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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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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雕问情》阿蔷薇 part2

对面的情况下交合,韵文心中满满都是害羞和紧张,随著衣衫尽落,因艳情草而高温的肌肤接触到雨后晨间还有些冰冷的空气,他的身子不安的打了个寒颤,低低的呻吟声魅惑诱人,停在莫桤耳中,几乎连骨头都酥掉了,身下生气勃勃的欲望之源又涨大了几分。
  "娘娘腔,你想好了嘛?"莫桤的声音低沈沙哑,靠近之时鼻息间呼出的炙热气息喷在韵文的脸上,灼热的烫人。
  "笨蛋,要是怕了你就走好了。"他在情欲边缘还能考虑到自己的体贴让韵文慧心感动,眼底有泪光滚动,可口头上还是依旧嘴硬的厉害。
  "笨蛋?你才是笨蛋才对。"没想到中了艳情草脑子到突然清明了起来,莫桤现在心中异常清楚眼前这个美丽的不似男人的男人对自己的一切,他的嘴硬,他的关心,还有他的打骂,其实....他都是为了自己。
  "你这个傻瓜。"眼底浸染了宠溺,他抚了抚韵文因激情而散落的头发,温柔落下亲吻,而同时身下一动,也将自己送入了他体内。
  "啊!!!!"被他进入的一瞬间韵文承受不住的呻吟出声,身子柔软的依附著侵占自己的人,随著他剧烈的律动摆动身体。
  他的柔媚娇羞深深的刺激了莫桤全部的感官,感受著身下他体内的紧窒火热,都几乎要忍不住射出来了。
  "你这个娘娘腔。"莫桤狠狠地咒骂了一句,可毫无力气的喘气口吻却不知道到底是在骂韵文的魅惑还是被轻易引诱的自己。
  态度强硬地一把搂过韵文,深深地吻了下去,和刚才一样狂热地吻,但是多了几分温柔,轻轻地扫过韵文的唇,又不容反抗地深入口腔,卷动著对方的舌头,深情地吸吮著。
  身上被温柔亲吻,身下被霸道侵入,莫桤的强势让韵文完全无力思考,只好本能的随著他的步骤摆动著自己的身体,心中只希望这一刻可以永恒.....
  29
  "喂,你吃不吃东西?"向前紧走两步,他对前面那个从第二天醒来就再也没有和自己说过一句话的人问道。
  那人摇摇头,脚下加快脚步又超越他很多。
  "那....那你喝不喝水?"他又紧赶两步,拎著水袋追著他问。
  又摇摇头,还是继续加快脚步。
  他停下,看著他就仿佛被鬼追一样,心里气不过,跑步上前将他拉住。
  "娘娘腔,你够了吧,都一天了你一句话都不说,我怎么你了吗?"不过就是和他嗯嗯啊啊了一个晚上导致他现在走路还有些一瘸一拐而已,他....他至于那么生气吗?
  韵文撇开脸就是不理他,低垂的眼帘、如蒲扇般的睫毛一眨一眨的,突然让莫桤觉得可爱的不得了。
  "喂,你说句话啦。"莫桤几乎崩溃的求道,从来不知道娘娘腔这么能沈得住气。
  "说....有什么可说的。"韵文回答的声音简直细若蚊鸣,低垂的脸颊染上一层红云。
  "我怎么知道,可也不摇什么也不说,发生都发生了。"莫桤噘著嘴嘀咕,觉得一整天都被人冷落,特别这个人还是最晚还和自己亲热缠绵的娘娘腔。
  "发.....发什么生呀,你...你...你别觉得....就...."一句话说得韵文像是被煮了一样全身通红,结结巴巴的想骂却又骂不出口。
  "好了啦。"莫桤看他的样子突然很想亲一下,可爱的不得了,一把拉住他的手在掌心握紧,拉著他继续走:"反正已经这样了,要面对现实吗。"反正他是已经想清楚一切了,既然和娘娘腔都这样了,他以后就%*─#¥%了。
  "什么现实,都没有什么现实,我才不理你。"被他握住的手烫烫的,韵文窘著脸颊白了他一眼。
  "笨蛋。"莫桤一瞥眼,心里却被刚才韵文撇眼的妩媚弄得小心肝儿扑通扑通的,"走啦。"他拉住他的手,"在过了前面的城镇我们就快到西安了,相信最多七八天的路程,应该赶得及在搜神大会之前到的。"
  "那就好。"韵文点点头,和这家伙嘻嘻闹闹也没有忘记重要的事情,上古龙晶珠,虽然多亏了它他才有机会和色鬼走到这一步,可它还牵扯著现在江湖的风波,一定要查清楚。
  "喂。"莫桤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韵文。
  "干吗?!"被他突然这样灼灼的目光注视,韵文不由得退了两步。
  "你.....你....."'你'了半天也问不出心里的话,莫桤急得直挠头。
  "什么?"韵文困惑不解。
  "你.....你那天早上在我耳边说的话,是....是不是真的?"都到了这个地步还说这个似乎不合适,但莫桤此刻就是十分非常的想知道那番话的真假。
  "什么话?"韵文逃避的垂下眼。
  "你别骗了,明知道的,我.....我昨晚看到了,你的眼睛是琥珀色的。"那么美丽的如宝石般的色泽,他昨晚曾辗转亲吻,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怎么了?就是那样疯狂的迷恋那个颜色。
  "那又怎样?"韵文不敢迎视他灼热的目光。
  "我很奇怪,那晚在连府我为什么什么都记不得了第二天却在花榭的内室醒来,那....那天晚上我们是不是....."莫桤没有说下去,因为他看著韵文的神情就猜到一切了。
  "是....是绯言的那个药是吗?"他知道娘娘腔聪明绝顶,一切的事情若不是掌握手中,他又怎么会甘愿让自己压倒。
  这么说来,他是早在很早以前就对自己.....
