里,小团子正在死死抓着张一平不让他跑掉,足有一面墙那么大的屏幕里正在播放着恐怖片,一个穿着白衣披头散发的女鬼正在里面飘来荡去,而小团子还特意关了客厅的灯,只是点了几只白蜡烛在旁边。
最害怕恐怖片的张一平吓死了,捂着脸都不敢看一眼,小团子却是瞪大一双大眼睛看得津津有味,万恶的小东西还不许张一平离开,硬是要抱着张一平的手臂一边看恐怖片,饿了就张张嘴,让张一平拿草莓给他吃。
灭天打开了客厅的灯,阴森的客厅顿时明亮了起来,小团子有些不满的转过头,正好对上了他爸爸看向他的视线,几乎要发火的小团子立马就乖了,继续回来看他的恐怖片。
"爸爸要去接爹爹了,在爹爹回来的把电视关掉。"林久更怕恐怖片这东西,要是让林久知道小团子最近迷上了这东西,估计会抓狂。
灭天揉了揉小团子的小脑瓜子,小团子点了点头,转头拉着张一平的手臂,对男孩说道:"爸爸回来了就关掉电视,陪我睡睡。"
"先生放心吧,我会照顾好少爷的。"看恐怖片看得有些脸色惨白的张一平对灭天很是认真的说道。
灭天很快就离开了,庆幸的是尽管灭天已经走了,但是小团子这一次并没有药酒吓得不轻的张一平再一次把灯给关掉。
看了一会儿电话之后,小团子就开始显得有些兴致缺缺了,打了个哈欠,上眼皮已经快要支撑不住落了下来,轻轻摇了摇旁边坐的僵硬的张一平,小团子奶声奶气的说道:"一平,陪我睡觉觉。"
"嗯!"求之不得的赶紧关了电视,咋好难过一片跪下来把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小团子背在背上,离开客厅折后把小团子背到了楼上的房间里。
小团子的房间挺大,房间里还摆满了书籍,张一平觉得林安之真的很聪明。像他有林安之这么大的时候什么都不知道,斗大个字都不认识,还只会玩泥巴而已,可是小团子却已经会自己看书了。
难怪林叔叔和灭天叔叔给林安之买了那么多书,小少爷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张一平心里乐滋滋的。
小团子已经睡着了,张一平轻轻的把小团子放在了床上,用盆接来热水替小团子擦洗干净之后替小团子盖上被子,正准备回去的时候,小团子就揉揉眼睛,一副睡眼朦胧的模样望着张一平,张口说道:"一平,抱抱。"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小团子就喜欢拖着张一平和他一起睡,以前的时候,小团子都是躺在林久和灭天的中间睡觉,尤其是林久比灭天高了不少的提问让小团子觉得十分温暖,不过后来小团子就被某个爸爸以"小孩子要独立"的借口给扔了出来。
起初是抱着玩具熊,后来有了更大更温暖的张一平后,小团子就毫不客气的把玩具熊给丢了。
脱了衣服裤子,只穿着四角小裤裤的张一平钻进了杯子里,一丝丝的凉意让他稍微抖了抖,小团子的提问毫无疑问是遗传了灭天,连带着骨子里的那一丝残忍与冷酷也是一模一样。
"少爷,冷吗?"热乎乎的张一平一钻进柔软的被子里,小团子就立刻做滚球状滚了过去,好似一条小章鱼般缠住了张一平的身体。
"唔……热乎乎……"嘟哝了一句之后,小团子很快就睡着了,无邪的睡颜好似天使一般惹人怜爱。
张一平搂住了肉呼呼的小团子,虽然这个小家伙平时对他呼来喝去,还经常用奇怪的法术控制他,可是张一平发现他越来越喜欢他们家小少爷了。
而且,张一平发现林久和灭天,还有小团子这一家子似乎不是普通人,他们会电视上还有小说里的那些仙人一样用各种各样的法术,他曾经亲眼见过灭天人没有动,却可以让酒自己飞过去。
张一平还发现小团子有控制人肢体的神奇力量,或许此刻睡在他怀里的小孩子,其实是一个来自于九天之上的小仙人吧!
仙人还是恶魔?
此刻定论似乎还为时尚早……
第七十三章 邪恶的思想
林久回到了包厢,刚刚坐下来,他就立刻说道:"我得回去了,你们慢慢玩,也不要太晚回去。"
"哎,这才几点钟就要走了啊?"赵鑫嘟囔了一句,一边说着一边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显示,这会儿也才不过九点半而已,林久这走的也太快了一点吧。
"你都没有唱过一首歌,来来来,随便唱一首歌再走也不迟!"谢宏恩把林久给拉了过去,话筒一塞,不由分说的就把林久给推上了唱歌台。
……
……
黑夜,汽车,男人。
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了KTV楼下,不菲的价值时常让进出KTV的男男女妇回过头向其投去几分瞩目,男人们多半是嫉妒而羡慕的,女人们多半是羡慕而好奇的。
隔着玻璃车窗,站在五彩灯光下的人们窥伺着这漂亮车子的主人,让人感到惊奇的是,这里面坐着的男人似乎比这车子还要吸引人,尽管灯光不是那么明亮,却依然无法淹没那沉浸在黑暗里的突出五官。
"嗨,先生,等人吗?"浓妆艳抹的女子踩着红底高跟鞋,大波浪卷的长发在夜里透着几分散漫与性感,烈焰红唇微微上扬,是属于美丽而年轻女子的自信,她似乎很自信自己能够敲开这扇车窗。
"滚。"
女子狼狈的离去,车里的男人毫无所觉,只是低头按下了这手机里所储存着的唯一一个电话号码,灭天已经来到了林久所在的KTV,这个世界平民们的娱乐场所,嘈杂而又让他觉得肮脏。
若是早一些知道林久被人带到了这种地方,灭天一定会更早一些过来。
"嘟嘟……"电话拨通了,只是好一会儿都没有人接听,灭天望着手机屏幕微微挑了挑眉,就在下一秒,手机里传来被切断的声音。
有人切断了他打过去的电话,会是林久吗?
手机往旁边一丢,灭天闭上眼睛静静感受着林久的气息,感受着那男人离他多远,又在哪一个位置,在哪一个房间里。
他想,林久应该是遇到了一些麻烦吧。
当路人们时而向停放在路边的漂亮车子投去打量的目光时,这车子的车门突然被打开了,一些男男女女很快就把视线飘了过去,毕竟这车子里的主人刚刚才拒绝了一个十分火辣漂亮的女人。红唇女子狼狈离开的模样已经让不少想要主动勾搭的人止住了脚步。
"噢……"偶尔有人发出一声惊叹,更多的人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个从车里走出来的高大男人,大概是有些愣住了。
是他们看错了吗?这人确定不是从电影屏幕里走出来的男人?一头过分乌黑而在月光下闪着清冷的长发披散在身后,有一些随意,更多的却是透着让人移不开眼的冷狂和高傲,这男人高傲得让人觉得理所当然。
"先生,请问您是找朋友还是订包厢?"灭天刚刚踏进KTV,服务员就很快拖着KTV里特有的白色长裙飘了过来,十分温柔,十分体贴的和灭天打起了招呼。
"找人。"简单的丢下两个字,灭天很快就转上了一旁的电梯,明明也有人想要乘电梯上去,可是却没有人一个人敢站进去,只不过是因为这个男人身上透着的莫名冰寒,让人不敢与之接近。
当电梯门关闭的之后,几个前台的服务员小姐兴致勃勃的讨论着刚刚的神秘男人,脸上透着浓浓的兴奋之情。
"你们说,刚刚那个男人是谁啊,好帅,比电影明星还要帅!"
"刚刚那个人一定是贵族吧!天啊,我都不敢和他对视……"
"不知道他上去是要找谁,要是找的是我就好了……"
"你就别想了,人家怎么可能会看上你啊……"
……
……
某一个包厢里,就在林久被迫站在唱歌台上用他的破嗓子唱着歌的时候,某一支遗落在沙发角落的手机正一闪一闪的,想要引起它主人的注意。
谢宏恩瞥了眼不停响着的手机,在看到手机上显示着【臭魔头】三个字之后,不声不响的按下了手机上的挂断键。
手机安静了,谢宏恩的嘴角微微扬起一丝弧度,那该死的手机关他早就想砸的稀巴烂了,不是发短信就是打电话,甚至连旁边的人,包括是他的话都听不进去,这手机另外一头的"臭魔头"就那么让林久挂念吗?
臭魔头?呵呵,果然是一个男人嘛……
谢宏恩望向了台上的林久,心里有些不舒服,他原本以为林久是个正常的异性恋男人,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也会愿意被同性上,真是糟糕透顶了,那个"臭魔头"到底给了林久什么?
是金钱,还是床上的魅力?
这个该死的林久,表面上看起来是个很正经的男人,说不定骨子里其实是一个渴望被男人上的"荡妇",对,没错,一定是这样的。
其实林久早在大学的时候就一定很想被他上吧?所以才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就算是看着他抢走了女朋友也是无可奈何,说不定这个家伙的心里其实很高兴,说不定在大学的时候这个男人就已经和其他人搞在了一起,这些年都不知道被人搞了多少次。
谢宏恩坐在角落里微微夹紧了双腿,两眼直勾勾的望着台上因为很想离开而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林久,视线阶段上到下将男人看了一个遍,那感觉就好像站在台上的林久没有穿一件衣服一样。
瞥了眼桌子上林久未喝完的酒,谢宏恩眯了眯眼睛,望了眼旁边都在各自玩耍的老同学,自己将酒拿了过来,侧身倒酒的同时将一粒白色药片丢了进去,药片掉进了酒里之后很快就冒出一片气泡,而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谢宏恩将酒放回了桌上,恰好这个时候林久也终于从唱歌台上跑了下来,几乎是一下来就去找手机,看到手机上没有显示未接电话,林久稍微松了口气。
"酒喝完才能走啊,可不能这么不给面子。"一把拉住林久,谢宏恩笑着把酒递给了林久,顺便自己也拿起了一杯酒,说道:"来来来,我敬你一杯。"
被谢宏恩这么一拉扯,林久就只能坐了下来,不过这一次林久可不打算继续陪这些人玩下去了,拿过酒杯之后竟然一口气就把杯子里的酒合部喝的干干净净,这壮举直让旁边的老同学们鼓起掌来。
"你就这么赶着回去啊。"有一些被林久吓到,谢宏恩笑着说道,"行了行了,知道你疼你女朋友,走,我送你下去吧。"
"咳咳……额……不用了,我自己下去就好了。"一口气干完一杯酒还真的是有些晕,林久稍微摇了摇脑袋,刚刚差点就被呛到。
"走吧。"谢宏恩可不打算就这么把林久放走,坚持着要送林久下去,林久执拗不过也只好随便这个家伙了。
就在林久和谢宏恩刚刚站起来的时候,包厢的门就被人给打开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门刚刚打开,歌曲刚刚到了末尾,嘈杂的声音变得安静了下来,以至于每一个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这闯入的男人。
这男人是谁?长发,西装笔挺,英俊而带了一丝冷漠。
这样的男人,似乎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平民能够认识的吧?难道是走错包厢了?
就在人们这样想的时候,那黑衣男人已经大步走了进来,没有任何的犹豫或者是左顾右盼,带着强烈目的性的走向了另外一个男人。
这黑衣男人最终站在了林久的面前。
"灭,你怎么来了?"林久一直觉得在现代社会叫"灭天"这两个字显得很傻,于是乎就渐渐在有旁人的地方改变了称呼,只是就显得更为亲昵了。
魔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来找你的了。"说话之余,灭天轻轻瞥了眼站在林久身边的某个男人。
第七十四章 迷幻药
这个可怕的男人……就是林久手机另一头的"臭魔头"吧?
坐在了沙发角落里,谢宏恩偶尔轻轻瞥了眼和林久坐在一起的某个男人,心里就像是被人扎了一刀似的疼的他想要报复。
怎么可能呢?
怎么可能会有一个这样英俊的男人和林久在一起,和林久在一志的应该是有钱又丑陋的中年男人才对,像林久这样的家伙,到底是怎么勾搭上这个名为"灭"的男人的?
灭?呵呵,叫的可真是亲昵啊!
想必林久这个表面看起来干净又老实的家伙,在床上一定是比经验最丰富的妓女还要放荡,否则怎么可能会让一个比他还要优秀的男人如此死心塌地!
