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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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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性大发》作者:明鬼(VIP完结/NP/强强/风流小攻变纯0)

第一章
  江月楼道:"我没想到你会给我下这种毒。" 
  
  江折雪笑道:"因为我知道,再没什么比这更能折辱你。" 
  
  江月楼道:"你很好,不愧是我弟弟。" 
  
  江折雪带着胜利的微笑,拱手道:"过奖,亲爱的兄长,小弟先行一步,你慢慢享受吧。" 
  
  江月楼没有追,在原地看着他离开,又站了很久,才忽而舒展开一个笑容,喃喃道:"没想到我也有这一天,好在,好在是败在自家人手里。" 
  
  江月楼本不会输,但他轻敌了,所以他输得很惨,还被自己的庶出胞弟下了一种极奇极怪的毒。 
  
  这种毒叫"受性大发"。 
  
  据江折雪介绍,这种毒会让一个男人,变成只能被人上而不能上别人的可怜虫。 
  
  不杀你,也不废你,却正中软肋。 
  
  江月楼在江湖上有个名头,叫"风月扇"。 
  
  风流江湖第一,和他在一起的男女,没有几百也有几十。倾心于他的,就更多了――而且江月楼,从来是在上面的那一个。 
  
  可是他现在中了"受性大发",岂不是很不妙了?
  
  -
  
  江月楼号称"风月扇",从此你能知道他的武器是一把扇子。一把不可谓不华丽的描金双头青山水纸折扇,扇面飞白书四字"风月无边"。 
  
  若仔细看,还能看见折扇边缘泛着冷冷的锋芒。那是一层开了刃、锋利无匹的玄铁,极薄极利,一刀见血,嵌在扇缘,或许有时候还能淬上见血封喉的剧毒。 
  
  所以江月楼的"扇底春秋",没人想尝尝滋味。 
  
  江月楼的扇虽有名,比他的扇子更有名的是他的风流。 
  
  当江月楼叠扇轻笑时,很少有人能淡然面对。 
  
  于是此刻江月楼摇着他的风月扇向凤凰楼二楼走去时,所有男女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 
  
  江月楼神色自如的在这些目光中走上了一楼,有一位挚友在那里等他。 
  
  江月楼只用了几乎一刹那便看见他的挚友在哪,当然,若是你,也能一样快找到。因为江月楼那位挚友,与他一样引人注目。 
  
  那个人叫纪青崖,他是一名剑客。你能看见他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一柄长剑,看起来平凡无奇的长剑。可江湖上没有人会真的认为这把长剑平凡无奇。 
  
  此剑名"春水",而纪青崖的名号,也是"春水剑"。 
  
  这是一种微妙的荣耀――你的剑,已经可以代表你,成为了一个标志。从侧面也显示了纪青崖的剑术高明非常。 
  
  有句形容春水剑的话,叫"春水为刃,一剑倾城"。 
  
  充满诗情画意的形容,而纪青崖本人,也充满诗情画意。 
  
  他坐在哪里,什么也不做,就像一幅画卷,一阙诗词。当他看到江月楼后露出的那个清浅笑容,更是把所有人软成一汪春水。 
  
  剑如春水,人如春水。 
  
  -
  
  江月楼坐在了纪青崖的对面,盯着他道:"我中毒了。" 
  
  纪青崖的笑容凝滞了一瞬,才缓缓道 :"谁?" 
  
  江月楼道:"我弟弟,江折雪他回来了,我才知道,他这三年拜在了贺兰缺门下。" 
  
  纪青崖道:"毒中圣手?" 
  
  江月楼道:"是的,可惜我知道的晚了,否则也不会轻敌。" 
  
  纪青崖眼中带上了一抹冷意道:"我帮你捉住他。" 
  
  江月楼道:"你为何不提帮我解毒,或者那毒是否厉害。" 
  
  纪青崖道:"若毒轻,你不会找我。若毒重,你还有心思在来见我前上青楼?" 
  
  江月楼苦笑道:"看来你的情报很厉害,我果然没找错人,不过江折雪师成归来,连我都中招,你也要仔细点。" 
  
  纪青崖点头道:"你中的什么毒?" 
  
  江月楼沉默了半天,才闷闷道:"不影响身手,只能告诉你这么多。" 
  
  他方才已去青楼验证过,毒中圣手果然厉害,门下弟子更不简单,这种奇毒,当真令风月扇不能为上了。 
  
  纪青崖只道了句"看来这种毒很麻烦",并没有追问下去。 
  
  江月楼很庆幸自己面对的是纪青崖,他没问下去实在太好了。 
  
  -
  
  纪青崖在江南的势力几乎是只手遮天,可五天后仍是没寻到江折雪一丝踪迹。江月楼只好住在他家,等待进展。 
  
  同时也飞鸽传书给其他两位朋友苏独秀、顾轻愁让他们帮忙。 
  
  江月楼很焦躁。 
  
  他可以没钱没酒,但是不能没床伴。 
  
  可惜风流子如今中了奇毒,面对诸多投怀送抱的大美人无能为力,再没有比这更折磨他的事了。 
  
  江月楼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头上沁出了细细的汗,苦着脸道:"你若再找不到江折雪,我怕是要活生生憋死了。" 
  
  纪青崖道:"江折雪果然不简单,居然给你下了这种毒。我看你先找个大夫看看吧,这情形一时也找不到他的。" 
  
  江月楼断然道:"不行!" 
  
  纪青崖道:"为什么?" 
  
  江月楼道:"这……这种事怎么能让别人知道。" 
  
  纪青崖道:"我也知道。" 
  
  江月楼瞪他一眼道:"你是自己猜出来的,我还要警告你不许告诉独秀和轻愁呢。" 
  
  纪青崖道:"可以。" 
  
  江月楼得了肯定的回答,就放松一些了。他站着,纪青崖坐着。居高临下,从这个角度看纪青崖羽睫掩映下愈显潋滟的双眸,有些心痒。 
  
  江月楼舔了舔发干的下唇,坐在纪青崖身旁,一手揽住他的腰,低声道:"我已经七天没做过了,青崖,你帮我好吗?" 
  
  纪青崖绽开一个浅浅的微笑道:"可是你不行。" 
  
  江月楼道:"只是不能在上面。" 
  
  纪青崖道:"那我在上面。" 
  
  江月楼道:"当然不行,你只要帮我解决这个。"他示意了一下自己鼓胀的下身。 
  
  纪青崖没有说话,但他的手放在了江月楼的裤腰处。 
  
  江月楼掩住口,躺了下来。 
  
  纪青崖的手是一双剑客的手,手指修长,指甲修得平滑整齐,圆润有光泽,但是没有茧。在他成为顶尖剑客前这上面是有茧的,现在没有了。 
  
  这双手十分灵敏,用来做任何事都能做得很好。 
  
  现在,这双手正在抚慰江月楼的下身,细腻的掌心贴着炙热的柱身,指尖掠过顶端,带起阵阵战栗。你看,它确实能胜任任何事。 
  
  江月楼发出细碎、充满惬意的低吟。太神奇了,江月楼从未觉得用手做会是一件如此美好的事,快感弥散到了全身,热量都聚向了下面。 
  
  他在随着纪青崖的节奏欢愉,最奇怪的是,江月楼居然有种空虚感,强烈极了,就像需要一个抱住他的人,羞耻的呻吟也在破口而出。中毒之前,江月楼也很擅长让人发出这样的声音的。 
  
  白浊的液体喷洒在指尖,纪青崖不紧不慢的在手巾上擦干净,然后以低眼,看见江月楼仍沉浸在□的余韵中,甚至还嘟哝着道:"青崖你的手上功夫真好。" 
  
  纪青崖笑了笑,俯下身在江月楼嘴角亲了一口,接着起身离开。 
  
  江月楼躺了良久,才自语道:"连自己兄弟都招惹,你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吗?江月楼,你肯定会后悔的……不,你已经开始了后悔了。" 
  
  ---第一章完---
  
第二章
  江南的美景是天下闻名的,江南的美人也是天下闻名的。 
  
  江月楼和纪青崖在参加的这个宴会上表演的歌伎无疑是其中翘楚。是伎,不是妓。伎女需要经验的技艺,会歌会舞会弹会唱,会很多东西,她们卖的是艺,往往受人赞叹。 
  
  虽然有时,也做些"妓"的事情。 
  
  主人家已经宣布了请大家好生饮乐,纪青崖只露面打了个招呼就与江月楼待在雅间了。江月楼闷闷不乐,纪青崖才借机带他出来玩。 
  
  刚才表演中最美的两个伎子在陪他们,这是一对姐妹花,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美貌。堪是钟江南之灵秀,一举一动皆有神韵。姐姐云鸾坐在江月楼身旁,妹妹雨凤则伴着纪青崖。 
  
  伎女毕竟不是专攻媚巧,两人不知江月楼什么人,所以相比之下姐姐十分羡慕妹妹,看江月楼一直盯着自己才心不在焉的给他添酒道:"公子,云鸾敬你一杯。" 
  
  雨凤也端起了酒杯道:"纪公子,雨凤也敬你。" 
  
  纪青崖喝了,江月楼没喝。 
  
  江月楼冷淡的瞥了眼已略显尴尬的云鸾,原本见到美人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这个美人不是江月楼见过最美的女人,只能算中上。现在看来她的头脑也不怎么样,做着"妓"的事情,却没把自己当"妓"。 
  
  从前有人说江月楼生了张□脸,上妓馆不用付钱。哪知道□无情,戏子无义,在纪青崖的地位面前,即便他丑如肥猪这些女人也只看的进纪青崖,而不是江月楼。 
  
  什么才子美妓,那都是话本传奇。 
  
  看见江月楼的表现,云鸾也明白自己没有把情绪掩饰好。檀口微张,将杯中酒含住,倾身吻向江月楼。 
  
  纪青崖拦住了云鸾道:"你们下去吧。" 
  
  云鸾和雨凤对视了一眼,心有不甘,又不敢违抗,只能幽幽看了纪青崖一眼,行李离开。 
  
  江月楼这时才抽出一直插在腰间的折扇,唰一下打开,边摇边道:"你把她们赶走做什么。" 
  
  纪青崖道:"你不是生气了么?" 
  
  江月楼摇头道:"但也不会拒绝美人的吻。" 
  
  纪青崖道:"我以为你中毒了。" 
  
  江月楼道:"那毒只让我不好行房,但吻……还是可以的。" 
  
  纪青崖道:"哦?你还可以?" 
  
  江月楼道:"你大可以试试。" 
  
  纪青崖当真试了,他把头伸向江月楼,吻住那两片薄嫩饱满的唇瓣,有清爽的味道。 
  
  江月楼丝毫不惊讶,反而微张开唇,舌尖吐出与纪青崖的缠戏。江月楼久经风月,纪青崖却也并非未经人事。两个美男子就这样在娇美姐妹花离开后热情的吻在一处,濡沫相交,唇齿抵依。 
  
  接吻也是体力活,江月楼虽则吻技高超,但纪青崖一则身为绝世剑客心性坚定,二则内息深厚悠长,一番香艳交战,竟是风流第一的风月扇率先败下阵来。 
  
  江月楼抚着胸口喘气道:"我觉得单凭吻技我没输。" 
  
  纪青崖笑道:"只是我内息较你绵长。" 
  
  江月楼顿了顿道:"你真会打击人,好吧,我认输。" 
  
  纪青崖又是一笑,用拇指抚过江月楼略显红肿的唇瓣。江月楼不自在的躲过道:"我们走吧。" 
  
  -
  
  既然拿出了风月扇,又和纪青崖状似亲近,任谁都知道这是江月楼了。方才那对姐妹花后悔不已,江月楼除了风流多情,慷慨之德也是名声在外。 
  
  可能是为了如她们的愿,江月楼和纪青崖并未走成。 
  
  一个青衣少年跳出来,不过十八九岁,面白无须,手里握着一把亮晃晃的短刃,对江月楼道:"留下来和我打一场。" 
  
  江月楼并不认识他,江湖上很多刚出道的少侠喜欢挑战名人,以此来迅速成名。江月楼也不是被人以这种目的挑战一次两次了,只停了道:"你是谁?" 
  
  那人道:"你还记得唐怀瑾吗,我是他弟弟唐握瑜。" 
  
  江月楼道:"原来是你。" 
  
  唐握瑜的兄长唐怀瑾在五年前曾是江月楼的情人,后来他死了。死因也很可笑,他用情太深,一直逼迫江月楼和自己成亲,在心灰意冷后自尽的。 
  
  这件事江湖上很多人都知道,不是什么秘密,现今唐握瑜找上来要求决斗,在场的江湖人也多少兴奋有好戏看。 
  
  而且更令这些人兴奋的是,此刻众人才想起,办宴会的主人正是唐家。江月楼未必是故意来挑衅?
  
  这些人却不知道,纪青崖带江月楼出门玩,随意拿了请帖,实则根本没深思这是哪家唐家。 
  
  纪青崖道:"是你的好本事呢。" 
  
  纪青崖的语气似怨非怨,令江月楼难受得紧,他叹气道:"是唐怀瑾太偏执。" 
  
  唐握瑜大声道:"江月楼不要说那么多,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活,我要为兄长报仇!" 
  
  江月楼道:"唐小兄,你何必呢。" 
  
  唐握瑜双目赤红,手举短刃扑过来,一副不想多说的架势。唐握瑜来势汹汹,江月楼横扇格挡。 
  
  精钢短刃与玄铁扇骨相撞,发出"叮"的一声,隐有火花溅起,紧接着两人缠斗起来。 
  
  在场眼里弱的人只能看见衣袍掀动,不时闪过一点寒芒。招式皆隐没在身形闪转中。 
  
  这二人用的都是近身兵刃,所谓一寸短一寸险,没有一点实力是不敢用短兵器的。而他二人中,江月楼少年成名,如今誉满江湖,对战经验丰富,不是唐握瑜能比的。何况江月楼本就是自幼习武,名师教导,家学渊源。 
  
  两相比较,不用想也是江月楼落了上乘。 
  
  唐握瑜的刀法也是家传,颇有几分模样,只是江月楼还有个优势,那就是身为唐怀瑾的情人,他对这套刀法是熟悉无比的,在唐握瑜的攻势下愈是游刃有余。 
  
  扇功最讲究快而不急,稳而不钝,对腕、指控制力要求很高,一张一合,一点一格皆有法度。江月楼家传扇功更是注重灵动变化,堪江月楼上下挥舞折扇,时开时合,不知情的怕以为是一场演出。 
  
  江月楼修习扇功多年,一手"扇底春秋",乃是他在家传基础上精心研究,创出的独门绝技。言道是"张扇一春,合扇秋尽",于扇势、中见自然演变,端是精妙绝伦。 
  
  此刻对上唐握瑜,尚不用使出"扇底春秋",五十招内那锋利的扇缘就抵上了唐握瑜的颈侧。 
  
  唐握瑜一昂首道:"你杀了我吧。" 
  
  江月楼撇撇嘴,刚想撤下扇子,忽听一声"江月楼住手",所有人皆往发声人望去。 
  
  唐握瑜乘机反手刺向江月楼,下手狠辣无比,竟是不顾自己项上架着的扇子,拼着要同归于尽的姿态了。 
  
  江月楼侧身,往回收扇。却见唐握瑜不要命的整个人压过来,将胸腹撞向了江月楼锋利无匹的扇缘。 
  
  江月楼一惊之下向后提气跃了丈余,虽然已晚,但总算没将一个大活人生生剖了。 
  
  可令江月楼震惊的是,唐握瑜捂着那道不深的伤口,口角溢血,指着江月楼道:"你下毒!"说罢身子一软,倒在地上,
  
  江月楼大惊,上前几步欲看。方才那个大喊"江月楼住手"的人却早他一步扑在唐握瑜身上,悲声道:"瑜儿!" 
  
  仔细看此人双鬓斑白,浓眉深目,正是今日宴会的主人,唐握瑜的父亲,人称"生威虎"的唐彪。他探了儿子的脉息全无后,悲痛欲狂,撕开唐握瑜衣衫前襟,伤口上竟然一片诡异深紫色,分明是中毒的表现。 
  
  顿时全场哗然,一个前辈被后进挑战,赢了后只因对方不依不饶就痛下杀手,这也太不讲江湖道义了。何况众人又想到江月楼与唐家的前仇往事,不由联想,难不成当年的事另有隐情?
  
  唐彪恨声道:"江月楼,你连害我两子,如今我唐家香火已绝,不若连我一并灭口了吧!" 
  
  江月楼道:"唐世叔,可否先让我看看令公子中的毒,我扇子上并未淬毒。" 
  
  唐彪道:"呸!你若抢了尸体毁灭害人证据呢,说没淬毒就是没淬?当江湖上谁不知道,当年你江月楼单枪匹马挑了金蛟帮,就往扇上淬剧毒,放倒他帮内上下百余人。如此心肠歹毒,你不得好死啊!" 
  
  江月楼青了脸,当年挑金蛟帮是因为他们作恶多端,死不足惜。唐彪却在言语中歪曲事实,他沉声道:"我确实没下毒,请你言语自重些。" 
  
  唐彪冷笑数声道:"不是你下的,难不成是我儿子自己毒死自己?这里所有人都看到他是和你接触后才中毒的。小子有胆将我父子三人悉数灭口,不然我今日便要为瑾儿和瑜儿讨个公道!" 
  
  说罢揉身抽刀,朝江月楼攻来! 
  
  ---第二章完--- 
 
改错字
7.13
第三章
  却说唐彪向江月楼袭来,江月楼侧身避开,手中风月扇横格错挡,对唐彪的激烈攻击一味侧让,就是不肯回手。 
  
  唐彪恼怒无比的道:"你心虚了。" 
  
  江月楼冷冷道:"你最好停下来,要么把尸体给我检查,要么让我走。" 
  
  唐彪道:"你一句话就想一走了之,那我瑜儿白白赔上一条性命?" 
  
  江月楼道:"决斗原本生死各由天,是他学艺未精罢了。"本就是唐握瑜先动手,江月楼这么一说,确有几分道理。 
  
  唐彪道:"你果真不是什么好人,惯会推卸责任,难道我两个儿子都枉死了?江湖上还道你侠义,我呸!只会玩弄人家感情,手段狠辣,你来世必是那小倌馆中千人骑万人操的贱奴!" 
  
  江月楼黑了脸,唐彪的话粗俗,又正中江大侠痛处,他手指几松几握,终是忍了下来,拖上纪青崖向外走。 
  
  唐彪大喝道:"哪里去!来人,把门锁上!"立即有家奴将大门关紧,唐彪又冲在场人一拱手道:"眼下诸位也请做个见证,我唐某人膝下只得二子,如今都被江贼害死。愧对列祖列宗,我想唯有拿这小贼血祭,方有颜面日后去见祖先。这小贼想逃,我就偏关了门。今日和他拼个你死我活,我唐彪身手算不得什么,不比他世家公子,若出了什么事,请诸君照拂一二,将我和小儿葬了!" 
  
  他这话说得悲怆凄楚,又隐隐嘲讽江月楼仗势欺人。人都是同情弱者,何况来赴宴的人多少和唐家有几分交情,如此一来,众人反而偏向硬要杀人的那一方了。 
  
  江月楼道:"这事你我心中有数,我现下要走,你是断拦不住的,我也……" 
  
  "且住!"话说到一般,有人截下话头,高声道:"江少侠,今日之事我等看得明白。唐大公子当年确为你自尽,二公子也是刚死在你手上,如今你说要去,那我们也是断然不许的,必要查个水落石出,总不能凭你滥杀人。" 
  
  又有人哄然应是,一时间所有人都站在了唐彪一边。 
  
  唐彪道:"唐某多谢各位高义,江月楼,今日我便向你讨教一二,你切莫再躲!" 
  
  一直未说话的纪青崖忽而向前一步,手按剑柄道:"阁下要向月楼讨教,不若与在下先切磋一番。" 
  
  春水剑! 
  
  他们竟忘了还有个春水剑。 
  
  纪青崖已抽出自己的剑,剑光潋滟若一泓春水,映得天地无色。剑气柔暖温煦,其间又诡异的夹杂凛然杀气。一时使得众人皆失色。 
  
  春水为刃,一剑倾城。 
  
  尚未出剑,便已惊艳全场! 
  
  唐彪面无血色,咬牙道:"素闻纪公子侠义,难不成也是不分是非黑白的?" 
  
  江月楼悠悠道:"他不会杀你。" 
  
  唐彪道:"唐某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江月楼道:"错,他若不杀你,你才失望。" 
  
  唐彪道:"唐某只恨无颜见列祖。" 
  
  江月楼长笑道:"你今日便不能去求先祖谅解了,我要先走一步。" 
  
  说罢与纪青崖并肩出府,在春水剑威慑下,竟无一人敢阻。 
  
  -
  
  纪青崖道:"你又得罪什么人了?" 
  
  江月楼道:"很久没惹事了,这回是麻烦找我,不是我找麻烦。" 
  
  纪青崖道:"那你说说你与唐家。" 
  
  江月楼回身撑住桥栏,夕阳下的白马河上渡着一叶扁舟,花布衣裳的女子在折桃花,青衫学子捧着书卷曼声吟诵,他看着这美景怅然道:"便有恩怨也早已了结,这回要整我的人好大手笔,竟哄人自动送上门来给我杀。 
  
  "五年前知道我与怀瑾事后唐彪就将怀瑾逐出家门了,他本就是庶子,在家中地位不高,后来唐家很长一段时间都闭门谢客。我怎知他们忽然父慈子孝、兄友弟恭起来了。" 
  
  纪青崖道:"好笑,怪不得时隔五年家人才挥刀报仇,你打从一开始就知道这是有人刻意的了。我看这么巧,那我也得清查一下,到底是谁泄了我们的去处。" 
  
  江月楼道:"安排缜密,今日不撞上明日也撞上,明日不撞上总有一日也要撞上。你看唐家人一心求死,逼我杀人,我怕唐彪今日不死,明日也难逃。" 
  
  纪青崖道:"何必明日,阎王叫他三更死,不许留人到五更。" 
  
  江月楼悚然道:"你是说……" 
  
  纪青崖点头道:"若我没猜错,明日便能收到他的死讯了。" 
  
  江月楼叹道:"我实在想不出,是谁有这么高明的降人手段。" 
  
  局设得不算高明,但用人堪称一绝。让人死心塌地的信服,以至于甘心求死,这种口才,倒比得上荆轲劝樊于期了。只是不知那人是用什么诱的唐家父子。 
  
  纪青崖道:"唐彪是总得死,不知道下一个是谁。" 
  
  江月楼道:"真是莫名其妙的局,莫名其妙的人。" 
  
  纪青崖攀下一枝桃花,递在江月楼眼前道:"明日愁来明日忧,不如惜取眼前花。" 
  
  江月楼睨他一眼,眉梢眼角都带上了说不尽的风流气,轻嗅花蕊道:"大爷今日便惜你这枝娇花。" 
  
  -
  
  次日果然有消息穿来,唐彪夜半死于家中,项上有利器造成的伤口,泛深紫。有传言是因他白日得罪了风月扇,是以惨遭报复,当时在场很多人都可以证明,唐彪言语间多有不堪,江月楼却没动手,原来是等夜晚报复以免落人口实。 
  
  又有各种猜测,比如说当年唐怀瑾与江月楼的事也有隐情,唐怀瑾给江月楼戴绿帽子,江月楼一怒杀人,做成自杀的假相。 
  
  甚至说唐握瑜与江月楼也有一腿云云。 
  
  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传得极为荒唐,沸沸扬扬。 
  
  唐彪被谋杀终究没有人证物证,他没有得罪什么人,只辱骂了江月楼。但又没人证物证可以证明就是江月楼杀的,他住在纪青崖家里,哪有人敢上去找他。 
  
  江月楼得了消息后抚掌道:"你猜的半点美错,他果然死了。" 
  
  纪青崖道:"那你待如何。" 
  
  江月楼道:"我打算去找一个人。" 
  
  纪青崖问道:"谁?" 
  
  江月楼道:"杨小花。" 
  
  纪青崖并未听过这人,江湖上能人隐士辈出,难道这又是一个隐居的高人?
  
  江月楼笑道:"这个人很有名气,只是出名的是他另一个名字。" 
  
  纪青崖道:"我知道他?" 
  
  江月楼道:"你幼时必然常听他的名字。" 
  
  纪青崖道:"是谁。" 
  
  江月楼道:"'活吃人'风腥雨。" 
  
  纪青崖道:"竟然是他!" 
  
  "活吃人"风腥雨,三十年前没有人不认识他的,这个人的名号是"活吃人",他就是活吃人,吃人心吃人肝,爆炒胎盘清蒸大肠,人肉混沌凉拌眼珠。 
  
  他的口头禅就是:"我吃过的人比你见过的还多!" 
  
  这样一个大魔头应该是人人得而诛之吧,可他偏偏活的比谁都滋润,在武林中人合力围剿下如鱼得水般自在,还吃了一任武林盟主的手。 
  
  因为风腥雨的独门绝技便是――占卜。 
  
  他精通八卦,扶乩看相观星无一不精,什么都能算出来。这样一个人,你是怎样也弄不死他的,还是他有一日,自己宣布退隐江湖,这才少了一个传说。 
  
  江月楼道:"风腥雨的这名字往前推些年能止小儿夜啼,我幼时调皮,爹就用这个人来吓唬我,说'你再不听话就让风腥雨捉了你去做红烧小孩,他就着你能吃五两饭!'" 
  
  纪青崖笑道:"那你倒说错了,我幼时是不常听说他名字的。" 
  
  江月楼道:"哦?" 
  
  纪青崖道:"我幼时不调皮。" 
  
  江月楼大笑道:"是是,你素来是乖小孩的。" 
  
  纪青崖道:"我没想到你认识他,去找他,你不是要付出一点东西?" 
  
  江月楼诡秘一笑道:"我给他的,不同寻常。" 
  
  风腥雨吃人,但不杀人,找他占卜的人都要切下自己一样器官,或是耳或是指,是什么随风腥雨高兴。至于你少了什么内脏活不下去,就不在风腥雨考虑之中了。 
  
  那江月楼给的是什么?
  
  ---第三章完---
  
 
第四章
  江南春早,江月楼和纪青崖是顺着白马河溯流而上,乘着竹筏。那竹筏颇有雅趣,在一端插了几束新开的桃花和几枝新竹。红的鲜艳活泼,绿的青翠欲滴。那颜色仿佛要盛不住流入水中。 
  
  纪青崖乘着一支长篙,似模似样的掌着方向,江月楼得了空闲,懒懒坐在竹筏上喝酒。 
  
  酒至微醺,路转九弯,眼前便豁然开朗。 
  
  一片峡谷环抱林原,白马河的源头正是原中那碧蓝碧蓝的白马湖。 
  
  江月楼望望天色,放下酒壶道;"这个时辰杨小花应该在湖里洗澡。" 
  
  纪青崖道:"我们要等吗?" 
  
  江月楼道:"哈,也好,避嫌。我们去湖边等。" 
  
  白马湖边是大丛大丛的灌木,江月楼和纪青崖便在这遮挡后等杨小花。湖那边隐隐传来水声,过了半刻不到,听见一把轻柔的嗓音道:"你这小子这次好讲礼貌,还晓得候着了?" 
  
  接着从灌木上飞踏出一个人,身形轻若飘絮,悄无声息的落在二人面前。 
  
  江月楼道:"这就是杨小花。" 
  
  纪青崖掩不住惊奇,这……这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柳眉凤眼,菱唇桃腮,体态风流,若不是纪青崖道他是杨小花,纪青崖恐怕真认为这只裹了一袭锦袍的人是个女扮男装的俏佳人。 
  
  江湖上传言的风腥雨是男人,眼前这人分明女儿相,难道他从前一直是男扮女装瞒过世人?
  
  他也方才明白江月楼先前说的避嫌是什么意思。 
  
  杨小花道:"纪青崖,你在想什么?" 
  
  江月楼讥道:"自然在想这妖怪是男是女,多大年纪。" 
  
  纪青崖方又忆起,风腥雨成名在三十年前,到如今怎么算也该年近花甲。这一看恐怕还不到二十,世上怎有如此奇妙的驻颜妙术?
  
  风腥雨,也就是如今的杨小花笑道:"我嘛,我自然是堂堂男子汉。到今年六十有二了。" 
  
  纪青崖苦笑道:"若不是你们在耍我,那纪某真要大呼一声:世界之大,无奇不有了。" 
  
  江月楼道:"那我告诉你一个更奇的趣闻,江湖上最好笑的趣闻。" 
  
  纪青崖道:"那我猜必定和风前辈有关?" 
  
  江月楼不置可否,道:"从前江湖上有个活吃人的大魔头,他作奸犯科,下流无耻。但偏偏没人制得住,后来这个大魔头厌烦了,就带着一大堆腌好的人肉隐退了,发誓在肉吃完前不会复出。 
  
  "可是腌出来的肉虽好吃,哪能常常吃,没有新鲜人肉吃,这个大魔头馋啊,馋得心痒死了。可是又不能违背自己的誓言。终于有一天,他忍不住了,你猜他做了什么?" 
  
  纪青崖道:"复出?" 
  
  江月楼摇头道:"复出了还有你我的成名地儿?" 
  
  江月楼吃吃一笑,小声道:"他啊,馋得一口把自己的命根子吃掉了!" 
  
  纪青崖顿时悚然,背后起了薄薄一层冷汗。 
  
  江月楼指着杨小花道:"那是一口一口生嚼啊,他太馋了!然后这世上,便少了一个男人,哈哈哈哈……" 
  
  说到这里,江月楼竟忍不住大笑起来,捧着肚子大笑。 
  
  纪青崖觉得无比诡异,再看杨小花,听人编排完自己后表情纹丝不动,仍是微笑着,甚至还帮江月楼顺了顺气道:"别呛着了。" 
  
  纪青崖半晌才道:"倒是不大好笑的,以前也没听月楼讲过。" 
  
  杨小花道:"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故事可好?" 
  
  纪青崖道:"再好不过。" 
  
  杨小花道:"我讲的也是一个大魔头的故事,他一般狠毒,非常心软。他也活吃人,也归隐了。不过这个故事里又多了个小孩。 
  
  "那大魔头住在山里好久,出去玩的时候捡到一个迷路的小孩,不过十一二岁,生得冰雪可爱……" 
  
  江月楼冷冷道:"我怎么记得他生得是玉树临风的。" 
  
  杨小花道:"嗯,是一个玉树临风的迷路的小孩。大魔头把他带回了家里,因为多年不曾尝过新鲜肉,馋得很,就想吃了这小孩,可这小孩生得……那么玉树临风,让大魔头好生不忍心啊。 
  
  "于是他就扒了小孩的衣服,用了这小孩的初精。" 
  
  讲到这里,江月楼和纪青崖的脸色都有点难看了,杨小花浑然不觉,接着道:"吃完后大魔头就起了念,把小孩养起来就可以常常喝到新鲜处子阳精了。 
  
  "于是大魔头使出浑身解数讨好小孩,为了让阳精更好喝,还辛辛苦苦弄来紫河车给他做了爆炒胎盘淋脑浆和经血汤吃。 
  
  "小孩怎么都不肯吃,饿了三天,连正常蔬果也不吃。大魔头实在于心不忍,就把这小孩送回家里去了。" 
  
  纪青崖听完两个故事,脸色苍白,胸口发闷,他克制住想呕吐的欲望道:"这个故事比上一个更奇……" 
  
  江月楼道:"自己吃自己还不够奇?" 
  
  杨小花大笑道:"他奇得是一个风流江湖第一的公子第一次竟是被人用强的。江月楼我问你,你小时到底有没有留下阴影啊?" 
  
  江月楼道:"当然有,别人给我用口做时我老担心会被一口咬掉,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喜欢吃那玩意儿?" 
  
  杨小花悠然道:"你不懂,这世上本就是人吃人,大人吃小人,你吃我我吃你。我吃了一辈子人,再吃吃自己也未尝不可啊,倒领悟了又一层道理。" 
  
  纪青崖道:"不止人吃人,人也吃自己?"就像上古凶兽饕餮一样,贪食,吃光整个时候后只好吃自己,吃到只剩一张嘴。 
  
  杨小花抚掌大笑道:"好!说得好!就是这样的!" 
  
  江月楼哼了一声道:"恶心不恶心?" 
  
  杨小花道:"那就不说了,你来找我,可是要卜卦?" 
  
  江月楼道:"当然。" 
  
  杨小花道:"那东西可准备好了?" 
  
  江月楼白他一眼,自怀中摸出一只瓷瓶,走到一丛灌木后面,而后纪青崖就听见悉悉索索的解衣声。江月楼半低着头,手伸在前方动作。 
  
  杨小花笑道:"这孩子越大越羞涩了呢,还要躲着我们自渎。" 
  
  纪青崖没想到江月楼给的竟是这个,又想到杨小花方才说,他当年给江吃过经血汤,难道杨当年还救过女孩子……那样的话那菜只能一个月吃上一次呢。 
  
  纪青崖越想越犯恶心,又忍不住去看杨小花。野史趣闻里也常说男子阳精可驻颜,不过那是女子驻颜。哦,杨小花如今算是男子还是女子呢?
  
  杨小花见他胡思乱想,笑吟吟的道:"你和江月楼不同,他当初想到什么都直接问我,半点不留情面啊,弄得我好尴尬,还是你体贴。" 
  
  杨小花果真古怪,纪青崖这种腹诽的行为也算得上不礼貌了,他却觉得体贴。 
  
  纪青崖实则今日被惊讶了一番,才有些失常。他敛定心神,看向江月楼。 
  
  江月楼正在要紧处,仰着头露出半片粉红的耳朵,手动得越发激烈。 
  
  杨小花舔着下唇道:"这时的耳朵最好吃了,蘸醋吃又脆又嫩。" 
  
  江月楼骂道:"死老变态!" 
  
  刚骂完,一阵颤抖,长舒口气,显是泄出来了。然后走了出来,将装满的瓷瓶递给杨小花。 
  
  杨小花手一抹,瓷瓶便消失了。纪青崖与江月楼二人甚至看不清他的动作。 
  
  杨小花道:"上我家说吧。" 
  
  -
  
  杨小花住在半山腰的山洞中,洞前是空地,休整的很整齐,只是寸草不生,有些阴冷。 
  
  待走进去,虽然家什一应俱全,却是更加寒冷了。还在三人都有真气护体,才没冻着。 
  
  杨小花道:"你看这里还好,若走到最里面,都是坚冰。" 
  
  鬼斧神工的自然妙境啊,纪青崖也知道了这些年杨小花将腌人肉存在何处。 
  
  杨小花问道:"你要算什么?" 
  
  江月楼道:"我最近被人陷害,给我测测吉凶。" 
  
  杨小花一拨龟甲道:"逢凶化吉。" 
  
  江月楼道:"呸。" 
  
  杨小花道:"怎么了?" 
  
  江月楼道:"第几次了?你次次说我会逢凶化吉,神棍!" 
  
  杨小花道:"我算错了吗?" 
  
  江月楼道:"没有。" 
  
  杨小花道:"你到现在还没死没病,就证明我算得太对了。" 
  
  江月楼道:"说详细点。" 
  
  杨小花道:"你日后要小心身边人。" 
  
  江月楼恶狠狠的瞪着他道:"这也没什么用。" 
  
  杨小花看看纪青崖,又掐掐手指,笑道:"看你这么不满意,我再送你一卦。" 
  
  江月楼道:"说!" 
  
  杨小花道:"八个字:一生一世,翻身无起。" 
  
  ---第四章完---
  
第五章
  纪青崖道:"说吧,是你什么时候弄出来的?" 
  
  江月楼道:"我不认识她。" 
  
  纪青崖道:"这都抱着孩子找上来了,我记得你不这么寡情的。" 
  
  江月楼转向那个抱着娃找上门的女人道:"姑娘,我确实不认识你。" 
  
  那女人长得并不很漂亮,清秀罢了,二十余岁,穿着蓝色印花布裳,紧紧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总是低着头,露着一点点额头。 
  
  从进门到现在,她只说了一句话,"这是你的儿子。" 
  
  就这一句话,江月楼被吓得不轻。 
  
  也就这一句话,江月楼和纪青崖都不怀疑。 
  
  因为那个孩子实在太像江月楼了,眉眼鼻唇,和江月楼如出一辙,简直就是江月楼幼时的样子。 
  
  女人畏缩的低着头,细声道:"我不是他娘,他娘是连袭月。" 
  
  连袭月。 
  
  翻云手连袭月。 
  
  惊世一绝,翻手云雨的连袭月
  
  这不是一个女人的名字。虽然这个名字真的很像女人,但江月楼的名字也很像女人,他也不是女人。 
  
  往前推六年,武林第一美人不是女人,是连袭月,是个男人。 
  
  同时他也是敛香阁首席弟子,翻云手惊艳当年,荡扫北方十八水寨,声名大振。彼时是与江月楼纪青崖等少侠齐名的,风头一时无两。 
  
  也正是六年前,和江月楼曾有一夕欢愉的第一美人连袭月跳崖自尽了。原因不明。 
  
  现在居然冒出来个他和江月楼的儿子?
  
  这也太荒谬了。 
  
  刚才因为那孩子长相而有些相信的江月楼忍不住笑道:"姑娘,你是否有什么难处……" 
  
  女人抬头,坚定的道:"他就是你和连袭月的儿子。" 
  
  江月楼的脸色开始难看起来,这女人的眼神清澈,坚定无比。 
  
  纪青崖道:"你有什么证据?" 
  
  女人指着小孩道:"你看他长得,不像你么。还有这个,你看他肩上这朱砂痣。"说着女人将小孩的衣襟撕开,露出半边嫩如藕节的小臂膀,上面一点殷红欲滴的朱砂痣。 
  
  就与记忆中连袭月肩上那鲜艳刺目的朱砂痣一模一样,连位置也半分不差。 
  
  江月楼脸色发白道:"开什么玩笑……他,连袭月是男人!" 
  
  女人道:"男人就不能生孩子了?" 
  
  江月楼道:"男人怎么能生孩子?" 
  
  女人道:"他遇见了一个隐世神医……" 
  
  江月楼道:"他还活着?" 
  
  女人道:"死了,难产。" 
  
  江月楼扶着额,不知该不该相信这奇事。他问道:"你和连袭月什么关系?孩子怎么会在你这里。" 
  
  女人低着头道:"他从前跳崖被神医救了,收在膝下当义子。我家里遭大水,父母都死了,是连公子救了我,还请神医治好了我的宿疾。后来又帮我葬了父母,连公子难产,临死前将小少爷托付给我,告诉我等孩子大一点带他来找你。" 
  
  江月楼道:"神医呢?" 
  
  女人道:"连公子死后,神医伤心,留下一些钱财让我好生照顾小少爷,就云游去了。我一年前就出发,到处打听你在哪里,直到今天才找到。" 
  
  这时女人怀中的孩子揉揉眼睛醒了过来,细细啜泣起来。女人拍了拍他的背,"十五不哭,饿了吗?" 
  
  孩子睁开眼,眼睛看起来和江月楼真是像极了。 
  
  可能因为一年的奔波,女人很憔悴,孩子也不像一般人家孩子那样胖胖的,性格很内向一般,怯怯的盯着面前两个陌生人。 
  
  女人指着江月楼道:"十五,叫爹。" 
  
  孩子啊啊了两声,很听女人的话,嫩嫩的喊道:"爹……" 
  
  口齿还有些含糊,奶声奶气的,江月楼心中一动,道:"他叫十五?" 
  
  女人道:"是正月十五生的,乳名就唤十五。连公子吩咐大名要让你来取。" 
  
  江月楼年近三十,至今未得一子,此时忍不住上前两步,用食指去点孩子的脸颊。那孩子看着怕生,却不躲江月楼,许是父子天□,也不哭了,还盯着江月楼看了半天。 
  
  江月楼把孩子抱到自己怀中,笑道:"好轻啊。" 
  
  纪青崖看了女人一眼,也凑过来摸了摸孩子道:"要好好补补。" 
  
  到此时,江月楼已相信大半,虽然男人生子是一件奇之又奇的事。但江月楼相信不管这孩子的娘是不是连袭月,爹总该是他了。 
  
  江月楼问那女人道:"辛苦你了,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看了他一眼,低声道:"我叫鱼海棠。" 
  
  江月楼道:"鱼……鱼姑娘,这孩子多亏你了。我也没有什么好谢的,你若有什么要求,但说无妨。" 
  
  鱼海棠道:"我没有什么好求的,我这条命就是连公子救回来的,江公子,我现在唯一的期望就是能照顾小少爷长大。求你让我留下来照顾小少爷吧。" 
  
  江月楼道:"鱼姑娘,你应该还未婚吧,为了孩子耽误你这么多年,难道你不想为自己找个好归宿去吗?" 
  
  鱼海棠摇头道:"我孤身一人也很好,江公子,我真的不想嫁人。" 
  
  江月楼道:"我也不会逼你嫁人,既然愿意,那孩子日后就要拜托你了。" 
  
  鱼海棠点了点头道:"那江公子,我带十五吃东西吧,他饿了。" 
  
  江月楼道:"我来喂就好,你奔波那么久,也累了,先去休息吧。" 
  
  鱼海棠期期看了孩子许久,才一步三回头的下去。 
  
  被鱼海棠留下来的孩子正含着手指吮吸,纪青崖吩咐弄些小孩吃的东西,才抱起他道:"你怎么看?" 
  
  江月楼道:"看着孩子,我倒宁愿相信连袭月是个女人。" 
  
  纪青崖道:"你相信这是你的孩子?" 
  
  江月楼道:"我怎么能不信呢,你看他的长相,应该是我的孩子,但是不是连袭月的孩子我还不敢确信。" 
  
  纪青崖道:"其实即便不是,能长得这么像,也是缘分。" 
  
  江月楼用小指戳了戳孩子粉嘟嘟的小嘴,笑道:"真和我一样可爱。" 
  
  纪青崖在他腮边亲了一口,也笑道:"可爱死了。" 
  
  江月楼抓着他袖子擦了擦脸,道:"口水啊。" 
  
  纪青崖道:"那你也亲我一脸口水吧。" 
  
  江月楼白他一眼,一边仔细看孩子,一边道:"你怎么看这个鱼海棠?" 
  
  纪青崖道:"她不会武功。" 
  
  江月楼道:"嗯,这个女人极镇定,不卑不吭,若说她是农家女子,我断不信的。" 
  
  纪青崖道:"倒像大家小姐,又少了矫情。许是从前家道中落了的吧。" 
  
  江月楼道:"这女人品性也是极好的,一诺千金,宁愿蹉跎自己的年华也要护着孩子千里寻父,不负连袭月之约。" 
  
  纪青崖笑道:"我们这倒像两个媒人在夸赞女方了。" 
  
  江月楼道:"她要留下来照顾我儿子,自然要是个好的。" 
  
  纪青崖道:"我也要照顾你儿子的,你不夸夸我好?" 
  
  江月楼围着他转了几圈,用扇柄从肩背滑到臀部,一抵,调笑道:"嗯,这个也是极好的,身材不错,可惜屁股小了点,不好生养。" 
  
  纪青崖抱着孩子还手不得,只好口头上回一回,道:"没事,生养什么的,你可以自己来。" 
  
  江月楼哈哈一笑,指着孩子道:"你也算他干爹,五岁了还没个名字,按我家乡的风俗是要有福的干爹来起的,虽然你没胸没屁股,没老婆没孩子,福薄了些,还是让你起吧。" 
  
  纪青崖看着孩子嫩嫩的脸蛋,和江月楼极似的容貌,道:"我记得你家这一辈是个'守'字,希望这孩子能是你日后唯一的……就叫他'守唯'吧。" 
  
  纪青崖有几个字说的含含糊糊,凭江月楼的耳力也听不清,只以为他说的是唯一的宝贝之类,于是点头道:"好,就叫'江守唯'了,乳名还是唤十五好了,我还得修书给家中,让那个他们给族谱添人。" 
  
  纪青崖道:"你家中会那么轻易让你认回私生子?"凭他世家子弟,私生子若不是大有作为或有特殊,是不会随便认回族里的。 
  
  江月楼苦笑道:"你也知道,我爹娘逼我成亲多年了,我又无后,这个孩子一出来他们欢喜都来不及呢。" 
  
  纪青崖道:"如此说来,十五来得正和你心意啊。" 
  
  江月楼一摊手道:"我还不想那么早成亲呢,女人一成亲就没了光泽,如同明珠失色。还会变得又凶又恶,看我家中两个嫂嫂就知道,我兄长们被管教的连花酒都不敢喝。" 
  
  纪青崖若有所思的点头道:"我倒希望有人这样管管我,并且也管住自己才好。" 
  
  江月楼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道:"难不成你喜欢的是不守妇道的?要娶个不守妇道的回来一起勉励?这个好办,上青楼找。" 
  
  纪青崖笑道:"我看上的确是个不守妇道的。" 
  
  ---第五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忘了郑重声明,本文【非】男男生子。
第六章
  什么叫做祸不单行。 
  
  江月楼万万没想到自己认回私生子不到两天,又冒出一个怀着他儿子的女人。 
  
  那日,江月楼、纪青崖并鱼海棠抱着十五饭后去白马河边散步。一个大肚子妇人斜刺里冲出来,拦住他大喊道:"江郎!" 
  
  纪青崖黑着脸道:"嗯?" 
  
  江月楼问道:"……你是?" 
  
  妇人抚着肚子泣道:"江郎,我是蝶儿啊!你……你竟忘了我?" 
  
  江月楼目瞪口呆道:"这位大嫂,我不认识你啊。" 
  
  妇人大嚎道:"负心郎啊!我为了你因未婚先孕被赶出家门,如今无依无靠,大着肚子,你竟想不认我?大家都来给奴家做主啊!" 
  
  一看有热闹,那些摊贩百姓皆颇有兴味的围了上来,指指点点。 
  
  妇人一边抹泪一边道出自己的辛酸经历,原来眼前这个富家公子几月前经过她家门前,一见倾心,悄悄趁她去寺院上香时借问路的名义认识了,后来一来二去勾搭成奸。口口声声不日就要迎娶她进门,谁知忽有一日了无踪迹了。 
  
  可怜这位闺中女儿此时才发现自己珠胎暗结,败坏家风,被赶出了家门。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了情郎,对方却矢口否认认识自己,真是……快来人给她做主啊! 
  
  听着妇人声色俱全的描绘,路人们看江月楼的眼神便不觉带上了鄙夷。这还算个男人吗?
  
  妇人哀戚的冲江月楼喊道:"孩子他爹……" 
  
  江月楼道:"这位大嫂,我真的不认识你。"要不就无后,要不儿子一来就是俩?
  
  纪青崖冷冷一笑道:"孩子他爹,你二儿子来了。" 
  
  江月楼愤道:"我真的不认识她!" 
  
  纪青崖道:"我也记得你从前常和我说是怎么勾引闺中女子的。" 
  
  江月楼道:"青崖,我真是从未做过败坏人家清誉的事,让人为难的事我从不做。" 
  
  纪青崖道:"就算我信,他们信吗?" 
  
  江月楼恍然,咬牙低声道:"又来……" 
  
  妇人扶着后腰,一边抹泪一边道:"公子,奴家都坏了你的孩子,你可不能真的不要奴家啊。" 
  
  围观的路人们令江月楼无比不自在,他摇摇头道:"我不认识你。" 
  
  妇人嚎啕大哭道:"我就知道你们这些富家子啊,玩弄过人家清白女人就一走了之,连亲生骨肉也不顾了哇。" 
  
  围在附近看热闹的路人越来越多,江月楼正待开口,抱着十五的鱼海棠忽然上前一步道:"我家公子已有家室,小少爷也五岁上了。你若识相的,自行堕了胎儿吧!" 
  
  看她紧张的样子,分明是怕江月楼真收了这妇人,日后欺压幼主。 
  
  江月楼也不好斥责她了,上去扶那痛苦的妇人。不想刚触到妇人的手,她便猛向后一跌,重重摔在石板地上,惨叫一声,下身瞬间便血染裙襦,鲜红刺目。 
  
  妇人细弱的道:"你……你不得好死啊!"说到最后一个死字,这妇人眼睛圆瞪,声音拔高,尖利嘶哑,表情狰狞恍若地狱厉鬼。 
  
  江月楼一愣,怒道:"你!" 
  
  不管他如何冤枉愤怒,围观的人民却纷纷叫起来。 
  
  "好狠心的人啊,竟下狠手灭了自己亲骨肉!" 
  
  "虎毒还不食子呢。" 
  
  "有钱人都不把人当人啊……" 
  
  又是一个! 
  
  和唐彪一样,都是送来给他害的! 
  
  江月楼想不到那人竟心狠如斯,连怀孕的女子也要利用。 
  
  接着,那妇人果然扒着地,半撑起上身,大呼道:"如今连骨肉也没了,又被爹娘逐出家门,我还有和颜面苟活?江郎,我死后你必不得安宁!"说罢一头撞上石板磕死当场! 
  
  江月楼看着地上那一抹鲜红,呆立了半天,才痴痴道:"这……这是被我害死的……"一个就快出生的孩子,还来不及见父母一眼,就永远的离开了。刚刚才得到十五的江月楼无法理解,这个妇人难道一点也不知道自己还是个母亲?
  
  十五忽然哇的大哭起来,"爹爹……爹爹……" 
  
  无论鱼海棠怎么哄,十五依然在大哭。 
  
  路人的指责,石板上的血红,孩子的哭叫。 
  
  江月楼抓紧了风月扇,低声道:"……混蛋!" 
  
  -
  
  因民情激愤,一直官差来了江月楼才得以脱身。 
  
  他在房中不停的来回走,良久才一拍桌道:"别让我查出来是谁指使的!" 
  
  纪青崖就坐在床沿喝茶,他道:"你日后行走需谨慎,今日之事恐怕很快又要宣扬开,再留人话柄恐怕就要称那人心意了。" 
  
  江月楼叹道:"防不胜防,除非让我一步也不出门。" 
  
  纪青崖道:"我嘱人去看着鱼海棠,怕她也……" 
  
  江月楼道:"不像。" 
  
  纪青崖道:"不像?" 
  
  江月楼道:"她……"江月楼也不知为何觉得鱼海棠就不是,他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理由道:"你说会不会是江折雪干的,最近有他的消息吗?" 
  
  纪青崖道:"你那位弟弟的本事太厉害,半点踪迹都没有。倒还真有可能是他呢。" 
  
  江月楼道:"若这些事都是他搅出来的,我都不知该如何了。" 
  
  纪青崖道:"最有可能的还正是他。" 
  
  江月楼道:"罢,这几日我都不出门了。青崖给我安排一下,要在你院里发生什么事或流出去什么消息,可就太不妙了。" 
  
  纪青崖道:"我相信那个人还没这个本事。" 
  
  -
  
  江月楼出去不了,便去陪儿子。 
  
  鱼海棠正拿着水果、玩具逗十五,教他认东西。见江月楼来了,她有些局促的抱住十五道:"公子。" 
  
  "不必客气。"江月楼坐下来,看着十五道:"他怎么样?" 
  
  鱼海棠细声道:"吃的很好,也爱睡,很想你呢。" 
  
  江月楼笑眯眯的抱过十五道:"是吗,十五,来叫爹爹。" 
  
  十五巴巴的看着他道:"爹……" 
  
  江月楼一口亲在十五下巴上,笑道:"乖儿子!" 
  
  江月楼拨着桌上那些东西道:"十五还未发蒙吧?" 
  
  鱼海棠道:"发了,是我给他发蒙的。" 
  
  江月楼道:"你识字?" 
  
  鱼海棠道:"识。" 
  
  江月楼道:"看过什么书?" 
  
  鱼海棠道:"我家里从前几代都是教书的,收了很多藏书,后来败落了,我爹爹死也不肯卖掉那些书。我从小就看书的,四书读过,闲书也看。" 
  
  江月楼道:"那极好,十五在你这里我也放心。我早就觉得你不像一般人家女子了,原来也是书香世家。" 
  
  鱼海棠脸有些红,道:"谈什么世家,也是小家子。看书也是胡看的。" 
  
  江月楼道:"我没胡说啊,你也别胡说。兴许你看的书比我还多呢,我从小就不喜欢看正书,我爹娘老是骂我。你一个女子却是自己喜欢看,真是秀外慧中,以后哪个娶了你是八辈子的福分。" 
  
  鱼海棠的脸更红了,又有些黯然道:"读再多书长得再好也没用啊,遇不到良人。我如今唯一的念想就是守着小少爷。" 
  
  江月楼道:"这你就太想不开了,世上男子何其多,这个不行,再找一个就是啊。" 
  
  鱼海棠低声叹道:"可惜我偏就吊死在一棵树上。" 
  
  江月楼道:"我道你为何不愿嫁人,原来早就心有所属,不过我劝你,不是良人还是别念想了,你这样子会过日子的女子谁都喜欢的。" 
  
  鱼海棠道:"公子喜欢哪种女子呢?" 
  
  江月楼笑道:"怎么拐到我身上来了,我嘛,哈哈,我还要再玩上几年呢。等心定了,我要找个善解人意的,不一定要会诗情画意,但要懂我,长得也不用太漂亮,美人我见得还真不少了。" 
  
  鱼海棠"哦"了一声,道:"原来要懂你的么。" 
  
  ---第六章完---
  
第七章
  江月楼曾见识过,金陵脂皮画曲馆的妓子皆吊得一口好嗓子,在床上叫得一个比一个动听。更妙的是细分排列,同词曲一般起了牌名的床调子。春宵叫个"海棠早",夏夜吟个"烛花倒"。 
  
  不过那是要妓子同戏子般苦练出来的,如此在床上才能或柔或脆的叫出调子。 
  
  江月楼却是没想过自己也能叫。 
  
  叫得还不小。 
  
  受性大发的药效是一天强似一天,就像现在,纪青崖给他用手解决时,明明手段不是极妙,偏偏让人压抑不住。 
  
  西边的江月楼住的海棠院里,春似酒杯浓,醉得海棠无力。 
  
  方饮过几杯酒,酒过三巡,便倚在塌上。衣裳倒是齐整,只纪青崖的手从他裳下钻进去,隐隐在亵裤中握住上下活动。 
  
  纪青崖是不常自渎的,为别人做,就更没有了。 
  
  早先说过,纪青崖有一双剑客的手,细腻,敏感,修长。当他的指腹滑过江月楼的顶端时,便宛若春水淌过,撞在崖壁,激起细细的白色泡沫。 
  
  如诗如画。 
  
  春水剑客,便是做这种事也完美得如同诗画优美。 
  
  只是苦了风月扇。 
  
  江月楼鲜少有这么尴尬的时候,就倚在纪青崖身上,屋外海棠正浓,屋内酒香四溢,被挚友握住身下的□。但风月扇毕竟是风月扇,不过片刻,就从这尴尬境地走出。 
  
  人生苦短,不若及时行乐。 
  
  受性大发的药效是日日叠加,到了今时,江月楼已经很难控制自己了。不自禁细细的叫起来。 
  
  脸上蒙着薄薄的汗,脸颊绯红,手指仍松松的抵在床沿握住扇柄。纪青崖忍不住俯身吻他,舌尖探入他口中,滑过齿列,勾起舌纠缠,多余的唾液顺着嘴角流下。 
  
  塌上垫的是让人眼花缭乱的亮丽锦缎,江月楼穿的是轻软的白衣。两相对比,愈显得风月扇一派体态风流了。 
  
  纪青崖的手忽松了他□,将腰带扯开,衣襟松松垮下,露出肩膀与半边胸膛。江月楼忽失了力,又觉胸前一凉,便双手环住了纪青崖肩背。 
  
  纪青崖低身,从他下巴一路亲至胸前,含住一边粉色□。舌尖细细打圈,江月楼抵住他的胸,难耐极了,哼叫声难以抑制,愈发响亮。 
  
  "纪青崖……你这个混蛋……"江月楼从情潮中勉强回神,纪青崖这个混蛋,居然敢动他?
  
  纪青崖含糊道:"怎么了?" 
  
  江月楼哼哼道:"不……不许动我……" 
  
  纪青崖用力吸了一下。江月楼尖叫一声,骂道:"有你这么玩自己兄弟的吗?" 
  
  纪青崖抬眼,春水般潋滟的双眼带着似笑非笑的嘲讽,轻声道:"许你玩我,不许我玩你?" 
  
  江月楼哑口无言,什么不是玩呢?他让纪青崖帮他用手做,不也是玩么?
  
  他烦道:"反正我不要,就是不要!" 
  
  纪青崖不语,手紧紧一揣。 
  
  江月楼堵住口把尖叫咽下,呜呜道:"你……" 
  
  纪青崖眉眼带笑,一边不紧不慢的撸动,一边道:"现在还要么?" 
  
  江月楼道:"不要……" 
  
  纪青崖挑眉,低头含住他的顶端,舌尖轻舔…… 
  
  "……啊!"江月楼猛的弹起身,被身下传来的快感炸昏了头脑,手指紧紧扣住了扇柄。 
  
  纪青崖弯起眼,手指拨了拨他下面,轻声道:"要么?" 
  
  啪嗒一声,风月扇落在地上。 
  
  江月楼双目湿润得要滴出水,紧紧掐住纪青崖的肩。 
  
  "呜……要……" 
  
  -
  
  纪青崖的动作愈发激烈,双手探到江月楼身后试着揉捏挺翘的臀肉。从未有人碰过的地方因为受性大发的药性,变得敏感至极。江月楼完全不由自主的弓起了身。 
  
  江月楼凶狠的扑上去,狠狠咬在纪青崖肩上,道:"混蛋!你是混蛋,我也是混蛋!" 
  
  纪青崖不躲不避,捏住江月楼的下巴,一口亲在他嘴上,笑道:"两个混蛋在一起。" 
  
  江月楼从来是在上面那一个,他后方从未尝试接受。承欢的那个,永远是对方。 
  
  可是此刻,他正躺在纪青崖身下。 
  
  纪青崖修长白皙的手指就一点点刺进去,□而温暖的内壁包括住了手指,像丝缎一般细滑。江月楼闷闷的哼了一声。 
  
  "放松。" 
  
  江月楼就想起自己从前也是这么笑意盈盈的拍打身下美人的臀部,在他耳边小声道:"放松"的。风水轮流转,现在终于有个人拍着他臀肉说"放松"了。 
  
  这算不算报应了?
  
  江月楼是断没想过这一天的。 
  
  他尝试这放松,又有一根手指挤了进来。本就不是接受的地方,如此更拥挤了,一点点的胀痛。 
  
  纪青崖的动作很温和,他仔细的寻找那一点。 
  
  江月楼骂了一句道:"我又不是下面那个,没那玩意儿!" 
  
  纪青崖忍不住笑道:"现在不正在下面?" 
  
  江月楼方才泄过一次了,昏昏沉沉在□中,趴在床上,上身衣裳微凌乱,亵裤都被退去,露了半边白嫩的臀,和笔直粉嫩的腿。 
  
  长而紧实的双腿向外分开,状似无力。 
  
  面带红晕,银牙紧咬。 
  
  任谁看了也想不到风流第一的风月扇会有这般情景。 
  
  但看个俊俏男子露这神态,又确实别有情趣。至少纪青崖看江月楼是这样。 
  
  江月楼闷闷的任纪青崖再伸入一根手指,忍住呻吟细声抱怨道:"我昏了头了任你做下去。" 
  
  真是昏了头了,那受性大发的药效怎么会这么高呢?为什么他不能赶紧一走了之呢?这回若能捉到江折雪,江月楼不想放过他了。 
  
  -
  
  江月楼隔着一道屏风和鱼海棠谈天。 
  
  江月楼在这边洗浴。 
  
  他恨恨的擦着身上的痕迹,听那边鱼海棠抱着十五谈十五的状况。 
  
  鱼海棠道:"……十五最近被蚊虫咬了,我想要不要弄点药膏。" 
  
  江月楼看看自己身上的斑斑红痕,切齿道:"要,自然要!把蚊虫一起都灭了最好!" 
  
  鱼海棠道:"公子……我,我方才过来了一趟。" 
  
  江月楼道:"嗯?那怎么不进来?" 
  
  鱼海棠没说话,江月楼也明白过来,想必是那时她听到了什么吧。 
  
  江月楼道:"叫你看笑话,对不住你个未出阁的姑娘家了。" 
  
  鱼海棠细声道:"公子是和纪公子在一起么?" 
  
  江月楼有些尴尬的道:"是啊。" 
  
  鱼海棠道:"他懂公子吗?" 
  
  江月楼想起自己和她说过,要找一个懂自己的人,犹豫道:"我也不知道。" 
  
  鱼海棠沉默了,过了会才道:"十五饿了,公子,我先走了。" 
  
  江月楼往后一靠在浴桶边,叹口气,自语道:"说什么懂不懂,上个床要懂什么。"又想起以前说过的话,自己捂了脸道:"看吧看吧,说了你会后悔的。招惹谁不好呢。" 
  
  ---第七章完---
  
第八章
  飞鸽回信。两封。 
  
  一封来自江月楼天嘉家中,寥寥几字以作回应江家又添新丁。 
  
  -吾儿,孩子他娘呢?何日带妻儿回家。父字。 
  
  江月楼不得不摇头叹息,爹啊,十五没有娘,十五有两个爹。看来要怎么向爹娘解释男人生孩子的事情又是一个问题了。 
  
  不过更大的问题在后面。 
  
  另一封书信乃是来自金陵苏独秀之手,同是江月楼的挚友。消息称发现江折雪的踪迹,却是去了金陵首富家中,后一直未曾出门。苏独秀派人易容进去打探,得知有这么个人来寻他家夫人,后与老爷起了冲突,给他家老爷下了毒。而今,正被关在私牢中呢。 
  
  江月楼一听江南首富便知是怎么回事了,他原也该早想到的。 
  
  江家有四子,江月楼行三,江折雪行四。因是庶子出生,江折雪在家中向来是不大受宠爱的。家里一起长大的有个表妹,闺名想想,由是江月楼江折雪与想想三人年纪相差无几,感情向来是最好的。 
  
  青梅竹马,少男少女的,不免擦出些感情。 
  
  只是想想表妹喜欢的是风流多情的三表哥,而不是不受宠爱,性情阴冷的四表哥。可偏偏四表哥爱死这位表妹了,对江月楼就难免横眉冷对。 
  
  这本不能作为江折雪给江月楼下毒的缘由,虽有一些,不至那样。 
  
  是后来,江折雪被江父打发出去做些事,一回来,竟得知表妹嫁人了。原因是表妹夜半意图勾引江月楼不成,被江母发现,家中人商量得一番,请江月楼拿主意。江月楼随口道:"表妹年纪不小,还是嫁出去吧。" 
  
  嫁出去。于是嫁到了千里之外的金陵首富沈家。 
  
  待到江折雪回来之时,表妹都成亲月余,简直是晴天霹雳。江折雪自幼武学天赋不高,只习了些傍身的拳脚,哪比得上江月楼呢。如此一来,江折雪愤而离家,一走就是三年,再见时便是给三哥下了"受性大发"。原是有奇遇,拜了毒中圣手为师的。 
  
  这回一听消息,江折雪去了金陵沈家,必然自觉有本事抢回表妹了。可惜,沈家时代居于金陵,虽不曾涉于江湖,却哪有那么好对付,护院的也不是一般人。江折雪下毒功夫好,拳脚却弱得很,这回必是因下毒后逃跑不成,被捉住关了起来。 
  
  江月楼愁眉苦脸。 
  
  便再有千万不是,那也是他亲弟弟,江家的子孙啊。 
  
  总也不能任他去的,再说这毒还得靠他解,不然真有一日,风月扇大侠变成见着男人就发情的禽兽怎么办。 
  
  江月楼正在犹豫如何和纪青崖说时,纪青崖那边却又给了他一个难题。 
  
  一方粉青的青白玉玉佩,绿如翠羽,系着鹅黄绦子,端是无暇美玉。此时这青白玉佩便悬在江月楼眼前,纪青崖笑道:"怎么样?" 
  
  江月楼道:"这个,我记得是见过的。" 
  
  纪青崖道:"还记得哪里见过吗?" 
  
  江月楼犹豫道:"像是几年前你娘寿宴上,她给你的。" 
  
  纪青崖道:"现在是你的了。" 
  
  江月楼道:"我不缺玉佩。" 
  
  纪青崖道:"送什么非得你缺的,那我现今不只有去找你弟弟给你寻解药了?" 
  
  江月楼道:"我记得,你娘说要给未来媳妇的。" 
  
  纪青崖含笑道:"难不成你以为我是把你当媳妇?" 
  
  江月楼干笑了几声,道:"那应该不是,哈哈。" 
  
  纪青崖将玉佩塞到江月楼手中,一阵温腻滑润,不怪纪母当年说这是祖传的宝贝,定要给媳妇代代传的。纪青崖道:"你拿着吧,收着或系着都行。" 
  
  江月楼先看他把话说到那份上,也不好拒绝,只道:"哪敢系着,系着这宝贝,磕着碰着我都是罪人。" 
  
  纪青崖道:"那你送我什么?" 
  
  江月楼摊开双手道:"你瞧着什么好拿去吧,我家没宝贝。" 
  
  纪青崖道:"那把扇子给我。" 
  
  江月楼忙护住了扇子道:"这个不行,保命的玩意儿。" 
  
  纪青崖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道:"怕主要是因为这风月无边四个字,是你的好红颜知己写的吧,江南第一才女,了不得呢。" 
  
  江月楼道:"她都嫁人了……" 
  
  纪青崖道:"那你把扇子送我。" 
  
  江月楼道:"你的春水剑送我么?" 
  
  纪青崖"叮"的一下抽出春水剑,剑光照雪,明晃晃映着两人的眼睛,他向前一递道:"有什么送不得?" 
  
  江月楼扶着额道:"你这也太胡闹了。" 
  
  纪青崖回剑入鞘道:"那你把扇子送我。" 
  
  江月楼把扇子丢给他道:"给给给,给你!" 
  
  纪青崖手指一拈,展开扇子摇了几下,墨香袭人,又合上了了抵住江月楼的下巴道:"我只是说说罢了,还是你拿着吧,把扇坠儿给我便好。" 
  
  江月楼扯下扇坠丢给他道:"这言语,莫不是你也要逼我娶你了。" 
  
  纪青崖笑吟吟的亲他一口道:"那你娶我么?" 
  
  江月楼道:"若天下美人同意,我便敢娶了。" 
  
  纪青崖道:"何须天下美人同意,你若想,我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嫁给你。" 
  
  江月楼道:"你就臊我吧。"分明前日才压了他,这回来说什么嫁娶的话,难不成是拿他打趣呢。 
  
  纪青崖道:"不然你嫁给我也行。" 
  
  江月楼也笑不出来了,假意打了个哈欠道:"我休息一下,你帮我去看看十五睡的怎么样吧。" 
  
  纪青崖笑道:"你当的好爹。"便也不继续说,出了门去看十五了。 
  
  江月楼掩住门,拿了苏独秀寄的那纸信,又是不自禁的来回踱步,思量了半天才自语道:"这是不走不行了……" 
  
  不仅要走,而且是背着纪青崖,不能给他追上来的机会。江月楼是什么人,从纪青崖方才的表现就看出来了,恐怕纪青崖对他起了什么兄弟不该起的心思,加上前日又做了那等事,还留下来岂不尴尬?
  
  加之金陵那边江折雪的麻烦事,他少不得要赶过去周旋一番,不若就以这个为由头暂避了。 
  
  只是要不要带上十五呢,十五本和鱼海棠找他找了一年,小孩子身体弱,早已吃不大消,这几天才养得白嫩点。又要赶去金陵,怕生了什么病可怎么办。 
  
  要留十五在这倒不怕纪青崖不照顾,但也给了他由头日后也寻江月楼。 
  
  两相犯难啊。 
  
  江月楼来回踱了半天,才下定心意。 
  
  要走,且不带十五以免碍事,来日便修书给家里,让爹娘派人来接十五,避免与纪青崖再接触。至少等个什么一年半载,那份心思淡了,再来说清楚便是。 
  
  总之说到底,风月扇是断不想做下的。 
  
  ---第八章完---
  
第九章
  江月楼留了一纸书函给纪青崖,言明自己要赶去金陵找江折雪,趁纪青崖不在时包袱款款放下书信,准备逃之夭夭。 
  
  哪道门外站着个神出鬼没的鱼海棠。 
  
  她仍是蓝色印花衣裳,干净整齐,抱着打瞌睡的十五。 
  
  江月楼凑上前亲了亲十五软软的脸颊,问道:"怎么了?找我有事吗?" 
  
  鱼海棠盯着他的包袱道:"公子要出门?" 
  
  江月楼含糊道:"去趟金陵。" 
  
  鱼海棠道:"公子若要走,带上我和十五吧。" 
  
  江月楼道:"十五还小,你这是……我又不是不回家了。" 
  
  鱼海棠低头道:"十五与你相认才没多久,怎么能又分开。" 
  
  江月楼道:"我会让人接十五回我家,我去办点事就回家了。" 
  
  鱼海棠不做声了,就是抱着十五不言不语的挡住江月楼去路。 
  
  江月楼无奈道:"那你想怎么样?" 
  