  "你自己被人骗了干吗还问我。"韵文瞪了他一眼,也只有笨蛋才是傻傻的什么药都敢吃。
  "你自己还不是百晓生,怎么没看出来那药的事情。"莫桤撇撇嘴反驳道。
  "谁说我....."韵文张口欲辩才发觉失了口,慌忙红著脸闭口不言。
  "你....你是说你早就知道了?"莫桤讶然的看著他,心底,奇异的竟涌满了惊喜。
  "色...色鬼。"韵文不睬他,甩开他紧握的手转身而去。
  "喂....你是不是......唔...."追赶的脚步停了下来腰弯捂著肚子,莫桤觉得委屈,"你干吗打我。"
  "少罗嗦!"韵文大吼一声,红著脸转身跑开。
  "喂,你跑那么快干什么?急著去西安呀?"莫桤追上去,说道,一想到在罗家还有一个讨厌的家伙等著,他就忍不住一肚子火,那天早上被人质疑品味的事情还让他呕的很。
  "要你管。"韵文才不理他,不过,在被过身看不到的地方,他依然为他的在乎欣然而笑......
  30
  "娘娘腔,我听说西安最出名的其中有华清池,不如我们如那里玩两天吧。"
  一路辛辛苦苦的赶到西安城,刚走入城门没多久,身边就开始不间断的传来刮躁的声音。
  "不去。"
  "那去大雁塔。"
  "不去。"
  "鼓楼。"
  "不去。"
  "那....."
  "色鬼,你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记了我们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了?"在也忍受不了这个家伙的突然异常举动,韵文转过身抱臂瞪视著他。
  "怎....怎么会呢?"莫桤干笑两声。
  "那就是喽。"韵文认为他还算聪明的点点头,转身继续向罗府所在的方向而去。
  他身后,莫桤一脸不满的板著脸,想不通这个娘娘腔到底是笨还是聪明。
  "难道什么事还要人家说明白吗?笨蛋。"嘟囔了一句,脚底下还是要乖乖得跟上那个人的脚步。
  罗家就位于西安城内最繁华的大街尽头,红木漆门双石狮子的就是了。许是根据路程估算了他们到达的时间,就见他们二人还未走到门口一早就守候在那里的罗连成就迎了出来。
  "韵文兄,好久不见了。"罗连成热情地走过来深处双臂,江湖儿女潇洒利落自然不拘小节,韵文就笑著走了上去,却不想一道身影快他一步上前,正好被没看清楚的罗连成抱在了怀里。
  "呦,罗兄,好久不见了,你的鞋子还好吗?"故意做出一副女里女气的调调,莫桤兰花指一摆对著罗连成笑问道。
  "啊!"听到怪异的声音才看到怀抱的人竟然是那个窥视自己鞋子的家伙,书生气的罗连成惊慌失措的大喊了一声,苍白著脸色就跳开了,"你....你.....你......"许是那天真的被吓怕了,他此刻连说话都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怎么了?你不记得我了吗?我可是想死你了啦。"看这罗连成避自己象避瘟疫一样,莫桤却故意搔首弄姿的往他怀里靠。
  "啊!!!你不要过...过来...."张口结舌的不知该怎么办,可怜的罗连成无奈的用眼神向一旁的韵文求救,却发现自己唯一的救星此刻却低著头全身发抖,就像是生了病一样。
  但无可奈何他却是自己唯一的救星,罗连成可怜兮兮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韵....韵文兄....可不可以....请你管一下你的下人。"
  "哦...好的。"好不容易忍住,韵文抬起头忙走过去把那个夸张的家伙来开。
  "你安分一点。"他勉强仍自己正色说道。
  "好玩吗?"莫桤暗暗做了个鬼脸。
  "真是个不怕死的家伙,这可是罗家的地盘。"韵文白了他一眼,心里却是暴笑的厉害。
  "连成兄,仆人不懂事,请你见谅。"韵文看这罗连成一脸惊恐的样子,忍著笑一作揖道。
  "呃....没....没关系,我们...先进府吧。"口上说著,可看到莫桤还在韵文身后对他抛著媚眼,罗连成吓得抛下一句话就慌忙紧走两步在后面带路。
  在他身后,他心中善良的韵文兄看到他那副惊吓的样子,又不由自主地开始'发病',整个人倒在对他'觊觎'的色狼怀里全身发抖。
  嗯嗯....确实病的不清!!!
  31
  从罗府大门一直笑到后院,韵文的肩膀明显颤抖的厉害,但最主要的是因为身边的家伙这番行为的真正目的,他.....心中很高兴,至少色鬼是这样的在乎他,甚至不惜牺牲了自己苦心多年经营的花花公子的形象,让自己彻底成了一个喜欢别人鞋子的....'变态'。
  "呵呵....."想到这里他又忍不住一阵笑。
  "喂,差不多了吧,我看把姓连的那家伙吓得最厉害的不是我,倒反而是你。"莫桤撞了撞他,怎么从来都不知道娘娘腔这么爱笑。
  "怎么,看到你鞋子的主人被吓到,难过了?"韵文看著他的样子,忍不住奚落道。
  "才怪。"莫桤看著罗连成扫了他一眼一脸防备的走过来,暗自冲韵文吐吐舌头。
  "韵文兄,这次来参加搜神大会的人都全部居住在府内的东西两院,不过我和韵文兄早有相约,因此就让下人在自己的院落给韵文兄收拾出了一个房间。"罗连成有礼的笑著道。
  "那就多谢连成兄了。"韵文完全无视一旁人的挤眉弄眼,爽快地答应了。
  "那.....你的下人我就安排在下人房中了。"罗连成扫了一眼莫桤,终于还是说到了正题上。
  莫桤心中一哼,虽然心里知道这个家伙将自己支地远远的主要是怕自己觊觎他的'鞋子',不过他心里也有担心的东西,怎么能创造机会给娘娘腔和这个家伙单独住在一起。
  "不....."
  "不用了,我的下人就和我住在一起就可以了。"
  莫桤的反驳还未出口就被韵文截断了,不过两人说的倒是同样的事情。
  "呵呵......"