不,说不定这个名为"灭"的男人其实是个无能而已民,表面上西装革领,但是实际上因为无能而喜欢做一点变态的事情,例如用假的那玩意儿去玩弄林久,还会一边用照相机拍出来,各种各样的林久的下流姿势。
说不定他们的房间里到处都摆满了那种让人感到恶心的玩意儿和照片。
自从灭天出现之后,谢宏恩顿时被比作了不入流的小丑,一个人烦闷的坐在角落独自喝酒,脑袋里尽是一些肮脏而邪恶的思想。
灭天在来到之后没有立刻带着林久离开,反而是和林久坐了下来,美名臼:体验可以凡人的可怜生活。
林久顿时有一种揍灭天一拳的冲动,这个大魔头有时候的话语和作风真的是让人很想揍一顿,尽管林久也很无奈的明白,这就是大魔头,不管到了哪里都不会改变骨子里对凡人的蔑视。
永远都不要指望哪一天灭天突然转性了,由一个邪恶的大魔头变成了悲天悯人的大圣人,这种事情只会出现在梦里而已。
只是这个大魔头要体会他们这些可怜凡人的可怜无聊生活也就罢了,喂喂,这只放在他腿上的手是怎么回事,还有,是哪个混蛋的手在不知不觉之中就缠住了他的腰。
林久就算不用抬头看就可以知道有多少人在偷偷盯着他们看,明明是在唱歌,可是却经常故意玩偷看,于是一边唱着变调又奇怪歌词的歌,一边悄悄的偷看。
偷看什么?
想必这些老同学们一定十分惊讶,惊讶于林久竟然认识这样有魅力的神秘男人,又惊讶于这两个男人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尽管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是人们却依然保持着好奇与神秘的心情。
这都是怎么回事?
林久还想问怎么回事呢,这包厢里怎么越来越热了,难道是刚刚喝了太多酒的原因,他此刻感觉到两颊犹如两团火在熊熊燃烧,小腹的地方不仅是烧得厉害,而且好似被人挠着痒痒一样,总是一阵一阵的发出酥麻感。
"呼……"林久不禁吐了口气,灭天放在他腿上的手对他而言此时就像是一个折磨,早已经不是当初的青涩男子,经历过数次的林久很明白此刻灭天那隔着裤与他接触的手,正在带给他怎么样的可怕需求。
他妈的……
林久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一句,他有这么饥渴吗?这才被灭天这么碰了一碰就巴不得立刻和灭天滚床单了。
"我……我去一下洗手间。"丢下一句话,林久立刻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兔子似的跑了出去,直奔洗手间。
灭天抱着双手看电视MV,似乎并没有出去看一看林久的打算,坐在角落的谢宏恩已经悄悄的跟了出去。
灭天只是轻轻瞥了眼某一个刚刚离开的身影,眼里透着几分冰冷,想要动他灭天的男人?大概是嫌活腻了吧……
……
……
一捧凉水洒在脸上,林久轻轻拉了拉自己的领口,脸颊上的水珠聚在了下颚,最终滴落在了池子边上。
镜子里的男人面色潮红,双眼里竟然是已经无法掩饰住的火热,这都是怎么了?林久差一点被镜子里的自己吓到。
"咔——"门被打开的声音。
林久机警的回过头去,看到谢宏恩将洗手间的门给反锁了起来:"你做什么?"
"那个家伙上过你很多次吧?"一开口就是如此的直白而赤裸,谢宏恩一边拉扯着领带,一边走向了林久,"你是不是很喜欢被男人上?"
"疯子,你在说些什么?"这些让林久觉得恶心至极的话语正是他昔日大学好友口中说出来的,这让林久觉得更加恶心了。
"我在说,我马上就会让你尝一尝我这里的味道,记得叫大声一点,我一直都很想听一听你叫喊的声音。"舔了舔嘴唇,谢宏恩做了一个让林久忍不住露出恶心模样的动作,谢宏恩竟然用力揉了揉胯下。
这个谢宏恩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林久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授受不了这个曾经是他朋友的谢宏恩竟然会说出这些肮脏的话语,一想到或许从大学时候开始这个家伙的脑子就装着这些肮脏的思想,林久简直受不了。
"臭魔头,你还要在旁边看到什么时候?"抚着池边,林久不悦的朝着谢宏恩背后的某个男人说道。
该死的灭天,看着别人这么调戏我感觉很好玩吗?林久暗暗咬了咬牙,回头必须给灭天点教训才好。
谢宏恩顺着林久的话猛的回头一看,没想到他的身后竟然真的有一个男人,那长发的男子冷冷站在他身后,也不知道是何时出现的。
谢宏恩再一次看了看他刚刚反锁的门,那门的确没有被人打开啊,这个家伙是怎么进来的?谢宏恩感觉到脊背一阵阵的发凉。
"你……你不要乱来啊!"来源于人类对危险的直接反应,谢宏恩的声音都有一些微微发抖,刚刚发狠的模样顿时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算了,他毕竟是我曾经的同学。"林久看了灭天一眼,那眼神灭天很明白,林久不喜欢灭天杀人,知道灭天是不会放过谢宏恩的,林久只希望灭天不要太过分就好。
灭天只是从站着不动的谢宏恩身边走过,谢宏恩一动不动,当灭天走过之后,这男子就如同木头一样僵硬的倒在了地上。
"没死,不过是晕过去而已,明天就自己醒了。"只是……让这个胆敢妄图染指林久的家伙,从此失去下半身的某些能力而已,灭天觉得自己真的很仁慈。
走到了面色潮红的林久面前,灭天伸手搂住了男人,一手搂住林久的腰,一手就撕开了林久身上的衣服,稍显黯淡的灯光下,精壮的身体透着异常性感的柔光,不停上下起伏的胸膛好似在急切的邀请着。
"别,这里随时会有人进来的……"林久嘟囔了几句,却没有办法阻止压在他身上的魔扯掉他失去腰带的裤子,一瞬间的冰凉与体内仿佛快要爆炸的炙热让这个男人差一点疯掉,那么的急切,急切的想要来自于爱人的抚触。
"不想要吗?"手指挠过腰侧滑至了山丘低谷之间,欲擒故纵的上下画着圈圈,这残忍的动作虐待着林久,魔的轻声笑语让林久又气又恼的同时却也无可奈何。
再迟钝的人到了这个时候都知道,林久是被谢宏恩那个混蛋下药了,只可惜是最后来品尝这好似蜜桃一般成熟而快要满溢男人的却是一个大魔头。
在灭天的记忆里,他似乎还没有看到过被下了迷药的林久是个什么样子。
这男人的双颊是如此红艳,仿佛下一刻都快要滴出水来一般,灭天禁不住上前一步亲吻着男人鲜红欲滴的脸颊,或许……偶尔的那么一次粗暴也不错吧?
带着单方面的想法,灭天毫无预备的就突然压了上去,因着那猛然而来的刺痛,刺痛之中难耐的舒适,某个男人顿时紧紧抓住了魔的肩膀,后仰的脑袋,微张的嘴巴,压抑在喉间却因无法控制而流泻出的呻吟阵阵……
第七十五章——第七十六章
【新闻报导,有一名醉酒市民坚称在夜间看到一条黑龙在空中飞过……上面还坐了人……】
呼——
有些犯困的揉了揉眼睛,林久从被子里探出个脑袋来,眼皮沉重的跟压了铅块似的,耳边隐隐约约是从电视机里发出来的新闻播报声音,好像是什么黑龙来着?
黑龙……头疼,已经有些记不住昨天是怎么回来的了,也没有跟任何一个老朋友打招呼就回来,回头估计又会找我发牢骚吧?
清凉的晨风吹拂起落地窗前的薄纱帘子,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清甜,昨夜似乎是下雨,下了整整一晚的暴雨,犹记心头。
哗啦啦的暴雨击打着屋外的水池,犹如一颗颗珍珠掉进水里似的,砸的响亮,狂风将树木都吹的快要折断了,那风雨交加的夜,是他丧失了理智,被迷药控制之后的疯狂,似乎只是一眨眼就从KTV的洗手间里回到了家里。
林久想,兴许是灭天不喜欢KTV的洗手间吧……
迷药……这该死的迷药,谢宏恩那个混蛋居然给他下了药,当时就算灭天没有赶过来,林久也会给那个满嘴秽语的谢宏恩一顿胖揍,现在的他可是堂堂武功高台的大侠啊!可是不用吊钢丝就会飞的大侠啊!
虽然这个可怜的大侠,总是被邪恶的大魔头压在下面。
大魔头去哪儿了呢?
林久勉强睁开眼睛,雨后的暖阳透着丝丝的温柔,轻轻的亲吻着每一个醒来的人,男人模糊的视线里依稀可以看到一个人背靠着床头坐在自己身边。
灭天没有离开……脑子里回想着这个事实,林久过了一会儿才渐渐发现原来自己是枕在灭天的腿上,然后……额,眼前的这个好似圆柱形的白玉一样是什么?怎么看起来有点眼熟眼熟的样子呢?
"灭天,你怎么不穿衣服!"
美好的清晨,由此开始。
眼熟……眼熟!他竟然会觉得眼熟!这玩竟儿能不眼熟吗?昨晚就是……额……反正就是眼熟就对了。
"不多睡一会儿?一起来精神这么好,看起来昨晚我应该让你很满意吧?"赤裸着的上半身,在浅金色的细碎阳光里闪着迷人的光泽,犹如博物馆里被珍藏着的古代雕塑,柔美而不失力量。
让人想要继续窥伺的下半身却已经隐藏在了柔软得好似白色大海一般的被褥里,看不到一丝一毫。
嘴角带着温暖的笑意,披散在胸前的黑发随着灭天附身下去的动作而垂落在了林久的额头上,带来那么一丝丝的痒意。
温柔的大手掌抚上林久的脸颊,灭天有些好笑的望着一醒来就被"气"到的林久,只是这种事情怎么能怪他呢?林久一直都枕着他的腿,穿衣服的话必然会惊动了这个沉浸在美梦里的男人。
怪就怪……林久睡的位置比较好吧。
红了一张脸,林久很快就坐了起来,被子滑落到了男人的腰际,赤裸的上半身上浮现出一些透露暖味的痕迹。
仔细看的话,其实也可以看到林久身边的大魔头身上也有着相似的痕迹,昨晚中了迷药的林久稍微有些疯狂,到后面还想着反攻,就像是啃馒头似的不停抱着灭天啃来啃去,虽然到最后还是被某个魔给啃光了。
"去你的……"胳膊肘撞了旁边的魔一下,林久又觉得脑袋开始晕了,一阵阵困意来袭,男人身子一歪,脑袋就搁在了灭天的肩膀上,灭天的肩膀上还下分清晰的印着曾经被林久咬过的痕迹,一排牙齿印深刻的留在了魔的肩膀上。
尽管每一次都能看到灭天肩膀被自己留下来的痕迹,林久还是每一次都在心里暗暗高兴着,一手抱住了魔的背,林久一手就轻轻摸进了被子里,不怀好意的抓住了刚刚那差一点就跑到他嘴边的白玉儿。
任由林久玩闹着,灭天依旧靠在床头看着电视里的新闻,目光是聚集在电视上的,只是心思有没有在电视新闻上,那就谁也不知道了。
"硬了。"半窗,林久的嘴里吐出两个字来,男人眼眉微微上挑,望着灭天阳光下棱角分明好似刀雕刻出来一般的下颚,轻声说道:'不那么讨厌阳光了?"一边说着,林久放在被子里的那只手依然是上下滑动着,感觉着他手里的那团白玉由一开始的柔软,到现在好似钢铁似的坚硬。
"看来药效还没退啊……"灭天轻轻喃了一句。
"嗯?"林久有些没有听清灭天在说什么,他刚刚就只顾着去盯灭天的侧脸了。
再然后……
那团好似白色海洋的被褥里,再一次的掀起了阵阵凶猛的波涛,直至最后风平浪静的时候都已经是中午了。
一脸的红润,林久半死不活的趴在床边,额头上是渗出来的细密汗珍,他觉得有些热。
"别压着我,好热。"林久微微扭过头对压在他身上的魔抱怨了起来,他们几乎是紧紧贴在了一起,没有任何的间隙,潮湿的胸膛与平滑的脊背,在燥热与满足之后是无力而缠绵的紧紧拥抱。
"小九……"灭天轻声唤着林久的名,太过于柔情,实在是让林久感到有些酥麻难耐,这臭魔头今天又发情了?
"砰——"一下就跪在了地上,林安之语气凄然的对他爹爹说道:"爹爹,孩儿知错了,一平的事情我会好好处理的。"
"那你想好之后就过来告诉我,仔仔细细的告诉我你要怎么处理!"林久坚决的丢下了一句话,此时就算是灭天想要救林安之也没有办法了,谁让林安之这一次惹的祸彻底让林久发火了呢?
起身站了起来,林久抬头看了眼灭天,神色有些黯然的说道:"我去看看一平,你和安之好好谈一谈吧。"
"不先休息一下吗?才刚刚回来。"灭天关心的问道。
抿着唇,林久摇了摇头,转身朝着一平的房间走了去,当男人打开房门以后,曾经的小男孩正躺在床上,惨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
所有的人都长大了,小团子长大了,张一平也长大了,二十年的时间,曾经的小男孩,已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男人,只是此时这个成熟的男人却脆弱的好似随时都会消失。
林久微微有些揪心,若不是昨日收到了来自林安之的求教,他都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知道这个陪伴了小团子二十年的男人,这些年以来一直都在忍受着林安之的任性。
就在昨天的时候,张一平还是一个徘徊在生死之间的男人,尽管今天有了林久和灭天的抢救已经没了生命危险,只是依然是有些憔悴和虚弱。
林久坐在张一平的床边,此时的他担忧着张一平的安危,更被林安之和张一平之间复杂的关系困扰着,以至于都暂时没有精力去教训他的儿子了。
望着床上依然还在昏迷着的男人,林久默默的猜想着,这些年来张一平和林安之之间,都发生了些什么事情呢?