  鱼海棠道:"那至少公子带上我,我怕公子给十五找位娘亲去见老爷夫人。" 
  
  江月楼一时大为后悔昨日将家中来信要见十五娘亲的话拿出来逗趣了,竟让鱼海棠认真了。鱼海棠对十五极用心,生怕小少爷年幼,来个女主人会欺压他。 
  
  江月楼哭笑不得,但鱼海棠对十五一片好心,他只得道:"那好,你便跟着我吧。等办完事我立刻回天嘉,绝不给十五找后娘就是了。" 
  
  往昔江月楼出游,带的都是红颜知己。这回出逃,带的是儿子的"奶娘"。 
  
  他携鱼海棠一路上金陵,鱼海棠倒也心性坚韧,每日赶一天路,从早到晚,从不喊一声苦,令江月楼暗暗赞叹。江月楼惯认为这世上区分女人的除了容貌便是个性了,鱼海棠这种女子,容貌再好上几分,那也是人人抢着要了。找情人要浪,找妻室要端庄。 
  
  江月楼其实是很欣赏这种宜家的女子。 
  
  -
  
  金陵乃是六朝古都,十代都会。依钟山,临长江。自古繁华,也是穿云箭苏独秀的老窝。 
  
  江月楼道:"你听过苏独秀吗?" 
  
  鱼海棠道:"连公子曾谈起江湖轶事,讲到这位苏公子时说,世上风流,唯穿云箭堪与风月扇一较上下。" 
  
  江月楼微点头,实则风流名声他风月扇得的雅名,苏独秀得的,却是恶名。又问道:"那他如何评价我?" 
  
  鱼海棠低低一笑道:"谈及你,连公子只说了两个字……" 
  
  江月楼道:"哪两个字?" 
  
  鱼海棠道:"流氓。" 
  
  江月楼愕然,而后哈哈大笑道:"当年年少轻狂,确实多有得罪。"又道:"我们现下要找的便是穿云箭苏独秀,那下流胚子真正百不忌口,你见了他多加小心。" 
  
  鱼海棠道:"有这么可怕?" 
  
  江月楼道:"强人之事他做的还少了?莫说你,我往日也险些……" 
  
  鱼海棠道:"你被?" 
  
  江月楼笑道:"被我一扇击断肋骨,养将了三五月才好。" 
  
  鱼海棠也笑道:"我以为世上都是像公子一样的,没想到……" 
  
  江月楼道:"风流却不可下流,不然你以为世上色狼千千万,为何独我'风月扇'?" 
  
  鱼海棠忍俊不禁。 
  
  江月楼道:"现在我要去见的,就是江湖最下流的人了。"他随手拉住一个行人问道:"请问你知道苏独秀公子在哪吗?" 
  
  那人一口金陵方言,指指南边道:"苏少在桃花湖那边呢,来了个比箭的。" 
  
  江月楼道了谢,鱼海棠道:"这苏公子的行踪难不成满城皆知?" 
  
  江月楼道:"他走到哪,热闹跟到哪。家里有漂亮闺女的更是少不了时时注意,他一来便把女儿藏好在家中,断不许出门。" 
  
  鱼海棠道:"那倒也算盛况了。" 
  
  -
  
  桃花湖隔湖建有两座一模一样的小楼,遥遥相对,宛若镜像。此刻湖畔聚着许多民众,向楼上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湖畔植柳,江月楼与鱼海棠便在柳荫下,向楼上看去。江月楼眼力非凡,一眼看清左方小楼上锦衣玉带的翩翩公子正是苏独秀。 
  
  苏独秀这个人就和他的名字一样,一枝独秀。 
  
  在千万人中,唯他一枝独秀。 
  
  一群美人,也往往簇拥他一个人,这人眉眼风流,与江月楼不同的是,他带着一股□□味道。仿佛随时随地能大战三百回合,看人的眼神简直像对方衣不蔽体,下流得紧。眼神弯弯绕绕,直似要把看的人拐到床上。 
  
  苏独秀在三名红装丽人陪伴下,手执一张殷红长弓,十指若玉,扣住一枝羽箭搭弦,轻轻巧巧对准对面。 
  
  ――那里,正对方的小楼上也是一名手持弓箭的人,一个中年人,全神贯注。 
  
  苏独秀号称穿云箭,千军万马,一箭相见。 
  
  江月楼遥望楼上,苏独秀当风而立,衣袍掠得猎猎作响。一双狭长凤眼迎风微眯,苏独秀薄唇微泯,张弓――铮! 
  
  一声微不可闻的嗡鸣,那支羽箭破空而出。 
  
  与此同时,对方也射出了手中箭。 
  
  两支箭在空中相遇,尖锐的箭簇竟分毫不差的撞在一起! 
  
  苏独秀的箭将那中年人的箭劈成两半,余力不减,向着中年人的咽喉直直飞去!仿若天空中所有的云都被绞在了一起,一支殷红羽箭穿云破空,锋芒直指! 
  
  如何叫穿云箭?
  
  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莫看苏独秀初时轻慢,实则出箭只在一霎那,提气纵力,便于一箭之中见千军万马之势。 
  
  但见这穿云一箭带着破空的尖啸取向中年人的喉间,倏然!在将没入他喉中的一瞬间陡然力尽,啪嗒一下摔在地上。 
  
  啸聚苍穹的层云与迫人气势似乎一瞬间被抽干,但所有人仍在方才那未见血的一箭中惊怔。 
  
  提紧的心顿时怅然若失,这惊艳一箭后,竟无一人言语。 
  
  良久,那中年人方手一松,扔下弓箭,长叹一声,遥遥拜服道:"苏大少绝技,谭某心服口服!" 
  
  苏独秀挑眉一笑道:"客气。"却是毫不客气收下那赞誉,不过此人对箭的控制已至精妙,分毫不差,确当得此誉。 
  
  到此时湖畔看热闹的人们才回过神来,哄然叫好。楼上三位丽人也簇拥着苏独秀娇笑嬉闹。 
  
  江月楼对尚未从那一箭的震撼中回过神来的鱼海棠道:"如何?这下流胚子的热闹还是值得一看吧?" 
  
  鱼海棠道:"当真惊世之姿,何止值得一看。" 
  
  江月楼悠悠道:"那是因为你没看过纪青崖的剑,一剑倾城,那方是一剑过后,繁华成灰。" 
  
  鱼海棠道:"那纪青崖和苏独秀谁更厉害?" 
  
  江月楼道:"百步远,苏独秀胜,十步近,纪青崖胜。" 
  
  鱼海棠道:"那么,若要胜苏独秀,只要不给他近身的机会?" 
  
  江月楼缓缓道:"当今世上,除了那一批顶尖高手,即使近身,也绝胜不了苏独秀。" 
  
  鱼海棠道:"为何?" 
  
  江月楼道:"真正绝顶的弓箭手,距敌十步内敢于箭不上弦。你要亲眼见到才能明白。" 
  
  江月楼正在感叹中,小楼上佳人在怀的苏独秀却在极目一扫中,发现了这个本不该出现在此的人。弓箭手目力极好,他看清了微微一笑,排开三女,轻搭小箭,对准数百米外柳荫下的江月楼便是一箭。 
  
  那支箭朝着围观人们射来,所有人都看到了那一箭,却只有尖叫,因为他们躲不开那支箭。 
  
  江月楼也没躲。 
  
  他含笑而立,一步未动,只眼见那支箭从小楼上射来。 
  
  一箭――妙到毫厘的从江月楼头上掠着他的头皮而过,穿过江月楼宝蓝色的发带,与其一同钉入柳木干中! 
  
  …… 
  
  柳扬嫩条,其间隐现一抹蓝色。 
  
  柳荫下,没了发带的江月楼一头漆黑如墨的长发迎风飞扬,宛若神人。 
  
  一阵极轻的笑在小楼上荡开。 
  
  "呵……射到你了。" 
  
  ---第九章完---
  
第十章
  江月楼讲究兔子不吃窝边草,苏独秀则向来窝里窝外一起吃。所以抱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想法,苏独秀很早就打过江月楼的主意了。试问还有什么比征服一个同样风流的人更有成就感呢?
  
  由是两人常常一同寻欢作乐的同时,苏独秀还要对江月楼上下其手。 
  
  彼时江月楼未中毒,虽不想做被吃的窝边草,也不愿落下风。便时常出现两人抱在一处较量的情况。 
  
  苏独秀什么手段都用过,用迷药被识破,用强……十步之内,胜不了纪青崖,同样胜不了江月楼,被一扇击断了肋骨,本不至如此重,色令智昏罢了。 
  
  今日见了江月楼,苏独秀那双桃花眼便不住打量,直往江月楼衣服里瞧。 
  
  江月楼看那三位美人面色不豫,知道被误会,摇头道:"多时不见,一见面你便如此失礼。" 
  
  苏独秀看了看他披散的长发,从自己衣摆下撕了一条布条,当做发带为江月楼系上。轻浮的在他耳边道:"放心,下回爷一定射别的地方。"一面说眼神一面不怀好意的打量江月楼下身。 
  
  江月楼道:"嗯,苏大少神射手。" 
  
  苏独秀脸色青了又白道:"这是和谁学来的,小楼,天地可鉴,苏某持久无比啊。" 
  
  鱼海棠倒听得一头雾水,问道:"公子,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懂?" 
  
  江月楼笑道:"我是夸苏少爷箭术好呢。好得很。" 
  
  苏独秀道:"咿,这又是哪来的俏丫头?"说着又去挑鱼海棠的下巴,被江月楼格开,道他越发没边,连个仅止清秀的女子也不放过。 
  
  江月楼道:"本是不想挖苦你,你何必动她。这是海棠。" 
  
  鱼海棠一礼道:"海棠见过苏公子。" 
  
  苏独秀侧身避开,笑道:"别见礼,苏某平生最见不得美人行礼了。" 
  
  江月楼道:"急色鬼啊急色鬼,海棠我与你说,这位苏大少可是神射手呢。" 
  
  鱼海棠道:"到底何解呢?" 
  
  江月楼道:"神射手,又快――又准呢。"那快字拉长了讲,就透出一股子调笑味。 
  
  鱼海棠回过神来,脸涨得通红。 
  
  苏独秀这会倒不窘迫了,道:"还说我,你自个儿还不是在逗人家?" 
  
  江月楼道:"怎么会?我这是在警醒海棠,莫找个你一般的银样蜡枪头。" 
  
  苏独秀意味深长的道:"我是不是你试试就知道了。" 
  
  -
  
  苏独秀道:"怎么这么快就过来,你中的毒有那么紧要吗?" 
  
  江月楼道:"一言难尽,总之我要尽快解毒。" 
  
  苏独秀道:"海棠又是怎么回事,从没见你带着人一起办事啊,她可是半分不会武的样子。" 
  
  江月楼顿了顿,不大想说起十五那件奇事,况十五如今也不在,弄不好苏独秀以为是拿他耍着玩儿,便道:"她身份有些特殊,你有一天会知道的。" 
  
  苏独秀哀怨的靠在他肩上,幽幽道:"难道小楼要抛弃我,随她从良去。" 
  
  江月楼捏住他下巴亲了一口道:"怎么会,爷怎么舍得你这千娇百媚的美人儿呢?你且放心,有朝一日爷必然赎了你出去,再不做这千人枕的营生。" 
  
  他刻意说了这种话,配上苏独秀故作幽怨的俊脸好不奇怪。 
  
  苏独秀一下紧紧扒住了他,素了三年的和尚一般吻下去含糊道:"爷,那你可说准了,先让奴吃了你吧。" 
  
  两人气息不稳,拥在一起热情接吻。知道苏独秀的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罩上了江月楼的臀,江月楼才气喘吁吁的扯开他道:"姓苏的,早提醒你,别打我主意。" 
  
  苏独秀与他鼻尖抵鼻尖,笑嘻嘻道:"肥水不流外人田。" 
  
  江月楼明白自己中了毒,若是平时还要,此刻却实不宜与他纠缠。又怕太明显露出破绽,让苏独秀猜到一二,那时这禽兽必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江月楼将手横在身前道:"别说那些,江折雪怎么样了。" 
  
  苏独秀顿时表情古怪,缓缓道:"我打探得差不多了,倒是怕你听不下去。" 
  
  江月楼道:"出什么事了?" 
  
  苏独秀道:"你那个好弟弟啊,他和沈雁飞搅在一起了。" 
  
  江月楼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啊。" 
  
  苏独秀惊道:"你知道沈雁飞上了江折雪?" 
  
  江月楼惊愕莫名的道:"什么?沈雁飞上了江折雪?" 
  
  苏独秀道:"你不是知道?" 
  
  江月楼道:"我以为你又�嗦,说的是江折雪给沈雁飞下毒被关押了起来的事。沈雁飞怎么会做这种事?他可是成亲几载了。" 
  
  苏独秀哭笑不得的道:"天大的误会,我哪里又要�嗦了。说起来你真是个不管事了,恐怕你家中还没和你说想想的事,你也知道想想的个性,被骄纵管了,和沈雁飞根本合不来的。不仅是合不来,她还怪得很,明明不中意沈雁飞,还管着不让沈雁飞找女人,不许他纳妾,可沈雁飞也不是好管的,这两人可僵了……" 
  
  江月楼道:"你能不�嗦吗?婆婆妈妈的。" 
  
  苏独秀道:"那我不说他们了,好歹想想也是你表妹,小楼你怎如此绝情。你那宝贝四弟找上门去,要求沈雁飞休了想想还她自由身,然后两人好双宿双栖。而沈雁飞……呵,恐怕也是想想太厉害,不仅不许纳妾,还让奸夫找上门了,这两人自是谈崩了。 
  
  "江折雪看他不答应,干脆就住在了沈家赖着不走,想想那边也不知怎么回事,竟也不帮着劝说沈雁飞,又和江折雪若即若离。然后其间细节发生了什么事我也甚了解,总之便是沈雁飞上了江折雪,还大可能是强上的。 
  
  "后来,为了子嗣问题,沈家宗老们硬是给沈雁飞弄了个女人来。想想闹,江折雪更闹,给沈雁飞下了毒,结果就被关了。" 
  
  江月楼听完了脸色甚是不好,阴沉的道:"败坏家风。" 
  
  苏独秀黏了上去道:"就是败坏家风,小楼有兴趣没?实则这败坏家风也很好玩的,我们来玩玩么。" 
  
  苏独秀不止是素了三年一般,老是将话题往那方引。 
  
  江月楼拎开他道:"沈雁飞的毒接了没?" 
  
  苏独秀道:"还没呢,那毒可厉害啊,全金陵的大夫都没办法,现在沈家的人是修书求百草门的人来了。你那表妹和四弟现在可有点不妙了,听说是扣上了与奸夫合谋害亲夫的罪名,你也得早点去,不然晚了点只有去河里找了。" 
  
  江月楼道:"河里?" 
  
  苏独秀道:"浸猪笼啊,你等着去收尸吧。" 
  
  ---第十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7.31 改错字
第十一章
  江月楼听得了这些,心中也有想法。江折雪与他毕竟是兄弟,就算有嫌隙,那也是骨血不分的。何况他并不厌恶江折雪,只是江折雪因想想的事有些迁怒罢了。 
  
  当初江折雪给他下毒时他都只说了句好本事,总算是自家兄弟,竟是欣慰占多。 
  
  即使后来因为受性大发江月楼吃了大亏,也只想让江折雪吃吃苦头,现下听闻他有险,还是想先就出来再作打算。 
  
  江月楼道:"那尽快安排好么,你陪我去趟沈家。" 
  
  苏独秀道:"自是快越快好,江折雪没说自己是江家的人,这会儿少不得吃了些苦了。" 
  
  江月楼道:"那倒要靠你这个地头蛇说项了。" 
  
  苏独秀笑道:"这个简单,不过我倒想起,你那么积极是怎么?先可是不知道江折雪的情况。" 
  
  江月楼道:"我只是焦心胞弟而已。怎么了?" 
  
  苏独秀道:"哦?只这样?" 
  
  江月楼道:"只这样。" 
  
  苏独秀道:"这我倒是不信了,啧,莫不是你下面出了问题?"说着一把攥住了江月楼下面。 
  
  江月楼悚然一惊,苏独秀什么都爱往那龌龊方面想,这回竟是给他探中了真相。江月楼怕这精明的下流胚子看出些什么来,强作镇定道:"怎么看也是神射手阁下出了问题啊。"他也一把按在了苏独秀下身。 
  
  苏独秀立时不管什么问题了,下身即刻硬了起来,翻身一条腿搭在江月楼腰上,嘿嘿□了两声,双手不老实的上下摸索。 
  
  江月楼暗叫不妙,可不能给这人看出什么来,不然这禽兽必然不放过这机会的。却又不好太明显,免得被瞧出破绽,只得先慢慢周旋。 
  
  却说苏独秀这人,手越发不老实,素了多少年一般亲上江月楼,手也摸到了臀上揉捏。 
  
  江月楼这时才去捉他的手,可苏独秀的轻功那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比泥鳅还滑溜,躲来躲去。江月楼屈膝顶在他□,又抽出扇子甩开,道:"你别老往那地方摸,脑子里都是什么东西。快带我去沈府。" 
  
  苏独秀道:"这么急?" 
  
  江月楼道:"再不急你该摸到哪了?" 
  
  苏独秀笑嘻嘻的看他一眼,有些莫名的道:"那好吧。" 
  
  -
  
  出个门,鱼海棠也硬要跟着。都怪苏独秀说了,那地方还有个与江月楼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表妹在。鱼海棠急了,硬是要跟去。 
  
  江月楼说就算是有那又怎样,想想可都已为人妇了。 
  
  鱼海棠却道:"公子你的四弟不还要沈家休了她吗,休了的话她不必是回江家,回了也肯定会纠缠公子你。" 
  
  这话说的句句都是真的,江月楼还一点反驳不了,只好带着她去。也是相信以他二人的实力带上一个女子不碍事。 
  
  早说过,苏独秀走到哪,热闹就跟到哪。早前才打发一个来挑战的,这下又来了一个。 
  
  苏独秀和江月楼纪青崖几人皆是成名很早,但他又有不同。 
  
  苏独秀今年二十有七,成名却已十二年,比江月楼他们早得多。早在他十二岁那年,就一箭断了冥寒魔掌的性命,扬名江湖。那才是真正的少年成名,誉满江湖。 
  
  他靠的更多是天赋。 
  
  苏独秀是个不折不扣的天才,用箭的天才。他天生注定了要和弓箭在一起,苏独秀这个名字,就是和弓箭连在一起的。 
  
  天纵奇才,可惜苏独秀把很多精力也放在了美人上,沉迷酒色。 
  
  即便这样他现在也是江湖一流高手,江月楼也曾想过,若苏独秀再用些心,而今江湖上苏独秀的名头还指不定多响。 
  
  天才,偏偏爱美人。 
  
  按照苏独秀的话来说,练再高的武功有什么用?最后还不是一�黄土,不若及时享乐啊。 
  
  扯的稍远,正是这样一个行事嚣张,为人不羁,成名少年的人,自然引来许多人的关注,挑战也是在所难免。不管是想借苏独秀出名,还是看不惯他的为人,苏独秀算是和挑战分不开了。 
  
  三人方才出得大门,正就遇上有人来挑战。 
  
  那人约莫三四十来岁,一脸络腮胡,手中拿着大板斧。江月楼一眼便看见那人的手,满手的厚茧,连拳都握不住,想来也是个练家子。 
  
  来人大喊道:"苏独秀,苏独秀呢,老子要找他挑战!" 
  
  苏独秀摊手无奈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啊。" 
  
  江月楼将他推出去道:"苏猪侠,赶紧去把人打发了吧。" 
  
  苏独秀走了过去,那人道:"你就是苏独秀?老子是江西千斤一斧熊大胆,找你来挑战,快快与我打起来!" 
  
  苏独秀还没说什么,那熊大胆又道:"我知道你是玩箭的,你站远些射箭,老子不占你便宜。" 
  
  苏独秀看看自己手中殷红的穿云箭,有些无奈的道:"我若是站远了岂不光是我射你,你打不到我。" 
  
  熊大胆道:"说的也是,那怎么办?" 
  
  苏独秀道:"还是站近了打。" 
  
  熊大胆道:"那怎么行,我不占你娃便宜!" 
  
  苏独秀不耐的冷冷道:"站再近你也伤不了我。" 
  
  熊大胆怒道:"你敢看不起我?老子一斧劈死你!"说罢真站得近来,这回有十来步远。苏独秀却仍是不搭箭。熊大胆道:"还不搭箭?我要砍你了!" 
  
  苏独秀冷冷看他。 
  
  熊大胆愤而劈下一斧,力逾千斤,势如破山,人虽有些蠢笨,但身手是实在的好。 
  
  到此刻,苏独秀才搭箭。 
  
  简直看不清他的动作,只有江月楼能见到,苏独秀是先向后跃了三步远,手上迅速的搭箭上弦,隔着数步远,箭出如迅雷,呲呲两下熊大胆的身子便定在原地。 
  
  原是他的鞋被苏独秀两箭深深一同钉入地下! 
  
  可板斧还是劈着,只是不能再向苏独秀,而是砍在了地上,顿时噼啪碎石四溅。 
  
  紧接着,苏独秀动作不停,箭光瞬间连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熊大胆躺在了地上! 
  
  他没有中箭。 
  
  只是被钉在了地上。 
  
  苏独秀的每一箭,都射穿了他的衣服,带着布料深深钉入地上。 
  
  苏独秀五箭连发,分别射在熊大胆的双腋、腰侧与□。因速度极快力量极大,使得这个壮汉随着一同倒在了地上。 
  
  此时两人,距离五步远。 
  
  这一刻,鱼海棠才明白之前江月楼说过的话。 
  
  十步之内,苏独秀鲜有敌手。百步之外,苏独秀绝胜! 
  
  ---第十一章完---
  
第十二章
  沈家世居金陵,绵延数百年,其势力之大绝不可小觑。有坊间传闻沈家祖先是受了财神的点化,这才代代有经商奇才。生意是越做越大,遍布全国各行各业,族人也越来越多。
  
  世人只道沈家子孙多,但沈家掌权的历来是长房嫡系,而这一代的长房,家主到年近四十才出了沈雁飞一个男丁。
  
  这么一来,沈雁飞不但是一出生就注定是未来沈家的家长。更是受尽宠爱,天之骄子。
  
  沈雁飞也不负家人厚望,敛财手段高明无比,近些年在他管理下的沈记商行隐然有凌驾全国商行之上的势头。
  
  沈雁飞其人年轻俊杰,到如今也不过三十五岁。他是在加冠两年后才娶了天嘉江家的表小姐欧氏为妻。成亲三年无所出,未纳妾。不知急坏了多少大家小姐。
  
  金陵城遂皆道沈家有妒妇。
  
  整座金陵城两大公子,一个苏大少浪荡花丛,一个沈大少家有妒妇。不知令多少深闺女子伤心。
  
  至于沈雁飞其人究竟如何――
  
  苏独秀道:"我与沈雁飞见得也不多,这人精明得很,不然也成不了首富。我看这人心中像有把小算盘,什么都算得一清二楚。"
  
  江月楼道:"他那把算盘若能算人情世故,倒是妙物。"
  
  苏独秀道:"我看还真能算,无奸不商。"
  
  江月楼道:"沈家可到了?"
  
  苏独秀道:"早到了。"
  
  江月楼道:"噢?"
  
  苏独秀道:"你看这条街。"
  
  他们行走的是一条长街,很繁华的长街。热闹无比,人来人往。布米油盐,胭脂金饰,何等店铺应有尽有。江月楼再细看,原来这些店铺的匾额右上角都有两个小篆:"沈记"。
  
  这整条长街的店铺,都是沈记的。
  
  苏独秀道:"这附近三条街,都是沈家的。店铺后面的地,都打通了建府,我们早到了沈家地界,现下不过是去大门而已。"
  
  鱼海棠道:"那沈家该有多大?整整三条街呐。"
  
  苏独秀道:"我去过几次,若无人带路,是怎样也不知走向哪的。且天下园林,当以沈家为绝妙,尽得江南园林精髓,曲折蜿蜒,美不胜收。"
  
  江月楼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倒心向往之了。"
  
  -
  
  原本上门拜访,特别是沈家这样的大户,是必要先投名刺的。但苏独秀这样的人,自然有办法。
  
  他手中有一张特殊的名刺,纯金打出来的,薄而小,细细刻了名号。凭此上门,不需早投。遂递去,那沈家门僮恭敬的将三人请到偏厅稍等。
  
  沈雁飞因中毒卧床,沈家代替沈雁飞当家的,是沈雁飞的胞妹沈雁桐。
  
  不消片刻,沈雁桐便挑帘进厅。
  
  这个女人还不能称为女人,她是少女。年纪约莫十七八,行动间都有大家风范,眉宇多有洒脱。生得也俏丽,尽得风华。
  
  见了苏独秀便半分不忸怩的见礼道:"苏公子。"
  
  苏独秀道:"沈二小姐好,苏某不请自来,唐突了。"对于这个女人苏独秀一点也不敢轻佻,能以女子之身代替沈雁飞暂管沈家的,哪能是简单人物。
  
  沈雁桐道:"不知苏公子上门有何要事。"
  
  苏独秀道:"和令兄的毒有关。"
  
  沈雁桐脸色大变,这消息沈家上下一直封着,就怕传出去被有心人利用,没想到被苏独秀一语道破,怎让她不心焦。当下阴沉着脸道:"苏公子这是何意。"
  
  江月楼插言道:"这却和在下有关。"
  
  沈雁桐看着眼前这人,只觉有些眼熟,道:"未请教这位是?"
  
  江月楼拱手道:"在下天嘉江月楼。"
  
  沈雁桐脸色白了又青,一礼道:"原是亲家哥哥,未认出来,雁桐失礼了。"
  
  江月楼摆手道:"我们见那会儿你才十二三吧,不记得就不记得了。"
  
  沈雁桐道:"既然是亲家哥哥来了,可是为了嫂嫂?"
  
  江月楼道:"有是有,主要还是被你们关起来的那个人。"
  
  沈雁桐道:"他?"
  
  江月楼道:"不错,其实给沈妹婿下毒的,是我胞弟江折雪。"
  
  沈雁桐道:"他是江折雪?!"
  
  江月楼尴尬道:"确是我胞弟折雪……"
  
  沈雁桐冷着脸道:"几位请回吧。"
  
  江月楼道:"沈二小姐,在下并非只为了救舍弟,而是大家商议一番,我劝他把解药拿出来。"
  
  沈雁桐冷哼道:"不必了,我们已修书请百草堂的大夫来,这毒必然可解。至于那位……江四公子,不管他是什么目的什么身份,我沈家也不是好欺负的,这事不能这么完,既然是江家人,待我修书给令尊令堂说明此事。相信他们也不会反对等我兄长醒来后再亲自处理此事。"她言语间疏冷很多,分明是有与江家断了姻亲关系的念头。
  
  这事沈家占理,江折雪母亲早逝,家中无人给他做主,自然会允。
  
  江月楼却是有毒在身的,他道:"沈二小姐容我说,我四弟这几年可是拜在毒中圣手贺兰缺门下,便是你们请了百草门的人,也不一定能解毒啊。"
  
  沈雁桐脸色大变,道:"贺兰缺?"
  
  江月楼道:"确是如此,我断不敢欺骗沈二小姐。说句实话,在下此番前来不是代表家中,自然不能拦着你们处理他,只是我和四弟有些私事要了,还请行个方便,让我见一见他。在下会劝着四弟,为令兄解毒的。"
  
  沈雁桐道:"这……"她心中犯难,知道江月楼不会因为这个就骗她,而且全金陵以及金陵方圆百里内的名医都诊治过大哥,一筹莫展。若是江折雪真出自贺兰缺门下,那想必百草门的人来了也是无用。
  
  况且一定不让江月楼见人,这江湖中人,指不定会做出什么来呢。
  
  江月楼见她心动,又道:"我身在沈家,难道还能救了四弟逃跑不成?这事是他错了,我必然不会不讲道义的。"
  
  沈雁桐缓缓道:"我沈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那请几位和我来吧。"
  
  江折雪被关在沈家的地牢中。
  
  阴暗,潮湿。
  
  江折雪独自一个人,穿着一袭白衣,在黑暗中静静的坐着。
  
  一丝光亮出现,他便用手挡着眼看向来人。漠然的眯眼看。
  
  一二三四,四个人。
  
  沈雁桐道:"你……哼,江公子,你与令弟一叙吧,雁桐暂避了。"说罢独自出去了。
  
  江折雪缓缓撤开手,看清了眼前的人。竟忍不住大笑起来,指着江月楼道:"你……哈哈哈……你居然真的被……哈哈哈哈……"
  
  他笑了良久,才在江月楼难看的脸色下嘲弄道:"那毒……可舒爽?"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江月楼本想将纪青崖那边冷一冷,糊弄过去。纪青崖也不是乱说话的人,再找江折雪弄出解药,这样任谁都不知道风月扇大侠曾经被压过。 
  
  谁知道江折雪竟能一眼看穿?
  
  苏独秀脸上已露出疑惑的神情,江月楼咬牙切齿的揪住江折雪的衣襟道:"你怎么知道的?那毒是不是还有什么功效?" 
  
  江折雪阴阳怪气的道:"你现在这春风得意,谁看不出来啊?" 
  
  江月楼压根不信,他忍住要抽江折雪的冲动,嘲笑道:"说来你我彼此彼此呢。"这话自然是在笑他被沈雁飞这个情敌强上的事情。 
  
  江折雪脸色大变,阴沉的盯着他似笑非笑的道:"你不是想知道吗,我告诉你,那毒根本没其他什么功效,我只是……诈你的。"他打得好算盘,就算诈不出来也污蔑一把。 
  
  只是没想到,江月楼此人精明一世,却是败在对贺兰缺的毒功太高看。女子与男子不同,女子破瓜能看出来,男子却不能。这世上哪有什么毒能知晓一个男子是否被人上呢。 
  
  江折雪好不得意,边笑边道:"好哥哥,只让我再想想,你到底是与哪位大侠……呀,该不会就是这位苏独秀公子吧?啧,那你可惨了……" 
  
  江月楼如遭雷击,他竟被这粗浅的谎言哄住了?自己招出来丑事……原是没人知道,也不可能有人知道,现在反而是他自个儿吐露出来?
  苏独秀那人精,已是眼神古怪了。 
  
  江月楼却已顾不得那么多,风月扇一展,抵在江折雪喉口,沉声道:"把解药交出来。" 
  
  江折雪被关进地牢时早给封了经脉,是半点内力用不出。况他本就武功低微,此刻就算想躲也躲不了。干脆往后一靠,淡淡道:"那你杀了我啊。" 
  
  江月楼道:"你当真以为我不敢?" 
  
  江折雪道:"不是你不敢,而是你本就不会。" 
  
  江月楼道:"你到底想怎样?要我把想想抢来给你?"他本就不是什么大好人,也不喜欢想想,便是做了这种事又如何,只要能解了那该死的受性大发。 
  
  江折雪蓦地一睁眼,黯然道:"我如今……唉……"他长叹一声,复道:"那……你救我出去吧。救我出去,我把解药给你。" 
  
  江月楼道:"你当沈家地牢这么好闯?他家养了多少高手,你还会不知道?" 
  
  江折雪道:"反正我不想留下来,走之前你还要带我去给沈雁飞解毒。" 
  
  江月楼冷冷道:"你也太高估我了,金陵可是沈家的地盘。何况你与沈雁飞不是……还要替他解毒做什么。" 
  
  江折雪道:"解完毒我与他一刀两断,我走我的阳关道,他过他的独木桥。老子立刻去娶个媳妇老婆孩子过日子去。" 
  
  江月楼道:"你倒想得宽,只是为难我。" 
  
  江折雪道:"如今我对想想也没念想了,自然也不会再恨你。这也不是为难你,谁让我如今只有你可靠呢,为了你以后不再受那毒的苦,我相信你会有办法的。" 
  
  江月楼冷笑一声,
  
  江折雪道:"况且,论到地头蛇,这里可不止沈家一家子啊。" 
  
  江月楼知他说的是苏独秀,想到苏独秀可能有所怀疑,更是烦闷,一挥袖道:"好了好了,我改日来救你,你老实在这儿待着。" 
  
  江折雪浅浅笑道:"那就多仰仗兄长了。" 
  
  江月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
  
  对着沈雁桐自然还要做一番功夫,假惺惺的道:"多谢沈二小姐通融了,我四弟已经在考虑了。" 
  
  沈雁桐喜道:"这么说来他愿意为我兄长解毒?" 
  
  江月楼道:"尚在考虑嘛。" 
  
  沈雁桐道:"这倒是甚好,江公子,雁桐还有一事想求。" 
  
  江月楼道:"沈二小姐但说无妨。" 
  
  沈雁桐道:"你可否去见见我嫂嫂?" 
  
  江月楼道:"想想?他怎么了?" 
  
  沈雁桐道:"嫂嫂已经绝食三天了。" 
  
  江月楼道:"绝食?" 
  
  沈雁桐道:"所以还请你去劝劝,毕竟她现下还是我沈家的媳妇。" 
  江月楼点头称是。 
  
  既是去见人妇,苏独秀救不好跟着了,鱼海棠虽警醒着要为十五守着爹爹,但毕竟欧想想那边不是什么光彩事,她若去了怕人尴尬。 
  
  原是欧想想因被怀疑与江折雪串通谋害亲夫,现下软禁在阁中的。 
  
  江月楼方跟着沈雁桐到院口,便听见里面传来瓷器摔破的声音,还有一个女子的叫骂。 
  
  "拿出去!我不吃!让沈雁桐来见我,她凭什么关着我!我才是当家夫人!" 
  
  江月楼微微叹息,欧想想嫁出去三年,脾性还见长了呢。 
  
  沈雁桐走到门口,敲了敲门道:"嫂嫂,我来看你了。" 
  
  欧想想一听是沈雁桐的声音,立刻厉声道:"好啊,你总算敢来见我了,快放我出去!" 
  
  沈雁桐道:"这却是不行的。" 
  
  欧想想道:"你以为你是什么人?我才是雁飞的夫人,这沈家的女主人!那毒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 
  
  沈雁桐道:"嫂嫂,我也是这沈家的一份子啊。" 
  
  欧想想道:"哼,你一个女儿,终究是要被嫁出去的。族谱上不了,总要冠别人的名。" 
  
  沈雁桐变了脸,淡淡道:"嫂嫂这么说可伤人心了,那不知嫂嫂也是嫁出去的女儿,还认不认娘家人?" 
  
  欧想想道:"什么意思?" 
  
  沈雁桐看向江月楼,他稍提声音道:"想想,是三表哥来了。" 
  
  里面沉默了许久,才猛的开了门,欧想想扑了出来,泪眼汪汪的喊道:"三表哥!" 
  
  江月楼拍拍她肩膀道:"都是人家媳妇来,还这么爱撒娇。" 
  
  欧想想边哭边道:"表哥你快救我出去,他们要饿死我啊。" 
  
  沈雁桐白了她一眼,分明是她自己不肯吃东西,反变成他们要饿死她了。 
  
  江月楼道:"表哥知道你是无辜的,放心,只要事情查清楚,必然还你个清白。" 
  
  沈雁桐再怎样也是个小女孩,此时却是忍不住嘲讽道:"当然,等我哥哥醒来要不要你这个嫂嫂,还要两说。" 
  
  欧想想瞪着她道:"你想挑拨雁飞休了我,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不是好的,我什么都没做错,你们休不了我!" 
  
  沈雁桐道:"就凭你三年无所出,也没让我哥哥纳妾。还有那个奸夫的事情,你与他勾勾搭搭,你说你不是清白的,谁信呢。" 
  
  欧想想火冒三丈,高声道:"我就是没和他怎么样!那也是我表哥!三表哥你要给我做主啊,他们都欺负我,你当初怎么可以把我嫁来这个火坑啊。" 
  
  沈雁桐索性转身便走,不想提醒这几年她用掉了沈家多少银子。 
  
  江月楼安抚的摸了摸她的脸,轻声道:"告诉三表哥,你和四表哥到底怎么回事?" 
  
  欧想想道:"我没有和四表哥……三表哥你知道,我喜欢的其实是……" 
  
  江月楼忙打断道:"我知道我知道,那你就更不用担心了,等妹婿醒来必定会还你清白的。" 
  
  欧想想委屈的应了声是。 
  
  江月楼道:"想想啊,三表哥这回找你你知道,除了来劝你好好吃饭,还有件事。" 
  
  欧想想眼珠一转道:"可是为了四表哥?" 
  
  江月楼道:"我知道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的。" 
  
  欧想想笑道:"表哥放心,只要你不忘了想想的好,想想自然是要帮你的。" 
  
  她好不容易等到三表哥如此温软,自然是欣喜之极,从头上扯下一根金钗交给江月楼。 
  
  江月楼一望周边,将金钗放进了怀里,道:"好想想,表哥下回再来看你。" 
  
  ---第十三章---
  
 
霸王的可以说句话了……
第十四章
  出了沈府,江月楼才自怀中拿出那支金钗。打造精美,雕的是蝴戏花,尚带着女儿的脂粉香味。
  苏独秀笑道:"不过多久,就送了信物?"
  
  江月楼不语,将那金钗扭了几扭,竟将钗头与钗身分开,然后从中空的钗身中取出一小卷薄薄的东西。苏独秀这才惊道:"这是什么?"
  
  做工好精细,根本看不出钗头与钗身的接缝。那纸像纸又不是纸,比纸柔韧且薄,展开来,有两尺见方,上面绘着地形图。
  
  苏独秀道:"难道竟是沈府的地形图?"
  江月楼点头道:"我早料到想想必绘了图,这才去找她。"
  
  苏独秀道:"想不到你那表妹还有这精神。"
  
  实则在江家教育下,又有几人愚笨。欧想想虽不会做做人,但心计是有几分的,并不是蠢人。嫁出去后依然保持着警惕,特意平日里留意,绘下了沈府的地形图。上面甚至还标注了哪些地方守卫森严,哪些地方罕有人迹。
  
  这并不是欧想想早想有一日背叛夫家,而是有备无患。一个女人,一个聪明的女人,永远不能把自己的底透出来。
  
  欧想想看似娇蛮无脑,却也是个女人,还是个富家小姐。天生的多心眼。
  
  苏独秀道:"看来这世上倒没几个简单人。"
  
  江月楼道:"也不是人人都和你一般精明。"
  
  苏独秀道:"我哪里精明了?"
  
  江月楼反问道:"你还不够精明?"
  
  苏独秀道:"可就是我这么精明的人,还是弄不懂你到底中的什么毒啊。"
  
  江月楼道:"很毒的毒,到时解了就告诉你。"
  
  苏独秀笑道:"没事,随便你什么时候说。"
  
  江月楼才不会以为这人知情识趣,恐怕他心中自己在计量。你不告诉他,自己会猜。只是不知猜到了几分。
  
  苏独秀道:"你打算何时去救江折雪?"
  
  江月楼道:"总要先研究好这地图,再打探好沈家附近的情况,三五日才好动手。"
  
  苏独秀道:"那你表妹呢?"
  
  江月楼道:"你信不信就算我不救她,她日后也自有办法脱身?"
  
  苏独秀道:"本来没想过,现在知道了。"
  
  鱼海棠忽然道:"我倒是对这位沈夫人印象不太好。"
  
  江月楼笑道:"我以为你是个忠厚老实的,怎么也会说人坏话。"
  
  鱼海棠道:"就算在她面前我也是敢这样讲的。"
  
  苏独秀问道:"那你是为何对她印象不好呢?"
  
  鱼海棠想想道:"她太贪慕虚荣。"
  
  苏独秀道:"我听懂了。"
  
  江月楼自嘲的道:"哈,我也知道,先是我,后是沈雁飞,然后是江折雪。我的好表妹是一个都不想放过啊。"
  
  苏独秀笑道:"这倒是有妻有妾有情人,好会享受。"
  
  江月楼道:"那也要看人家想不想当妾。"
  
  苏独秀悠然道:"看来是不想的了。"
  
  -
  
  江月楼固然是希望苏独秀不知道他身上的毒的事情,但世事哪能尽如人意。
  
  早说过,苏独秀是个天才。
  
  不止是个箭术天才,他的脑子也很厉害。比大多数人厉害很多。
  
  不但是个天才,而且是下流的人。什么事都爱往下流方向想。
  
  于是在他的眼里,江折雪和江月楼的对话怎么听怎么不正常――实则别人听起来是正常无比的,可他偏就听出了下流味。这也正是江月楼担心的地方,这人什么都能想歪三分,又爱胡思乱想,每次就能猜的八九不离十。
  
  苏独秀确实还真想出来了。
  
  不过他还不确定,不确定江月楼真的是中的那种很隐晦的毒。
  
  有可能是什么毒呢,苏独秀天马行空的想来想去,得出的结论还是和下半身有关。绝对和下半身有关。因为江月楼也喜欢做些与下半身有关的事情,那么他弟弟要整他,自然也是从这方面着手。
  
  想明白了,苏独秀高兴了。
  
  只是这还都是他猜出来的,还不能确定。
  
  所以要去确定一下。
  
  苏独秀做事很缜密,做戏也很像。况且他平日就喜欢对江月楼动手动脚,这样去试探,江月楼也不会多加怀疑。
  
  -
  
  "楼儿。"
  
  江月楼皱眉道:"你怎么了?"
  
  苏独秀道:"没什么啊楼儿……"
  
  江月楼道:"快说。"
  
  苏独秀抱住他,手指在腰后划拉,笑道:"我只是……很……想……要你……"说得断断续续,呼吸都喷在江月楼颈间。
  
  江月楼皮笑肉不笑的道:"要我□?"
  
  苏独秀道:"也行。"
  
  江月楼狐疑的看他一眼道:"苏大侠,你需要看大夫吗?"
  
  苏独秀缠了上来,在他腮边亲一口,眨眼道:"来吧……"
  
  江月楼很想上。
  
  可惜受性大发的还没解,他只好捏了把苏独秀的屁股道:"才不信你有那么大方。"
  
  苏独秀立即趴下来,拍拍自己的屁股道:"骗人是小狗。"
  
  这人眼神下流,动作下流,无论在哪里都像在床上。江月楼却怎么也硬不起来,皱着眉头道:"你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苏独秀嘻嘻笑了两声,道:"怎么会呢,我这是真想试试在下面的滋味了。爷活了二十多年,什么样的美人没尝过,就是没在下面过。好不容易既然你来了,我也就开回荤了。"
  
  这话说的倒真似是而非,让人想怀疑又觉得在情理之中。
  
  就算是江月楼,在被纪青崖上完后也曾想用这个理由来安慰自己。
  
  江月楼半信半疑,只是自己实在无能,只好装作不信的样子道:"得了得了,谁知道你这回又是什么把戏,迷药可不管用了。"
  
  苏独秀委屈的道:"谁骗你了。"
  
  江月楼道:"不和你胡闹,我看地形图去。"
  
  待他走了,苏独秀才敛起流氓神情,拍拍衣袍站起来,笑的得意万分。
  
  哈,果然给他猜中了。
  
  苏独秀用自己□的贞操来做赌,就赌个江月楼不能上人。可以和他调情,但每次都半路叫停,那脸飞红霞的样子,可不正像极了以往他碰过的人?没萎,只是不能上人而已。
  
  苏独秀摸着下巴荡笑几下,说不定不但不能上人,还会有什么特别的表现呢?比如忍不住想被人上……
  
  可知道什么叫天才?
  
  推断得不差分毫。
第十五章
  前人多有艳词,里面说"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说"眉黛羞频聚,朱唇暖更融。"或说"留连时有限,缱绻意难终。"都是娇美女子。而男子之美,胜在不娇柔不造作。 
  
  苏独秀喜戏女子,更喜戏男子。 
  
  这怕是不可说的心理作祟,压倒一个和自己相同的人,总有很大成就感。 
  
  江月楼无论怎么看,都是一个合适的男人。他长相俊美而不娘气,武功很好,为人仗义。最重要的是,他风流多情。 
  
  苏独秀早就想过,如果有一天他把江月楼吃到嘴,会成为永垂不朽的经典。 
  
  而今这个愿望就要实现了。 
  
  一尺软红绡,缠缠复绕绕。缠缠绵绵在江月楼的手上,缚住捆在床头。 
  
  苏独秀摸着下巴仰着头笑道:"怎样。" 
  
  江月楼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放开我。" 
  
  苏独秀道:"这话等会儿再说,若你又要求我抱你呢?" 
  
  江月楼道:"你是怎么知道我中……毒的?" 
  
  苏独秀道:"这个不难推断,想听我细细说吗?" 
  
  江月楼道:"若我是你,会立刻把绳子解开。" 
  
  苏独秀道:"就算解开你也动不了啊。" 
  
  江月楼道:"我是没想到,你会用上迷香。" 
  
  苏独秀道:"而且一般迷香还对付不了你,这可是我特意从百草门购来的。" 
  
  江月楼道:"我想现在有什么理由能劝服你。" 
  
  "不,"苏独秀道:"现在什么理由都不能阻止我。" 
  
  他俯下身,骑在江月楼腰间。
  
  江月楼常年练武,腰肢却不粗,甚至是很细。虽细,但是劲瘦。手覆上去能感到腰身中蕴含的力量,具有危险性。也更吸引人。 
  
  腿很长,在薄软的白衫覆盖下格外诱人。 
  
  苏独秀的手在江月楼腿上□的抚摸,一点一点向上蹭,眼神暧昧的看向他。 
  
  江月楼细细的喘息,这受性大发的毒性是越来越厉害。 
  
  若硬要比作什么,那苏独秀的手指,就像鱼钩一样,能勾起你心底绵绵的性。他的手指细长白皙,从江月楼的大腿一直抚至内侧。 
  
  一口亲在江月楼唇角,舌尖□,然后钻进口中。 
  
  有一点从一开始江折雪就想错了。 
  
  江月楼是绝对的享乐者,虽然他不愿意被人上,但当事情不可避免发生时,他往往会好好享受。而且事后也不会痛不欲生,不然被纪青崖上完也不会如此平静了。 
  
  所以当苏独秀亲上来时,江月楼立即吐出舌,与苏独秀纠缠在一起。 
  
  两条软舌在唇齿间争斗,彼此都不愿服软。都想吻得对方意乱情迷。 
  
  终究江月楼身中迷药,稍逊一筹。 
  
  气喘吁吁的瞪了苏独秀一眼道:"轻点儿。" 
  
  苏独秀咬破他的嘴唇了。 
  
  这是苏独秀在床上的癖好,爱看人唇上那一抹天然的殷红,比他的穿云弓的颜色还要血艳。就想深冬枝头上那朵孤零零早开的惊艳的寒梅。 
  
  手握上腰后,蹭。皮肤很滑,柔韧。 
  
  苏独秀从怀里摸了点什么东西,一弹。江月楼便感觉力渐渐复苏了,他回过身,趴在苏独秀身上,细细的吻他。 
  
  苏独秀唔了一声道:"还是有反应的好。" 
  
  江月楼觉得气力全恢复了,哈哈一笑,摁住苏独秀的手道:"是啊,还是有反应的好。"说罢手竟抚上苏独秀胸前。 
  
  苏独秀微讶,却没反抗。 
  
  江月楼弄了半晌,发现自己什么反应也没有,反把方才那些火熄灭许多。怏怏的停了道:"你都要成精了。" 
  
  苏独秀笑道:"果然是不行的,还是我来吧。" 
  
  他再次翻在江月楼身上,手将腰带拨开,嘴唇贴上他胸前粉嫩的两点。 
  
  当齿尖触过时,□□变得坚硬,像小石子一般。闪着唾液的光泽,淫靡非常。然后渐渐向下,舔过小腹,在肚脐打圈。 
  
  江月楼弓起了背,脚趾紧紧蜷起。 
  
  苏独秀的手段很高,像绒毛在撩拨你心底的软肉,痒痒的挠不到地方。 
  
  他的手握住了江月楼的□□,揉按会阴。 
  
  江月楼眼眶湿润,小踹了他一下道:"快点。" 
  
  苏独秀将他的衣服都拨开,裤子也拉下来。江月楼的身体很美,偏瘦。那双腿又长又直,苏独秀还忍不住用手捏住了他的一只足。 
  
  脚趾紧紧并在一起,微向内蜷。趾甲修剪得很光滑,透着淡淡的粉红色。 
  
  轻轻的贴着足心,柔嫩的触感。 
  
  将这条腿绕到自己腰后扣住,感觉他腿侧的肌肤与自己腰侧的紧贴着。 
  
  活色生香。 
  
  江月楼也曾是在上,自然知道该怎样撩拨人。 
  
  他轻轻伸出舌尖,舔了舔苏独秀的掌心。 
  
  这只手才握过他的下身,上面甚至带着一点晶莹的透明液体。 
  
  江月楼及其□的舔净那液体…… 
  
  苏独秀捉住他的腰,抬起他的腿,手指一下滑到了后方。而后轻笑道:"想不到还要这功效。" 
  
  却原来那□□处竟已湿濡如一滩春水,软而□。 
  
  这样也甚好。苏独秀白皙的手指探了进去,细细探索。 
  
  像丝绸一般光滑,而又温热无比。像一张小口般吸吮着进来的东西。
  
  江月楼不适应的扭了扭腰,苏独秀按住他,第二根、第三根手指也伸了进去。 
  
  苏独秀的舌尖在他□□上轻轻舔了舔,前方的快感与后方的胀痛混合在一起,形成奇异的对比,感觉是如此奇妙。江月楼哼了哼,手攀上苏独秀的头顶,揪了揪他的发丝。 
  
  苏独秀的手滑到别的地方,揉按着。 
  
  "嗯……"江月楼低声呻吟,压抑的尾音上扬着,带着浓浓的不满。 
  苏独秀亲了他一口道:"受不了了?" 
  
  话未尽,下身一挺,狠狠进入了他炙热的□□。 
  
  江月楼用力一掐苏独秀,捂住嘴不肯喊出来,眼前就像有烟花闪开,头脑都晕了。 
  
  这强烈的刺激感令他不知所措,不愿意叫出来,死死的扣着苏独秀。 
  苏独秀显然对此很不满意,他轻声道:"叫出来,我想听。" 
  
  江月楼狠狠的瞪着他道:"要叫自己叫。"他此时才发现自己从前在床上逼迫羞涩的床伴们叫出来是多么过分的事情。 
  
  苏独秀低低一笑,附在他耳边,从鼻腔中哼了一声。 
  
  "嗯啊……" 
  
  下流,连叫个床也这么下流。 
  
  闭着眼也能从这声里听出来他的荡漾,简直就像一个躺在床上召唤自己情人的美人,而且是全身红裸的美人。那声音,简直酥到人骨子里去了。 
  
  江月楼痛苦的呻吟了一声,这个人,太下流了! 
  
  苏独秀反而得意的动了动下身道:"怎么样,我叫了。" 
  
  江月楼一口咬在他唇上,道:"别说了!" 
  
  苏独秀会意的轻轻抽动,九浅一深,研磨转动,直似要把人的魂都销尽在这床上。 
  
  他一手握住江月楼的腰,另一手捏着江月楼绷紧的足尖,腰身摆动,到了后来完全不讲究技巧,奋力的抽动,简直要把人干成一滩水一般。每一下都顶到最里面,像要触到内脏一般,江月楼只觉自己快要晕过去。 
  
  □□里滚烫无比,紧紧的吸着他的。□□带来的热量弥漫了全身,皮肤变成粉色。 
  
  直至这时,江月楼也顾不得那么多,大声的喘息哼叫起来。最后几下,猛得似要把人撞散架,在一片目眩中达到了□□。 
  
  情事过后,江月楼被搂在苏独秀怀里,仍在余韵之间。 
  
  苏独秀得意的动了动刚刚才疲软下来还未退出来的□□,笑道:"怎么样?" 
  
  江月楼挑眉看他道:"一般。" 
  
  苏独秀道:"哈,难不成是把我和你比?小楼啊,别把压自己的和自己压的相比呢。" 
  
  江月楼最不喜低人一头,即使刚被压过,他也要想办法找回面子来。淡淡一笑道:"当然不是和我比,虽然和我比你也确实比不上。" 
  
  苏独秀脸色忽然一变,道:"什么?" 
  
  江月楼甜甜一笑,在他胸前画了个圈,造作无比的道:"嗯,比过之后,你确实不如纪青崖呢。" 
  
  苏独秀倏然将他死死压在身下,盯着他道:"你骗我。" 
  
  江月楼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匆匆赶来这里。" 
  
  苏独秀掐住他的脖子吼道:"纪青崖那个混蛋!他懂不懂什么叫朋友妻不可欺啊!" 
  
  江月楼道:"如果按照先后来说,这句话应该他对你讲。" 
  
  江月楼倒也是昏了头,妻这个字可不是好说的。 
  
  苏独秀气得眼冒金星,血气汹涌,刚上完就得知原来自己来晚了,江月楼要打压人还真是半分情也不留。 
  
  江月楼也是不顾得以前那些讲究了,反正苏独秀迟早也会知道。既然敢嘲笑他就要知道后果。得意什么,有人比你早。 
  
  江月楼觉得苏独秀的脸色还不够难看,又道:"嗯,我还和他生了个儿子。" 
  
  ---第十五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低调吃肉,低调围观。
第十六章
  其实说完之后江月楼便后悔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脱口而出了这句话。面对苏独秀难看的脸色,江月路只好尴尬的道:"开个玩笑。" 
  
  苏独秀捏住他的下巴道:"你和纪青崖真的做了?" 
  
  江月楼道:"真的。" 
  
  苏独秀问道:"那孩子是什么时候生的?" 
  
  江月楼直想翻白眼,这个天才怎么偏偏那么爱往不可思议方面想?虽然他每每都能猜中。江月楼忍住想抽扇子的冲动,道:"早生了!生了五年了!" 
  
  苏独秀用力一挺下身,江月楼疼得惊叫。 
  
  "你干什么?!抽出去!" 
  
  显然,苏独秀又硬了。 
  
  他捧着江月楼的脸道:"就不抽!捅死你!你们居然瞒着我……" 
  
  江月楼崩溃道:"我没有!" 
  
  苏独秀道:"甚至连孩子也有了……" 
  
  江月楼道:"你不要自说自话。" 
  
  苏独秀道:"你们找了哪个神医?" 
  
  江月楼根本不想理会这个天才了,将脸埋进枕头里,道:"随便你怎么想吧……" 
  
  天才与白痴,往往只有一线之隔。江月楼与纪青崖都是在看到十五的长相之后才相信,而苏独秀,光靠江月楼一句话便在脑海中将一切都想好了。 
  
  苏独秀愤愤的捉住他的腰,再次挺动起来。 
  
  -
  
  江月楼想过纪青崖会追过来。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在他到达金陵三天后,纪青崖便怀抱十五找上门来。江月楼原本想纪青崖手下也是不空闲的,总要处理这样那样的事,没曾想到他竟能追上来。 
  
  苏独秀还未回,江月楼将他迎进门。 
  
  默然许久,纪青崖才道:"怎么不和我说一声就走了?" 
  
  江月楼道:"你不是不在嘛。"他指着十五道:"你看,我特意把十五留下了啊。" 
  
  纪青崖道:"十五两天没见到你了。" 
  
  十五正在小憩,揉揉眼醒来,对纪青崖糯糯的喊道:"爹爹。" 
  
  江月楼道:"什么爹爹!"怎么才两天不见,他儿子反冲着纪青崖叫爹?
  
  纪青崖似笑非笑的瞟他一眼道:"有人不在,我只好代替一下。而且,我不能当他爹爹吗?" 
  
  江月楼沉默片刻,道:"难不成你和连袭月有一腿?" 
  
  这是个笑话,纪青崖不笑,走近一点,贴着他道:"和他倒是没有,可我和你有一腿啊……" 
  
  江月楼后退半步道:"哈,别开玩笑了。" 
  
  纪青崖道:"难道你还想吃干抹净走人?" 
  
  江月楼摊手道:"被吃的可是我,大家都不是第一次,也一把年纪了,没必要玩那些吧?" 
  
  纪青崖道:"话可不是这么说。" 
  
  江月楼啪的打开折扇,一下下摇着,道:"唔,那怎么办吧,我是不会对你负责的。" 
  
  纪青崖道:"十五。" 
  
  十五喊道:"爹爹……" 
  
  纪青崖道:"你父亲要抛弃我。" 
  
  十五嘟着嘴道:"我要爹爹……" 
  
  江月楼道:"那十五就不要海棠姨娘了吗?" 
  
  十五道:"海棠姨娘和父亲有一腿吗?"从某一方面来说,十五确实有江月楼的风范。不止是那股聪明劲。 
  
  江月楼摸摸他的头,方想教训。不想,这世上向来祸不单行,便听外面传来童仆请安的声音,无疑是苏独秀回来了。 
  
  这两天苏独秀都在沈府附近观察地形,早出晚归,没想到今日却来的这么早。 
  
  苏独秀方才撩开袍子进门,便看见自己多时不见的老友纪青崖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孩子站在面前,他下意识的看向那个孩子。 
  
  粉粉嫩嫩的,可爱极了。 
  
  只那眉那眼,好个小江月楼! 
  
  分明,分明是一模一样啊。苏独秀果然如江月楼俩人初见十五时的反应一般,这孩子,谁看都认得出是江月楼的儿子啊。 
  
  再看纪青崖和那孩子与江月楼站在一处的亲密样子,好啊,好一副一家三口和和美美的情景啊。那他又算什么?通房丫头还是二太太?
  
  苏独秀脑中一拐七八个弯,把自己描绘得是凄惨无比,受尽委屈,甚至想象到被正房纪青崖欺压的日子。他愤慨的道:"好啊,你们……纪青崖你这个混蛋你还敢来啊。" 
  
  偏巧这时,小十五搂着纪青崖的脖子道:"爹爹,父亲,我想吃饭。" 
  
  是了!苏独秀心中大喊一声,果然是的!我果然是一点没想错啊,这世上是怎么了,纪青崖与江月楼竟瞒着天下人生了个这么大的儿子! 
  
  他的眼神已如穿云箭一般,恍若实质,直射纪青崖。 
  
  纪青崖有不好的感觉,皱着眉道:"这么久没见,你就是这样欢迎我的呢。"如今尚在十步内,要嚣张也不是时候吧?
  
  苏独秀咬牙道:"好久不见,你们又是怎么欢迎我的。不错啊,儿子都有了?" 
  
  纪青崖也是个心思玲珑的,何况苏独秀对江月楼那些花花肠子早不是什么秘密,他心念稍转便明白过来。当即轻轻一笑,拍拍小十五的头道:"十五,快叫苏叔叔。" 
  
  十五很乖,软软的喊道:"苏酥酥。" 
  
  苏独秀哼了一声。 
  
  十五扁起了嘴。 
  
  江月楼一看儿子那委屈样,心疼儿子得紧,道:"我儿子叫你呢。" 
  
  苏独秀怒道:"就知道你儿子你儿子,你这个小没良心的,忘了小爷前晚把你伺候的妥妥当当,用完了想拍拍屁股走人啊?" 
  
  苏独秀与纪青崖此二人的话有异曲同工之妙也,都是把江月楼当做了负心汉一流。 
  
  江月楼被两人挤兑得心烦,道:"那你记得下辈子也投生成我儿子,我养你一辈子。" 
  
  苏独秀转身便走。 
  
  江月楼问他道:"哎,你去哪?" 
  
  苏独秀头也不回的道:"窑子!" 
  
  ---第十六章完---
第十七章
  既然纪青崖已经追过来,江月楼只好安慰自己,救江折雪出来又多了几分把握。苏独秀那天拂袖而去,自称要去找窑姐儿。不过实则到了晚上又自己爬回来了。 
  
  江月楼刚躺上床,他便从窗子爬进来钻进被窝里。 
  
  他浑身寒气冲得江月楼一缩,推着他道:"走开点,冷。"还是早春呢,这一身夜露寒气,也不嫌冻。 
  
  苏独秀委屈的蹭着他道:"你还叫我走开,你是不是就想着把我一脚踹开好和纪青崖双宿双栖啊。" 
  
  江月楼无奈道:"你别想那么多成吗?" 
  
  苏独秀抱住他道:"那我今晚和你睡。"说着手就往下伸了。 
  
  江月楼拍开他的手道:"等会儿纪青崖要过来。" 
  
  苏独秀道:"什么?" 
  
  江月楼道:"不然我们三个人睡?" 
  
  苏独秀道:"不要!我就要两个人睡!" 
  
  江月楼想了想道:"那我和纪青崖睡,你去找窑姐儿睡。" 
  
  苏独秀道:"我中午只是说着气你的啊,我没有去窑子,小楼,好小楼,你就让我和你睡嘛。" 
  
  江月楼道:"你去不去和我有什么关系。"相较之下,江月楼十分明智的选择了纪青崖。苏独秀比纪青崖难对付多了,两害相较取其轻。 
  
  苏独秀见放软姿态没有用,开始撒泼,抓着江月楼的手臂道:"你这个死没良心的,把我堂堂苏家大少吃干抹净就要和野男人走,反正我不许,我今晚一定要和你睡!" 
  
  江月楼心中知道,若真和他睡,不被吃的干干净净才怪。可偏这人还要蛮不讲理的说是别人吃了他。江月楼道:"睡下来你让我吃啊?" 
  
  苏独秀嘿嘿一笑道:"你吃得下吗。" 
  
  江月楼皮笑肉不笑的哼哼了两下,心中恨得紧,便道:"不是我不想啊,只是我和青崖分别多日,我想他想得心肝疼,今晚说不得是要温存一番,你留下……不方便啊。" 
  
  苏独秀道:"心肝?" 
  
  江月楼捂着心口道:"崖儿就是我的心肝儿肉肉啊,我心尖尖上的小人儿。" 
  
  这话便如嗖嗖的小冷箭,带着天雷滚滚,直往苏独秀心上戳。 
  
  无巧不成书的,门吱哑一声开了,纪青崖抱着十五站在门口,笑吟吟的看着两人道:"苏独秀,有点眼力见吧,夜深,我和月楼心肝儿肉肉要'温存'了。" 
  
  江月楼冷汗直冒,脸色难看,纪青崖的轻功何时好到他都没察觉人在外面的地步了?
  
  江月楼硬着头皮道:"快滚快滚啊,我要睡了。" 
  
  苏独秀恶狠狠的道:"你以为我会让你们一家三口好好的睡吗?" 
  
  江月楼险些吐出一口鲜血,扶着墙虚弱的道:"我求你了你快走吧……" 
  
  苏独秀死死抱住他的腰道:"不走!死也不走!" 
  
  纪青崖把门一踹,左手抱十五,右手"铛"的春水出鞘。在只点了一盏油灯的房中,剑光照月,格外醒目。剑气四溢,如一泓春水流淌着,带着隐隐的煞气。 
  
  单手横剑,纪青崖含笑问道:"你走是不走?" 
  
  苏独秀从床上翻起来,凶狠的看着他,道:"我会怕你?" 
  
  由来四人中,苏独秀与纪青崖是常被人揣测孰高孰低的。旁人不如江月楼看得明白,只道两人一个远攻一个近击,根本不好比较,是以号称是"一箭一剑,难相见"。 
  
  苏独秀哈哈笑了起来,嚣张的道:"要不来看看,箭剑相见,究竟是什么情景?" 
  
  纪青崖淡淡一笑,轻按长剑,春水清吟一声,剑气盈室。 
  
  意思明显不过,要战,便来。 
  
  江月楼头疼的拉住苏独秀道:"你们就别给我添乱了成吗。" 
  
  苏独秀抿着嘴道:"那我要睡……" 
  
  小十五巴巴的打断他的话道:"苏酥酥你没有地方睡吗。" 
  
  苏独秀眼睛转了转,可怜的道:"是啊,苏酥酥好可怜的,都没有地方睡觉,可是你父亲不让我睡在这里。" 
  
  十五望向自己的父亲,道:"父亲,那我们让苏酥酥睡在这里好不好?他好可怜啊,十五以前和海棠姨娘一起来找你的时候,也有好多次没有地方睡的。" 
  
  江月楼一颗慈父之心顿时软趴趴的,从纪青崖那抱过十五亲亲道:"十五,十五,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十五道:"那苏酥酥……" 
  
  江月楼道:"十五啊,我们这儿不够睡啊。" 
  
  十五指着那张又大又长的雕花红木大床道:"那个床,可以躺五个爹爹了。" 
  
  江月楼又道:"那你也要问问你爹爹肯不肯啊,你爹爹可讨厌苏酥酥了。" 
  
  十五看向他爹爹道:"爹爹……" 
  
  纪青崖摸了摸十五的头道:"可以,当然可以。" 
  
  江月楼诧异的看向他,却见此人比自己还一脸慈父表情,显然是爱心翻涌了。这,这十五到底是谁儿子啊?
  
  江月楼人生第一次大被同眠,便是在自己儿子的建议,二房的胡搅蛮缠,正室的促成下完成的。真正实现了左拥右抱的现实。当然,左拥他,右抱他。 
  
  苏独秀死皮赖脸的睡在江月楼左边,整个晚上都在不断骚扰江月楼。那只手像触手般,滑溜溜灵巧巧的摸进江月楼裤子,揉捏他的臀部。 
  
  顾及十五就睡在自己和纪青崖中间,江月楼努力把动作控制到最小的截拦苏独秀。 
  
  他细声道:"再动砍了你的手。" 
  
  苏独秀饥 渴的看着他,哼哼道:"我想要嘛……" 
  
  江月楼用力掐他下身一把,狠狠道:"你命根子还要不要了,吵醒了十五我让你下辈子只能用菊花。" 
  
  苏独秀不甘心的收回手。 
  
  江月楼瞪他一眼,闭上眼。 
  
  不过片刻,那只手又钻进了裤腰。江月楼气极,握住那只手腕,低吼道:"混蛋,我阉了你!" 
  
  眼方睁开,见到的却是纪青崖那双春水般柔软的眼睛,正凝视着他。向下看,那只手,可不正是春水剑客的么。 
  
  江月楼道:"你……" 
  
  纪青崖羞涩一笑道:"其实……我也想要了……" 
  
  ---第十七章完---
第十八章
  江月楼被纪青崖震惊到,默默的把身子又转回了苏独秀那边。 
  
  纪青崖将手伸进江月楼裤子里,用手指轻轻拨弄。 
  
  苏独秀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辉,良久,他也把手伸进了江月楼的裤子…… 
  
  次日,十五坐在江月楼肚子上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江月楼面无表情的把十五拖下来道:"好极了。" 
  
  -
  
  恐怕纪青崖来到这里最大的好处也就是营救江折雪了,两天后,苏独秀终于把沈府周围布置好。如果欧想想的地形图没有任何问题,加上纪青崖这一大助力,那么这次入沈府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与此同时,江月楼也无比庆幸。 
  
  终于要救人了。 
  
  终于不用接受骚扰了。 
  
  那两头衣冠禽兽简直就是表里不一人面兽心斯文败类下流无耻龌龊肮脏不要脸,丢尽了江湖中人的脸,居然还好意思自称大侠……呸! 
  
  江月楼的风月扇开了又握,始终无法在穿云箭与春水剑二贱的威胁下展开。 
  
  这是一个耻辱。 
  
  好在江月楼已经想好,解完毒他就不用受压迫啦! 
  
  不但要解毒,还要一雪前耻。上了苏独秀,上了纪青崖,一振雄风!好啊,不是要和他在一起嘛,那就不要怪风月扇大侠不顾"兔子不吃窝边草"的原则了,全收回去当小妾! 
  
  江月楼决定了,到时候就在床上让他们比出来,箭剑相见,谁更贱――说到这一点江月楼觉得还是苏独秀更有获胜实力。 
  
  -
  
  无论江月楼如何想自己在解毒后要怎样折磨纪青崖和苏独秀,面上仍是如常享受二人的伺候,并在见过江折雪的第七天晚上,三天一同穿上了夜行衣,准备偷入沈府。 
  
  沈家作为大富之家,为保家宅平安,自然供奉着许多高手。这些都是不世出的高手。 
  
  江月楼、纪青崖、苏独秀、顾轻愁。 
  
  这四个人代表了当今武林新一辈的最高水准,他们所缺的,只是时间。在时间的沉淀磨砺后,这些就是未来新一代的武林泰斗。 
  
  所以在四人到了三个的情况下,江月楼并不觉得他们会救不出江折雪。 
  
  而且,能与那些高手较量,也是一大快事。 
  
  沈府占地极大,据欧想想的地形图来看,整个沈府院落群呈错落的品字状,关押江折雪的地牢就在沈府左下角,周围是竹林,回廊穿插。竹林间是茅草屋,里面住着沈府的供奉们。 
  
  欧想想的标注中,沈府夜晚的巡逻分两批,交叉巡视。 
  
  因为巡逻的家丁们只是为了防止一些走水、偷入之类的小意外,真正的沈府大人物都有供奉专门保护――或者是像江折雪那样犯下过错被看守。 
  
  是以躲避这些家丁是极容易的事情,只要在此期间注意不要被其他供奉发现。并且在救江折雪时要速战速决,必要时候,会由轻功最好的苏独秀带江折雪先走。纪青崖与江月楼即使留下来被抓,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一袭夜行衣,隐没在夜色之中。 
  
  脚尖轻点,不过多久便到了那片竹林。 
  
  风过吹叶动,簌簌的响着,空中飞舞起片片枯叶,带着肃杀的气息。 
  这便是一种高手的气场,特别是手刃敌人无数的高手,他们的身上无时无刻不萦绕着杀气。 
  
  三人中,纪青崖最具有这种气场。 
  
  只是他的气息更加柔软,便如掺杂了刀锋的春水,于不经意间割断敌人的喉咙。 
  
  江月楼三人方进入竹林,就明白他们被发现了。 
  
  这也是毫无意外的。 
  
  这片竹林的茅草屋里只住了一个人。 
  
  只要一个就够了。 
  
  那个人也是用剑的,他推开了茅草屋的门。手上握着一柄亮如月华的长剑,今夜的月华从他的长剑流淌下,使这柄剑看起来更加的像一匹月光交织成的长练。 
  
  仅仅看他握剑的姿势,纪青崖便知道这是一个用剑的高手。 
  
  那人向前一步,走出了茅草屋的阴影。 
  
  他长发如墨,左颊上有一条三寸长的疤痕,把一张原本冷峻俊朗的脸衬得杀气腾腾。他不过四十上下,看起来还很年轻。冷冷的盯着三人道:"你们是什么人。" 
  
  苏独秀站得比两人都远,隔了两丈远,他遥遥道:"我们来救地牢里那个人。" 
  
  那人道:"你们回去吧。" 
  
  江月楼道:"为什么?" 
  