  莫桤心底里高兴,但韵文打的却是别的主意,这次的搜神大会情况莫测,两个人分开万一有什么不测很难应付,倒不如住在一起也安全些。
  "那.....这样啊!那好吧。"罗连成明显答应的很不情愿,莫桤却是一脸得意。
  韵文看著他的样子,笑著摇摇头。
  "呵呵......"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阵银铃般悦耳的笑声,随著这声音,三人就看到一个鹅黄色的倩丽身影如雾如幻的翩然而至,手中一支绢扇正轻巧的捕捉著在前面奋力飞著的彩蝶。
  "啊!"身著鹅黄裙衫的少女似乎没有注意到廊子上的人,只顾著看著彩蝶飞去的方向,一头撞到了莫桤的怀里。
  "小心。"莫桤扶著她站好,同时整个人一震。
  这是一张美丽绝伦的面庞,清雅秀丽的眉宇间有著一双惑人的紫色眼眸闪烁发光,性感的檀口因为刚才的奔跑微微开启喘著气,小巧的鼻衬托雅致的线条,随著人到的同时,还有一股馨香袭来,沁人心脾。
  "谢....谢谢公子。"娇羞的女子忙弯腰施礼,落落大方。
  "小妹,你怎么出门了?"罗连成一开到来人,当时就一脸担忧的上前扶住了她。
  "没事的,我身子好多了。"女子笑的轻柔俏丽,但隐隐间还是可以看出她脸上的一丝病态。
  "还说,好不容易过了春天才有些起色,你这样一吹风又会病的。"罗连成担忧著从小就体弱多病的妹妹,不容她反驳的就要将她扶回房间。
  "罗公子,不介绍一下吗?"看著美丽的女子就要离开眼前,莫桤毫不考虑的就开口唤住了他们。
  "呃......"罗连成是真的一点也不想将宝贝的妹妹介绍给这个古怪的男人,不过都见了面不介绍似乎也有疏礼数,只好为难的说道:"韵文兄,桤兄,这位是家中小妹罗连闵。"
  "如果我看得不错的话,罗小姐的母亲应该是外邦之人吧?"面对著美丽的女子就不由自主地表现出了潇洒不羁的男人魅力,莫桤言辞间都带著一股致命的吸引力。
  "你怎么知道?"从小就被家人保护的女孩子突然听到有人一下子就猜到自己的身世,顿时好奇的脱口而出。
  "呵呵....因为我注意到罗小姐有一双漂亮的紫色眼眸啊!"莫桤扬著剑眉笑道,深邃的眼底带著勾人的光芒。
  "谢.....谢谢!"罗连闵娇羞的红著脸低下头,心中却因为这样一个独特的英俊男人而狂跳不已。
  一旁,韵文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琥珀色的眼底,伤痛的光芒快速闪过。
  32
  从来没有觉得一种笑声可以这么刺耳,韵文黑著脸坐在罗连成院子的前厅里,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如两道利箭一样刺向对面的两个人,恨不得瞬间就将那个色鬼碎尸万段。
  "韵文兄,喝茶。"罗连成似乎感觉到了韵文的不悦,小心翼翼的递上茶杯。
  "多谢。"声音冰冷如铁,韵文深吸几口气接过杯子,不喝却只是握著发力,弄得杯碗蹦杯碟,'当当'直响。
  "色鬼?!"看著那家伙的手已经身上了别人的发髻上,韵文咬著牙恶狠狠的出口唤那个杀千刀的家伙。
  "啊?咳咳.....罗小姐的簪子歪了。"莫桤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装咳掩饰尴尬。
  "滚过来。"娴熟的传音入密,别人丝毫不觉得情况下对那个色性大发的家伙发出警告。
  莫桤只觉得全身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颤,慌忙乖乖的回到韵文身旁坐好。
  "连成兄,我一路而来很累了,不知道我们的房间整理好了吗?"他现在等著打算盘算账,需要一个绝对'安静'的环境。
  "哦......是,是得,已经准备好了,请吧。"罗连成这一次算是领教了江湖赫赫有名的文武百晓生的真面目了,忙不迭地在前面引路让一怒一惧的人走回自己的屋子。
  § § § § §
  谢绝罗连成送水送饭的请求,韵文将人送走,将门关紧,随即转身瞪上那个此刻已经基本上缩在屋子角落的人身上。
  "过来。"韵文坐到桌旁,冷冷的道。
  "娘娘腔!"莫桤觉得委屈,他不是没有见识过这个家伙真正发怒的手段,呜.....可怕的让人心惊。
  "快点!"韵文好不客气的喝过去。
  "好嘛。"双手抬起捂住耳朵,他乖乖走过去。
  "说吧,你看出了什么?"冷冷的面容因为这句话而缓和了一点,似乎已经没有了刚才因为吃醋而起的愤怒。
  "呵呵.....你都看出来了?"得了便宜就卖乖,知道娘娘腔已经识破了自己莫桤就没了忌讳,蹭著蹭著就想拥香入怀。
  "滚开!"虽然知道他这么做是有别的目的,不过这双手还是碰过别的人,没洗干净之前休想碰他。
  "好啦好啦。"莫桤无可奈何,他哪能不知道娘娘腔心里在想什么,不过.....第一次觉得被骂也挺开心的,"她那双眼睛其实并不是外邦人特有的,只有外邦魔神教的正统血脉才会拥有这样的瞳色。"
  "然后呢?"韵文白了他一眼,眼底却闪过激赏和骄傲。
  这就是他会对这个懒散呆笨还好色的男人痴迷的原因,平日的一切都是外表的假象,只有遇到正经事情的时候,他就会变得沈稳冷静、睿智谋略,这是只有他才能看到的一面,他的男人!!
  "据我所知,魔神教的人一直都对上古的神魔之物甚感兴趣,而这次有著紫色眼瞳的人出现在罗府,而罗府又在举行搜神大会觊觎那两颗珠子,我看目的难测。"
  遇到正经事的时候就变得严肃起来,深沈的眉宇和锐利的眼眸让韵文想起那个甚少见面却总让人觉得深沈忧郁的世伯、色鬼的父亲──漆雕冥。
  "还算你聪明。"从看到那位罗小姐的第一眼就想到了这些,只是看到色鬼色迷迷的样子他就来气,不过....色鬼能想透这一点,却是出乎了他的意料,直到....他看到他看著罗连闵的眼睛一幅深思的样子之时。
  "是啊!都不看是被谁从小磨练出来的。"从认识这个长得漂亮却诡计多端的家伙开始就经常被设计,也就练就了他万事多了心眼,唉唉....多到底这都是娘娘腔的功劳!!