在林久的心里,他已经将张一平当作了他的家人。
林安之是他的儿子,张一平是他喜欢的孩子,林久无论如何都不想让这两个孩子受到任何伤害,然而现在,这两个孩子之间的纠葛,却让他有些无力。
很多时候,很多事情,并不是他想要去插手就能插手的,尤其当这些事情涉及到了两个字——情感。
……
……
从八岁开始踏入另外一个世界,从那一支雪糕接触到小团子林安之,到这二十年里,对于张一平而言主,或许是他此生此世都无法忘却的回忆,有痛苦,却也有无数的欢乐与满足。
张一平早就知道他的少爷林安之不是一个普通人,林安之不仅长得好看,而且还会特别的能力,像是林安之最擅长的就是控制他人的动作,从小到大,张一平就吃过不少林安之这能力的苦。
不过正因为林安之不是个普通人,张一平也觉得林久和灭天也不是普通人,后来果然被他猜中了!
二十年前的时候,林久和灭天就开始全世界的四处游玩,而且还经常带着小团子,偶然的机会下张一平就看到了那从天而降的黑龙与凤凰,当时的张一平惊讶的目瞪口呆。
后来,林久和灭天尽管知道经一平看到了一切却也什么都没有做,看到了就看到了,其实从那个时候开始,林久就已经渐渐将张家当成了自家人。
于是也会经常带上张一平和小团子一起,全世界到处玩,那时候小团子还小,那时候是张一平最开心的日子。
不过到了后来,林安之要去学校上学,而张一平的奶奶也开始病重,这两个孩子就很少再跟着林久和灭天到处的跑了。
再后来,林安之就不喜欢跟着林久跟灭天四处玩了,这孩子已经渐渐长大了,于是张一平自然而然的也跟着林安之留在了家中。
而这个时候,林安之是八岁,本来应该是小学二三年级的时候,这孩子却因为太过于聪明和直接去到了高中,成了与张一平一样的高中生,同一所学校,不同的年级,不同的班。
张一平其实知道,他们家的少爷其实不止高中的水平,八岁时候的林安之甚至比大学里的大学生还要聪明的多!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林安之却还是选择去了高中。
林安之说,这只不过是因为他的两个爸爸和爹爹觉得他蹦太快,尤其是林久,坚持要让林安之享受一下学生生活,多和同学相处交流,林久同意让林安之蹦到高中都已经是他的极限了,让一个八岁的孩子去大学?
林久还不想让林安之成为全国瞩目的"神童"。
于是最后,林久干脆让林安之去了张一平的高中,这样的话也好让这对从小长大的孩子互相有个照顾,也省得张一平每天两所学校的跑。
这些原因张一平并不是很明白,不过张一平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从今天开始,他最爱的小少爷林安之要和他在一个学校了,这样的话,他们就可以每天都见面,每天都可以一起上学下课。
张一平还记得林安之第一天来到学校的时候可是引起了学校里不小的风波和轰动,高一新生刚刚到校,只有八岁大的林安之无疑让学校里的大孩子十分好奇,一个小学生怎么会跑学校里来呢?
尤其是林安之还是坐着惹眼的豪华轿车来到了学校。
除了智商高以外,学校之所以接收一个八岁的孩子,后面还有着某位"灭"人士的大额捐赠,毫无疑问的是,灭天很喜欢这种把孩子放养的教育方式,给学校钱不是为了让学校照顾他儿子,而是为了今后林安之惹祸提前给的补偿金而已。
两个孩子之间的纠葛,也可以从林安之八岁,张一平十六岁的时候开始讲起。
第七十七章 高中的那些懵懂事儿
"那是谁啊?上个学还要轿车送,切,是来这里玩的吗?"
"听老师说,好像是一个直接从小学跳级到高一的新生,呵呵,是把学校当托儿所吗?真是搞笑。"
几个刚刚升高二的小男生坐在桌旁纷纷发出不屑的声音,偶尔瞄几眼被其他同学堵塞得满满的窗户边,眼里有几分不悦和嫉妒,不就是一个跳级的小屁孩子而已民,值得这么多人跟看明星似的争先恐后的去看吗?
"车停下来了,咦,那个下来的人怎么看起来好眼熟?哇,不是张一平嘛,张一平怎么会从这车里下来?"
"好漂亮,好可爱啊!真的是小男生吗?可是明明留着比我还长的头发,学校也太不公平了,不是说学生都不可以留长发嘛!"
"长得好像瓷娃娃噢,真的是真人吗?"
新学期的第一天,一所普通的高中里突然来了一个特别的新生,过分惹眼的豪华轿车缓缓驶进了学校在操场停了下来。
林安之是个有些任性的家伙,这一点上有些像林久,同时又是个高傲的混蛋,这一点上有些像灭天。
于是这个任性而又高傲的八岁孩子并不愿意和普通人一样步行来到学校,也不愿意让张一平独自来学校,任性而独断的要求张一平要每天和他一起上学放学,在林安之看来,这都是很平常的事情。
结果就有了上学第一天的豪华轿车,有了平日里在学校很低调的张一平从轿车里下来替林安之拉开车门,有了黑色长直发及腰,宛如冰冷的瓷娃娃一般出现在校园里的林安之,冷着一张脸,眼里没有一丝属于孩童的天真。
"一平,送我去上课。"小手一伸,林安之握住了张一平的大手,明明是小孩子,却不喜欢被人握住的感觉,这人从小就与灭天一般喜欢掌控这世界,而不愿意被人操控在手里,很多时候的一些小细节都将这孩子的个性体现的淋漓尽致。
"嗯。"几乎能感觉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瞩目,向来在学校里都是路人一样的张一平稍微有些不自在,尽管他知道大部分人其实看的是他身边牵着他手的少爷林安之,林安之长得越来越好看了,不管出现在哪里总会成为众人的焦点。
尽管,林安之从来都不会去看旁人一眼。
而张一平自己很明白,他注定只是成为林安之身边永远被无视的那个人,是否被他人所重视,对于张一平而言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唯一一个能够站在如此优秀少爷身边的普通人。
开学的第一天早上,张一平都在担心他家少爷林安之能够适应新学校和新同学,毕竟和林安之同一个班的同学可都是大了林安之六七岁的大孩子了。
少爷会不会被排挤?又会不会交到新朋友呢?整整一个早上,张一平几乎都没有听台上的老师讲了什么,满脑子都是他们家少爷,其实张一平更担心少爷会不会因为被其他同学排挤而发火。
说实话,林安之要是生气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而唯一能够治得了林安之的两个人又不在身旁。
带着满脑子的胡思乱想,终于熬到了下课铃声响起,张一平正准备跑去看林安之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同班同学给围住了。
"张一平,你怎么会和那个新生一起坐车来学校,难道你们是兄弟吗?"
"那个八岁的小孩子是不是你弟弟啊?不对啊,你和他长得根本都不像……啊……难道是私生子?"
"张一平,那个叫林安之的小家伙到底是谁啊,为什么他可以留长发,是女孩子还是男孩子啊?"
来自四面八方的疑惑与问题如同潮水一般扑到了张一平身上,不同的同学问着不同的问题,张一平都有一些头晕了,没想到林安之的出现会给带给平日里因过分学习而沉闷同学以如此的兴奋。
"不,不是的。"听到同学误以为他和林安之是兄弟,张一平连忙摆手解释道,"少爷和我不是兄弟。"
"少爷?"几个小女生立刻提高了声音,惊呼道,"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哇!没想到漫画里的剧情居然发生在生活里!"
"张一平,你怎么喊那小孩子为少爷啊?难道你是那小屁孩家的奴仆吗?"几个小男生不怀好意的嬉笑了起来。
奴仆吗?或许连张一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角色,林久将他当成家人一般对待,灭天总是冷冷淡淡,林安之则一直对他呼来喝去,而自己的父亲也时常告诉张一平,张一平不能有太多的妄想,不要妄想成为林久的义子,也不要妄想林安之的朋友。
要踏踏实实的替林家工作,才能更好的报答林家的恩情。
张一平一直记得父亲说过的话,要看清楚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定位,不能太过于贪心。
"林家对我们家都很好,照顾好少爷是我的责任。"张一平只能这样来回答来自于同学们的不同目光——有惊诧,有疑惑,也有看不起。
"原来真的是在有钱人家里做活啊,说白了,其实就和旧社会的奴仆一样嘛!明明有那么多可以赚钱的工作,偏偏要去做有钱人家的奴仆,哼——真是丢人。"平日里总是喜欢找张一平茬的几个小男生在旁边冷潮热讽了起来。
高中时候的张一平已经发育的很好了,模样算不上多好但是也不差,成绩也十分优秀,又不喜欢和其他调皮的男生混在一起,张一平在学校里经常收到小女生的情书,这样一来,显得有些不合群的张一平就很容易被其他男生排斥。
但有时候并不是张一平不愿意和其他人交朋友,只是他的时间都花在了林安之身上。
但他并不介意这些同学如何看待他,人并不是为了他人的目光而活着,张一平一直都很明白他是为了什么而活着。
"一平。"清脆而略显冰冷的孩童声音在嘈杂的教室门口响起,尽管教室里充满了下课学生的吵闹声,那声并不是很大的孩童声却很清晰的传入了每一个人的耳中,吵闹的教室顿时就安静了下来,不少人都纷纷看向了站在门口的某个高一新生。
黑色的一身衣服,黑色的及腰长发,雪白到几乎有些苍白的脸颊,一双明亮却透着淡漠的眼眸,这样的孩子更像是摆放在橱窗里的高贵古典娃娃,身上缺少太多的人的气息,这样的一个孩子在学校里实在是和其他普通学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就好像……这个孩子的身体里住的并不是一个孩子的灵魂,而是一个有着数千年生命的灵魂。
不过也只有张一平知道,其是林安之真的只是一个孩子,就像其他的孩子一样会生气,会笑,会哭,会闹,而且还贪玩。
"少爷,你怎么过来了,我正准备过去找你。"看到林安之,张一平很快就挤开四周的同学跑到了教室门口半蹲了下来,好让林安之和自己能够平视,到了发育期的张一平已经蹦到了快要一米八的个子,而林安之才是刚刚到张一平的腰而已。
"啪——"
清脆的一声巴掌,在张一平蹲下来之后,林安之就抻出手打了张一平一巴掌,旁边的所有人都看到了一个八岁的孩子打了一个十六岁的高二学生,或许比起在心里发笑,更多的人是有些被吓到。
"少爷?"张一平有些不明白的望着打了自己一巴掌的林安之,事实上,林安之虽然是个任性的孩子,平时也经常对张一平又是打又是骂的,但几乎就没有下过重手,也没有在外人的面前打过或者骂过他。
林安之此时的突然举动,有些让张一平讶异,他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惹林安之不高兴了?