  那人道:"你们救不走他的。" 
  
  江月楼道:"这可不一定。" 
  
  他凝视了纪青崖片刻,指着纪青崖道:"你,可以与我一战。" 
  
  因为纪青崖也用剑。 
  
  江月楼道:"输了便放我们进去。" 
  
  那人道:"好。" 
  
  纪青崖拱手道:"敢问前辈名号。" 
  
  那人道:"你叫我'将月',这也是我的剑的名字。" 
  
  剑名将月,人名亦将月。 
  
  只是不知他是否如纪青崖一般有这个实力。 
  
  纪青崖的剑也如人。他抽出了自己的剑。 
  
  剑长三尺二,锋利无匹。 
  
  一泓春水,与那匹月练,一同映亮了今晚的夜色。 
  
  -
  
  这是属于两个剑客的战斗。 
  
  江月楼和苏独秀没有在一旁观看,而是去了地牢。实则在旁边观看也容易被剑气伤到。 
  
  江折雪似乎过的很好,他正在喝酒。 
  
  看见江月楼来了,他轻笑一下道:"怎么这时才来。" 
  
  江月楼道:"解药呢?" 
  
  江折雪道:"你不会是想现在就让我给你吧?你自己觉得可能吗?" 
  
  江月楼道:"……不可能。" 
  
  江折雪伸了个懒腰道:"那不就得了,我们现在可以走了吗?带我去沈雁飞那里吧。" 
  
  江月楼道:"还没有,纪青崖在外面和看守你的人打。" 
  
  江折雪道:"春水剑客居然也来了?"他歪着头想了想,噗嗤一下笑了出来,道:"嗯,我明白了。" 
  
  江月楼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只是下意识的很像揍他一顿了。 
  
  苏独秀抱着弓笑道:"我也明白了。" 
  
  江折雪道:"你明白了?" 
  
  苏独秀道:"是啊。" 
  
  江折雪道:"你明白了什么?" 
  
  苏独秀道:"我明白了你明白了什么,还明白了另外一件事。" 
  
  江折雪道:"哦?那件事和我有关?" 
  
  苏独秀道:"有关。" 
  
  江折雪道:"那我倒很好奇是什么呢。" 
  
  苏独秀悠悠道:"其实你想杀了沈雁飞。" 
  
  江折雪脸色大变道:"你说什么?" 
  
  ---第十八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淡定看,我今天的愿望就是霸王都能浮水= =
第十九章
  江折雪没想到自己的意图竟被苏独秀猜了出来,惊诧莫名。
  
  苏独秀在他震惊的目光下笑着道:"果然被我猜对了。"
  
  江折雪的脸色更难看了,他道:"你是猜的?"
  
  苏独秀道:"你都能猜出来你三哥怎么,我难道就不能猜出来你怎么?"
  
  江折雪以为他是为江月楼报仇,长叹道:"没想到,被人骗人恒骗之,报应来得太快了。不错,我是准备杀了沈雁飞,弄死他后我能逃就逃,逃不了大不了一起死。"
  
  只有江月楼大概知道,苏独秀应该不是刻意为他报了一仇,而是习惯性的胡思乱想,也十分自然的猜对了。
  
  苏独秀道:"他一定要死?"
  
  江折雪愁眉苦脸的道:"不死不行啊。"
  
  苏独秀道:"你不是喜欢他吗?"
  
  江折雪道:"就是因为喜欢他啊,我都喜欢上他了,他却还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我给他下了药是要给他一个警告,等会我就去问他后悔了没有。"
  
  江月楼不寒而栗,道:"你和贺兰缺到底学了什么,竟连他那种变态观念也学了。"
  
  江折雪道:"我觉得很好。其实他也不算冤了,本来我若是还要和想想在一起,也是要毒死他的。"
  
  苏独秀道:"唉……这世上又多了一个变态。"
  
  江折雪笑眯眯的道:"是啊,你不也是嘛。"
  
  苏独秀道:"我?"
  
  江折雪点头道:"就是你。"
  
  苏独秀道:"不不不,我怎么会是变态呢。"
  
  江折雪摊手道:"我是听哥哥说的啊。"
  
  江月楼愣住了,他何时说过这种话?
  
  苏独秀转向江月楼,心中念头百转千回起来,有可能,有可能啊!是觉得他哪里变态呢?啊……是了,江月楼一定是觉得他的能力太变态了,老是做得人起不了床。
  
  苏独秀越想越有可能,越想越是这回事,脸色也就越来越怪异。
  
  江月楼莫名的觉得寒气逼人,道:"喂,苏独秀,我可没说过那种话,他骗你的。"
  
  苏独秀看他一眼,颇有深意的道:"我明白的,你不用解释了。"
  
  江月楼道:"……你明白什么了?"
  
  -
  
  两刻钟后,竹林的战斗结束。
  
  纪青崖的腰上染上血迹,用这个代价换来的是胜利。
  
  纪青崖胜了。
  
  但他并不开心。
  
  纪青崖道:"你为什么要让着我?"他敏锐的感觉到,将月在这场决斗中放水了。
  
  将月并不说话。
  
  直到江折雪和江月楼、苏独秀一起上来,他才冷冷的道:"你要走了?"
  
  江折雪道:"是的,你要和我一起走吗?"
  
  将月道:"你走吧。"
  
  江折雪道:"与君一别,不知何时再见?"
  
  将月道:"一别无期。"
  
  江折雪笑道:"其实我是真的喜欢你。"
  
  将月没说话。
  
  江折雪道:"你会想我吗?"
  
  将月淡淡道:"我足够当你爹了。"
  
  江折雪没有说话了,他小声说了句"谢谢",然后和江月楼走了。
  
  江月楼问道:"你不是喜欢沈雁飞?"
  
  江折雪撇嘴道:"沈雁飞太渣了,我准备把将月拐走。等事情风平浪静以后我就来找将月,还是他好。"
  
  江月楼转过头,他感觉江折雪与从前相比变了太多。可能是贺兰缺教出来的吧,这时的江折雪已经颇有些邪气了。只希望他不会像当年的贺兰缺一样,闹的江湖不宁。
  
  沈雁飞住的地方是沈家最中心的地方。
  
  他如今昏迷不醒。
  
  沈家最厉害的高手被派看守江折雪,据说是沈雁飞昏迷前的嘱咐。
  
  苏独秀连珠箭射倒两个隐在暗处的守卫,江折雪独自进了沈雁飞的屋子。虽然不用刻意偷听,以江月楼三人的耳力,仍是隐隐听到了里面传来的话语声。
  
  沈雁飞醒来后似乎将江折雪压住在骂,江折雪挑衅的回道:"滚开,再动一下老子阉了你。"随后又传来争吵声,大概就是些"你要纳妾"之类的话。
  
  沈雁飞与江折雪之间的事情江月楼不清楚,但他也不理解江折雪的想法,沈雁飞要纳妾不过是为了对付一下家里的族老们。再说,就算真的娶个女人回来延续香火,那也是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了。
  
  江折雪何必反应大到要杀了沈雁飞?
  
  江月楼无法理解,想苏独秀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苏独秀沉默了半晌,反而是纪青崖道:"那按你的看法,你以后也会纳妾?"
  
  江月楼道:"我有儿子了,不过应该会吧。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纪青崖道:"哦,没什么。"
  
  江月楼道:"嗯……啊苏独秀你干什么?!"
  
  苏独秀竟是一口咬在了江月楼脖子上,尖利的牙齿一下便割开一条血口,江月楼捂着脖子疼得直踹他。
  
  苏独秀含糊不清的道:"呜……我对你那么好你还要纳妾!一起死吧!"
  
  江月楼疼得紧,又不敢大叫,怕引来人,只好压着嗓子骂道:"滚开!你是狗吗?别发疯了!"
  
  苏独秀眼泪汪汪的道:"你还说我是疯子……"
  
  江月楼捂着嘴压抑的惨叫,苏独秀居然又一口咬在他脸颊上!
  
  纪青崖此时才悠悠上前拉开苏独秀,道:"嗯,脸破了。"
  
  江月楼掐着苏独秀的手臂道:"你这个混蛋!我要是破相了你就等着死吧!"
  
  苏独秀凶悍的举起了穿云弓,对准江月楼下身道:"你这个混蛋!敢背着老子偷人就等着当太监吧!"
  
  -
  
  江月楼在苏独秀的威胁下僵住之时,江折雪也出来了。
  
  江月楼道:"你没真的杀了他吧?"
  
  江折雪哼道:"我决定还是留着他看我和将月恩爱。"
  
  江月楼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江折雪道:"我给他解了迷药,不过下了另外一种毒。"
  
  江月楼道:"什么毒?"
  
  江折雪不答反问道:"你还要解药吗?"
  
  江月楼道:"当然要。"
  
  江折雪道:"带我出去吧,到城外我把解药给你。"
  
  江月楼自然不再问,带着江折雪向城外去。
  
  按照江折雪的要求,苏独秀和纪青崖不能跟上来,到了城外,江折雪才从怀中掏出小瓷瓶道:"这里面是解药,和着温水喝下去,你的毒就解了。"
  
  江月楼道:"真药?"
  
  江折雪冷笑道:"假药。"
  
  江月楼道:"我还是信你一回。"
  
  江折雪道:"我可以走了吧。"
  
  江月楼慢吞吞的道:"不留下来坐坐么……"
  
  江折雪道:"我知道你想留下我,不过你留不下的。"
  
  江月楼道:"哦?"
  
  江折雪笑道:"一……二……三……"
  
  江月楼应声而倒。
  
  江折雪缓缓道:"三哥,这时候防备有什么用?你一来我就给你下了药。"
  
  到底,江折雪给的药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江折雪又逃了。
  
  留下被下了药一动也不能动的江月楼,和那个装着不知道是真解药还是假解药的瓷瓶。
  
  回到苏府后,江月楼拿着瓷瓶犹豫。
  
  到底是真药还是假药?按照江折雪的说法,他已经不恨江月楼了,那么这瓶药也没必要给假的。但谁知道呢,江折雪从贺兰缺那儿出师后变得变态了,谁知道他会不会给个什么更麻烦的毒药?
  
  可是如果这真的是真药呢?难道就眼睁睁放着真药不敢吃,然后等受性大发的毒性越来越重?
  
  江月楼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不够用了,不如去找苏独秀来想一想?
  
  这个念头只出现了一下,就被江月楼自己否定了。
  
  哈,找苏独秀来,真药他会说是假的,假药他会也会说是假的。
  
  江月楼捏着瓶子左看右看,踌躇不定。
  
  便在此时,苏独秀和纪青崖不请自来,连门都没有敲就进来了。
  
  苏独秀喊道:"楼儿我的心肝楼儿啊,你没事吧?"
  
  江月楼愣了一瞬,将瓷瓶纳入袖中。
  
  可惜他的动作慢了一点,两人已然看到。
  
  苏独秀立即灵光一闪,道:"解药?"
  
  江月楼在这一刻,脑中闪过无数想法,吃,必须吃!如果是假药,大不了毒上加毒,再去找江折雪,反正他总不可能下致命的毒药。可如果是真药,现在还不吃,被苏独秀抢去,那才是铁定不能挽回了!
  
  吃!
  
  江月楼只能在两害中取其轻者,在苏独秀还没动作之前,将瓷瓶打开,一口咽下了里面的药水。
  
  苏独秀慢了半拍,只能眼看着江月楼吞咽完将瓷瓶扔了。他遗憾的道:"我还没想干什么呢……你急什么。"
  
  江月楼擦擦嘴角道:"过来,让我亲一下。"
  
  苏独秀走过去,捏着江月楼的下巴吻住他,舌尖伸进去搅动。
  
  濡沫相换,舌尖相抵,气息开始有些不稳。但江月楼清楚的感到,自己的意识仍是清醒无比的。
  
  在此之前,苏独秀的吻都能让江月楼觉得不可按捺。可是现在,他仅仅觉得这是一个吻!一个仅仅是有点激情的吻而已,不再有让人想为之下的冲动。
  
  那是真药!
  
  江月楼笑逐颜开,好歹江折雪没有对自己的兄长临走前痛下狠手。
  
  这也就是说,江月楼反击有望了。
  
  看着江月楼掩不住的欣喜,纪青崖拉开扒在他身上的苏独秀,挑眉道:"毒解了?"
  
  江月楼含笑点头道:"多谢两位了。"
  
  纪青崖的笑容变得奇怪了。
  
  苏独秀嘲讽道:"毒解了就这么生疏了?"
  
  江月楼道:"哪里哪里,你们可是我生平挚友。"语气诚恳,态度端正,可谓正直的武林新一代。
  
  苏独秀一拍桌道:"你是不是打算翻脸不认人了!"
  
  江月楼道:"怎么会怎么会,哎,我家十五呢。"
  
  纪青崖道:"要带儿子一起走吗?"
  
  江月楼笑道:"这些天多谢照顾了,十五还是你干儿子。"
  
  纪青崖抱臂道:"苏独秀……"
  
  苏独秀道:"嗯……"
  
  纪青崖道:"我想,你的想法应该与我一样。"
  
  苏独秀转身关上门道:"半分不差。"
  
  江月楼皱眉道:"你们要干什么?"
  
  苏独秀笑道:"你以为呢?"
  
  江月楼哼道:"苏独秀,我现在可是已然解了毒,若想被我上的话,就尽管来吧。也许我们可以为武林人提供一下风月扇与穿云箭的差距有多大――我是指床上功夫哦。"
  
  纪青崖低道:"哈……是吗。"
  
  江月楼道:"或许还要加上个春水剑?"
  
  纪青崖道:"如何?"
  
  江月楼悠然道:"不才,两个人还是对付得了的。"
  
  苏独秀笑了笑,道:"风月扇,要武斗的话,你是斗不过我二人联手。要在床上――我一人足矣。"
  
  也只有穿云箭苏独秀有这个本事和胆量在江月楼面前说这样的话,至于究竟他二人谁更强,从前未分出,这次恐怕也暂时分不出。
  
  最开始是因为江月楼坚持不吃窝边草,后来虽被苏独秀上,但有一部分是因为受性大发的毒性。而现在,是因为这次苏独秀与纪青崖会一起上。
  
  三大高手齐聚一床,究竟孰高孰低?
  
  在两大风流大侠之间比拼,春水剑客是否能有一席之地?
  
  江月楼信心满满,要找回丢掉的面子。
  
  苏独秀急不可耐,要教训意图反压的情人。
  
  纪青崖镇定自若,高手风范展现无遗。
  
  -
  
  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
  
  尚是早春的清晨,雕花的红木大床上却有三个男子准备一战。
  
  江月楼倒有心情调笑道:"白日宣淫,风月不见。"
  
  苏独秀道:"纵是白日,我也能让你见到风和月。"
  
  江月楼"噢"了一声,将自己的扇子松开,道:"倒不知是谁让谁见风见月了。"言语之间,一派悠然自若,仿佛苏独秀和纪青崖都已是他□败将,浑然忘了自己日前的处境。
  
  纪青崖才是真正沉稳淡然,大将之风,伸手一推便将江月楼推到。言外之意莫过是"废话少说"。
  
  江月楼轻笑一声,也不恼,跪坐起来,双手搭在纪青崖肩上,低头吻住他的唇瓣。
  
  粉色的舌尖在唇上描绘勾勒,轻若蜻蜓点水,一扫而过,却又勾得人心痒难耐,仿佛是细嫩的草芽在唇上抚弄。
  
  倒不如曾有过的香艳如花的吻。
  
  纪青崖忍不住张开了嘴,想让这个吻更加深。
  
  江月楼果然扶住他脑后,将舌探了进去。
  
  与此同时,苏独秀也双手搭在他腰上,流连徘徊,唇印上江月楼的脖颈舔吻。
  
  江月楼含住纪青崖的舌,在他口中游动,但苏独秀的动作也使得他不可避免的分了心。他微微翘起臀部,磨蹭苏独秀的□。
  
  你来我往,此番大战,究竟战况如何?
  
  ---第二十章完---
第二十一章
  苏独秀将手放在江月楼臀上揉捏,隔着衣料都能感到掌心的柔腻。 
  
  动作下流而□,勾起人心底的欲望。 
  
  江月楼从鼻腔中发出哼声,扭腰想躲开他的手。苏独秀一边舔咬他的颈侧,一边卡住他的腰,不让他躲开。江月楼无法,将重心放在了纪青崖身上,意图从他这里突破。 
  
  江月楼的手向下移到了纪青崖胸口,从襟口钻进去,在他胸前抚摸。指尖在左右□□上打圈,并不停的舔着纪青崖的喉结。 
  
  就像痒在了骨子里,挠也挠不到。 
  
  极难受,又渴望。 
  
  但纪青崖也不是坐以待毙的,他同样将手伸进了江月楼的衣服中,只是抚摸的是江月楼的腰侧。 
  
  此时苏独秀的手已在江月楼的□□上抚弄,同时他自己的□□也隔着衣裳抵住了江月楼的臀缝摩擦。极尽暧昧之能事,手上功夫绝妙的□□令江月楼都连连喘息。 
  
  果然二对一还是江月楼吃亏。 
  
  江月楼的手也摸上了纪青崖的□□,炙热的□□在掌心一点点坚硬起来,他吻住纪青崖的耳根,舌尖轻舔。 
  
  此刻衣裳已然凌乱,纪青崖索性催动内力,将三人的衣裳尽皆碎去。 
  
  跪坐在一大堆零碎的衣料布头中,江月楼的另一只手也摸向了纪青崖的身下,并是绕过他的□□,向□□摸去。 
  
  苏独秀轻轻一笑,握住江月楼的手加重了一下。 
  
  纪青崖的手更直接,挤进了两人之间,指尖捅进江月楼的□□。 
  
  江月楼没曾想到,不由惊叫一声。但下一刻他却发现,自己并无半分不适应,反而有点忍不住想呻吟。 
  
  纪青崖的手指全部伸进去,一根,被温暖的内壁紧紧吸住。 
  
  江月楼不甘心的将扭身,苏独秀低头含住他胸前的红萸,齿尖轻磨。手也在他腰侧揉动。 
  
  "啊……"江月楼双眼湿润,揪住了苏独秀的头发。敏感的地方禁不起苏独秀这下流胚子恰到妙处的碰触。 
  
  那里纪青崖更是一面为他扩张,一面含住他的□□。 
  
  江月楼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做不出反应,也许是被两个人压制了,也许是苏独秀的床上功夫真的太厉害。但他已无暇顾及太多,窗外春寒料峭,屋内帐暖春意浓。 
  
  纪青崖的手已然伸进来三根,他的舌头灵桥无比的舔过江月楼□□的顶端,滑过□□侧面,让它渗出点点透明的液体。 
  
  气息无比淫靡,纪青崖抽空问道:"谁先?" 
  
  苏独秀道:"他妈的第一次都是你上的,当然是我先。" 
  
  "哦。"纪青崖应了一声,然后一声不吭的插了进去。 
  
  江月楼吭哧一口咬在纪青崖肩上,被插了!还是被插了! 
  
  苏独秀愣了好一会儿才恼道:"混蛋……" 
  
  江月楼的姿势已从跪坐变成了坐在纪青崖腿上,□□与纪青崖的下身紧紧相连,双腿大张分开搭在纪青崖腰侧。这个类似于坐的姿势令纪青崖更加深入,忍不住低叹了一声。 
  
  苏独秀骂了一声,贴上来吻住江月楼。 
  
  纪青崖下身向上一挺动,江月楼便咬着牙憋住呻吟甩开了苏独秀的唇。纪青崖作为一个剑客,腰力也是很好的呢。 
  
  苏独秀恼怒的看向纪青崖,爬到江月楼与纪青崖的侧面,一只手�住江月楼的□□,一只手搂住他的腰,啃上他的胸口。 
  
  皮肤紧绷而柔腻,虽然是早春,却因情事出了细细的汗,舔在口中有点点咸,充满了□的味道。 
  
  江月楼的□□紧致而温暖,像绸缎一般紧紧包裹住纪青崖的。他忍不住用力的挺动起来,这是春水剑客鲜有的失去自制力的时候。 
  
  江月楼被两人同时夹击,痛苦而欢愉,巨大的快感令他将指甲深深的掐进了纪青崖的肩膀。 
  
  纪青崖在他体内□□,因为姿势的缘故,每一下似乎都能顶到最深处。而苏独秀的□更使得这快感加倍,江月楼的大脑几乎眩晕,他和苏独秀接吻,几要咬破苏独秀的唇瓣。 
  
  当纪青崖终于射出来时,却远没有完。 
  
  苏独秀把纪青崖推开,就着他留下的□□坐润滑,直接□了那尚微开张的□□。 
  
  这次更是毫不费力了,江月楼只觉有些涨,并不很痛。但他猛的进来,还是使江月楼夹紧了。 
  
  苏独秀忍了许久,被这一夹,险些精关失守泄出来。 
  
  把江月楼放在床上,以背后式撞击。苏独秀的□□像是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在江月楼□□中挑动,或磨或顶或转,仿佛要把内壁插成一滩软软的春水。 
  
  江月楼揪紧了床单,不甘心的收紧□□。 
  
  苏独秀被他□□咬得销魂蚀骨,竟终是抖着射了出来。 
  
  江月楼松了口气,苏独秀却一掌拍在江月楼挺翘的臀部上,道:"想那么早结束,没门儿。"下身却是复又硬了起来。 
  
  江月楼被这一下打得咬紧下唇,呜咽着上身扑向纪青崖。 
  
  纪青崖在他脸上温柔的留下细碎的吻,舌尖在眼角舔吮。 
  
  苏独秀在床上还真不像他的外号穿云箭一般,射得又快又准,只有第一次不太行。接下来这一做,却是比纪青崖时间长多了,足有小半时辰。 
  
  不过他可忘不了头一次做时不过几十下便缴械的情景,这是要一齐讨回来。 
  
  直到两人都做过数次,江月楼几近虚脱时,才停了下来,此时依然日上三竿。 
  
  苏独秀似乎有个特殊的、不好的毛病,老爱在昨完后问身下人的感想。 
  
  但似乎也都没有好下场。 
  
  上一次他问江月楼的感想,江月楼说没有纪青崖好,气得苏独秀几乎吐血。 
  
  这一次,他忘了前车之鉴,仍是得意洋洋的问道:"怎么样?" 
  
  江月楼趴在床上,冷笑一声道:"神射手。" 
  
  这是在嘲讽呢,苏独秀射得多,且第一次才不到百下便泄了。 
  
  苏独秀被气得脸通红,能怪他么,谁让江月楼夹那么紧。要说早X,平日是断断没有的,恐怕还是因为对象是江月楼。 
  
  纪青崖轻笑一声道:"毒真的解了?" 
  
  这一句话才真真把江月楼也问郁闷了。 
  
  他含泪道:"我……我不是解了毒嘛为什么还要被压!!!" 
  
  ---第二十一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淡定吃肉,别问咱要无码版
第二十二章
  十五不见了。 
  
  鱼海棠是下午才发现的,匆匆来找江月楼。 
  
  江月楼惊诧无比的道:"十五不见了?怎么会这样?" 
  
  鱼海棠红着眼圈道:"我昨夜绣荷包很晚,睡了很久才起来。十五在奶娘那里喂奶,我中午去给十五喂饭时还好好的,转身去放个饭碗就不见了。我起先还以为是不是被纪公子抱去了,可是……" 
  
  同来的纪青崖点头道:"我已经让人去找苏独秀了,这肯定是内贼。" 
  
  江月楼皱着眉头道:"苏独秀府上会有内贼?这人还真是手眼通天了。"他隐隐猜到那个劫走十五的人就是前段时间两起惨案的幕后人。这会,也只有那个人会做出这种事了。 
  
  到底是什么人?
  
  江月楼不及想那么多,现在找回十五最重要。 
  
  苏独秀赶来时也是怒气冲冲,在他苏家出了这种事,让这个地头蛇如何有脸。金陵是苏家的地盘,现在有人在他府上做了这种事,实在胆大包天。 
  
  苏独秀十分干脆的道:"我现在就去衙门,让他们派捕快一起找。" 
  江月楼道:"嗯,这样也好。海棠,在房里有没有什么字条。" 
  
  鱼海棠道:"什么字条?" 
  
  纪青崖道:"劫走十五的人不可能只是为了杀了十五让月楼伤心,既然是劫走,那么十五现在肯定没事,也必然是为了用来威胁月楼什么,那他们自然要留下一点线索。" 
  
  鱼海棠道:"有,不过不是字条,是这个。"说着,她递来一柄折扇。不是江月楼的风月扇,却十分像,除了扇骨不是玄铁,连那扇面的字都几乎一模一样。双头青洒金扇面,正面是"风月无边",反面却是一行小字。 
  
  那字写的是一个地址。 
  
  桃花桥。 
  
  在东门大街的尽头,横贯金陵河的桃花桥。 
  
  那里人际鼎盛,怎么会要求在那里见面?
  
  可是上面的字只有这么多,连时间也没有,江月楼别无选择,他只能去。 
  
  -
  
  桃花桥。 
  
  江月楼几乎一眼便看到了桥墩上一个妇人抱着十五在攀桃花,那人不正是苏独秀家中一个仆佣?江月楼依稀记得见过她。十五被陌生人抱着,正小声啜泣。 
  
  在一片喧嚣中,江月楼凝神听见那妇人在道:"乖崽崽,不要哭,阿娘给你折桃花。" 
  
  怪不得无人侧目,这妇人也好镇定,毫不见慌乱。 
  
  扇面上虽未说只能江月楼一个人来,他还是让苏独秀与纪青崖远远跟着,以防意外。 
  
  还未走到桥墩上时,那妇人已然看见他,远远一笑,附在十五耳边说了什么话。 
  
  十五哇哇大哭起来,不断挣扎。 
  
  江月楼眼力好,看见妇人的手放在十五腰上,显然是在掐十五。 
  
  江月楼和十五相认后,那是一根头发也没碰过的,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口里怕化了,他年近而立才得一子,自然是宝贝得不得了。现在看见那妇人竟掐十五,怒火中烧,大声喊道:"你干什么?!" 
  
  不想那妇人立时痛哭流涕,紧紧抱住十五道:"救命啊!" 
  
  旁边的路人此时才纷纷侧目,围在周围看热闹。 
  
  妇人遥遥指着江月楼道:"我就算饿死也不会把儿子卖给你的!" 
  卖儿子?
  
  这种事向来在饥荒、天灾时出现,或是家里人实在穷得很,才会卖儿卖女。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只是眼前这妇人却是不愿意卖的?
  
  江月楼上前一些,从人群中挤进去,一面喊十五一面要去抱他。 
  
  妇人往后闪躲,手中死死抱着十五,也不知又掐了他还是怎么了,十五一个劲的大哭。这妇人还要嚷嚷道:"我的儿啊,不要哭,娘不会把你卖给这个禽兽的。" 
  
  旁人不知所以,但看江月楼一个男人,追着人娘俩儿跑,都纷纷拦住了道:"这是干什么呢?" 
  
  妇人躲在众人身后泣道:"各位大哥大姐,可要拦住这禽兽啊。他想抢了我儿子去。" 
  
  江月楼见路人们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善,忙道:"各位做个见证,她怀中的是我亲生儿子,这妇人是我朋友家中的仆佣,劫了我儿子去,还来倒打一耙。" 
  
  妇人道:"这明明是我儿子!" 
  
  江月楼道:"各位不信看我儿子,他与我生的是极像。" 
  
  大家一看,可惜十五正在嚎啕大哭,眉眼挤成一团,一把鼻涕一把泪,糊在一起根本看不清楚。 
  
  妇人抱紧了十五,指控道:"这人先是想买我儿子,我家中虽贫穷,但先夫早逝,这是家中独苗,要让他继承香火,光耀门楣,是断断不能卖的。可不曾想我拒绝之后,这人三番四次找我家麻烦,现在已经是流离失所了。前不久我才得知,这个天杀的要买我儿子回去竟是……竟是要吃了他!"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吃了?活吃人?" 
  
  "怎么会这样啊?" 
  
  "说的是真的么……" 
  
  江月楼道:"这位大姐,你不要信口开河,我为何要吃了自己亲生儿子啊?" 
  
  妇人道:"他不是你儿子!我都知道了,你们这些为富不仁的畜生,想买了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童女回家炼成青春不老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都五六十岁了!" 
  
  青春不老丹?关于神仙仙丹的传说,民间向来不少,这妇人振振有词,倒让不少人将信将疑。 
  
  江月楼却是欲哭无泪,哭笑不得,他又不是风腥雨,做什么吃人还青春不老啊? 
  
  江月楼道:"大姐,你现在若是将我儿子还回来,不管你是谁派来的,我都不会追究你的。" 
  
  那妇人似乎又是用力一掐,十五的哭声猛然大了起来。 
  
  妇人向桥边一靠,泣道:"儿啊,不要哭,阿娘就算不能保护你,也决不让你被这畜生吃了,死后超生不得啊!"这话一说完,竟是生生要抱着十五往河下跳! 
  
  江月楼目眦欲裂,提气蹿上前,一手提住十五的衣裳,一手拍在妇人紧抓住十五的手臂上。 
  
  妇人吐出一口鲜血,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金陵河下坠去。而十五被江月楼牢牢抓在了手中。 
  
  "杀人啦!杀人啦!" 
  
  众目睽睽之下,江月楼坐实了杀人灭口、夺人子息、掩盖罪行的名头。 
  
  ---第二十二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把章节和HJJ那边齐平,于是连发三章,过一会还有一章,那是今天的量-0-
于是看在有肉滴份上多冒些霸王吧~~~XD
第二十三章
  三个。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三个人。 
  
  一个个都愤不惧死的,送上来成就江月楼的恶名。 
  
  不管是真是假,若是一直这样发生下去,总有人相信。人言可畏,三人成虎啊。现在不信,不代表能一直相信江月楼,与他非亲非故,听见这么多事情,到最后肯定会认为江月楼就是这样的人。 
  
  这是在用鲜血,用活生生的人名来打击江月楼。 
  
  可没人知道那个人是谁,又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又是怎样让那么多人来送死的。 
  
  江月楼就一夜没有睡,今天他是真的动了手。之前两次都只是间接,但这一次是实实在在他自己动手打了那妇人一掌,导致她掉下金陵河溺死。但江月楼别无选择,他要保护十五。 
  
  更可怕的是,他想到了,这一次是十五,下一次是谁?这一次他推开了那个妇人,下一次也能推开吗?那个幕后神秘人手段如此之高,若是他要伤害江月楼的家人、朋友,那也必然是轻而易举的。 
  
  江月楼第一次感到很无力。 
  
  想出手,却根本找不到方向。就像一拳打在棉花里,不能着力。 
  
  与此同时,又收到一个消息。 
  
  武林中人,各大门派,将在下月于洒艳城齐聚,共商大事。 
  
  这是五年一次的盛会,旨在交流武学,探讨武林现状,也常常处理一些作恶多端的武林败类。是江湖第一盛事。 
  
  作为新一代的俊杰,未来二十年的武林支柱,江月楼、苏独秀、纪青崖自然也收到了邀请。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江月楼总有些不妙的预感。和苏独秀纪青崖说起时,苏独秀却笑着道:"你是担心那人在武林大会上对你下黑手?" 
  
  江月楼道:"也许吧,我总有些心慌。" 
  
  苏独秀道:"他若是真在武林大会上对你下黑手倒好,我们乘机把他揪出来,然后千刀万剐,反正洒艳城是顾轻愁的地盘。" 
  
  纪青崖也道:"到了洒艳城他还跑得了吗?" 
  
  江月楼一听这才心安下来,是啊,也不看看洒艳城是谁的地盘呢。 
  
  洒艳城地处西北,城主就是顾轻愁,也就是江月楼的第四个好友。论到武功,顾轻愁便是三人中最高的一个。同为天赋极高,他将精力都用在了习武上。而不同于苏独秀的散漫,是以当今武林,新一代中要数顾轻愁身手最好。 
  
  而且洒艳城势力极大,雄踞西北,是数一数二的组织。 
  
  纪青崖说的话也没错,那人若真到了洒艳城,不要说江月楼没做那些事,就算真做了,顾轻愁也能保下江月楼来。 
  
  -
  
  因为要带上鱼海棠和十五,所以去洒艳城不能骑马,只能坐马车走。 
  既然要去的地方是洒艳城,苏独秀便一个随从也没带。对于他们来说,去洒艳城和回家差不多。 
  
  鱼海棠带着十五坐在马车里,外面三人骑马。她扒在窗边问道:"公子,洒艳城主是个什么养的人?" 
  
  江月楼道:"连袭月没有和你说吗?" 
  
  鱼海棠道:"连公子对他并不了解,而且他说洒艳城主没有外号。" 
  
  江月楼笑道:"洒艳城主就是他的名号。" 
  
  鱼海棠道:"也没有说洒艳城主擅长什么兵器。" 
  
  江月楼道:"他就是一个会行走的凶器。" 
  
  鱼海棠道:"会行走的凶器?" 
  
  江月楼道:"这个人什么都会,就是不会兵刃。"他也曾问过顾轻愁,为何不用兵刃。顾轻愁说:人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兵刃。也许他说的是对的,兵刃是用来加强杀伤力,若是自身够强,自然就不用兵刃了。 
  
  鱼海棠道:"那他擅长用的掌法,拳法?" 
  
  江月楼道:"不是。" 
  
  鱼海棠道:"腿法?" 
  
  江月楼道:"也不是。" 
  
  鱼海棠道:"那我猜不出了。" 
  
  江月楼道:"应该说'是'也'不是',因为他每一种都会。" 
  
  鱼海棠道:"每一种都会?" 
  
  江月楼道:"每一种都会,而且每一种都很厉害。" 
  
  鱼海棠道:"好聪明的人。"一般来说,一个人只能专精一项才能有大成就,可按江月楼的说法,顾轻愁竟是每一种都很厉害。以江月楼的实力,他指的厉害自然不同寻常。 
  
  江月楼道:"比苏独秀聪明。" 
  
  苏独秀嚷道:"怎么他就比我聪明了?我要是肯练,还有顾轻愁混的地吗?" 
  
  江月楼道:"就是因为你太懒。" 
  
  苏独秀道:"懒和聪明有关系吗?" 
  
  鱼海棠道:"大概是越懒越笨,越笨越懒?" 
  
  江月楼大笑道:"就是这样。" 
  
  苏独秀道:"……我觉得我一点也不懒。" 
  
  江月楼道:"苏独秀若是不懒,会更聪明了。一个弓箭手,还能指点别人剑术、刀法。" 
  
  鱼海棠道:"苏公子也很厉害啊。" 
  
  苏独秀道:"哪里哪里。" 
  
  江月楼道:"一点都没有。" 
  
  -
  
  且行且道,途至近郊,却有几个剪道的蹿了出来。 
  
  鱼海棠探在窗口看,那几个小毛贼手中拿着金丝大环刀,指着他们道:"停下!停下!" 
  
  江月楼眼也不抬的道:"聪明人,交给你了。" 
  
  苏独秀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过去,道:"走开。" 
  
  那贼首咬了咬银子,又看了看纪青崖手中那柄朴实无华的剑,嚷道:"不够!把你们的东西都拿出来来!还有,女人也留下!" 
  
  苏独秀道:"你滚是不滚?" 
  
  贼首方要说话,他后面的小贼附耳过来说了几句,贼首打量三人几眼,嘿嘿笑了几声,高声道:"除了钱和女人,你也要留下。" 
  
  这却是指着江月楼说的。 
  
  江月楼莫名其妙,道:"我?" 
  
  贼首道:"就是你。" 
  
  江月楼好笑道:"女人留下也就罢了,为何我也要留下?" 
  
  贼首□道:"看你这风流态,比妓馆里的头牌还销魂,不留你留谁?" 
  
  ---第二十三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JJ抽了= = 所以没更……今晚通宵,今天的份会晚一些上来。
第二十四章
  苏独秀道:"算了吧,够惨了。" 
  
  江月楼淡淡向后看了一眼,道:"嗯?" 
  
  苏独秀道:"……算了,随便你。" 
  
  江月楼道:"弄不死他们我岂不丢人。" 
  
  纪青崖笑道:"反正这里只有我们知道,没人会说的。" 
  
  江月楼似笑非笑道:"是啊,你倒是大度得很呢。" 
  
  这要传出去江月楼也别行走江湖了,就算不会传出去,他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如今被调戏的不是纪青崖,他做好人做的可大方。 
  
  纪青崖摇摇头道:"你不觉得你现在需要低调一点?" 
  
  江月楼道:"和春水剑走在一起还需要低调?" 
  
  苏独秀笑眯眯的道:"嗯,还有我。和我们走在一起怎么可能低调得起来呢。" 
  
  纪青崖叹道:"也别太过分了,那人只是嘴烂了些,也没犯什么事。"犯得着要把人卖到窑子里去吗?况且卖这种货色过去也是倒贴钱的啊。 
  
  江月楼勒马靠过去,捏住纪青崖的下巴,拿出自己那副轻佻模样,左右上下打量几下,又用折扇挑起来,笑道:"妞,给爷乐一个。"语气分明是在妓馆喝醉了调戏小女孩的酒客。 
  
  纪青崖一时愣住,哭笑不得。 
  
  江月楼就越发得意,手在纪青崖臀部上重重一捏,道:"屁股不错。" 
  
  这会儿纪青崖眉间已黑了几分。 
  
  江月楼还不停,变本加厉,在苏独秀看好戏的眼神下,凑近了道:"小美人,多少个铜板一晚上?" 
  
  苏独秀趴在马背上大笑。 
  
  纪青崖一把将江月楼从他的马上一拉,横放在自己身前。江月楼措不及手,慌张的道:"喂,干什么!" 
  
  纪青崖皮笑肉不笑的道:"我现在觉得,你真应该教训那几个小贼了。" 
  
  什么意思?
  
  江月楼不过想了片刻便明白过来,喊道:"我和你开玩笑的!" 
  
  纪青崖的表情分明是:现在说已晚了,右手高高扬起,重重落下,一巴掌打在江月楼臀上,啪的一声好不响亮。 
  
  江月楼被这一掌打得呆住。 
  
  纪青崖轻笑道:"小美人,让我打十下,陪你一晚上。" 
  
  十五趴在窗口笑,刮着自己脸颊脆生生的道:"羞羞脸,打屁屁。" 
  
  江月楼恼怒的回头道:"小孩子一边去!" 
  
  十五瞪着他,撅着嘴道:"父亲不乖,被爹爹打屁屁,还凶十五,活该!活该!爹爹打重一点!" 
  
  纪青崖笑吟吟的又是一下打下去。 
  
  江月楼啊了一声,怒道:"你还打!" 
  
  纪青崖道:"儿子让我打呢。" 
  
  江月楼回手击向纪青崖左肩,纪青崖轻巧的一扭,恰恰闪过。手一拿一放,将江月楼的手反压在背后。另一只手又是起落一下,打在他臀上。 
  
  苏独秀在旁边撑着脸,下流兮兮的笑,伸手在江月楼臀上摸了一把,吃吃道:"肿了。" 
  
  江月楼脸腾的红起来,火烧火燎的发热,闭着眼骂道:"混蛋!快放开我!" 
  
  纪青崖不做声,手上极快的打了江月楼七下,和先前那三下合起来正好十下。然后俯下身凑在江月楼耳边,低声道:"公子,十下,今晚我是你的了。" 
  
  这回江月楼的脸烫得都能煎饼了,而且他发现更不妙的是,纪青崖凑在他耳边说话,那声音低沉温柔,竟……竟听得他有反应了!江月楼咬牙瞪他一眼,心有不甘的道:"好,看爷今晚让你起不了床!"这话说得全然忘了到底是谁让谁起不了床。 
  
  纪青崖不在意的笑了笑道:"那好,我专等你。" 
  
  -
  
  上洒艳城道取的是西北陆路,途经两省,按他们脚程,也需半月余才能到,这路上虽不说餐风露宿,但也着实辛苦了女人孩子。 
  
  十五不过前些月满了五岁,尚是垂髫小儿,在马车上还要听鱼海棠给他讲功课,原本圆润起来的双颊都消瘦一些了。 
  
  江月楼看着心疼,虽说严父慈母,但十五实在是个没娘的,又是江月楼好不容易得来的独子,自然是百般不忍,千般宠爱。和十五这相处好些日子,十五才由从前较为沉闷的性子改了一些。所以江月楼看见早慧的十五拿自己打趣时更多的是欢喜。这也是他在努力学着为人父,当好一个没娘孩子的爹。 
  
  在路上,轻松无事,江月楼最喜欢的就是逐马在马车窗边,和十五聊天。 
  
  和一个小孩谈天是需要忍耐的,小孩喜欢问一些很没有道理的问题。比如为什么天上会有太阳,地上会有人。 
  
  江月楼每每被问住,也会很不负责任的拿神话传奇来打发十五。然后苏独秀就嘲笑他,拿神话打发儿子也就算了,连神话也会讲错,而且这个当爹的连故事都不会说。 
  
  江月楼赧颜,他幼时爹娘也不常陪的,家里是专门请的西席,老师自然不会和他说些什么故事。所以这位江湖闻名的大侠,其实很没有"常识"。不过为了在儿子面前抬起头来,江月楼还是很认真的向鱼海棠听了些小故事。 
  
  只是他正派爹却比不上纪青崖和苏独秀两个凑热闹的。 
  
  纪青崖就不必说了,他似乎有种天生的亲和力,和十五相处才短短几天,就成功成为十五的"爹爹",而且纪青崖确实是真的对十五好,有时江月楼看见纪青崖喂十五喝米糊的样子,都险些认为纪青崖才是十五的母亲了――比人家母亲还细心。 
  
  而苏独秀向来是个贪玩爱耍的,和好动的小孩玩在一处,是再合契没有了。 
  
  苏独秀还老逗着要十五也叫自己爹爹。 
  
  纪青崖就敲着剑柄道:"叫你爹爹,那我算什么?" 
  
  苏独秀道:"那叫你父亲。" 
  
  江月楼冷冷道:"那我呢?" 
  
  苏独秀道:"这个……" 
  
  他想了想道:"那叫纪青崖小爹,叫我大爹。" 
  
  纪青崖道:"为什么你是大,我是小?" 
  
  苏独秀嘿嘿荡笑数声,道:"因为我比你大……啊……" 
  
  江月楼一下拍开他,啐道:"滚,小孩子在这儿呢。" 
  
  苏独秀抱住十五道:"啊啊,反正我也要当十五的爹爹。" 
  
  江月楼道:"好啊。" 
  
  苏独秀道:"真的?!" 
  
  江月楼摸了摸苏独秀的头,温柔的道:"是啊,你和纪青崖就一个爹一个娘吧。" 
  
  ---第二十四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据说要多抽打霸王才会浮水~~~挥鞭子~~~
第二十五章
  给鱼海棠说了顾轻愁后,江月楼又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顾轻愁这个人。
  
  他们有多久没见?怎么也有半年多了吧。 
  
  其实四个人里,江月楼和顾轻愁是最早认识的。早到什么时候呢?据说是在娘胎里就认识了的。 
  
  江月楼和顾轻愁的娘是手帕交,也是自小相识的闺蜜。一个嫁到了南方,一个嫁到了西北,生了两个差不多大的儿子。 
  
  当初顾轻愁的娘怀顾轻愁时是到了天嘉来生产,那时江月楼的娘刚怀上江月楼。 
  
  生下顾轻愁后他娘还笑着说,若是江月楼生出来是个女娃,就要嫁给他家当媳妇――这里也有个关系到江月楼名字的秘密。 
  
  原来江夫人希望自己和闺蜜的友谊延续到下一代,十分期盼三子是女孩,于是给江月楼起了个女孩子的名字。到生出来让她失望的是,还是个男孩,但名字也没变了。 
  
  所以说,苏独秀纪青崖他们的名字秀气是没关系,但江月楼的名字完全是按照女孩来取的。这也是江月楼一直要求父母、顾轻愁保密的事情。这要传出去,准被人笑话啊。 
  
  顾夫人生产完带着儿子在天嘉坐完月子又待了三个月才回去,没几个月就是江夫人大着肚子到洒艳城去生产了。 
  
  江月楼一生下来就定了是顾轻愁的干弟弟――虽然江月楼并不叫他兄长的,但在双方家长心里,自己就是还有一个儿子的。 
  
  虽然一家在南一家在西北,但顾夫人江夫人是常常带着儿子或让儿子们走动的,一直是十分亲密的。这延续了四十多年的交情到如今是越发深厚。 
  
  也是苏独秀和纪青崖为什么说江月楼去了洒艳城没人敢动他的原因。 
  
  洒艳城,就等于江月楼第二个家。 
  
  江月楼的性子是公认的有点小气,属于有仇必报那种。一点也没有大侠风范。 
  
  可谁知道他小时候常常吃亏呢,这性子还是被欺负出来的。 
  
  而欺负他的那个人,正是顾轻愁――也不能说欺负,通常是江月楼要整人反被人整,被反整后又想赚回来,于是再次吃亏。这是一个恶性循环,直接导致了江月楼到如今一见顾轻愁都要心虚三分。 
  
  让江月楼频频吃苦的顾轻愁其实并不是一个十分开朗的人,他性格冰冷得连顾夫人都十分苦恼。 
  
  二十多岁的人了,连一个女人都没有。给他介绍的小姐们都被他一脸寒霜给吓得不敢靠近,甚至有胆小的直接梨花带雨。 
  
  没有女人,就更不必说是子嗣了。 
  
  弄的顾夫人如今常常感慨:连个儿媳妇的影子都没有,没人肯嫁给他,唉,当初小楼要是个女孩子就好了,也算早早捞着一个。 
  
  其实说实话,顾轻愁若只是冷漠还就算了。 
  
  当今武林上流行的,除了江月楼这种风流倜傥、嘴甜如蜜的,还就数俊美冰冷的受欢迎了,女人都希望用自己温暖的怀抱来融化他们。 
  
  偏偏顾轻愁不但面瘫冰山,而且一点都不懂说话的技巧,什么难听说什么。 
  
  和苏独秀甜到腻甜到恶心――动不动管江月楼心肝肉肉的叫――完全相反,就像一条口含剧毒的毒蛇,随时随地都能喷你一脸的毒液。 
  
  顾轻愁这个人,我行我素,毒舌冷漠,若不是他武功那么高,没有人会想靠近这样一个人的。 
  
  什么融化这个冰山般的男人啊,还没走近呢他就会对你说:离我远点,你长得太丑了。或者: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你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而已。 
  
  不知多少美艳无双的女人败走在他那张嘴下,挥泪洒艳。 
  
  就是他武功高,才有解释,高人――都是怪的!孤僻乖张,那就是一个绝世高人的象征啊,什么慈眉善目的,最后肯定是心最狠毒的那个。 
  
  比如风腥雨……是吧?
  
  江月楼小时候找借口不练功,就常常被顾轻愁说破,他私下里骂顾轻愁,还要被这条毒蛇冷冷的嘲讽。顾轻愁真的是天才,文武双全,所用的比喻修辞,让江月楼听了气得直翻白眼,还反驳不回去。 
  
  久而久之,江月楼一见顾轻愁就矮上三截,态度也从最开始的敌视而变成了讨好――就是这样还常常遭喷呢。也是自小相处下,明白顾轻愁嘴虽毒,但对他是极好的。 
  
  比如有江月楼的仇家,一旦往洒艳城过……就会莫名其妙的从这个世界上蒸发。 
  
  长久以来就有一句话,得罪江月楼是不可怕的,可怕的是你得罪完江月楼后不得不往洒艳城去――那才是真正的找死! 
  
  若是与江月楼结上仇,你最好这辈子都绕着洒艳城走,也千万不要出现在洒艳城人周围。 
  
  顾轻愁在江湖上的仇家也极多,都是因为他那张不饶人的嘴而得罪的。可这位年轻的洒艳城主掌握着整个洒艳城,江湖上任何一个人,都不敢轻易的对他下手。 
  
  下手前,要先掂量掂量洒艳城还未死的老城主,和……"洒艳百骑"。 
  
  洒艳百骑不过是个称呼,最开始洒艳城确实只有一百名骑士,但在这么多代的发展下,早已不知多少人了。 
  
  洒艳百骑,就是洒艳城一柄尖锐无匹的刀。 
  
  洒艳城的势力不光光是这一个城市,而是盘踞整个西北方,洒艳城只是一个中心。多年的传承,洒艳城中老弱妇孺人人会武,虽然比不上百骑,也大多是好手。 
  
  而且偌大一个城,自然不光是一些武人。 
  
  除了人人皆兵外,还有许多人有其他本领,比如经商――这一点可以帮助洒艳城,将赚来的钱都用在建设洒艳城上。代代经营,洒艳城不但是江湖人士向往的地方,也是西北很多大商行的总会所在。 
  
  从洒艳城出去的人,永远都记得自己来自洒艳,无论做什么,他们都会为洒艳城着想。为了洒艳城,他们可以付出一切。 
  
  这才是洒艳城的可怕之处。他们不但厉害,还很团结。 
  
  而顾轻愁,他是洒艳的城主。 
  
  掌握几乎整个西北的命脉,可以说在西北,是顾家说了算。 
  
  江月楼如此放心自己到了洒艳城就没人能对自己怎么样,到了洒艳,请先想想洒艳代表了什么。 
  
  没有人能在洒艳做出有违顾轻愁意愿的事情。 
  
  比如,陷害江月楼。 
  
  ---第二十五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唔,从明天起到三十号大家看到都是存稿箱君了。
要想我哟~~~嘿嘿
唔啊,留言要是超过俺心中许下的数字,那么等俺回来后会连续三天日更滴~~~
不可以因为俺不在就霸王哟~
第二十六章
  洒艳城中人人皆会武,走在这里,你不能轻视任何一个人。不管他是垂垂老矣的老翁,还是娇俏甜美的少女,甚至是两鬓垂髫的小儿。
  
  也许他开着小饭馆,却是一个拳术大家。
  
  也许她喜欢荡着小舟攀自己喜欢的那朵花,却能一剑破日。
  
  也许他每天都坐在湖边下棋品茗,关键时刻他却可以一把将你推开十丈远且你毫发无损。
  
  这就是洒艳城,一个你绝对看不透深浅地方。
  
  江月楼幼时有几乎一半时间是在这里度过,他熟悉这里,这里的人这里的景,他曾和这里很多人讨教过功夫。也许他们的名气不如江月楼,但江月楼在这里败过很多次,也学到了很多。
  
  江月楼从小就在这里开始实战。
  
  曾经他上街买个糖葫芦都需要和人打一架,吃碗面都要时时刻刻注意面摊老板的偷袭。
  
  ――其实顾轻愁也是这样度过的,而且比江月楼更辛苦,顾轻愁需要通过洒艳城的考验,才能以如今年轻的年纪坐上洒艳城主的位置。
  
  他得到了洒艳城的承认。
  
  而江月楼也得到了这里的承认,所以当他进入洒艳城后就不断有人向他打招呼。
  
  江月楼下了马牵着马走在前面,于是可以看到一路都有人笑着和他说话。白发苍苍的老婆婆过来捏着他的屁股开玩笑,十五六的少年过来扑着他喊哥哥,还有那些揉他头、脸的人们。当然他们也不会忘了和江月楼过上一两招,看看他进步没有。
  
  就像回到了家一样。
  
  待快走近城主府时,那些人都已散去,苏独秀此时才凑上来拍了拍江月楼的屁股道:"每次看你这么受欢迎我都羡慕嫉妒啊。"
  
  江月楼似笑非笑的道:"有个办法能让你像我一样。"
  
  苏独秀道:"我觉得我好像不听比较好……"
  
  江月楼道:"真的不听吗?"
  
  苏独秀叹道:"算了,我还是听吧。"
  
  江月楼笑道:"很简单,只要你嫁给顾轻愁成为洒艳城的城主夫人,我相信你也会这么受欢迎的。"
  
  苏独秀喃喃道:"唉,我就知道会这样。我只是好奇,楼儿你的嘴是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毒的。"
  江月楼道:"能别叫我楼儿吗?真恶心。"让他想到自己管自己那些情人们"X儿""Y儿"的叫法。
  
  苏独秀笑道:"我觉得这么叫挺好。"
  
  纪青崖道:"我觉得我知道为什么月楼嘴这么毒了。"
  
  苏独秀道:"那你说来听听。"
  
  纪青崖道:"这里,可是洒艳城啊。"
  
  苏独秀一愣后哈哈大笑起来,道:"对啊,洒艳城,天下第一大毒舌顾轻愁的洒艳城啊。原来楼儿你是被顾轻愁的影响了啊。"
  
  江月楼瞪他一眼,不过你确实不得不承认,江月楼说话刻薄还真多少是向顾轻愁学的。
  
  -
  
  五人一路走进城主府,也没人来拦江月楼。
  
  顾轻愁看来早已得到了消息,他就坐在大厅中喝茶。
  
  顾轻愁看起来十分轻松,虽然眉眼还是那么冷峻。穿着绿色的长衫,眼角眉角都十分挑衅的上挑着,嘴唇很薄,看起来真的很欠揍。虽然那些女人们说这才是男人。
  
  即使自恋如苏独秀也不得不承认,顾轻愁虽然冷,但很俊美。
  
  且不同于江月楼纪青崖他们三人多少可以称得上清秀,顾轻愁那张脸完全继承了他父亲的相貌,俊美而毫不娘们儿气――当然这不是说江月楼他们就娘们儿气了。
  
  用一个说法,那就是如果要将四人都打扮成女人,那么顾轻愁会是最不像的那一个――你说谁是最像的那一个?这种事说出来会有生命危险。
  
  如果说纪青崖坐在那儿就像一阕诗歌,一幅画卷。
  
  那么顾轻愁坐在那里,就是一刃刀锋,一柄……凶器,会行走的凶器。
  
  江月楼道:"喂,我们来了。"
  
  顾轻愁淡淡的道:"我有眼睛。"
  
  江月楼道:"……嗯。"
  
  苏独秀嘿嘿一笑,很主动的走上前坐在顾轻愁旁边道:"特意在这儿等我们呢?"
  
  顾轻愁瞟他一眼,不说话。
  
  苏独秀扶着额,十分伤心的扭开头。
  
  纪青崖朝他点点头,道:"我们住哪儿?"
  
  顾轻愁道:"……西苑。"
  
  苏独秀朝江月楼一摊手,用眼神表示:看,人家就是不待见我们俩。
  
  江月楼有些愤愤然的道:"这么久不见了,你也太……"
  
  顾轻愁看了他一眼。
  
  江月楼咳嗽两声,放软了嗓子道:"好久没有见到干娘了,她在家吗?我去看看她。"
  
  顾轻愁道:"嗯。"
  
  江月楼不留痕迹的白他一眼,道:"那我先去给干娘请安,海棠你照顾好十五啊。"
  
  顾轻愁喊住道:"等等。"
  
  江月楼道:"怎么了?"
  
  顾轻愁指指鱼海棠和十五道:"他们是?"
  
  江月楼尴尬的看了他一眼,发现自己不太好说。
  
  苏独秀吃吃笑道:"这是我和楼儿的儿子,那个是他奶娘。"
  
  顾轻愁面无表情的道:"苏姑娘,不好意思,以前多有得罪了。"
  
  苏独秀抽抽嘴角道:"算了,这是楼儿的儿子。"
  
  顾轻愁道:"你的?"
  
  这话是看着江月楼说的,江月楼道:"……嗯,是我儿子。"
  
  顾轻愁淡淡道:"长得挺像你的。"
  
  接着便是一片寂静。
  
  纪青崖出来打圆场,道:"十五,快叫顾叔叔。"
  
  十五期期艾艾的看着顾轻愁,就是不敢说话。
  
  江月楼愤愤的小声抱怨道:"你吓到我儿子了……"
  
  顾轻愁盯着十五,不说话。
  
  片刻。
  
  十五哭着喊道:"顾叔叔……"发音前所未有的标准,不是酥酥了。
  
  江月楼那个心疼啊,抱住了儿子道:"顾轻愁你这个大混蛋,别盯着我儿子看了!"
  
  顾轻愁此刻才缓缓转开目光,悠悠道:"这真是你儿子?"
  
  江月楼边给儿子擦眼泪边道:"不是我的是你的啊。"
  
  顾轻愁道:"没,我怕你戴绿帽子而已。"
  
  江月楼愤道:"你这人心思真阴暗啊。"
  
  顾轻愁道:"还好。"
  
  十五瘪瘪嘴道:"父亲,他……"十五指着顾轻愁看样子就想告状。
  
  纪青崖忙道:"这是你父亲的好朋友,一起长大的呢。"
  
  十五看看顾轻愁,又看看江月楼,小声道:"父亲,你小时候是不是老被他欺负啊……"
  
  谨慎而小心,生怕被那个蜀黍听到了把自己捉走。
  
  ---第二十六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好!我是存稿箱君
小明让我转告大家,她想乃们了~=3=
第二十七章
  顾老夫人当年嫁给上任城主顾息言时不过十七岁,到如今也不过四十出头。她当年也是江湖中颇有名的女侠,一手碎云软剑舞得极为灵动。
  
  老城主传位给顾轻愁后就和顾老夫人四处游玩,此次在洒艳城举办武林盛会,他们自是要回来的。但据说顾老城主有事耽搁,顾老夫人先行回来。
  
  顾老夫人年轻时候不但武功极好,口才也是极好的。常常一通歪理也能说得人哑口无言,这一点恐怕也被顾轻愁继承了一些,只是顾轻愁把这本事更改了改,变成喷得人哑口无言,羞愧难当。
  
  江月楼小时候就经常被这位顾老夫人当布娃娃来玩,那时顾老夫人年纪尚轻,喜欢拉着自己儿子和干儿子玩些很无聊的游戏,比如什么男孩和女孩什么什么啊,什么什么啊……说太明白就不用了吧。
  
  所以江月楼对这位干娘其实是又敬又怕的。
  
  顾家规矩是只有嫡系能住在城主府,这一代顾家只有顾轻愁一个儿子,顾老夫人还给顾轻愁生了两个妹妹。如今都已嫁人,甚至生子了。一个就嫁到城内,一个嫁到了北方。
  
  是以在平常,顾老夫人顾老城主都出去游玩,顾府其实是很冷清的。即便是他们回来了,也不见热闹到哪里去。这次武林盛会也是难得的,让城主府热闹起来的机会。到时那些武林泰斗,地位尊崇的掌门们,都会住在城主府来。
  
  江月楼来了是自然要去看干娘的,苏独秀和纪青崖与他不同,只请了安问了好便避开了。
  
  江月楼抱着十五留下来。
  
  顾老夫人虽然年逾四十,但保养得极好。就像个三十多的美妇一般。甚至你都不能相信她是"老"夫人。
  
  她穿着简单的居家衣饰,不着脂粉,脸上很少皱纹,一举一动都十分自然轻松。看得出她到如今还在坚持练武,身手还是那么矫健敏捷。
  
  一见到江月楼,顾老夫人都十分开心的笑了起来。待苏独秀和纪青崖走了之后,更是上前抱住了江月楼,揉着他的头发和脸,亲昵的道:"小乖乖,让干娘看看你瘦了没有。"
  
  在称呼人这方面,顾老夫人和苏独秀真是有共通之处。
  
  不过这是顾老夫人喊了二十多年的称呼了,江月楼纵使每次都很尴尬,也只能乖乖受了。
  
  他十分乖顺的喊道:"干娘。"
  
  顾老夫人对江月楼的态度甚至比顾轻愁还要亲密一些,这其中当然有顾轻愁个性的缘故。自顾轻愁十四岁后,顾老夫人再叫他"小心肝""乖儿子"他都是不会应的了。
  
  顾老夫人也很久没有看到江月楼了,她仔细的端详着,确定自己这个干儿子没有瘦之后,又开始了念叨。她道:"小楼乖乖啊,你到底什么时候娶媳妇呢。我家轻愁老是不肯娶媳妇,要是你也不娶,我什么时候才能抱上孙子啊。"
  
  她倒是完全忘记自己已经是人家的外祖母了。
  
  江月楼苦笑道:"干娘你就别再催我了,我爹娘没给你说吗,我已经有儿子了。"
  
  顾老夫人惊讶的道:"什么?你什么时候有儿子了?我怎么不知道。"
  
  江月楼指指乖乖坐在一旁的十五道:"这就是我儿子啊。"
  
  顾老夫人这时才仔细打量十五,也惊觉十五和江月楼十分的像,她道:"老天啊,这是你什么时候生的,看这模样和你真像极了,该有五岁了吧?"
  
  江月楼道:"上上个月满的五岁。"
  
  顾老夫人走上前双手放在十五腰上,仔细的看了许久,才舒了口气道:"小乖乖啊,你快给干娘说,你是什么时候弄出这个小小乖乖来的,怎么现在才冒出来。该不会……其实这是你爹在外面生的娃娃吧?"
  
  江月楼尴尬一笑,道:"干娘你也太会想了,我爹怎么可能这样。这……他叫十五,他娘是我以前一个……一个知己。十五娘生十五前就和我分开了,我根本不知道他的存在。直到前些时间,才由他娘的婢女抱来找我。"
  
  顾老夫人板着脸道:"这么说是私生子了?我早就劝过你了,男人,到了年纪就要早点收心。他娘现在在哪?"
  
  江月楼道:"他娘生他时难产,去了。"
  
  顾老夫人更不高兴了,道:"你看,这可不好。那你日后肯定还要娶个夫人的,这人家闺女还没进门就当后娘了,多不好啊。还有哪家闺女肯嫁给你。"
  
  江月楼被说得直冒汗,拉着顾老夫人直道:"干娘你就别说了。"
  
  顾老夫人拍了拍他道:"说多了你嫌我多嘴是不是?你这个混小子。"她抱起十五又看了看,道:"哎,这小子真和你小时候一模一样啊,真像极了。"
  
  江月楼道:"十五,快叫奶奶。"
  
  十五喊道:"奶奶。"
  
  顾老夫人又展开了笑颜,亲了亲十五的脸蛋道:"哎,乖,小小乖乖真乖。"她又转向顾轻愁道:"轻愁,你还不赶紧加油,看看,以前你和小乖乖一样,现在人家可是早你一大截了。一下子功夫,儿子都五岁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娶亲啊?"
  
  顾老夫人变的太快了,刚才还在训斥江月楼,现在又抱着干孙子教训儿子了。
  
  顾轻愁不耐的道:"不娶!"
  
  顾老夫人哼了一声道:"你是想我们顾家绝后吗?老是这种态度,把别人都吓跑了。谁敢嫁给你啊。"
  
  顾轻愁道:"那不如你自己再生一个。"
  
  顾老夫人瞪着眼道:"好啊,我倒是想。我若是还能,我就再生一个。然后丢了你这不听话的小子。"
  
  顾轻愁道:"那你快生吧。"
  
  顾老夫人被儿子噎得一愣,愤愤的冲江月楼道:"小乖乖,我早说了,你若是个女娃就好了。那这混小子也不怕没有人嫁给他了。"
  
  江月楼无奈的笑道:"干娘,你就这么想把我推进火坑啊。"
  
  顾老夫人道:"我儿子怎么会是火坑呢?他武功这么好,长的也很俊,而且又聪明。你要是女的,上哪找这么好的相公去啊?"
  
  顾老夫人真是说风就是雨,刚才才说没人敢嫁给顾轻愁。现在又十分卖力的夸耀自己儿子的好处来了。说的就像顾轻愁就是天下第一好男人,天下所有女人都应该以他为目标。
  
  江月楼只好顺着她道:"是是是,我要是个女的,肯定要上赶着嫁给他。"
  
  ---第二十七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还是我还是我~~~存稿箱君在此~~
扇子哥,嫁人当嫁顾轻愁~情人当要纪青崖~小蜜当找苏独秀~
说的对不对呀?^ ^
第二十八章
  顾轻愁、江月楼、纪青崖、苏独秀聚在一起。
  
  顾轻愁道:"你想不出那个人是谁?"
  
  江月楼道:"我实在不知道是谁,我最近没有得罪人,怎么有人花这么大心思来算计我。"
  
  顾轻愁道:"看来他很厉害。"
  
  江月楼道:"当然。"
  
  顾轻愁道:"前几次陷害你的事,坐实没有?"
  
  江月楼苦笑道:"坐不坐实都一样,他在江湖上散播谣言,恐怕现在全江湖的人都知道我江月楼现在变恶人了。你难道没有听到传言吗。"
  
  顾轻愁道:"我听到的传言是,你要收齐九百九十九个童男童女,然后炼长生不老药,然后造反,一统天下。"
  
  江月楼目瞪口呆的道:"我的心那么大?"
  
  纪青崖笑道:"太离谱了。"
  
  苏独秀道:"所以问题不是罪名能不能扣实,谣言传出去有人可能不会信,但那些嫉恨楼儿的人肯定会帮忙传播夸张。传到顾轻愁这儿都面目全非了。"
  
  顾轻愁道:"查过消息是谁散播的吗?"
  
  苏独秀道:"我查过了,但是根本查不到,似乎那人易容过。还有些方式很妙,他散了一些纸张,上面写着楼儿的'罪行',到处传发。"
  
  顾轻愁道:"看来那幕后的人,必然是你从前的情人,因爱生恨。"
  
  江月楼摊手道:"那我也想不出我从前哪个情人这么恨我。"
  
  苏独秀笑道:"如此说来楼儿你这次盛会可要小心了。"
  
  纪青崖也道:"这回来的那些年轻俊杰中,恐怕大半都是你情人?"
  
  江月楼无奈的挥挥手道:"别拿我开玩笑了。"
  
  不过说实话,这次武林盛会会来很多年轻一辈中的翘楚,那里面江月楼的情人还真不少。也够他头疼许久了,虽然不是每个人都爱他爱到要死要活,但换着批天天来找,也够江月楼大会期间什么都做不了的了。
  
  真是令人头疼啊。
  
  顾轻愁道:"那么,去找贺誉?"
  
  贺誉,江湖中人都知道,要买消息就去找贺誉。
  
  贺誉乃是江湖中消息第一灵通的人,而且他性情也有点古怪。这个人卖消息不看你给多少钱,全凭自己心情。他朋友满江湖,家里又开了全国最大的商行之一,消息网遍布天下。
  
  要得到他的消息,就看他心情。
  
  他心情若是不好,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一个消息也别想得到。他心情若是好,再重大的消息也能一文钱不收就送给你。
  
  江月楼和顾轻愁,恰恰是和贺誉有些交情的。
  
  江月楼眼睛一亮,道:"我怎么没有想到?不过……什么线索也没有,找他有用吗?而且他现在心情好么?"前段时间为了找江折雪,他给贺誉去过信,想要贺誉帮忙留意江折雪的消息。可贺誉一言半语也没回,想来就是心情不好了。所以后来江月楼也没想再去找他。
  
  顾轻愁道:"怎么没有?"
  
  江月楼道:"啊?你这一下子又得到什么消息了?"
  
  顾轻愁道:"很厉害,你的仇家,这两条就是最大的线索。"
  
  江月楼道:"好吧,线索有了,但我前些时间找过贺誉,他心情似乎不怎么好啊。"
  
  苏独秀忽然道:"你去找他不一定会给,但顾轻愁去那就不一定了。"
  
  纪青崖也笑道:"我也想起来了,贺誉现在可就在洒艳城中呢。"
  
  江月楼道:"看来有什么东西是我不知道的?"
  
  苏独秀道:"哈哈,贺誉现在正在追一个人,一个男人。"
  
  江月楼道:"哪个男人?"
  
  苏独秀道:"哪个男人我先不告诉你,反正他追了很久都没有追到。"
  
  江月楼道:"这可真叫人好奇,那人到底是什么人。我想不出有谁能在贺誉的势力面前说'不'。"
  
  苏独秀道:"不不不,这个人的来头可不小。"
  
  江月楼道:"那你给我说说。"
  
  苏独秀道:"有个人啊,是当今武林新一代中最厉害的人物,厉害到什么的地步呢?厉害到连我都不敢惹。"
  
  江月楼道:"连穿云箭都不敢惹的人,我更好奇了。"
  
  苏独秀道:"哈哈,不但我不敢惹。这个人岂止是武功高啊,他背后的势力也很惊人……"
  
  江月楼忽然打断他的话道:"等等,难道你说的是……"他转向了顾轻愁。张大了嘴喊道:"不会吧,贺誉追的人是你?"
  
  居然是顾轻愁?贺誉难道认识他那么久才忽然发觉自己喜欢这个大毒舌?
  
  顾轻愁冷冷的道:"不是我。"
  
  苏独秀道:"你听我说完啊,我说,贺誉追的人,正是那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的堂哥!"
  
  江月楼白他一眼道:"你真是�嗦。好吧,是顾轻愁哪个堂哥?"
  
  纪青崖道:"这个我也知道,还是我来说吧。你可能都不相信,贺誉追的,是顾家本代排行第十二的顾轻禾,顾十二少。"
  
  江月楼果然讶然道:"顾轻禾?居然是顾轻禾?"
  
  他惊讶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一个简单的理由――年龄。
  
  不要听贺誉这人为人古怪,江湖上也很多人以为这么个性情乖僻的高手,肯定是个四五十岁的糟老头。实则不然,贺誉不但不老,还很年轻英俊。他到如今,也不过二十有四,比江月楼还小了几岁。
  
  而那个顾轻禾,别看他排行十二――顾家分支可是很多的,这个行十二,年纪是很大的了。
  
  江月楼在洒艳城这么久,都并没见过这个顾轻禾,只听说过有这么个人。因为顾轻禾是在江月楼渐渐少来洒艳城后才从举家从外地搬回故乡的。
  
  但江月楼见过顾家行十五的一个人,那人如今都有三十四了。
  
  所以啊,这个顾轻禾至少比贺誉大出一轮呢。
  
  贺誉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比自己大那么多的老男人?
  