  "呵呵...."韵文抿唇笑出声,知道这家伙心里实在想著从小被自己整的事情。
  "还笑还笑。"莫桤白了他一眼,但却被他笑的妩媚的样子所迷惑。
  傻呆呆地看著他,甚至连自己一点点靠近了人家的朱唇都不知道,直到感觉到一股湿热的柔软物体伸进口中才反应过来,情欲蠢动,他伸手将纤弱的人儿揽入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激情缠绵,两人相吻得难分难解,感觉著彼此的心意.....
  33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心情大好,虽然有个绝色妩媚的人儿就睡在身边却不能碰有点让人懊恼,不过娘娘腔柔顺的睡在自己怀里还会在夜半为自己拢被却让他的心出奇的觉得温暖,自大成人以来就经常流连在众多女子闺房中,却从来没有一个自己曾经觉得的软玉温香能给自己娘娘腔给自己的那种感觉,一种整个人就被塞得满满的充实感。
  "呼......"深深呼吸了一口早晨的清新的空气,热热的带著点干燥,这也是西安城的特色,对于他这个长期居住的皇城的人来说此刻的炎热已经让他有点难以忍受了。
  "公子!"一个怯怯的声音突然传来,莫桤看过去,就见到罗连闵独自一人站在回廊拐角的柱子后面,羞答答的双眸含情脉脉的望著自己。
  "罗姑娘?"莫桤一愣。
  "公.....公子昨晚睡得好吗?"罗连闵看他的神情错愕,原本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一下子没有了,一双明眸盈盈的开始凝聚雾气。
  "哦,谢谢罗姑娘关心,在下睡得很好。"一下就恢复了浪荡公子的模样,莫桤一脸魅惑的笑容走到罗连闵面前,"姑娘昨晚睡得可好,听说姑娘的身体不好,这个时候在户外会对身体不好的,不如让在下送姑娘回去可好?"
  "谢....谢公子关心。"被一双深邃魅惑的眼眸凝视著,从没出门见过世面的笑姑娘立刻就春心荡漾起来,原本在昨天就暗许的芳心此刻更加坚定起来。
  "那走吧。"浪荡却不失斯文的单手扶著罗连闵的手臂,莫桤笑的一脸潇洒不羁。
  "要去哪里呀?"冷冷的声音从身后的房间内传出来,随著这清冷的声音,一袭白色身影来到了面前,带著如同腊月寒冰般的冷冽。
  "娘....咳咳...."刚说了一个字才想起在罗府他是莫桤的随身仆人,慌忙咳嗽掩饰,"公子,我送罗小姐回房。"
  "小妹!"正当此时,罗连成从自己的房间走了出来,正看到这一幕。
  "哥哥。"身为守礼的大家闺秀,罗连闵慌忙退了两步拉开和莫桤的距离。
  这番行为到弄得莫桤心里呕呕的,好似是自己在和她偷情被发现似的,真是的,还不知道娘娘腔会怎么想呢。
  "连成兄来的正好,罗小姐似乎一大早迷了路了,她身体不好,正好连成兄快将小姐送回去吧,免得沾惹了晨间的露水再生病。"韵文声音含怒的说了一大串交待,寒冰的口吻连罗连成都不由自主地觉得威严,忙不迭的答应。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将小妹带回去。"他边陪著笑,边要走去过拉罗连闵。
  "哥哥等一下。"避开哥哥的手,罗连闵一脸温柔笑容的笑著韵文走过去。
  "谢谢连公子照顾了,从昨天连闵还未对公子见过礼,真是疏忽了。"弯腰就是恭敬的一礼,她笑得明艳动人。
  "不客气。"在她低垂头的那一刻退了两步,韵文冷冷的回了一句。
  "走吧小妹。"罗连成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慌忙拉著罗连闵向外走去,甚至连声招呼都来不及打了。
  "娘娘腔,怎么样?"莫桤焦急的上前,一双手在韵文身上摸来摸去检查伤口。
  "还好,她手中的袖里针还不熟练,否则我也躲不过去。"韵文松了一口气,转念又想起面前这个杀千刀的家伙,"还有你,刚才到底在干什么?"
  "呵呵......"莫桤看著一步步向自己逼近的人,笑的心虚极了,"我....我也是为了激怒她看看嘛。"
  "真的吗?"韵文冷冷挑眉,傻子才会相信他这鬼话。
  "那个.....当然.....应该....就是了嘛?"莫桤无法答的理直气壮,只是因为他刚才心里确实有那么一点小小小小的蠢动,没办法,谁让那个罗连闵确实长得一幅我见犹怜的样子,更何况,自己这多年面对女人的'行头',都成习惯了嘛。
  "色鬼。"目光含怒,一双琥珀色的眸子如利剑般就射了过去。
  "给我进来。"伸手一扭,一只耳朵就落在了手里,用力一揪就向著屋子里走去。
  不久后,'啊!!!!'一声痛呼声传来,响彻云霄.....
  34
  西安的午后热的厉害,窗户开著就不断传来蝉鸣扰心,可不开吧,屋子里又闷热,所以日子长了人们就学会'心静自然凉'的道理,干脆就坐在屋子里静静的呆著,倒还好些。
  可是,也有躺在床上会不舒服的,早晨被收拾的一身疼痛,莫桤只能哼哼唧唧哼哼唧唧的躺著叫唤,却也丝毫感动不了一旁坐在窗边正好被外面大树的绿荫遮住的一个躺椅上看书的美丽男人。
  "娘娘腔!"他叫的极委屈,呜......吃不著羊肉到惹了一身骚,美人的手都没摸著却被娘娘腔暴揍了一顿,可怜的他呀。
  "你疼了?"冷冰冰的三个字,不是关心却是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威胁,意思就是在说一句话就还会让自己更痛。
  呜.....他命苦啊!!!!