"笨蛋。"林安之冷冷望着张一平,有些孩子脾气的骂道,"你是猪吗?告诉过你多少次了,只有我可以骂你,只有我可以打你,欺负你。"
说话的时候,林安之冷冷瞥了眼刚刚说张一平坏话的几个小男生,语调冷漠而缓慢的说道:"一平是我的人,谁欺负他,我就杀了谁。"
"少……少爷!"张一平可不认为林安之是在说孩子的气话,毕竟,林安之可是他亲眼望着一点一点长大的,林安之是个什么样个性的人,张一平比任何人都清楚。
"吵什么。"瞪了眼张一平,讲完狠话之后的林安之脸色稍微好了一点,伸手抱住了张一平的脖子,柔声道:"一平。"
张一平顿时就明白了林安之的意思,他有些无奈而宠溺的笑了起来,原来他们家少爷是过来找他,让他抱着去上厕所的。
"嗯,知道了。"不管旁边的人是怎么看他和林安之的,张一平抱着林安之离开了教室,他像这样抱着林安之都已经整整八年了,如今少爷是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高,或许再过个两年就不能再需要他抱了吧。
张一平有些高兴,也有些说不清的奇怪滋味。
还记得刚刚少爷所说的"一平是我的人",张一平每每想起都会有些高兴,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高兴些什么,就只是高兴吧。
就像是刚刚尽管林安之打了他,可是这孩子竟然还是因为他被外人欺负了,尽管张一平知道林安之或许只是把他当成玩具而已民,孩子的占有欲总是这样,自己的玩具自己爱怎么玩就怎么玩,爱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但并不就是说明可以让其他人也去碰。
……
……
如果要说前不久的时候张一平还在担心林安之不能很好适应学校生活的话,现在张一平可以完全放心了,林安之不仅适应的很好,而且俨然成了学校里的学生老大,连带着以前欺负过张一平的学生也不敢再乱动了。
尽管学校里经常发生一些奇怪的事情,例如之前曾经骂过张一平的男同学在走廊上企图"强暴"男老师,结果后来被严重警告;又例如曾经被张一平夸过的女学生有一天在做做操的时候当众玩起了……
诸如此类各种各样的怪事情……
张一平已经不知道林安之的出现是好还是坏了,自从林安之说过不许任何人欺负他以后,就真的没有人再欺负张一平了,因为几乎学校里的所有人都知道,只要稍微说过张一平什么坏话就会遭灾,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奇怪的动作都算是小事了,曾经有人差一点就自己跳楼了,而且那个差一点跳楼的学生还是在一边喊着救命,求张一平饶了他。
张一平很无辜,因为这些事情明明都是林安之做的,可尽管很多人都知道这一点,但是现在几乎都没有人敢靠近张一平了,包括老板也是一样。
张一平彻底成了学校里的孤人,敢接近他的人也只有始作俑者林安之了,再后来,林安之又跳级进了高二,成了张一平的同班外加同桌,两个人每天一起上下学,渐渐的张一平也觉得即使没有其他朋友也没有关系。
从一开始的认识到林安之八岁,这个邪恶的小家伙都喜欢霸着张一平不放,或许是孩子任性,或许是骨子里认为张一平只能是自己一个人的,林安之总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断了张一平和其他人的联系。
每天放学回来以后,张一平都要替林安之做饭,林安之吃完饭之后就跑去房间玩了,等张一平收拾好碗筷之后,张一平就到房间替林安之放水洗澡,每一次连带着张一平也要脱了衣服陪着林安之一起洗。
到了青春期的时候身体发育很快,张一平时常有些不好意思光着身体面对林安之,不过林安之却不但不介意,反而很好奇张一平的身体变化。
替林安之洗完澡擦干身体以后,林安之自己穿着浴袍率先跑到了房间里,张一平还在清洗浴池,虽然家里也有其他的一些佣人,只是林安之从来不让除了张一平以外的普通人进入自己的房间。
当张一平收拾好了一切,穿着睡衣回到林安之房间的时候,林安之已经坐在床上了,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今天林安之并没有在床上玩电动或者是看一些奇奇怪怪的电影或者纪录片,而是十分难得的在看书。
"少爷,要喝水吗?"张一平走过去轻声问道。
放下了手里的书本,林安之瞪着一双明亮明亮的大眼睛看向了张一平,看的张一平心里都有些发毛。
"少爷,怎么了?"张一平暗暗在心里检讨,他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情惹林安之不高兴了,林安之这么看着他,要不就是在为……
"一平上来,把腿张开给我看看。"面无异色,林安之用如此正常的语气说出了让张一平差一点没有反应过来的话。
"少……少爷……"张一平的脸顿时比猪肝还要红,他悄悄瞥了眼林安之放在床边的书——《人体医学》,张一平顿时就什么都明白了,林安这这是打算拿他来当学习人体结构的活模特了。
"快点。"不耐烦的拍了拍床,林安之督促的说道。
犹豫了一会儿,张一平有些不情不愿的爬上了床,在林安之的指导下正面平躺在了床上,张一平悄悄瞥了眼,林安之又把刚刚的书拿在了手里,看了几眼之后又丢在了一边,回头望向了张一平。
小手放在了张一平的睡衣的纽扣上,轻轻的一划,张一平的睡衣扣子就自己散了开,张一平心里暗暗叹气,明天又得自己缝纽扣了。
拉开了上衣,年轻男子基本发育成熟的身板儿让林安之有些眼馋,咬了咬嘴唇暗暗发誓将来一定要长得比张一平还要高还要结实之后,林安之的手就放在了张一平身上,不管是肩膀、锁骨还结实的胸口与小腹都摸了一遍。
林安之手指抚过张一平胸口某个点的时候,还在青春期的张一平哪里受得了这般的抚触,顿时就有些难受的扭了扭身子。
"安静,不要乱动。"轻轻喝了一声,林安之干脆拍了拍张一平的胸口让这个年轻男子彻底没法儿动弹。
看完摸完了上半身,好奇心浓厚的林安之就瞄准了张一平的睡裤,当林安之动手去扯张一平裤子的时候,张一平就慌了。
"少爷,少爷……别……"身体动弹不得,张一平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林安之把自己脱了个光,甚至是连四角裤都给脱了,看到林安之正盯着自己某个地方看,张一平羞得都快不行了,整个人活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红的不行。
更让张一平崩溃的还在后面,林安之竟然用手拉开了张一平的腿,年轻男子就这样毫无保留的彻底将自己暴露在了一个八岁孩子的面前,任由林安之看来看去也毫无办法,本来经历青春期的人就有一些敏感,张一平更是被林安之弄的快要哭了。
"少爷,别看了……求求你别看了……"可就在张一平哀求的同时,林安之就已经抻手握住了张一平的那里同,一个连张一平自己都很少碰过敏感地方。
林安之突然想起了什么,嘴色微微一扬,手故意轻轻揉了揉张一平,张一平立马就咬紧了嘴唇,一双乌黑的眼睛里盛满了羞耻而又难受委屈的泪光,哀求着说道:"少爷,不要玩了,不要玩了好不好?"
"你怎么这么烦,闭嘴。"噔了眼张一平,林安之玩性大起,又想起了他曾经偷看到的一些关于林久和灭天的秘密事情,心里痒痒的难受,就干脆替张一平弄了起来。
张一平哪里禁得住林安之这么弄,不一会儿就在林安之的眼下从松软成了火热,再后来没办法憋住了,微微一声之后就那个了,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张一平根本没有经验去控制,也没办法去控制,结果那些喷出来的东西一下子就溅到了林安之身上,顿时将林安之心里的一些小想法给打消了。
"张一平!"气息败坏的林安之一脚就把不能动弹的张一平给踹了下去。
结果到最后还得受了惊的张一平重新替林安之洗澡,丢衣服,换被子……张一平的第一次,就这样毁在了林安之的玩乐里,不过幸运的是自此之后的几年里林安之就再也没有拿张一平当模型玩了。
只是在当时的张一平心里,却已经没有办法将林安之当作一个普通孩子,一个少爷去正常的对待了,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呢?
直到又一个八年之后,也是林安之十六岁,张一平二十四岁的时候,张一平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
第七十八章 青涩的男人
二十四岁,张一平今年刚刚研究生毕业的时候,年仅十六岁的林安之都已经成了知名大学的客教授,这就是平凡人与天才之间的区别,尽管张一平已经比一般人聪明了,更比一般人努力得多,然而林安之的成就依然是张一平无法触及的。
值得一提的是,如今的林安之已经和张一平一样高了,每当人们谈及林安之的时候,很多人都说这个年轻的男子就宛如画卷里走出来的古典美男子,只是看起来温和无害,实则犹如传说中的鬼一般让人不敢靠近。
能靠近林安之的,一直都只有张一平而已。
今年二十四岁的张一平,没有谈过恋爱,没有女朋友,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人生完完全全被林安之所占据。
家里不是没有催过张一平,毕竟张一平都已经二十四岁了还没有谈过一个女朋友,只是张一平总是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搪塞过去,他总不能告诉父亲和奶奶,其实是因为林安之不允许他交女朋友吧?
有时候一个人在夜里醒过来,张一平都会想起八年前的那个荒唐事儿,他的第一次竟然是丧失在一个八岁孩子手里,而且自从那天之后林安之就不再让张一平陪着睡觉了。
为什么呢?少爷是不是觉得自己太脏了?张一平微微有些叹气,他知道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死胡同,大概永远都走不出去了。
他对林安之的感情,有疼惜弟弟一样的情感,有多年来一同长大的情感,而如今,不管张一平承认不承认,他已经对林安之有了其他的一些情感,一些让他感情惶恐,觉得自己恶心又龌龊的情感。
林安之才只是十六岁而已,可是却已经拥有了比任何一个男人都深厚的魅力,不管是女人还是男人,往往都很难抗拒这个一个优秀的人,更何况张一平几乎是天天都能看到林安之,比任何一个人都知道林安之有多么的优秀。
崇拜与爱恋,往往都是一线之隔而已,张一平在努力克制自己内心的情感,因为他知道,平凡而普通的他不过是少爷的一个奴仆,连朋友都无法成为的他们,又怎么可能会有更进一步的发展呢?
张一平只是想在心里,默默的浇灌这朵单纯的小花,默默的开在心里,自己一个人默默的欣赏,直至有一天枯萎败落……
十六年的时光,看着曾经的小团子成长为今天独当一面的优秀男子,张一平已经将自己三分之二的时光都全部倾注给了林安之。
"一平,你……你什么时候把女朋友带回来看看啊。"张一平的父亲总是会时不时的提一下女朋友的事情。
"爸,我知道了……"每一次,也总是这样的回答。
这,大概算是张一平人生中的又一个转折点,几天之后,张一平突然接到医院的通知,父亲在一场交通意外中去世了。
这在张一平人生里承担了如此重要角色的父亲,就这样远去了。
从今以后,就真的没有人会在关心张一平是否交女朋友了,在几年前奶奶去世之后,父亲又突然之间离开,张一平一时之间有些接受不了,前几天才和自己说过话的父亲,怎么就突然离开了呢?
父亲的葬礼之后,林安之似乎故意给张一平留了时间休息,没有再让张一平替他去办事情了,只是男人并没有领情,而是比平时更加勤劳的忙碌工作着,或许仅仅是想用工作来填充自己的生活,不愿意让悲伤的情绪趁着空闲的时候侵占自己而已。
……
……
当林安之走进房间的时候就看到一个男人正赤着脚跪在地上用抹布擦着木地板,这个人还会是谁呢?