  ---第二十八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贺誉神马的都是为了过渡一下,不好一下子都蹦�出来,还有一个月呢。
等武林盛会的人逐渐上场就热闹了。
扇子哥以前的情人啥啥的都要出来了,哈哈哈哈~~扇子哥危险了~
然后请大家说说,下面的肉啥的要哪种呢,除了4P以为,请给点建议吧,想写H,但是不知道要哪种类型啊,比如在野外呀在情敌面前呀神马神马的~
---BY为小明做调查的存稿箱君
第二十九章
  江月楼他们找到贺誉时,贺誉正在喝闷酒。
  
  看见自己的朋友来了,贺誉眼皮也不掀一下,随意的打了声招呼道:"你来了。"
  
  江月楼纠正道:"是你们来了。"
  
  苏独秀笑道:"恐怕现在贺兄眼里只有自己未来小舅子呢。"
  
  江月楼坐在了贺誉对面,道:"请你帮我查个事。"
  
  贺誉道:"什么事?"
  
  江月楼道:"这个……有个很厉害人,要整我,而且很可能是喜欢我的。你来查查,有可能是谁?"
  
  贺誉嗤笑道:"那太多了,数都数不清。"
  
  江月楼道:"最厉害的。"
  
  贺誉道:"喏,上次不是还有个小国的郡主说喜欢你嘛,那个够不够厉害?"
  
  江月楼一拍桌子道:"说真的说真的啊!我现在都快被人整死了!"
  
  贺誉闷闷的道:"我心情不好……"
  
  苏独秀道:"看来是因为追不到人啊,我说贺兄,你面前不正是个大大的花花公子,问他不就好了。"
  
  贺誉皱了皱眉,道:"也是,江月楼我问你,要怎么样才能让他接受我?"
  
  江月楼故意问道:"谁啊?"
  
  贺誉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江月楼咳嗽几声道:"好吧好吧,哎,你就死缠烂打呗……"
  
  贺誉道:"用过了,你当我傻吗。"
  
  江月楼道:"用……用你的真心啊,用你赤诚之心去打动他。"
  
  贺誉道:"他不理我,他根本就不理我。"
  
  江月楼道:"那肯定是你态度有问题,要调整好。"
  
  贺誉道:"不如你给我示范一下?"
  
  江月楼道:"我上哪找人给你示范啊。"
  
  贺誉一指道:"喏,这不是有三个。我看就顾轻愁吧,他和他堂哥一样不理人。"
  
  江月楼直冒冷汗,道:"我敢么……"他敢肯定,若是真拿顾轻愁当示范,他绝对会死的很惨很惨的,那个大凶器可是下手不留情的。
  
  贺誉道:"那你说了这些都是白说啊。"
  
  江月楼道:"那你先帮我查查?"
  
  贺誉哼道:"别的我不知道,你这两天肯定是要麻烦了。"
  
  江月楼道:"什么麻烦?"
  
  贺誉恶意的笑道:"我告诉你,那个江南第一美人明天就要到洒艳城了,而且是专门为了你来的。"
  
  江月楼顿时大惊失色,道:"没骗人?"
  
  贺誉道:"我从不骗人。"
  
  江月楼一顿足道:"他怎么会来!"
  
  苏独秀凉凉的道:"风流债啊风流债,楼儿你可不能做对不起十五他爹事啊。"这人后半句说的含糊不清,只有知情的两人知道他是在说什么。
  
  江月楼横了他一眼道:"那你再想想,那个想害我的人到底是谁。"
  
  贺誉不耐烦的道:"反正都是你的追求者,到时你只要答应和他在一起,怎么都不会把你给杀了吃了。"
  
  江月楼愣愣的看着贺誉冲出去,恨恨的道:"这就算答案了?"早知道不要来找他了,迷失在爱情中的男人是最糊涂的了。
  
  -
  
  却说江月楼的那笔风流债,贺誉口中的江南第一美人指的其实并不是个女人,而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
  
  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啊,并且含金量远远高于他人。江南自古出美人,一个男人能够"艳压群芳",成为公认的江南第一美人,可想而知他是有多么的出尘俊美。
  
  那个江南第一美人叫做:季音。
  
  乃是江南灵剑山庄的少主,一柄歼灵剑也是江南数一数二的。虽然比不上春水剑客的绝艳,却也算是年少有为了。
  
  这笔风流债是江月楼早些年惹下的了,约莫七八年前了,那时节季音都只是个十六岁的少年。就被初初成名几年的江月楼拐到了床上,后来吃干抹净也就干脆利落的说我只是玩玩哈,大家好聚好散。
  
  不过季音还真是个性坚韧,他就这么跟着江月楼七八年,一直不肯放弃。
  
  江月楼叫苦不迭,早知道这小鬼那么倔强,他何苦惹呢?
  
  从当年那个粉粉嫩嫩羞羞涩涩的少年,长成现在江南一带知名的剑客。季音变了很多,但是不变的是他总要追着江月楼跑。这也是江湖上人人知晓的事情了。
  
  江月楼这厢虽是苦恼不已,苏独秀却不这么认为,他趴在江月楼肩上阴沉着嗓子一点一点的叙述着若是江月楼敢抛弃自己这个孩子他爹会有什么事发生。
  
  江月楼一掌推在他脸上道:"你就别给我添乱了。"
  
  苏独秀眯起眼盯着他道:"哼,我知道啊,那可是江南第一美人啊……你舍不得了嘛……"
  
  江月楼干脆的打断他道:"我舍不得就不会躲着他了。"江月楼喜欢什么样的美人,就是不喜欢缠着自己不依不饶的美人。
  
  苏独秀顾左右而言他,看似自语道:"不过那个第一美人现在据说是越长越俊了?我记得以前见他跟个兔爷儿似的,可像女人了。哎纪青崖你说,他会不会扮成女人然后半夜偷偷溜进楼儿房间啊?"
  
  纪青崖微笑着道:"嗯,这个说不定。"
  
  "你也跟着凑热闹!"江月楼抱着头道:"我知道我知道!我不会和他有什么的!"
  
  纪青崖吃惊的道:"我没要求你这样啊。"
  
  江月楼捂着脸道:"是,是我自己要求的……"
  
  纪青崖感动的道:"月楼,你太好了。"
  
  苏独秀也在他身上蹭了蹭道:"我就知道啊,楼儿你是不会不要我和十五的。"
  
  江月楼掐着他的脖子道:"你还真当自己是十五的爹了?我告诉你那是我儿子!"
  
  苏独秀不退反进,一跃抱住江月楼,一口亲在他嘴上,滑溜溜的舌头钻进去乱搅。因为太过激烈,多余的唾液都顺着嘴角向下流。
  
  苏独秀含糊不清的道:"我就是希望十五是我们俩生的,小扇子,你就从了我吧。"
  
  ---第二十九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小明说不要因为她不在就霸王~~全部出来出来~~~
---BY挥鞭子的存稿箱君
第三十章
  江月楼被忽然扑上来的苏独秀吓了一跳,苏独秀不由分说就亲住他,这还是在外面呢。虽然是在城主府……但就是因为在城主府才不妙!
  
  这里是顾家的地盘,若是让府里的下人看见了,和主子一报告,那可就糟了。不论是顾夫人还是顾轻愁知道,江月楼都不觉得自己会有好日子。
  
  他用力推了推苏独秀,推不开。
  
  苏独秀的手死死扳在江月楼脑后,他是弓箭手,手上气力是自然不用多说的。江月楼同样练的是手上功夫,但是相比起来他扇功更注重的腕力和指力。
  
  江月楼急急去看纪青崖,却见纪青崖抱臂站在一旁,没有分毫想帮忙的意思,
  
  江月楼气急,好啊,好啊,要亲是嘛?
  
  他愤愤的决定管什么被发现,舌头毫不客气的顶回去,轻轻咬住苏独秀舌头,在他舌底舔了舔。
  苏独秀的呼吸急促了一点,更加努力的含住江月楼的唇瓣,齿间磨蹭厮咬。
  
  苏独秀吻得急,他又比江月楼高上一点点,江月楼被逼得往后直退,一直到靠上有些冰凉的墙壁。停下来后微微踮起脚,比苏独秀又高出了半分,大举压上。
  
  安静的转角处没有人说话,只有略带淫靡的水声和喘息声。
  
  两条灵活湿滑的舌头搅在一起,如同两条交尾的蛇类,疯狂的摩擦□。
  
  江月楼奋起反抗,两人倒是势均力敌。苏独秀偷偷把手伸到后面,掐江月楼的腰臀。江月楼轻轻抖了一下,眯眼看苏独秀。
  
  苏独秀弯起眼,舌尖一勾。
  
  江月楼把舌头顶回去,屈膝用膝盖磨蹭苏独秀的□。轻轻缓缓,每一下都蹭在他敏感至极的地方,让人心痒难耐却怎么也挠不到。
  
  苏独秀微微分开两人黏在一起的唇,歪着头咬了江月楼一口,轻声道:"小楼儿,我们来做吧。"
  
  江月楼似笑非笑的一边靠着墙用膝盖蹭苏独秀的□,一边骂道:"你是禽兽吗?大白天的,还在外面。"接着他又看了看纪青崖,意思是何况还有人在这呢。
  
  "他又不是没看过……"苏独秀不满的嘟囔,抱怨道:"我就不信你没这样做过。"
  
  江月楼笑了笑,他确实做过,还不止一次两次。只不过……那都是他上别人啊。
  
  苏独秀哼哼道:"啊我不管……都是你,谁让你蹭我的。"
  
  江月楼道:"那不是你先扑上来的么?"
  
  苏独秀下流的挺了挺自己□无比的下身,笑嘻嘻的道:"那我们做吧,不然去房里也行。"
  江月楼淡淡的瞥了他下面一眼,道:"哦,那你若让我上,就来。"
  
  苏独秀看他的脸色半天,似乎不是开玩笑,才悻悻的道:"何必呢,你……"
  
  苏独秀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他相信自己要是真讲出来,那风月扇锋利的扇缘会毫不留情的逼近自己的喉咙。
  
  边缘泛着冷冷寒光的风月扇这才唰一下收起。
  
  苏独秀摸了摸自己的穿云弓。
  
  江月楼也不打开扇子,冷冷的道:"你大可以试试,是你的箭快,还是我的扇子快。"
  
  苏独秀叹了口气,懊恼的退开一步,连翘起的下身都似乎没了精气神。
  
  江月楼反而来了点精神,摸了把苏独秀的屁股,面色一下开朗起来,道:"我是说真的啊,不如我在上面来试试。你要学着尝试新的东西嘛。"
  
  苏独秀惶恐的看着他道:"不行啊不行啊!你不能上人啊!"
  
  江月楼黑着脸道:"我的毒早解了……"
  
  苏独秀撇嘴道:"哦。"
  
  江月楼掐着他的下巴道:"我不上了你,你还真不知道我到底行……不……行?!"风月扇已经打开,抵在苏独秀颈边,江月楼带着危险的目光对准了他。
  
  没错,早就说过,江月楼想上回他们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
  
  就算是硬上,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
  
  "叮!"
  
  轻到不可闻的一声响。
  
  不是扇展开,也不是箭上弦,而是剑出鞘。
  
  纪青崖的春水剑。
  
  剑身在日光下恍若流淌着一层水光,亮却不耀眼。
  
  剑气四溢。
  
  春水剑快得不可思议,才听见剑出鞘的声音,江月楼微微一回首,不等他把头转过去,就正巧看见了自己颈边的剑身。
  
  江月楼暗叹,自己竟然忘了纪青崖还在旁边?不过……他道:"怎么,你要阻止我?"
  
  纪青崖笑道:"月楼,你何苦内讧呢。"
  
  江月楼道:"这哪是内讧?我和独秀加深感情呢。"
  
  纪青崖摇摇头。
  
  江月楼脸色微变,道:"你又何苦,我这又不是要上你。"
  
  纪青崖淡淡道:"恐怕你成功了,下一个就是我了。"
  
  江月楼脸色更不好看了,是了,这两人必然是私下结了攻守同盟,而且……肯定是苏独秀这坏胚子出的主意!本来他还想逐个击破,现在没机会了。
  
  江月楼越想越懊悔,怎么就给了他们这机会呢,应该早点下手的。
  
  江月楼尝试着做最后的努力,轻声道:"怎么会呢,你相信我,我只是给苏独秀一个教训而已。"
  
  纪青崖看向苏独秀。
  
  苏独秀这才有点慌,道:"你不是吧?纪青崖!出尔反尔可不是春水剑客的作风。"
  
  纪青崖仍不说话。
  
  苏独秀啊啊大叫道:"美人计!美人计啊!纪青崖你要清醒一点!"
  
  江月楼轻笑道:"独秀你在说什么呢,青崖这才是做了正确的选择。青崖你放心吧,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我没说要给你这个机会啊。"纪青崖忽然张口道。
  
  江月楼愣了一下才道:"我不会强你……"
  
  纪青崖道:"我是说,我不会给你机会上了苏独秀然后上我。"
  
  江月楼噎了一下,不知该说什么。
  
  纪青崖笑得越发温柔。
  
  江月楼气得直想捶墙,他瞪向苏独秀。
  
  苏独秀放下心来,想着纪青崖果然没那么笨。一摊手,嘻嘻笑道:"别这样看我啊楼儿,看我有什么用,来,快把你的扇子放开,会伤到人的啦。"
  
  江月楼一口气堵在心中,真是不出不行,恶狠狠地看着苏独秀。
  
  苏独秀回看,无赖的笑。
  
  江月楼冷冷一笑,对准苏独秀尚未疲软的下身狠狠提膝!
  
  半晌,一声呐喊冲破云霄。
  
  "我的XX嗷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闻者伤心,听者涕泣。
  
  ---第三十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最后几段有木有觉得蛋疼呀?反正存稿箱君蛋疼啦�(���)�
存稿箱君和大家相处滴最后一天啦,明天小明就要回来了哟~~~
大家会想我的是吧~不过木关系,告诉大家,小明下个月十八号会去军训七天哟,嘿嘿,你们懂?
第三十一章
  苏独秀斜倚在床头,懒懒的伸着四肢,双腿分得很开,歪着头。江月楼和纪青崖则坐在桌前喝茶。
  
  苏独秀不但躺着,还一直缓慢的扭来扭去,把床单扭得皱巴巴的。江月楼本不想理会他,纪青崖也是自然不会多管闲事的。可这厮见没人理会自己,只好自己找存在感。他不断的发出像春天的猫一样的哼叫声,眼神像小钩子一样不断往江月楼身上洒。
  
  江月楼一放杯盏,怒道:"你够了!"
  
  "不够……不够嘛……"
  
  纪青崖扭过了脸道:"月楼你随意。"
  
  江月楼狠狠的瞪着苏独秀道:"安分点。"
  
  苏独秀笑嘻嘻的道:"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暴躁,今天季音要来啊。"
  
  江月楼道:"你可以不必那么聪明的。"
  
  苏独秀道:"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想笨也笨不起来。何况这个也不难猜。"
  
  江月楼道:"看来你没懂我的意思。"
  
  苏独秀摇着指头道:"不不不,我当然懂了。不过你也该懂的。"
  
  江月楼道:"我该懂什么?"
  
  苏独秀道:"懂我为什么要哼哼唧唧呀。"
  
  江月楼道:"我不懂。"
  
  苏独秀道:"不能不懂啊。"
  
  江月楼道:"我就是不懂。"
  
  苏独秀道:"可我偏要说给你听,你可不能踢完我就不负责了。小楼儿,你说我下半辈子若是都不能人道了怎么办?你可得养我一辈子啊。"
  
  江月楼道:"嗯,你可以卖身的。瞧你这牙口,这皮相,肯定有人情愿的。"
  
  苏独秀转了个身,侧过身子撑着头看他,边笑边道:"你这是想推脱责任吗,我知道季音为什么要一直追着你了。楼儿,你可得小心啊,我是没见过那位少侠……不过,听说他的剑很快啊。"
  
  纪青崖道:"很快。"
  
  苏独秀道:"噢,你知道?"
  
  纪青崖道:"他的剑,如果没有意外,再过十年,也许会快到我都追不上的地步。"
  
  苏独秀讶然道:"这我倒不知道,他如此厉害?"
  
  纪青崖抚着自己的剑道:"我见过他与人比剑,很快。"
  
  苏独秀道:"那,若是十年后季音剑道大成,你二人相较,谁会赢?"
  
  纪青崖笑道:"他很快,但快不是剑最重要的。"
  
  苏独秀也笑道:"看来你胸有成竹。"
  
  苏独秀想了想,冲江月楼道:"这你可惨了,一柄歼灵快剑就悬在你头顶,要小心呢。"
  
  江月楼正是因为这事郁闷无比,再被苏独秀一再刺激,用力一拍桌厉声道:"姓苏的,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苏独秀嚷道:"我死你活不都是我死,去!"
  
  江月楼气得脸通红,手指一用力想展扇削人,门却在此时"笃笃笃"的响了起来。
  
  纪青崖问道:"谁?"
  
  门外传来一个年轻清朗的声音。
  
  "请问江月楼是住在这里吗?"
  
  江月楼愣了,苏独秀笑了,他指指门外,笑嘻嘻的道:"快去把那小子打发了吧,可要多想着我和十五呢。"他又正经无比的做端庄妇人状柔声道:"月楼,你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江月楼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转身坐下来一言不发。
  
  门外那人又道:"请问,江月楼是住在这里吗?"
  
  江月楼仍是不说话,纪青崖自顾自喝茶,苏独秀左顾右盼。
  
  门外的人似乎轻笑了一下,道:"看来是在。"
  
  江月楼猛的起身,走过去打开门,冷声道:"季少侠找在下何事?"
  
  这一开门,苏独秀才看清了。门外站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青衫白裳,眉眼俊朗。苏独秀想起自己很多年前其实也见过这位江南第一美人,但那时季音还是少年,相比如今,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的比女孩子还漂亮。现如今长开了,倒是个翩翩公子。但江南第一美人的名号还未易人,可见季音受人青睐的,实则不是女气的长相。
  
  他仔细看了,季音举手投足间,果然是一派风流。手中拿着一柄剑――歼灵剑,那剑和纪青崖的春水剑颇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毫不起眼的样子,实则光华内敛。
  
  季音见到江月楼出来,也不叫不闹,全然没有缠人的样子。甚至还礼貌的拱了拱手,道:"江公子。"
  
  江月楼一口气憋住,想着自己早知道就不要出来了,早知道,早知道这季音是个惯来能噎死人的。他顿了半天,才闷闷的道:"季少侠,找江某何事。"
  
  苏独秀在后面道:"季少侠,要不要进来坐坐啊!"
  
  江月楼回头狠狠瞪了苏独秀一眼,头也不回的道:"季少侠不好意思,人太多了。"
  
  季音仍是淡淡的,指了指旁边道:"季某就住在旁边,等会儿还有事就不打扰了,先来和江公子打个招呼,回见了。"说罢十分干脆的走人。
  
  江月楼憋了多久的气,活生生见到了人也发不出来。他知道,这个季音肯定是故意的!无奈也不能追上去和季音打一架,和季音追来追去那么久,他早知道,当年那个小男孩是真的长大了,性子也变了很多――不,性子变了真的和江月楼没关系,嗯,半分都没有。
  
  江月楼关上门,指着苏独秀,一字一顿的道:"混蛋,你去死吧!"话音未落,便见江月楼闪身上前,手中风月扇寒光一闪,直指苏独秀。
  
  苏独秀面对那锋利无匹的扇缘,面不改色,向后一弯腰,柔韧的腰身宛若无骨,折腰闪开了江月楼的攻击。与此同时抬腿顶在江月楼小腹,左手搂住他的头,向下一提。
  
  江月楼去势被卸开,扇子擦过苏独秀头顶,小腹被顶住,脖子被搂住,苏独秀成功的制住了他。
  但这不过是一时之势,江月楼练的是近身功夫。他干脆再往前一点,向苏独秀的颈子咬过去。
  
  苏独秀险险一闪,逃过风月扇大侠的铁齿银牙,脚尖一掂地,向后蹿走一直退到墙边,拍着胸口道:"好险好险,差点就被你咬死了。"
  
  江月楼有些悻悻的收好扇子,整了整衣襟,道:"你是唯恐天下不乱,一边让我想着十五,一边巴不得看好戏是吧?哪天我真被季音搞定,你就开心了。"
  
  苏独秀道:"我怎么会开心呢?季音怎么可能比得过我嘛。其实楼儿,我这是在考验你对我的忠贞。"
  
  江月楼二话不说,往旁边走了两步,抓起纪青崖的头发低头极其粗暴的吻上去。舌头顶进口腔搅动,狠狠吮吸一口,接着抬眼看苏独秀。
  
  用实际行动告诉苏独秀:他对苏独秀,没有什么忠贞。
  
  ---第三十一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TAT 大家好,我回来了……
呜……让我缓冲一下,看了大家的留言,那个,暂时正房H是没有的,要考虑到凶器哥是个面瘫。然后下章给野外H,对象是谁乃们猜猜~~~
于是还有一件事,虽然我回来了,但是放假我到了外婆家= = 好倒霉,上网的时间不固定了,不过我姐有网本,虽然没联网,但是我会拿网本码字,然后用U盘下了到网吧转上来。
因为在外婆家,有人管着,不可能天天跑网吧。
所以如果出现没更新的情况请不要慌张,小明没有被外星人带走也没有弃坑,只是迫于形势而不能爬上来,然后一旦上了就会补上。而且在家里用网本没什么限制,码得多还能当存稿。三天二更的承诺我木忘记,时间不能稳定,但量上会保证够的。
上网时间减少,可能评不能都回了,不过小明都有看,边看我边傻笑……嘿嘿嘿
还有啊,关于年龄上的BUG,HJJ那边跟来读者都知道,俺也不是一两次犯这种错误了……捂脸,初中后数学就没几次及格的人羞愧掩面……出现这种数字上还有各种逻辑上的错误请告诉小明吧……不然我永远都不会察觉到。
很受欢迎的存稿箱君的真相
就是这样啦,我爬走咯~~~~
第三十二章
  月明星稀,夜凉如水。江月楼却无心睡眠,夜半三更的,反正深夜无人,干脆披着外衣出去走走。洒艳城的风景向来不比江南,虽然繁荣,但毕竟地处西北,环境恶劣。
  
  但经过洒艳城人百年经营,也不像西北其他地方那样的荒凉。移植了许多草木,洒艳城人们都相信,这里的风景比不上江南,但也另有一番风味,是属于西北的江南。
  
  夜半露重,江月楼就在城主府后大到甚至不能称之为花园的后花园走了片刻,发丝已然被露水打湿,衣衫也带了潮气。
  
  这篇后花园真的很大,没有园丁,是多年前的老城主从外地移来许多草木,然后就一直放任不管。所以草
  木纠结,没有假山花池,长廊小亭,是个不像花园的"花园"。
  
  江月楼能够感觉到背后凉凉的,现在仍是春天,他却只穿着薄薄的内衣,披着单薄的外衫。
  
  轻软的布鞋上沾了泥土,走起来黏黏的。江月楼索性褪去布鞋薄袜,踮脚踩上一块大青石,盘膝坐在了上面。
  
  那块石头很大,江月楼干脆又伸直了腿躺下来,仰望漆黑漆黑的夜空。
  
  过了不知多久,久到江月楼都要以为自己要睡着时,他忽然睁大了半阖的眼,喝道:"谁?!"
  
  江月楼极快的一点脚尖,身子飘忽的立了起来,望向后方一个地方。
  
  片刻,从那个地方的丛林中走出一个人来。
  
  一个男人
  
  深夜与江月楼一样,出现在荒无人迹顾府后花园的男人。
  
  他揉着自己的膝盖,抱怨的走上来。
  
  他也只穿着内衣,嫩绿的内杉,发丝被露水打湿,贴在脸边额前。眉目勾人,弯弯绕绕的,嘴角常含着一抹笑容。
  
  很轻易地,你可以看出来这个人是谁。
  
  苏独秀。
  
  他怎么会在这里?
  
  江月楼很想这么问,但他没有问出来,而是冷冷的道:"如果你没有出来,我想现在你已经死了。"他伸出了手,掌心是一粒石子。
  
  江月楼其实也会暗器,扇子靠腕力和指力,暗器也是,所以江月楼会暗器并使得好,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而他这样对苏独秀说,也不算太夸张。
  
  苏独秀当然也知道这一点,他无奈的摸了摸鼻子。他尾随着江月楼出来,在树丛里蹲了很久。穿云箭不是杀手,不习惯长久的潜伏着,而江月楼躺在大青石上几乎要睡着了,一直躺了很久,让苏独秀实在撑不住了。
  
  他动了,于是被江月楼发现了。
  
  江月楼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苏独秀已经走了过来,他也坐在了大青石上,揉着自己麻痹的膝盖道:"我只是好奇,还以为你是出来和小情人幽会的呢。"
  
  江月楼冷眼看他。
  
  苏独秀摊手道:"好吧好吧,现在证明我猜错了。"
  
  江月楼嘲弄道:"天才也有猜错的一天,真是难得。"
  
  苏独秀嘿嘿笑了两声,并不以为尴尬。
  
  江月楼又坐了下来,就坐在苏独秀旁边。
  
  可是没过一会儿,苏独秀又不耐烦了,他一向不是个能耐得住寂寞的人。见江月楼一声不吭的看着天,他无聊极了,凑上去趴在江月楼耳边道:"楼儿,你半夜出来看天干什么?"
  
  江月楼道:"睡不着。"
  
  苏独秀道:"那我们来聊天吧?"
  
  江月楼道:"不要。"
  
  苏独秀道:"你要干什么?"
  
  江月楼道:"看天。"
  
  苏独秀道:"可真无聊,天有那么好看吗?今天连星星都没有。"
  
  江月楼歪歪头看他一样,道:"至少没有你。"
  
  苏独秀一翻身,双手撑在他肩两侧,发丝都垂下来拂过江月楼的脸,痒痒的,但江月楼没去挠。苏独秀腿一张,坐在了江月楼腰间,轻声道:"不要这么冷淡嘛,不如我们来做点有趣的事情?"
  
  江月楼嘲讽道:"我知道你的脑子里都是些下流东西,你能想想别的吗?"
  
  苏独秀很委屈的道:"不能啊……"
  
  江月楼忽然抬头亲了他一口,道:"乖,去找别人玩。"
  
  苏独秀不满足这一下,低下头咬住江月楼的嘴唇,像吃糖一样,含住他一瓣嘴唇舔x。然后滑溜溜的舌头才像小蛇一样钻进去,勾住他的舌头共舞。 
灵敏的舌尖在口腔中四处挑 X,散播着自己的意图。 
苏独秀很会接X,通常他在和人上X前都会有一番唇舌交战。也因此很少有人能X得过他。 
江月楼仰着头,手脚有些无力的摊着,舌头和苏独秀的纠缠在一起。 
苏独秀湿乎乎的X从嘴唇又移到了他的脸颊、鼻子、眼睛,转了一圈移到下巴,向下细舔他的喉结。江月楼觉得痒痒的,就会不由己的吞咽,但是丝毫解不了痒,只好动手推苏独秀。 
这时苏独秀的嘴唇才移开,又向下,在江月楼消瘦的锁骨上X 咬。 
他含糊不清的道:"搂儿,我发现你瘦了许多。" 
江月搂扶着他的头,细软无力的道:"我恨你恨得衣带渐宽。" 
苏独秀闷闷笑了两声,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摸索着要去解江月楼的衣带。"让我来看看你的衣带是不是真的宽了……" 
江月楼抵住他的手,低声道:"不要。" 
苏独秀道:"为什么?"他蹭了蹭江月楼的口口道:"难道你不想要?" 
江月楼忽然有些赧然的道:"幕天席地的……" 
苏独秀笑了出来,道:"难道你没做过这事儿?" 
江月楼当然做过,不是一次两次,更不是三次四次,比这更荒唐的他都做过。只是就像上次他们三人一同玩时一样,那是基于江月楼在上面的条件。 
和一个男人或者女人甚至几个男人女人,在野外,天作被地作席的X搞,对江月楼来说绝对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做下面那个一个,还真是稀奇得不能再稀奇的事了。 
不但稀奇,而且难堪羞赧。 
真稀奇。 
――――这个稀奇指的是江月楼羞赧。 
显然苏独秀也这样觉得,不过他现在X虫上脑,才不管江月楼羞没羞,只是用X部去磨蹭江月楼坚硬的口口,下X无比的笑着道:"这有什么关系,小楼儿我的心肝小楼儿,你别害羞啊。" 
江月楼被他蹭得火气,一把按在他挺翘的臀部上,红着眼道:"别吵,再吵X死你。" 
苏独秀撅着嘴看他,软软糯糯的道:"来啊来啊,来X我啊。" 
江月楼被这句话给挑得彻底火气,动手就去解裤子,他多久没X过人了啊,火急火燎的一解开裤子就想向上顶。 
苏独秀腿往中间一收,跪坐在他双腿中间,扳着那两条长腿就是一X身! 
江月楼哽着喉咙瞪大眼,就是发不出声音来。 
太疼了! 
没有半点润滑,前X不过刚刚开始,甚至都没个提醒的,就被苏独秀这厮来了个偷袭,硬生生就cha了进来。 
紧窄的甬道仿佛要被撕裂了一般,江月楼抽着气紧缩。 
苏独秀都只插进去一半,被他夹得也疼,直嚷嚷道:"你放松点放松点!" 
江月楼眼泪都快憋出来了,苏独秀还在动,疼得他不行,吭哧一口就咬上苏独秀肩膀,呜呜道:"你这个混蛋!你居然X进来了!" 
骗人,骗人啊! 
还说让他干,结果呢?结果呢? 
居然耍阴的! 
江月楼这辈子还没被这样骗过,太过分了! 
江月楼眼角都是泪,下面裂开一样痛,心里碎了一样疼,一咬牙,要不好过大家一起不好过,他用力紧缩着口口,想象自己是一个捕鼠夹,被夹断苏独秀你个大混蛋。 
最好让你下半辈子不能人道! 
这样越夹苏独秀是越不好过,但江月楼也更疼了,估计后面是流血了。 
这还是江月楼第一次在性事上发生流血事故。 
真是个大意外。 
苏独秀可疼了,紧是一回事,太紧又是一回事,他现在已经从天上跌到了泥里,而且还有向下陷的趋势。更何况江月楼还在咬他呢。 
苏独秀也要飙泪了,他颤抖着哄江月楼。 
"楼儿……楼儿你松一松好不好,我不干了还不行吗?" 
江月楼下面没松,上面也没松,恨恨的道:"不松!让你干我!让你阴我!" 
苏独秀告饶道:"我不来了,下次再也不敢了还不行吗,我的心肝肉肉啊,你就饶我这一次,下回断不敢的了。" 
江月楼听让低声下气的求饶,又觉得实在是疼,这才忍着痛放松,让苏独秀退出去。 
这一放松,才觉满身是汗,寒气寒露的夜晚,身上流淌的都不知道是露水还是汗水了。被夜风一吹才凉的紧。 
苏独秀觉得自己可怜死了,才被江月楼踢了命根子,现在又强X不成反被……反被夹,倒霉死了。 
可是他也不敢抱怨,甚至还要讨好的去亲了亲江月楼。 
"疼不疼?" 
江月楼瞪着他道:"你试试?" 
苏独秀嘿嘿笑了两声,道:"我来补偿你。" 
江月路道:"滚你的。" 
苏独秀全当没听到,一俯身,含住了江月楼身前那根早前被他硬插进去后就一下子疲软掉的物什。 
江月楼顿时觉得被一个温暖湿濡的地方包围,而其还有根软软湿湿的、很灵巧的东西在X弄。苏独秀的口活实在不错,控制着不让牙齿咬到,但齿尖又不轻不重的蹭过,擦起阵阵口口。 
苏独秀的手在根部X弄,舌头拍过顶端,在侧面X弄,极其灵巧。 
江月楼的腿已然酥软无力,大大的分开在两边。月光下,两人的姿势显得格外口口。内衣只是稍微凌乱,裤子却都褪去了,在上衫掩映下,江月楼修长白皙的双腿软软的大开着,苏独秀趴跪在他双X腿之间,俯头X弄。 
江月楼细细的喘息着,在寂静的夜晚,与虫鸣声交织在一起。 
苏独秀的舌头从前面游到他身后,在沁着点点血丝的口口口轻舔,小心而轻柔的伺候着。 
江月楼倒吸了口气,半阖着的眼水光潋滟,鼻息粗重。 
在苏独秀的灵巧的舌头舔弄之下,不一会儿,江月楼便喷洒出X白的液体。又酸又痛的躺在大青石上,仰头不语。 
苏独秀蹭上来亲他,嘻嘻笑道:"味道怎么样?" 
江月楼白他一眼道:"扶我回去。" 
苏独秀搀着江月楼起身,跳下石头,不过刚转身便愣在当场。 
在他们的身后站着一个青衫公子,手握长剑,眉目俊朗,唇含浅笑,温文秀雅。 
连苏独秀都忍不住倒抽了口冷气。 
江月楼更是僵硬了身体,眼珠凝固了。 
那位青衫公子微微一笑道:"江公子,晚上好。" 
---第三十二章完--- 
第三十三章
  江月楼抱着头躺在床上,外面天光大亮了,他一晚没睡,有些困,但怎么也睡不着。
  
  原因很简单也很容易知道,在外面和苏独秀乱搞,居然被人撞见。
  
  那个撞见他们的人正是昨日才打过招呼的季音。晚上季音很淡然的打招呼,江月楼却是强忍住想揍他的冲动,还有羞窘、难堪一齐涌上来。这种感觉很难言很复杂,你想想,在这之前,在季音面前出现江月楼可都是以为上者的姿态。
  
  这下子,被一个以前被自己压过的人撞见自己和人在外面乱搞,还是在下方,这可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江月楼把头埋在被子里,用力磕床板。
  
  苏独秀和纪青崖坐在床边劝解他。
  
  苏独秀道:"楼儿你别这样,其实也没什么的,放宽心,放宽心。别磕了。"
  
  江月楼道:"别理我,让我磕死吧。"
  
  纪青崖道:"我听过,你以前也是被捉奸在床过的呢。"
  
  "不一样不一样不一样!"江月楼羞愤欲死,直想自挂东南枝,他愤愤的道:"以前是我压着别人,昨晚……昨晚你看见季音的表情没有!还有他说的话!他分明是在羞辱我!"
  
  苏独秀道:"他……他就说了两句话啊。"
  
  纪青崖道:"他说了什么?"
  
  苏独秀道:"第一句是:'江公子,晚上好。'第二句是:'你们也来散步么?'"
  
  纪青崖想了又想,斟酌着道:"这话虽然有调侃之意,但不至于是羞辱吧,难道他的表情很讽刺?"
  
  苏独秀道:"就是很平常的笑啊。"
  
  纪青崖道:"我看是你多想了,月楼,你也不用怕,虽然季音和你……咳,不过他应该不是那种长舌的人,不会到处宣扬的吧。"
  
  江月楼吼道:"你怎么知道不会!你怎么知道!"
  
  纪青崖道:"我是不知道,可确实……"
  
  江月楼一挥手道:"那是你不懂我和他的恩怨!那小子就是不想让我好过的!"
  
  苏独秀撇嘴道:"以前老是听说他追着你跑什么什么的,不过看来也不是很……我看那个季音态度还蛮好的。"
  
  江月楼悲愤的道:"他故意做出这样子!他这么有礼貌,谁好意思骂他?你们听到的传闻不是假的啊,那都是那家伙阴暗肮脏的内心!"
  
  纪青崖咳嗽几声,道:"我看你有点多心了。"
  
  江月楼斜眼看他道:"你不信是不是?不信是不是?好啊,等我被他整死你就知道了。我知道了啊,哈哈,搞不好那个一直在背后整我的人就是季音!那个小混蛋!"
  
  苏独秀摸了摸下巴,深思道:"这倒有可能……他确实符合条件。"
  
  江月楼道:"是吧,看,我就等着身败名裂了!我不出去了!外面肯定快要传遍了我风月扇的丑事!"
  
  苏独秀俯身道:"喂,被我压一压是那么见不得人的事?"
  
  江月楼恶毒的道:"何止见不得人,我羞愤欲死!若真的传出去,我索性自挂东南枝,举身付清池了。"
  
  纪青崖道:"你也不必如此悲观。"
  
  江月楼刚想继续暴躁的反驳,门被敲响了,传来顾轻愁的声音。
  
  "江月楼,你怎么还没起来?你都多大了还睡懒觉。"
  
  江月楼这时正烦呢,想也不想就吼道:"睡你个大头鬼!老子昨晚一夜没睡!"他气急了,连"老子"都喊出来了,也不知和谁学的。
  
  门被推开,顾轻愁踏了进来,走到床前。
  
  江月楼瞠目结舌的道:"喂,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可以擅自进来。"
  
  顾轻愁淡淡道:"这是我的地方。"
  
  江月楼哑口无言,想起自己面对是哪个煞神,这才收敛了,鄢了吧唧的道:"好吧……那你找我有事吗。"
  
  顾轻愁道:"请你们三位出去用早点啊,全府的人都等着你们呢。"
  
  江月楼有气无力的挥手道:"那你回吧,我吃不下。"
  
  顾轻愁看着他脸上两个大黑眼圈,问道:"你昨晚干什么了?既然精神不好怎么还不睡觉。"
  
  江月楼当然不敢说昨晚干什么了导致眼圈黑了,避重就轻的道:"我等会儿就睡,青崖你们要是饿了和他一起去吃饭吧,我一个人待会儿。"应该说一个人再郁闷会儿。
  
  顾轻愁道:"先吃了再睡。"
  
  江月楼摇头道:"不想。"
  
  顾轻愁冷着脸冷着声道:"你昨晚到底干什么去了?我听倒夜香的下人说看到你半夜往后花园走。"他虽然面无表情,但声音中的寒意不要说和他认识二三十年的江月楼了,连苏独秀和纪青崖都能听出来。
  
  江月楼小声道:"就是出去走了走……没什么……"
  
  顾轻愁冷冷的哼了声道:"你从小就爱撒谎。"言语间一派鄙视。
  
  江月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太过分了,他哪里从小就爱撒谎了?堂堂武林中声名鹊起的大侠,居然被这厮乱污蔑?不过江月楼也不敢就此和顾轻愁产生什么争辩,因为他知道,如果有意见,那么顾轻愁一定会说:不服?那打一架好了,输了的去死。
  
  唔,不要和这个人形凶器吵。
  
  江月楼闷声道:"我说不过你,反正不去吃。"
  
  顾轻愁轻轻抬起了手道:"去不去?"
  
  "还用这招!"江月楼拔尖嗓子喊了一声,他无限鄙视顾轻愁这种行为,小时候江月楼爱赖床,这人就常常奉母命,光明正大的用各种手段整得江月楼起床。打屁股就是其中之一。
  
  顾轻愁道:"你吃早饭么?"
  
  江月楼含泪道:"我吃……"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人家不给他饭吃了呢。
  
  江大侠委委屈屈的被逼起身,气色很差,憔悴无比,眼睛下面挂着两个乌黑的眼圈。手上的扇子都没精神一般垂着,耷拉着头往外走。
  
  显然最重要的其实不是气色,而是江月楼已经想到了,阖府上下都在外面等他用餐,那么就是说……季音,肯定也在。
  
  很不妙。非常不妙的消息。
  
  现在要江月楼去见季音,那简直他目前最恐惧的事情了。
  
  万一……万一季音真的把江月楼被人上的事情抖出来,怎么办?
  
  ---第三十三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内章是让朋友帮发的……ORZ,居然被锁了,�
8.4修错字。
第三十四章
  顾府的大厅不远,距离武林盛会还有段时间,但一些江湖中人已经来了。顾府中住着的也有那么一二十位大侠少侠女侠的。这会儿,都在等着江月楼出来一起用餐呢。
  
  江月楼是阴着脸不情不愿的跟着顾轻愁去的,但是进了门还是要摆出一副来晚了大家见谅的谦虚模样。
  
  见到等的人终于来了,众人纷纷见礼。
  
  又是一番客套。
  
  江月楼四人在江湖上名声颇显,在一起用餐,没人敢打扰一脸冰冷的顾轻愁,纪青崖这人大家都是知道的,你和他说话,他脾气好得很,想说多久说多久,但是说完了你也会发现他的话都是废话,相当于什么都没说,白费功夫。
  
  所以都缠上了江月楼和苏独秀。
  
  苏独秀倒是乐在其中,却苦了江月楼,他现在正烦着呢,还要被打扰,一个两个的问着说江公子最近扇法可有进步?未来媳妇可有影子了?英姿飒爽的女侠们都柔情万种的贴了上来,江公子一个人在外闯荡,夏天热了冬天冷了都没个贴身照顾的人哦?
  
  这些本是可以做享受的,以江月楼的本事,顺手把这些女侠一起拿下也未尝不可。
  
  只是有个季音在一旁虎视眈眈啊!
  
  ――自然,虎视眈眈是江月楼心中所想,实则人家季音也只是常常含笑看着江月楼而已。
  
  可江月楼在这种目光下却几乎要崩溃了,心中压力很大,终于忍不住,压抑的问道:"季少侠,你为何总盯着我看?"
  
  他本是一心避着季音,可既然来了,还老是被这么看着浑身不舒坦,还不如摆上来说,要死就早点死吧,大不了……这里是洒艳城,逼迫这些人守口如瓶好了。
  
  季音居然有些诧异的回视他,道:"江公子何出此言?"
  
  不过说到这里,倒也有个趣事。江湖上但凡与江月楼打过交道的,一般都管他叫"公子",而不是"大侠"。这里边自然有种意思,江月楼的风流,可比他的浑身功夫出名多了。
  
  两人这么一对话,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们身上。
  
  江月楼和季音的孽缘大家都是早有听闻的,只是不知他们怎么忽然摆到桌面上来讲了,那些女侠看着这位江南第一美人也是好一阵酸溜溜。
  
  瞧瞧,瞧瞧,这年头,男人比女人还美,把女人做不到的也都做了,倒追人,多有勇气啊。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层纱,只是不知道这男追男隔的什么?别的不好说,但眼前这一对,那必然是隔了十万大山罢。
  
  不管人家怎么想,江月楼却是皱着眉说道:"你一直往我这边看……"
  
  "哦,"季音洒脱一笑,道:"我只是看江公子今日精神不错,越发显得丰神俊朗了。好艳羡好眼红啊。"
  
  他这话一说众人都笑了起来。
  
  不但是话说的有意思,而且任谁都看得出来,这江月楼公子分明精神不振,明显是熬了夜嘛。
  
  这样一来大家都认为,哦,季少侠果然是关心江公子嘛,一直在看着他那个,担心这位的精神不佳,影响身体。不过看起来江公子似乎不太领情呢。
  
  江月楼当然不领情,他领什么情,精神这么差可有季音一半功劳在里边呢。
  
  只是这话自然是不能大声说出来的,江月楼只能忍着季音漂亮温柔的暗讽,黑着脸回道:"多谢季少侠夸赞,实则昨夜是没怎么睡好的。"
  
  一位作风大胆,看着像是北方来的女侠打趣道:"江公子昨夜可是有什么心事啊,居然会没睡好,可是一睡就梦见什么人啊?"
  
  江月楼笑道:"江某一想到今日可以一睹小姐风采,就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啊。"
  
  谁都知道他这话是玩笑话,可怎么听怎么让人心猿意马,连那位北方佳人都忍不住嫣红了脸,半低着头娇羞。
  
  这下子众人都笑着开玩笑,XX女侠你可是动心了啊,也不怪你,不过可得小心,这位江公子可不是一般人呢。
  
  气氛融洽起来时,季音却又接着问道:"江公子可是不适应西北的天气,洒艳城晚上确实有些闷呢。"
  
  江月楼的笑容凝固了一下。
  
  可那些人都不知道,反而纷纷讨论起来,确实啊,确实洒艳城夜晚不必南方凉爽呢。
  
  季音又接着道:"我夜晚就会忍不住起来走走,房里闷,不过外面还是清凉的,只是要小心着了凉就不好了。"
  
  众人又是道多谢季公子分享啊,原来可以这样。
  
  江月楼剜了纪青崖和苏独秀一样,意思莫过是:看啊,你们还说他不会怎么样,看,明嘲暗讽起来了吧?
  
  苏独秀呵呵笑着道:"月楼怎么会不适应呢,他可也是半个洒艳城人。"
  
  季音道:"那苏大侠可适应?"
  
  苏独秀却不必江月楼,他惯来是没皮没脸的,季音这样子暗示,他倒还是乐呵呵的道:"是有点啊,所以晚上爱出去走走。季少侠不是也不适应吗,我昨夜还在后花园看到你了呢。"
  
  季音道:"是啊,我昨夜觉得十分闷,于是上后花园走了走,不像遇见了苏大侠……和江公子。两位真是好雅兴,在那儿赏月。"
  
  江月楼淡淡的道:"月明,花娇。"
  
  一个汉子挠着头自言自语道:"昨晚尽是乌云还赏月?连星星都没有,光看月亮有啥意思。"
  
  他这话一出,气氛便有些奇怪了。
  
  苏独秀朝他一拱手道:"这位仁兄说的是啊,下回一定得找个有星星的夜晚去赏月。不然,光看着那月亮都啥意思,受教了。"
  
  那汉子还傻呵呵的说没什么不用客气。
  
  这压抑的气氛从江月楼心底一直蔓延到整个大厅所有人心头,怪怪的。
  
  季音浑然不自知的样子,又道:"江公子近来可有什么动作,比如去洞庭湖剿匪什么的。"
  
  江月楼皮笑肉不笑的道:"那儿不是离贵府挺近么,江某就不越俎代庖了。"
  
  季音道:"这说的什么话,在下学艺不精,其实是对付不了的。怎么比得上江公子,您的风月扇,当年可是连剿西南十三寨。"
  
  江月楼面无表情的道:"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混蛋,提这种事情,江湖上谁不知道,当年风月扇大侠冲冠一怒为红颜,为了被劫上十三寨的连家美人,盛怒之下单挑十三寨,灭了上下几百山贼。
  
  ――当然,这个是江湖流传的版本,实际怎么样,只有知情人晓得。
  
  那个什么连家美人不是什么美人,到如今更是已经销声匿迹,和江月楼半分纠缠也没有了。当年的事,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啊。
  
  连家有钱,家中的独女被劫去,要求散尽家财救她。可怜江月楼聪明一时糊涂一时,被他们家的人哄,以为那连家小姐真是什么绝世大美人,等满身是伤的救到大小姐才发现,什么美人,斗鸡眼也算美人?"
  
  这样一来先前连家承诺的将女儿嫁给他,还要赠名剑千金,也是作罢。
  
  没有什么江湖人后来传言的金屋藏娇什么的,这根本是江月楼心中的隐痛,二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相信故事里说的英雄美人,傻乎乎跑去救人。
  
  季音在这时说出来,分明是带有嘲笑的意思啊!
  
  江月楼浑然忘了这事季音怎么会知道,也许他真的只是以此赞美江月楼呢?这事知道,其实以季音对江月楼的关注程度,就算知道也不是什么很稀奇得事情。
  
  季音还笑着道:"江公子真是谦虚,您可是我们学习的榜样。"
  
  江月楼假笑道:"怎么会呢怎么会呢,江南快剑歼灵啊,青崖可是都夸过阁下的剑呢。"
  
  此言一出,众人皆讶。
  
  纪青崖的剑,那可是人尽皆知的好,现在有纪青崖的夸奖,是不是证明江南歼灵剑的名声可以进一步向全天下扩展了?
  
  季音就和江月楼一样,相比他的武功,人们更津津乐道的是他的美貌。知道自己被纪青崖夸奖过,季音也忍不住有些欣喜,看向纪青崖道:"是么,季音惭愧,能得春水剑的夸赞,实在三生有幸。"
  
  纪青崖客气的道:"哪里,季少侠确实是英雄出少年,或有一日,可与我试剑。"
  
  纪青崖这话一出口,季音的名气扩大一步便是定局了。他日这句话会由在场的诸人传播出去,全武林都会知道,江南季音,或可作为春水剑的对手。
  
  江月楼觉得有些不爽,阴阳怪气的道:"嗯,或者哪一日,也可以和我试试身手。"
  
  季音却笑着道:"我与江公子不是早就试过了。"
  
  江月楼愣了一瞬,道:"啊?"
  
  季音道:"江公子不记得了么,也是,那还是好些年前了,在严华楼我们初见时,季音曾与公子小小切磋了几招。只是那时季音剑术尚弱,还没走过二十招便败了。"
  
  江月楼顿时又窘又怒,季音说的正是当年他们刚认识的情景,那时江月楼击败了季音,还曾说着要上了他――也确实上了他――云云。现在季音这样提起来,不管他有心无心,江月楼都觉得无比嘲讽。
  
  江月楼郁闷之下,一句话都不想回,也没给个好脸色看。
  
  其他人纵然不知当年发生了什么,但看风月扇的脸色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尴尬又不知内情之下都不知该怎么打圆场。
  
  两个能说得上话的苏独秀和纪青崖都因为不想再惹江月楼不开心而一起知趣的不说话,季音得了这种尴尬,居然也很看得开,别人不说话,他也不说话,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刚说完玩笑话,还在等着人家的回应。
  
  一时间厅中静默一片,没有一个人说话了,也没人好意思吃东西,只剩下下人们走动来布菜的声音。
  
  面对这难堪的沉默,这顾府的主人家顾轻愁终于做出了反应。
  
  他似乎全然没注意到刚才发生了什么,只是抬起头,一搁筷子,扫视一圈后十分淡然的道:"吃东西。"
  
  江月楼一抖,抓起筷子夹包子吃。
  
  ---第三十四章完---
第三十五章
  在顾轻愁的监督下好不容易将早饭吃完,颇感松了一口气。
  
  江月楼刚想离去,那边又来了人。倒不是那些什么大侠的又来了,而是顾轻愁的两个妹妹。
  
  顾轻愁的两个妹妹都已经嫁人,二小姐就嫁在洒艳城,三小姐嫁到了北方。其中顾二小姐已经育有一女,已经八岁上下。顾三小姐的儿子今年和十五一样大,五岁。两位小姐并那个小小姐从大门进来,一见有那么多外人,已为人妇也就没那么多规矩,而且她们也是洒艳城的人,于是大大方方的见了礼。
  
  这两位小姐虽然没有闯荡过江湖,但在场的没人敢小瞧她们。自然,洒艳城里,无论什么人都不能小瞧。特别是看似柔弱的人。
  
  本来就已用完早饭,现下人家家人来了,除了江月楼几人,俱是知趣的告退。
  
  顾家的小姐们见到了兄长只是乖乖见礼,反而没有太亲热,却是看见江月楼十分的高兴。
  
  江月楼和顾三小姐怀里的孩子打招呼,这孩子乳名连连,在围观之下面不改色,只是也不回江月楼的话,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颇有顾轻愁的风范。江月楼也知道这孩子的性子很冷淡,并不见怪。
  
  顾二小姐抱着女儿去拍江月楼的肩膀,笑道:"月楼哥哥你都好久没有来洒艳城了,我家妮妮可想你了。"
  
  顾二小姐怀里的小女儿跳下母亲的怀抱,扑到了江月楼怀里,奶声奶气的喊道:"楼舅舅,你为什么那么久都不来看妮妮。"
  
  江月楼抱着妮妮亲了一口,道:"舅舅有点事啊,妮妮有没有很乖很乖啊?"
  
  妮妮点头道:"妮妮都很乖啊,妮妮有每天都吃饭,长的很高,妮妮长大了就可以嫁给楼舅舅了。"
  
  除了顾轻愁,其他人都是一愣。
  
  苏独秀嚷道:"楼儿你不是吧?连这么小的你也……"
  
  江月楼无力的道:"我还不至于那么禽兽。"
  
  顾三小姐瞪大了眼走上来,道:"江月楼,你也太厉害了吧,我看你就是个禽兽,衣冠禽兽。"
  
  江月楼道:"三囡,我们多久没见了,你怎么嫁了人还是这样。"
  
  顾三小姐撇撇嘴道:"得了吧你,妮妮,告诉姨妈,你为什么要嫁给楼舅舅。"
  
  妮妮道:"因为楼舅舅长得好漂亮。"
  
  苏独秀凑上去道:"你楼舅舅难道比我还漂亮?"
  
  妮妮皱着鼻子想了半天,道:"你也好漂亮,那要不然你和楼舅舅一起娶我?"
  
  众人忍俊不禁,苏独秀笑道:"我总算知道妮妮为什么要和楼儿在一起了,这是人以群分么。"
  
  顾三小姐道:"妮妮啊,可是他们都很老了,等你长大,他们都是老头子了啊。"
  
  妮妮歪着头想了想,道:"那我嫁给楼舅舅的儿子好不好,娘说小孩和爹娘长得像,楼舅舅的儿子一定和他很像吧。"
  
  苏独秀道:"感情你看中的是脸啊。"
  
  顾二小姐道:"说到这个,我之前去娘那儿可听说了,月楼哥哥你弄出了个儿子来呢。"
  
  江月楼苦笑道:"你也知道了,唉……"
  
  顾二小姐道:"这有什么好叹气的?你这把年纪,也该有孩子了,把他抱出来给我看看吧。"
  
  江月楼道:"好吧,我让人去叫。"他吩咐下人把海棠叫过来,因为十五还小,所以都是跟海棠一起在房里单独吃。
  
  不一会儿海棠就抱着十五来了。
  
  十五这一出来,妮妮是长大了嘴盯着他,一会儿看十五一会儿看江月楼,惊叹道:"真的一模一样诶。"
  
  江月楼从海棠怀里接过十五,牵着海棠的手冲妮妮道:"和楼舅舅长得很像吧?十五,叫妮妮姐姐。"
  
  十五眨巴眨巴眼,喊道:"妮妮姐姐。"
  
  妮妮啊的一声冲上来,抱住十五一口亲在十五粉嘟嘟的脸上,大喊道:"娘,我要嫁给他!"
  
  江月楼噗嗤一声笑出声来,道:"都说外甥像舅,连连是像死了顾轻愁。我看妮妮却不像顾轻
  愁,真是像极了三囡。三囡,看妮妮这心直口快的,和你当年一模一样,一个姑娘家,随口喊自己要嫁人。"
  
  顾三小姐翻了翻白眼,道:"这样难道不好吗?"
  
  妮妮拖着江月楼的袖子道:"楼舅舅,楼舅舅,你让十五娶我好不好?"
  
  江月楼但笑不语。
  
  顾二小姐道:"怎么了,我觉得挺好啊。"
  
  江月楼道:"三囡,你开玩笑呢?妮妮可比我家十五还大了三岁。"
  
  顾二小姐反问道:"你开玩笑吧?女大三,抱金砖,我们家妮妮怎么不好了。"
  
  江月楼摇头叹气,看着十五可怜巴巴的被妮妮蹂躏,道:"我家十五要人疼的啊,妮妮太厉害了,十五会被欺负的。"
  
  妮妮道:"不管!我要!"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连连忽然道:"你太凶了,要结亲应该他嫁给我。"
  
  连连语出惊人,江月楼呆滞的看着他。
  
  顾三小姐被吓坏了,结结巴巴的道:"儿子……你……你怎么说话了……"
  
  这话说的,就像连连不会说话似的。
  
  连连看着十五道:"把他嫁给我吧。"
  
  江月楼抽着嘴角把十五搂进怀里,道:"你们一家都不是正常人,三囡,管好你儿子。"他心中却是起了异样的怒火,靠,老子被人压,老子的儿子还要被人压?去死吧!
  
  此事被大家刻意忽略过去,毕竟孩子们都还小,现在较真也太可笑了。
  
  顾二小姐道:"收到飞鸽传信,我爹会和你爹娘一起来洒艳城。"
  
  江月楼道:"什么时候?"
  
  顾二小姐道:"三天后。"
  
  江月楼道:"那么早?"
  
  顾二小姐道:"一定是赶着抱孙子吧。"
  
  江月楼扶额苦笑,道:"真是什么都一起来,好了,我娘肯定又要逼我成亲了。"
  
  顾三小姐道:"你不是都有儿子了,还逼你?"
  
  江月楼道:"你不懂啊,正是有儿子了,才更要成亲,不然这小孩儿从小没娘,多可怜。我娘老拿这个来念我,飞鸽传书多少回了。这回当面,不定又要逼得我怎么样。"
  
  苏独秀道:"那我岂不是要好好准备一番?"
  
  江月楼瞪他一眼,知道这厮心底什么年头,用扇子想都知道,肯定是什么毛脚女婿见岳父岳母之类的。
  
  ---第三十五章---
 
作者有话要说:三十二章被举报,BLX碎了一地。
心情好复杂,第一次被举报,以前从来没人举报,为毛啊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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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哄哄你方唱罢我方登场,场面快要混乱起来了,见个家长来,唉-。-
-
---鼠绘 被举报后的小明> <
第三十六章
  江月楼的父亲当年也是武林中有名的美男子,与江月楼的母亲,从前惯有"投林燕"美名的江老夫人,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结为了夫妻。
  
  虽然是奉命成亲,但总算也是相敬如宾,这么些年下来,倒也是武林中人尽皆知的模范夫妻。
  
  江月楼的父亲名讳意苇,人称"夺天手",掌法扇法皆有所长。
  
  年轻时虽然叱咤风云,但近年早已淡出江湖,低调享福去了。这一次的武林盛会也是他时隔好些年再次参加,这其中实则更多的还是与妻子一同来逮江月楼的。
  
  江老夫人名号"投林燕",这便能看出,江老夫人的轻功很不一般。而江月楼的父亲也是大家出身,轻身功夫同样高超。
  
  从小到大,江月楼就不曾逃过父母的教训,也逃不过。
  
  最令江月楼扼腕的就是,他在轻功这方面,天赋实在不高。虽然有轻功高手投林燕从小细心教导,但江月楼的轻功仍是只能算中上,达不到最好。
  
  比之苏独秀纪青崖顾轻愁这三人,更是不知差了多少。
  
  若他在轻功方面的天赋再好上那么一点,配合以灵巧为主的扇法,那么绝不止如今的水平。所以江月楼一直都在琢磨着自己的轻功能不能靠勤来补拙,可事实证明天赋有时候真的很重要。
  
  不知是不是因为苏独秀的轻功很好,江月楼每每见到他就十分来气。
  
  特别是苏独秀在他面前晃来晃去左一句你爹喜欢啥样的小伙子你娘爱用什么样的胭脂,江月楼就完全暴躁。
  
  江月楼盯着苏独秀道:"你停下来行吗?"
  
  苏独秀笑道:"那你先告诉我,咱娘喜欢用什么颜色的胭脂?"
  
  江月楼道:"第一那是我娘不是你娘,第二我娘一把年纪,用什么胭脂。"
  
  苏独秀道:"你不能因为人家年纪大就剥夺人家爱美的权利啊。"
  
  江月楼挽起袖子,道:"你再给我说一句?"
  
  苏独秀靠过去做小媳妇状,在江月楼脸颊上亲了一口,道:"不要气不要气。"
  
  江月楼瞪他一眼,放袖子。
  
  苏独秀嘿嘿一笑,顺手又掐了江月楼屁股一把。
  
  江月楼用力一拍桌子,道:"好,你就等着我娘逼我娶上十个八个小妾吧!"
  
  苏独秀道:"有那么多?"
  
  江月楼斜眼睨他,冷冷道:"你以为?我娘房里常年备着至少一百个以上的女人画像,我要是真想纳妾,一个月内十个八个是绝对没问题的。"
  
  苏独秀愁眉苦脸的道:"有那么急吗……"
  
  江月楼道:"这都追到洒艳城来了,你说急不急?"
  
  纪青崖道:"依我看,月楼,你可得好好讨讨伯母欢心。"
  
  江月楼道:"怎么讨?学苏独秀撒娇?那也太恶心了。"
  
  纪青崖摇头道:"你忘了你最大的优势啊,十五,老人家都喜欢小孩儿,你要好好利用一下你的儿子你娘的孙子啊。"
  
  江月楼眼睛一亮,对啊,他想起来鱼海棠一直害怕他给十五娶个后妈,到时虐待十五。正可以利用这一点,让老人家主动心软,不再逼他。
  
  江月楼眉开眼笑的道:"青崖,还是你聪明。"
  
  纪青崖道:"不过月楼你也不能一直这样下去,早晚也是要和伯父伯母说清楚的。"
  
  江月楼面色一凝滞,道:"什么?"
  
  纪青崖道:"难道你打算永远瞒着我们的事情吗?"
  
  江月楼表情凝固了,其实他早该知道,最精明的那个还是纪青崖啊。
  
  纪青崖见他不回答,接着道:"我可是把传家宝玉都给你了,难道你想负了我?"纪青崖脸上温柔的笑容带上了一丝忧郁,让人觉得伤害他真是无比罪恶。
  
  江月楼哑口无言。
  
  苏独秀却闹腾起来了,他嚷嚷道:"还说这个!凭什么你收他的不收我的。"
  
  江月楼道:"……你也得给了啊。"
  
  "怎么不给!"苏独秀开始在身上上下摸索起来,找了半天才从脖子上取下一条银链子,链坠是一颗粉红色的、拇指大小的珍珠。
  
  "这是我家传的宝贝,戴上了练功,进展更快。"苏独秀是没说到底能有多进展,但明显能让苏家作为传家宝的东西,必定不是凡品。
  
  江月楼从前看到他项中的珍珠都只以为是名贵饰品,没想到这么有来头。当下一愣,道:"给我?"
  
  苏独秀道:"不给你给谁。"
  
  江月楼挥手道:"不行,不行,你自己拿着。"
  
  苏独秀把链子硬给江月楼戴上,道:"你要不拿着我现在就到外面嚷嚷去,风月扇和我有□。"
  
  江月楼一阵无语。
  
  苏独秀边笑边道:"呐,你可要给我回礼啊。"
  
  江月楼道:"你要什么?"
  
  苏独秀想了想,道:"扇子吧?"
  
  江月楼还未说,纪青崖却道:"不行。"
  
  苏独秀道:"为什么?凭什么?"
  
  纪青崖道:"不行就是不行。"
  
  苏独秀轻佻一笑,道:"该不会是你当初要扇子没要到吧?哈哈,你要不到就也不许别人要?"
  
  被他猜中了,纪青崖倒也没什么尴尬,只是道:"随你怎么想,反正不能要扇子。"
  
  苏独秀看他语气这么冷硬,也来了气,阴阳怪气的道:"你说不能要就不能要,你是我什么人还是楼儿什么人啊?"
  
  面对苏独秀的挑衅,纪青崖淡淡一笑道:"自然不是你的什么人。"
  
  苏独秀被噎得好一阵气,不是他的什么人,可不就是江月楼的什么人。纪青崖损起人来,是不留痕迹也不带脏字的。
  
  江月楼摆摆手道:"你们俩也别吵,那扇子给了谁我用什么啊。"
  
  苏独秀道:"是啊……谁都别抢,哈哈哈哈哈是吧青崖?"
  
  纪青崖微笑道:"那可说不定。"
  
  苏独秀道:"噢?看来你是势在必得咯?"
  
  纪青崖道:"客气。"
  
  苏独秀怒道:"谁跟你客气了!别一副扇子已经在你手中的样子!"
  
  纪青崖道:"难道不是这样?"他边说就边拿过了江月楼手里的扇子展开扇风,好一派风流气度。
  
  苏独秀冷冷道:"春水剑,今日可是要与我试剑?"
  
  纪青崖道:"我是不介意一试你穿云箭的威风,只是……可看清楚了,这地方窄小,兴许容不得你拉弓呢。"
  苏独秀道:"你欺人太甚!"
  
  纪青崖淡淡道:"好说。"
  
  江月楼头疼的拦着苏独秀,道:"你们就别吵了,快帮我想想我娘来了该怎么办啊!不然我就把扇子给我未来小妾了!"
  
  此言一出,两人顿时安静下来。
  
  苏独秀咳嗽两声,慢条斯理的道:"其实……我想也不是那么难解决。"
  
  纪青崖道:"我也这么觉得。"
  
  ---第三十六章完---
  
第三十七章
  纪青崖清晨起来,这时大部分人都还在睡。他提着剑向外走,即使是天才,也需要练功的。
  
  这是春水剑客的习惯了,每日早晨起来练剑。
  
  城主府就有演武场,而且十分别致的,就在一进门处。
  
  屏息凝神,沉心静气,纪青崖一丝不苟的开始练习基本剑式。到这时,他很少比划一整套剑法,也是在基本剑式中琢磨。但即使是最基础的一招一式,由这位现金武林最负盛名的剑客做来,也是十分赏心悦目的。
  
  "好!"
  
  不知何人发出一声喝彩。
  
  纪青崖收剑回首,大门处站着三个人。
  
  一个女人两个男人。
  
  都是两鬓微白的中年人,但看起来十分矫健。
  
  其中一个男人纪青崖认识,正是洒艳城的顾老城主。喝彩的却是另外一个男人。
  
  三个人,纪青崖不动声色的挑了挑眉,拱手道:"多谢这位前辈夸奖。"
  
  那中年男子呵呵一笑,道:"你怎知我就是前辈?万一我只是胡乱夸夸呢。"
  
  纪青崖道:"有些人,一看便知道是高手。"
  
  那中年男子朗声笑道:"说的我好生舒坦,不过这高手,也是要高手才能看出来的。小兄弟你也很不错啊。"
  
  顾老城主啐道:"老不要脸的和小后生互夸呢?你猜猜这位年轻俊杰是哪一个。"
  
  中年男子道:"我多年不曾走动江湖,不过还是稍有耳闻现今武林的俊杰们的。"
  
  那个中年女人笑道:"如此一说,我也猜到了。只是不知我与你猜的一样不一样。"
  
  中年男子道:"我先说……剑,一剑倾城。"
  
  女人接道:"春水为刃,相信我们猜的不错,这位就是春水剑客纪青崖?"
  
  纪青崖拱手道:"正是在下。"
  
  那中年女人虽然鬓角有些斑白,但眉眼秀丽,身形保持得犹如二八少女,很是轻盈。她脚尖一点,振翅之鸟一般瞬息间便跃到了纪青崖面前,以纪青崖的眼力,竟是也看不很清楚她的身形。
  纪青崖赞道:"好俊的轻功!"
  
  中年女人掠了掠自己的鬓发,笑道:"很久不曾动过,都生疏了,谬赞了。"
  
  纪青崖叹服道:"那不知这位大姐全盛时该如何身手,光是现在,都令晚辈开了眼界。"
  
  中年女人捂着嘴一阵笑,眉开眼笑的道:"好会说话的小子,我身手确实不如年轻时候了。而且……我儿子都快而立之年了,可别叫我大姐。"
  
  纪青崖惊讶道:"什么?不可能吧?这……这位……前辈,您保养得着实是看不出啊,恕晚辈眼拙了,还请见谅啊。"
  
  纪青崖的表情无比真诚,让人看了真是打心底的舒心。
  
  那中年女子笑得更开心了,道:"我怎么会怪呢,你这孩子怪讨人喜欢的。怪不得我家月楼常常说,他的好友中就数纪青崖最真诚。"
  
  纪青崖更惊讶了,道:"敢问您是月楼的……?"
  
  顾老城主道:"青崖啊,这位不正是你那至交的娘么。还有他爹……"
  
  那中年男子,也就是江老爷,笑着走上前来,道:"犬子多蒙照顾了,小伙子,还是要赞一句,好俊的身手。"
  
  纪青崖又施一礼道:"伯父谬赞了,先前不知是月楼的高堂,失敬了。也难怪,除了投林燕,还有谁的轻功能如此厉害。"
  
  江老夫人笑道:"我们两个多年不曾行走江湖,这也不怪你,而且你也没什么不敬之处啊。"
  
  纪青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在伯父伯母面前班门弄斧了。"
  
  江老夫人看来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年轻人,拍着他的肩膀道:"好孩子,我家月楼可要多和你学习。"
  
  江老爷也是十分欢喜的看着这个后起之秀,不难想出他是起了爱才之意。
  
  -
  
  纪青崖带着江父江母去看江月楼。
  
  江月楼刚起床,正洗漱完与苏独秀一同往外走。
  
  猛的见到自己父母在眼前出现,他还楞了许久,然后大叫一声向后掠去。
  
  "混小子哪里走!"江老夫人眉一竖,身形一闪,以快得不可思议的速度向前跃去,江月楼才跑了几步,就被江老夫人拎着袖子捉了回来。
  
  江老爷的拳头在江月楼头上敲了一下,吹胡子瞪眼的道:"小兔崽子,你还想往哪跑?!"
  
  江月楼焉了吧唧的看着自己爹娘,道:"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江老夫人瞪着儿子道:"怎么?才知道怕了?"
  
  江月楼苦着脸道:"不敢不敢。"
  
  苏独秀看了看这两位,挂上来笑脸,凑上来道:"伯父伯母好。"
  
  江老爷道:"嗯?这位是?"
  
  江月楼指着他道:"这是苏独秀,我朋友。"
  
  江老爷道:"一箭穿云那个穿云箭苏独秀?好像听过。"自然,苏独秀的名头是没有纪青崖响的。
  
  江老夫人却是一看这人就不大正经的样子,眼神里面像长了钩子一样,又想起这人的花名颇盛,就不由联想到自己儿子因为流连花丛而至今未娶。果然是损友啊……当下面色冷了几分,淡淡道:"是月楼的朋友啊。我说月楼,青崖这孩子真是好,你可得多和他亲近亲近。"
  
  江月楼惊讶的看着纪青崖,这是认识多久了?就喊"青崖"了?还多亲近,是要再怎么亲近啊。
  纪青崖不动声色的笑了笑,道:"伯母过奖了。"
  
  苏独秀愣了半天,才和江月楼一样惊讶而愤愤不平,纪青崖太狡猾了,看起来老老实实,怎么那么会讨家长喜欢?
  