  于是,他只能乖乖的继续躺在床上哼哼唧唧哼哼唧唧。
  后来,又大约过了....不知道多少时间,只是他记得身上的伤口已经从疼痛变成麻木,而娘娘腔手里的那本一指厚的书也全部看完的时候,那个面貌美丽心肠....比较'狠毒'的人才想起他。
  "还疼吗?"询问的口气带著些洋洋得意,韵文走到窗边扬扬眉对那个还在哼唧的人问道。
  "呜......"他委屈的要哭,终于被人发现,有爱心扑面了。
  "你接著哭,我再去看一本资质通鉴。"韵文到也不理睬他的装可怜,转身就走。
  "呜....娘娘腔,我腰疼。"就不知道这一惯在红粉堆中无往不利的苦情戏怎么到了这个冤家的面前就完全起不了作用了,自己难道就真的要被吃得死死的?
  韵文转过身瞪了他一眼,神情虽然有怒气不过眼底却是心疼的,"转过身去。"从怀里拿出一瓶上好的跌打药,他坐到床边扶著那个连翻身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困难的家伙,他明明出手并不重的。
  向白玉般的手掌中倒出一些瓶子里碧绿色的液体,双手合十用力揉搓到发热在按在夏收颇重的腰部。
  "真的疼?"一边揉著,韵文一边问著那个看起来一脸舒服的家伙。
  "当然了,你自己的掌力你又不是不清楚的。"莫桤撇撇嘴。
  韵文抿嘴一笑,白了他一眼,"那以后就聪明一点,在敢犯就当心著点,我的掌法虽好,可你更清楚,我的点穴更厉害。"
  "是是是,只要不听话立刻点死穴。"莫桤说得心有不甘,这句话从认识他的那天就基本上听了五六年,也就是后来有一次自己在武师傅和一群学武艺兄弟面前打倒了他以后,他就再也没说过了。
  "呵呵....."韵文听了他话中极度委屈的口气,一阵轻笑,"算你还记得。"手下不觉柔了几分,目光也盈动含情笑意。
  "娘娘腔!"听到情人语气缓和,有些人就开始蹬鼻子上脸了,"我胸口也疼。"
  "这里吗?"韵文的手伸到胸口。
  "肩膀。"
  "这里?"
  "脖子。"
  "嗯。"
  "还有....."漆黑的眼眸突然变得深沈,莫桤牵起还染著淡淡药香的手指来到唇边,"这里....也疼,需要特效药。"伸出舌头轻佻地滑过一根根指尖,勾动情欲翻腾,那美丽的人儿双颊瞬间染成绯红。
  "色....色鬼。"不是称呼而是嗔骂,韵文娇羞的抽回手垂下眼帘。
  "娘娘腔。"莫桤翻身仰躺著,伸出手将身边的人拦到身上,一手移到他头顶施力,就将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带到了唇边。
  不依的人儿扭动著纤弱的身子捶打挣扎,却也抵不过色心大动的人坚强的意志,一双手臂如铁般紧锁著他的身体,灵巧的舌尖进入充满淡淡体香的口中辗转反侧,缠绵勾魂。
  '当当'门外突然传来敲门声,整个神魂正处在陷落边缘的韵文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慌忙推开莫桤。
  坐起身整整衣服,他调整了情绪才开口道:"什么事?"
  "连公子,老爷和小少爷请您到前院大厅,各位武林众人都在商讨搜神大会的事情。"外面的仆人语气恭敬地说道。
  "我知道了。"韵文眼中眸光一转。
  "娘娘腔。"这边莫桤也穿上了衣服,"我和你一起去。"虽然来到现在并未有什么风吹草动,但是来路上那三个人就是挑明了龙晶珠在文武百晓生的身上,看样子知道那珠子和娘娘腔有关系的江湖人一定不少,他不放心他一个人去。
  "嗯。"韵文一幅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深蹙的眉头似乎有著更担心的事情。
  35
  西安罗家虽算不上是江湖大家族,可也有著赫赫声威,一声号召自然会有众多武林人士相应,走入罗府大厅,莫桤就彻底感受到了这一点。或坐或站满满地站了一屋子人,就是家里每年一度的各行业会账的时候也不过就是这种盛况。
  "韵文兄,这里。"
  一进大门坐在主人下手第三个座的罗连成就迎了过来,热络络地拉著韵文走到自己旁边的位置坐下,而可怜现在身份暂时为仆人的莫桤只能乖乖的站在韵文身后。
  不甘不愿极其委屈的和一群仆人随从站成一排,莫桤板著脸噘著嘴拉拉前面人的衣领,却被人家用力的一巴掌拍开。
  呜.....他堂堂漆雕府二少爷竟然沦落到这一步了!!
  "好好,各位英雄好汉可以在百忙中抽空来我西安罗家参加这搜神大会,这就是我罗老汉的荣幸呀。"主座上的罗家当家人,罗连成的父亲罗忠威操著一口熟练的陕西话做了有礼的开场白,浑厚的声音回荡在大厅内一下子就平息了混乱吵杂的环境,让所有的人都纷纷注视著他。
  "这一次,正是我们罗家获得了上古双珠中的一颗,才因此知道了这千百年前的秘密。"罗忠威说著,便挥手让下人端上来一个紫檀木的盒子。
  "罗老爷,可不知这所谓的上古双珠指的是什么呀?"下面一个某门派的掌门人高声问道。
  "哦,呵呵...."罗忠威捋著胡须笑著接口道:"老夫也正好要跟大家解释这件事呢。"他接过下人递来的盒子打开,一颗浑身透明如火焰赤红的珠子就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而与此同时,韵文感觉到胸前置放龙晶珠的地方微微散发出冰凉的刺痛感,他眉头蹙得更深了。
  罗忠威拿出那颗珠子,对众人道:"这一颗就是上古二珠之一的龙火珠,这二珠的另外一个指的就是一个通体透明如同冰晶一样的上古龙晶珠,据传说,这二珠合璧会有著让人无法想象的神奇威力,因此很多年来虽然龙火珠在很多人手里流转过,但都因为得不到龙晶珠而无法真正探寻它们的秘密。"
  "这么说来,这龙晶珠是不好找的主儿了?"昆仑派的掌门是个总仗著年轻英俊就摆出一副潇洒风流样子的小白脸,连说话都故意装出一副慵懒的样子,看得莫桤恶心地撇撇嘴,同时又被前面的人撞了一胳膊肘。
  "正是如此,因此老夫这次召集大家来,是由两个目的的,这其一自然是为了极其江湖各位精英之力寻找遗失的龙晶珠,另外,最重要的是因为要保护龙火珠的安全。"
  "罗老爷子,难道说时候人要觊觎龙火珠吗?"太湖水川帮的帮主性格急躁,人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老爷子放心,有我在,决不可能让任何人偷盗龙火珠。"
  "呵呵.....那就谢谢水帮主了。"罗忠威似乎也很看不过他嚣张的样子,但表面上却依然客气的拱了拱手。
  "罗老爷子,您还是先说说到底是谁在窥视著珠子吧。"人群中有人不耐烦那水川帮主的样子,嚷嚷道。
  "实不相瞒,这次的人物有些麻烦,不但涉及了江湖很多黑道的势力,而且....还牵扯著朝廷的人马。"罗忠威此话一出,大厅内立刻乱了起来,因为根本就不用想,看遍整个江湖能有此能力让西安罗家恐惧而且还能扯上江湖的势力,只有一家了。
  韵文和莫桤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暗暗吃惊,突然觉得这小小一颗珠子背后已经扯上了更复杂的关联了。
  "罗老爷子说的,不会就是凤鸣楼吧。"泰山派的掌门早就对统领黑道的凤鸣楼暗忌在心,更重要的是,当年自己在泰山脚下要娶一个富户千金为小妾的时候,就被凤鸣楼的楼主漆雕莫朗搅了局,这个仇,他可是记在心里的。
  一听到'凤鸣楼'三个字,在大厅内的一群都自命不凡的正派人士全都义愤填膺的议论了起来,话中无非就是说凤鸣楼身在江湖却牵扯朝廷,或是说是朝廷走狗的统统一类话,听的莫桤一肚子的火气,怒火攻心的张口就要大喝一声。
  "统统住嘴!"