唯一一个能够不经林安之允许就可以进入房间的人,除了一个叫做张一平的笨蛋,也就没有第二个人了。
林安之抱着双手靠在门边,面无表情的望着房子里背对着他擦地板地男人,肩膀随着手部擦地板的动作而随之摆动,大概是因为跪着的关系,张一平的后边翘得高高的,林安之稍微有些讶异,其实说起来张一平的身材还挺不错的吧。
"擦地板的工作让别人来就可以了,我养你可不是让你来做这些工作的。"脱了鞋,林安之赤着脚走进了屋子,在张一平转过身之前就轻轻伸出脚踩了踩张一平翘着的屁股,脚感还不错……
"少爷,你回来了?晚上想吃什么?"张一平停了下来,就着半跪的姿势看向了已经坐在床上的林安之。
伸了个懒腰,林安之往床上一倒,翻过身说道:"过来帮我按一按。"
"我先去洗个手。"张一平很快跑去把手洗干净,回到了床边的时候发现林安之似乎是睡着了,呼吸均匀而平稳,只是却很难看到林安之因为呼吸而有的身体细微动作,配上这苍白冷漠的睡脸,若不是因为张一平与林安之生活了十多年,大概会和其他人一样以为林安之其实是死了。
张一平找来精油往手心倒了几滴,淡淡的香味令人更为放松一些,双掌合在一起将精油捂热了再搓一搓,张一平坐在了床边,双手插入了年轻男子的黑色长发之中,替林安之温柔的按摩着脑袋。
还记得十六年前,张一平第一次陪林安之过夜,早上醒来还以为林安之出事了,吓得他赶快大声喊救命,结果来的人是灭天,灭天提起小团子就摇了摇,然后往床上一扔就走了,直接把那时的张一平吓得话都讲不出来。
虽然后来当时还是小团子的林安之就醒了过来,然后哭着找林久告嘴去了。
想着想着,张一平就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时候的林安之真的很可爱,其实现在也一样吧,只是林安之从来都只会和林久与灭天吵闹,其他的时候,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即使是对张一平也差不多。
林安之并没有把他当作是家人。
张一平按着按着就突然觉得有一道冰冷的目光在望着他,男人很快就停了下来,结果就看到原本已经睡着了的林安之已经偏过头望向了他。
"刚刚在笑什么?我以为像你们这样凡人,在失去了亲人之后就连灵魂也失去了,跟个木偶似的连笑也不会了,死去的人活不了,活着的人却还得活着。"林安之翻了个身正面朝上的躺在床上,一条腿曲着,双手放在了脑后,对张一平说道,"过来,躺下来。"
张一平不知道是着了什么魔,什么都没想的就躺在了林安之身边,或许是他有些累了,或许是刚刚林安之的话有些点醒他,他其实早已经想通了,只是需要一些时间去抚平伤口而已,他会活着,好好的活着,让已经在天上的妈妈、奶奶和父亲不担心。
"我不是很懂你们凡人的伤痛,人虽然死了,可是并不代表终结,转世之后依然还会回到这个世间。"林安之喃喃说着话,偷偷瞥了眼躺在他身边望着天花板的张一平,张一平最近瘦了一些,连着脸颊也瘦削了不少。
林安之真的不是很懂张一平的悲伤,只是他也并不喜欢张一平这样糟蹋自己,要是张一平病了,那会很麻烦的,究竟会有什么麻烦,林安之没有细想,他只是不喜欢而已,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此简单。
他不想张一平病倒,他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有一半是林久特别嘱咐的,还有一半是林安之觉得他应该这么做。
没有再说什么,林安之突然伸手搂住了张一平,侧过身将张一平拥入了自己的怀里,做这个动作的时候,林安之脑子里浮现出的是他小时候看到灭天如何去拥抱林久,就像是现在这个样子,温柔而又带有强烈的占有欲。
"少爷……"直至有些晕沉的脑袋搁在了一个宽阔的胸怀里,感觉到一只手绕过了自己的腰,一只手搂住了自己的肩膀之后,张一平才恍然发觉林安之竟然把他搂在了怀里,一时间懵了,有一些被吓到,也有一些说不清的感觉。
从八年前开始,林安之就很少和他有一些亲昵的举动了。
直到今天,张一平突然发觉原来曾经还是一个孩子的林安之,其实有着比自己还要宽阔结实的胸怀,如此的安稳和强大,以至于让人能够安心的躺在其中忘却了所有外界所给予的伤痛和哀愁。
"嘘……你很吵,安静一点。"林安之将张一平给完完全全的抱在了怀里,那么的紧密而不留一丝空隙,在说完这句话以后林安之就闭上眼睛继续休息了,而张一平也很快就在如此的温暖下感觉到了疲倦。
忙碌了这么多天,却是头一次感觉到累,就像是徒步在大沙漠里毫无方向的走了七天七夜,终于有一天看到了一片绿洲,在一次彻底的沐浴之后遇到了柔软而温暖的大床,一躺上去闭上了眼睛就再也不想睁开了。
……
……
张一平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有了人,浴室里传来水花落在地上的清脆响声,就在张一平呆了一会儿之后,林安之就披着湿漉漉的长发,穿了一袭黑色长浴袍走了出来,也看到了刚刚醒过来还在发呆的张一平。
张一平坐在床上,短短的头发有些散乱,醒来之后的迷茫里带了几分无辜的意味,尤其是张一平还一直呆呆的望着林安之,那个样子很想让人去揉一揉这个男人的脑袋。
张一平望着林安之一步一步走到了自己的面前,脑子里空白一片,双眼已经彻底被面前魔魅的男子所吸引,犹如深陷泥沼的猎物,就算拼命挣扎也无法逃脱开。
林安之朝着张一平伸出手,轻轻的,好似在轻抚大猫咪一样的抚了抚张一平的脸颊,来回几下轻抚之后,林安之的手就顺势滑到了张一平的肩膀,轻轻的握了握,拇指下是属于男人的锁骨。
这样的动作,带了几分从前张一平从未感觉过的温柔,几分掺杂了情色的暖昧藏在指腹间,因皮肤之间的磨擦而变得火热得厉害。
其实,林安之只是想要揉了揉张一平的脑袋而已,却不知道为何伸出手的时候却成这样,藏在体内的荷尔蒙在青春期的刺激下疯狂弥漫,林安之可以凭着自己的意愿将一些念头给压下去,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少爷……"张一平微微颤着声,有一些害怕,惶恐,也有一些他所无法压抑的隐隐兴奋,在兴奋什么?
就只是因为他暗恋的少爷,在今天突然对他做出一些奇怪的举动吗?从一开始的拥抱安慰,到现在的暖昧……
张一平的理智告诉他,林安之或许仅仅因为是一时的冲动才会轻抚他,仅仅是因为少年的荷尔蒙刺激才会这样做,曾经经历过青春懵懂时期的张一平很明白,一个男人,有时候是会被下半身的突然感觉所迷惑的。
张一平心里清楚,林安之这样高傲的人,其实是几乎不会主动和其他人交往的,更不会在私底下做什么事情……张一平心里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他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因此而彻底被林安之所遗弃,一不小心触犯了林安之底线的话,林安之是会生气的吧。
那么林安之的底线是什么呢?张一平突然很想试一试,想要试一试自己这样的人,在林安之的心里到底算是个什么,又是否有那么一小点点的地位。
就当做是,偿还八年前林安之替自己做的那些事情吧。
"少爷……"张一平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在嘴上喊着"少爷"的时候,心里其实是喊着另外两个字,他许久未喊过的"安之"。
张一平跪在了床上,低着头默默解开了自己的上衣,动作不慢也不快,每一个动作都带着让人不解的虔诚,脱下衣服之后,男人又脱下了自己的裤子,直至身上一件遮盖物都没有,在柔软的被海里明明是一个大男人,却意外的显得有些脆弱。
张一平的每一个动作林安之都看在眼里,包括这个男人在自己面前脱下了衣服,包括张一平一直低着头然后缓慢的移到了自己的面前,林安之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看着,直到张一平向他的腰带伸出手时,林安之才微微眯了眯了眼,但林安之依然没有动。
如此的大胆,以至于张一平都不敢去想自己在做些什么,还好,林安之并没有阻止张一平。
解开了林安之的腰带,黑绸缎的衣袍下是修长而结实的身体,张一平微微松了口气,就像是他所想的那样,面前的这个年轻男子在刚刚的时候已经有了反应,只是在一直压抑着而已。
若非如此,林安之也不会允许张一平如此大胆的行为。
只是,允许了第一步,也就会允许第二步……张一平是男人,很明白男人需要一些什么,尽管林安之与常人不同,但说到底也是一个男人。
微微张开口,张一平凑近了林安之……
"唔……"嘴角溢出一丝满足,林安之微微眯起了眼睛,原先放在张一平身上的手抱住了张一平的脑袋。
尽管张一平在极力的满足林安之,只是有时候过于青涩的动作偶尔也会让林安之不是那么满足,林安之吞了吞口水,在慢慢适应了这般燥热的感觉之后开始视察起跪在面前的男人。
张一平闭着眼睛,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在灯光下闪着几分性感的味道,宽阔的脊背顺直向下延伸,窄而结实的腰,因跪着的姿势而显得十分圆润的山丘,以及被挤压的有些过分张狂的大腿……
林安之微微眯了眯眼,他想要的不仅仅是这青涩男人的服务而已,在他面前是一个成熟却也青涩的男人,或许并不是那么的独一无二,也不是那么的英俊潇洒,可是望着张一平的那张脸,林安之突然觉得小腹有些收紧。
张一平的青涩服务已经满足不了林安之的需求。
"咳咳——"突然之间,林安之紧紧握着张一平的肩膀推开了这个男人,一时间往后倒在了床上的张一平忍不住偏头咳嗽了起来。
事实上正如林安之所想的那样,这是张一平第一次替别人做这种事情,以前顶多只是看过,如今做了才知道原来这么难受,那玩意有时候会抵到他的喉咙深处,几乎都快要让他反胃呕吐,尽管林安之的那地方并没有一丝丝的异味,干净的就像是一朵莲花。
或许这就是少爷与我的不同……张一平一边咳嗽着,一边想着,想着自己那地方和林安之的比起来就脏了不少,还会有腹味,可是林安之的就不会,偶尔渗漏出来的液体也是带了一丝淡淡的清甜。
肮脏的凡人——难怪少爷总是说这样的话。
"唔?"张一平发出一声轻呼,有人拉着他的头发将他翻过身去,双手杵在床铺上,腰部被提了起来,双腿跪在了床上,这个姿势让张一平的弱点暴露得一览无遗的同时也让张一平有些不舒服,这样的动作,就像是一条狗。
"少爷!"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张一平就感觉到了林安之抱住了自己的臀,一个烧红了似的铁棍正一点一点的撕开他的身体,一阵阵刺痛让张一平忍不住喊了出来,紧紧咬住了牙,张一平很明白此时林安之要做什么事情。
"叫我安之……叫我的名字。"身后传来年轻男子有些低沉沙哑的声音,比起平时来温柔了太多,以至于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张一平就彻底放弃了挣扎,放弃了属于他的尊严,他的一切……
"安之……"这样的话,这样的亲昵称呼,终于可以在对方允许的情况下喊了出来。
已经满足了,就算是要被迫忍受来自于林安之毫无经验的硬闯,那几乎能够让张一平哭出来的撕裂感,这般屈辱的姿势也都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这整整一晚,张一平都不停的呼喊着"安之"这两个字,不管是痛苦的,哭泣的,还是欢愉的……
以至于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张一平再次喊出"安之"两个字时发现自己的嗓子都变得哑了,只是回应他的却是林安之醒来之后微微有些诧异的眼神。
在张一平看到林安之变冷的脸色之后,原本心里有那么一点点小期许的张一平的心也顿时冷了下来,看起来,恢复了理智之后的林安之似乎并不喜欢昨晚张一平的放肆举动,看起来,张一平有一些惹林安之不高兴了。
林安之没有赶张一平出去,但是林安之自己却独自离开了,一言不发。
张一平坐在床上抱着被子,有些疲倦的蜷缩起身子,白色的被褥上沾染了些许昨晚留下来的血迹……
第七十九章 切不断的纠葛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一口花章树丛中的晨风,略微清凉的晨风带着一丝花蜜的清甜弥漫了鼻息之间,睁开双眼之后,映入眼帘的是自迷蒙去雾里透出来的暖暖阳光。
又是新的一天,不是吗?
昨晚发生的事情忘记就好了,就当做是一个掩埋在晨雾里的梦。
清晨林安之离开之后,张一平很快从床上起来,和往常一样开始了打扫的工作,先去外边浇了浇花,除了除杂草,大约到了十点钟的时候,张一平又回到了房间,此时林安之还没有回来,也或者说可能是在房子的某一个房间里,只是张一平不知道而已。
回到了林安之的房间,张一平站在床边望着依然乱糟糟的床铺,男人就这么站着,晨风吹拂着细碎的阳光撒在了他的肩膀与头发上,一丝丝的暖意。
"还是丢了吧。"突然自言自语了一句,张一平眨了眨眼睛,而后开始整理起床铺,将床上的床单、被套和枕套都给取了下来,一边哼着歌儿,一边抱着沾染了一些鲜红痕迹的床单被套这些东西都给丢进了垃圾桶里。
反正就算是洗干净了,只怕林安之也不会再用了吧?
望着垃圾桶里的床单和被套,张一平只是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很快蹲下去用一个黑色大袋子把垃圾都装了进去,打了一个死结之后拎着袋子拿出去丢了去,然后又回来重新替林安之的床铺铺了崭新的被套和床单。
做完这一切之后,张一平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手脚都有一些发软,从蹲着的姿势到站起来的刹那间眼关更是黑了那么一会儿,过了几秒钟之后才稍微好了一些。
用力甩了甩脑袋,张一平心想,难道是因为昨晚的原因吗?刚刚从床上起来的时候,也只是那个地方有一些撕裂的钝痛而已,明明已经擦过药了的。
不管如何,身体不适总是真的,再这个样子去扫地拖地什么的只怕是会晕倒在客厅,反正离午饭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干脆回自己的房间稍微休息一个小时再出来做饭吧。
张一平的房间和林安之的房间紧紧挨着,不过是隔壁而已。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只是脱了鞋子而已,衣服都没有脱,张一平一碰到了温暖的被子就顿时睡着了,这一睡,竟然就是一天。
睡下去的时候还是清晨的阳光灿烂,醒来的时候却已经是暖橘色的黄昏暮色,张一平坐在床上稍微愣了一会儿,突然间想起来什么之后顿时就从床上蹦了下来,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就下了床。
糟了,他连中午饭都没有做!