  江老夫人戳着儿子的脸道:"还愣什么愣?快随我去你轻愁哥哥那里,我好久没看到乖儿子了。还有,把我的孙子给抱来。"
  
  江月楼嘟嘟哝哝的应是,他就不明白了,就顾轻愁那面瘫脸,还能叫乖儿子?
  
  与此同时腹诽的还有苏独秀,他恨得牙痒痒,早想好那么多讨好爹娘的办法,居然一个都没能用上?
  
  ---第三十七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里格�,昨天责编和我商量过,说受性大发要开V,就在下个星期一。
既然拿了JJ的榜单,就要做好V的准备,但一开始开坑真是完全木有想过,我就是个小透明,能得到这么好的成绩,还爬上了月榜,都是多亏了各位大人的支持啊,做梦嘴都是笑歪的。
现在突然要V了心情好复杂……虽然很希望各位能继续支持下去,不想因为开V就走掉很多人,但是如果不愿意的,我也要谢谢之前的大力支持!很感谢很感谢!
有点不知道说啥好,> < 昨晚还做梦梦到收藏一下子掉到两百多……呜呜,我还是俗一点吧:
开V当天要连更三章,然后有积分送,但是是定额的,满二十五字就可以送,所以长评捉虫啥的优先。先到先得,可以用积分免费看V章,多少也是一点。充值方法什么的JJ有详细介绍,我就不贴了――据说不是还可以用移动的什么积分,那个可以在碧水搜到。
因为要开V了,我会把情节收快一点――本来打算写很长的= = 然后现在打算在15到20万字内完结掉。于是就进行下阶段性的报告:老有人催我让小顾上来上来,但按他这个性子太快真的不行,接下来有安排一段剧情,专门让小顾吃掉月楼,所以大家真的不要急,就快了,让我把情节安排的合理一点吧。
最后再很用力很用力的感谢各位大人!谢谢你们!=333333=不管是否继续支持,我都要谢谢每位大人!
第三十八章
  去了顾轻愁那里,顾老夫人也已经在等着,四位家长一阵寒暄。
  
  那里鱼海棠也抱着十五来了,江老夫人对这个忽然冒出来、和自己儿子生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孙子,真是喜出望外,抱着好是亲热。
  
  江老夫人十分严厉的质问了孩子他妈的事,并且催促江月楼给孩子尽快找个妈。
  
  江月楼听得烦恼,让鱼海棠带十五赶紧的下去,免得鱼海棠在江老夫人面前直直的说出来自己的想法。
  
  江老夫人气冲冲的刚要教训,顾老城主却喊住了道:"先别说这些了,说正事。"
  
  江老夫人这才坐回去,道:"饶你一次。"
  
  顾老城主环视了一周,道:"在座的都不是外人,我也就直说了。你们应该都听过风腥雨的名号吧?"
  
  在场的人都做出惊讶的表情,点了头,江月楼更是与纪青崖短暂的对视了一下。
  
  苏独秀道:"'活吃人'风腥雨,他不是早已退隐江湖?"
  
  顾老城主点点头,道:"他确实是早在数十年前就已退隐,但既然你们也听过他,就该知道一个说法,风腥雨爱吃人肉的。他退隐了这么些年,当年就算存了再多人肉,也该吃完了。"
  
  苏独秀道:"你是说?"
  
  顾老城主道:"不错,我此番晚回,就是因为遇上了风腥雨。"他看了看众人,道:"等我说完你们再说,此事事关重大,所以路上我都并未和江兄二人说。"
  
  江月楼喃喃道:"肉都吃完了?"
  
  顾老城主道:"其实我们几个老家伙还来参加武林盛会,是我提议的,原因……正是我在苏州遇见了一个人。
  
  "我和拙荆前些时间在苏州游玩,那夜我外出想买些小菜下酒,不想在苏州街头看见一个人。风腥雨当年横行江湖时我还年轻,只见过他一两次。时隔多年再见,他竟一点没有变!只是生的更加美丽,美的不像一个男人。
  
  "因此我初时认为他是风腥雨,看清又有些犹豫。于是我走近了,想观察到底是不是风腥雨。毕竟他当年为祸江湖,忽然出现,不也不怕你们小辈笑话,我是真被吓着了。
  
  "待我走近了,这人忽然叫出了我的名字,我心中大惊,这风腥雨的卜算竟如此神奇?他见到我倒没有动手,只是笑着说,快要开武林盛会了,顾城主怎么还不回洒艳城。
  
  "我当时便明白,他出来不是一小会儿了,不然怎么会知道这次武林盛会在洒艳城召开。可是我并没有回答他,他也只是又笑了笑,说:那我们到时见了。然后便离开了。他的轻功,我居然半分也看不清楚!"
  
  顾老城主一口气回忆完,叹了口气又道:"我本以为弟妹的轻功已是绝妙,不想……人外有人啊。"
  
  江老夫人的脸色也十分不妙,她是里手,自然明白轻功比自己高、高到连顾老城主都看不清身形,该是怎样的身手。那简直是到了恐怖的境界,就和风腥雨一贯给人的印象一样。
  
  江月楼道:"干爹,你是说,风腥雨会来参加这次武林盛会?"
  
  顾老城主点头道:"应该就是这样。"
  
  江月楼道:"可是您真的确定那就是风腥雨吗?毕竟您也只见过他几次而已,还是多年前了。"他知道风腥雨已经隐退许久,偶尔也只是出去打打野食,上次和纪青崖一起去找他,他都并没有半分想复出的苗头,怎么忽然就出来了?这让江月楼不得不做怀疑。
  
  顾老城主摇头道:"不,我想只要是见过风腥雨的就不会忘记他,风腥雨的长相,真是让人觉得……觉得漂亮到让人恶心。而且还有谁能有他那么高的武功?"
  
  自然,那可是人肉堆积出来的美人啊,容颜不老,心却早已腐烂了吧。
  
  纪青崖也是见过风腥雨的,对此有些怀疑。江月楼告诉过他,风腥雨当年被武林中人剿杀,得以逍遥的,是他的神乎其神的卦术,并不是他的武功有多高。让许多人产生他武功高的印象,恐怕正是因为风腥雨能逃过那么多次剿杀?
  
  纪青崖见到风腥雨时,风腥雨从树丛后面掠过来,身形虽然快,但并不到看不清的地步。纪青崖尤是如此,何况顾老城主?
  
  只除非当时风腥雨是刻意收敛的身手。
  
  纪青崖忍不住道:"顾老城主,风腥雨当年也曾有与人决斗?"
  
  顾老城主愣了愣,道:"我不曾听说过风腥雨与人决斗过,但具体有没有,我也不知道。"
  
  纪青崖道:"那么顾老城主是如何判断他身手十分好?当年风腥雨不是凭借卦术脱身的吗?"
  
  顾老城主道:"可是……光凭卦术怎么可能……那时剿杀他的高手可是数不胜数啊。而且……我当时遇见风腥雨时,还嗅到了淡淡的腥味。"
  
  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江月楼与风腥雨相处的久,可是他也在心里拿不准。如果风腥雨真的是个绝世高手,要瞒他又有何难,风腥雨在他面前出手的次数真的很少。江月楼原本也觉得风腥雨该有很好的身手,给纪青崖这么一问,他也不禁疑惑起来。并且,他可是见识过风腥雨卜算有多神的。
  
  不管如何,只顾老城主目前的描述,在场除了纪青崖和江月楼,基本都认为那个是风腥雨了。
  
  顾老城主道:"此事事关重大,我也不知该不该公布出去……"
  
  顾轻愁道:"不能公布出去。"
  
  纪青崖道:"对,且不说风腥雨复出一事到底属实否,这一说,恐怕就要大乱的,引得人心惶惶。"
  
  顾老城主道:"唉……我也明白这一点,但怕的是我们不警告大家,'活吃人'会……"
  
  他话虽未尽,但众人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得也不错,如果不给个警示,等到有人出事就晚了。谁也不能说风腥雨饿了那么久,会不会兽性大发啊。就算他坚守从前的规矩,只给人卜卦来收人肉,那也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他的出现,必然会使江湖再次陷入腥风血雨之中。
  
  苏独秀道:"晚辈觉得,我们是不是等各大门派的主事到了之后,和他们商议一下,最好能达成共识,万一出了什么事,也要迅速的组成攻守同盟。"
  
  顾老城主道:"这也是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面对那样的"武林传说",他们能做的也只有暂时守住。
  
  再细说了一番不能透出这个消息之类的后,顾老城主挥手让大家散了。
  
  江月楼方走出门,顾轻愁扯住了他。
  
  江月楼道:"怎么了?"
  
  顾轻愁道:"到我的房间来一下。"
  
  ---第三十八章完---
 
作者有话要说:老是有人催,催的我也急了~~~~怎么老有人催啊嗷嗷嗷嗷,倒数一下,顾城主和小楼的单独时间还有两三章就到了。
这两天都不能上网,今明天的更新都是朋友帮贴的,小明我正缩在家里存稿准备周一的开V三章更新= = 用手机刷到了大家的评论,很感动但是一时也回复不了> <~~~谢谢大家啦!我爱乃们=333333=
第三十九章
  江月楼听到那句话后觉得有些耳熟,想了一会儿,嗯,往前推半年,他经常和各种男男女女说这句话。
  
  又想了想顾轻愁说这话的意思,自己先胆寒了一下,不该拿顾城主乱幻想的……
  
  顾轻愁的书房很简洁,书架上摆着很多书,什么种类都有。江月楼曾经恶意的揣测,也就是摆着充充面子吧……居然连春宫图都没有一本。
  
  说到春宫图和书架,江月楼从前还真推荐过几本香艳精彩的春宫给顾轻愁。他翻着那些装帧精美的上等春宫册,口若悬河的给顾轻愁说这些书如何如何栩栩如生如何如何激情动人,还能留下来传给女儿们当出阁宝典。
  
  他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看顾轻愁没有半点反应,脱口而出:你不是不举吧?
  
  结果顾城主十分淡定的用指风点了这厮下身某穴位,整整一个月风月扇大人都处于不举状态。
  
  ――是的,你可以说前段时间风月扇大侠不举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第一次太彻底,连被人上都不行,他活生生在家里憋了一个月,只能看看给顾轻愁准备的春宫册,干看着。
  
  这次"旧地重游",江月楼对这里印象不怎么好,还是忍不住说说,只是这回有经验,只腹诽。
  
  装什么文化人,还收些磨破了的书,谁信真是你看烂的啊……要不就是不举,要不这些书的书皮底下其实都是春宫!
  
  "你在说什么?"
  
  江月楼惊慌失措的道:"啊什么,我什么都没说啊。"
  
  怎么回事?这人形凶器什么时候连读心术都会了?
  
  顾城主瞟他一眼,眼神中充满着鄙夷――这个词儿是江月楼自己觉得的――的道:"你想什么,我还猜不出来?你最好把你肚子里的话都嚼烂了。"
  
  江月楼僵了半天,才故作爽朗的一笑,道:"哪里,我确实没有腹诽你啊。"
  
  顾轻愁坐在书桌前看他,一句话不说。
  
  被看了好半天,江月楼抽着嘴角道:"好……我嚼烂了……"对啊,人家也没说你腹诽,你承认什么?
  顾轻愁淡淡的道:"真傻。"
  
  江月楼装作没听见,他早该明白,别和顾轻愁吵,憋闷血也不能和他吵,死的只会是你。
  
  顾轻愁道:"你认识风腥雨?"
  
  顾轻愁的开门见山令江月楼大惊,他强迫自己做出不明白的样子,道:"我怎么会认识风腥雨?你怎么了?"
  
  顾轻愁冷冷道:"别装了,你的神情骗得了谁都骗不了我,本来我只是怀疑,不过你现在的样子真的很假。"
  
  江月楼觉得自己果然不该在顾轻愁面前做戏,还有谁比顾轻愁更了解他呢?
  
  有句话虽然粗俗,但江月楼和顾轻愁从小玩到大,江月楼就是撅个屁股,顾轻愁也能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放屁――并且据此作出各种讽刺。
  
  在顾轻愁面前撒谎,是最笨的做法了。
  
  江月楼从小时候到现在,撒的谎顾轻愁那次看不出来。
  
  可是江月楼还是不明白……
  
  "你是怎么知道的?"
  
  顾轻愁道:"方才在那边,我爹说风腥雨的事时,你的表现太反常了。你说的话,加起来还不超过三句,而且神情也有问题,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担忧,也完全没有恐惧,我记得你小时候你娘常常拿风腥雨来吓唬你的。"
  
  江月楼苦笑道:"失策,我应该先大喊一声:'娘我害怕,风腥雨要吃人啦'的。"
  
  顾轻愁道:"现在,你来说说,为什么我不知道你认识风腥雨。"
  
  江月楼眼皮一跳,从小到大,他的丑事糗事坏事好事顾轻愁知道的一清二楚,这回顾轻愁给出质问,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回答。
  
  顾轻愁道:"你最好别撒谎。"
  
  江月楼嘿嘿笑道:"怎么会呢,骗谁也不敢骗顾大侠啊。其实不是我不想说,我怕说了吓坏你。"
  
  顾轻愁道:"我会吓坏?"
  
  好吧好吧,小时候每次听到风腥雨的名字大哭的是我不是你。江月楼用眼神传达着这句话,然后低着头道:"其实我是怕你担心啊……当年我和风腥雨认识,其实是他抓着我,想吃我。"
  
  "什么?"顾轻愁紧锁住眉头,俊脸上少有的出现了大幅度的表情。
  
  他拿不准!江月楼太清楚顾轻愁了,顾轻愁要是看出来他是撒谎,肯定毫不留情的冷冷戳穿,管你难堪不难看,现在他有疑问,就表示没有看出来!
  
  ……不过,这也不算撒谎,风腥雨当年抓他确实是要吃。只是他不告诉顾轻愁,自然不是怕他担心,而是不想很多人知道,反正风腥雨也没吃他。这是能算一半真一半假吧,居然把顾轻愁给骗到了,哈哈。
  
  江月楼接着可怜巴巴的道:"轻愁哥哥……"
  
  顾轻愁面无表情的道:"去死。"
  
  三岁之后,这个称呼就没在江月楼口中出现过。
  
  江月楼也自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嘿嘿笑道:"别这样,我真的是怕你们担心,反正风腥雨也没吃了我,而且对我还挺……不错,就不用说出来徒增担心了。"
  
  顾轻愁道:"你也知道会徒增担心,既然你认识风腥雨,那么我爹在苏州遇到的那个,到底是不是风腥雨?"
  
  江月楼道:"这个我也拿不准……"
  
  顾轻愁道:"一点也不清楚?"
  
  江月楼道:"一点也不清楚。不过我倒宁愿相信那个不是风腥雨,他虽然变态……唉,变态的心思谁能猜得准,我真是想不出来。"即使和风腥雨认识那么多年,他还是拿不准这个人啊。
  
  顾轻愁没有问的太多,比如你如何判断风腥雨会这样做不会这样做,这是他们长年培养出来的默契了。顾轻愁足够相信江月楼的判断力。
  
  顾轻愁道:"其实,我怀疑,风腥雨来了洒艳城。"
  
  江月楼惊道:"什么?"
  
  顾轻愁道:"洒艳百骑中有人死在城郊,内脏被剜去。"
  
  江月楼道:"什么时候的事?你没有告诉我啊。"
  
  顾轻愁道:"就在前天,我以为只是单纯的挑衅事件,派人去查还没消息过来。我也并未和风腥雨联系在一起。"
  
  江月楼道:"……所以,直到今天干爹说出那件事,你才把两者联系在一起,怀疑是风腥雨来了?"
  
  顾轻愁道:"如果他的轻功真像我爹说的那么出神入化,那么早我爹来到洒艳城杀人,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我看了死者,绝对是在十招内被格毙,很干脆。"
  
  江月楼沉吟道:"难道真的是风腥雨……可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顾轻愁道:"不管是什么目的,你最近都和我在一起,我怀疑风腥雨会来找你。"
  
  ---第三十九章完---
  
  
第四十章
  因为风腥雨的事情,江月楼整日都跟在顾轻愁身边,苏独秀也找不到半点吃豆腐的机会,让他是抱怨连连。
  
  可是不管苏独秀如何抱怨,他也不能上去和顾轻愁打一架。
  
  顾轻愁不知道苏独秀的念头,在收到一纸消息后,他对江月楼道:"回雁崖发现了尸体。"
  
  江月楼道:"尸体?你是说……"
  
  顾轻愁道:"城里有人去回雁崖采药,发现那里有尸体,身体残缺,应该是风腥雨做的。"
  
  江月楼道:"死者是谁?"
  
  顾轻愁道:"还不知道,应该不是洒艳城的人,据说身旁有剑,我怀疑是来参加盛会的武林中人。等会儿我们一起去那里看看。"
  
  江月楼道:"就我们两个?"
  
  顾轻愁点头道:"此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
  
  两人没有告诉任何人,由一个洒艳百骑中的一人领着去回雁崖。
  
  带路是洒艳百骑中最年轻的一个小队长,今年虚岁不过十九,叫顾炎,也算是顾轻愁的远亲了。顾炎带着两人到回雁崖的尸体边,他指了指道:"今天早上才发现的,但是我检查过,应该死了有一天了。"
  
  那尸体的左手指被断去,胸腹被剖开,内脏少了一些。这是具男尸,三十多岁的样子,做短打打扮,眼睛圆睁着,并不是死不瞑目,而是根本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死了。
  
  顾轻愁蹲下看了看他的掌心,又看了看其他地方,道:"果然是练剑的,手中有厚茧。大约是死在昨天晚上,没有中毒迹象,死在一瞬间。"
  
  江月楼也皱着眉看了看,道:"断指的切口十分平整,难道是利器?"
  
  顾轻愁凝神细看,摇头道:"不是。"
  
  江月楼道:"那是什么?"
  
  顾轻愁道:"你忘了风腥雨惯用的是什么了?"
  
  江月楼恍悟,道:"你是说风腥雨时用手……用指甲,难怪平整却不平滑。"即便这样,也足以证明风腥雨指甲的锋利了,他的指甲,也算是一大利器了。
  
  顾轻愁道:"若真的是风腥雨,那么他果然还在洒艳城,是要等武林盛会么。"
  
  江月楼忽然觉得有些不妙,眉心突突跳动,心跳也快了起来。
  
  大凡高手,对于危险总有种直觉,江月楼看向顾轻愁,恰与他的目光对上,果然在对方眼中找到和自己一样的东西
  
  几乎是一瞬间,两人背靠背贴在一起,警惕的向一个方向看去。
  
  一道浅灰色的人影,上一刻那个方向还什么也没有,忽然就出现了一道浅灰色人影。戴着斗笠,全身裹在浅灰色的斗篷中。他一出现,江月楼就敏锐的嗅到了一丝令人作呕的甜腥味。
  
  顾轻愁沉声问道:"是他?"
  
  江月楼一眨也不眨的盯着那人看,道:"身形确实有点像,腥味也有点像,但是更浓。"眼前的人裹在斗篷中,江月楼只能依稀分辨出他的身高和大体身形确实有点像风腥雨,那股甜腥味也似曾相识,只是浓了很多,让人作呕。
  
  这真的就是风腥雨?
  
  顾轻愁道:"你是谁?"
  
  那人一言不发,森森阴冷的目光似乎能穿过斗笠的遮挡投射到两人身上,宛若实质。他低低的冷笑一声,身形连闪,向两人的方向逼来。
  
  顾轻愁一推顾炎,低喝一声"回去报信",便与江月楼迎上去,两人极有默契的分为左右二路向那人攻去,尽力为顾炎创造机会。
  
  从见到这个神秘人的一开始,他们就明白,这人的武功绝对不是现在的他们能对付得了。唯一的办法,就是由他们拖住这个人,然后让顾炎回去报信。
  
  不过……就算顾炎能逃走报信,也不知他们能撑多久,但不管怎么样,至少给洒艳城的人们一个警醒。
  
  灰衣人的轻功真是高深莫测,他的速度太快了。
  
  顾轻愁和江月楼拦住了他,可是顾炎仍然被他断了一臂。
  
  顾炎生生被折断一臂,竟是咬着牙,头也不回的奋力逃开,洒着一路的鲜血。
  
  他是对的,这种时候,他必须活下来。
  
  见到顾炎顺利逃开,江月楼二人的松了口气。
  
  面对灰衣人阴冷凌厉的攻势,顾轻愁发挥了自己人形凶器的威势。虽然灰衣人肯定是一个修炼多年的老妖魔了,顾轻愁在他面前都显得有些稚嫩,但凶器就是凶器,在江月楼的配合下,顾轻愁并指如刀,点出令人惊艳的一指。
  
  灰衣人躲闪不及,被点中死穴。
  
  死穴,是致命的。
  
  但灰衣人却没有死。
  
  顾轻愁微蹙眉尖,忍不住轻声道:"居然没事?"他对自己的认穴功夫和手上力道再清楚不过,刚才那一下,点在谁身上都绝对是死的不能再死。
  
  可灰衣人居然没事,至多……至多只是后退几步,吐了一小口血而已。
  
  那血液很腥很浓,把面纱浸湿了。空气中弥漫着令人恶心的气味。
  
  这种气味江月楼在杨小花存肉的山洞里也闻到过。
  
  眼前这个灰衣人受了伤,显然有些愤怒,从喉咙中发出了低吼声。看来在他的生命中,很少有人可以把他给伤了。
  
  灰衣人缓缓抬起了手。
  
  他没有出招。
  
  可是顾轻愁却中招了。
  
  顾轻愁觉得自己的头很晕,很奇怪,他并没有吃什么毒药。
  
  顾轻愁一个踉跄,江月楼窜上前来扶住他,道:"你怎么了?"
  
  顾轻愁低声道:"头晕……"
  
  "下毒?"江月楼看了看灰衣人抬起手的奇怪姿势。
  
  顾轻愁道:"没有气味,随风。"
  
  灰衣人从喉间发出了低沉短促的笑声,甚至不像笑声而更像是野兽的嘶鸣。
  
  看来顾轻愁说对了,他中了一种奇妙的,毒药粉,很细很细,可以随着风到底别人身上,没有一点气味,在中毒前你甚至不会有半点察觉。
  
  灰衣人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可是顾轻愁的头很晕,江月楼扶住他,不敢妄动。
  
  就在灰衣人走到离他们五步的地方时,江月楼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声喊道:"你是谁!"
  
  灰衣人停了脚步,似乎在"注视"着江月楼。
  
  江月楼被这种阴冷的目光盯得很难受,这种压抑的气氛更让他难受。江月楼低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真的是风腥雨?"
  
  灰衣人竟然点了点头,他开始继续向这里走来。
  
  他真的是风腥雨?他承认了!
  
  江月楼感到一丝绝望,他盯着灰衣人道:"风腥雨,风腥雨!你不是风腥雨!"
  
  灰衣人的速度忽然快了起来,他出掌了!
  
  很快的掌。
  
  可是没有击中江月楼。
  
  这一掌,击在了顾轻愁的背上!
  
  在这一霎那,中了毒的顾轻愁是哪里来的力气,哪里来的速度,抱住了江月楼,让那一掌结结实实落在了他的背上。
  
  两人一起被这一掌扫出去,向右方滚去。
  
  这里是回雁崖,右边,是绝壁。
  
  ---第四十章完---
第四十一章
  从崖顶落到崖低需要多久?
  
  恐怕只有几息的时间。
  
  但对于一个绝顶高手来说,也许几息的时间就是救命的时间。
  
  顾轻愁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从怀里抽出一柄匕首,插在了崖壁上。锋利无匹的匕刃与石头摩擦,激起了火花,这匕刃也不知是什么炼成的,削铁如泥,竟是一路向下破了数十丈的崖壁才断。
  
  凭借这些缓冲,江月楼也缓过神来。
  
  与灰衣人的战斗唯一的好处就是,因为实力相差比较大,速战速决,江月楼并没有受伤。相对勉强撑着的顾轻愁,他好太多了。
  
  江月楼明白已经落了这么多丈,崖壁十分光滑,草木很少,上面又有个灰衣人在等着,他即使是勉强能上去,也断不能上去。
  
  提气脚尖时不时一掂崖壁上的石头,做些缓冲,真气运行到了顶点,真个人就像充满了气一般,简直就要爆掉。
  
  生死只在一瞬间,要活命,就要撑住!
  
  回雁崖似乎没有人活着到达过下面,这下面有口水潭,但是江月楼两人没那么好运掉在水里。江月楼瞥见下面是郁郁葱葱的树木,顾轻愁是经不起摔了,他抱住已经恍恍惚惚快要晕过去的顾轻愁,咬牙――
  
  穿过纵横交错的树枝和茂密的树叶,"砰"的一声闷响,两人一起砸在了泥地上。上方的树顶被砸出一个洞,可以看见天空。
  
  即使是有真气护体,带着一个大活人从如此高的地方这么一摔,江月楼也是忍不住想吐血。
  
  喉咙与胸肺中都是甜腥味,江月楼几乎已经自己已经吐血了,但他还没吐。
  
  背部疼得厉害,脑袋不知是磕到了树枝还是地,晕晕沉沉的。
  
  江月楼只顾得上看了一眼顾轻愁――他还完好无损――便头一歪,昏了过去。
  
  -
  
  江月楼梦到了好多东西,自己小时候,还有长大了,刚出道时挑战武林高手,还有和别人别人在床上,被苏独秀和纪青崖压,被顾轻愁讽刺,十五,爹娘,好多人都在晃来晃去,不成连贯。
  
  这些情景都是灰色的,江月楼总感觉很闷很闷,就像有块大石头压在胸口喘不过气来。
  
  他也终于被压醒了。
  
  睁开眼一看,胸前可是不是有东西压着。顾轻愁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头搁在他胸口,沉沉的像块石头。
  
  透过那个砸出来的地方可以看到天色,已经是夜晚了,繁星在闪烁,夜幕如水。
  
  江月楼费力的托住顾轻愁,然后爬起来,把顾轻愁放在怀里。
  
  嘴唇有些干,他舔了舔下唇,然后探了下顾轻愁的脉。还活着,而且并没有中毒的迹象――这也就是说,之前在崖顶,灰衣人给顾轻愁下的,只是令他昏沉的迷药而已。
  
  这也是冥冥中的天数,那种毒如此厉害,要是还有毒死人的功效,岂不是太没道理。
  
  顾轻愁现在昏迷,肯定是因为那一掌了。从脉象上来看,顾轻愁倒是没有生命危险,但如果一直拖着不治,就肯定不妙了。
  
  顾轻愁和江月楼的衣服已经是破破烂烂了,从崖顶一路下来,被树枝挂得破烂很正常。江月楼就干脆把顾轻愁身上那团"衣服"给扒掉,把他翻转过来。
  
  背上果然有个青紫的掌印。
  
  这个地方什么也没有,江月楼也不敢妄自给顾轻愁疗伤。
  
  他想了想,最好的办法还是等顾轻愁醒来,好一点了两人商量怎么上崖顶,回洒艳城去治疗。在这之前,江月楼倒可以用真气为顾轻愁护住心脉保他安全。
  
  江月楼想了想,又在顾轻愁怀里翻起来,果然找到一个瓷瓶。
  
  他想起来了,顾轻愁长年都在身上带着一瓶灵药,不管内伤外伤都有奇效。对于顾轻愁此时的伤势,必然大有用处。
  
  江月楼倒出一粒药,塞进顾轻愁嘴里。
  
  可顾轻愁现在陷入昏迷,根本失去了吞咽的自觉。
  
  江月楼脑中浮现了一个恶俗的方法……
  
  好吧,往前推几个月,他也常常用这种方法貌似无奈的占别人便宜。
  
  把药丸含在嘴里,覆上顾轻愁的唇,舌尖灵活的撬开他的唇瓣,把药丸顶了进去。扶住他的下巴,舌尖抵住不让他吐出药丸,顾轻愁这才勉强咽了下去。
  
  一声闷哼,顾轻愁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
  
  江月楼一惊,惊到不敢乱动,就保持舌头放在人家嘴里的姿势。
  
  顾轻愁只是含含糊糊的说了句"疼",就又昏了过去。
  
  江月楼猛的坐起来,翻查了一下顾轻愁的身体,发现了他喊疼的原因。顾轻愁的腿折了,肯定是之前猛的坠落,被树枝弄的。
  
  江月楼抚着额头痛叫一声,糟了,掌伤是不用担心什么,这腿居然折了。看来想两人合力上崖顶是不大可能了,还得担心他会不会因这伤发烧。
  
  幸好习武之人总习惯身上带些药,江月楼去找了藤蔓和树枝,做成简易的夹板固定住顾轻愁的腿,药不管是内敷还是外用的都弄上。
  
  身上带的药都是上等货,也正因为这样,江月楼才能稍微放心一点。至少顾轻愁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了吧。
  
  "唉……不知道死毒舌刚才知道我强吻了他没有。"江月楼郁闷的自言自语,如果顾轻愁真的知道了,肯定饶不了他,就算江月楼也是为了他把药吞下去。如果因为神志不清而不记得那才最好,瞒天过海下去。
  
  不过……不过这个毒舌亲起来味道还不错嘛。
  
  风流公子本性难移,摸了摸自己的嘴唇忍不住又胡思乱想起来。
  
  所以说有句话从一开始到现在都适用于他:连自己的兄弟都打主意,你真是个禽受啊!
  
  -
  
  顾轻愁睡得好,江月楼却不能那么早休息。
  
  这地方谁知道有没有猛兽,夜晚又露重,还不能找个地方休息――顾轻愁的情况,不能乱移动。
  
  江月楼只好找来一些树枝和草,搭成简易的小棚,给顾轻愁身下垫着厚厚的干草。再放上一粒驱虫灵药,以免这地方有虫子什么的,趁人睡觉乱爬,岂不恶心。
  
  在旁边用树枝布置了一点小机关,如果有什么东西走近,按江月楼的警惕性可以在很短时间内反应过来,
  
  一直做完这些,东方都露出鱼肚白,江月楼才气喘吁吁的躺在顾轻愁旁边。
  
  混蛋……凭什么我就要这么累。
  
  江月楼看了一眼顾轻愁,心里默默的想,好吧,是因为你救了我。
  
  ---第四十一章完---
第四十二章
  "别晃……"
  
  江月楼翻了个身,是谁一直在摇晃他。费力的半睁开眼,发现顾轻愁半躺在一边,面无表情的用手推他。
  
  江月楼没什么好脸色的问道:"干什么?"
  
  顾轻愁道:"我渴了。"
  
  江月楼瞪大了眼,道:"什么意思?"
  
  顾轻愁指指自己的腿,道:"被你弄的断了,难道不要你来打水?"
  
  江月楼刚起床,在这荒郊野外睡了一夜,心情不好的很,道:"要不是我都你摔死了啊。"
  
  顾轻愁淡淡的道:"要不是我替你挨了一掌,你早就死了。平时就不练好轻功,跳个崖也能摔断别人的腿。"
  
  江月楼脸涨得通红,当每个人都和你一样可以把跳崖当玩儿似的?他狠狠瞪着顾轻愁道:"混蛋,你就知道你跳不死啊。"
  
  虽然是这么说,但江月楼心里还真有点懊恼自己在轻功上的天赋了。怪不得有武林前辈说,你不想学刀枪兵刃,那么最好的选择不是毒也不是暗器,而是轻功,练得好虽然不能打遍江湖无敌手――至少关键时刻能逃命。
  
  顾轻愁没说话,江月楼又阴阳怪气的道:"是啊,你就是话本里的大侠嘛,跳崖遇高人,中毒吃朱果,没事跳跳河还能看到美女洗澡。"
  
  顾轻愁道:"我要喝水。"
  
  "你!"江月楼爬起来道:"喝喝喝,喝死你!"
  
  一边骂一边往旁边的水潭走去,还好这里水源近,他折了片挺大的叶子,在潭边崖壁流着水的缝隙处接水。因为是在崖底,水很冷,但也很清澈。江月楼捧着自己尝了一点,微甜。又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他从昨晚到现在都没有喝水。
  
  喝完再接,错眼看后面,发现顾轻愁在闭目养神。
  
  江月楼想了想,十分小心的往叶子里呸了一下。死毒舌,这是教你以后做人不要那么嚣张!
  
  顾轻愁快活得很,半躺着后面是大堆干草靠枕,因为背上掌伤不能乱动,江月楼来捧着叶子喂他喝水。江月楼小心翼翼的捏着叶子,喂完后谄媚一笑,问道:"怎么样,顾大爷,好喝吗?"
  
  顾轻愁瞥他一眼道:"有点怪。"
  
  江月楼忍着笑意道:"这可不能怪我啊,您得谅解,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真是不好意思,累您受罪了。"
  
  顾轻愁歪了歪嘴角,露出一个类似嘲讽的表情,或者是难得一见的笑容?他幽幽道:"我也不知喝了别人多少次口水了,偏偏有人每次都不换个新花样。"
  
  江月楼直冒冷汗,嘿嘿笑着装傻道:"是嘛是嘛。"
  
  顾轻愁没再说什么。问道:"看过周围没,怎么上去。"
  
  江月楼暗自擦了下汗,道:"昨天太晚了,我就简单看了下,'路'有,但是很难上,这边崖壁太陡峭了,也不知走远点怎么样。而且以你现在的情况,目前恐怕没办法上去。而且我不知道……风腥雨还在不在上面。"
  
  顾轻愁道:"风腥雨应该没那个功夫一直受着,顾炎已经逃回去了,但他不知道我们掉到崖底了……"
  
  江月楼摊手道:"只好期望苏独秀多想想了。"
  
  以苏独秀那个胡思乱想的能力,还真有可能猜到他们掉到崖底来了。
  
  顾轻愁道:"恩,昨日……你在崖上说那不是风腥雨?"
  
  江月楼苦笑道:"我也是不知怎么的就说出来,因为那个灰衣人虽然形似,我却总有种陌生的感觉,而且他也太怪了,老是不说话。不过他后来竟然点了点头,我才完全确定他不是风腥雨。"
  顾轻愁道:"为何?"
  
  江月楼道:"很简单,风腥雨的本名不是风腥雨,我从来,都只叫他'杨小花'。"
  
  顾轻愁道:"这倒是他千算万算也算不到的了,不过……"
  
  江月楼道:"不过什么?"
  
  顾轻愁道:"你来猜猜。"
  
  江月楼不过想了一下,便道:"我知道了,你是说,就算他不是风腥雨,有如此高的武功,也是不简单的。他冒充风腥雨,就更不知道是何目的了。"
  
  顾轻愁道:"会不会和你的那事有关系?"他只是觉得两件事发生的很近,有些直觉的不对。
  
  江月楼失笑道:"我可没惹上年纪那么大的人。"
  
  顾轻愁道:"……比如,你惹的人的长辈。"
  
  江月楼喃喃道:"是……我竟没想到。"
  
  顾轻愁道:"好好想想谁有这个可能。"
  
  江月楼道:"哎,就算我此刻能想起来,洒艳那边……他们甚至都不知道那不是风腥雨。"
  
  顾轻愁道:"……你先一个人回洒艳。"
  
  江月楼立刻道:"不行。"
  
  顾轻愁皱眉道:"你先回去报信,带人来救我。"
  
  江月楼仍是拒绝道:"你伤那么重还没好,这崖壁还不知得爬多久,没吃没喝的你打算死在这里啊?我带人回来时你恐怕都……"
  
  顾轻愁道:"事分轻重……"
  
  "不行!"江月楼狠狠的拒绝,道:"对我来说现在你比较重要,洒艳那边那么多高手还不能对付他?我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侠,要我为了什么武林,在朋友家人没有危险时还好,现在你有事,那我还是不当这个大侠了。"
  
  顾轻愁半天才叹了口气道:"好吧,随你。"
  
  江月楼哼道:"本来就是,我也不知道我这个功夫回去能帮上多大的忙。"
  
  顾轻愁道:"对了。"
  
  江月楼道:"怎么了?"
  
  顾轻愁道:"……饿了。"
  
  江月楼认命的起身,道:"行,大爷,您全家都是我大爷,我这辈子还真是卖给你家做童养媳了。大爷您等着,我找东西给您吃。"
  
  -
  
  崖底的食物也就是一些野菜,还有潭里有鱼,林子里有果子。江月楼本来想去林子里看有没有动物,打点野兔什么的来吃。
  
  但现在两人都挺饿,等打好兔子烤好,就太晚了。
  
  如此一来,鱼也是不用想了,还是先摘些野果饱肚子。
  
  江月楼到了潭边一看,那汪清潭中间,竟然有个小土丘,土丘上生长着矮小的几丛植物,隐约可见其中几点朱红。
  
  江月楼一瞬间想到自己刚才讲过的话:跳崖遇高人,中毒吃朱果。
  
  ---第四十二章完---
第四十三章
  江月楼想起了自己幼时听娘讲过的故事,故事里面的大侠在闯荡江湖的过程中总会遇到这样那样的磨难,比如――被逼跳崖,然后崖底总有些什么武林秘籍啊万年果的给他吃,然后大侠又天资聪颖,什么武林秘籍一个时辰就能学会。
  
  及至他长大后开始闯荡江湖,听那些说书人的话本,也是这样的套路。那大侠往往最后还能抱得美人(们)归。
  
  江月楼想了想自己,脑海中浮现江湖中人们见到自己时喊的"江大侠"。
  
  然后看了看旁边――陡峭的回雁崖。
  
  最后指着自己,天才……好吧,不行就往后边看,还躺着个受伤的天才。
  
  是的,全都中!
  
  江月楼觉得这简直就是上天注定的,他看了看那鲜红欲滴的果子,怎么想脑中都是嗡嗡两个大字,朱果。
  
  江月楼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是诱惑。
  
  江月楼小声道:"我接受诱惑。"
  
  他脱掉了自己本就已经破烂的衣服,光溜溜的像条鱼。
  
  顾轻愁在后面显然看到了,他喊道:"你在干什么?"
  
  江月楼头也不回的道:"摘果子!"
  
  顾轻愁又说了什么,但没有喊,不过由江月楼的耳力,隐约听见似乎是"变态"。
  
  放在平时,江月楼必然要和顾轻愁拼了的。可是现在,面对那棵"朱果",他已经迫不及待要去摘下它。
  
  在江月楼曾经的记忆里,成为武林高手有个必要的步骤――吃灵物。虽然现在他已经过了做梦的年龄,但那种东西真的出现在眼前时,江月楼还是忍不住很心动了。
  
  据说但凡真正的高手都会返璞归真,像个小孩子一样天真烂漫。这么说来,其实江月楼正是这样了。
  
  风月无边,扇底春秋。
  
  这句话的前半句是形容江月楼的扇子上的字,实则也可以用来形容他这个人。在清澈见底的潭水中,江月楼□着身体,腿灵活的摆动向前趟着。
  
  让人一看见就想起床的男人。
  
  江月楼的水性很好,一直游到潭中心也不过换了两三次气。潭水冰寒,他忍着冻才游到中间,扶住了土丘,去看那丛植物。
  
  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在空气中,像花又像果实,让人垂涎欲滴。
  
  江月楼把果实全摘了,用一块刚才在岸上从衣服上撕下来的布兜住,攥紧了往回游。
  
  湿淋淋的上岸,马马虎虎先用衣服围住下身,回了那个小草棚。
  
  顾轻愁皱着眉道:"你这是干什么?"
  
  江月楼把果子放下,道:"看好这东西,我再去弄点食物来。"
  
  他到林子里摘了野果洗干净,又打了些水,捧回来就当做是中饭。
  
  顾轻愁边吃野果边问道:"你又是发了什么疯。"
  
  江月楼举起那"朱果",笑道:"别跟我说你记不得干娘小时候将给我们听的大侠的故事了。"
  
  顾轻愁讥笑道:"难不成你认为这个就是传说中可以增强百年功力吃完就打遍江湖无敌手的……朱果?"
  
  江月楼被讽刺得脸有些红,道:"我还真是相信……"
  
  顾轻愁打断他的话道:"毒死你。"
  
  江月楼气得就是一口,塞了一颗"朱果"嚼烂吞掉,道:"毒死我毒死我!"
  
  顾轻愁愣了愣,看着江月楼半晌,似乎是看他没什么中毒的反应,才继续一声不吭的吃野果。江月楼也为自己刚才鲁莽的举动有些后悔,不过这果子没毒,让他又得意起来,拿起一颗殷红的朱果继续吃,边吃还边感叹道:"好香――好甜啊!"
  
  顾轻愁越不理他他就越来劲,捉着一颗果子在顾轻愁眼前晃,边晃边道:"武林至珍万年朱果噢,吃了增长功力噢,你……"
  
  说着说着却觉得十分不对劲,下腹火热热的,下/体也不知什么时候竖起了头。
  
  摸了摸自己滚烫的脸,江月楼喃喃道:"怎么头有点晕……"
  
  顾轻愁扶住他,一手去扣他的脉门。
  
  江月楼用力甩开,扶着额头神志不清的道:"干什么……扣我脉门……"
  
  顾轻愁受了伤,力道远不如江月楼,他本想看脉象,可江月楼这个表现,不用扣脉也知道是那"朱果"有迷幻的作用。
  
  顾轻愁想的不错,只是还少了一点,那"朱果"不但有致幻的效果,还有……
  
  江月楼只觉热得很,他上身原就是□,一把扯掉围在腰间的衣服,整个人就光溜溜的了。这样一来,顾轻愁可以十分近十分容易的看到他高翘的下口体。
  
  顾轻愁去摁他的肩膀,皱着眉道:"江月楼!"
  
  "……叫我?"江月楼歪着头应,双手撑在地上,贴近了顾轻愁仰起头道:"我就是江月楼,你叫我什么事?"口齿伶俐,只是表情怎么看怎么年龄不超过五岁。
  
  顾轻愁捧住他的脸,道:"你没事吧?"
  
  "我?我很好啊!我再好没有的!"江月楼嚷嚷着,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就是……就是有点热……不过你这里好凉快啊。"
  
  他环住了顾轻愁的腰,一点点向上蹭,像条软体动物一样。
  
  不一会儿就蹭得头搁在顾轻愁肩膀上,顾轻愁是半躺着的,不能乱动,江月楼急促火热的呼吸就喷洒在他颈上,让顾城主有些不淡定了。
  
  "江月楼!你这个白痴……"
  
  江月楼不知听进去他的话没,哼了几声挺起下口身,用翘得老高的物什去顶顾轻愁的大腿。
  
  顾轻愁脸色铁青,捏住他的下巴道:"快起来!"
  
  江月楼迷迷蒙蒙的看了他一眼,又舔舔自己发干的下唇,小声道:"不嘛……我要强口奸你啊。"
  
  江月楼这句话险些让顾轻愁吐出一口血来,他努力好声好气的道:"快点,你下来,去那边潭里洗个澡。"
  
  江月楼置若罔闻,还捏起一个朱果问道:"你吃吗?"
  
  顾轻愁把剩下的几个朱果全都捏碎了,手抵着江月楼道:"快点,乖,去洗澡。"
  
  "哧。"江月楼嗤笑了一声,鄙夷的道:"你当我是小孩子啊?"
  
  顾轻愁快要崩溃了,看来江月楼的智商不是在五岁以下,而是一下五岁一下二十五岁的跌宕起伏啊。
  
  江月楼伸出殷红的舌尖舔了一圈下唇,看顾轻愁的眼神犹如看一席饕餮盛宴,他缓缓的道:"我要……吃了你!"
  
  ---第四十三章完---
 
第四十四章
顾轻愁一把掐住了江月楼的脖子,可惜他今时不比往日,受了伤断了腿,怎么是江月楼的对手。江月楼轻易的就把他的手拉下来,笑嘻嘻的道:"小美人,你急什么急啊……"
顾轻愁冷着脸盯着他看。
江月楼摸了摸手臂,喃喃道:"有点冷……"
"不过没关系,我们来玩暖和的游戏吧。"江月楼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顾轻愁劈来的左掌,吧唧一口亲在他脸颊上,道:"居然敢偷袭我,你这个小坏蛋!"
顾轻愁还想反抗,江月楼并指一点,点在了顾轻愁穴道上,顾轻愁顿时酥了手脚。放在平时,顾轻愁几息间便能冲开穴道。可惜虎落平阳,龙游浅水,堂堂洒艳城主可算是倒霉了。
江月楼色胆包天,跨坐上顾轻愁的腰间,捧着他的头开始亲吻。
江月楼是个风月里手了,吻技十分不错,他的舌头灵活而刁钻,含住顾轻愁的薄唇舔吻吮吸。气息交缠在一起,有种情色的味道。
软软嘴唇黏在顾轻愁嘴上,舌尖在口腔内搅动,多余的唾液都顺着唇角流了下来。江月楼边吻边沉腰用臀部磨蹭顾轻愁的下体,挺翘的臀肉蹭动着,不一会儿顾轻愁的下体就抬头了。
江月楼的嘴唇很软很嫩,本是粉色的唇瓣因为激烈的亲吻而加深了颜色,湿润晶莹。他坐在顾轻愁腰间,低下头从嘴角一直吻到颈间,在喉结上打圈。
那种痒却怎么也挠不到的感觉让人简直要疯了,顾轻愁忍不住低低的喊出来。他盯着江月楼熟练而看起来色情无比的动作,这是他和江月楼认识那么多年,第一次看见江月楼露出这种表情……
顾轻愁的呼吸不知何时变得急促起来。
江月楼蹭动下身的动作既轻且慢,却恰到好处的挑起人的欲望,绵绵密密就是不停。他微抬眼看顾轻愁,眼眶依然湿润。
顾轻愁全身无力,他很想低头吻掉江月楼的泪水。
忽然有种强烈的想接吻的欲望,江月楼猛的直起腰,手臂环绕在顾轻愁脑后,没头没脑的吻了下去。动作激烈的就像在贯穿他一样,与方才相比,这时才是两个人的配合,就像要把对方吞咽下去,舌头都好像顶到了喉咙。
一边急促的喘息,呼吸滚烫火热,唇齿抵依缠绵,晶莹的唾液滴到了颈窝。江月楼的手就像藤蔓一样紧紧搂在顾轻愁的脑后,要把对方揉进自己身体一般。
只是一个亲吻,江月楼觉得自己的下体硬得快要爆炸了,他扭动着腰,用下体蹭动顾轻愁的腹部。可是仅仅是这样,让他觉得还很不满。
江月楼伸手拨开顾轻愁的裤子,把他的腿分开。
顾轻愁立即清醒过来,手指一动,牵住了江月楼的头发。江月楼快哭了,他被药性折磨的很痛苦,下体火热的发烫。
江月楼猛的低头,头发轻易脱离顾轻愁的手,他一口含住顾轻愁坚硬如铁的性器。
顾轻愁低喘一声,向后仰起了头。江月楼的口腔温暖湿润,有着绸缎般的丝滑感,紧紧的包裹着他的下身,刺激得人险些射出来。
江月楼费力的用舌头舔着他的顶端,紧紧裹住吮吸。
顾轻愁不能动,只能无力的躺着,看江月楼淫靡的动作。江月楼向上看,湿润的眼睛就像氤氲在雾气中,他用齿尖轻刮柱身,殷红的舌尖若隐若现。
江月楼缓缓爬起来,双手撑住顾轻愁的肩。
顾轻愁察觉到不对,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道:"你要是赶上了我……就等死吧。"
江月楼被凌厉的杀气淋得颤抖,出自本能,他不敢继续自己的动作。良久,才咬着下唇移动下身,坐在顾轻愁腹部。腰抬起,去摸顾轻愁的性器。
顾轻愁松了口气,却又陷入迷惑中。江月楼要干什么?
江月楼想干什么,下一刻立即揭晓了。
他一只手继续套弄顾轻愁的性器,一只手放进自己嘴里含住,舌头舔动湿润它。不一会儿,用两根手指探进了自己后穴中。
因为他的动作,顾轻愁看得清楚无比。那两根修长秀气的手指,沾着晶莹的液体噗嗤一下钻进了窄小的甬道。而他前方的性器还高高翘着抵在顾轻愁身上,另一手更是在套弄顾轻愁性器。
江月楼的眼睛更湿了,咬得下唇泛白,呼吸也更急促。
顾轻愁看着眼前的情景,却无法动,他的下身硬得快要爆炸,江月楼的手动的太慢,根本无法令他满足,有的只是火上浇油。
"快点……"
江月楼茫然的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把手指抽了出来。
顾轻愁无力的低声道:"快点……"
江月楼臀向后移,扶住顾轻愁的性器,滚烫的顶端抵在穴口,他收缩着适应。然后猛的一下坐下去!
"……啊!"
江月楼皱着脸,闭紧眼有些痛苦的叫了出来,实则也分不清有多少痛多少欢愉。
窄小的甬道把性器吞下去一大半,涨得后穴充实非常。江月楼向前趴在顾轻愁身上,吻他的锁骨。从锁骨一路啜吻到唇角,舔。
舌尖一点点的舔,顾轻愁张开嘴,含住他的舌。
下身的肿胀仿佛轻了些,江月楼抚着自己的性器,开始尝试动作。
浅浅的墩动臀部,甬道开始分泌出液体,抽插的同时也开始发出了淫靡的水声。江月楼扭着腰,大口喘气,半眯的眼里充满了享受。
"好舒服……"江月楼含着顾轻愁的舌头开始胡言乱语了,这不一样的快感令他本就不太清楚的神志更加迷乱。
滚烫的柱体充满了体内,江月楼开始试着坐直,手撑住旁边的树枝,扭动起下身来。因为常年习武,腰肢的柔韧性很好,也很有力。
江月楼高高的抬起臀部,然后用力坐下来!火热的性器由于姿势,一直顶到了最里面,江月楼尖叫一声,下体喷洒出浊白的液体,竟是爽得射了出来。
因为高潮而紧缩下身,夹得顾轻愁也射了出来,滚烫的液体洒在江月楼体内。
不过一会儿,顾轻愁刚疲软的性器很快又站了起来。江月楼也扶住顾轻愁的腰开始疯狂的扭动,两人的身体交缠在一起,就像两只不知疲倦的兽。
第四十五章
  江月楼从睡梦中醒来时只觉全身酸痛,特别是腰。他揉揉眼,睁开双眼,阳光透过树荫的缝隙照射下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半晌他才想起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又想起睡前干什么事。
  这么一想,就不止是腰疼了,头更疼,胃也疼,因为饿得太久了,就只吃了那么点果子,然后又翻云覆雨去了,体力消耗的很大。
  他小心翼翼的抬头,顾轻愁已经醒了,抱着臂膀坐在一旁,冷着一张脸。他赤/裸着上身,下半身就只盖着一件衣服。胸膛、脖颈上都布满了斑斑吻痕抓痕,足见昨日的疯狂。
  见到江月楼醒来,顾轻愁眼皮也不抬一下,江月楼也就不敢动,一直盯着他。如果不是偶尔扯一扯快要滑下去的衣服,顾轻愁甚至以为他的穴道还没有冲开。
  顾轻愁不说话,江月楼就也不敢说。
  这可怎么让他开得了口呢,如果只是强上了他还好,偏偏在"下面"的那个是他自己啊。你说,你要是逼人家压了你,你要怎么开口道歉?说:对不住啊逼你上了我,感觉是不是很不爽啊很痛苦啊?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顾轻愁!
  江月楼知道,恐怕顾轻愁这一辈子都没人敢强他――不管是上还是下。
  这个江湖上凶名远播的洒艳城主,谁若得罪了他,就是自找死路,谁若强了他……哈哈,从前没有人敢所以不知道后果如何,可是现在有了。
  这个倒霉蛋就是江月楼自己啊,这可是真正的倒霉,倒霉透顶!
  一直用怪异的字数趴在地上,歪着头看顾轻愁,不敢说话不敢动,不一会儿江月楼就觉得自己的脖子酸得快断了。
  真想坐起来好好揉揉腰……
  江月楼心底惧怕的同时又是忍不住幻想一下。
  顾轻愁忽然转过了头,看着江月楼。
  正在胡思乱想的江月楼一僵,手一紧,随时准备逃跑。不过转而他又想到了,顾轻愁现在根本不能对他怎么样,还伤着呢。
  顾轻愁眼一眯,浑身散发着寒气,就像夏日里一坨终年不化的冰块,寒气逼人。他缓缓道:"你怎么还没死?"
  一开口就是咒人去死,江月楼硬着头皮,根据从前的经验,这个时候要顺着他一点,反正……反正顾轻愁对他从来只是罪毒毒而已的。
  态度好一点,嗯。江月楼作谦卑状道:"你醒啦,没事吧?"
  顾轻愁冷哼一声,江月楼立刻明白自己问错了,马上改口道:"我还不能死啊要照顾你,累不累我给你捶捶。"说完麻利的起身往顾轻愁那儿走。
  可他忘记自己之前进行过很激烈的活动,又是以费劲的体位,到这时都还没恢复过来,这猛的一起身,腰又痛又酸,加上他向前的力道,便因为腰软而一下子扑向顾轻愁,结结实实的摔在他怀里。
  这猛然一扑,江月楼就趴在他怀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顾轻愁的手移到了江月楼头上……
  江月楼想:白骨爪。
  顾轻愁的手顺着头移到了江月楼脖子上……
  江月楼想:锁喉。
  顾轻愁的手又接着滑到了江月楼的光滑赤/裸的脊背上……
  江月楼想:完了。
  顾轻愁忽然开口道:"是谁?"
  江月楼不明所以,茫然的回头道:"什么谁?"
  顾轻愁捏住了他的下巴,以一种让人十分尴尬的姿势问道:"你以前和谁上过床?"
  江月楼想了想,道:"数不大清……"
  顾轻愁道:"我说的是上了你的。"
  江月楼悚然一惊,他怎么知道?
  顾轻愁显然看出了他的疑惑,轻声道:"没被人上过,你的动作倒是熟练的很?不过我倒是好奇,都是被你强逼的吗?"
  江月楼冷汗涔涔,不敢说话。
  顾轻愁也不用他接话,自顾自的道:"你玩腻了嘛,居然也想起来这样,我猜,苏独秀肯定和你上过了吧?"
  猜的半点不错,江月楼其实也早该料到瞒不过别人,纪青崖还好说,就苏独秀那个黏糊劲,说不是的谁信啊?只不过因为他们从前给人的印象才没什么人往那边想罢了吧。顾轻愁能才出来,一点也不奇怪。
  顾轻愁有些苦恼的道:"你怎么不死呢,怎么不死呢?"
  江月楼被他吓得浑身发冷,大着胆子凑上去道:"轻愁哥哥……"
  顾轻愁淡淡瞥他一眼。
  江月楼见他没说什么,大喜,继续道:"你看,其实你也没吃什么亏,不如我们就把这事当做春梦一场,让他了无痕迹吧?你是我最尊敬的兄长了,千万不要辜负我对你的仰慕啊。"
  顾轻愁嗤笑一声,冷冷道:"你怎么不死?"
  江月楼在心底唾骂一声:你只会说这句吗?表情更加甜腻,贴着顾轻愁道:"别这样啊,我说的难道不对么,本来就是我比较吃亏嘛。"他看顾轻愁没动手杀人,胆子才大了。
  顾轻愁道:"本来就是我吃亏。"
  江月楼告诉自己:你心胸宽广。然后谄媚道:"你心胸最宽广了,就放我一马吧?"
  顾轻愁道:"如果我不放呢?"
  江月楼道:"那我就只好……"
  顾轻愁道:"杀人灭口?"
  江月楼笑道:"我哪敢啊,我只是想,如果你真的不放过我,那我只好对外宣布,是我上了你了。"
  顾轻愁道:"你觉得别人会信吗?"
  江月楼道:"唉……你见过有人吃了□逼别人上自己吗?还是我这种……啧啧,风月里手,你说,在你受伤我吃□的情况下,大家会相信是谁……上了谁?"
  顾轻愁低低笑起来,道:"你倒打的好主意。"
  江月楼笑眯眯的道:"是啊,所以你最好伤好了后不要找我麻烦。"
  顾轻愁也笑了起来,冰雪消融,春回大地,一瞬间江月楼几乎以为他被纪青崖附体了。顾轻愁挂着纪青崖式的笑容,道:"我只是想说,就算大家觉得是你上了我,那又怎么样?"
  是啊,就算所有人都觉得是江月楼上了顾轻愁,那他们又敢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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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在江湖中,顾轻愁的代名词就是凶器。
  江月楼也想起来,昔年一次很多江湖人在场的聚会上,他拿顾轻愁打趣,说你堂堂一个洒艳城主,年纪一大把还不娶亲。不娶亲也就算了,连个小妾也没有,该不是不举吧?
  当时在场的人都哈哈大笑,很给面子。结果转头这个聚会结束,关于顾轻愁被江月楼笑说是不举的事一点风声都没透出去。
  江月楼当时还很不理解,这种发生在两个大人物之间的"笑谈"不是应该很快就传遍江湖吗?他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后来意外得知了原因。
  行走江湖,还是要有那么点心眼和眼力见的,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人的笑话该说什么人的笑话不该说不能说,你要清清楚楚的明白。
  像顾轻愁"不举"的这种笑话,就不能说。
  顾轻愁是什么人?在他面前说他"不举",是江月楼没人敢说什么,顾轻愁也不会对他怎么样。要换了他们这些人呢?你能和江月楼跟顾轻愁的关系比?
  所以嘛,这种笑话当着江月楼的面捧场大笑,事后就最好闭紧嘴,除非你和顾轻愁的关系能比得上风月扇。
  这件事换到现在也是同样的道理。
  如果江月楼硬要赖到顾轻愁身上,说是他上了顾轻愁,没错,很多人会相信。但在顾轻愁面前,绝对没人敢�嗦一个字――在他背后也一样,谁不知道顾轻愁是江湖上消息第一灵通人的朋友?
  而且顾轻愁也不是在意别人眼光,在意别人怎么想他的人,就算你在他面前说了,大不了看不爽一掌劈死眼不见为净,根本不需要烦恼什么。
  这就是人和人的区别啊,每个人的弱点都不一样。
  像江月楼这样死要面子的,被传出去他给人压,比和人决斗大败,要难受几百倍。
  而对于顾轻愁这样的人来说,爱说什么是你的事,杀不杀你是他的事。
  江月楼恶狠狠的说道:"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老娶不到媳妇了!因为你太缺德!"
  顾轻愁不以为然,他云淡风轻的道:"我这不是娶上了?"
  江月楼道:"你说什么?"
  顾轻愁道:"你啊。"
  江月楼指着自己的鼻子,十分夸张的道:"你在开玩笑吧?!"童养媳什么的,不要太当真了哦。
  顾轻愁似笑非笑的道:"你都强上了我,还想怎么样?"
  始乱终弃!
  江月楼脑子里就写了这四个字,血红的四个大字,他多想对顾轻愁用这招啊。可惜顾轻愁是什么人,不要说你们已经有夫妻之实,就是没有……那也想都别想。
  他细声细气的道:"我当然是不敢始乱终弃的啦。"
  顾轻愁斜眼睨他。
  江月楼作出一副小媳妇的样子,捏细了嗓子道:"愁儿,你嫁给我吧,回去我就和娘说。"
  顾轻愁一掌拍开他,道:"恶心。"
  "你看,你又嫌我恶心了,到底是要哪么得?"江月楼一激动,连天嘉方言都讲出来了。
  顾轻愁道:"不怎么样。"
  江月楼瘫下来,道:"好吧,我们讲开了,你是不是要当我情人?"
  顾轻愁可能觉得江月楼的话讲的哪哪都不对,怎么是一副花花公子冲着良家妇女的口吻,未必是还改不过来?顾轻愁默不作声的轻点了头。
  江月楼在一瞬间理清了自己好像什么亏也不会吃,眉开眼笑的,刚想拍拍顾轻愁的肩对这个从前的好友现在的新情人道句好好努力,就被顾轻愁的话给吓到。
  顾轻愁淡淡道:"不过你最好尽早和苏独秀断了关系。"
  江月楼道:"凭什么凭什么!"他就像一只被踩住尾巴的猫,倒不是有多爱苏独秀,就是顾轻愁这种态度让风月扇很是不愉快!纪青崖还乖乖的和苏独秀共事一夫呢,你凭什么一来就想把其他情人都赶到一边去?
  顾轻愁理所当然的道:"因为我是你情人。"
  顾轻愁这副理所当然的样子让人简直以为他说的就像渴了要喝水饿了要吃饭那般自然,也噎得江月楼好一阵无语――他总是有这种本领。
  什么人都有缺点,顾轻愁的缺点就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就像世界上他就是真理。但是在他的实力面前,就好像真的是这样,一切那变的理所当然。所以这也不太算是缺点了,因为有实力才有自信,这两者是共同存在的。
  人就是要学会用实力掩盖缺点,当你的实力达到一个地步,真的能变成真理,把白的变成黑的,黑的变成白的,还有什么做不到。
  江月楼默默的把扇子打开,在顾轻愁面前因为常年被欺负,他习惯了屈服。可是顾轻愁现在提出的要求,他怎么也不想答应。
  江月楼也是男人,他当然明白男人的心理,有哪个男人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情人啊。可是这种心理只能用在对方身上,换做自己,都希望能享受很多情人。以自己为中心,这是绝大多数人的毛病。
  江月楼从来就不是完人,他也有点这种毛病。他本来是一个做上面的,有情人无数,知己遍天下,忽然之间让他当下面那个,已经很难受了。现在还要只能和一个人在一起?太难受了!
  就像人不能每天都吃一种菜一样,会腻的。
  江月楼的这个心思,纪青崖和苏独秀其实也都明白。不奇怪,他们认识的虽久,但在一起才多久?况且江月楼又是这么风流的一个人。纪青崖和苏独秀是聪明人,他们都明白不能操之过急,感情若是出来了,会有人自动改掉风流的毛病的。
  可顾轻愁,他凭什么一开口就是要独享?
  江月楼就算是"受性大发"了还是习惯以自己为中心,顾轻愁这么一提,就算从前再怕他,也不免心中十分不爽了。
  可是又不敢得罪……
  顾轻愁道:"怎么?不想答应?"
  江月楼心中念头百转千回,想出了一个好办法。他不紧不慢的道:"不是我不想答应啊,你看,苏独秀那边可不好说,你看,能不能我们回去后,你自己来和他谈谈?最好不要伤了兄弟感情啊。"
  这坏胚心底实则在想,先拖着,等你回去和苏独秀那下流胚斗起来,哈哈,最好两败俱伤,老子再搞定完纪青崖,又重新去寻花问柳,风流浪荡!
  这些念头顾轻愁哪能知道,还当真以为江月楼是怕了上去后被苏独秀找麻烦,于是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
  
第四十七章
  成功阴了顾轻愁一把,江月楼心情好上许多,伺候起人来也就不那么憋屈了。只是他本就不是照顾人的料子,在这种恶劣环境下,更是连自己好好的恶斗很勉强。
  顾轻愁多痛苦,他身为一个天才,常常在野外潜修,对于生存技巧再熟悉不过。江月楼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少爷,能知道怎么分辨野果有没有毒他就该偷笑了。
  于是顾城主只能看着江月楼再三的把鱼肉烤焦,然后痛苦的吃掉那些怪味鱼。
  顾轻愁为了自己的胃,更加努力的恢复功力,亏得带的药是极好的,他又体魄强健,在内力帮助疗伤下,又待了约莫六七天,总算是能行动了。
  恢复活动能力第一件事,就是把江月楼烤的那些肉食全都丢进潭里。江月楼哇哇叫着,嚷道:"你干什么?食物丢了我们吃什么?"
  顾轻愁冷冷道:"那也叫食物?"
  江月楼含泪道:"不能因为难吃你就看不起它……"
  顾轻愁二话不说,信手捡起一粒石子,屈指向潭中弹去。小石子带着破空的尖啸射入水中,然后一条鱼从水中飞出,摔在岸上,还一张一合着嘴巴啪啪乱动。
  内行的看门道,江月楼自然看出了其中奥妙。顾轻愁分明是将力道和距离掌握得分毫不差,那石子弹进水中,按照这力道原本肯定是能将那鱼穿过的,但却只擦着鱼身撞过去,利用这一撞的角度和力量将那鱼弹得翻上岸来。
  实在是妙到了极点!江月楼都忍不住要为顾轻愁这一手喝彩了。
  顾轻愁不愧是顾轻愁,武典的化身,行走的凶器,什么都能来一手,哪一手都精得很。
  不过更让江月楼惊讶的还在后面,顾轻愁抢过了他的风月扇,捡起鱼,用风月扇扇缘那锋利无匹的玄铁刃开始……刮鱼鳞?
  江月楼崩溃的大喊道:"千年玄铁打的扇子你是想干什么啊!!!"
  顾轻愁淡淡的道:"刮鱼鳞。"
  江月楼快哭了,又不敢动手去抢,含泪道:"我知道这是刮鱼鳞……可是你为什么要用我的扇子来刮鱼鳞啊刮鱼鳞这种事情……天啊,传出去我的人都要丢光了!"
  若是江湖上有人知道,这柄曾经打败过无数武林高手,格挡过无数神兵利器,伴随江月楼闯荡江湖,威名赫赫的风月扇,现在被顾轻愁那来刮鱼鳞……好吧,那些被江月楼用扇子击败过的人一定要羞愤欲加了。
  顾轻愁丝毫不能理解江月楼,对于他来说,有没有武器都一样,最好的武器,就是他本身。所以对兵器的情感,完全不像江月楼那样。
  对于顾轻愁来说,什么玄铁扇子,和杀猪刀其实差不多――实则在他手中,两者发挥的威力也是差不多大的。
  顾轻愁的动作极其利索,一手摁着鱼,一手捏着风月扇的扇面,极快的刮着鱼鳞。由于风月扇的锋利,和顾轻愁动作的轻盈,只有扇缘锋利的那一点地方接触到了鱼。鱼鳞片片飞开,一点都沾不到扇面和顾轻愁手上。
  江月楼提心吊胆的在一旁看着,心蹦到喉咙口,直想脱口喊出:混蛋,放下我的扇子。
  顾轻愁处理完鱼鳞,又是一划,把鱼的肚皮给划开,这才把扇子扔回给江月楼,然后用手开始掏内脏。
  江月楼捧着自己的扇子冲向潭边,细细的清洗,可是他发现不知道是不是错句,那股鱼腥味怎么也洗不干净一样萦绕在鼻间。
  欲哭无泪的风月扇大侠抓着自己的扇子,深深觉得,顾轻愁的行为与扇面上"风月无边"四个大字,完全背道相驰!
  顾轻愁倒不管他那么多,掏净内脏又顺手抽过江月楼手里的扇子,开始片鱼片。
  江月楼只来得及哎了一声,然后就把自己的抱怨结结实实的吞了回去。
  顾轻愁把片好的,薄薄的鱼片放进一片大叶子里盛着,然后寻了一块十分光滑的、头那么大的椭圆石头,用冰寒的潭水洗净了,在地上挖一个坑,树枝横竖交叉放着,再将石头放上去。
  石头下面的洞塞进一些枯草和细树枝,然后双手飞快的一旋一根树枝,在一小团干草上擦出火花,点燃那一束干草,然后放进洞里,呲的烧起来。
  炽热的火舌舔舐着圆石的底部,随着火势渐大,火苗将石面烤得滚烫,顾轻愁洒一点水上去立即就干了,还冒着白烟。
  这时将雪白的鱼片放上去烫,这潭中的鱼因为没有天敌,生的十分肥嫩,放在石面上一烫,立即卷翘起来,还滋滋流油。白生生的翘起,真是玉兰花也似。
  顾轻愁示意江月楼可以吃了,江月楼小心翼翼的用树枝做成的筷子夹了一片放进嘴里,鲜美滑嫩的鱼肉在口中炸开了一般,流淌着鲜味,更带着一股植物的清香,想必是因为刚才用叶子包着的缘故。
  至于鱼的腥味,竟然一点也没有,只剩一片鲜香扑鼻,这肯定是因为那叶子,倒是误打误撞,没想到这崖底还有这么好的东西。
  虽然没有盐,但肉质鲜嫩,肥美多油,也别有一番滋味,因为只是用石头烫了烫,带生,吃起来更是很有嚼劲,多嚼几口就有点甘甜。
  (这种吃法确实存在,但桑拿鱼的具体做法没请教度娘,是自己胡诌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好吃!"江月楼大赞一句,筷子飞快的夹起一片片的鱼肉丢进嘴里。
  顾轻愁则是十分淡定的,不紧不慢的吃着。
  饭后边吃水果,江月楼边得出了一个结论。
  "谁娶了你,真是天大的福气!"江月楼吃人嘴短,对顾轻愁赞不绝口,夸道:"真是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你简直就是全天下媳妇的典范啊!"
  顾轻愁道:"你觉得自豪?"
  江月楼笑眯眯的道:"当然啦,现在你是我家的嘛。"对于风月扇来说,再肉麻的话他也是能毫不犹豫的说出来的。
  顾轻愁道:"我是说,你相公厨艺都比你好,回去你该好好学习了。这是一句反讽,难道你没听出来吗?"
  江月楼顾左右而言他的道:"你的厨艺真是好啊真是好,以前居然都没有发现,你也太小气了,认识那么多年都不煮给我吃。啧啧,我交过那么多……朋友里,还是你的厨艺最好啊。纪青崖那家伙看着挺行吧,其实连个蛋都不会煎。"
  顾轻愁若有所思的道:"所以说纪青崖也是你情人……"
  江月楼脸一僵,果然和聪明人说话要小心,一个不小心都会露馅啊!他嘿嘿笑了两下,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
  顾轻愁道:"到底还有多少个啊?"
  "没了……"江月楼低头道:"你回去和他们都聊一聊吧……哈哈。"最好一言不合你们再打一打也可以。
  