  嗯嗯??他眨眨眼睛和韵文对视了一眼,不是他说的呀?
  与此同时,门口围簇的人纷纷散开一条路,在四色人影的簇拥下潇洒走来的,不是那个在家里像个小孩子在人前却一副威严样子的漆雕莫朗还能是谁??
  36
  "凤鸣楼主?!"所有的人在看清来人后都一脸的震惊纷纷做出防备的姿态,拔剑的,举刀的都是要开打的架势。
  "哼....."一身苍蓝色长衫的漆雕莫朗看起来俊逸潇洒,深邃的眸子投射出威严的光芒,震慑全场,"好厉害的武林白道,就是这样对来客人的吗?罗老爷子。"
  "呵呵呵呵.....凤鸣楼主大驾光临,我们这些武林白道应该主动相迎才是,只是楼主不请自来,真是让我等之人措施不及呀。"罗忠威说的客气,但话中却尽是讽刺凤鸣楼为黑道邪门之意。
  "罗老爷子客气了。"莫朗桀骜不拘的径自走到主座下方的位置坐下,翘起二郎腿悠闲浪荡的气质迷惑了众人的眼睛。
  趁著所有的人都暗自纷纷低头议论的空档,他在别人看到不到得地方给那个瞪著自己兄长眨了眨眼睛。
  "只是,我凤鸣楼知悉自己的名声被人用了,自然要来讨回公道了。"莫朗单手托腮邪邪一笑,道。
  "放肆,你们觊觎著上古龙火珠,难道还有理了?"性格急躁的太湖水川帮帮主挥著他的兵器大声地嚷嚷。
  莫朗不屑的睨了他一眼,只是眼睛一眨,就见他身旁水青色身影一闪,水川帮帮主就当场跪倒在莫朗面前。
  这方出神入化的身手让当场的人一片哗然,莫朗冷冷一笑,姿势优雅用一只脚踢了踢面前的人,"水帮主何必这么客气呢,莫朗是晚辈,怎经的起如此大力,不过既然水帮主这么诚恳的道歉,那对于刚才的无理之言莫朗也就不计较了。"眼眸中闪动著狡黠的光芒,对于水川帮主的窘态他暗意嘲讽。
  "你这个家伙...."水川帮主怎甘心受到这样的羞辱,站起身就要斥骂,却被身后的罗忠威拉住。
  "好了好了。"他看到今天这场商讨会的情况竟因为莫朗的出现而打乱,只好出面打圆场,"今天也并非搜神大会,那么既然凤鸣楼主来了,那就也卖老夫一个面子留下来参加这次的搜神大会好了。"他原本是想客气一下,料想一向独来独往的凤鸣楼断不会想留住罗家,却不想.....
  "那好呀,既然罗老爷子盛情难却,那莫朗也就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莫朗拱拱手,有礼的神情带著嘲讽的笑意。
  "呃....那就让小儿为楼主准备住处好了。"见到已经无法挽回,罗忠威只好对一旁的罗连成使了个眼色,让他速速将莫朗一群人带离现在已经骚乱的大厅。
  "漆雕公子请吧。"罗连成此刻才走进到莫朗身边,书生气的他对于江湖中的恩怨倒也不甚在心,对于眼前人自己没有在场人那么多复杂的心情。
  "谢谢。"莫朗看出他眼中并无恶意,笑得倒也和善。
  罗连成一愣,突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让他似曾相识,就像是....不久前好像还在那里见过似的。
  心里疑云满布,罗连成带著莫朗一行人离开了大厅。随后,大厅内刚才还敢怒不敢言的人才壮起了胆子怒骂叫嚷。
  '小人!'莫桤在心中不屑的一哼,和韵文互换了一个眼色趁著众人正'义愤填膺'的时候悄然离开了大厅。
  § § § § §
  等到罗连成离开了莫朗暂时居住的小院子,莫桤和韵文才现身,一进屋就立刻被刚才还一副霸主姿态的大男孩抱在了怀里。
  "韵文哥。"似乎眼里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兄长,他倒是对韵文一脸的亲热。
  "好小子。"莫桤愤愤不平的揪著他耳朵把他从韵文身上拉开,"我这二哥站在你面前你到没有反应,对著别人你到热情地很。"
  "有什么关系,是韵文哥嘛。"漆雕府和连府的孩子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几个人之间自然分外的亲近,而且韵文除了莫桤以外在外人面前都非常温柔,大家自然更喜欢亲近。
  "好了好了。"韵文眼看著这两兄弟又要闹起来,忍不住翻翻白眼,这都什么时候了,"莫朗,你这次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西安的?"