"啪——"猛的一声,前脚刚刚落地的男人还没有跑出一步不毫无准备的重重跌在了木地板上,膝盖有一些疼,张一平微微皱了皱眉,轻吸一口气后从地上站了起来,膝盖处的单薄裤子上印出些微的淡淡血迹,刚刚的一跌应该是磕破了膝盖吧。
没来得及去细看膝盖是不是青了还是紫了,张一平很快去了厨房,房间的四处都没有看到林安之,也不知道林安之中午有没有回来过,不论如何,张一平还是很快把饭煮好了,弄了平日里林安之最喜欢吃的。
一一摆放在了餐桌上,直到张一平把一切都收拾好之后,林安之也没有回来。
静静的坐在餐桌边等着,从黄昏幕色到太阳西沉,明月东升……
饭菜都凉了,张一平低头看了看手表,时间是晚上十一点四十三分,坐了那么久,身子都有些僵了。
起来开了客厅的灯,张一平自己盛了碗饭自己吃了凉菜,又倒了剩下的饭菜。
第二天早上,张一平和平常一样做了早饭,坐在餐桌旁等着,从日升到日落,从满心欢喜的等待到抱着双腿坐在椅子上发呆。
每天都是这样,起来做饭,然后等,吃冷饭,做饭,继续等,没胃口,睡觉……
直到第七天的晚上,男人一边嚼着嘴里已经凉掉的饭菜,一边忍不住的落下了眼泪,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难受,会忍不住的想哭,这样的结果,明明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就料到了……
或许仅仅是因为真的明白了,其实根本就没有希望的。
或许仅仅是因为觉得自己那天主动的模样实在是太过于让人觉得恶习。
或许仅仅是因为那一夜太过于温柔,而这一夜又太过于孤单与冰冷,窗外的弦月如同钩子一样轻易的刺痛了这深夜。
……
……
直到一个月以后,林安之才再一次的回来了,待林安之回来的时候,张一平和平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一如既往的处理着家里大大小小的事物,而且似乎比从前更开朗了,还买了新的钢琴回来。
"你买这个做什么?"林安之只是这样淡淡说了句,虽然小的时候和张一平一起学过各种乐器,其中也包括钢琴,不过林安之似乎更喜欢古琴和笛子这些乐器。
"少爷,你回来啦?"坐在钢琴边的张一平很快站了起来,嘴角带着温柔的微笑。
"废话。"不知道为什么,林安之似乎有些心情不好,看了眼张一平后就回房间去了。
林安之回来了,张一平不知道这一个月里林安之去了哪里,做了什么,是生气了,还是高兴了,还是被那一晚的事情困扰着。
正如林安之也不知道在这一个月里,张一平在最初的几天里是如何每天自己清洗自己的伤口,替自己上药,又是如何一天一天熬下来。
一切好像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样子,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就在张一平几乎彻底断了心里的遐想,准备安安分分的过一辈子,老老实实的继续做他的家丁之前,一个不知道是否应该称为意外的事情却出现了。
仲夏之夜,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天气却异常的闷热而令人烦躁。
此时距离那一次的意外已经过了近三个月的时候,张一平也渐渐把那晚的事情给忘了,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可怕的雷鸣,张一平很快把窗子一关,将窗帘扯过来遮住了外面的暴风雨。
大半领先的时候,雷鸣依旧,天空中炸响了一记闷雷,张一平猛的被从梦中惊醒,睡眼朦胧之际却发现他的房门开了半个口子,淡淡的灯光透过门缝隙照射了进来,难道他睡觉的时候忘记关门了?
张一平正想起来去把门关好的时候,却看到有人把门推开来,逆光下是一个看不清面容的高挑修长的男子身影,然而这个男子的身影对于张一平而言已经是再熟悉不过了的。
"少爷?"张一平从床上坐了起来,愣愣的望着那男子走到了他的床边。
"嘘——"食指放在唇边,林安之坐在了床边很快伸手搂住了张一平,轻轻的一压,轻轻松松的就将张一平给压在了床上。
"少……少爷……"感觉到男子的手摸进了自己的睡袍里,张一平恍惚之间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谁能告诉他,现在是怎么回事?
有些急切的扯去了身下男人的睡衣,林安之缩进了被褥里亲吻着张一平的身体,从脸颊、脖颈,到肩膀与胸口,有一些粗鲁与急切,隐隐之间又掺杂了一丝浅浅的似水温柔,就是这么一点点的温柔,就已经足够让某一个男人彻底放弃了抵抗,彻底放弃了他之前的毅然决然。
这样一来的话,就是完完全全的没有办法切断心里的奢望了……
"少爷……疼,轻……慢,慢一点。"咬牙忍受着异物的侵入感,张一平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
"叫我安之。"林安之在男人耳边柔声说道。
"安之……啊唔……"叫出这名字的同时,张一平禁不住向后仰起了头颅,什么痛啊,什么尊严啊都已经没有关系了,只要此时他口中呼唤的着的人,是林安之这个男子,张一平啊张一平,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吧。
这样的纠葛,似乎是永远都切不断一般,如同乱麻一般越缠越乱,越缠越紧。
第八十章 血红的爱
醒,还是不醒?
睁开,还是不睁开?
他是醒着,还是依然在梦里?半梦半醒之间,却不敢睁开眼睛。
怕什么呢?
很怕,怕睁开眼睛之后发现身边是空荡荡一片,怕睁开眼睛之后又看到了一个面无表情离去的男子,怕自己无法再承受又一次的伤痛。
为什么要抱我呢?
张一平很想问这个问题,很想,却又不敢问。
林安之才十六岁,尽管林安之和一般的十六岁常人相差太大,可在张一平眼里,林安之也只是十六岁而已,或许十六岁的林安之并不是懂得很多,更不懂得真正的爱情,这个时候,或许也仅仅是一时的躁动而已。
更甚者,不过是因为几个月前的自己的"勾引"了青春懵懂的林安之。
难道这就是答案?
张一平睁开了眼睛,他总不能一辈子活在梦里,总是面对现实的,在他睁开眼睛看到了身旁抱着他睡熟的年轻男子之后,张一平已经明白,不管林安之怀着什么样的心情抱了他,都没有关系了……
林安之闭着双眼睡在了一旁,很安静,看起来就像是没有任何呼吸一样,只是离得太近,张一平可以清晰的感觉到林安之的呼吸,绵长而均匀,淡淡的冰冷气息喷洒在身旁,萦绕在鼻息之间,迷醉了人。
张一平不敢动,生怕将林安之给吵醒了,他静静的,专注的望着拥抱着他的年轻男子,不过是十六岁而已,却已经长得如此俊美了,难以想象再过几年,此时拥抱他的年轻男子会是如何的迷人。
就在张一平这么看着林安之发呆,过了一会儿之后,林安之突然睁开了眼睛,没有和常人一样在睁开眼睛之后的迷茫,林安之的双眼异常的清明,也或者是这个男子迷茫的时间太短了,以至于他人都无法发现。
张一平愣了了下,他没有想到林安之会突然之间醒过来,毫无预料。
又要走了吗?张一平难免又想起了他们的第一次,那时候的林安之在醒来之后就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一句话都没有讲,一个回头都没有,如此的狠绝。
"看什么。"眯了眯眼睛,林安之无论是从哪一方面看都不像是一个十六岁的青年,望着眼前傻傻盯着自己的张一平,林安之伸手狠狠揉了揉男人的脑袋。
"少爷……少爷,我去做早饭"本来就有些蓬松凌乱的头发,在林安之的蹂躏下就更加乱得不成样子了,张一平苦着脸轻轻说了一句想要逃跑的话,清晨的喉咙有些干哑,张一平却发现比起干哑喉咙来,他的身体竟然是如此的无力,不过是从床上坐起来而已,都快脱力倒下去了。
明明是想和身边的年轻男子再拥抱一会儿,保是这会儿却因为紧张而想要逃开冷静一下,人就是这样的矛盾。
"我不饿,再陪我一会儿。"将已经拉开了被子坐起身的张一平又拉了回来,林安之将男人往自己的怀里一塞,腿搁在了张一平的腰上,眼睛一闭又睡着了。
"嗯。"轻轻的应了一句,莫名疲惫不已的张一平很快就在林安之的怀里睡着了。
待张一平再次醒来的时候,竟然和上次一样都已经是傍晚了,这是怎么了?张一平有些奇怪的坐在床上,就算是累,也不应该睡这么久啊?
身旁的床铺冰凉凉一片,林安之应该已经是离开一阵子了。
张一平发现床头放了一张纸条,上面竟然是林安之写的留言,张一平连忙将纸条拿过来读了起来,上面并没有写太多,只是让张一平在醒来后把床头边放着的药给吃了,而且只能服用一颗,多一颗都不行。
一个精致的小瓶子果然放在床头,张一平伸手拿过来握在了手心,心里泛起了一股说不清的暖意,这应该算是林安之对他比较关心的一次了吧。
打开了小瓶子,一股清香的味道扑面而来,张一平将瓶子里的药丸子倒了出来,一颗红色的小药丸,不知道是什么做的,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迷人的清甜味儿。
张一平依着林安之的话把药丸吃了下去,恍惚之间觉得身体里突然有力气,林安之给他吃的药,一定是好东西,不然怎么会这么有效呢?本来打算去医院看一看身体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吃了药之后,张一平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
……
那天之后,林安之并没有像上次那样突然之间消失离开一个月,尽管依然是睡在不同的房间,不过林安之却经常在晚上的时候摸到张一平的房间里和男人那个那个。
说来也奇怪,自从服用过一次红色小药丸之后,张一平在和林安之过夜之后的第二天就没有再浑身无力了,也没有像这前一样一觉睡到晚上才醒过来,于是渐渐的,张一平也将这事情给抛之脑后了。
这之后的关系,常常让张一平有些糊涂,是情人吗?显而易见的是,林安之从来都没有对张一平说过任何一句情话,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平日里的时候依然是分明的"少爷与奴仆",也只有在夜里的时候,张一平才能直呼林安之的姓名而已。
他们并不是情人,却一直都在持续做着情人之间的事情。
张一平的心里很明白,或许林安之碰他,抱他,也不过是为了解决某些生理上的需求而已,仅此而已,别无其他。
就像这个样子,张一平渐渐的也住进了林安子的房间,即使这个样子,张一平也并不真的觉得他和林安之的关系有什么特别的显著变化。
一年过去,又一年过去了……
当林安之十八岁的时候,林久和灭天回来过一次替林安之庆祝成人典礼,在林久和灭天的面前,林安之表现的十分正常,所谓的正常,就不是会让任何一个人察觉到林安之和张一平之间存在过那么一点点的暖昧关系。
只有在林久和灭天离开之后,林安之才又在忍耐之后热情的抱了张一平。
林安之十八岁,张一平二十六岁,在同居的两年里,张一平有一个习惯,那就是平均每两个月就服用一粒林安之曾经给过他的红色小药丸。
刻第一次服用了红色小药丸的两个月后,张一平又开始和以前一样会在欢爱的第二天感到身体不舒服,乏力,头晕,脑涨,胸闷。
去了医院,医生说他身体很健康,只是有些营养不良,操劳过度,让好好休息。
张一平就奇怪了,他营养不良?操劳过度?他平日里也没有做什么特别劳累的事情啊!
后来有一天在床头柜里翻到了林安之给他的小药瓶,张一平突然想起来他忘了把药还给林安之,林安之似乎也忘记了。
怀着试一试的心情,张一平又服用了一粒红色小药丸,结果没有想到真的管用,只是小药丸的效果有限,这就导致了张一平每两个月就得服用一次。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了第三年的时候,张一平渐渐发现两个月一次的用量已经不够了,他的身体似乎越来越虚弱,在这么多年之后,张一平就算是笨蛋也能觉察出来了,每一次在林安之上床之后,他的身体都会变得虚弱了几分。
或者可以说是……流逝的生命?
这样的事情,林安之知道吗?张一平有时候会想这个问题,如果林安之知道了还会再碰他吗?如果知道了还抱他,又意味着什么呢?
自己的变化,林安之难道都没有发现吗?还是那个男人都只顾着发泄欲望了……
张一平很快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摆在他面前的不过是两条路,要么是拒绝林安之,要么是用生命的代价去服侍一个从来都没有说过一句爱语,没有任何诺言,只是单纯用他来解决生理需求的男人。
还有什么办法呢?反正,他在这个世界上的亲人已经都离开了。
没有朋友,只有一个林安之,这就是张一平的命,一个在八岁时许下的诺言,一辈子都追随这个男人直到被林安之抛弃而已。
只是张一平没有想到他撑的时间会这么短,仅仅一年之后就发生了一些事情,让意外突然而至……
第八十一章 倒下
所谓的意外,不过是一个空空的小瓶子,里面再也倒不出一颗小红药丸来了。
坐在床上望着手里空荡荡的药瓶子,张一平在一阵发呆之后很快又小心翼翼的将小瓶子放进了床头柜的抽屉里,不发出一点声音,生怕将身旁还熟睡着的男人吵醒。
不知不觉之中他们竟然已经在一起四年了,今年二十岁的林安之已经越来越富有男人的成熟魅力,是如此的优秀,以至于让快要三十岁的张一平都不敢再去正面直视了。
终有一天,身为普通的人他会渐渐老去,年华不再,而林安之却依然是如此的年轻而不会衰老丝毫。
这么多年以来,张一平几乎每一年都能够看到林安之的两个父亲——林久和灭天,而每一年,那两个男人的面貌都不曾有一丝一毫的变化,毫无疑问,在将来,林安之也会与林久和灭天一样,保持着不变的容貌。
这就是他和他之间的距离,永远都无法跨越过去。
你爱过我吗?