第四十八章
  顾轻愁和江月楼开始准备上回雁崖,之前几天每天江月楼都有在四周看,再根据从前的印象想出了方法。
  很简单,回雁崖虽然陡峭,但它连绵很远,只要绕远一点,就有山势略平坦的山,从那里上去很轻松。只是这样要花费的时间也就多了很多。
  这是一个笨办法,但对于有伤在身不宜攀登的顾轻愁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把破破烂烂的衣服套上,两人开始了回城之路。
  在路上,顾轻愁问过江月楼,为什么当时那么坚决的不选择先回洒艳城报信,真的是因为关心他的安危?|
  江月楼叹气,反问如果是他受伤,顾轻愁会不会先回去?
  顾轻愁斩钉截铁的说:会。
  江月楼问其故,顾轻愁轻蔑的道:"以我的轻功,一日内足以来回。"
  江月楼就此无语,拒绝回答相关问题。
  -
  回到洒艳城时已经又是三天后了,时隔大半个月,再次回来,两人却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街上不时有一队队的守卫巡逻,人们的脸上也隐隐带着奇怪的神色。
  顾轻愁和江月楼的出现令洒艳城充满了欢呼,见到失踪多日的城主回来,许多人围了上来。
  江月楼拦住了他们,问道:"先等等,大家给我们说说,这些天城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忽然多了人来巡逻?"
  按照洒艳城的治安和大家的武功,是从未有过这样的状况的。难道是怕武林盛会期间有武林中人闹事?
  沉默立即蔓延开来,良久,一个人才低声回答道:"城主,最近……城里死了很多人。"
  顾轻愁问道:"怎么会这样?死了多少?都是什么人?"
  那人道:"死的大部分是来参加武林盛会的人,也有一些……是我们洒艳城的人,大约有好几十个了。"
  江月楼大惊,立即想到了"风腥雨",忙问道:"知道是谁杀的吗?"
  那人答道:"老城主说是一个江湖败类,武功很高,城主,我们都盼着你回来抓住那个人呢,他太厉害了,连城西的王三哥都被他一招毙命……"
  王三是城西一个卖烧饼的,练得一手大力金刚指,不但是做的烧饼好吃,武功那也是一绝啊,不少武林中人寻觅来想拜他为师,都被拒绝了。想不到……竟是被人一招就杀了?
  顾轻愁也是知道那个王三的实力的,但他同样见识过"风腥雨",所以对于王三一个回合都没撑下,也就不奇怪了。
  江月楼恨得直咬牙,刚要再问,被顾轻愁拉住了道:"回府里先。"
  江月楼先是不解,又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没有公布出来的,要问什么,要是回府里。况且他们失踪那么久,还是先报平安的好。
  两人在一队守卫的簇拥下向城主府回去,途中顺便弄了两套新衣裳换下身上破烂的衣服。
  顾轻愁有伤,走得比较慢,到了城主府时府门外站着一大群人等他们,显然是早得了消息。里面出了顾老城主夫妇和江老爷夫妇、纪青崖、苏独秀、之前到这里的江湖人士,甚至是抱着十五的海棠外,还多了许多江湖人。
  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已经在了,得知顾轻愁回来的消息,竟是齐齐在外迎接他。
  一见这架势,江月楼便明白过来,一定是事情很严重。
  江老夫人见到自己儿子平安回来,等不及的掠身上前,抱住了江月楼泣不成声。江月楼心里难受,江老夫人很少哭,这是第二次,第一次就是江月楼幼时被风腥雨捉去那回。
  "有没有受伤?"大庭广众,江老夫人不好上下摸索,只能这么问他。
  江月楼摇头道:"娘,你放心,我没受伤。"
  "没受伤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江老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那边顾老夫人焦急的喊道:"快过来啊!"
  他们忙过去,江老夫人本想用轻功,可是见他们不跟上来,又折回问道:"不是没受伤么?怎么不用轻功?"
  "不是我受伤,"江月楼指着顾轻愁道:"是你干儿子,腿上有伤,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久才回来了。"
  这时也到了,听见自己儿子受了伤,顾老夫人急急过来拉住顾轻愁上下看,眼眶也红了,道:"这是怎么的,还断了腿。"
  顾轻愁此时也轻声安慰道:"娘,我没事。"
  顾老夫人念叨道:"都这样了还叫没事,我的心肝啊,你们俩这脸色菜的,是不是都没有吃的啊,要让我捉到那个家伙,非宰了他不可……"
  顾老城主打断了娘亲们的絮叨,道:"别念了,快进府说正事。"
  及至进了府,两人又和那些掌门们一阵见礼,然后才坐下来。
  顾老城主道:"我们便一件一件来,你们这些天到哪去了?百骑里的人告诉我,可能是去回雁崖,是这样么?"
  江月楼道:"顾炎没回来?"不然他们竟都不确定二人是否真去了回雁崖。
  顾老城主道:"顾炎?他是和你们一起的?只在城郊寻到了尸体啊。"
  先逃走顾炎原来没能平安回到洒艳城,还是被"风腥雨"赶上灭了口,怪不得如此,恐怕洒艳百骑中知道回雁崖死人事情的骑士在他们失踪后把这件事当做线索告诉了顾老城主,不然顾老城主他们恐怕连这个猜测都得不到。
  江月楼道:"原来顾炎没能活下来……干爹,你应该已经知道回雁崖死了人的事吧,那日我们收到消息后便同顾炎一起去回雁崖查看,可是在那里遇见一个自称是'风腥雨'的灰衣人,与我们打了起来。
  "那灰衣人武功实在高强,最后我们二人阻着他,让顾炎回来报信。后来他一掌将我们二人打下回雁崖,摔下去后轻愁断了腿。大致就是这样了……唉,可惜我们费那么大劲,顾炎还是没能活着回来。"
  顾老城主沉吟良久,道:"你们遇见的那个灰衣人,应该正是'风腥雨',这几日在洒艳城杀了很多人,可叹我们这么多人,竟是连他的衣角都捉不到。"
  顾轻愁面如寒冰的道:"人都是他杀的……"
  顾老城主叹道:"这次武林盛会来参加的江湖子弟很多,现今都被他杀得人心惶惶了,我们都不敢说出真实数字,他杀的,其实不止几十人哪……"
  
第四十八章
  顾轻愁和江月楼开始准备上回雁崖,之前几天每天江月楼都有在四周看,再根据从前的印象想出了方法。
  很简单,回雁崖虽然陡峭,但它连绵很远,只要绕远一点,就有山势略平坦的山,从那里上去很轻松。只是这样要花费的时间也就多了很多。
  这是一个笨办法,但对于有伤在身不宜攀登的顾轻愁来说,却是个好消息。
  把破破烂烂的衣服套上,两人开始了回城之路。
  在路上,顾轻愁问过江月楼,为什么当时那么坚决的不选择先回洒艳城报信,真的是因为关心他的安危?|
  江月楼叹气,反问如果是他受伤,顾轻愁会不会先回去?
  顾轻愁斩钉截铁的说:会。
  江月楼问其故,顾轻愁轻蔑的道:"以我的轻功,一日内足以来回。"
  江月楼就此无语,拒绝回答相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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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洒艳城时已经又是三天后了,时隔大半个月,再次回来,两人却明显的感觉到有什么不对劲。街上不时有一队队的守卫巡逻,人们的脸上也隐隐带着奇怪的神色。
  顾轻愁和江月楼的出现令洒艳城充满了欢呼,见到失踪多日的城主回来,许多人围了上来。
  江月楼拦住了他们,问道:"先等等,大家给我们说说,这些天城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忽然多了人来巡逻?"
  按照洒艳城的治安和大家的武功,是从未有过这样的状况的。难道是怕武林盛会期间有武林中人闹事?
  沉默立即蔓延开来,良久,一个人才低声回答道:"城主,最近……城里死了很多人。"
  顾轻愁问道:"怎么会这样?死了多少?都是什么人?"
  那人道:"死的大部分是来参加武林盛会的人,也有一些……是我们洒艳城的人,大约有好几十个了。"
  江月楼大惊,立即想到了"风腥雨",忙问道:"知道是谁杀的吗?"
  那人答道:"老城主说是一个江湖败类,武功很高,城主,我们都盼着你回来抓住那个人呢,他太厉害了,连城西的王三哥都被他一招毙命……"
  王三是城西一个卖烧饼的,练得一手大力金刚指,不但是做的烧饼好吃,武功那也是一绝啊,不少武林中人寻觅来想拜他为师,都被拒绝了。想不到……竟是被人一招就杀了?
  顾轻愁也是知道那个王三的实力的,但他同样见识过"风腥雨",所以对于王三一个回合都没撑下,也就不奇怪了。
  江月楼恨得直咬牙,刚要再问,被顾轻愁拉住了道:"回府里先。"
  江月楼先是不解,又想明白了,有些事情是没有公布出来的,要问什么,要是回府里。况且他们失踪那么久,还是先报平安的好。
  两人在一队守卫的簇拥下向城主府回去,途中顺便弄了两套新衣裳换下身上破烂的衣服。
  顾轻愁有伤,走得比较慢,到了城主府时府门外站着一大群人等他们,显然是早得了消息。里面出了顾老城主夫妇和江老爷夫妇、纪青崖、苏独秀、之前到这里的江湖人士,甚至是抱着十五的海棠外,还多了许多江湖人。
  各大门派的掌门都已经在了,得知顾轻愁回来的消息,竟是齐齐在外迎接他。
  一见这架势,江月楼便明白过来,一定是事情很严重。
  江老夫人见到自己儿子平安回来,等不及的掠身上前,抱住了江月楼泣不成声。江月楼心里难受,江老夫人很少哭,这是第二次,第一次就是江月楼幼时被风腥雨捉去那回。
  "有没有受伤?"大庭广众,江老夫人不好上下摸索,只能这么问他。
  江月楼摇头道:"娘,你放心,我没受伤。"
  "没受伤就好,平安回来就好。"江老夫人一边擦眼泪一边道。
  那边顾老夫人焦急的喊道:"快过来啊!"
  他们忙过去,江老夫人本想用轻功,可是见他们不跟上来,又折回问道:"不是没受伤么?怎么不用轻功?"
  "不是我受伤,"江月楼指着顾轻愁道:"是你干儿子,腿上有伤,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久才回来了。"
  这时也到了,听见自己儿子受了伤,顾老夫人急急过来拉住顾轻愁上下看,眼眶也红了,道:"这是怎么的,还断了腿。"
  顾轻愁此时也轻声安慰道:"娘,我没事。"
  顾老夫人念叨道:"都这样了还叫没事,我的心肝啊,你们俩这脸色菜的,是不是都没有吃的啊,要让我捉到那个家伙,非宰了他不可……"
  顾老城主打断了娘亲们的絮叨,道:"别念了,快进府说正事。"
  及至进了府,两人又和那些掌门们一阵见礼,然后才坐下来。
  顾老城主道:"我们便一件一件来,你们这些天到哪去了?百骑里的人告诉我,可能是去回雁崖,是这样么?"
  江月楼道:"顾炎没回来?"不然他们竟都不确定二人是否真去了回雁崖。
  顾老城主道:"顾炎?他是和你们一起的?只在城郊寻到了尸体啊。"
  先逃走顾炎原来没能平安回到洒艳城,还是被"风腥雨"赶上灭了口,怪不得如此,恐怕洒艳百骑中知道回雁崖死人事情的骑士在他们失踪后把这件事当做线索告诉了顾老城主,不然顾老城主他们恐怕连这个猜测都得不到。
  江月楼道:"原来顾炎没能活下来……干爹,你应该已经知道回雁崖死了人的事吧,那日我们收到消息后便同顾炎一起去回雁崖查看,可是在那里遇见一个自称是'风腥雨'的灰衣人,与我们打了起来。
  "那灰衣人武功实在高强,最后我们二人阻着他,让顾炎回来报信。后来他一掌将我们二人打下回雁崖,摔下去后轻愁断了腿。大致就是这样了……唉,可惜我们费那么大劲,顾炎还是没能活着回来。"
  顾老城主沉吟良久,道:"你们遇见的那个灰衣人,应该正是'风腥雨',这几日在洒艳城杀了很多人,可叹我们这么多人,竟是连他的衣角都捉不到。"
  顾轻愁面如寒冰的道:"人都是他杀的……"
  顾老城主叹道:"这次武林盛会来参加的江湖子弟很多,现今都被他杀得人心惶惶了,我们都不敢说出真实数字,他杀的,其实不止几十人哪……"
  
 
作者有话要说:网易邮箱里那个草稿箱里的四十四章是被谁删掉了?怎么不见了,而且我没有改密码,我去登过了,也是原来的,不知道有些姑娘怎么会登陆不起呢。
PS:是谁换了个皮肤哟^ ^挺漂亮的
我在四十四章内容提要那里写了肉章,不看勿买,以后也这样了,免得大家不知道买了又难看……汗 
然后……咳咳,小扇子他们已经回来啦,有好戏看啦~~~
第四十九章
  顾轻愁作为洒艳城城主,在他治下,还从未发生过这么大的惨案,这让从来是他杀别人,没有别人杀他的顾轻愁顾城主十分生气。
  顾老城主也看出了儿子的怒气,他道:"我已将事情都告诉了各位掌门,活吃人再出世一事实是武林浩劫,我们将合力围剿,将风腥雨斩下。"
  "不错,此事事关重大,由我们五大掌门和顾城主为首,将策划如何斩杀风腥雨,将这武林大患斩草除根。"连锋剑派的掌门杨玖沉声说道。
  这次风腥雨作祟,杀的最多的就是连锋剑派的人,他们门下弟子多,晚上好几十人一起出去喝酒,没一个生还。
  那都是年轻一辈的弟子啊,未来连锋剑派可就要靠他们撑起的,现在都被风腥雨给杀了,杨掌门气急之下更是调集了门内留守的所有高手,看来是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了。
  除了杨玖外,其实多数门派都已经抽调了门内高手,就是准备将这个武林大害给灭了。几十年前风腥雨就搅得江湖不得安宁,何况是如今?
  如今的这些掌门们在风腥雨兴风作浪的时代都是年轻人,都是在风腥雨的威名下成长起来的,甚至有些人的师门长辈或者父母就因风腥雨而死。对于风腥雨的厉害,已经深深刻在他们心底了,对于风腥雨重出江湖的事,也就更加重视起来。
  相比之下不知顾轻愁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艺高人胆大,气势足多了,吩咐手下人都是口口声声的"有机会就杀了他"。
  有人心底对此嗤之以鼻,但真正明眼人都对此很赞赏。怕风腥雨的都是他们这些老骨头,是留了阴影的,他们怕都是埋在心底,毕竟那件事过去了那么久,如今的年轻一辈对风腥雨的认识不如他们深。
  如果他们都把自己的恐惧表现出来,那被年轻人看到了,岂不有损军心,自乱阵脚了。顾轻愁这种态度,正是给了那些年轻人一种信念,风腥雨也不是那么可怕的,他也是可以战胜的!
  正一教的枯松道长叹着气道:"风腥雨这个大魔头必然是练了什么邪功,到如今外貌……竟然比当年还要年轻了!"
  这位枯松道长今年将近七十,当年可是曾参与剿杀风腥雨的,看他满脸的皱纹,再对比风腥雨的脸,谁能相信他们年岁相差无几?
  在枯松道长看来,容颜不老,那必定是练了什么邪功啊!
  江月楼听了却心中一动,问道:"道长,您见了风腥雨?"
  枯松道长点头道:"还与他过了几招,可惜……可惜……"没说完的话大家都明白是什么。
  江月楼却眉尖一蹙,道:"您可看得清楚,他……正是风腥雨?"
  枯松道长奇怪的道:"我还会认错不成?我当年曾见过风腥雨好几次,虽然他变得年轻一些,但确确实实分明就是风腥雨。这大魔头身上的血腥味又浓了许多,闻之欲呕啊。罪孽罪孽。"
  江月楼道:"见到脸了?"
  枯松道长道:"还有头发呢。"
  江月楼不能理解枯松道长的幽默,只是心中掀起惊涛巨浪。他因为那个灰衣人的回答和一些莫名的直觉断定他不是风腥雨,可枯松道长的话又令他无比疑惑,到底是枯松道长认错了,还是他判断错了?
  顾轻愁显然看出来他的疑惑了,但这种事不好说出去,至少不能在这么多人面前说,会乱了军心。顾轻愁敛着眼皮道:"这事暂且不要说了吧,大家先散一散,我们晚上再商讨。"
  江老夫人道:"是是是,两个孩子餐风露宿那么久,让他们先休息休息吧。"
  杨玖掌门道:"夫人说的是,顾城主不用急,现在都有人轮流巡逻,风腥雨已经三天没出来了。顾城主还是先好好休息,商讨的事也不急在一时半会儿,各大门派都向总部调了人来呢,估计最近几天能到达洒艳城。"
  顾轻愁拱了拱手道:"这样也好,各位辛苦了。"
  等人都散了,只留下两家人,两位老夫人才又抱着儿子们一阵好看。
  "儿啊,你这腿,赶紧的,我去找大夫来。"顾老夫人准备派人去找也来参加武林盛会的江南名医,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得好好看看这伤着筋骨没。
  "干娘你就别担心啦,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我给他接过了。"江月楼劝慰道。
  顾老夫人还没说什么,江老夫人先一瞪眼道:"你那个医术?那能医人吗?从小学草药你就是最不用心的那一个!"
  江月楼在心底撇嘴,他学习那时,一共就两个小孩,还"最"不用心那一个?不如说第二努力的。
  苏独秀从后面凑上来,挨着江月楼的耳朵道:"楼儿你没事吧?我可想死你了。"
  江月楼笑了笑,十分端庄的也压低了嗓子,用只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道:"我也想死你了我的心肝肉肉啊。"
  苏独秀顿时整个人都被那句"心肝肉肉"给叫酥了,软成了纪青崖的外号――春水。
  江月楼对这个怀春少男眨眨眼,然后轻道一句"子时三更后园",显然这是在向穿云箭发出邀请。
  苏独秀笑得无比淫/荡,就像捡到金子,这种笑容在历史上上一次出现,应该是潘金莲脸上。相比之下江月楼比良家妇女还良家妇女。
  接下来是鱼海棠抱着江月楼的乖儿子,几人中唯一的孙辈,十五上来。十五大半个月没见着父亲了,扑上来小嘴就是一顿吧唧狂亲,红着眼道:"父亲你去哪里了,苏酥酥说你不要我了和小妖精跑了。"
  江月楼看了眼"小妖精"顾轻愁,尴尬的笑了笑,道:"你苏叔叔骗你的,乖儿子,我去给你找糖吃了。"
  十五亲了他一口,道:"我们一起吃,我也有,爹爹买的糖最好吃了。"说这话时十五眼中的感动又带上了一丝得意,意思是:父亲你可不如爹爹了,买个糖也要那么久。
  江月楼赶紧让鱼海棠带他去吃饭,再说下可露馅了,这里除了纪青崖和苏独秀还有家长和顾轻愁在呢,顾轻愁还好,要是让他娘知道十五管纪青崖叫爹爹可不得了。
  江老夫人拍了拍儿子的头,道:"小混蛋,快去吃点东西,然后好好休息,瞧你瘦的。"
  
第五十章
  这时其实还没到吃饭时间,只顾轻愁和江月楼来吃,纪青崖和苏独秀作陪。
  江月楼和风腥雨的事情在这种时候太过重大,他们甚至不敢告诉父母,这时也只有纪青崖和顾轻愁知道,
  首先是和苏独秀也说了这事,惹得穿云箭一阵咋呼,又是不满的道:"凭什么又是我最后才知道?"
  江月楼苦笑道:"我也想早点告诉你就好了,凭你那脑子,指不定能想出什么来。"
  苏独秀撇撇嘴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还有,那你说这些意思,是不是现在那个'风腥雨'有问题?"
  苏独秀不愧是苏独秀,一下就说到了点子上。
  江月楼点头道:"我老觉得,他不是风腥雨,可是枯松道长和大家那么确认,我又迷茫了。"
  苏独秀道:"那我也猜是假的。"
  江月楼道:"能问问为什么吗?"
  "我猜的。"苏独秀道:"你别这样看着我,我就是有种感觉,那个风腥雨不是真的。哎,我们俩还真是心有灵犀嘛。"
  江月楼叹气道:"本来我很没信心了,现在你一说,我又有点了。可是和枯松道长的结论更加相反,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顾轻愁道:"这很简单。"
  江月楼道:"噢?"
  顾轻愁道:"找到那个假的风腥雨,掀开他的斗笠。"
  纪青崖道:"你们不在的时候,风腥雨出现几次,我虽然没看到,但枯松道长等人看到了,根据他们的描述,确实很像风腥雨。"太可惜纪青崖没见到那个假冒的风腥雨,因为他也见过风腥雨。
  江月楼道:"我倒是想,只是不知道能不能,不是说风腥雨好几天没出现了。何况之前我叫破了他的身份,如果他怕我说出来的话,应该会避着我,不过……或者是杀我灭口?"
  苏独秀忽然道:"你们说……他有没有可能是用了人皮面具?"
  纪青崖道:"人皮面具最大的缺点就是太僵硬,没有什么表情,当时那么多老江湖,怎么会看不出一张人皮面具?"
  苏独秀撇嘴道:"万一真有那么厉害的呢?现在这不是一种两全的解释么,那不是风腥雨,但他戴上了风腥雨的人皮面具,冒充风腥雨。"
  纪青崖道:"那冒充的也太像了。"
  江月楼摇头道:"也不是非常像,至少我就有那么点感觉。可是绝大部分都没和风腥雨长期接触过,是看不出来的。"
  顾轻愁冷笑道:"不管是谁,他最后总要死的。"
  顾轻愁的这句话给四人的谈话落下一个带着血腥味的结局。
  -
  晚上。
  顾轻愁本是要让江月楼和他睡一间房的,吓得江月楼悚然。顾轻愁的态度分明是想把他们的关系公开――不,对他来说,根本不存在隐蔽什么的。
  江月楼就坐在床上看书。
  "笃笃笃。"
  清脆的敲门声在夜里格外清晰。
  江月楼刚刚洗完澡,只穿了白色的、薄薄的内衣,赤着足,便问道:"谁?"
  "我――"
  "还有我。"
  是苏独秀和纪青崖。
  江月楼很久没见他们,心中竟也颇为想念,见是他们,便鞋也不穿,踮着脚过去开门,扶着门笑道:"你们玩的倒是好了,常常在一起呢。"
  苏独秀一把抱住他道:"楼儿,你都不来找我们,我们只好自己来找你了。"
  江月楼心情实在是好的,捏着苏独秀的脸道:"进来说吧。"
  三人进了房,江月楼实在这几日走得太累,干脆坐在床上。
  苏独秀看了看,笑得下流无比,也坐上了床沿,伸手去摸江月楼的腰。吃不好睡不好,江月楼这些天都消瘦了,腰也更细了。
  苏独秀一边摸一边道:"瘦得我心好疼好疼嘛。"
  江月楼方沐浴完,发丝还潮湿着,披在背后便濡湿了衣裳,变得透明。他瞟了苏独秀一眼,挑起苏独秀的下巴道:"我也很想你啊,吃不好,才瘦得。"
  说情话,江月楼也是不输任何人的。
  苏独秀一个翻身把他压在身下,顺着下巴一路吻下去,鼻间萦绕着淡淡的皂荚清香。手开始不老实的磨蹭他的腰侧,指尖轻刮。
  江月楼抬起一条腿勾住他的腰,轻声道:"我不在的时候,你都是怎么解决的?"
  他有心诱惑,自然是做足了姿态,眼中带上了水汽,一低眼苏独秀便满眼都是他乌黑细长的眼睫和细瓷般的肌肤。黑白分明,是说不出的风流。
  苏独秀见过那么多美人,但不知是情人眼里出西施还是果真如此,他就觉得其中江月楼的风情与常人都不一样。
  苏独秀低哑着嗓子道:"当然,都是上妓馆……"
  江月楼轻笑一下,手抚上了他依然坚硬如铁的下/体,一抬眼,挑衅的道:"对着那些妓子,你能硬得起来吗?"
  苏独秀捏住他的下巴凶猛的吻上去,在唇瓣上辗转,舌尖伸入温润的口腔搅动,最后咬了一口,才稍稍退开一点,道:"不能……不能,一看见你我就硬了。"
  江月楼更是得意,道:"可惜,你是个神射手啊,"他转向一边端坐看着这边的纪青崖,道:"我看,我还是找春水剑吧?"
  "不行!"苏独秀抓住他的肩膀,狠狠的一瞪纪青崖,道:"先来后到,一个一个的,我都不够呢还叫他。"
  纪青崖也不在意,几步走了过来,手放在江月楼下/体,已是半抬头了。他浅笑一下,手指上下撸动,道:"我倒是无所谓,只看月楼呢。"
  江月楼伸手搭在纪青崖腰上,道:"一起?"
  纪青崖含笑摇头,道:"苏独秀都快喷火了,况且,你没什么要说的吗?"
  江月楼知道瞒不过精明的纪青崖,道:"你就不要和他说,你能猜到么?"
  苏独秀道:"不要和我说?什么?"
  纪青崖道:"可是……和顾轻愁有关?"
  江月楼拍着手道:"对,你真聪明。"他起身亲了纪青崖一下,在他耳边道:"小心啊,顾轻愁可能……会找你麻烦呢。"
  纪青崖瞥了他一眼,江月楼兀自一笑,手不老实捏了一把纪青崖的臀部。
  苏独秀眼睛泛红,从后面把江月楼拖回来,道:"纪青崖快滚!"
 
第五十一章
  次日,江月楼是在十五的甜吻下醒来的,抱着十五亲了一口便翻身起床。
  大半个月了,他才好好睡了一觉。
  到了饭桌上,显然顾轻愁早就起来了,对于他来说,似乎睡在哪里都一样。
  四位长辈不在,据说都去演武场了。他们退出江湖已久,现在正在抓紧时间,想要把状态提高,最好能回到从前的巅峰状态――当然,这是很难的。
  桌上有咸鸭蛋,大家吃得差不多,就剩下这一个,双黄的。
  顾轻愁很自然地伸手去拿。
  被苏独秀用筷子挡住,他笑眯眯的道:"给我吧。"
  到手的东西拱手让人还没在顾轻愁的记忆力出现过――不管是食物还是人或其他什么,所以他十分平静的道:"凭什么?"
  他的话语中没有任何情绪,但就是能让人感到一股轻蔑和不屑。 
  对于顾轻愁的态度,苏独秀也是一阵冷笑,他也不是什么善茬,面对这种潜意识的挑衅,苏独秀仍是面色不改的道:"凭什么不给我?"
  顾轻愁很轻易的从苏独秀眼里看到了敌意,他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总有点不对。他冷冷道:"你算什么。:"
  苏独秀摊手道:"是啊,就你算什么,你什么都算。"
  语气中不难听出一种讥讽。
  顾轻愁的目光很凌厉,但不是投向苏独秀。
  而是投向了江月楼。
  顾轻愁在这时还不明白,那他就不要当什么城主了。
  江月楼这家伙,肯定是把顾轻愁说要"解决"掉苏独秀的话给转告了苏独秀,其中再添油加醋什么的也不得而知。
  顾轻愁确实没猜错,昨夜江月楼的确把苏独秀约出来,告诉了苏独秀这件事。
  江月楼昨晚无耻使用了美人计,骗得苏独秀晕晕乎乎,沉浸在那句"心肝肉肉"里不可自拔,然后对上顾轻愁,自然态度十分恶劣。
  可惜,正如这里没有人的武功比顾轻愁高一样。
  也没有人的嘴有顾轻愁毒。
  顾轻愁轻扫了苏独秀一样,眼皮微掀,道:"反正迟早你也要死,不如就现在?"
  江月楼吓得盯着顾轻愁看,不敢确定他说的是否是真的。
  苏独秀气极反笑,起身道:"顾城主好大的口气,那我倒要试试。"
  他抓起了自己的穿云弓,向外走去。顾轻愁看了他一眼,也起身跟上。
  江月楼和纪青崖对视一眼,纪青崖似笑非笑的道:"去看吗?"
  江月楼不知道会闹到这种地步,期期艾艾的道:"青崖,你等会跟我一起拦着顾轻愁好吗?"
  "唉……"纪青崖轻叹一声,道:"走吧。"
  -
  在顾府前的演武场上,顾轻愁与苏独秀两人摇摇立着。
  苏独秀道:"拿上你的武器。"
  顾轻愁道:"我不需要武器。"
  苏独秀道:"哼,我不想胜之不武。"
  顾轻愁冷冷道:"你不会胜。"
  苏独秀的箭至今还没有能挡住的武器,从来他都是在对方举起武器前就一箭射过去,在苏独秀面前,能在他出箭前把武器抬起来的都算不错了。如果是同为弓箭手,能摸到弦就算好的了。
  顾轻愁的话无疑是一种挑衅。
  有实力依仗的挑衅。
  苏独秀自然知道顾轻愁的规矩,其实顾轻愁对于自己看不起的对手才会用武器的。对于顾轻愁来说,身体才是最好的武器。
  虽然两人都对对方那么不屑的样子,但实际上分毫都没有放松。
  苏独秀骗对方拿武器,顾轻愁不拿。
  看着像是没有一点不对,实则其中的弯弯绕绕能明白的人很少。
  顾轻愁冷笑一声,道:"败者,何罚。"
  苏独秀道:"死。"
  江月楼脸色登时刷白,捏紧了手中的折扇,扇柄敲着手心,准备如果真的阻止不下来,拼着□败露也要把爹娘他们喊过来拉人。
  苏独秀举起手中的穿云弓,对准了顾轻愁。
  顾轻愁未动。
  苏独秀搭箭上弦,秀气的手指扣着细弦,拉开的弧度犹如满月。
  满弓之后,手松――
  就在这一刹那!顾轻愁也动了!
  他身体猛的向前倾,凭空不退反进,向前极速推进。
  那支箭啸集风云,带着破空的尖啸射向顾轻愁,映得天地无色。
  连江月楼都看不清这支箭的轨迹,他脸色变得惨白,苏独秀下手竟是不顾生死!
  江月楼看不清,却不代表顾轻愁看不清。
  顾轻愁只是在行动中侧了侧身,那支气势迫人的穿云一箭,从他腰侧穿过,将蓝色衣裳的腰身处衣料破开,一错眼便钉入墙中,没羽而入。
  顾轻愁的动作丝毫没有因为这而减慢,转瞬间便到了苏独秀身前。
  苏独秀的瞳孔猛的收缩,身形向后掠,手指一抹何处,不知从拿抽出四支箭夹在指中,搭弦拉弓四箭齐发一气呵成――
  不,还有一箭。
  苏独秀口中不知何时竟咬了一支箭,四箭齐射后咬弦一箭,后发先至直追前四箭!
  最后那一箭超过了前四箭,直射顾轻愁的眉心!
  因距离太近,况且他是有伤在身,顾轻愁避无可避,身体扭动的同时竟是伸出手去拨动箭支。
  依靠他过人的目力的精准的力量使用,或躲或拨开四支箭,只剩最后一支,避无可避躲无可躲,狠狠扎在了顾轻愁肩上。
  江月楼见到几乎叫喊出来,立刻吩咐下人去叫顾老城主、江老爷两夫妇过来,还要叫上大夫,以备等会儿直接给顾轻愁包扎。
  顾轻愁肩上中了一箭,但也换来了和苏独秀近战的机会。
  他身形若电,一掌劈向苏独秀前心!
  这一掌,就是号称当今江湖中最快最猛的掌法,"奔雷手"。
  被雷劈中要害能活吗?不能。
  被奔雷手击中要害能活吗?现在还没出现过。
  以苏独秀的速度,只来得及避闪那么分毫,也就是这一点距离,让顾轻愁那势若惊雷的一掌没能击在要害处。
  纵然如此,苏独秀也还是喷出一口好不壮观的血雾!
第五十二章
  江月楼再也等不住了,飞身上场,格在了两人中间,把想要斩草除根的顾轻愁拦住,厉声道:"住手!"
  顾轻愁的火气一点也不比他小,寒声道:"你想拦我?"
  江月楼道:"你,你为什么要下杀手?"
  顾轻愁指着苏独秀道:"许他下杀手不许我下?"
  苏独秀捂着口,指缝里流着血,还梗着脖子嘲笑道:"你是楼儿什么人,我又是楼儿什么人,护着我那是应该的!"
  江月楼回头瞪了苏独秀一眼,道:"别凑热闹,你那一箭也太狠了!"
  苏独秀斜着眼睛阴阳怪气的道:"哟,怎么会呢,我们顾城主可是第一高手,会怕我区区一箭?"
  顾轻愁冷冷道:"怕你还活什么。"
  苏独秀一瞪眼,手在地上一撑,借力站起来,劈手就击向顾轻愁。
  顾轻愁同样是立掌迎上,不避不闪,想要和苏独秀拼拼内力的样子。
  "住手!"
  继江月楼后又是一声断喝,这次不是江月楼,而是得到消息后赶来的江老爷。
  江老爷老当益壮,见到两个年轻人又打起来,纵身上来,左右手各与两人一对。且不说他现今功力如何,顾轻愁和苏独秀一看是未来老丈人立时就是将掌强收回来,就是自己被内力反噬那也不能伤着老丈人一分半毫啊!
  江老爷挡开两人,喝道:"胡闹!"
  苏独秀立刻低下头作悔改状,老爷老太太对他的印象本来就不好了,这还不得赶紧补过一下。
  顾轻愁也在干爹的呵斥下敛着眼皮不说话了。
  其他三位老人也赶了过来,顾老城主也是指着自己儿子道:"都多大的人了,是还不明白事理?大敌当前,居然给我玩窝里反!"
  顾轻愁不说话。
  江老夫人心疼干儿子,顾老夫人碍于家长的身份,不能就这么上去显得太怠慢客人,江老夫人就没那么多顾忌了,况且她又是一贯不喜欢的苏独秀。立马上去扶着顾轻愁疼惜的道:"我的儿啊,你这是……旧伤未好,又添新伤啊。月楼你也是个小混蛋,看你轻愁哥哥被欺负也不来帮忙?"
  被人欺负?他不欺负人就算好的了!江月楼也不好说什么,只能暗自腹诽。
  江老夫人的话中带刺,苏独秀可不好过。
  顾老城主自然要安抚,道:"苏少侠,你没事吧?犬子武力,万望海涵啊。"一招手,道:"来来来,让大夫先看看。"
  随着过来的大这是夫赶紧给两位公子看伤,江老夫人就又乘机教训开了。
  "月楼你来说说,怎么回事哪?"
  江月楼在老太太嗖嗖如冷箭的目光下不敢说话,心底嘀咕到底谁是他亲儿子,怎么顾轻愁伤了就跟什么似的。
  江老太太见他不敢说话,眼睛扫了一圈,又盯上纪青崖,道:"青崖,你给伯母说说,这是闹了什么了?"
  纪青崖不紧不慢的道:"伯母宽心,也没什么大事,轻愁和独秀都想要月楼……的一样东西,可那东西又是独一份,所以就吵了起来,吵着吵着,大家都是年轻人,就动起手来了。年轻气盛,好在没大伤,伯母放心吧。"
  在场的都是什么眼力,没见到前面的场面,但都看得出啦方才那两掌要对上可不是开玩笑的。可纪青崖既然说出这个话,大家心里也明白,不能拆他的台也不会拆。
  江老夫人哼哼道:"月楼,你是有了什么好东西啊。值得你哥和别人大动干戈的抢?"
  江月楼吞吞吐吐的道:"也……也没什么,小玩意儿而已……"
  江老夫人听了,顿了半晌才道:"那,轻愁,这东西你是真想要吗?"
  顾轻愁道:"绝不让给别人。"
  江老夫人的眼睛还没对上苏独秀,他就自己先开口了,道:"我也一样!死都不让。"
  江老夫人倒弄不清楚年轻人的思想了,是什么小玩意儿值得他们以死相争?江老夫人可不会以为苏独秀那句话纯粹是随便拿生死赌咒。
  江老夫人是惯来不喜欢苏独秀的,总觉得他属于什么狐朋狗友之列,何况顾轻愁还是他最疼的干儿子。便道:"咳,既然……东西是我家月楼的,那我应该能说上几句话吧?"
  "自然。"
  苏独秀虽然心中有不妙,但还是作欣然状同意。
  顾轻愁也用眼神表示同意。
  江老夫人点了点头,道:"那你们也不能怪我偏心,不过既然这是月楼,那我也说句话,东西――要给肯定是要给轻愁的。"
  这话不出大家所料,苏独秀虽然早知道会这样,还是忍不住一阵郁闷。
  江老夫人又道:"这我看不管我说什么,月楼他……哈哈,也会给轻愁吧?这可是二十多年感情啊。"
  这一句话又是说到了顾轻愁的得意处,苏独秀愤愤的看他一眼。
  这看在江老夫人眼里又是很不爽,就像一个当婆婆的,看着儿子硬要娶进来的、不受自己喜欢的小狐狸精在对自己很喜爱的亲点的媳妇斜眼给脸色看。奴大欺主,在江老夫人看来,妻以外那都不算儿媳!
  苏狐狸精委委屈屈的站到了江月楼身边,拉住他的袖子。
  江老夫人狠狠剜了这个狐狸精一眼,好啊,还不服气,还想挑唆我儿子呢吧,狐狸精就是狐狸精! 
  江月楼在好几重的压力下苦不堪言,推着老太太道:"娘啊,你先回去休息吧,没事就帮我带带十五。"
  老太太指着他鼻尖骂道:"好啊,你还敢赶我了?是谁教的你啊?我跟你说小混蛋,你赶紧给十五找个娘!别一天到晚的和那些狐朋狗友的就知道寻花问柳,年纪一大把还不成家你是想气死我不成?"
  江月楼哭笑不得的道:"娘,我知道错了,您快回去吧!"
  江老夫人骂骂咧咧的被另外三位长辈给带走了,顾老夫人招呼顾轻愁跟上来,他的伤重点,得去仔细看看有事没。
  顾轻愁跟上去,在经过苏独秀时轻声说了句"看到没,这就是区别。"
  苏独秀气急,他是没得到家长的好感,也不至于这么挖苦人吧。穿云箭憋红了脸,低声回道:"你等着!知不知道什么叫妻不如妾!"
  所以说苏独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承认了自己的地位,小老婆。
  顾轻愁已然远去,留下一句话。
  "那你可多当心,妾不如偷啊。"
第五十三章
  "影响太恶劣了!"
  苏独秀附和道:"对对,态度也很恶劣。"
  江月楼扶着额不好说苏独秀这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苏独秀自己来劲儿,道:"楼儿你看,我都受伤了,还不都是为了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吗?"
  苏独秀这么一说江月楼就心虚了,又真的有些心疼,抓着苏独秀的手安慰他,道:"好,好,我错了,都怪顾轻愁,下手还真重。"
  纪青崖坐在一旁喝茶,悠悠道:"何苦呢。"
  苏独秀阴恻恻的看着他道:"你就知道说这种话,你当然快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啊,我们可都是小看你了。"
  纪青崖端着茶盏遥遥一敬,丝毫没有被拆穿的窘迫,就像这是理所当然的一样。事实上任何小看春水剑的人都错了,他也是一个极道高手,头脑,那是绝对不差,心思,也绝对不像他的笑容那样无害。
  苏独秀生纪青崖的气,更生顾轻愁的气,愤愤道:"越想我就越气,好歹大家朋友一场,他倒是说打就打,还你死我活的。"
  江月楼道:"都怪我都怪我,别说了。"
  "不行!"苏独秀往后一坐,斩钉截铁的道:"爷以后和他势不两立!"
  纪青崖不紧不慢的放下茶盏,啪啪鼓掌,道:"苏爷,就看你的了。"
  纵然知道纪青崖这是没什么好意的,苏独秀仍是忍不住飘飘然,还搂住了江月楼道:"小楼儿,放心,爷一定让那货吃不了兜着走。你跟着爷,绝对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银的。"
  江月楼掐着苏独秀的腰道:"你还得瑟起来了?青崖也别挑拨,就咱'苏爷'这武功,我生怕你被顾轻愁捏死。还吃香的喝辣的,你给我多下点心思在练功上不行?当我们家的小妾是那么好做的?"
  苏独秀被这掐在腰上,不痛不痒,就是一阵酥麻,软趴趴的搭在江月楼身上,哼哼道:"爷……"这一声叫得是春意无限,其义直指床。
  江月楼哭笑不得,这苏独秀也是个哪地儿都能发春的主。
  "哼。"一声冷哼传来,顾轻愁应声而至,肩上扎了白绷带,眉眼如刀,直射苏独秀。
  苏独秀见是顾轻愁来了,更是矫揉百倍,整个人挂在江月楼身上,阴阳怪气的道:"哟,这是谁来了啊,哪位来介绍介绍。"
  顾轻愁道:"这是顾府。"
  言外之意莫过于,你到我家,连我都不认识,还这么大口气,要人来给你介绍?
  苏独秀被气得不轻,咬碎一口银牙,掰过江月楼的肩膀就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吧唧一声好不响亮。
  顾轻愁眼中的冰霜顿时又寒冷了几分。
  江月楼两面煎熬,低着头道:"嗯……嗯……什么事?"
  顾轻愁嘲讽的道:"来告诉你一件好事啊。"
  江月楼一听顾轻愁这话就知道,绝对不是什么好事,他问道:"什么?"
  顾轻愁道:"东海珠姬仙子、北华颜息仙子、蓬莱黎斛仙子,都在外面等着你召见呢。"
  江月楼顿时在心底痛呼一声:完了!
  珠姬、颜息、黎斛,这三位分别是东海剑派、北华剑派、蓬莱仙岛的弟子,在年轻一辈的女侠中也算是数得出的。不仅是身手不错,相貌那更是艳名远播啊。这时来了,也不知是晚到了一步还是响应师门号召,前来助阵。
  不过这三位的共同特征除了漂亮以外,还有一个,那就是都与江月楼有一腿。
  苏独秀听了先是一愣,然后狠狠的挖苦道:"江爷,这回加上江南季音,东西南北的美人都来了,你――你还真是红颜满天下啊。"
  东,东海剑派,南,江南季家,西,西方蓬莱,北,北华剑派。
  这真是一个美妙的巧合。
  江月楼为了这个美妙的巧合头疼不已,一个季音就够他受的了,何况又来三个,还是女人。这世上比牛皮糖更缠人更麻烦的,莫过于女人了。
  江月楼自觉喜欢女人,却断断不喜欢缠人的女人。这就是人性本贱,轻易到手后就不珍惜,越是得不到,就越要粘上去。
  江月楼道:"那……那你就说我在休息,让她们先回吧?"
  顾轻愁道:"嗯。"
  "等等!"苏独秀忽然叫住了,道:"让她们进来。"
  江月楼道:"你干什么?"
  苏独秀斜睨顾轻愁道:"他那么爽快的答应,肯定有问题,楼儿,把她们都叫进来!"
  所谓有问题……自然不会是理由,江月楼有理由相信苏独秀是为了要和顾轻愁作对,看来他方才说的那句往后与顾轻愁势不两立还真不是气话而已。
  顾轻愁倒是半点也不争辩,道了句"我去喊人"便走了。
  苏独秀瞪着眼想了半天,才道:"被他阴了!"
  顾轻愁如果是单纯不想放那些女人进来,自然有无数办法,何必特地进来问一句?那么说一下,肯定是为了引诱苏独秀说出把那些女人放进来的话,接着要是吵到江月楼给江月楼不舒服,那这帐肯定是算在苏独秀身上。
  打的好算盘哪!
  这就显得顾轻愁的厉害处了,他不止是口毒,心也是一流的毒啊。
  江月楼想趁机走,却被家丁们拦住了道:"楼少爷,少爷吩咐了,你要留在这儿接待客人。"这真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顾轻愁不过去了一会儿,再回来时身后就跟了三位如花似玉的大美人。
  左首那个白肌碧瞳,一头栗色的微卷长发妩媚动人,一看便知是有着西域血统的东海剑派珠姬,人称碧眼观音,擅长用短剑。
  在珠姬旁边那个女人发色和眼睛都黑得动人,黑的如墨,眉心俏生生一点美痣,身段娇小,正是雅号玲珑美人的南华颜息。
  再往右则是个蓝衫女子,看起来柔媚动人,温文雅致,这便是来自蓬莱仙岛的畲仙子黎斛。
  一时间果真是春光满堂了。
  这三个大美人跟在顾轻愁后面,规规矩矩的不像个江湖儿女,反似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房小姐。不过一见到江月楼后,三人明显的神色生动许多,愈显活色生香。
  而反观这边,看见三位美人后,苏独秀、纪青崖的目光不约而同紧盯住了畲仙子黎斛。
  被两位高手如此重视的畲仙子也不负众望,三人中看起来最文静的她反而最先向江月楼走去,轻声道:"江郎,你为何那么久不来见我。"边说边伸手去揽江月楼的手臂。
  不管是纪青崖、苏独秀还是顾轻愁,都没有去拦黎斛的手。
  黎斛的手还是被拦了下来。
  是江月楼自己拦的。
  他神色大变的伸手格挡,捉住了黎斛的手腕。
  从黎斛浅蓝的丝绸袖口露出一点点莹碧,一条细如指节的碧绿小蛇吐着猩红的蛇信,眼中绿光慑人,两颗尖利的小獠牙寒光闪闪,不用试也知道这一口咬下去,肯定是回天无术。
  黎斛温柔的笑着,抽回了自己的手,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这正是纪青崖三人为何盯着她看的缘故。这位畲仙子的狠辣在江湖上远近驰名――名声多大呢,总之比她的艳名大多了。黎斛不但养的毒物毒,心也毒,所谓蛇蝎美人,她的心正如她的蛇一样剧毒。
  由于这位美人的事迹,江湖上的人给她起了个雅号"畲美人",畲,蛇也,乃是惧其毒名,用了个同音字。
  仙岛的仙子美人,反而是最毒辣的女人。
  江月楼当初收服这位北地毒美人,可是江湖中一大轶闻。
  可是这毒美人久不得情人滋润,反噬起来那也是不得了的。
  黎斛揉着自己青紫的皓腕,笑道:"江郎,你下手怎生如此狠毒。"
  再狠毒有你狠毒?江月楼退后与她保持距离,以免再来一条毒蛇,皮笑肉不笑的道:"怎么会呢,我是不小心――真的是不小心啊。"
  黎斛幽怨的看他一眼,道:"江郎,你可是有了什么新人,就把我……我们这些旧人给忘得一干二净了?"
  江月楼环视一圈,三个旧人,三个新人――旧爱新欢齐聚一堂,这,这可如何是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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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这世上,最可怕的生物就是人,而人中,最可怕的就是女人。
  这一点江月楼从不怀疑。
  苏独秀听了畲仙子的话后,笑嘻嘻的道:"畲仙子好眼力,楼……月楼,确乎是有了新人啊,你觉得这新人会是谁呢?"苏独秀估摸着,既然已经被顾轻愁阴了一把,总之是要被埋怨的,还不如在这之前也耍他一把。
  黎斛娇怯怯的道:"这……这……难不成是苏大侠?"
  说罢自己先掩口笑了。
  苏独秀也笑,笑的弯了腰,只是眼中笑意全无。
  那边的南华派颜息也笑道:"畲姬,你这个玩笑开得可真不怎么样,苏大侠是什么人……这若是成了江郎的新欢,不知多少美人要暗自神伤了。"
  这句话看似调侃,实则也夸赞了一把苏独秀的风流倜傥,玲珑美人颜息,玲珑的自然不止她的身段,更多的是她的七窍玲珑心。
  可惜颜息再玲珑也想不到,她们还恰恰说中了事实,颜息调侃那个风流,更是苏独秀现今的痛处,颜息这当着江月楼、顾轻愁、纪青崖三人的面一踩,真是奇痛无比。
  说来也是好笑,苏独秀最开始的打算分明是将江月楼收入后宫。可不知是怎么的,到如今,反而是江月楼把他给收了,让人不得不叹一句世事无常啊。
  颜息当然不可能想到这么多,她说罢又是话锋一转,道:"说到神伤,江郎,你又伤了多少人的心啊。"这一句话幽怨无比,美人娥眉紧蹙,眼波流转多情,一下子便勾了江月楼的魂去。
  苏独秀暗道一声这小蹄子好厉害,朗声道:"还未请教,颜仙子所来,是否是受了师门调令?"
  苏独秀这不合时宜的一句话败坏了兴致,颜息道:"我们三人都是如此,不过,怎么来的不重要,不管受没受调令,我们是都要来找江郎的。苏大侠,你可能理解小女子三人?"
  颜息这句话好妙,把话题生生又扭了回来,并且她明显看出了苏独秀的心思,虽然不知道苏独秀为何要打断她们,但也向苏独秀表达了自己的意思。
  苏独秀自然不好说不能理解,讪讪的点了点头。
  这时一直未开口的东海珠姬也开口了,她道:"江郎,你可有话要对我说?"
  这位美人身段惹火,眉眼妩媚,就算是做出一副幽幽的样子,也仍是三分可怜七分风流。江月楼多久没碰过女人,这么一来,竟然忘了先前对三人的嫌弃,直勾勾的盯着她道:"有,当然有。"
  珠姬这一通让另外两位美人很是不愉快,她们本就是临时结成的联盟,以前也因江月楼多有嫌隙,这趟走来,在联盟下也要对自己多打算,可是像珠姬这样明目张胆,也太不把其他二人放在眼里了。
  黎斛是最不留情的,别看她生的多么良家妇女,却是事事当先,开口道:"这有什么好说的呢,珠姬,你此前不是还和你门内师兄情真意切么?"
  珠姬被黎斛拆穿了,心中一慌,道:"畲姬莫说我,你和颜姬这一路上难道还多贞烈了?"
  女人,特别是漂亮女人,特别特别是男人不在身边的漂亮女人,闲来无事时对那些看着自己流口水的男人们调侃一下,是再多不过的了,但这么一说出来,可就显得她们挺是放荡了。虽是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毕竟也不是邪道中人,名声还是要的。
  颜息眼一眯,岔回了话题道:"玩玩闹闹的你怎么也当真了,珠姬,忘记我们来……可是要抓江郎的奸呢,江郎,你快告诉我们啊,你那位新欢到底是谁呢,快把那位妹妹或者弟弟牵出来,让我们看看,是怎么样的美人,把我们三人都给比下去了。"
  说着说着,颜息就贴近了江月楼,就像生在他身上一般,黏着不放。
  江月楼享受得之见,快活之间又不忘了去瞅顾轻愁三人。不看还真不知道,从这三个女人进门起,顾轻愁、苏独秀、纪青崖三人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好,到现在,连其中最是沉稳淡定的纪青崖都卸了微笑,端着一杯茶不时啜啜,实则是掩去眼神中的不舒服。
  顾轻愁道:"三位仙子,旅途劳累,要先下去歇息吗?"
  东道主开口了,三个女人皆是不舍的看着江月楼,但实力为尊,她们又实在是不敢违抗顾轻愁的意思。
  正在她们要开口下去时,苏独秀忽然道:"急什么,老朋友,叙……叙……旧又有何……不可。"听得出他说到后面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就算是这么不愿意,苏独秀还是要和顾轻愁作对。
  他心里已经把这三个女人切成几百块了,还是要强忍着杀人的冲动反驳顾轻愁的好意见。
  顾轻愁冷冷的道:"随便你。"
  三女欣喜无比,盈盈一礼道:"多谢苏大侠玉成。"
  苏独秀半死不活的哼了哼,脸色很难看,玉成玉成,谁要玉成你们的好事啊!
  江月楼也很欣喜啊,这时三个情人的眼神已经无法影响到这个色令智昏的家伙了。他笑着道:"是啊,休息什么,我们先来叙叙旧嘛。"
  苏独秀哀怨的看了江月楼一眼,却发现那厮丝毫没有察觉,眼神全放在了珠姬丰满的身段上。
  江月楼唰的打开了扇子,风月无边四个字此时无比刺眼,他轻轻一笑,风流是从上跑到下又从下跑到上,朝三女一摊手道:"三位美人,需要在下带你们一游洒艳城吗?"
  黎斛最先贴了上去,幽幽道:"算你有良心。"
  颜息微笑道:"荣幸之至。"
  珠姬什么都没说,只是用白皙的小手一贴红唇,给江月楼抛了给飞吻。
  江月楼哈哈大笑,美人在怀,哪还记得身后还有三个情人,带着三位美人就向外走了。
  苏独秀目瞪口呆的看着他的背景,食指指着他不住的颤抖,结结巴巴的道:"他、他就这么走啦?是不是根本不记得我们还在这啦?"
  他还以为再怎么样,江月楼总要顾忌他们三人还在这吧?可惜苏独秀忘了,他都能色迷心窍,不管不顾的强江月楼,风流不下于他,又憋了许久的江月楼怎么就不能当着他们的面和女人一走了之?
  纪青崖的微笑再也保持不住了,把茶盏往桌上重重一放,"咚"的一声,冷硬的道:"现在苏大侠你满意极了?"
  苏独秀委屈无比,看向了顾轻愁。
  顾轻愁抱着肩膀看向远处四人的背影,冷冷一哼,眼中仿佛凝着千年不化的寒霜。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这就该知道,凶器,生气了。
  
 
作者有话要说:凶器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第五十五章
  天朗气清,美人在抱,江月楼这一日可快活得上天了。幸好他还知道回府的路怎么走,喝得微醺,告别三位美人,独自回去。
  因为府里住的都是些掌门大侠,自然没有三个女人的地方,除了她们其实很多人也都是住在城中各处的。
  江月楼抓着扇子,步伐有些虚浮,站在正门把门拍得啪啪响。
  门开了后探出一个家丁的头,江月楼眼疾手快,捉住那人的头,道:"混蛋,快给我开门!"
  家丁一看是楼少爷,忙打开了门道:"楼少爷您怎么才回来,晚上老爷老夫人念了好多次,说你老毛病又犯了。"
  江月楼挠着头道:"老毛病?我又什么老毛病?"
  家丁笑道:"楼少爷你喝醉了,您还能有什么毛病,那也不算毛病啦,不就是花心一点么,男人嘛,都是这样的。这点我可理解少爷你了,少爷别告诉老爷老夫人啊。"
  江月楼愤愤的一拍门,道:"花心个屁啊,我……我都几个月没碰过女人了!还有……还有比我更守夫道的吗?顾轻愁那个混蛋……大混蛋!居然跟妓馆的人说不准姑娘伺候我!"
  那家丁见他在发酒疯,连忙去扶,不得了不得了,这位的手劲可不一般,万一把门拍烂了可怎么是好。
  江月楼一把挥开他,嚎道:"还有――比我更倒霉的吗?出去玩儿还不能过夜!顾轻愁你这个王八蛋――"
  "我有不让你过夜吗?"
  江月楼眯眼一看,居然是顾轻愁,他迷迷糊糊的伸手去戳,道:"真、真人?你怎么出来了……"
  顾轻愁捉住他的手,道:"我能不出来吗?你把门都要拍烂了。"
  "还不许人拍?"江月楼又是一掌拍过去,铜汁浇的大门立时凹下一块。
  家丁看着都快哭了,顾轻愁挥手让他下去,拖着江月楼往里走。
  江月楼一个劲蹬脚,道:"放开放开!你别碰我!就是你不让我过夜!"
  顾轻愁停下来,掐着他的下巴往后一撞,把江月楼整个人贴在墙上,盯着他道:"我说了,我没不准你过夜。"
  江月楼背心凉凉的,愣了好久,才嚷道:"你就知道这样说!我要是真在外面过夜,你肯定先剥了那女人的皮,再剥了我的皮!"
  顾轻愁有些愣,不知是哭是笑。
  这时天色已晚,是在一面靠墙的回廊上,因为风腥雨的事,有禁令夜晚不能随意走动,所以四周都无人。夜凉如水,一盏盏红灯笼挂在回廊上方,红色的灯光映在江月楼本就醺红的脸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半敛着,嘴唇不知所措的微张。
  人面桃花也莫过如此。
  一时间顾轻愁心中的怒气也不知所踪了,他轻轻向前倾,低头含住江月楼的唇瓣。
  江月楼喝多了,有些迷糊,双手无力的揪着顾轻愁的衣襟。顾轻愁说让抬头张嘴,他就是仰着头,把嘴张开了。
  淡淡的酒香萦绕在鼻端,顾轻愁深深一吻后,轻声道:"醉颜红。"
  江月楼的脸腾地红了,红的很厉害。
  顾轻愁的话自然是两层意思,江月楼今夜喝的,正是"当年拼却醉颜红"的美酒醉颜红,酒醉之后两靥绯红,正是另一种醉颜红。
  顾轻愁捏着他的下巴,两人的嘴唇相隔的距离,不及一叶,顾轻愁道:"你吻了谁?"
  江月楼方才被吻的双腿发软,手撑着墙,哆哆嗦嗦的道:"亲……亲了颜息……"
  "颜息?"
  "……还有珠姬。"
  "珠姬?"
  "以……以及黎斛……"
  "三个?"顾轻愁舔了舔他的嘴角。江月楼觉得自己腿更软了,好像在做梦一样,脚踩在棉花上飘飘忽忽的,顾面瘫怎么会这样调情呢?怎么会呢?
  江月楼不好意思的低头,道:"我,我还偷偷摸了珠姬一下。"
  顾轻愁抓起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江月楼便觉得手要融化,鬼使神差的把手举到自己嘴边,伸出殷红殷红的一点点舌尖,舔过顾轻愁亲过的地方。
  顾轻愁被这个动作惹得火起,把江月楼的衣裳下摆捞起,再把自己腰带一解,打开江月楼软绵绵的双腿盘在自己腰上,不加任何润滑的,直接狠狠顶了进去!
  "啊!"江月楼迷茫中忽然一阵痛,攀在顾轻愁肩上的手指一紧,但在酒劲下,又觉得很爽,软软的看着顾轻愁,咬住下唇道:"有……有一点痛……"
  苍苍的月光下,江月楼被挤得贴在墙上,下/身和顾轻愁紧连,从两边搭着白生生的两条腿,好不活色生香。
  顾轻愁抓着他的胯,轻缓的抽动,道:"告诉我,你喜欢苏独秀吗?"
  江月楼道:"还是有点疼……你不要动啊……"
  顾轻愁捧住他的脸,再次问道:"快告诉我,你喜欢苏独秀吗?"
  江月楼这才听明白,深吸了口气,歪着头道:"苏……苏独秀那个下流胚子?嗤,他……他太二了。"
  顾轻愁道:"那你喜欢他吗?"
  江月楼道:"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他……"说到这儿江月楼舔了舔下唇道:"他床上功夫不错。"
  顾轻愁面无表情的顶了他一下,很重。
  江月楼低低叫了一声,伏在他肩上。
  顾轻愁又问道:"那你喜欢纪青崖吗?"
  江月楼这回犹豫了一下,才道:"是个好人啊……苏下流就�坏儿,一肚子坏水,嗯……纪青崖也坏,闷坏闷坏……"
  顾城主再次面无表情的顶了一下,问道:"那我呢?"
  "你?"江月楼看着顾轻愁,忽然吃吃笑了起来,贴着顾轻愁的耳朵道:"顾轻愁,你啊……你就是个傻逼!"
  顾轻愁看着他。
  江月楼还在笑,一边笑一边指着他道:"太、太傻了!笨蛋,快放老子下来!"
  ………………
  江月楼是一个时辰后才回房的,一瘸一拐的走着,酒都被夜风吹醒了,还疼得不得了。
  "混蛋……那么用力。"江月楼骂骂咧咧的推开房门,进去把灯点上,方一转身便见到床沿坐着两个男人,隐隐的月光映进来,还有摇曳的微弱烛光,照着他们俊俏的脸庞,白生生,阴森森。
  "啊谁!"江月楼做贼心虚,猛然见到两个人,吓得半死,往后退了好几步靠在门板上。
  定下心神后,江月楼仔细一看。
  坐在床沿的两个男人表情阴冷无比,嗅着江月楼进来带着的酒香和胭脂香以及不知道哪个野男人的味道,他们的眼睛放出了莹莹绿光……
  大热天的,江月楼硬是被这么活生生吓出了一身冷汗。
  "苏独秀,纪青崖,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存稿箱君说:霸王是不好滴,看文是要留评滴
顺,肉末什么的,美不美?
第五十六章
   江月楼用力一摔凳子,暴躁的大喊道:"喂!这到底是谁的房间啊?每次你们进我的房间都进的比我还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和我住一个房间啊!"(读者:原来你们不是住一个房间啊……= =)
  苏独秀比他更暴躁,一拍床板道:"喊什么喊!你是想全府都知道我们仨住一起对不起?那真是太!好!了!"说到最后三个字,苏独秀简直是用喊的,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抛上天的钢丝一样尖利。
  江月楼被吓到了,又有些心虚,瘫坐下来喃喃道:"小声点儿……"
  "我不小声!"苏独秀更起劲了,扯着喉咙喊道:"说!你和那几个狐狸精做什么了!"
  江月楼捂着脸道:"没做什么……"
   "没做什么是什么?"纪青崖冷冷道,他的语调一点也不高,但冷得就像顾轻愁附体。
   江月楼弱弱的道:"就……就亲了几下……"
  苏独秀揪着他的领子道:"亲了几下也不行!你白天居然就把我们丢后边然后走了,头都不回一下,你是不是完全记不得有我们这几个人啊?我看那几个女人把你的魂都勾走了!"
  江月楼苦着脸道:"你要理解我嘛,我都多久没碰女人了。"
  苏独秀更抓狂,吼道:"你还搞性别歧视?爷和你上完床才多久啊,你给我来句多久没碰过女人了!"
  江月楼自觉说错话,赶紧弥补道:"不是不是,那不是都是你上我,我多久没上过人了?"这么一说江月楼又觉得自己理直气壮了,而且还有点委屈,他睨着苏独秀嘟囔道:"凭什么我毒都解了还要一直在下面……"
  苏独秀一把把他摔在床上,恶狠狠地道:"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说罢更是凶狠无比的去扒他的衣裳裤子,江月楼没什么力气了,也反抗不了,结果扒完了苏独秀更悲愤。
  "谁啊这是!"苏独秀指着江月楼身上的痕迹,还有腿上未擦干的已干涸的白色印记,道:"顾轻愁是不是?这个混蛋,爷和他拼了!"
  江月楼冷汗直冒,摁住了自己的衣裤,道:"你别激动啊苏独秀。"
  苏独秀咬牙切齿的道:"我没激动!
  他一掀江月楼的腿,把江月楼两条绵软无力的长腿压在身体两侧,侧头冲纪青崖道:"喂,让他知道知道,什么叫妇道!"
  次日,江月楼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被江老夫人派来的婢女吵醒,打着哈欠去茶厅。
  走到门口江月楼望见里面就吓了一跳,昨天才来到洒艳城,和他会过的三位老情人珠姬、颜息、黎斛,一个两个三个就坐在那里江老夫人身边。
  除了江老夫人并三个女人,苏独秀、纪青崖、顾轻愁也一个不少。
  江月楼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他,三个男人的眼睛更是在他下半身扫来扫去。很明显,由于昨夜过度劳累,风月扇现在走起路来都是软而无力的。
  江月楼顿了好半天,才干笑着走进来,先给老太太行礼请安道:"娘,早上好,您这是……"
   江老夫人瞪他一眼,道:"怎么这么晚才起来?我都叫人去催了你几次了?都吃了就你还在睡,多大的人了,丢不丢人。"
  江月楼讪讪的道:"昨晚有点累……"
  "你啊,"江老夫人会错意,道:"昨儿和姑娘们出去玩,喝醉也就罢了,连基本的礼貌都不懂了?一个男人,都不知道把姑娘们先送回去?"
  江月楼哑然,老太太什么时候和这三个女人那么要好了?
  就坐在江老夫人左边的颜息娇笑着道:"没事伯母,我们也都是江湖儿女,没那么多事。昨儿江郎喝醉了,先回去休息也没什么,您就不要怪他了。"
  江老夫人慈爱的看了颜息一眼,道:"小息真是懂事,小混蛋你羞不羞愧?"
  "小息?"江月楼瞪大了眼。
  江老夫人道:"对,就是小息,怎么了?我看小息是个好姑娘,还有珠儿和斛儿,都不错,怎么都看上你这个家伙。"
  江月楼震惊,叫的这么亲热,他可不知道今天以前这四位有过接触啊。
  黎斛娇滴滴的道:"伯母过奖了,就我们这样儿……江郎,还不放在眼里呢,难道伯母都没听过江郎在江湖上的名声吗?"
  江老夫人撇撇嘴道:"就他那点儿破事。"
  颜息道:"伯母其实心里很为儿子自豪吧,江郎可是当今武林年轻一辈拔尖儿的人物呢,风月扇之名,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啊。"
  江老夫人怎么也是疼儿子的,嘴上虽然一口一个小混蛋,但听到颜息的话,眼里还是忍不住带上了笑意,看颜息的眼神也愈发疼爱。
  顾轻愁忽然道: "颜仙子到了洒艳城还没和令师请安吧?不去吗?"
  颜息看向了江老夫人。
  江老夫人淡淡道:"儿啊,你别急嘛,小息的师傅是北华那个老太婆?我和她还是有几分交情的,没事。"
  老太太一句话就驳了干儿子的想法。
  江月楼看得再清楚不过,这回完了,老夫人太想要儿媳妇了,一见到儿子的情人上门来,又相貌身手名声都不错,出身名门,心中欢喜不过。虽然是未婚配就到一起,不过江湖人也不讲究那么多。
  这三位姑娘里又以颜息心思最玲珑,长得也乖巧,江老夫人最是喜欢她。而且对另外两个也毫不放松,看样子,是想妻妾一起替儿子找了?
  老夫人还真是这个意思,儿子老不要她给找的人,这回,成全你,把你自己选的情人嫁给你,你还能说什么?
  江月楼真是汗如雨下了,老夫人这回的心思太坚定了。
  平时,江月楼的地位那是远远不如顾轻愁的,这颜息一来,江老夫人竟护着她,连顾轻愁的话都轻描淡写的给驳了,可见对颜息是有多看中。   最惨的是苏独秀,从前江老夫人还抽空讽刺他几句呢,这回,人连干儿子都不怎么搭理了,何况一个苏独秀乎?
  这个问题就不止是江月楼想清楚了,在场的都不是笨人,看颜息三女对老夫人那曲意逢迎的样子,看顾轻愁三人脸色难看的样子,想必大家心里有都有数了。
  就连江老夫人,心中何曾不明白,这三个姑娘都是刻意哄着她。不过老太太也是人老成精,当年也是江湖上打过滚的人物,她不在乎这些。
  再怎么玩手段,只要飞不出老太太手掌心,她就任你玩,还管着你,只要能顺江老太太的心思,好好当着这个儿媳妇,那就是天塌下来了,也有老太太给顶着。  一面是艳阳天,一面是寒冬季。
  三个新情人都脸色难看,都说有了新人笑,不见旧人哭,怎么放在他们这儿就是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了呢?
  面对嗖嗖的眼刀子,江月楼也抖得慌。
  冤枉,他是真没想过要娶这三个女人中的任何一个啊!
第五十七章
  苏独秀委屈死了,凭什么,顾轻愁就算了,人家是江老夫人的干儿子,看着长大的。纪青崖也算了,他长得一副好人像,又会做人。
  可那三个女人呢?一个栗发碧眼,身段火辣,一看就不是良家妇女。一个巧嘴滑舌,心机深重,娶回来是当老婆吗?还有一个更是心狠手辣,谈笑间就放蛇放毒。
  这三个,哪一个都不是当媳妇的料!
  没一个比得上苏独秀,偏偏她们就有个最大的优势:都是女的。
  江老太太想儿媳妇都想了好几年了,眼看孙子都有了,儿媳妇居然还没踪影,自然是急得很。那仨女人就是在这里占了便宜。
  苏独秀越想就越委屈了,他也是极道高手了,占着金陵古都,现在要沦落到吃三个哪门哪派的小弟子的醋?还不许明目张胆的!生怕被人知道他和江月楼的关系。
  要不是看在江月楼的份上,依穿云箭的性格,早就昭告天下了。
  苏独秀越想自己还真是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当着老太太和其他人的面就一摔茶盏拂袖而去。
  江老太太正教训儿子呢,苏独秀忽然来这么一下,她都给吓了一跳,对江月楼道:"这什么脾气啊?我又怎么着他了?这是摆脸色给谁看呢,会不会做人啊。"
  江月楼尴尬的笑了笑,道:"他可能心情不好。"
  江老太太气哼哼的道:"也不能当着长辈的面摔东西走人啊,这什么人啊。"老太太正和儿媳妇们说话呢,被苏独秀这么一摔,心中十分不高兴的。
  江月楼心知苏独秀必然是心中气极,也不能怪他,便凑近了想给他说说好话。
  谁知江老太太忽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硬拖着坐在她和颜息中间,江月楼猝不及防,况且江老太太也是高手,他又不敢大力反抗,生生被压着坐在颜息旁边。
  江月楼想往旁一点,可惜旁边是江老夫人。
  颜息幽怨的半抬眼,看了他一眼。
  江月楼顿时心软如水,盯着她。
  江老夫人得意的笑了两声。
  "嘭。"
  继苏独秀之后又是一声摔茶盏的声音,抬眼一看,这回却是顾城主了。
  顾轻愁冷冷看了颜息和江月楼一眼,拂袖而去。
  江老夫人愣道:"今天这都是怎么了?"
  江月楼苦着脸道:"他也心情不好吧……"
  江老夫人对干儿子还是不一样,道:"一定是练功太辛苦了,又有那么多事忙,我下午得给轻愁炖点汤补补。"
  江月楼又看了看兀自娇羞的颜息,越看越喜,认为自己的儿媳妇总算是有着落了,甜甜的问道:
  "月楼啊,你看我们什么时候办亲事好?"
  江月楼大骇,急急道:"娘,我不……"
  江老夫人打断他道:"哎,别说了,我问过了,一个女孩子,都和你有肌肤之亲了,你还想怎么的?不止是颜息,还有珠姬和黎斛,她们都要一起进门,都做平妻。"
  江月楼脸色发白,道:"娘……"
  江老夫人冷着脸道:"你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十五想想,他没娘,进族谱也勉强,你要是不给他找个娘,是让孩子一辈子都没娘?"
  江月楼卡住了,十五确实是个问题。
  "嘭。"
  不等江月楼怎么考虑,又是一声响。
  纪青崖终于也受不了了,冷着脸朝江老夫人一拱手道:"晚辈有事,先行告辞。"说罢也拂袖而去了。
  江老夫人莫名的道:"这是怎么了?"
  江月楼道:"娘,你别逼我了,我真的不想娶。"
  江老夫人和颜息三女一齐脸色大变。
  -
  江月楼夜晚是一个人睡的,翻来覆去很久,终睡不着,披上外衣走到院子里。
  站了半天自己又忍不住笑了,是想到江湖里说一个大侠深夜总会为了武林大事烦恼的睡不着出来看月亮,然后或者遭遇魔女或者被仙子安慰。
  江月楼这么多年,还没烦恼的出来看月亮。
  不过头一回看,还真遇见了魔道中人,虽然不是妖冶的魔女。
  是风腥雨。
  他还戴着斗笠,站在江月楼后面。
  江月楼敏锐的回身,他轻声道:"你们居然没死。"
  很熟悉的声音,江月楼皱起了眉,道:"你到底是谁?"
  他道:"你何不猜一猜?"
  江月楼道:"总之不是好的。"
  他道:"哈,你莫不是自诩正义了,杀几个人就不是好的?"
  江月楼道:"首先那不是几个人而已,其次,我没有自诩正义,但就你的行为而言,不止是不好,是很不好。"
  他笑道:"小子,你一定很讨女人喜欢。"
  江月楼矜持的道:"我知道自己长得还是不错的。"
  那人哈哈大笑了半天,才道:"这世上,长得好的打不过我,打得过我的还没生,你这次……死定了。"
  后半句这人的语气中露出的狠毒之意令江月楼都悚然,而且更令他惊奇的是,这句话正是杨小花常常挂在嘴边自我炫耀的。
  江月楼忍不住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人冷冷道:"你不妨猜猜。"
  江月楼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风腥雨,可是我不这么认为。"
  那人道:"哦?你凭什么不这么认为?"
  江月楼道:"我觉得……风腥雨长得很丑。"
  那人笑得更开心了,大声道:"你听谁说的?我风腥雨分明长得天下第一美,最漂亮。"
  江月楼冷冷看着他,心中断定此人必不是风腥雨,甚至不知道他和风腥雨认识。若是换了别人必然被骗过,可惜是遇上了江月楼。如果是风腥雨,那风腥雨听见江月楼说"我'听说'风腥雨长得很丑"时肯定有所反应,因为江月楼根本不是听说,而是与风腥雨认识见过。
  可他没有反应。
  那人笑了很久,才看向江月楼这边,将斗笠摘了,轻声道:"相信我,你会死的。"然后身形一展,掠空离开。
  江月楼却在原地震惊了久久而不能说话。
  他看见了什么?
  一张……属于杨小花的脸?
  