  莫朗收起逗闹的神情,严肃的道:"说来话长了,其实最主要的是绯言告诉我你的身上有龙晶珠,另外,凤鸣楼得到线报,说是有人要诬陷我们欲夺龙火珠,我总觉得这件事非比寻常,这能扯上上古神器的,最是外邦的魔神教了。"
  "看来大家想得都不查。"莫桤若有所思地手抚著下颌。
  "怎么?你们也怀疑这个了吗?"莫朗问道。
  韵文和莫桤互看了一眼,点点头。
  突然,门外再此时想起了敲门声。
  "谁?"莫朗声音低沈的应了声。
  "漆雕公子是嘛?小女子罗连闵,有事找漆雕公子。"门外传来细腻甜润的女声,韵云和莫桤脸色一变,这个时候罗连闵出现在这里,只怕......
  "来了。"莫朗使了个眼色让两人躲起来,自己起身去开门。
  37
  "罗小姐。"
  莫朗打开门,淡淡的神情不怒不喜,让人无法看透。
  "漆雕公子好。"罗连闵盈盈施礼,纤细若尘,明媚动人的容貌凭是任何一个男子都会忍不住心动的。
  "客气。"莫朗应的客套,面对著面前出尘的美貌却直觉的心底一种莫名的阴冷。
  罗连闵巧颜含笑的站在那里,以为莫朗会请她进去,可没想到等了半晌却也没听到对方的邀请,不觉抬起头看向他,紫色的眼眸中一闪而逝一丝狐疑。
  "公子不请我进去吗?"罗连闵眼眸一瞟,带动飞扬风情,勾人心魄。
  但莫朗却仍是不为所动,一来屋内还藏著人,二来他是以凤鸣楼主身份来到这里,动机本就明显,现在这罗家的人却突然来访,无论目的为何,他都懒于应付,麻烦!!
  嗯嗯....这点上他到真象是二哥的弟弟。
  "罗小姐,这里只是我男子的居处,更何况我是代表凤鸣楼来的,你我男女有别,身份不同,这进入还是免了吧。"莫朗说的绝情冷硬,若是一般的女子之怕早就羞愧的转身而去了,可罗连闵却还是以旧一副秀雅的微笑,从容迎视著莫朗冷漠的目光。
  "漆雕公子是江湖中人,怎么说起话来还会这么古板呢,你我都为江湖儿女,自然是不拘小节的。"罗连闵说著就要迈起莲足入内。
  "罗小姐。"莫朗伸出手,同是对隐在暗处的四个护卫使了个眼色,一瞬间已经有四色身影围到了他面前。
  没想到罗连闵却在同时又退了回来。
  "抱歉漆雕公子,是小女子施礼了,既然漆雕公子坚持,小女子就先告辞了。"她说的急促还有些慌乱,就仿佛刚才看到了什么似的快速转身而去。
  莫朗疑眉深锁,凝望著她离去的身影久久之后吩咐四个侍卫守好并转身走回屋内。
  "怎么回事?"他对从帘幕后走出来的韵文和莫桤道。
  两人相顾,都一脸的不解。
  "我们应该隐藏的很好。"他说话的时候脸红得厉害。
  莫朗一下子就看出了端倪,坏坏的一笑,对莫桤道:"二哥,拜托你分分场合好不好?"莫朗完全一副受不了的样子,真不知道这个兄长的脑部是怎么构造的,怎么就和沈稳能干的大哥那么的不同。
  "分...分什么分呀,我又没干什么。"被弟弟看穿的尴尬让莫桤结巴起来,眼睛低垂著一瞟一瞟的就是不敢迎上他奚落的双眸。
  突然,一块闪亮映入眼底.....
  "韵文?!"莫桤大惊,一把抓住韵文的衣襟。
  "怎么了?"其他两人一慌,不知他这番行径所为何来。
  "龙晶珠刚才是不是露出来了?"他想到适才韵文在自己怀里挣扎,会不会刚才露出了龙晶珠被罗连闵看到了?
  "若是这样,只怕就要有麻烦了。"莫朗严肃了神色道。
  三人相顾,都不觉深蹙眉头,对于即将举行的搜神大会,心中充满了不安....
  38
  随后过了几天,日子倒也平静,罗家的人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似的依然对莫朗防备至极,却对被罗连成邀请来的韵文和莫桤漠不关心,三个人感受著平静的同时心里却更加打鼓,总觉得这样的事情反而更加的糟糕。
  不过在莫桤眼里,最可担心的不是危机重重的现状,反而是....