这个问题一起都深深的藏在张一平的心里,他不敢问,更不知道林安之会如何回答他,唯一能知道的是,张一平是爱着林安之的,爱到什么程度呢?爱到不管林安之提什么要求,张一平都会尽量让自己去满足对方的要求。
这样的自己,有时候都会让张一平觉得有点……贱。
有那么几次,林安之就曾经要求他做过一些不是那么雅观的事情,像是穿着根本无法遮挡某些地方的衣服做出不雅的姿势,像是如同一个极其淫荡的男人一般说着淫乱而令人感到羞耻的话语,像是被迫接受一些道具……
其实明明可以拒绝,但是每一次都没有办法拒绝,或许就是这个样子的纵容,才让身旁的男人越来越放肆……
可是张一平怕,他不敢拒绝,怕拒绝了林安之的要求之后,这个男人就会选择离开自己去另外一个人身上寻找刺激和欢乐。
很快,他就会不再年轻,脸上会出现难看的皱纹,皮肤会变得越来越松弛,直到有一天彻底失去如今的光泽与弹性,到了那个时候,他就不现拥有任何的优势能将身旁如此卓越优秀的男人留下来。
他有什么资格呢?不过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平淡的像一杯白开水,如此的索然无味。
不管还有几年,只要他们曾经在一起过就可以了,只要拥有过这样美好的回忆就好了……张一平躺回了床上,轻轻的蹭到了同一张床上还在沉睡的男人身旁,林安之似乎也感觉到了身旁有股热源靠近了自己,一个翻身就搂住了张一平。
睁开了睡眼,映和眼帘的是张一平盯着自己的模样,张一平这个样子,林安之都已经不知道看过多少次,几乎每一次醒过来都能看到这个男人总是盯着自己看,自己有那么好看吗?都已经看了那么多年了,真不知道这个男人在想些什么。
林安之一边想着,一边就凑上去吻住了怀里早已经醒过来的张一平,他喜欢亲吻张一平,喜欢抱着这个身体好似燃烧着一样的男人,更喜欢每一次将自己送入张一平体内时那几乎让人疯掉的炙热。
怎么可以那么的热呢……就像是一个会永远散发热气的火炉子。
和往常一样拥吻着怀里的大男人,在清晨醒来的林安之又开始不安分的想要更多,往常的话,不管林安之怎么做,张一平都不会拒绝,就像是今天一样,明明昨晚已经玩了整整一夜,可是早上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要更多。
林安之不是什么大色魔,他就只是单纯的想要抱张一平而已,这样的欲望并没有随着时间的增长而变淡,反而越来越浓,有时候不抱一抱张一平的话他都睡不安稳,奇怪的是对于其他人,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林安之却一点兴趣都没有。
林这之并未多想,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行为之下埋藏的深层含义,一直都是追随着自我的意愿去拥抱张一平,没有想过为什么。
"你怎么了?"做着做着的时候,林安之突然停了下来。
在听到林安之的话之后,一直闭着眼睛的张一平有些奇怪的睁开了眼睛,黑瞳里浮着几条鲜红的血丝,透着清晰可见的疲惫与疑惑。
张一平很累,很想很想睡觉,但即使如此他还是没有推开清晨兴致勃勃的林安之,只是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但才过了没一会儿林安之就突然停了下来,张一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的精神不太好,以至于脑子也没有平时好使了,唯一看到的就是林安之眼里透着几分不悦之色。
是因为自己没有好好配合林安之吗?张一平想着。
"像个木头一样,和我做烦了?"望着有些疲惫憔悴的张一平,林安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没有了兴致,是没有了兴致,还是被其他一些事情触动了心里的某个脆弱,林安之未曾深思,却很快抽离了张一平的身体。
"少爷,别走……"看到林安之要离开,张一平很快从被子里爬了出来一把抓住了林安之的手,有那么几分惶恐,颤了颤嘴唇,张一平说道,"对不起,我……我刚刚有一些出神。"是出神,还是太累了呢?
"好了好了,别以为我看不出来,累就休息一下,我又不是非得你不行。"林安之其实是想说,他又不是非得上张一平才行,只是觉得这话说出来有些粗俗就吞了一个动词,可少了一个动词,在张一平听来就成了另外一个意思。
就像是说,除了张一平这样的男人,外面还有更好的人。
"对不起。"张一平缓缓放开了林安的手,声音是压抑着的微微轻颤,如果林安之不想要他了,张一平也不会说什么,他从来都不想去勉强一个人,或者勉强一段感情,勉强来的,也不会属于自己。
林安之回过头望着低着头不说话的张一平,明明是一个都快三十岁的大男人了,可是裸着半身在团团白色被子里的模样却意外的透着几分让人想要怜惜的脆弱感,林安之心里有些不舒服,像是被人掐着心脏一样难受。
这样奇怪的情况,林安之从前还没有尝试过,从未遇到这种情况的他更不知道此刻的心情代表了什么,是生气吗?好像不是,只是觉得胸口不舒服,越看着这样的张一平就越是不舒服。
张一平扰乱了林安之犹如冰湖一般坚硬而平静的心。
手足无措的感觉让林安之很不舒服,他只想忙摆脱这样的奇怪感觉,如果说看到张一平会觉得心烦意乱,那么不看到这个男人就好。
"你……休息一下。"说完之后,林安之就很快离开了房间。
"少爷……"张一平抬起头时,林安之已经走了,他能看到的只有一扇渐渐关闭起来的房门。
他很累,可是他不想睡,已经一个月零十五天没有服用药了,药瓶已经空了,没有一粒小红药丸了,上一次休息就一头躺倒睡了整整一天,他不知道这一次会睡多久,或许是一天,两天,也可能是一辈子……
张一平不知道他是不是应该向林安之索要药物,他还记得有一次林安之好像突然想起来那瓶小药丸,就问了张一平那瓶药去了哪里,张一平撒了谎,说不小心把药瓶给丢了,林安之似乎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然后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可是他真的好累,好想睡……不如先帮林安之做好午饭再睡吧,就一会儿……
张一平掀起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脚刚刚落在地上的时候就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双腿无力的瘫软了下去,眼睁睁望着自己和地面越来越接近,直至最后倒在了地上。
……
……
林安之洗了澡,穿了衣服,却发现自己还是很烦躁,就算没有再看到张一平那脸了,眼前却似乎总在晃悠着张一平那个人,更加的烦躁。
"这是怎么了?"深深吸了口气,林安之看了眼虚掩着的某个房门,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推开门走了进去。
"一平?"林安之看到的,是一个卷着被子躺在了地上的男人,张一平似乎是睡着了,安静的可怕。
第八十二章 一个爹一个爸
张一平晕倒了,慌乱之中的林安之很快就联系上了远在南极逗企鹅的某两个人,于是就发生了最开始的那一幕——林久救了张一平一条命,林安之在坦白了与张一平的关系之后跪在了生气了林久面前。
"今天看你一天眉头都皱着,一平不是已经没事了吗?"灭天坐在了林久身旁,伸手搂住了他爱人的腰,低头轻轻吻了吻男人散落在肩膀上的长发,一手抚平了林久眉间的山峦。
"哎……"偏头靠在了灭天的怀里,林久喃喃叹道,"我倒也不是担心一平的身体健康,虽说安之体质特殊,以至于每次与凡人欢好都会夺取他人生命之能,但好在一平一直都有悄悄服用我炼制的丹药,那丹药虽然药性凶猛,还好一平一次只是服用一颗,否则若是过多服用只怕会伤及生命。"
张一平晕过去之后,林安之束手无策,发现怎么办也不能让张一平醒过来,情急之下林安之很快就将林久和灭天找了回来。
也还好林安之速度快,让林久及时保住了张一平的命。
如今张一平已经没有性命之忧,身体上的伤和虚弱也能够通过疗养来慢慢恢复到从前的健康,只是心里的伤呢?
这才是林久真正担心的……也是现在一直困扰着林久的问题。
"没想到这两个孩子居然走到了一起,可惜的是安之虽然聪明,却不懂得感情为何物,我看他的样子显然是还不知道自己情感,更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爱上了他人。"林久轻轻揉了揉眉心,伸手握住了灭天绕在他腰间的手,叹道,"我得想一想办法,让安之早一些开窍才是。"
灭天微微挑眉,他原以为林久会纠结于林安之和张一平两个人之间的情感问题,诸如爱与不爱,可是听林久的语气,倒像是已经很笃定林安之喜欢张一平。
灭天略有不解,好奇的问道:"听安之的话,他们二人已经在一起足足有四年之久,这中年来安之从未与我们提过,更未坦诚过爱上任何一个人,四年的时间尚不能让林安之承认他爱上了一个凡人,你是如何肯定安之会喜欢张一平呢?"
林久从灭天的怀里坐了起来,笑着说道:"这还不简单吗?我问你,若是你不爱一个人,那你会愿意与其发生如此亲密的关系,而且还长达整整四年之久吗?"
是灭天的错觉吗?他似乎觉得林久看着他的目光有那么一点点犀利,似乎是藏了一把锋利的刀子在背后一般。
"自然是不会的!"灭天连忙肯定的回道,"若非我所爱,那便是亲自送到我眼前,我也不会看一眼,小九,你说是吗?"
"是啊。"林久又躺回了灭天的怀里,就这么一会儿又恢复成了先前的温和,你说刚刚那把锋利的刀子?早已经被林大侠给收起来了。
"你不会与自己不爱的人发生关系,我也不会,那我们的儿子自然也不会了。"林久淡淡说道。
灭天不由扬起了嘴角,伸手轻轻拍着自己怀里男人的脊背,柔声道:"看来你是铁了心要解决这两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了,安之那孩子老是不听你的话惹麻烦,都是你太惯他了,早一些让我去教管一下是挺好吗?"
林久顿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不是林久惯林安之啊,而是灭天所谓的教管方式实在是让林久感到心惊肉跳。
虽说惩罚做错事的孩子也是必须的,可是哪里有灭天那样的?
就像是有一次林安之不小心玩过头把林久养在家里的鱼给全杀光了,林久本来想揍林安之一顿,灭天就挺身出来主动要替林久教训林安之,结果就是灭天拎着林安之要把林安之从悬崖上丢下去,让林安之自个儿爬回来。
问题在于,那会儿的林安之可是才三岁啊……
灭天吓的林久赶快就把吓到哭的林安之赶快领了回来,诸如这样的事情还不少,像是灭天为了锻炼林安之,就把两岁的林安之丢到大海的鲨鱼群里啊,丢到海中央的无人小岛啊……
相比灭天的举动,林久也的确算是很仁慈,很温柔,很"宠爱"林安之了。
于是说到底,其实林安之最怕的人还是一个有够准备残酷的爸爸灭天,不过与些对应的是,林安之最喜欢到林久那里去告嘴,然后又轮到林久去教训灭天。
每次林久说"你是想要杀死我们的孩子吗?"
灭天每次回"我们的孩子哪里会那么容易就死。"
结果搞得这两个人也没少为教育林安之的事情吵架,虽然每次吵着吵着就吵到了床上,隔天又继续恩爱的不行,于是就跑出去度蜜月……反复循环,没有终结,结果就是每次发生了口角之后,就是最少几个月,最长几年的蜜月。
直到林安之十四岁以后,灭天和林久对于养孩子的口角才少了些,不过蜜月旅游的次数和时间却越来越长,这一次也是刚刚从南极赶回来。
家长里短,说起来就太长太复杂了。
言归正传,这一次林久和灭天无疑又要为林安之在感情的课题上发生那么一些些的小矛盾了。
"做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自己喜欢谁,安之这一点上的迟钝倒是与你很像。"轻轻拍了拍林久的屁股,灭天微笑着说道,"看来得下一剂猛药才行。"
林久瞪了眼故意逗他的灭天,决定不理会这个大魔头的话,说道:"你可别又乱来,这等情和爱的事情,可不是儿戏。"
"我倒是有一个好办法,不如这般这般……"灭天凑在林久耳边悄悄低语了起来。
"不行!"也不知道灭天说了什么,林久顿时眼眉一挑,一口回绝道,"绝对不行!这事儿你来弄我不放心,而且……只怕会吓到了一平。"
"简单,快速,见效快。"灭天认真的说道。
"你打广告呢?"林久低头想了想,思考过后又说道,"你这方法可行,不过不能由你来,你这大魔头又不懂得顾及他人,一不小心只怕会吓到一平,不如这事情就由我来做好了。"
就在林安之和张一平毫无知情的情况下,这一个爹一个爸的就合起来谋了一个法子。
……
……
"过两天一平就醒过来了,只是身体受了损伤需要好好调养,你可千万不要再对他做那样的事情,我和灭天有一些事情要暂时离开,这里是一些药,"林久递给了林安之一些小药瓶,又单独拿了一张写了字的纸给男子,郑重的说道,"这上面是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切记,要遵着上面的话去做。"
"那一平没事了吗?"接过了林久递过来的药和纸,林安之有些担忧的问道,"爹爹,你和老爸要去哪里啊?"
张一平还昏迷着,林安之有些担心怕那个男人不醒了该怎么办。
话刚刚说完,林安之就被人从后面踢了一脚。
"臭小子,我很老吗?要叫爸爸。"灭天和往常一样的高傲冷漠,丝毫看来出来刚刚踢了林安之一脚的模样,淡定的让林安之有些暗暗咬牙。
老……怎么不老,都活了上千年了还不老?这话,林安之只能自己在心里默默嘟囔,就他这道行可是还斗不过面前的"妻管严"。
"爹爹……"林安之看向了林久。
"又不是小孩子了,还指望着你爹爹再帮你不成?"灭天伸手将林久拉到了自己身边,对林安之冷冷说道,"是我灭天的孩子,自己犯下的事情就去自己解决。"
话一说完,灭天就带着林久飞上了天,林久回头对地上的林安之说道:"我们很快就回来,记得照纸上的事项去做!"