第五十八章
  江月楼在惊疑不定,他在这之前,曾确定了那个灰衣蒙面人不是杨小花,可现在,他看见了一张属于杨小花的脸。
  是真是假?
  来不及想太多,江月楼跑去找顾轻愁。
  大晚上的,顾轻愁已经睡了,他在外面敲门,顾轻愁就问:"是谁?"
  江月楼愣了一下,才道:"装什么装,你还听不出我的脚步声么,睡了没?"
  顾轻愁道:"睡了。"
  江月楼道:"睡了怎么和我说话的。"
  顾轻愁不语。
  江月楼急了,道:"顾轻愁!快点给我开门!"
  片刻,门吱呀一声轻轻打开,顾轻愁穿着白色的内衣站在门内,冷冷的看着他。江月楼没想到他还真睡了,道:"你起来一下,我有事和你说。"
  顾轻愁道:"不必了,有什么找你未婚妻说去吧。"话中透着浓浓的不满。
  江月楼是何许人,论及情事,哪有多少人能记得上他,一看顾轻愁的样子,心中就了然几分。只是好笑之余更有些惊讶,吃吃的道:"这……不会是吃醋了吧?"
  顾轻愁面色一冷,眼中寒芒一闪,出手若电,竟卡住江月楼的脖子,道:"你信不信,我掐死你。"
  江月楼微红着脸,咳了几声道:"你掐我干什么啊,害羞就害羞,用得着恼羞成怒嘛。"
  江月楼却也不想想,动手就要掐人,哪里又是正常人害羞的表现。顾轻愁此人,怕是从来就不曾正常过的,江月楼在这个时候和他开玩笑,岂不找死。
  顾轻愁的手从脖子移到下巴,用力捏住江月楼的下巴,道:"你要说什么?"
  江月楼确定他眼中的杀意稍散后,才道:"我看见杨小花了……"
  顾轻愁道:"什么?"
  江月楼微低头道:"杨小花……那个灰衣人真的是杨小花……"
  顾轻愁抿唇道:"你不是说那不是风腥雨?"
  江月楼皱眉道:"可是刚才我看到他的脸了,真的是杨小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明明感觉那不是他,可偏偏……"他越说眼神就越慌乱。
  顾轻愁盯着他看。
  江月楼也回视。
  顾轻愁的手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转身冷哼道:"等你真的弄清楚那到底是谁再来找我吧。"
  江月楼呆在原地,良久才喃喃道:"怎么还在生气……"
  -
  江月楼去找纪青崖时,他正在练剑。
  一泓春水迎着月光,天地失色,匹练般的剑光铺天盖地,照雪惊风。
  敛不住杀气扑面而来,江月楼从未见过纪青崖如此杀意大盛的样子,春水剑的杀气从来是掩盖在温和的剑意之下。
  而此时纪青崖剑中的杀意,几若实质。
  这种充满杀意的剑气,江月楼只在顾轻愁处看过。
  他立在原地,纪青崖的剑向他刺来。
  春水剑法讲究柔中带刚,这一剑,却是斩金断玉一般冷硬,坚冰也似的挟着杀意而来!
  ――在江月楼面门前两寸顿下。
  江月楼一动未动,风掠起发丝,被剑气斩断,左颊也多了一丝血迹。
  江月楼伸手擦擦脸,看着指尖那一抹殷红,紧蹙眉尖。
  纪青崖仿佛才醒悟过来,归剑入鞘,笑了笑,只是笑意中带着几分冰冷。
  纪青崖道:"你没事吧?"
  江月楼愣愣的道:"没事……"
  纪青崖道:"找我有事吗?"
  江月楼犹豫了一下才道:"我看见杨小花了。"
  纪青崖道:"他来了?"
  江月楼道:"不,不是,我看见那个假的风腥雨的脸了,他就是杨小花……"
  纪青崖紧皱眉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江月楼道:"很清楚。"
  纪青崖道:"那么我若是没记错,你在不久之前,才否定了那个人就是杨小花。"
  江月楼苦着脸道:"这正是我烦恼的地方,他分明不像杨小花……可他偏偏长着杨小花的脸。"
  纪青崖道:"那有没有可能是人皮面具?"
  江月楼恍惚的道:"有可能……也不可能……"
  纪青崖看见他恍惚的样子,皱紧了眉道:"我看你根本没见到什么杨小花吧,夜深了,回去睡吧。"
  江月楼道:"我怎么会骗你?"
  纪青崖不语。
  江月楼道:"你说,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有银子可以捡吗?"
  纪青崖背过身去,道:"也许,你是为了白天的事情吧,我不知道。"
  江月楼道:"你认为我是故意找话和你说话?纪青崖,我有必要讨好你吗?"
  纪青崖沉默了一下,才低声道:"我和你什么关系也没有,你何必讨好我,你是想说这个吗?"
  江月楼愤怒的道:"你们为什么一个两个都这样!"
  纪青崖没有回答,他走了。
  江月楼颓然的垂着手,他想自己是怎么了,他想他们是怎么了。
  所有的人都太怪了。
  江月楼还是想,如果那个灰衣人戴的是人皮面具,怎么会有那么真那么精致的人皮面具?
  他没有想故意和顾轻愁还有纪青崖作对,他所认为的杨小花本就不是那个灰衣人的样子,可偏偏灰衣人长着杨小花的面孔。
  江月楼想和自己的好朋友分享这个疑惑,可是没有人愿意理会他,即使不去找苏独秀,江月楼也能猜到,苏独秀的反应可能会更大。
  江月楼张了张手指,自语道:"女人而已,至于么,总吃一道菜,是人都会疯的。"
  这就是江月楼不能理解的地方的了,顾轻愁、纪青崖、苏独秀这几个人,谁都不是只和他江月楼上过床,江月楼自己亦然,可他们现在要气他的"不贞洁",有什么立场?
  "我是风月扇。"江月楼说。
  -
  夜深了,被摔了两次面子,江月楼索性去了十五和鱼海棠住的地方。
  轻轻推开门,鱼海棠和十五就睡在一张床上,盖着薄被。江月楼悄无声息的走了过去,十五含着拇指睡得又香又甜,鱼海棠的手拦在他胸前,也睡熟了。
  江月楼看着十五的脸,轻轻笑了笑,又不经意看了看鱼海棠半掩的脸,忽然觉得她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却又实在想不出是像哪个。
  可能只是错觉。
  十五发出吮手指的吧唧声,嘴角有一点晶莹的口水。
  "多大了还吮手指……"江月楼想起自己小时候其实也喜欢吮大拇指,笑了笑,伸手去拨十五的手。
  十五哼哼了几声,翻了个身。
  "嗯?"鱼海棠忽然揉揉眼,去摸十五。
  一抬眼见到江月楼,鱼海棠迷迷糊糊的道:"怎么还不睡?"
  江月楼笑了笑道:"吵醒你了?"
  鱼海棠惊叫了一声,"啊"的一声蹦坐起来,惊慌的道:"公、公子,你怎么在这里?"
  江月楼把一根修长的手指竖在唇前,"嘘"了一声,道:"不要吵醒十五了。"
  "哦,哦。"鱼海棠微红着脸,把十五抱在怀里拍了几下背,十五复又沉沉睡去。
  鱼海棠把十五放回床上,一掠耳边的发丝,轻声道:"公子这么晚还不睡?"
  江月楼笑道:"睡不着,干脆来看看十五睡得怎么样,他这几天吃的还多吗?"
  鱼海棠道:"胃口很好。"
  江月楼道:"辛苦你了,海棠。"
  鱼海棠低着头道:"没什么,这是我该做的。"
  江月楼看着她低敛的眉眼,微侧头有些恍惚的道:"我怎么觉得你很眼熟……"
  鱼海棠抬起头来,道:"是吗?不过我和公子从前应该没见过吧,我祖籍是沧州。"
  江月楼淡淡笑了笑,道:"可能是和故人有些相像吧。"
  鱼海棠抿唇道:"是公子很要好的故人吗?"
  江月楼微睁大眼,笑道:"不是,我都想不起你到底像哪位故人呢,可能是很久没见过的吧。"
  "哦。"鱼海棠低下了头,看不清神色。
  她穿着月白的内衫,领口微散,借着月光能看到细致的锁骨,发丝披肩,衣衫不整,这幅模样着实暧昧。江月楼越看就越觉得,鱼海棠还是很可爱的。
  这世上可爱的女人不一定要漂亮,漂亮的女人也不一定可爱。
  鱼海棠虽是中人之姿,但气质很好,不像乡野农妇,她也是出身书香门第,许是腹有诗书气自华吧。
  是个可爱的女人。
  这不是江月楼第一次这么觉得了,但今夜这样暧昧的气氛下,他更觉得深。也就越看鱼海棠越漂亮。
  鱼海棠忽然又道:"公子还是早些睡吧,夜深露重。"
  这句十分普通的关心话,更令江月楼舒坦,他方才才受了那两人的气,鱼海棠这么一说,心中很是受用。
  况且鱼海棠向来说话都是很真诚的样子,这样很普通的话让她说出来,就像是很真心很真心的关心别人一样,让人很舒服。
  江月楼走近了一点,发现鱼海棠还挺高挑,到他下巴了。
  鱼海棠疑惑的抬头,发现江月楼盯着自己看,脸颊微红,低声道:"公子,还不去睡吗。"
  江月楼笑道:"不急,你陪我说会儿话吧。"
  鱼海棠后退了一步,道:"不……我这样子,不方便。"
  江月楼这才想到,鱼海棠还是个未嫁女子,穿着内衫和他谈天确实不方便。他一错眼,又看到鱼海棠的身体。
  鱼海棠的身材很匀称,她身形高挑,腰肢很细,手、腿都很长,唯一不足的地方,可能就是她的胸部不太丰满。这样看起来,只是隆起一点,不大。
  再大几分,那就完美了。
  江月楼用毫不带猥/亵欣赏了鱼海棠的身体,然后自若的道:"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鱼海棠低着头回应,可以看到她通红的耳根。
  江月楼轻笑了笑,鱼海棠真是个好姑娘,和她说话的人会感觉很舒服,只是说了几句话,之前的憋闷都烟消云散了。
 
作者有话要说:SORRY,昨天下午才回家,军训真是累死了,每天五点半就要起来- = 脚跟都肿起来了。
回来后困得要死,边写边睡,写着写着就睡着了……今天更两章,这是第一章,等会儿还有一章,补齐昨天前天的量。
对不起啦大家,昨天本来还说要晚上更一章,结果又睡着了,放了群里妹子们的鸽子……
PS:可能大家都看出来鱼海棠妹子有问题了……不过她到底是谁现在还没有人猜对哟,嘿嘿
第五十九章
  
    "江郎,喝这个莲子粥。"栗发美人珠姬捧着青瓷碗,殷勤的站在江月楼身边,碗中是浓稠清香的莲子粥。
    "还是吃一点糕点吧。"黎斛笑得温婉动人,手中碟子上放着绿豆糕,淡绿细腻,只是看起来总让人想起她常藏在袖中那条竹叶青,不寒而栗。
    "要我说,还是喝点酒。"颜息一笑起来,眉间那点玲珑美人痣愈显俏丽,白皙的纤手中提着一瓶清洌浓香的美酒。
    美食美人,江月楼却无心享用。
    不是他真无心,而是顾忌到旁边还坐着三个男人。
    一个比一个冰冷。
    江月楼推着黏在自己身上的黎斛,道:"黎仙子……"
    黎斛眉眼弯弯,甜腻的道:"嗯?"
    江月楼道:"……自重。"
    黎斛柳眉一竖,道:"江郎,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为什么要自重?"
    江月楼苦笑道:"黎仙子,好歹你还是待字闺中啊,光天化日,还是不要和男人贴得这么近吧,有损你的清誉。"
    黎斛袖口探出一条小蛇头,吞吐着蛇信,发出嘶嘶的声音,她笑得更温柔了,道:"这你可说错了,江郎,这江湖上,还有谁不知道,我的清誉……可是早就毁在你手里了。"
    颜息噗嗤一声笑出来,道:"畲姬,怎么的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呢,你说话可也得掂量着啊。"
    黎斛毫不在意的道:"就算全江湖的人都在,我也敢说。"
    黎斛此话绝不是夸口,她本就是亦正亦邪,行事毒辣的,身手又好,自然是不怕人说的。
    颜息轻轻哼了哼,不再说什么。
    黎斛笑眯眯的道:"江郎,你可快决定,什么时候娶我们姐妹啊。"
    江月楼笑得更苦了,这回是真苦到心底,道:"黎仙子……"
    黎斛道:"黎仙子?"
    江月楼无奈的道:"畲姬,你放开我吧,我去饭厅吃点东西。"
    黎斛道:"吃我做的糕点就好啦。"
    江月楼道:"我今天不想吃糕点,你让我走好吗?"
    黎斛撅着嘴道:"人可以走,清白留下。"
    江月楼哭笑不得,方要说话,苏独秀忽然阴阳怪气的道:"我说月楼啊,黎仙子盛意拳拳,你又何必推辞呢,这样的艳福,也不是随便有人能享受得到的。"
    珠姬掩唇笑道:"苏少这话可不对,难道只有畲姬有盛意吗?"
    苏独秀轻拍嘴道:"这倒是我说错了,该是三位美人的盛意,月楼,艳福无边啊。"
    黎斛笑道:"江郎,你看啊,连苏少都劝你,你怎么还这样啊。"
    珠姬道:"就是,怎么才一会儿,江郎你又变了态度,人都说女人善变,我看江郎你更善变。明明前天才和我们姐妹去赏月喝酒,怎么这会儿连喂你吃点东西都不肯要了?"
    江月楼扶着额道:"我福薄……"
    颜息道:"我知道,江郎是怕成亲后,我们管束着你,对么?"
    江月楼勉强笑道:"是啊,你们都知道,我最花心了,要是成亲了,我肯定把你们丢在家里然后出去寻花问柳的,不要跟我说你们不知道我的情人有多多。"
    颜息大方一笑,道:"这个我们都想好了啊,江郎喜欢谁,都娶回来好了,反正伯母都答应了,我会是正妻,这二位姐妹做平妻。依江郎的人才风流,三妻四妾,还是远远不够的。"
    珠姬附和道:"也不想想,我们和你那么久,怎么还会不知道你这个人呢。"
    黎斛也道:"男人嘛,总有一天是要乖乖回家陪老婆的。"
    江月楼目瞪口呆,他没想到这几个女人的想法会如此放得开,当然,也不排除她们只是口上说说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脑子一晕就直接发掉了……额额算了还有一章两千字的……
    爬走……
第六十章
   
    苏独秀也被惊了,又气得不轻,拍了拍桌子道:"三位仙子倒真是看得开,月楼训妻有方啊。"
    江月楼见他们三人神色不对,想道歉,又不知怎么开口,毕竟他并不认为娶妻碰女人是有错的事。
    见江月楼迟迟不说什么,纪青崖微笑着邀请顾轻愁和苏独秀去演武厅较量一二。
    江月楼想追,鱼海棠却抱着十五来了。
    十五扑上来在江月楼怀里蹭了蹭道:"父亲,我好想你。"
    江月楼亲了亲他粉嘟嘟的脸蛋,道:"我也想十五了,十五吃了早饭没有?"
    十五道:"吃了,父亲,这三个阿姨是谁啊?"
    颜息笑眯眯的从怀中拿出一颗糖,递给十五,温和的道:"你就是十五吗,真可爱啊。"
    十五接过糖,含住,含糊不清的道:"阿姨,你喜欢我父亲吗?"
    颜息掠了掠鬓发,道:"是啊,十五,你觉得怎么样?"
    十五认真的道:"滚。"
    颜息脸色一僵,尴尬的笑道:"十五真活泼,想玩滚滚吗?"
    十五撅着小嘴道:"父亲不会喜欢你的。"
    颜息道:"小孩子知道什么叫喜欢吗?"
    十五道:"反正我就不要你当娘,我有爹了。"
    颜息以为十五说的是有爹爹就行了,摸着他的头道:"十五,阿姨会对你很好的,你爹也需要人来照顾啊,你总不能看着你爹爹一个人生活吧?"
    十五用力挥开颜息的手,去拍她。
    颜息眼中闪过一丝不喜,抬手想拦开。
    江月楼出手若电,抓住她的手腕,厉声道:"颜息,你干什么!"
    颜息愣了愣,不自在的道:"我只是拦开,又没怎么样。"
    江月楼沉声道:"你知道你什么手劲吗?要是拍实了十五不死也半活,不要把在外面那套拿到我这来,你认为如果十五有什么事,我娘还会让你活着吗。"
    颜息紧咬下唇,不管她刚才的动作是否是有意的,但此刻她必然也想起江老夫人年轻时的恶名了,投林燕不但是轻功好,下手也是个不留情的。
    "走。"颜息低喝一声,另外两个女人互视一眼,一齐离开。
    十五搂着江月楼的脖子,脆生生的道:"父亲,你不要不要爹爹。"
    江月楼摸了摸十五的头。
    十五又道:"爹爹总是悄悄在你睡着的时候看你,他告诉我,要是有漂亮阿姨喜欢你,就说'滚'。"
    江月楼愣了半晌,手一下下抚着十五的头,心中不知什么滋味-
    午饭后,江月楼牵着十五散步。
    顾府很大,还有一个请江南名匠设计的园林,只在待客时开放,平日是不怎么有人住的。
    走至一半,忽听见一阵娇笑细语,抬眼一看,竟是几个穿着艳丽行动摇曳的女子,鬓边还插着刚摘下来的茶花,三五个挽着,由两个下人带着向这里走。
    江月楼扫了一眼便看出这是欢场女子,他是向来不怎么碰欢场女子的,只是这个时候怎么会还有人有心思招妓?
    那几个妓子也看见了江月楼,嬉笑着把头凑在一起低语,边说边看他。
    江月楼虽是不太喜欢场女子,但也不会拒绝女人的目光,只有因为十五在,才收敛了。
    那几个妓子渐行渐近了,走到江月楼这里时,一个蓝衫妓子忽然脚下一歪,跌进了江月楼怀里。她的同伴们都笑了起来,这个蓝衫妓子也双眸含情的向上看着江月楼。
    十五悄悄扯了扯江月楼的衣摆,江月楼不动声色的把蓝衫妓子扶起来,道:"小姐没事吧?"
    蓝衫妓子有些失望的道:"没事,多谢公子了。"
    这些妓子常年打滚在风月场,也是惯会察言观色的,看出来江月楼没什么意思,便又手挽手走了。
    江月楼唤住一个带她们来的仆人,道:"这是谁招来的?"
    那仆人垂手道:"少爷,这些都是苏独秀苏公子叫的。"
    江月楼讶异的道:"苏独秀?"
    仆人道:"是的,早上苏公子就吩咐了,说下午要和纪青崖公子一起吃酒,请些妓子来陪酒。"
    江月楼一时不知如何反应,竟是心中有些不舒服。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还吃酒。"
    仆人道:"苏公子还说这些妓子要留下来过夜。"
    江月楼瞪大了眼道:"还过夜?他吃得消吗这五六个人,色中饿鬼啊。"
    仆人道:"小的也是这么问的啊,苏公子说反正他和纪公子有两个人,还少了呢。"
    "还拖着纪青崖一起?"江月楼咬牙道:"别染上什么花柳病再传给我了……"
    仆人道:"少爷你说什么?"
    江月楼面无表情的道:"我说让你带我去找他们。"――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有妹子说扇子渣,那啥……毕竟他以前是风流攻嘛,现在变成受了,渣一点也没办法,于是这就是调/教渣受的过程-=-
    太累了……我精神有些恍惚……嘤嘤
第六十二章
   
    "睡朦胧,风铃颤,是亲亲、情急赶着路儿晚。我这里慌着忙着整碧鬟,心跳咚咚、兰气频喘。意翩跹,笑靥甜甜,送抱投怀叫你不得不晕眩。风情儿万般,春腮儿香汗,梨花带露软绵绵……"
    方行至苏独秀的院子,江月楼便听得里面传来丝竹声,软软甜甜的唱着曲儿。江月楼才把十五送了回去,让人带着来苏独秀这里,不曾想他这已经玩起来了。
    江月楼又思及昨日纪青崖的态度,冷冷一笑,挥手让仆人下去。
    江月楼也是聪明人,之前一时愤然,没有想清楚,现在冷静了,怎么会看不出这个仆人有问题,说出的话太过明显是在挑动他。而且几个妓子来的也太巧了,正好被他遇上。
    这种把戏,都是从前江月楼玩剩下的,怎么知道还被苏独秀拿来使。
    江月楼整整衣襟,唰的一下将风月扇展开,他还倒要看看,是苏独秀耍他,还是他耍苏独秀了。
    "笃笃笃。"
    里面传来苏独秀懒懒的声音,问道:"谁啊?"
    江月楼轻笑一下,心知苏独秀这是明知故问,也配合的道:"我,江月楼。"
    片刻后,一个妓子来开门,越过这个妓子江月楼可以看到,苏独秀就坐在上首,身旁两个妓子围坐奉酒,斜着身体靠在椅子上,懒懒散散心不在焉的样子。
    纪青崖便在他一旁,身边也是三个妓子围着,情态亲密。
    江月楼心下有些不舒服。
    实则这就是人的劣性了,自己能做,别人做不得,自己不要的,别人也不能要。而且往往以自己为万物中心,有了什么状况,也总看不清。
    江月楼想自己此时便是因为这样才不舒服。
    不过无论再聪明的人,也总有犯糊涂的时候。究竟是因为劣性,还是其他什么才不舒服,这就只有天才晓得了。
    江月楼自命不凡,也确有些想着他能找女人,纪青崖他们就不能找。
    苏独秀不但是找了,还是找来气他,这就让江月楼更不舒服了,不好好反气他一把怎么行呢。
    苏独秀抬起眼皮问道:"怎么有兴致来找我,不陪那三位仙子了吗?"
    江月楼扫了众人一眼,忽然展颜道:"家花怎么比得上野花香,先前路遇了这几位小姐,就在想,是哪里来的仙子,打听了才知道,是你们找来的,我只好恬着脸来求酒喝,求美人看了。"
    他这一笑,果真是风月扇的架势,漫山的花都在春光下开了一般灿烂,又是嘴甜,几个妓子都俏脸微红,掩袖笑起来。
    苏独秀自然是脸色一变,又强笑道:"我又不是小气人,想来就来,只是怕你那三位红颜知己吃醋啊。"
    江月楼道:"情人如衣服,我还需要管一件衣服的感受吗?"
    苏独秀咬牙道:"是啊,情人而已,管他什么感受。"
    江月楼自顾自坐下来,轻佻的从苏独秀身旁扯过一个妓子,也巧了,正是先前故意跌进他怀中的那个蓝衫妓子。他抚过蓝衫妓子的脸颊,道:"敢问小姐芳名?"
    那蓝衫妓子含羞靠在江月楼怀中,低声道:"小字如意。"
    江月楼笑道:"果然如意。"
    如意听了此话,知趣的笑起来,神色间不免多了几分得意,甜甜道:"多谢公子。"
    那边苏独秀的脸色却又阴沉几分,倒是纪青崖,斟了一杯酒,抬手道:"你如今是春风得意了,我敬你一杯。"
    江月楼看纪青崖面无表情,江湖上都说春水剑是剑如春水,人如春水,鲜少有怒气外露的时候。但此时看,他眼中分明是一片冷意。
    江月楼暗道他不会是真气了,可事已至此,他又怎么拉得下面子立即去讲和,只好故作风流的回敬道:"哪里哪里,也不必羡慕,哪日我给你们也介绍几位……啊不对,苏独秀想必是不用的,现在也是春风得意啊,哈哈。"
    苏独秀扯着嘴角举了下杯。
    纪青崖低下眼,抿尽杯中酒。
    他身旁的妓子忙贴上去斟酒,举至他唇边道:"公子请。"
    纪青崖淡淡的瞥了江月楼一眼,将那杯酒喝了。
    江月楼便忽感不妙。
    果然,纪青崖撑着桌子站起来,朝二人一拱手,道:"纪某有些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了。"
    苏独秀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江月楼,道:"青崖先去休息吧,你们几个也下去,我有事要和江公子说。"
    江月楼捏着酒杯,看纪青崖的背影,自觉是不是过了点-
    苏独秀一字一句的道:"你是什么意思?"
    江月楼看他咄咄逼人,也有些不愉快,道:"你们又是什么意思?这样好玩吗?叫一群妓子来想耍着我玩?"
    苏独秀一拍桌,红木的桌面立时裂成两半,他道:"那我不玩!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当着你的面把那几个都上了!"
    江月楼哼道:"好啊,那我现在就去找颜息啊!"
    苏独秀气急反笑,道:"好,好,我早知道你是个没心没肺的,你就尽管去找你那些红颜知己啊,也不用管我和纪青崖什么的了。哦对,还有顾轻愁,挑拨我们是不是很有意思?看着我被顾轻愁打是不是心中很痛快?报了当初我强上你的仇啊?"
    江月楼被噎得说不出话来,这事他本也没想过顾轻愁和苏独秀会来真的,更没想到苏独秀这么聪明的人,明明看穿了,却还是默不作声的和顾轻愁去打。
    这一番话,真是戳中了江月楼心尖尖,理亏词穷,江月楼咬着唇低下了头。
    苏独秀见他不说话,更是来气,声声泣血的指诉道:"枉我对你那么好,我承认当初我是没安什么好心思,谁成想还真把心给陪上了。我现在都怀疑是不是报应了,我苏独秀这辈子玩弄那么多男女,好啊,终于有一天报应到我身上来了!我怎么会看上你这个家伙?真是瞎了我的狗眼!"
    江月楼愣住,呆呆道:"你……你来真的?"
    其实他这话只是一时惊讶,问出来的,可苏独秀听了含义就不一样,愤然道:"原来你到现在还是认为这只是玩玩而已,我赌上命陪你玩,去和顾轻愁决斗吗?看着我被耍得团团转是不是很有意思?是啊,就数我最不受欢迎了,对不起您了!就是我贱!啊还有纪青崖,他更贱!"
    苏独秀越说就越气,一脚踹翻了残桌,怒而离去。
    江月楼坐在原处,捂住脸。
    "我真是混蛋……"――
    作者有话要说:完全闹翻啦闹翻啦终于闹翻啦~~耶耶耶耶~~
    咳咳,其实咱不是虐文啊,活跃一下气氛,来个趣味竞猜哈。
    呐,猜一猜……
    小明明天会不会二更?
    1:会
    2:不会
    3:我靠,岂止是二更啊,丫三更!
    至于到底几更……你们懂的……
第六十三章
    
    江月楼正在小憩,窝在躺椅里,在庭院中晒太阳。午后的阳光暖洋洋的洒在身上,显得这个少年成名的侠客仿佛这么多年从未老过。
    忽然却有人急急忙忙闯进来,打破寂静。
    江月楼在人一进院子便醒了,他不慌不忙的坐起身,问道:"什么事?"
    这时那人才正好走近江月楼,惊慌的道:"江前辈,是……是活吃人,活吃人出现了!我们掌门让我来报信,江前辈你快去!"
    江月楼猛的起身,道:"在哪里?可伤了人?"
    来报信的那人是连锋剑派的一名弟子,看起来还很年轻,这次连锋剑派死伤惨重,可能也是这名年轻弟子惊慌如斯的原因。实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报信的弟子语无伦次的道:"就在前面,演武厅那边,他忽然就出现了……我们本来在练剑,师兄……三师兄也被杀了……大家都在那里……"
    江月楼面色一沉,道:"带我过去。"
    那名弟子一点头,跌跌撞撞的往回跑。
    江月楼看他跑得实在太慢,掠身从他旁边过去,道:"你等会儿别冲上去送死了,呆在你师门那里。"
    报信的弟子看着江月楼的背影,大声道:"江前辈,其实我武功也不错的!"
    江月楼的轻功本也不怎么样,但在此时,他心急如焚,竟也爆发出了比平时好的水平,不一会儿就到了前厅那边。
    远远的就可以看到很多人各自成团围成一个大圈,还不断有人加入,中间则似乎是几个打成一团的人影,江月楼知道,那必然是风腥雨了。
    他有些不能平静,这次也许能知道那个到底是不是风腥雨。
    各大门派的掌门都聚在一起,各门派的弟子则在长老的带领下分别占据着位置,就像一个大圈,围着中间决战的人。
    城主府的墙已经倒了,"风腥雨"和三个人在缠斗。
    风腥雨并没有用兵刃,那三个人江月楼一眼便看出,是北溟三英,三位南华派的老前辈,一母同胞的兄弟。一般来说,高手对决最好是一对一,可这三位,几十年在一起习武,心灵相通,一同上阵也只是如虎添翼。
    顾城主夫妇并各大掌门,还有顾轻愁纪青崖苏独秀季音等等年轻一辈中出类拔萃的都站在一起,江月楼一去,便被扯了过去。
    江月楼道:"见谅,才来,这是怎么了?"
    顾老城主道:"风腥雨忽然出现的,被枯松道长发现,打斗中枯松道长被他一掌毙命,不过也正是这样,给了大家擒住他的机会,现在几乎所有人都在这儿了,今天不管付出多大代价,一定要将风腥雨这个恶贼给杀了!"
    江月楼动了动嘴唇,没敢说什么。
    顾老城主简单介绍完情况后,又凝视着圈中的战斗,道:"三英不行了,我们这些老头子,也是时候为武林做点贡献,你们年轻人在一旁好好看着,日后的武林,就靠你们了。"
    顾老城主话中的意思展露无疑,大家都知道,恐怕今日一战后,在场很多前辈都不会在了。
    他捏紧了江老夫人的手。
    江老夫人微微一笑,贴近了江月楼,在儿子耳边轻声道:"如果娘出了什么事,娶妻生子不要忘了告诉我。"
    江月楼的手更用力了,看向那个风腥雨。
    江月楼和风腥雨也那么多年了,还从未发现风腥雨的武功那么好。
    北溟三英在江湖上也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在风腥雨手下,不过过了几百招就口吐鲜血,惨败,两死一伤。
    北溟三英也是江老夫人老友,见此情景,她睚眦欲裂,想上去为老友报仇。江月楼一把拖住江老夫人的手,江老爷也按住她的肩膀道:"现在还不是你上去的时候。"
    江老夫人虽然轻功出绝,但武功比起风腥雨差得太远,上去也是送死。
    顾老城主沉声道:"高手对决,原本是一对一,但现在各位也看到了,即使群攻有失道义,也请各位以大局为重了。"
    不错,高手对决一对一最好,那是指,更多人会分散心神,配合不好更可能伤到自己人。可是在这种时候,顾老城主所提出的意见,显然是要破釜沉舟了。
    二十余个早已淡出江湖不问世事的前辈高手,极有默契的掠向风腥雨。
    这是近二十年来,最壮观的一次决斗了。
    对于在场的年轻人来说,要不是其中有他们的师门长辈、亲人,那么这绝对是一场让他们受益无穷的决斗。
    这里面也有江月楼的父亲,他握住了母亲的手,脑中一片繁杂。
    他希望父亲能活下来,但又尚不确定那个风腥雨是否就是和他认识多年的杨小花。现在他无比希望那不是,那只是个冒牌货,这样江月楼就可以一心希望他败。
    如果那是真的杨小花,无论哪一方死,都是江月楼无法承受的。
    江月楼看着他们招式,心中不妙的感觉越来越重。
    杨小花曾经告诉他,人心中的预感,其实有时比卜算还要准,特别是一些绝顶高手对危险的直觉。
    江月楼对于危险的直觉似乎并没有实现。
    一刻钟后。
    这些高手们,竟然在艰难却不惨烈的打斗后,生擒了风腥雨。只有一死多伤,确实算是不惨烈的了。
    江月楼甚至都不相信,就这么生擒了风腥雨?
    那些只听过关于风腥雨的血腥传说事迹的年轻人们显然没有江月楼这种见过大场面的态度,兴奋,热血沸腾。不像江月楼,他只是在疑惑这件事来得突然,解决得突然。他总觉得有些不对,但一时也想不起到底是哪里不对。
    那种不妙的预感不但没有随着风腥雨被擒而消散,反而愈加浓烈。
    疑云萦绕在江月楼一个人心间,他不知会有怎样的发展。
    连锋剑派的杨玖掌门受了很重的伤,抚着胸口咳血,恨恨道:"诸位,我看就在此时,让在下就地正法了这个魔头吧,也算是为我派上下百余条人命报仇雪恨!"
    这个要求由杨玖提出来很合理,连锋剑派这次是伤了元气,年轻精英惨失殆尽,恐怕二十年内都不可能恢复过来了。
    风腥雨趴在地上,腹部中了一剑。他缓缓抬头,扫视了一圈,直到看见江月楼。
    江月楼在这么近的距离看着他,心中总觉得越看这张脸越真,但凡人皮面具,做出来再怎么精妙,也总有个缺点,那就是表情。
    人的表情细微处,根本不是人皮面具这种死东西能表现出来的。
    可是这个风腥雨,他脸上的表情是如此真实,根本不像人皮面具……
    江月楼终于忍不住向前走了一步,半蹲下来去摸索他的脸。
    没有一点痕迹!
    江月楼猛的后退了三步,惊恐的看着他。
    江老夫人扶住他,低声道:"怎么了?"
    风腥雨的嘴唇动了动,低不可闻的说了句话。
    江月楼凝神听见……
    "不是我……我不是自愿的……"
    江月楼毛骨悚然,他忽然想到了自己被陷害的那几次。
    难道说……其实那些人不是受指示,而是身不由己被控制?而风腥雨也是和那些人一样,同样是被控制了,然后做出这些事来。
    什么人,连风腥雨这个大神棍也可以控制?
    就在江月楼盯着风腥雨脑中思绪急转时,顾老城主道:"留他多一日就多一份危险,我看杨掌门的提议很好,大家都同意由杨掌门就地手刃这魔头吗?"
    "同意。"
    "同意。"
    "……"
    "……我不同意!"江月楼猛的大喊。
    顾老城主诧异的看着义子,道:"月楼,你怎么了?"
    江月楼摇着头道:"不能……不能杀他……"
    在场的人纷纷疑惑不已,江老夫人一拉儿子,道:"你魔怔了?"
    江月楼知道自己很清醒,但他不知道如何向在场的人解释,只好道:"其实我想说……有没有可能,今天这个风腥雨,和之前那个在洒艳城杀了很多人的风腥雨……不是一个人……"
    他越说,众人的目光就愈发奇怪。
    由于风腥雨已经被擒,居然也有人有心开玩笑了,不知是谁道:"江大侠,小江公子这是中邪了啊,快带他去看看大夫吧。"
    众人大笑。
    江老爷一拍儿子,拧眉道:"又发什么神经了,这种时候开什么玩笑。"TXτ~の�┭讠�土云
    "我没有开玩笑!"江月楼急了,鼻尖沁出汗,道:"不如我们再查查?也许这里面有什么隐情呢,说不定这世上有什么……"
    说着说着,他的声音也小了。
    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目光看着他,除了纪青崖三人。
    江月楼掩着面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说了……"
    "江公子,你不会和这魔头有私吧?"
    江月楼没有回答,风腥雨也在看着他,他要怎么回答?说我和这个大魔头并没有私,只是直觉他其实已经弃恶从善当个好人了,还是我和这个大魔头早就认识,是忘年交,请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相信他一次啊。
    江月楼虽然不是个绝对的好人,但他绝对是个好朋友。
    就像和苏独秀不同,他的原则是从来不抢朋友的女人一样,还有个原则,那就是从不会抛弃朋友。
    只要认定了,那就是一辈子的朋友。
    江月楼轻声道:"他早就不是魔头了。"
    江老夫人尖叫道:"你在说什么!"
    "原来你和这魔头真的有私!"
    "天啊!难怪这魔头都没有被抓住,原来是有内鬼!"
    "到现在还想为他求情?"
    "江公子不是这样的人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骗了多少女孩子了。"
    "……"
    说什么的都有,多难听的都有。
    这就是人。
    最终还是顾老城主站了出来,道:"月楼,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
    江月楼沉默半晌,道:"干爹,你相信我,我是认识风腥雨,但我没有和人勾结,害死那么多武林同道。我只是怀疑,风腥雨是身不由己,我希望大家能调查清楚……"
    不等他说完,已是哗然一片。
    "还真的和风腥雨有私!"
    "还说没有勾结,你说一说就信啊?"
    "快把他也绑起来!"
    ……
    "安静。"顾轻愁道。
    一时间寂静下来,即使顾轻愁受了伤,但他的话还是那么有力,没人敢不听。
    这个时候也有人想起了,顾轻愁是江月楼最好的朋友。
    还有纪青崖和苏独秀。
    那么他们知不知道这件事呢?或者说,难道他们也会是同党?
    江月楼看着三人,虽然他们都知道他和风腥雨认识的事情,但在这时,他要求不要杀死风腥雨,并间接承认了这就是风腥雨,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想法……
    江月楼道:"你们相信我吗?"
    这句话,也间接为三人洗脱了干系。
    虽然已经闹翻,但江月楼还是想问一句。
    顾轻愁道:"给我证据,我就保你。"
    这句话引起众人小声的耳语,但是没人敢大声提出来,顾轻愁竟敢公然包庇。没人有会怀疑,如果江月楼拿出所谓的证据,顾轻愁真的会保他――和风腥雨。这种事,顾轻愁绝对做得出来。
    可是江月楼没有证据,半点也没有。
    所以他只好苦笑着道:"我没有证据。"
    顾轻愁沉默了,他的相信不是无条件的,他不是傻子。如果江月楼拿出证据,哪怕那不一定是真的,他也会选择相信,这是建立在他相信江月楼不会骗他的基础上。
    江月楼确实没有骗他,但同样也没拿出证据。
    江月楼摇了摇头,道:"看来没必要问你们了。"
    "你们"指的自然是纪青崖和苏独秀。
    他知道,纪青崖是见过杨小花的,并且一直都也怀疑这个风腥雨并不是真的,可是方才他去摸风腥雨脸的动作大家都看到了。纪青崖曾提出那是不是人皮面具,看来现在答案出来了,不是。纪青崖相信的是事实,他是不会偏向江月楼的。
    是风腥雨就是风腥雨,是他杀的人就是他杀的人,杀人就要偿命。
    更何况,死的人中,就有纪青崖的朋友。
    江月楼常常会忽略苏独秀,这次也一样,可每次苏独秀都语出惊人,这次,还是一样。
    苏独秀道:"我相信你。"
    江月楼诧异的看着他。
    他们才吵完架,仍在冷战中。前几日苏独秀说的那番话中,就有自己贱、蠢,现在看来,这个毛病他一时是改不了了。
    苏独秀别扭的转过头去,道:"我相信江月楼,请大家再调查一下吧,反正这个大魔头这时也动不了了。"
    他转头的含义就是:帮你说话,但是我们还在吵架中!
    江月楼还是很感动的,他轻轻点头,道:"谢谢。"
    连锋掌门杨玖忽然道:"江公子。"
    江月楼道:"杨掌门请讲。"
    杨玖道:"有些事,很多人有听说了,在现在,我也一定要提出来。从前,我是很佩服你这个年轻人的,觉得你人品,人才,都是很不错的,如果那些事没有发生,我今天或许会听你一言,考虑一下查出'真相',毕竟我派上下的都不能枉死,如果错杀,我死后也无颜对祖师爷们。但是……"
    江月楼已经有预感他会说什么了,果然。
    "……我相信在场很多人都听说了,江公子你在这几个月内,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所谓不好的事情,不正是唐家父子还有那个自称坏了江月楼孩子的妇人,以及那个偷走十五的妇人都死、或间接死在江月楼手中的事。
    江月楼苦笑道:"我想我明白了……掌门,你觉得我的人品有问题?"
    杨玖道:"不是我觉得,而是事实摆在面前,知心知面不知心,说句难听的,谁又知道这不是假的,你就真不是一个伪君子呢?"
    江老夫人和江老爷都紧锁眉头。
    江老夫人道:"我一直不喜欢那些江湖传言,传言,谣言,所以也一直没有质问你什么。但杨掌门说出这种话,那就证明这些事并不是空穴来风,你告诉我,是真的吗?"
    江月楼愕然。
    他无法解释,那些事都是有人亲眼目睹的,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有几个目睹他'杀了'唐家少爷的江湖人甚至也在这里,纷纷站出来说出自己的所见。
    江月楼长叹道:"好大的局,好费心思的人。"
    杨玖道:"你这话的意思是?"
    江月楼摇头道:"我说什么也没用,只希望……杨掌门,你们能暂延一下时间,查明白事情。"
    杨玖道:"这件事我也做不了主,但我提个建议,既然事情有变,我们也不能随便就先杀人了。我希望能找到真正害死我派中人的凶手,如果真是江公子和这个大魔头勾结,那也要让他们心服口服的,如果不是,那更是将冤案纠正,找出真凶。我看,不如调查清楚,在查清前,先分开关押这二人。"
    议论纷纷,最终各大掌门也表示认可。
    毕竟是牵扯到江月楼,江月楼身上有数股不可忽视的势力,不给他面子,也要给洒艳城、江家面子。反正只是查一查,如果事情查出来他不是冤枉的,还是难逃公判。
    像这种事,最后江月楼即使不死,也是名誉扫地,再难在武林中混下去了。
    但是既然要关押起来,该怎么关押,如何关押,由谁来关押呢?――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神马的,最难了……
    奋斗了一天还差一千字……ORZ,明天补齐算了~
    =W=三更合并在一起,应该也一样吧,这内容比较紧凑就不给它分开了~
    秀秀还是很出色滴,标准好小攻啊!
第六十四章
   
    在商议后,江月楼暂时住在地牢中,自然是打扫过一番的,也有人提出罪名未定,凭什么把人家关在地牢里,还是江月楼主动同意了。只是风腥雨就没有那么好运,住的是地窖,还有枷锁脚链,大穴被封,几个高手日月轮流看管。
    另有专人调查此次事件,毕竟现在想来,风腥雨无缘无故复出江湖,也不是没有疑点的。
    江月楼到了地牢中不久,竟看见鱼海棠提着包袱也进来了。
    他惊诧的问道:"你怎么来了?"
    鱼海棠道:"我……我放心不下公子。"
    江月楼虽然十分感动,还是皱眉道:"我在洒艳城,也不会有人敢亏待我,你还是回去照顾十五吧,十五怎么样了?"
    鱼海棠摇头道:"我们骗他你出门有事了,公子,你不要说了,我不会走的。"
    江月楼叹气道:"你何苦呢?"
    鱼海棠道:"我不能让十五没有父亲……而且,而且我相信公子你是冤枉的。"
    江月楼凝视她良久,才重重的点了下头,道:"谢谢你,海棠。"
    "哈哈,好个主仆情深啊。"
    江月楼偏头,说话的是被分派来看押他的红衣侠曾冰莹,这是个特立独行的女侠,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为人很好,从前也是与江月楼有一点交情的。
    红衣侠使得是连环长鞭,功夫了得,这位鼎鼎有名的女侠虽是叫红衣侠,但从不穿红衣,只穿绿衣。至于为什么叫红衣侠,那又是一个怪人怪事了。她年约二十五六,尚未成亲,生的也算娇俏可爱,又生性活泼,也不知为何这个年纪还不成亲。
    让红衣侠来看守江月楼有几个原因,她与江月楼相识,但不深,无冤无仇,且人品好,常常仗义执言,路面不平拔刀相助之类的事情干得不少。且无门无派,无亲无故,由她来看守江月楼,实则是上佳的选择。
    还有与她替换看守的,就是青山派一个男弟子了,也是年轻一辈中出色的人物。
    曾冰莹看见这对主仆的情形,出言调侃,江月楼心知她脾气,并没什么恶意,也笑道:"让莹仙子看笑话了,"
    曾冰莹道:"江公子倒是在哪里都能随遇而安啊,在这种境地还能和我客气。"
    江月楼道:"难不成仙子以为,我现在会疯魔到见人就骂?还是一点也容不得别人说?"
    曾冰莹边笑边道:"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还有心情同我说笑。"
    江月楼道:"原来我在别人眼里,是个这么经不起波折的人啊。"
    曾冰莹摇头道:"这种事,放在我身上,我也受不了的。"
    江月楼盯着她,认真的道:"这种事也不算什么,放在谁身上,谁都得受着。"
    曾冰莹听了这话,倒是颇为思考了一番,然后道:"现在看来,你也不止是会泡妞嘛。"
    江月楼失笑道:"从前你都认为我只会泡妞的?"
    曾冰莹道:"至少你泡妞的名声,比你玩扇子的名声传的更远更大。"
    江月楼忍俊不禁,如果是有这位女侠陪着,被看守的日子想来也不会难过了。
    红衣侠真正是个妙人,她是江月楼见过的,江湖中行走的武林人士中最像武林人士的一个了。坊间话本中的侠客都是鲜衣怒马,仗剑天涯,路遇不平,拔刀相助,快意恩仇的角色,可现下武林中,哪个不是自己有点小九九,为了自己的名利奋斗。
    恐怕只有这个特立独行的红衣侠,还能这么鲜艳的活着。
    她比任何江湖中人,都配称为"侠"。
    曾冰莹去过的地方多,比江月楼还多,她最喜四处游荡,哪里热闹去哪里,和江月楼谈起天来天南地北,各地趣闻信手拈来,江月楼也笑着说上一些风月事打趣。
    鱼海棠就抱着膝坐在一旁听他们说,有时端上几杯热茶。
    那日曾冰莹就忽然问了。
    "你想出去吗?"
    江月楼愣了一下,才道:"出去?"
    曾冰莹脸色古怪的问道:"如果真要打起来,我大概是打不过你的。"
    江月楼道:"可是我并没有做过什么缺德事,真出去来说明我有鬼啊,难不成你认为我有鬼?"
    曾冰莹听了这话脸色才缓和下来,笑道:"自然不是了。"
    江月楼虽然只是一笑了之,但心中却存下疑惑,曾冰莹这么粗枝大叶的人,怎么会忽然起意怀疑他?莫不是有人在她面前说了什么?-
    地牢中虽然是布置过一番,但仍是有些阴寒,江月楼素来是怕冷的,毕竟生在南方。外面好天气,他夜里也要裹一床棉被。
    正是这日夜里,江月楼正梦见自己去青楼捉苏独秀的奸,睡得极不安稳,感觉又冷又似有人在碰自己。
    头皮一疼,江月楼敏感的醒来。
    苍苍的月光下,映得鱼海棠的脸雪白无色,阴冷诡异。
    江月楼下意识的屈起身体,手横在身前做防御状,见是鱼海棠,才皱眉问道:"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
    鱼海棠敛着眼皮,轻声道:"没什么,我看公子被子没盖好。"
    江月楼"哦"了一声,又摸了摸头皮,道:"多谢了,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虫子啊,我感觉是什么从我头顶爬过去一样,有一点点疼。"
    鱼海棠道:"那我来看看吧,真有虫子碾死就好。"
    江月楼摇头道:"夜深了,你还是快睡吧,别这么费心了。"
    鱼海棠应是,江月楼便又沉沉睡下,只是这一觉,便更加深沉,没有梦,就像浸入了深渊中,无知无觉……-
    "……江月楼!"
    江月楼是被纷纷嘈杂声从黑甜乡中吵醒的,一声拔高了嗓子的女声使他完全清醒。江月楼猛的坐起身来,看向发出声音的人。
    是一个女人。
    或者说女孩,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她不过十七八岁,穿着粉红色的衣裳,手中剑已出鞘,剑光冰寒,杀气凛然的向这边刺来。
    但她并未能刺中江月楼,而是被几个人拦住了。
    女孩哭得很伤心,眼中带着恨意,嘶声道:"你这个禽兽!你不得好死!"
    江月楼感到强烈的不妙,他有些茫然的往前旁边,那里站着他的父母,还有顾轻愁三人,还有一些武林名宿,都用或者悲哀或者古怪或者怨恨的眼神看着他。
    江月楼顺着一些人的目光看向自己,他的衣服呢?身上竟然只有棉被盖着,里面□裸的什么也没有。他甚至嗅到了一点血腥味,还有……还有□的味道。
    他看向了被子里面,有斑斑白痕,是精/液。梦遗吗?他有多久没梦遗过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
    能够在江月楼睡着时,一点也不惊动他的,剥光他衣服的人,当今武林中,不会超过十个人。而这十个人,又都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情。
    江月楼又抬起了头,问道:"怎么了?"
    那个女孩听见他的话,更拼命的向这边挣扎,骂道:"你还问怎么了,败类!我要杀了你!"
    江月楼有些不高兴了。虽然面前这个女孩长得很漂亮,但他不认识她,也不记得自己对她做过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他很不高兴自己被一个不认识漂亮女孩这样指着鼻子大骂,更不用说那个女孩手里还有一把随时都要刺向他的剑。
    江月楼看向了自己的父母那边,再一次问道:"谁能告诉我,怎么了?"
    江老夫人走了过来。
    她给了江月楼一耳光。
    江月楼不知道为什么,自醒来后就有些昏昏沉沉甚至是迟钝的,挨了这一巴掌,他许久才反应过来,道:"娘……"
    江老夫人伤心欲绝的道:"不要叫我娘!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儿子!"
    江月楼又看向自己的父亲,道:"爹……"
    江老爷重重的叹息着,撇过头去不愿意看他。
    江月楼再转向了顾轻愁三人。
    可是他发现,这三个人似乎都在生气,特别是苏独秀。
    就在前些天,江月楼还以为他和苏独秀因为吵架而僵硬的关系又因为苏独秀的信任而缓解了,可是现在苏独秀却一副既失望且愤然的眼神看着他。
    江月楼喃喃道:"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了……"
    杨玖掌门叹道:"看来现在也不用去取证了,江公子,看来你是觉得取证后反正是有罪,所以自暴自弃了吗。可惜了曾女侠,白白被你害去了性命……和清白。"
    江月楼睁大了眼睛,惊讶的道:"什么?性命和清白?冰莹怎么了?!"
    杨玖道:"你自己的做的事,又何必问别人呢?"
    那个可爱的女孩子也哭着道:"莹姐姐真是错信了好人,她前些天还和我说,你不像传闻里那样,谁知你这恶贼,竟为了逃出去,将莹姐姐先奸后杀……莹姐姐真是死不瞑目啊!我……我今日若不能杀了你为她报仇,日后下黄泉也没脸见她了!"
    江月楼听了真是又惊又莫名,急道:"冰莹她真的死了?"
    杨玖道:"你也很快要死了。"
    江月楼道:"不是我……不是我!"
    杨玖道:"你不用再狡辩了,这地牢中只有三个人,你,曾女侠,鱼姑娘,来接替曾女侠的人一开门就看见曾女侠躺在地上了无生机,全身□,而你□狼籍,也躺在一旁,何况还有鱼姑娘作证。"
    江月楼怒极反笑,道:"你不是说我要逃么?那既然我杀了冰莹,为何还不逃呢?还有你说海棠看见我行事了?不可能!"
    杨玖道:"你没逃,是因为曾女侠临死前拼尽全力点中了你的睡穴。至于鱼姑娘的证词……你不如自己和她说?"
    鱼海棠被人从人群后带上来,双眼通红。
    江月楼一见她便道:"海棠,海棠你怎么了?"
    鱼海棠掩面而泣,道:"公子……公子……公子你为什么要这样啊!公子……"
    江月楼愣了半晌,才道:"你什么意思?"
    鱼海棠呜咽道:"公子,曾姑娘死的好惨,我真的不能说谎……我真的不能……"
    江月楼浑身发冷,道:"你真的……看到我……"
    鱼海棠点头道:"公子,你真的杀了曾姑娘,你道歉吧,你快道歉吧……"她似乎还认为,以江月楼,只要道了歉,还能够活下来的。
    江月楼捂住脸,不可能,不可能会这样!他分明没有半点知觉,一觉沉沉睡到现在,又怎么会将曾冰莹先奸后杀?下/身也并无什么异样,却莫名多了些精/液。
    杨玖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我想,将江月楼处死,应该没有人有意见了吧?"
    江老夫人大哭,她也是亲眼目睹了曾冰莹的死状,以她的脾气,是怎么也说不出保住江月楼性命的话来。哭得死去活来,晕倒在江老爷怀中。
    没有江老夫人,也有人不同意。
    顾轻愁阴郁着脸,道:"我不同意。"
    杨玖道:"顾城主……这可是人证物证俱在,江月楼犯下这样令人发指的罪行,若不能以命偿命,天理何在?难不成这样顾城主还想,保他?"
    江月楼今日犯下的事,已经间接告诉大家,他之前做的那些坏事,并不只是传闻。加上他又与风腥雨相识,说不定两人还狼狈为奸过,让派中在风腥雨手下死伤惨重的杨掌门怎能不怨及他。此时杨掌门脸色已是阴沉得快要滴雨了。
    顾轻愁道:"保。"
    杨玖冷笑数声,道
    :"顾城主,你这可是公然包庇。江月楼做出这种事来,你还要保他?"
    顾轻愁道:"我就保他,干你何事。"
    江月楼低着头,眼圈终是红了。
    不管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顾轻愁还是选择保他。
    即使是身败名裂,可能这一日后,顾轻愁的名字就要随着江月楼臭名远扬了。
    杨玖面目狰狞,却在笑,道:"顾城主,你也是堂堂洒艳城城主了,怎么江月楼说他是冤枉的,你还就信了?"
    顾轻愁道:"人证物证俱在,怎么会是冤枉呢?"
    杨玖道:"哦?顾城主这话的意思是,你又改主意,决定不保他了?哈哈哈……"
    顾轻愁似笑非笑的道:"就算他做了,我也保,怎样?"――
    作者有话要说:两章继续合并……昨天报名去了,到银行交费,妈呀排队排死我了……
    来来来,和我一起大喊:凶器哥V5!
    :"顾城主,你这可是公然包庇。江月楼做出这种事来,你还要保他?"
    顾轻愁道:"我就保他,干你何事。"
    江月楼低着头,眼圈终是红了。
    不管如何,在这样的情况下,顾轻愁还是选择保他。
    即使是身败名裂,可能这一日后,顾轻愁的名字就要随着江月楼臭名远扬了。
    杨玖面目狰狞,却在笑,道:"顾城主,你也是堂堂洒艳城城主了,怎么江月楼说他是冤枉的,你还就信了?"
    顾轻愁道:"人证物证俱在,怎么会是冤枉呢?"
    杨玖道:"哦?顾城主这话的意思是,你又改主意,决定不保他了?哈哈哈……"
    顾轻愁似笑非笑的道:"就算他做了,我也保,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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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什么叫嚣张?什么叫目中无人?
    顾轻愁这就是!
    在杨玖看来,他的表情充满了嘲讽,虽然没说,但人看着,就觉得他好像在说,我就是保江月楼,你能拿我怎么样?
    杨玖气急,道:"顾城主是想成为全武林的公敌吗?"
    顾轻愁冰冷的道:"随便。"
    杨玖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曾冰莹生前的好友,那个可爱的女孩子又开始尖叫,道:"还有没有天理!还有没有天理啊!你们这些猪狗不如的禽兽,你们不得好死!"
    顾轻愁冷冷一瞥女孩。
    她安静下来了,止不住的发抖,顾轻愁的眼神就像终年不化的寒冰,刺骨的阴寒,深深的恐惧感从心底涌起,令她不得不闭上嘴。
    苏独秀忽然一笑,道:"说的是,杨掌门,我仅代表自己决定,如果你想要动月楼,就别怪我……"话未尽,言下之意却谁都清楚,苏独秀眼神一片冰寒。
    杨玖抖着嘴唇道:"顾老城主……江老……你们,你们难道就不打算说什么吗?"
    此时江老夫人也从晕厥中醒来了,伏倒在丈夫怀中哭泣,她又能说什么呢?
    纪青崖拍了拍江老夫人的肩膀,道:"杨掌门此言岂不是废话,他们可是至亲骨肉。"
    杨玖道:"这么说,几位也要包庇自己的孩子?"
    江老夫人是个嫉恶如仇的,但是在昏过又醒来,哭泣了许久后,反而头脑清醒了,嘶声道:"我家月楼,虽然素有风流名声,但是从未做过强迫良家妇女的事情,也不是什么小人,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自己清楚。先前我竟一时糊涂,不相信的自己的亲生儿子……"
    江老爷低声道:"我也相信我们的孩子。"
    江月楼呜咽道:"娘……"
    江老夫人抱住了江月楼,道:"对不起,娘刚才没有相信你,我相信我的孩子不是坏人。"
    杨玖冷笑,道:"好个母慈子孝,兄弟齐心啊,你们这一家子,可别忘了在场的还有别人呢。难道你们想保,就能保住吗?"
    纪青崖的剑缓缓出鞘,剑光映亮了整个地牢。春水为刃,一剑倾城,未出招,已有意。
    他剑尖直指杨玖,淡淡道:"杨掌门,你大可试试我的剑。"
    春水剑的剑,哪个敢试?!
    杨玖眼角抽搐了几下,拱手,冷笑道:"善恶终有报,诸位,再会了。"
    说罢,他领着自己这边的人走了。
    但江月楼这边的人并无半分放心,反而更忧虑了。能申能缩,杨玖不愧是一派掌门,心机深沉,气度非凡啊-
    待杨玖的人都走光后,地牢中只剩下江月楼、顾轻愁、纪青崖、苏独秀、以及顾城主夫妇江老爷夫妇,鱼海棠也被请了出去。
    纪青崖平静的问道:"你完全不记得昨夜发生了什么吗?"
    江月楼道:
    "半夜醒来一次,是海棠给我盖了被子,然后昏昏沉沉就到了刚才,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纪青崖道:"快午时了……"
    江月楼讶道:"这么迟了?"他的作息时间向来很有规律,从未这么晚起。
    纪青崖道:"你说,昨夜鱼海棠给你盖了被子?"
    江月楼皱眉,道:"你是怀疑海棠?"
    苏独秀道:"你也不想想,这里除了你和曾冰莹,就只有她一个人。"
    江月楼摇头道:"海棠是个好女孩,而且她根本不会武功,又怎么会……她与我也无冤无仇啊。"
    苏独秀惯来是个爱胡思乱想的,他冷冷一笑,道:"那你认为是谁?门被锁了,没有任何异样,如果真像你说的,她没有半点武功,那么奸杀曾冰莹的就只有是你了?"
    江月楼道:"我没有……"
    苏独秀道:"何况你怎么就认为她和你无冤无仇呢?她说的来历都只是口头上说说,知人知面难知心,就算她带着十五,你就只凭十五和她的平素的表现认为她是个好人?你也太天真了吧。"
    江月楼被苏独秀这么一斥,知道他说的对,但他一心认为鱼海棠是个好女孩,即使有疑点,但印象已经留下,怎么也接受不了。
    若不是这件事太过古怪,他甚至也不会怀疑鱼海棠。
    鱼海棠在他面前留下的形象,实在是太好了。
    纪青崖道:"你们听说过西洋的迷魂术吗?还有南洋蛊术,邪教的移魂大法之类的。"
    江月楼差异道:"你是说我……"
    纪青崖道:"我只是猜测,这件事太过古怪,如果不是被人控制了,你又怎么可能去……"他并未讲话说完,江月楼心底莫名的难受,看着三人脸色也不好。
    不管江月楼是否有知觉,他确实是将人家女孩……
    四人尚未正式复合,此事无疑又成为他们之间一根刺,横亘在中间。
    江月楼对那些神乎其神的邪门东西了解的仅限传说,但纪青崖一提出来,他就隐隐觉得,说不定还真是因为这种东西。
    再联想到最开始那些陷害他的人,就愈觉得如果不是那些邪门功夫,怎么会有人能这样送命。
    他隐约捉摸到了丁点真相,却无法看到更多……-
    还是决定先回房,江月楼在地牢中住久了,受了些寒气,顾轻愁三人一齐扶着他去泡热水澡。
    杨玖那边洒艳骑给的消息是,已经走了,那个风腥雨是由杨玖的人看着,随着他们走也不见了,应该是被带走。
    江月楼坐在浴桶里,顾轻愁三人就坐在他身后,三个人一齐伺候这位爷沐浴。
    江月楼想了很久,才低声道:"谢谢你们,对不起。"
    水流声哗哗,半晌,苏独秀才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江月楼咬了咬下唇,他不想做小
    女儿情态,有什么就说出来吧,什么面子,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
    这么安慰自己一番后,江月楼才细声道:"我发现,我还是蛮喜欢你们的……谢谢你们为我做的一切,我这个人是浑了点,但还是看得清事实的。"
    纪青崖苦笑道:"如果只是感谢的话,就不必了。"
    江月楼道:"不是……不是,和感谢没有一文钱关系。"
    不知为什么,这张说惯了甜言蜜语的嘴,在这个时候,面对他们,什么肉麻的话也说不出来。什么我发现自己动心了你们才是对我最好的,这种最普通最普通的,也说不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扇子哥正式转变开始。
    话说我在完善新坑大纲了……新坑也是香艳艳的武侠,比受性大发还要YD……还要荡漾……咳咳,具体怎么个荡漾法……就是……来个很短很短的预告
    刀剑枪与床的故事。
    对,床……
    =W=不知道这么隐晦大家能理解不……其实很复杂……――也就是新坑的香艳程度将比受性大发还高几倍,不知道打擦边球会不会有事……
第六十六章
    
    江月楼也没说出个一二三,顾轻愁和苏独秀就都被顾老城主忽然叫去,看样子有什么事要商量。纪青崖一个人留下来,握着毛巾给江月楼擦身子。
    顺着光滑的脊背擦动,纪青崖的动作很温柔,专注的盯着江月楼的背。
    江月楼只觉脸上发烫,不知是被热水熏得还是怎么,有点晕晕乎乎,头歪在了浴桶边缘。
    纪青崖轻声道:"你没事吧?"
    江月楼惊了一下,窘迫的道:"没事,热水熏得。"
    纪青崖点点头,忽然又道:"你还会听伯母的,和颜息成亲吗?"
    江月楼道:"不会。"
    纪青崖笑道:"你的主意倒是换得快。"
    江月楼道:"哪里,我一直都不想和她成亲的啊。"
    江月楼带点委屈,本是想缓和气氛,哪知纪青崖叹了口气又道:"没有颜息也会有别人的,总该成亲,你成亲了,我也要准备准备了。"
    江月楼惊诧的看着他,道:"你……你要成亲?"
    纪青崖苦笑道:"你都成亲了,我还一个人过着,总是不好的,干脆去找个女人,成家算了。"
    江月楼脸都涨红了,想了半天,咬牙脱口而出道:"我不成亲!"
    纪青崖带着不易察觉的笑意,问道:"可是伯母那里你怎么办?难道你一辈子都不成亲了?"
    江月楼已经说出一句,就放得开些了,转过身去闷闷的道:"反正我有儿子了,这回我娘再逼我,我死也不愿意了。"
    纪青崖道:"你怎么好和长辈作对了?"
    江月楼摊手道:"哎呀,我只是说,我现在名声肯定都臭掉了,哪里有良家女子还愿意嫁给我。我娘一时半会也不会提的了。"
    纪青崖道:"你倒是聪明。"
    江月楼听不出他到底是调侃还是什么,道:"这是拿我说笑呢吧,青崖,真的,我不成亲了,你也不成亲,好不好?"
    纪青崖不语。
    江月楼急了,回身来,趴在桶边,道:"你说啊,成亲有什么好的。"
    纪青崖半天才幽幽的道:"那你就打算让我这么没名没分的跟着你一辈子吗……"
    "咳……咳咳!"江月楼被这句话吓得一摔,呛了好几口水,狼狈的擦着脸道:"你这是苏独秀附体了啊!"
    纪青崖也露出了笑意,道:"难不成你当我完全是开玩笑?"
    江月楼闷闷的牵住他的手,道:"我对不起你们……"
    纪青崖认真的道:"你真的,没有任何打算吗?"
    男男成亲的,也不是没有,极少,更何况是四个人一起。加上这四个人的身份,若是成亲,那必然是未来江湖中人好几年的谈资。江月楼又是为下的,依他爱面子的性子,还真是不愿意。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几人的父母。
    武林里其他人,无亲无故,说些什么闲话也不会让这几个老江湖掉肉。反而是家中,怎么会允许他们做出这样惊世骇俗的事情呢?
    顾轻愁家中只他独子,未有继承人。苏独秀和纪青崖倒不是独子,却也都是长子,是要继承家业的。
    这么一算,还是江月楼最好,既不是长子,也有了孩子。只是他家中父母,那也不是好说话的。
    江月楼不作这个打算,实在也是为了大家着想啊。
    可纪青崖这么一说,江月楼就愈发愧疚,低头道:"我愿意不在乎世俗的说法,也不能不管不顾我爹娘的感受啊。"
    纪青崖道:"所有的事,让我们来解决,你只说,你到底敢不敢。"
    江月楼咬牙,道:"敢,怎么不敢,你们搞定了,爷不日就迎娶你们过门。"
    这才是江月楼这几人的古怪处,正式的告白也没有,就在商议婚事了。江月楼实则也是念着自己现在处境,能疯狂一把,也不枉了。
    纪青崖扶住江月楼的头,亲在他嘴角,喃喃道:"你答应就好,等他们回来再和他们也说了……"
    江月楼也环住他的脖子,道:"你还没和他们说?"所以刚才只是纪青崖一个人的想法?
    纪青崖绵绵密密的落下亲吻,道:"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但我愿意,我相信他们也会同意的。"这其实也是早有了无言的默契,只要开口,他相信那两人也会同意的。毕竟谁不想和自己的爱人光明正大在一起呢。
    江月楼一直觉得纪青崖就是最温柔最隐忍的那个,虽然有时候也会一肚子坏水,但三个人中,他最欢喜的,其实就是纪青崖。
    纪青崖永远都默默的付出,即使爆发了,也只是独自待着,不像苏独秀那样,会大声喊出来。
    他常年都是一脸温柔的微笑,只把笑脸给别人看。
    倾城春水,江月楼咬住他的嘴唇,几不可闻的道:"我最喜欢你了。"-
    "好啊!等我们把真凶抓出来诏告天下,然后就成亲!"苏独秀豪气干云的一拍桌子,大声道。TXτ~の�┭讠�土云
    江月楼道:"你小点声……"
    苏独秀道:"怎么的,爷心里高兴还不能大声?"
    江月楼扶额道:"我爹娘就在旁边房间呢。"
    苏独秀哼道:"听到了刚好,我就直接见丈母娘了。"
    江月楼纠正道:"是婆婆。"
    苏独秀瞪大了眼,道:"什么婆婆?"
    江月楼咳道:"到时候……是你们嫁给我嘛。"
    顾轻愁冷冷一扫他。
    江月楼一个寒噤,磕磕巴巴的道:"也没别的意思……就是,就是总不能我嫁三次吧……而且那不是让我丢四次脸么!"
    顾轻愁道:"哼。"言有尽而意无穷啊,意思分明就是:难道就因为这个,你就狗胆包天,想让本城主嫁人?
    江月楼和他不愧是发小,明白其中意思,道:"嘿嘿,到时你就拿洒艳城做嫁妆吧。"
    顾轻愁从牙缝里蹦出两个字,"你敢……"
    江月楼做无辜状,道:"敢什么?难道是你不想成亲了?那刚好啊,成亲多麻烦。"
    "不行不行!"苏独秀嚷嚷道:"我觉得月楼的提议挺好的!虽然我也想一个个成亲,那样还能收三次礼金,不过这样月楼也太惨了,我嫁!"
    江月楼明白苏独秀看起来傻乎乎的,好像是受了他的威胁,其实还是在为他想。一个男人,同时嫁给三个男人,这种事江月楼都能答应,婚礼后肯定是要被嘲笑的,他好面子,虽然能忍着,但绝对不好受。
    苏独秀这是在分担压力,一个娶三个,总比三个娶一个好听。
    作为苏独秀这样的人,能做出这样的牺牲,实在是让江月楼十分感动。
    江月楼道:"我的好娘子啊,你真是太为我着想了。"
    苏独秀嗷的一声扑上去,抓着江月楼的襟口道:"叫相公!别以为我愿意嫁你就能翻身,告诉你,一朝为受,就永无翻身之日!!"――
    作者有话要说:决定好成亲事宜了。
    唔,大家会不会觉得我写的太容易?这就是小明想的,默契十足不需要太多肉麻话和解释的爱情。爱情求婚神马的,不解释!
    或者你们也可以理解为小明真的不会写肉麻情话……(抽我吧
    喜欢春水哥的姑娘们,我给春水哥加戏份了哟~其实一开始就是想……扇子最喜欢的应该是春水哥。
    PS:新坑神马的真的不影响这边,大家放心吧,我很自觉滴~会好好把受性填完。只是实在是荡漾了……TXτ~の�┭讠�土云
第六十七章
    
    鱼海棠来得就莫名其妙,蹊跷古怪,加上她自称的十五的来历,如今发生这种时候,怀疑到她身上,也无可厚非。
    苏独秀更是越想越不对。
    江月楼向来觉得苏独秀的直觉很神奇,可是当这种直觉用在鱼海棠身上时,他就不悦了。江月楼有些袒护的道:"海棠一点武功也不会,我还是不相信她有鬼。至于纪青崖说得那些什么南洋东洋的邪术,都只是猜测传说而已。"
    苏独秀哼道:"那你想想十五,她自称十五是一个男人生的,这种事本就稀奇古怪,闻所未闻,可你只因为十五长得像你,就认定了他是你的骨肉,除了鱼海棠的一面之词,还有什么能证明十五就是你的骨肉?"
    江月楼道:"父子连心,我就感觉十五是我的孩子。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你怎么就知道男人不能生子?"
    苏独秀道:"我看你不会是还想着那个连美人吧,昔日武林第一美人,也难怪你记着到如今了。"
    苏独秀阴阳怪气的话让江月楼又气又不好说,只道:"好,都信你的,那你说怎么办。"
    苏独秀道:"观察一下,还得弄清楚,十五究竟是不是你儿子。"
    提到十五,江月楼就有些难受,他二十多年才得了那么一个儿子,千般宠万般爱。现在怎么能接受,十五有可能不是自己的孩子。
    江月楼坚决认为,十五就是他的孩子。
    纪青崖道:"那杨玖那边如何?"
    顾轻愁道:"飞鸽给各大门派,叙述此次的事情,并要求联合起来,整治洒艳城。"TXτ~の�┭讠�土云
    苏独秀不怀好意的笑道:"那城主大人如何解决呢?"
    顾轻愁瞟他一眼,轻飘飘的道:"今晚全府喝鸽子汤。"-
    江月楼抱着十五,喂他吃饭。
    苏独秀坐在旁边盯着十五看,仔仔细细的对比两人的眉眼五官。
    十五一边嚼饭菜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苏酥酥,你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看啊?"
    苏独秀捏捏他的脸蛋,笑道:"叔叔喜欢你啊,十五乖乖,你告诉叔叔,你以前都和海棠阿姨住在一起吗?"
    十五道:"是啊,只有我和海棠阿姨。"
    苏独秀道:"那你知道你娘亲在哪里吗?"
    十五笑嘻嘻的道:"我知道。"
    苏独秀大喜,追问道:"在哪里?"不是难产早逝了吗?
    十五指着他道:"我娘就是你啊,苏酥酥。"
    苏独秀一愣,僵着脸道:"谁这样告诉你的?"
    十五道:"唔……"
    苏独秀瞪着江月楼道:"笑什么笑,我就知道是你说的!"
    江月楼哈哈笑道:"难道不是这样么?"
    苏独秀横了他一眼,道:"怎么我就成他娘了?要是也是爹啊。"
    江月楼道:"他爹是纪青崖,你去和纪青崖打一架?"
    苏独秀想了想
    纪春水的剑,摸摸鼻子放弃了这个打算,又和颜悦色的冲十五道:"十五乖乖啊,你海棠阿姨对你好吗?"
    十五道:"很好很好,有时候吃的只有一点,阿姨都给我吃了。"
    江月楼心疼得直抱着十五亲,冲苏独秀低声道:"我都说了,海棠是个好女孩。"
    苏独秀讥讽道:"这种女人娶回去最好不过了,是不是啊?"
    江月楼哪知道他又哪门子的拈酸吃醋,道:"再好也比不过我们家秀儿贤惠,哈哈。"
    苏独秀低声嘟囔道:"什么贤惠,明明是强壮。"
    江月楼笑道:"是啊,你出得厅堂下得厨房上得卧房。"
    苏独秀人下流,就想着别人也下流,总觉得江月楼话里有话,在挑动他,自己先荡漾了。乘着江月楼在喂十五,就把手从桌子底下伸了过去,放在他膝盖上。
    从江月楼被关在地牢之前,就许久未有过情事了,苏独秀随地发/情,倒也是撞上了好时机。
    江月楼心中一动,不动声色的继续喂十五吃饭,在桌子底下,隔着一段距离用脚去蹭苏独秀的腿。勾着他的小腿一路蹭上去,踢掉一只靴子,仅着薄袜的脚尖点在苏独秀下/体。
    弓起的足在苏独秀即刻坚/挺的□蹭动,即使隔着袜子和裆处的布料,苏独秀似乎也能清楚感受到江月楼细腻滑嫩的足心。
    他轻轻握住了江月楼的足尖,动作下流的抚摸,苏独秀这下流胚,什么动作他都能做出比上床还情/色的味道来。
    捏着你的足尖,就像捏着你的下/体一样。
    何况他的动作恰当之极,不愧是风月里手,教人一看见他便想起床。
    说苏独秀下流,江月楼实则在技巧上也不差,况且他也是惯为人上的,清楚什么地方碰起来既不显眼又有趣。
    苏独秀被挑的春情萌动,眼睛都红了,江月楼还在不紧不慢的给十五喂饭。桌子底下则屈着膝轻佻的逗苏独秀。
    最后一口,江月楼还要在十五腮边亲了亲,这才喊人送他回去。
    十五一出门,苏独秀那厮就迫不及待的扑了上来。
    江月楼一闪,摁住苏独秀,捏着他尖俏的下巴,笑道:"美人啊,你这样子,我可想上你了。"
    苏独秀挑衅的道:"可惜你只能被人上。"
    这话戳中江月楼本已大好的痛处,恨恨的道:"受性大发那玩意儿,早解了,你以为我还上不了你吗?"
    苏独秀笑道:"就算没中毒,也是我上你啊。"
    江月楼一巴掌拍在苏独秀臀上,道:"你都要嫁给我了,还和夫君犟什么嘴啊,夫为妻纲,以后你可都得听我的,包括在床上……"
    江月楼说得暧昧,苏独秀皮笑肉不笑的道:"是啊,你让我用力我就用力,让我往哪舔我就往哪舔,可不是都听夫君你的么。"
    这说到床上功夫江月楼可能自认和苏独秀是能拼上一拼,可论到无耻下流,他是远远不如苏独秀的了。
    被苏独秀这话说得脸一黑,江月楼方要给他点教训,那边纪青崖又进门了。
    纪青崖看着两人的动作,一皱眉。
    江月楼立刻整整衣襟,站开来,道:"怎么了?"
    纪青崖道:"杨玖那里有变故。"
    江月楼道:"什么?"
    纪青崖道:"去书房细说吧,这里不合适。"
    江月楼自然是跟了上去,留着苏独秀愣在原地,半晌才气急败坏的大喊道:"纪青崖!我是上辈子怎么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天气转凉,猛一下还开着电风扇,就感冒了==
    流鼻涕打喷嚏流眼泪……难受啊,抱歉这么晚才更新,大家久等了�(�3�)�
    提醒下姑娘们睡觉要记得盖被子啦~不要着凉了~
第六十八章
   
    及至书房,顾轻愁正在那儿等着。
    见江月楼来了,他抖抖手中的纸条,道:"风腥雨逃了。"
    江月楼大惊失色,道:"什么?他怎么会逃了?"
    顾轻愁道:"具体也不知道,还是杨玖那边的人低估他了吧,莫名其妙就不见了,现在杨玖怀疑是我们干的。"
    江月楼心中莫名舒了口气,他是希望风腥雨能没事的,如果这次风腥雨逃走再不出现,则是最好不过的了。
    顾轻愁道:"你能猜到他会到哪里吗?"
    江月楼摇了摇头,道:"我……不知道。"
    纪青崖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苏独秀却是在想了之后,咬牙切齿的道:"这个风腥雨,分明是冲你来的!"
    江月楼皱眉道:"什么?你又想到什么了?"
    苏独秀道:"难道你们都没想到吗?这个风腥雨,分明就是冲着楼儿来的!那么轻易就被捉住,现在楼儿被我们保住,他又逃走,肯定是还有什么阴谋啊。"
    江月楼猛然变色,听了苏独秀的话,他也想到了自己当初的疑惑。
    江月楼道:"这么说……其实想整我的人是,风腥雨?"
    他又想起当初杨小花给自己占的卦,小心身边人。他指的这个身边人,是他自己,还是鱼海棠,或者其他?
    风腥雨的目的,显然不纯。
    顾轻愁冷声道:"我已下令全城戒严,出现风腥雨的踪迹就立即通报。"
    纪青崖轻声道:"就算知道他的踪迹又怎么样,我看这些人的目的是要月楼不得好过,现在已是堵不住天下人悠悠众口,月楼的名声……已然毁了。"
    江月楼脸色极难看,他道:"我还是不知道,我究竟怎么得罪了人。"
    苏独秀道:"你得罪过风腥雨么。"
    江月楼道:"风腥雨……不可能,难道他是受人驱使,可是什么人能驱使得动风腥雨?"
    纪青崖道:"我们回江南!去风腥雨家看看,然后在那里找找线索,看唐家父子生前和谁接触过。"
    总要查清的,不能真让江月楼一辈子受着不明的罪名,出门就被唾弃。
    江月楼道:"好,就回江南,我非要查清楚,到底是得罪了哪路大神,值得他害我到如斯境地。"
    江南,乃是纪青崖的地界,到了那里,只要有心,总能查出蛛丝马迹的。
    可是连锋剑派,也在江南。
    若是被他们知道江月楼过去了,必然是要不依不饶的,纵然纪青崖在那里只手遮天,连锋剑派又怎么是瞎子,江月楼查的是唐家,他们不可能注意不到。
    甚至说不定,连锋剑派的人为了扳倒江月楼,也在查唐家呢-
    花水乞君三十斛,秋风记我一联诗。
    正是江南好风景,禀明了去意,江月楼三人便星夜辞别了长辈们,南下去。
    这时正是
    江南风光最好的时节,暖风处处,桃花映水,多得是游人来往,王孙走马,更不消说软玉温香的美人了。
    时隔不久,再次来到这里,江月楼感触颇多。
    白马河还在,桃花桥还在,少女也依然在河边浣纱。
    只是江月楼此时的心境与当时早就变了,来意也不同。
    因为路人太多,三人只好牵着马缰走。
    苏独秀就张望着这景色,笑意盈盈的道:"真是江南好风光,不日我们举办喜事,也要在这里才好,摆上几百席的流水宴,会八方宾客。"
    纪青崖自然是微笑附和,道:"那都要从府门一直摆到白马河了。"
    顾轻愁硬邦邦的道:"我洒艳城也有绝世美景。"
    苏独秀向来与他不和,听他露骨的醋意,自然是很不舒服的,顶了回去道:"再好也要楼儿喜欢啊,我记得楼儿说过,最喜欢的就是江南风景了。
    江月楼早已习惯了几人争争吵吵,随口道:"在哪里办都一样啦,这有什么好吵的。"
    苏独秀道:"不是我要吵,是有人想吵啊。"
    顾轻愁冷冷看他一眼,满是杀意。
    苏独秀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张嘴喊道:"楼儿你看,还让不让人活了,动不动就威胁我,一言不合就想杀人啊!"
    江月楼道:"你自己也收敛点。"
    苏独秀哼哼几声,也不理顾轻愁了。
    他不惹事,顾轻愁哪里又会理会他,也是扭过头去。
    这里是纪青崖的地方,他又天性恬淡,不和人争吵,只带人一起回了府上。
    多日未归,府上下人皆出来迎接。
    从前来,与纪青崖再怎么要好那也是客,这回来,可已是半个主人了。
    江月楼笑眯眯的就代替纪青崖让众人不必行礼。
    那些下人只道这位爷和自己主子要好,看纪青崖脸色不变,也就乖乖听话了。这点察言观色的本事,纪府的人还是有的。
    纪青崖在来之前,便已飞鸽传书,吩咐注意连锋剑派这几日的动作。
    如今到了,想来这边也有消息。
    果然,手下送上的消息,杨玖那边与各大门派联络很紧,又在派人寻索风腥雨的踪迹,唐家那边也在派人看着唐家遗孀和下人。
    纪青崖告诉了三人,江月楼才道:"唐家的人竟都被看住了?"
    纪青崖道:"恐怕他也是怕我动手,才早早就让人控制住了,似乎还在寻看着你动手的人们。那日在白马桥上你动手,也是许多人看见的。"
    江月楼道:"看来他是铁心要我和风腥雨给他门下弟子陪葬了。"
    纪青崖笑道:"还有一件事,杨玖的人出去寻风腥雨时,在一个茶馆休息,谈到你,说了些不中听的话。那茶馆里有两个男子,其中一个年轻男子向那人打听你,那人便说了很多你的坏话。年轻男子很高兴
    的说,你就是个混蛋。杨玖的人更得意,辱及你祖先,结果被那个年轻男子打得半身不遂了。"
    江月楼听了,又想笑又惊讶,道:"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他到底是恨我还是护我啊。"
    纪青崖似有所指的道:"这就要问你自己了,你得罪了什么人,让这人恨你又不得不护着你呢。"
    江月楼略一思索,便哈哈笑起来,道:"算杨玖的人倒霉,遇见了江折雪那个小混蛋。"
    苏独秀怅然道:"江弟弟是个好人啊……"
    江月楼一听便知他什么意思,不外乎要不是江折雪给他下了药,也不会有他们今日了。翻了翻白眼,道:"我们下午便先去风腥雨那好了,说不定他还真回那儿了。"
    苏独秀嘟囔道:"我怎么觉得他不会去呢……"
    江月楼道:"你又知道了?"
    苏独秀道:"他知道你知道那地方,怎么还会去呢?"
    江月楼眨眨眼,道:"他知道我知道他知道我知道那地方,怎么会不去呢?"
    苏独秀被绕住了,半天才想清楚,憋屈的道:"好好好,那就当他会去行了吧。"
    纪青崖笑道:"这就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
第六十九章
   
    前文曾交代,风腥雨住在偏僻的地界,逆着白马河溯流而上便是他住的地方了。上一回去是纪青崖和江月楼两个人,这回多了苏独秀和顾轻愁。
    是以划船的也变了人,换成武功最高的顾轻愁来。虽然没有人证明武功高划船就一定要有天分,但顾轻愁还真是不错的,又快又稳。
    苏独秀还打趣道:"我看你日后若混不到饭吃,就去当艄公好了,看你这脸蛋,那肯定很多怀春少妇抢着坐船。"
    纪青崖道:"为何是少妇?"
    苏独秀嘿嘿笑道:"哪个少女喜欢这样的,面瘫,毒舌,一点情趣也没有,哪会都女孩子欢心啊。只有那种春情勃发,想男人想的不得了的少妇才会喜欢啊……哈哈哈哈哈。"
    苏独秀也不知是哪里来的歪理,猛一听还真想那么回事,就是话中嘲讽也太深了。
    顾轻愁冷笑道:"是,我是不比苏大少,专吸引中年妇女。瞧你这小嘴甜的,日后肯定不会没饭吃,实在不行可以去吃软饭啊,肯定受欢迎。"
    苏独秀愣是没能反驳回去,憋屈的瞪了他一眼。
    江月楼坐在船头,懒懒散散的道:"你何必惹他呢,每次也说不赢。"
    苏独秀哇呜趴在江月楼身上,委委屈屈的道:"你都不帮我……"
    江月楼眼珠一转,捏起苏独秀的下巴,在他耳侧悄声道:"若是,你让我上一次,以后顾轻愁和你吵架,我都帮你,如何?"
    他说得极小声,只有苏独秀能听到。
    苏独秀眨眨眼,也轻声道:"不好。"
    江月楼道:"为什么?我可只要上你一次,这日后你和顾轻愁吵架,我都帮你了哦。"
    苏独秀吃吃笑着,道:"第一,我可不想和你一样,一日为受,都翻不了身。第二,就算你帮我,你也说不过顾轻愁,还不是被他讥讽。"
    江月楼脸色难看起来,如意算盘打空,又被苏独秀乘机讥笑,真是让他十二分不舒服。
    江月楼想翻身的念头,还真是一日都未放下过。
    他又蹭到了顾轻愁身边,附耳道:"轻愁哥哥……"
    顾轻愁道:"不要吵我划船。"
    江月楼僵了僵,又恬着脸道:"哎呀我们聊聊天嘛。"
    顾轻愁似笑非笑的道:"你每次喊我哥哥,都没好事。"
    江月楼假假笑道:"哪里啊,就是这么一喊罢了,你可别误会我啊。"
    顾轻愁道:"要说什么,说吧。"
    江月楼这回真是狗胆包天的,凑近了顾轻愁道:"我们商量一下……以后你和苏独秀吵架,我都帮你。"
    顾轻愁撇头看他,道:"你要什么?"
    江月楼嘿嘿一笑,道:"不多,让我上那么一次,就行了。"
    顾轻愁沉默了半晌,才道:"你怎么忽然想玩骑乘了?"
    ……
    江月楼咬碎一口银
    牙,狠狠道:"不是骑乘,是让我,上你!"
    "哦。"顾轻愁淡淡的应了一声,便毫无下文了。
    江月楼推了推他,道:"你说怎么样啊?"
    顾轻愁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前方,道:"好像快到了,准备一下。"
    他竟是完全把江月楼当不存在了,江月楼愤愤的扭头,正对上苏独秀。苏独秀冲他不怀好意的笑了笑,气得江月楼直想甩扇子。
    江月楼最后一个下船的,站在那后方,扇端敲着手心,恶狠狠的瞪着三人的背影。
    看看最后,孰上孰下!-
    四人沿着野草掩映的山路上前,由于有江月楼这个熟客带路,很是轻易的躲过机关上到了山洞外。
    苏独秀犹豫的道:"要不要喊一声?"
    江月楼道:"喊什么,让他知道我们来了快逃么。"
    苏独秀撇嘴道:"人家还用得着躲你么,或者这洞还有另外一个出口?"
    江月楼道:"风腥雨的奇门遁甲可是学得很不错,你是想尝尝么,另一个出口倒是没有,暗室什么的我可就不知道了。"
    顾轻愁是毫不畏惧的,他的伤也养将得差不多了,说不定心中正在想着要一雪前耻呢。TXτ~の�┭讠�土云
    便由顾轻愁打头,四人进去了。
    脚步声细碎,在空寂的地方却也显得大声。
    "小混蛋,你还知道来找我!"
    江月楼听了这乍然一声喊,大惊失色,讶然道:"杨小花?"
    其他三人也随之变色,顾轻愁拧眉道:"他真的在里面?"
    江月楼却是被这句话喊得想到了别的什么,冲了进去,三人互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进了石室,却见一张石床,上面躺着形容憔悴的杨小花,身上盖一条锦被,脸色十分不好,但还是那么漂亮得诡异。
    杨小花咳嗽几声,坐了起来。
    江月楼冲到他面前,道:"你怎么了?"
    杨小花道:"受伤了。"
    苏独秀道:"剑伤内伤经脉伤?"他说得正是之前风腥雨因为被杨玖等前辈捉住而受的伤。
    杨小花瞥他一眼,有气无力的道:"房事伤。"
    几人面色诡异的看着他。
    江月楼脸色难看的道:"看到我才明白,之前那个,真的不是风腥雨……"
    杨小花道:"什么什么风腥雨?"他看起来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
    江月楼阴郁着脸道:"你都不曾卜算?"
    杨小花翻了翻白眼,道:"我算到你近日有大麻烦,和我有关,但究竟是什么,我老人家可是多年不行走江湖了。"
    四人面面相觑。
    苏独秀缓缓开口道:"确然……他的血腥气比那位轻得多。"
    纪青崖道:"不管面容再怎么一样,气质还是有一点儿不同的。"
    江月楼捂着脸道:"我早该知道的!什么脸,都不能相信啊……"TXτ~の�┭讠�土云
    杨小花也是个
    聪明人,又卜算过,猜到江月楼遇到的麻烦很大,道:"具体如何,你给我道来,听起来,似乎是有人冒充我?我倒要看看是谁那么大胆子了。"
    他虽然是笑着说得,但眼中却神色莫名。
    江月楼长吐了口气,道:"我被人害了,被一个自称是你,并且与你生得一摸一样,武功很高很高的人,你说,这世上有什么人皮面具,能做得那么精巧啊?"
    杨小花听完他的话,就猛地变了脸色。
    良久,才缓缓道:"也许,那不是人皮面具呢。"――
    作者有话要说:擦汗,晚了几分钟……我有罪……
    打算把真相一部分一部分揭晓,不然一下子太杂乱了……ORZ智商不高的人表示鸭梨很大
第七十章
   
    江月楼几人听罢,皆是不可思议的看着杨小花。杨小花苦笑数声,道:"先告诉那个和我生的一摸一样的人怎么样了。"
    "他逃了,"江月楼简单扼要的给杨小花说了说近来发生的事情,然后问道:"那个人到底是谁?"
    杨小花叹道:"其实,我还有一个双生弟弟。"
    ……
    一阵沉默,许久江月楼才喃喃道:"我觉得这比精妙无比的人皮面具更不能让我接受……"
    杨小花道:"为什么?"
    江月楼道:"有你这样的变态哥哥,那你弟弟一定也跟变态――嗯他确实很变态,这样变态的人,世界上然不止一个,太让我害怕了。"
    亏得他现在还能开玩笑,杨小花瞪他一眼,道:"我弟弟比我变态多了,你得罪了他,小心你小命。"
    江月楼笑不出来了,他道:"我怎么得罪他了?"
    杨小花闷闷的道:"谁让我这些年只和你来往,他这是以为我们有什么私情呢。"
    江月楼表情僵住了,指着他道:"不是吧?"
    杨小花不做声。
    江月楼捂着脸叫道:"这是什么一家子啊,双生兄弟也可以?"
    想来大家也明白了,杨小花和他那个弟弟,正是有不伦的私情,才让江月楼如此惊讶。
    江月楼恍惚的道:"你那个弟弟……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杨小花道:"草。"
    江月楼道:"你怎么还骂人啊。"
    杨小花道:"我弟弟叫草啊。"
    江月楼愕然道:"杨小草?我还以为会是杨大花呢……"(akaisyura君你猜错了)
    杨小花道:"不行,我是哥哥。"
    江月楼道:"好吧……我真是服了你了,你弟弟脑子没坏吧?他怎么会认为我和你有关系?我只对性别分明的人有兴趣啊……啊!"
    说到这里,江月楼猛然惨叫一声,道:"性别分明!杨小花,为什么你弟弟也和你一样,不男不女还那么年轻?!"
    杨小花斜睨着他道:"你说呢?"
    江月楼面色惨白,道:"他身上的血腥气比你重多了,不是这些年还在吃人肉吧?"
    杨小花道:"我弟弟不吃人肉,他用蛊。"
    江月楼道:"蛊?"
    杨小花道:"对,我的卜算厉害,我弟弟的蛊术厉害,他身上散发的气息,是由于饲养许多恶蛊而来的。"
    蛊,由字面上来看,从虫,从皿。
    《诸病源候论&#8226;蛊毒候》说:多取虫蛇之类,以器皿盛贮,任其自相啖食,唯有一物独在者,即谓之为蛊,便能变惑,随逐酒食,为人患祸。
    许多毒物自相残杀,互相吞噬,最后剩下的那个最毒的,就是蛊了。
    各种医术杂书中都传说蛊的神奇,用蛊的多是蛮族,生活在大山中边远地,蛊的作用也各不相同,传
    言练至极处,能养出蛊王,天下毒虫。莫不听令。
    所以,杨小草正是一个用蛊高手?
    从杨小花口中说出,江月楼更不怀疑蛊的厉害,杨小花的卦术如此厉害,他弟弟的蛊术也不会差的。
    江月楼脸色越加难看,顾轻愁几人同样也想到了什么。
    蛊,蛊惑。
    江月楼曾经在地牢中有过神志不清的时候,难道说,他是中了蛊?
    还有从前那些玩命让江月楼杀了自己的人们,也是中了蛊,被控制了?
    江月楼把这个问题说了出来,杨小花忙看了看他的掌纹,脸色不好的道:"你确实中了蛊,按你的描述,之前那些害你的人,应该也是如此。"
    江月楼道:"你……你弟弟还真是变态,就为了我和你的关系,吃的什么干醋,布那么大的局来害我?"
    杨小花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和我弟弟已经很多年没见面了,直到前些日子,他才来找我,弄伤我后又不见了,让我在这儿等着他。"
    江月楼道:"很多年没见?你们不是……"
    杨小花叹气,道:"阴阳相合才是正道,同□合,玩玩还就罢了,若是一辈子在一起……"
    江月楼道:"你还在乎这个?"
    杨小花道:"哼,你凡夫俗子知道些什么,阴阳五行,那是天定的,怎么能逆天行事呢。"
    江月楼才知道,杨小花也有这么古板的时候,看起来他明明和自己的弟弟处得挺好,却为了个什么鬼天定阴阳,不肯和同性在一起。
    杨小花幽幽道:"既然说了,我就都告诉你,不知是不是天谴……当初,我为了既和小草在一起,又不逆阴阳,便自行阉割。"
    江月楼这才晓得啊,原来当初杨小花咬掉自己的命根子也不完全是馋嘴馋的?
    杨小花的语气忽然十分悲愤,道:"可是我怎么知道,许是双生子的特点,我想到的这个办法,小草竟然也想到了,所以他也……"
    江月楼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噎到。
    这是什么一家子啊!
    简直不是变态能形容的了,纵然行走江湖那么久,也遇到许多奇人异事,江月楼还是免不了被吓到。他干巴巴的道:"所以你们俩现在还是不能在一起,因为你们都不能人道……啊!既然不能人道那你的什么房事伤,哪来的?!"
    杨小花老脸一红,低声道:"其实……可以用……道具……嘛……"
    江月楼沉默了半晌,他这个风月老手,竟是没想到这个可能性啊,哈,哈哈……
    江月楼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道:"这样啊,那你现在怎么帮我解决一下你……你弟弟的事情?"
    杨小花道:"这个……这个我也不能保证啊。"
    江月楼弹起来,道:"什么?你居然和我说你也不能保证?那可是你……弟弟啊。"
    杨小花撇嘴道:"我弟脾气可坏了,他是不是说过要弄死你的话?"
    江月楼道:"是……"
    杨小花道:"那就是了,他说的话,大半会应验,我也只能尽力和他解释一下了。"
    江月楼颓然道:"好吧……我现在也只能相信你这个大变态了,我求你了,快把你家二变态牵走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章关键词:变态。
71
  想杨小花也是一时叱咤江湖的人物,人肉吃了那么多,终于来报应了。和杨小草这哥俩一个比一个毒,也倒霉到一块去了。
    作为男人,不能人道是件十分屈辱的事情。杨小花为了和杨小草在一起,宁愿自宫,可不想世事难料,杨小草也自宫了。俩男人,一起变成俩……不男不女的,也算是千古奇闻了。
    江月楼不知为何也有点心酸,最初的惊讶过了,他和杨小花也认识那么久,可以说口上总是打打骂骂嘲讽来嘲讽去,可关键时候,他不还是为了"杨小花"搭上自己的名声性命。
    而杨小花,变态的心理是常人不能揣测的,江月楼正为他伤心呢,他倒是喊道:"别傻在那了,扶我起来,我们去找我弟。"
    江月楼被他打断心绪,气呼呼的扶他,其实也知道杨小花这是为他着急呢。
    杨小花心中深深明白,自己弟弟手段之狠毒,绝非一般人能度测。若是不及早找到他,和他讲清楚,谁知道他还能弄出什么幺蛾子。
    纪青崖三人站在江月楼后面,把他们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连顾轻愁这个面瘫都露出了震惊的神情,久久不能恢复。纪青崖还好些,他惯来淡定,又是见识过杨小花奇人奇事的,不像顾轻愁和苏独秀,只是听江月楼简单转述过。
    苏独秀惊来惊去,摇头晃脑的道:"真是千古奇闻啊,前辈,你也太牛了!"
    杨小花被江月楼架了起来,靠在他身上,弱柳扶风的模样,笑道:"好说好说,你这小子嘴还真甜,我老人家最喜欢这样的小孩儿了。"
    苏独秀年近而立,看起来虽然年轻,还是比不上杨小花的,看这杨小花,根本就像一个身娇体弱的妙龄少女。杨小花顶着一副娇俏的面容,却口气大得很,对着苏独秀自称"老人家",还真是一副怪异的景象。
    在某种程度上,杨小花和苏独秀也算同类了。
    都是天才,思想都很跳脱,除了苏独秀没有杨小花那么变态。
    所以他们这其实是英雄惜英雄?
    杨小花一高兴,又冲啼笑皆非的江月楼道:"好小子,你倒是找了些好相公。"
    江月楼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道:"老变态,你怎么什么都算啊,懂不懂尊重两个字怎么写?"
    杨小花不以为然的道:"我老人家可是看着你长大的,也是你的长辈,算算你的姻缘怎么了。上回你来不是就给了你一卦么,那时候我就看到了,你这辈子注定是……"
    话没说完,就被江月楼狠狠揪住领子打断了,江月楼道:"老变态!你早就知道!你为什么不提醒我一下?老王八蛋!"
    杨小花被揪着领子骂,还是笑嘻嘻的,没有分毫不满,他道:"年轻人被冲动啊,小混蛋,我这也是为你好啊。你想想,要不是有他们,你早完蛋了。"
    江月楼被说的一愣,好像也是这样……
    杨小花又道:"而且你现在不也和他们心心相印了么,我这可是帮了你啊。"
    江月楼被这么一说,脑子却又明白起来,呸了一声道:"你又糊弄谁呢?就算我不和他们变成……咳,他们也会帮我啊,你别跟我说不知道我们四个多少年交情了!"险些被这老骗子给三两句哄过去啊。
    杨小花是个喜怒不定的,也吼道:"滚你的!再�嗦你自个儿去和我弟说!"
    江月楼道:"怕你不成?信不信我直接把你丢白马湖里去!"
    两个人一路骂骂咧咧的才回了纪府。
    把杨小花安顿好后,江月楼才和纪青崖三人钻入书房,江月楼坐下来愁眉苦脸的道:"怎么办。"
    苏独秀道:"他不是都答应你去劝杨小草了吗,你还担心什么?"
    江月楼摇头道:"我是怕事情没那么简单。"
    纪青崖道:"说的是,就算杨小花能劝服他弟弟不再找你麻烦,也不一定会答应为月楼当着天下人的面说清事情啊。"
    江月楼道:"那变态估计是不会的啦……连放过我都勉勉强强不知道能不能成功,何况是为我洗脱罪名。"
    苏独秀恶狠狠的道:"那老家伙要是不肯,就下埋伏,弄死他。"
    江月楼道:"你疯啦?且不说他武功那么高,能不能弄死,我身上指不定还有他下的蛊呢。"
    苏独秀道:"我怎么给忘了,你很可能中了蛊啊……这是什么蛊,居然还能控制人?"
    江月楼道:"唉……真是时运不济,这是什么事啊,我猜了半天,竟然不是我得罪了什么人,而是那人脑子有问题……"
    顾轻愁道:"杨小草果真是因为你和杨小花?"
    江月楼愣了愣才道:"难道不是么……"
    顾轻愁道:"这不也只是杨小花的推断?杨小草并未和他说过是因为什么才整你吧?"
    江月楼道:"可是我他除了这个,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啊。"
    顾轻愁摇头道:"谁又知道呢,总之没见到杨小草之前,不能下断论,还是做好万全准备,如果杨小花不能顺利搞定他,我们就……"
    苏独秀接道:"下手,弄死他!"
    顾轻愁罕见的没鄙视苏独秀,而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几人有了共识,便定下了此事的计划,若是杨小花不能搞定杨小草,那是肯定要拼死一战的了,做好准备,到时也阴杨小草一把。
    苏独秀忽然道:"我说……那个杨小草那么费劲整你,他又不是傻子,该不会你真的和杨小花有一腿吧……"
    江月楼阴着脸看他,苏独秀的想法太过变态了。
    苏独秀却越想越不对,嚷道:"你快说!我就是越想越像真的,你是不是真和那变态有一腿!"江月楼没好气的道:"你看他像是能被人压的么。"
    众所皆知,在中了受性大发之前,江月楼向来是只做上面那一个的。ì+nsa 
    苏独秀刚点了头,猛的又摇头,道:"不对!不对!杨小花他不能人道,根本就不能当上面那个啊!"
    江月楼真是一时糊涂了,他道:"弄错了弄错了,不过我确实和杨小花没什么,我和他……我和他是忘年交!谁会喜欢一个七老八十的老头啊。"
    苏独秀鄙夷的道:"看他样子,当你女儿都行!"
    江月楼苦笑,苏独秀振振有词,说的也确实挺有道理,这是认准了他和杨小花有什么啊,可他真是一点那种心思都没有!苏独秀说的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但前提是杨小草那一家子就是变态一家,又怎能用常理推断呢?
    他看了看,幸好是顾轻愁和纪青崖都算明白人,没有露出怀疑的眼神。
    天才与白痴,果然只有一线之隔。
    现在的苏独秀,显然是迈过那条线了。
    ……不对,苏独秀打八百年前就过了那条线了,时不时回来一下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我没说上章那个就是真相啊……那也太草率了……
    晚上去画画,所以中午把新章发出来~看看上章被我雷出来滴人好多呀~抽打,都不许霸王!
 第七十二章
  沉香是纪府的下人,父母早死,前年又守寡了,尚是二十出头的她近日被街坊介绍到了纪府当下人,专管后园的花草。
  这日清早,沉香便拿了剪刀和花肥到了花园照料花草。
  这时正值夏日,虽是早晨,沉香额上也忙出了细汗,看看天色,她正打算去用早饭,一转身便看见了江月楼。
  沉香是知道的,这位江公子是少爷的至交,如今行为又暧昧,已是江府公认的未来主子了。于是十分客气的行礼道:"江公子早。"
  江月楼微微一笑,十分热情的托着沉香的手扶起她,道:"姑娘客气,起的真早啊。"
  沉香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月楼,红着脸颊道:"江公子起的也很早。"因为害羞,都忘记指出江月楼话中的错误,她曾为人妇,虽又寡居,却也不该称为姑娘。
  江月楼却不退开,还是与沉香站得那么近,刻意一般低着头道:"今日也是心中烦闷,于是早起赏花,这园中的花可都是姑娘照料的?"
  沉香细声道:"是的。"
  江月楼笑道:"姑娘果然蕙质兰心,我看这园中花朵鲜艳芬芳,必然是有人用心照看的。真是要多谢姑娘了,若不是姑娘,江某这次的心情也不会因为它们而舒缓。"
  沉香不好意思的道:"江公子谬赞了,这是沉香的职责而已。"
  江月楼道:"沉香姑娘何须自谦,不过我看这园里的花再美,也比不上美人桃花人面的动人啊。"
  沉香也是粗通文字的,听见江月楼这么说,脸色更是绯红了。她从未听过这样露骨的话,又是寡居两年了,江月楼生的风流多情,她就不由得心猿意马了。
  江月楼是个解风情的,看见沉香这样的神情,便知道她心中想的什么,拉着沉香的手走向了一边,在她耳畔道:"花开总需人来识,不知沉香姑娘这枝花,可有人识得?"
  沉香虽心底蠢蠢欲动,终究也是胆小的,光天化日之下,她一个青年寡妇,哪里能厚的起脸皮和江月楼调情,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低声道:"江公子,沉香还有事。"
  江月楼不做理会,反而一口亲在沉香颈上,手也搂住了她的腰身揉捏,口中还喃喃道:"我知道,这枝花必然是等着江某来赏的……"
  沉香已是干旱多年,这干柴遇烈火,被江月楼这么个风月里手一挑逗,都全然忘了这是青天白日,而且眼前这个人还是自己主子的情人,低吟一声软在了江月楼怀中。
  江月楼不知是发了什么疯,就在大清早花园里,抱着沉香开始上下其手。ì
  "……月楼?!"
  江月楼回了回头,竟然是纪青崖。
  看他震惊的样子,分明是无意路过撞见了,惊讶无比,这才失声喊了出来。
  沉香本已沉迷欲/望中,听见其他人的叫喊声,猛的回过神来,羞愧难当的推开江月楼。
  江月楼紧抓着她还欲继续,纪青崖却走上前来,捉住他的手皱眉道:"你干什么?"
  江月楼撇撇嘴道:"玩女人啊。"
  纪青崖看他语气不以为然的很,心中惊疑不定,问道:"你还记得昨日我们在书房说了些什么?"
  江月楼不耐的道:"该是什么便是什么,走开点。"
  纪青崖面沉如水,这下他才肯定,江月楼这是出了什么问题。他当即并掌入刃,砍在江月楼后颈,江月楼没有防备,声都来不及出一下,便软软倒了下来。
  江月楼悠悠转醒,睁眼一看,自己竟在纪青崖的书房竹塌上,旁边坐着纪青崖、苏独秀、顾轻愁和杨小花。
  他摸摸后颈,怎么有些疼痛,茫然的开口道:"我怎么在这儿?疼……是不是落枕了……"
  四人面面相觑,纪青崖问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月楼道:"记得什么?我一觉醒来就在这儿了,你们把我搬这来干什么?"
  纪青崖斟酌着道:"我方才路过花园,看见你和一个婢女在亲热……"
  "你开什么玩笑!"江月楼弹坐起来,莫名其妙的道:"你是不是做梦啊,我昨夜一觉睡到现在,怎么可能到什么花园里和婢女亲热啊。"
  他看顾轻愁和苏独秀脸色都不好,又补了句道:"我是真没有啊,我们都快成亲了,你们说是吧?"
  顾、苏二人的脸色这才好了些。
  纪青崖沉声道:"我与你说话,可你不但不听我的,还硬要继续和那婢女亲热,与平时判若两人。后来我又问了那个婢女,得知她也是被你半强迫的。"
  江月楼瞪大了眼道:"什、什么……?"
  苏独秀冷笑道:"看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蛊了。"
  江月楼也恍然想起来,阴沉着脸道:"他这是想干什么?"
  纪青崖淡淡道:"若是今日看见你们亲热的不是我,而是苏独秀或者顾轻愁,你便知道他想干什么了。"
  纪青崖此语令江月楼一下子清晰无比。
  是啊,若是今日不是纪青崖恰巧撞破,而是被其他下人或者苏独秀顾轻愁看见,想一想,江月楼才和三人确定关系,就强了纪青崖府上的婢女,不管如何,只要事成了,管他是否是真心,三人心中都必有芥蒂――就如同江月楼在地牢中对曾冰莹的事,四人现在口上都极有默契的不提,但心底都有计较的。
  就比如苏独秀,他若是看见江月楼和那个婢女亲热,指不定会怎么闹,就此翻脸也说不定。而顾轻愁就更不必说了,将江月楼和那个婢女一起杀了都有极大可能。
  如此一说,被最冷静的纪青崖撞见,实在是最幸运不过的。
  一直懒洋洋坐在一旁喝茶的杨小花,散漫的道:"看来我们不必费心去找我弟弟在哪了。"
  江月楼道:"你是说……?"
  杨小花道:"蛊也不是万能的,要催动蛊,必须施蛊人在方圆五里内,所以你既然出现这种情况,下蛊人必然是在方圆五里内了。"
  江月楼垂下眼帘,低声道:"好,再好不过了!"
第七十三章
    虽是相距不远,但不得其法,还是找不到人的。幸好杨小花与杨小草兄弟那么多年,自有方法。他手中有杨小草给的信蛊,跟着那只子蛊便能到杨小草身边。
    杨小花杨小花点头称是。
    道:"我们便循着子蛊去寻他。"
    江月楼想了想,道:"方圆五里?"
    江月楼道:"既如此,还在城内,恐怕有麻烦,这样吧,你去找他,我们在郊外等你。免得惊扰城中居民。"
    杨小花倒无所谓,便自己去了。
    江月楼四人则互视一眼,先去了城郊
    就在城外,江月楼几人等到了杨小草。
    只是来的不止杨小草和杨小花兄弟,还有江月楼的母亲江老夫人、海棠以及十五。
    一看便知江老夫人她们是被胁持了,江月楼懊恼不已,他怎知母亲在洒艳城也会有危险呢。
    杨小草仍是着灰色斗篷,浑身包的一丝不露,散发着血腥气。他见到江月楼,便冷冷一笑,道:"江月楼,你倒是胆子大。"
    江月楼凝眉道:"放了我娘。"
    江老夫人看着儿子,道:"月楼,你还不回去!"
    十五呜咽着道:"爹爹……酥酥……十五怕……"
    江月楼更心疼了,道:"十五不要怕!"
    江老夫人拍了拍十五的头,十五又抽泣着道:"奶奶说了,十五不可以打扰父亲,父亲你好好对付这个大坏蛋,十五不怕的。"
    江月楼知道老夫人这是怕他被杨小草伤了,只是他怎能做个不孝的儿子,不称职的父亲,放下生母、亲子,自己逃命。
    何况杨小花还在这儿,事情不是没有转圜余地。
    他咬咬牙,挂着笑容对杨小草道:"前辈,我娘并没有得罪过你,你哥哥也应该说了吧,我与他只是朋友而已,实在没有别的了。"
    杨小草冷冷一笑,道:"你当你是谁,你这么说说,我就要放了她们?"
    江月楼道:"前辈让我吃的亏也够多了吧?你冒充尊兄,导致我错认,现在江湖上已无我立足之地,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了,还不够?"
    杨小草笑道:"怎么够?这怎么够?你也害了那么多少男少女,怎么不能偿偿罪。"
    江月楼涨红脸,看了看顾轻愁三人,心虚的道:"我们原先都是你情我愿,只是他们陷进去而已,早说了只是玩玩,谁没有年少轻狂的时候。"
    杨小草道:"你说的倒是冠冕堂皇。"
    杨小花忽然冷冷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何时这么有正义感了。"
    杨小草看向杨小花,两张一模一样的面孔相对着,他道:"你想说什么?"
    杨小花道:"我本以为你是因为我才对江月楼下手,不过听你方才的话,我又有疑惑了。你这些年,是与谁在一起了呢?"
    杨小草道:"你何必多心,我只想着你一个的。"
    杨小花不置可否,想着他一个他信,只是没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又怎么会起念陷害江月楼。他也想到,自己这个弟弟,除了心肠歹毒,又说出那些话,他还最是护短了……
    杨小草欲转移话题,忽然对江月楼道:"你也太没诚意了吧。"
    江月楼心知不妙,强撑着道:"前辈说什么?可别转移话题。"
    杨小草冷哼道:"还带了那么多人。"
    杨小花道:"你还带了人来?"
    江月楼微微愧疚的道:"我总做了些准备的。"
    杨小花倒也不是不明白的人,他摇摇头,也并未说什么。
    只是杨小草冲着某处道:"自己出来还是我来捉呢?"
    便从那里走出好几十号人来,一细看,打头的竟然是连锋剑派的杨玖掌门。他不是和江月楼闹翻了?怎么还会出现在这里?
    只见杨玖走到了江月楼身旁,略带愧意的冲江月楼一礼道:"老朽错怪江公子了,原来此事江公子也是受害者,被这歹贼所害。"
    江月楼扶起他道:"掌门不必愧疚,你也是被他蒙蔽了。"
    他早在书房中与顾轻愁三人商谈时就说起这件事,总要与杨小草见面,不如早点联系杨玖,便能到时叫上他们,这样不仅能搞定杨小草,还顺便洗刷的罪名。
    而杨玖果然将杨小花和杨小草认反,杨小草从不出世,他便认为杨小草才是杨小花,而江月楼要庇护的是"杨小草",他结交的也是"杨小草",与那个血腥满手的杨小花没有关系。
    只是没想到,杨玖他们这么轻易就被发现了。
    杨小草阴冷的道:"这样你还想让我放过你?今天这里,谁都别活着走。"
    杨小草说的可怖,却忘了旁边还有个杨小花。
    杨小花见他这样说,也是很生气,道:"那你把我一起杀了吧。"
    杨小草本就不喜杨小花和江月楼那么亲近,现在见他为了江月楼这样说,更是不舒服,道:"等我收拾完他们,再收拾你。"
    知情人不难听出这话中别样的意味。
    杨小花冷笑道:"不要认为我身体还没恢复,就能任你放肆了。"
    怎么样,这身为兄长的,总有一两个杀手锏吧?
    江月楼十分感激的看向杨小花,既证明不是因为杨小草嫉妒,那就和杨小花一点关系也没有。反而他要感谢老天让他认识杨小花,不然怎么被杨小草弄死的都不知道。
    只是他也非常不明白一点,便道:"杨前辈,我可以问问,我到底是得罪了谁吗?"
    杨小草道:"这你就要问你自己了。"
    江月楼在这时刻,还不忘打趣一下,道:"便如前辈说的,我害了那么多人,怎么想的起来是谁呢。"
    杨小草这个变态还哈哈大笑,似乎江月楼的话真的十分好笑。他道:"如果我说是你那三个情人,你信吗?"
    江月楼的脸色猛地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杨小草说这话时,还看着顾轻愁三人,分明意有所指。
    何况杨玖以及他带来的几十号人,就在旁边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
74
    江月楼与顾轻愁、苏独秀、纪青崖的事至今为止只有少数人知道,家里长辈更是不知情,还以为他们是极好的挚友。
    现下被杨小草当着那么多人包括江老夫人的面揭穿,怎叫江月楼不羞愤难当。
    他当然不会相信害自己的是那三个人,他们事情总有一天要诏告天下,却不是现在。
    江老夫人就在一旁,看得明明白白,听得清清楚楚。她惯来了解自己的儿子,但从未想到他会和自己兄弟搅在一起,不愿相信杨小草的话,可江月楼脸色着实不好看。
    江老夫人颤声道:"月楼,他说的可是真的?"
    江月楼怎么好对母亲说不是,若是说了,以后要坦白就死定了。
    他只好低下头,就当默认了。
    江老夫人"啊"的一声,便晕了过去。
    那些江湖人士更是惊讶的低声议论起来。
    江月楼见母亲晕过去,也顾不得那些人说些什么了,想要去扶。可杨小草就在面前,哪能给他机会,还是鱼海棠扶起了老夫人,掐江老夫人人中。
    江老夫人悠悠转醒,指着江月楼半天说不出话来。
    憋了半天,她才气若游丝的道:"你这个畜生,玩什么人不好,玩到自己兄弟头上!你叫我怎么和轻愁爹娘交待!"
    江月楼愕然,原来江老夫人还误解了,她知道自己儿子从来为人上,便以为儿子狗胆包天到这种地步,连顾轻愁都敢上。
    虽然被揭穿,听江老夫人这么一说,一误导众人,他反而有些高兴了。
    这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只是顾轻愁三人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在众人诡异的目光下无话可说。
    江月楼恬着脸道:"娘,你放心吧……"
    杨小草悠然打断他的话道:"放心你和男人搅在一起么。"
    江月楼道:"这点上我们彼此彼此吧。"
    杨小草轻蔑一笑。
    杨小花拉了拉他,道:"你还是要动他吗?"
    杨小草道:"我真是不明白,他有那么值得你不顾我们这么多年的感情来维护吗?"
    杨小花道:"只是朋友而已。"
    杨小草讥笑道:"好到每次找你卜卦都是给的……"
    杨小花猛的打断他,道:"别说了。"
    他很清楚,给的什么若是说出来,又是一阵轩然大波。
    杨小花显得有些憔悴,他低声道:"和我回去吧。"
    杨小草道:"为什么。"
    杨小花道:"算我求你了,我已经不想腥风血雨了。"
    杨小花的话明显已有所指,触动了杨小草,杨小草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道:"你真的累了。"
    杨小花捂着脸道:"性别又有什么重要,从前是我们想的太多了,走吧,回去。"
    杨小草的嘴唇抖了抖,干涩的道:"你真的愿意……"
    杨小花道:"人生在世,我已看开。"两人说着说着就莫名的握住了手,杨小花对江月楼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搞定了。
    杨小花趁热打铁,拖着杨小草就往回走。
    那么多人,愣是没敢拦杨小草。
    任谁也看得出,这时杨小草心情真好,若是阻拦他,指不定死的多惨呢。
    这时,杨玖才长叹一声,道:"没想到陷害江公子的祸害,就这样……"他自然不好意思提自己方才被震慑了不敢上前阻拦。
    江月楼却是一低眉,道:"不,还没有完。"
    杨玖道:"你是说?"
    江月楼道:"掌门忘了方才他说的那些话么,他是受了人的指示来害我的。"
    杨玖道:"那么还要把这个人找出来?"
    江月楼点头道:"我想我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杨玖道:"还请江公子说来。"
    江月楼缓缓转向一方,轻声道:"海棠,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鱼海棠,是鱼海棠。
    鱼海棠仍是那副温婉的模样,低敛着清秀的眉眼,她轻轻把十五放了下来,然后走到了一边。
    江老夫人惊讶的看着她,恍然想起儿子说这人才是真凶,忙把十五抱起到了江月楼那边,江月楼把十五搂进怀里。
    鱼海棠道:"你是什么时候怀疑我的?"
    江月楼道:"鱼姑娘,其实我一开始并未怀疑你的。我甚至一直认为,你是个好姑娘,值得被好男人去珍惜,而不是做出这种事情。"
    鱼海棠淡淡道:"是吗?"不知为何,她的笑意中总透出一种悲哀。
    江月楼道:"是的,只是你后来地牢中的事做的太明显了。我虽然一开始被你的身份局限,没有想到,但是苏独秀的奇思妙想,令我把想法放开,这才想明白。"
    杨玖也想起那件事,道:"啊,那就是这个丫头给江公子下了蛊,导致江公子做出……?"
    江月楼摇头道:"这种情况下,我也不讲究了,说实话,男人,自己泄没泄,自己还不清楚么?我那天,确实……是没感觉。后来我猜出真相,才知道,曾女侠――是被鱼海棠先奸后杀的。"
    众人不由得齐齐惊讶的喊了出来。
    江月楼语不惊人死不休的道:"鱼姑娘……不,该称呼你为鱼公子才对?"
    鱼海棠道:"哈……是我做的太心急了……"
    江月楼道:"你一点也不心急,我很好奇,你明明可以让我来做这件事,事后更可以让曾冰莹来指证我,可是……你为什么还要自己上呢?"
    鱼海棠低低一笑,道:"你想知道是吗?"
    江月楼深深的看着他,道:"我觉得我应该认识你。"
    鱼海棠道:"那么,你来猜猜我是谁。"
    江月楼真是猜不出来,但他认为最有可能的……
    "难道你是连袭月?"江月楼说完后自己也感觉有点好
    笑,他和连袭月只是露水姻缘,如果鱼海棠是连袭月,难不成连袭月其实暗恋他许久了?ì
    只是笑着笑着他就笑不下去了。
    如果鱼海棠不是连袭月,在说到十五时,又为何要称十五是连袭月所出?――
    作者有话要说:到底~~海棠姑娘是不是连袭月呢~~~答案下章揭晓!明天把字数放多点,大结局=w=
    定制印刷打算增加一个肉番外,泪目,肉好难写,本来就欠了一章4P肉了,再升一级是要猎奇么……�里格�要瞎印刷厂工作人员的眼……
    =w=好像定制印刷的价格可以自己定的,我尽量给定低吧~
终章 
  鱼海棠惨淡的笑了笑,道:"世上最悲哀的事不正是这样,我与你在一起时,没有半点关注,最后还生厌。现下换成个女人,反倒被欣赏了。"
  江月楼倒不觉太惊讶,也只有鱼海棠曾经是他情人这个可能性最大。
  鱼海棠冷冷的看着他,道:"既然你都猜到是我了,我也没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是个早就该死的人了。"
  江月楼道:"你自然是要死的,只是在死之前,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鱼海棠沉默许久,才在这么多人的注视下,轻轻一笑,道:"我本姓唐。"
  江月楼初时未反应过来,接着脑中一闪而过一个名字,不可思议的道:"你是唐怀瑾!"
  在场的人都愣了一下,少数人回想一番才想起"唐怀瑾"是哪一个,还有的人完全不记得这个人是谁了,在旁人的提醒才想起,啊,就是那个逼着江月楼娶自己不果而自杀的人啊。(记不清的可回去翻第二章)
  这么一想起来,不由毛骨悚然。
  第一个送出自己的命来害江月楼的,不正是唐怀瑾的弟弟唐握瑜。后来他父亲唐彪也死了,现在看来,都是这个唐怀瑾搞的鬼。
  怎么的也是亲生父子,唐怀瑾好歹毒的心思,连父亲弟弟也下得了手啊。
  江月楼实在没想到,鱼海棠竟然就是唐怀瑾!
  唐怀瑾阴沉着眉眼,道:"你是不是很惊讶,我知道,在你心里,我连陷害你的资格也没有。你宁愿我是连袭月,是吗。"
  江月楼道:"我没有。"
  唐怀瑾嘶声道:"我就是要你身败名裂,众叛亲离,也尝尝我的滋味,可惜……可惜啊,你运气太好!"
  江月楼怔怔的看着他。
  唐怀瑾冷笑道:"是,是你运气太好,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只是不甘心!"
  江月楼低声道:"对不起……"
  是他毁了唐怀瑾的一生。
  唐怀瑾置若罔闻,自顾自的道:"当年我有幸被师父救了,他教我蛊术,在掌握了蛊术后,我开始想。如果我一开始就有强大的实力,根本就不会被你玩弄,我要报仇……"
  杨玖道:"为了报仇,你就害了那么多人?连你的父亲和弟弟也不放过!"
  唐怀瑾尖叫道:"他们都不是好人!什么父亲,弟弟,我是庶子,从小到大就没被正眼看过!你知道他们看见我'活'过来时多惊讶吗,大喊着有鬼,让我走开……哈,哈哈,这就是父亲?我当年自裁后,他们甚至是将我丢到了乱葬岗!像我这样的人,没有资格葬入祖坟!"
  犹如杜鹃哀鸣,声声啼血。
  杨玖也不由得一呆,沉声道:"可我剑派的弟子呢,你为了复仇,害死了那么多无辜的人,那些人总没得罪过你虐待过你吧?"
  唐怀瑾冷冷道:"这世上,不正是持强凌弱么,他们弱小,就活该被我师父杀死。"
  唐怀瑾又得意的道:"是,我本来也是一个弱小的人,可天不绝我,让我被师父救了。自从决定复仇,我就制定了初步计划,然后自废武功,专心研习蛊术,直至小成,才出来报仇。"
  自废武功,习武之人都知道武功被废是多么痛苦的,可唐怀瑾心中复仇的念头竟强到了这种地步,宁愿自废武功,以保证呆在江月楼身边不会被怀疑。
  还有他的脸。
  唐怀瑾道:"这张脸……本来不是这样的。"
  江月楼猛的抬眼盯着他。
  唐怀瑾笑道:"用刀,把脸给毁了,然后覆上新鲜人皮,上蛊。别看它现在水灵鲜嫩,等蛊虫长大了,就会寸寸腐烂,烂到骨子里……"
  他的语气诡异,令人不寒而栗,笑声比哭声还要难听。
  江月楼算是知道,从一开始,唐怀瑾就决定用侥幸捡回来的命报仇。
  唐怀瑾道:"你知道吗,到后来,我恨的已经不是你负心了。其实,如果我有顾城主那么高的武功,你也不敢随意玩弄了,说白了,还是实力问题。整个江湖不正是这样,强者为王,有力量的人掌握着话语权,弱者没有资格说话。顾城主……杀人都不用偿命的呢。"
  唐怀瑾已经病态了,他陷入一个奇怪的思想中。
  可江月楼无法反驳,他从心底不认同唐怀瑾的话,但偏偏反驳不了。
  唐怀瑾深深的看着他,道:"我最怕的事,就是我发现,我竟然还爱着你。就算再恨,也无法抹灭心中你的痕迹,所以我没有催动你身上的蛊,让你真的对曾冰莹做出什么。在地牢中奸杀曾冰莹的,是我。"
  江月楼叹息,道:"风腥雨已经走了,你没有逃生的余地了,你恨他吗?"唐怀瑾自废武功,杨小草一走,他就没有任何依仗了。本来此事,全靠了杨小草。
  唐怀瑾道:"不,我一点也不恨,是他给了我再活一次的机会。不要说是丢下我走了,就算是杀了我,也只是把命收回去。我知道,他其实除了杨小花,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江月楼道:"……是我对不起你。"
  唐怀瑾漠然道:"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事情都结束了……都结束了……"
  江月楼跟着念道:"都结束了……"
  唐怀瑾厉声道:"还不动手!"
  江月楼愕然,随即敏锐的向怀中看去,只见一直静静趴在他怀中的十五那恬静可爱的面容猛然一下狰狞无比,张开小嘴,里面竟是尖利的牙齿!
  十五眉心泛着乌青,犹如一头幼小的猛兽,咬向江月楼的脖子!
  隔得很近,甚至能闻到丝丝的血腥腐烂气。
  江月楼虽是猝不及防,完全想不到自己会被十五攻击,但他好歹是成名已久的人物,身手自然不必说的。那一刻,求生的意志使他用力击在十五腹上!
  十五被击开一些,落在地上,前肢着地,自喉中发出低吼,眼神阴沉无比。
  他果真如兽一般,猛的蹿上来!
  江月楼向右一闪,可十五的速度实在太快,一口咬在了江月楼的手臂上。
  江月楼疼的扭曲了脸,不但是手臂疼,心里也疼。他把十五当亲生儿子对待,可这一场欢笑都是镜花水月,原来……他根本没有儿子。
  没有做太多防备,正是从未想过十五有问题,加上杨小花曾说,蛊术的催动,是需要一定时间的,不然会蛊的早就天下无敌,江月楼的也早就被害死了。
  哪能知道,还有个十五。
  顾轻愁冷着面,毫不留情的将纪青崖的剑抽出来,一剑刺中十五的后颈!挑起!在空中斩成碎片。
  也只有顾轻愁能在此时镇定的处置了十五。
  换做纪青崖和苏独秀,难保不一时心软。
  唐怀瑾见十五未能杀了江月楼,也并不惊讶,只是最后看了江月楼一眼,眼中说不出是什么,自怀中抽出一柄匕首,割断喉咙。
  在断气之前,他低低的道:"我恨你……"
  -
  江月楼瘫在原地,看着唐怀瑾的尸体和十五都不能称之为尸体的血肉碎片,心头一阵茫然。
  这几个月来的种种闪过眼前,他曾经想过捉到了真凶要怎样怎样用刑报仇,可真正唐怀瑾死在眼前,他却感到了内疚。
  这不完全是他的错,世上变态几多,谁不遇见几个。只是终究因他而起,又有付出那么多感情的十五,令江月楼一时间不能接受。
  顾轻愁、纪青崖和苏独秀一齐蹲在他旁边,各自握住他的手或是拍在他肩膀上。
  江月楼这才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
  也许这是他几个月来唯一的收获。
  -
  江湖传闻,风月扇江月楼大侠近些日子,被曾作害江湖的大魔头风腥雨陷害,导致险些遭到毒手。幸好邪不胜正,他终于冒着巨大的危险找出的事情的真相,最后在洒艳城主、春水剑和穿云箭的帮助下,消灭了大魔头,立下大功。
  多么精彩的故事啊!被误会的大侠,终于绝地反击,杀了魔头。
  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都在唾沫纷飞的宣扬风月扇的事迹,这位江大侠不具险难,背着冤屈踏遍天下,和大魔头决一死战。抱着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定,江大侠终于将大魔头斩杀!武林少一大害了。
  好!真英雄!
  哪知英雄哭笑不得。
  这就是现实啊,真相已出,难道要告诉天下人,事实就是有个变态为情而疯狂,拜在一个大变态门下,然后蓄谋已久的陷害了风月扇大侠。最后关头大变态又因情回头,和爱人双宿双栖去了,留下变态一个人,无依无靠,只好自裁。
  还不笑掉人大牙?
  英雄,大侠,那都是说出来的!
  如今,江月楼也当了回英雄。
  而且他与顾轻愁三人的事情也传遍天下了,只是在言论引导下,大部分人都是在赞颂他们的真情。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这才是真爱啊!
  真爱,又怎能因为性别……和人数,而难容于世呢?
  不知骗去了多少人的眼泪,最后关头,江大侠为了爱人们,迸发出最后一丝力气,带着重伤,乘大魔头不备,将他斩于剑下!
  "呸!我什么时候用剑了!"江月楼坐在自己家里,唾道。
  还有那什么最后一丝力气带着重伤,谁编的?也太无稽了!还真以为是话本传奇……对,现在江月楼就是那些话本小说中的人物了。
  苏独秀闲闲的道:"你还好,我们可就沦为大英雄的红颜知己了,你可是为了保护爱人才奋起的啊……"
  纪青崖道:"现在全天下人都知道我们是你未来老婆了……"
  顾轻愁冷冷一哼。
  江月楼头皮直发炸,然后眼珠转了转,恬着脸凑到三人面前,低声道:"我们商量件事可好?"
  纪青崖道:"你又打什么坏主意了?"
  江月楼嘿嘿一笑,道:"也不是什么坏主意啊,我想,我们成亲那天,让我在上面好不好?"
  顾轻愁似笑非笑的道:"你觉得有可能吗?"
  江月楼捂着脸,伤心的道:"日后我们就要生活在一起了,你们就是……不对,我就是你们的人乐,可是这点要求都不能满足吗,我只要求一次,就在新婚之夜,你们想这该是我一生最美好的记忆了。"
  他花言巧语,说得凄惨又动听。
  纪青崖心软,当下眼神就软了三分。
  江月楼又黏着苏独秀求他,色令智昏,苏独秀晕晕乎乎的说不出话来,可是眼见也有些犹豫。
  毕竟江月楼作为风流子,能接受一辈子绑在他们身旁做受,确实难得了,现下新婚最后一次为上,最美好就不知道,但确实会成为他最后的,做上面那个的记忆。
  江月楼又低声道:"我真的只要求这一次,就那一天,我也别无他求了……"
  "好。"
  最先答应的,竟然是顾轻愁。
  三人,包括江月楼都诧异的看着他,
  顾轻愁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道:"只此一次,以后你便可以了无牵挂了。"
  -
  自从那天过后,江月楼找了杨小花帮忙解手臂上的毒,那日十五咬过后,整条手臂都麻痹了,泛着乌青。杨小花这才告诉他,原来他心中的亲儿子,其实是一个蛊人。
  用死去的无辜小孩所做成的行尸走肉。
  即使那么真实,也只是没有灵魂,被人操纵的尸体。
  这具尸体更被残忍的缝补过面容,修改到和江月楼相差无几为止。其实让他死去,也是最好的选择吧。
  杨小花已经答应,他和杨小草永远不会再出现在江湖上,杨玖那些人才放心的传播出大魔头被杀了的消息。
  江月楼又欠他一个人情了。
  只是这个人情按杨小草的意思,不用还也罢。
  至于那日发生的事情,真相只在小范围流传,知道的人,是断不会少了四个人的家长的。
  江老夫人哭得一塌糊涂,江老爷险些要掐死江月楼。
  最后还是江月楼带着伤,跪在他们二老面前两天两夜,才被勉强原谅。还是加上了顾老夫人的劝解,顾老夫人知道真相后,先是震惊,然后竟然想开了。
  她是这么说的。
  "唉,其实我也想抱孙子啊,可我家这家伙,都一把年纪,还没个贴心人。我觉得除了月楼,他也不会娶了,这个倔脾气,我是他娘还能不知道?与其反对,还不对成全了孩子们,子嗣什么的,我还有外孙呢,我女儿还年轻,大不了把外孙过继来承了家业……哈哈,是,我是还有别的想法,老江老苏啊,我看你们也别死拧着,其实大不了,自己再生一个啊,咱们都还年轻呢!"
  顾老夫人这一番不同寻常的话,让江老夫人愧疚之心减少了一些。苏家的老人也勉强接受了,毕竟他也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性格。
  只有纪青崖,很早就丧父,母亲也早亡的,家里只有一个继母,哪能管得到他。
  于是外界传闻,四位大侠用真心感动了自己的父母,终于让这几个顽固的老人承认了他们的爱情。
  不日,四人将举办婚事,邀请天下豪杰前来参加。
  -
  人都说婚礼那日的琐碎,是最难忍受的。
  可江月楼觉得幸福无比。
  最主要的还是顾轻愁带头,答应了让他新婚之夜在上面。
  多好。
  江月楼坚信,只要开了这个头,日后的性福就不是期盼了!有一有二,有二有三,当初他许下的上遍顾轻愁、纪青崖、苏独秀的宏愿也可以实现了!
  这怎叫人不高兴呢。
  武林豪杰,尽来参加这场盛大的婚礼。
  场面一时热闹无比。
  更有许多江月楼的损友围着他讨教,是怎么搞定这三个极品人物的?了不起,太了不起了!
  江月楼得意洋洋的道:"这都是天生的真本事。"
  众人皆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盯着他的下/体瞧。嗯,确实是天生的啊。
  江月楼穿着一身大红,喝了些酒,脸色绯红,志得意满了。
  史无前例的四人婚礼,在武林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直至多年之后还被人津津乐道。
  在人山人海的围观下,拜了天地。
  自此,他们就是相依相随的夫妻了。
  一生一世,都不能反悔的。
  江月楼兴高采烈的在宾客中穿梭,身为"新郎",他自然要担当起喝酒的责任,三位"新娘",则在新房中等着他。
  就在此时,下人高声道:"江四少爷到――"
  江四?江折雪?
  江月楼先是一愣,然后狠狠的看着门口,好啊,你这个小混蛋总算回来了!
  江折雪和沈雁飞、将月并肩进来,径直走到了江月楼身前,笑嘻嘻的道:"三哥,祝你新婚快乐。"
  江月楼沉着脸,阴阳怪气的道:"看来你过得还不错啊。"
  江折雪微笑着道:"多亏了三哥那时将我放出去。"
  江月楼咬牙切齿的走近他,一巴掌狠狠拍在他肩膀上,道:"不,客,气!"
  江折雪眨眨眼,轻轻把江月楼的手拎起放开。
  沈雁飞拦在江折雪面前,拱手道:"三哥。"
  江月楼不好拂了沈雁飞的面子,心想日后有的是机会收拾你,便也回了一礼。
  江折雪笑眯眯的问江月楼江老夫人和江老爷在哪,要去拜见多年不见的亲人,拖着自己两个情人边走边道:"再祝一次三哥新婚快乐,三哥,小弟没什么本事,只好送你一点小小的礼物,愿你新婚之夜过得愉快!"
  江月楼愣了半晌,忽然爆出冲霄吼叫。
  "江折雪,我要杀了你!"
  
  受性大发,还是受性大发。
 
作者有话要说:受性大发开始,受性大发结尾。江月楼终究是要做受的啊……叹息,不是娘不疼你,命啊> <
揭开真相那一段写完后拿去给小辰看了,她表示没啥不对,于是又梳理了一遍放过来。对于这个真相和结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生怕大家大吼一声烂死了怎么是这个结局啊。
颤颤巍巍的不敢放结局……TAT
有什么漏洞,请提出来,我可以修改,希望有一个尽量完善的结局!
然后就是番外了,番外比较轻松,写婚后生活和一些小时候,还有大家最喜欢的肉肉,肉肉照例放在邮箱里。所以还有两章就要正式挂上完结标签了,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谢谢大家陪伴的这两个多月,我爱你们!
最后牢骚一句,真的没有人注意我选的分类么……我选的是正剧……每次看到人夸我风趣,我都心情好复杂好复杂……其实我写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