很快就回来……记得上次听林久这么说的时候,好像是……两年前吧?
林安之顿时叹了口气,他一个爹一个爸,爸爸爹爹双双飞,留下他一个该怎么办?林安之有些难以去面对房间里还在昏迷着的男人。
坐在了沙发上,林安之看起了刚刚林久给他的纸张,看完了上面所罗列的事项之后,林安之赶紧揉了揉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
"这……这是什么啊?"林安之情不自禁的喊了起来。
第八十三章 照顾
平日里都是张一平在照顾林安之的起居饮食,如今却突然间反了过来,轮到了林安之去照顾另外一个人。
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林安之望着床上还在昏迷不醒的男人,清风偶尔从窗外吹拂进来,飞扬了淡色的窗帘,夹杂着一丝阳光的温暖与泥土的芬芳。多少美好的清晨,只是这个男人还要睡到什么时候才醒过来?
"张一平,你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林安之喃喃说了句。
温暖的阳光惹人瞌睡,坐了一会儿有一些无所事事,林安之也不知道林久所说的"很快醒来"是要到什么时候。
脱了外套,林安之干脆挤上床,掀起被子缩了进去,伸手搂住了身旁熟睡的男人,即使是昏迷不醒着,张一平也依然像个火炉子一样散发着热气,让林安之总是不知不觉的就靠了过去。
靠的很近,于是能够清晰的看清楚了张一平的面孔,算不上多么的引人注目,至少比起林安之来算是逊色了不少,可就是这样看似平凡的一张脸,却能够让林安之看上整整二十年也不会觉得腻味。
棱角分明的脸颊,挺直的鼻梁,有一些丰满的嘴唇,还有一双此刻紧闭着的明亮双眸……对了看惯了自己,看惯了灭天与林久那般样貌过于优秀的林安之来说,张一平的确算不上多么的惊艳好看。
在林安之最初的印象里,他记得他的爹爹林久一开始不是如今这个样子,不过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已经有些记忆模糊了。
听灭天讲,似乎是因为自从唤醒了林久在这个世界躯体的白莲印记之后,不仅仅是恢复了从前的力量,连带着气质和模样也渐渐变了。
也因为模样变了,人也不会变老,自从刚刚从赤土大地回到现代社会有那么一次同学聚会之后,林久就基本上与他从前的同学断了关系,几乎就没有了来往。
一方面是为了怕引起麻烦,一方面不也是因为身边有一个值得林久放弃从前生活的男人吗?有时候林安之也会羡慕他的那一个爹一个爸,在一相世界里能够寻找到能与自己同生共死,相伴终生的人,谈何容易呢?
灭天与林久是有着自来到人世间就剪不断的纠葛与缘份,而作为这二人后代的林安之却时常有一些迷茫。
轻轻叹了一声,林安之搂着身旁的男人有些犯困。
突然,林安之感觉到身旁的男人微微动了动,几乎是林安之看向张一平的同时,后者也渐渐睁开了眼睛,一双干净明亮而又透着朴实的黑色眼瞳。
"少爷……"张一平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林安之,看到对方瞪着眼睛望着他,眼睛里是张一平看不懂的情绪,似乎是激动,又似乎是带了一些生气。
张一平心想,他是不是又睡过头了?
"少爷,我是不是睡太久了?"和以往醒来时的疲惫不一样,这次醒来后张一平突然觉得舒服了很多,精神很好,而不是以前的那种浑身乏力,精神颓靡。
当然是睡太久了,你难道都不知道你自己睡了多久吗?!林安之很想开口骂一骂面前的男人,可是刚刚想要张口的时候又突然想到了林久留给他纸条。
【不可以骂人,更不可以惹一平不开心,要尽量让对方觉得心情舒畅!】
尽管林安之怀疑林久是把写给灭天的纸条错拿给了他,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毕竟张一平才刚刚醒过来,就这样子骂的话也不好吧,其实林安之也不是真的要骂张一平,只是有一些生气。
生气这个差一点不死掉的张一平竟然还是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醒来就好了。"伸手抱了抱醒来的张一平,林安之的温柔举动有些让刚刚醒来的张一平觉得身在梦里。
是做梦吧?一定是做梦吧?少爷怎么可能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温柔了……
"少爷,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要是我做错了什么你骂我就是了,别……别突然这样……"突然而来的温柔反倒是让张一平有些措手不及,禁不住惶恐了起来,要是他做错了什么,那只要林安之骂过之后也就没事了,可是突然这么温柔,张一平反而害怕了起来。
张一平的反应没有让林安之生气,却让男子有些微微的心痛,难道在张一平看来,自己骂他才是正常的?
回想起来,似乎好像真的是这个样子,他几乎就很少关怀过张一平,也难怪张一平有些受宠若惊了。
"没,只是你睡得太久了,都有一点吓到我了,要是你醒不过来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来。"林安之微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轻轻揉了揉脸上还呈现着惶恐模样的张一平,张一平这个模样让林安之想起了受到惊吓的小鹿。
这样的话……实在是很容易让人想歪。
张一平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想歪,不要想歪,少爷只是关心自己而已,不要胡思乱想了张一平!
"少爷,我……我去给你做饭,你饿了吧?"生怕自己再乱想一些不该有的事情,张一平慌慌张张的就要下床去弄饭,殊不知道几天昏迷不醒的他才是最需要吃饭的那一个,才刚刚说完话肚子就不争气的"咕噜嘟噜"响了起来,张一平顿时觉得两颊像是火烧似的,实在是太丢人了。
林安之把张一平给推回了床上,望着张一平又慌乱又窘迫的样子忍不住扬起了嘴角,低头在男人火红的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说道:"好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做饭。"
"少爷……你做饭?"张一平一副看到外星人的惊诧模样。
"怎么,我像是不会做饭的人吗?"卷起了袖子,林安之望着蠢蠢欲动的张一平,下了死命令,"不许动,乖乖躺在床上。"
说完之后,林安之就出门了,留下了一脸疑问的张一平。
这才睡了一觉,怎么感觉林安之的态度就变了这么多呢?
……
……
林安之让张一平乖乖在床上等着,张一平就乖乖在床上等着,过了大约半个小时以后林安之手里拿了个盘子走了进来,脸上还是挺高兴的样子。
"先吃这个吧。"盘子里是一些炒饭,就是不知道林安之是不是把看到的食材都丢了进来,看起来五颜六色的还挺漂亮。
"少爷好厉害,看起来很好吃。"张一平接过了盘子,拿起勺子迫不及待的就吃了一口,这还是林安之第一次做饭给他吃。
林安之满心期待的望着张一平,后者很快就吞了下了第一口饭,露出了大大的满足笑脸,不停点头说道:"很好吃,谢谢少爷。"
"真的?"见张一平又要吃第二口,林定之就蹭了过去突然张口吃掉了本该张一平吃的那口饭,可还没有嚼上一嚼,林安之就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咸得要死,真不知道张一平怎么会说好吃,还能吃的进去。
"咸死了。"林安之冷着脸说道。
"不会啊,挺好的。"林安之第一次给自己做饭,就算是毒药,张一平也吃的下去,男人笑着又吃了一口。
"别吃了。"林安之一把抢过了盘子丢进垃圾桶里,将张一平从床上拉了起来推进了浴室,说道,"洗一洗换上衣服,我们去外面吃。"
"少爷,我可以去做饭。"望着垃圾桶里被丢掉的炒饭,张一平有些心疼,男人的模样都被林安之看在了眼里。
"我说去外面就去外面。"这个男人,就那么喜欢自己吗?不就是一盘难吃的炒饭而已却那么珍惜的样子。
喜欢……林安之突然之间不由皱了皱眉头,或许,与其说张一平对自己的服从是因为主仆的关系,还不如说是因为另外一种情感。
一种张一平从未开口说过的情感。
说起来,这么多年以来,林安之似乎都没有送过张一平什么东西,就连做饭也都是张一平在弄,林安之就没有做过一顿饭,更没有请张一平到外面吃过东西。
第八十四章 情浓
"少爷,洗澡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少……少爷,我,我可以自己**。"
手脚无措,张一平哪里敢劳烦平日里跟皇帝似的林安之来替自己**洗澡,早先看到林安之在给自己放热水的时候他就有些受宠若惊,如今看到林安之又要来替自己**,张一平真的有点被吓坏了。
"闭……额……"硬生生的把平日里说惯了的话给吞咽了下去,林安之又想起林久给他的纸条。
【要耐心,或者你可以急躁一点,除非你想一平死】
死……凡人就是这么的脆弱,稍微说点重话也会死吗?林安之可是还记得灭天经常给他灌输的话语,凡人是一种能够用话语就能轻易杀死的脆弱存在……
好吧,要耐心,要温柔,毕竟他也不想一平再晕倒,更不想这个男人死去。
"害羞什么,你哪个地方我没有见过?"林安之直接过去就动手扒了张一平的衣服,一件不剩,在把人推进了浴池里之后自己很快脱了个光,又继续说道,"该做的都做过了,一起洗澡也不是第一次。"
虽然以前洗澡的时候全部都是张一平在弄,像是洗浴池,放热水,像是替林安之洗头、搓背和按摩。
"趴好,我帮你洗一洗。"往张一平屁股一拍,林安之把人推到池边的斜坡上趴好,拿过毛巾就替男人洗了起来。
张一平这一会儿乖了,也不再乱说话,任由林安之给他洗身子,然后又是洗头发,林安之虽然做饭的手艺很差,不过在服侍人沐浴这一方面倒还是挺得心应手的,这一点倒是要归功于林久和灭天的教导。
想当初林安之还是个小团子的时候,就是由林久和灭天来一起帮他洗澡,有时候林久不在,就由灭天帮小团子洗,小团子洗完了以后就被灭天逼着替他这个爸爸洗……父子之情如此之深,时常让林久感动得落泪。
林安之有一个充满了传奇色彩的童年。
以前小时候替臭魔头搓背的时候林安之老不愿意了,也不明自为什么他的爹爹林久很喜欢帮那个魔头老爸爸沐浴,如今林安之发现其实替人搓背什么的也不是很烦,反而是有几分乐趣在里面。
不知道平日里张一平替他搓身子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样的想法。
林安之心里想着,低头就去看安静的,乖乖的在他怀里趴着的张一平,池子里散发的雾气让男人的皮肤变得越发柔和了起来,指尖是一片片的火热拂过,如此的乖顺,就像是某种大型宠物一样。
林安之微微闭了闭眼睛,强行克制自己压抑住心里不安分的躁动感,虽然他很想去抱张一平,只是林久写给他的纸条上的字句又开始在他的面前晃悠——
【千万记住!张一平身体完全康复之前不可以做剧烈运动,你懂的!】
懂……当然懂了,就是因为和一平做多了才让一平的身体变得越来越虚弱的。
林安之暗暗叹气,记得四年前第一次和一平做的时候,他是稍微有一点被吓到,并不是被一平的主动吓到,而是这些事情尽管他小时候偷偷看过某两个男人做过,但自己亲身经历的时候又是另外一回事情。
而且和自己做的人还是张一平,这个与自己一同长大的男人。
再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无法克制住自己的和张一平继续在一起了,而且张一平也没有拒绝过自己,不管自己都要求了什么。
林安之忍不住紧紧抱住了怀里的男人,张一平对他的纵容与忍耐,难道仅仅是因为林家对张家的那么一点点恩情?
"少爷……"一直都很安静的张一平突然开口,声音轻柔而带了几分哀伤。
"少爷,我是不是快要死了?"张一平刚刚不小心注意到了挂在墙上的钟表,上面显示的日子距离他那天"睡着"竟然已经过了足足五天,而他竟然还以为不过是睡了一天而已。
五天,是整整五天昏迷不醒。
张一平想起来他昏迷之前糟糕透顶的身体状况,联想起醒来后林安之的种种反常举动,实在是很难不让张一平想偏。
是不是因为他就要死了,所以林安之才突然之间改变了态度,对他如此温柔和细心。
"说什么话,你不是好好的吗?"听到了张一平的话,林安之放开了怀里的男人,对上了张一平带着温柔笑容的脸。
"少爷,你就告诉我事情吧,就算我快死了也没关系,能和少爷,和林叔叔,和灭叔叔一起度过了这么多美好的时光,我已经很开心了。"张一平似于已经认定他快不行了,说不定此时的身体健康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林安之顿时愣了,摸了摸张一平的额头确定这个男人没有发烧,才苦笑着说道:"张一平,别说什么死不死的话,别忘了,你可是我林安之的人,我不允许你死,地狱天堂也容不下你这么一个人。"
猜出了张一平心里在想些什么,随后,林安之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