  "你去倒壶水吧。"一个精致的紫玉雕花的茶壶递到了面前。
  莫桤脸色更沈几分,扮下人就扮好了,娘娘腔到真把他当下人使唤了,特别是....在那个家伙的面前。
  莫桤瞪了眼坐在对面的罗连成,目光如火,燃的烈烈的,完全可以瞬间将眼前人烧成灰烬。
  "去呀。"韵文的口气里倒是没了往日的恶言恶语,只是当这罗连成的面下人该用还是要用的。
  "是,少爷。"莫桤答得委屈,握住紫玉茶壶的手用尽了力气,丝毫不介意冒著将这个名贵的茶器捏碎的危险。
  "韵文兄,我看你的下人似乎不太听话。"罗连成见莫桤走了,才隔著桌子探过身对韵文道。
  韵文啜了口茶微微一笑,"他就是那个个性,人还是很好的。"虽然做个下人不够称职,但最近却发觉出另外一个优点,就是他还算是一个好的情人,以前在怎么气他,现在的乖顺也该弥补了。
  "呵呵.....韵文兄对下人真是体恤,一副好心肠。"罗连成倒也是实诚之辈,韵文说的善他也就信了,只是每每看到这个长相俊逸'癖好'却古怪的家伙还是心存戒备。
  "连成兄说笑了。"韵文答得很谨慎,虽然和罗连成结识以来也感觉到这个男人心底纯善,但他毕竟是罗家的人,在这个紧要关头还是不要惹麻烦了。
  "对了,我见罗姑娘的眸色特殊,怎么在连成兄身上却看不到?"韵文试著想从罗连成这里谈些消息。
  "哦,这是因为小妹与我并非一母所生,我和大哥三哥还有大姐是母亲所生,母亲是父亲的正室,而小妹则是二娘所生,二娘进门晚,所以小妹年龄也不大,和其他兄姐都比较生疏,也就和我亲近。"罗连成说的时候眼里就透出对这个妹妹的宠爱,可以看出他是真心疼爱罗连闵的。
  韵文淡淡一笑敛眼遮去一丝黯淡,若他们的猜测是真,只怕早晚会和罗连闵对头,只怕到时会伤了这个单纯书生的心。想著这些韵文心里不觉愧疚几分,连表情上也更加柔和,美丽的容貌瞬间射出了艳人的光芒。
  罗连成不觉就红了脸,正好被刚进门的醋坛子看到。
  "水。"他甩下水壶,有些茶水从壶嘴流出来顺著桌子就滴到了韵文的腿上。
  "啊!!"刚刚出锅的热水烫的厉害,特别现在还是夏天穿的本来就少。
  "娘娘腔,你没事吧?"莫桤一著急就什么都不顾了,忙将韵文一把抱起放到卧榻检查他的伤口。
  "没....没事。"韵文笑的很勉强,这点莫桤还是看的出来的,那么烫的水,烧在谁的皮肤上也会受不了的,更何况娘娘腔虽然练武却生在相府娇生惯养的。
  "韵文兄,我去给你拿些药吧。"罗连成看著韵文的伤势慌忙转身出屋找药去了。
  莫桤一见他出去,连忙关上门转身回去将韵文抱回床上。
  "你怎么把门关了。"撩开裤腿的动作有些摩擦的疼,韵文吃痛的倒抽了一口气。
  "管他,现在你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你的腿怎么能让那个书呆子看到。"
  莫桤撇撇嘴才不在乎那个家伙,径自从包袱里拿出家里带来的疗伤灵药细心的给韵文涂抹。
  "你这个家伙!"韵文白了他一眼,心里却为他这样的在乎而高兴,"不过你也不要太不在意了,刚才连成说罗连闵和他不是一母所生,所以我看关键是在罗府二夫人的身上。你一会儿要去告诉莫朗。"韵文就是担心他疏忽,小心的提醒。
  "那个丫头,我看终是个麻烦。"莫桤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罗连闵就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但他殊不知,以后的日子里这份麻烦会让他更加头痛。
  39
  这边莫桤还没叨念完那个让自己一身子酸味的家伙,人家就又来了,一路的小跑听动静身后还跟著个小丫头,一走路叮叮!!的。
  "还不快去。"韵文白了他一眼,娇滴滴的推了他一把的样子更让那个色鬼按耐不住。
  "好。"他开心的点点头,箭步走到门边将门闩拉上。
  "色鬼,我让你开门你关门干什么?"韵文压低了声音喝道。
  "傻瓜,让他进来我还怎么帮你上药?"如玉凝脂的肌肤刚刚摸上就被那个家伙搅和,没'陷害陷害'他就不错了。
  "笨....笨蛋!!"韵文脸刷的一下就红了,瞪了一眼嗔骂道:"你就想著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个鬼家伙的心里想什么他还不清楚吗?色鬼就是色鬼,喜不喜欢你都会想做色色的事情。
  "本来嘛。"莫桤倒也不否则,看著韵文的眼神都开始冒出黄黄的泡泡。
  可偏巧,门外响起了不识相的敲门声。
  "韵文兄,我带来了家里上好的烫烧药,你开门。"罗连成似乎是以为韵文是要看伤口不好意思被人看到,完全不知道却是屋里有个正要改为长居山西的人呢。
  "罗公子不必了,我家少爷已经上好药睡下了,不想被打扰请回吧。"韵文逐客令下的毫不留情,即使看到床边韵文瞪著他也毫不在乎。
  "笨蛋,快点把门打开。"韵文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不要!'莫桤用唇语回答道。
  '色鬼!'看著他的执著,韵文骂道。
  莫桤却不在乎只是摇头晃脑袋的洋洋得意。
  "韵文兄,无论怎么说都请让我看一下你的伤情,也算我罗府不至于疏慢了客人。"罗连成在外面谦谦有礼的说道,这样真诚的关心,倒让人不好再拒绝。
  韵文用眼神示意他刚快开门,毕竟还是住在这里的,总不好得罪了主人。莫桤万般无奈,看著门外的人还仍是锲而不舍地敲著门,只好开了门。
  "罗公子。"他低头施了个礼,看不到的地方恶狠狠地做了个鬼脸。
  罗连成对于一个下人这么的逾越不太高兴,也没好脸的瞪了他一眼。
  "小少爷。"他身后的婢女将一个装著瓶瓶罐罐的托盘递上去,然后再他的示意下推了下去。
  "韵文兄。"罗连成走到床边,温和的笑著,"你的伤怎么样?"
  "还好,烫的不是很严重。"韵文回的谦和。
  罗连成笑著点点头,把托盘放到床边,"这是府里最好的烫伤药,你涂上之后最多一天就会好的。"他把一个翠绿色的瓶子递给韵文。
  "谢谢。"韵文打开盖子闻了闻味道,淡淡的香气,只有上好的药物才会能维持这样的味道,韵文自己就精通医理,自然明白这个道理。
  "你给我倒杯茶。"罗连成见韵文自己上药他又帮不上忙,就对一旁一双眼睛突然变得很大的下人吩咐道。
  "就在你身后,干嘛不自己去。"莫桤没好气地顶了回去,自己的人被人敲著在大腿上上药的情况让他几乎都要失去理智了,那还顾得上自己现在的身份是个下人,说话应该小心的道理。
  "你这个人,身为下人连杯水都不愿意倒,你还好意思给韵文兄这样的好主子做下人吗?"罗连成觉得韵文对他的这个下人好的特别,可看著这个下人却不知道感恩,心里也替他不值。
  "你....."被人这样说还是第一次,莫桤一把怒火从心口里冒了出来,看著眼前这个人,他.....嗯嗯,转念他有了主意,幽黑的眸子突然射出狡黠的光芒,"奴才我怎么好意思呢?我都想死来著,可后来我一想,我死干什么,还有人好意思当小少爷呢。"莫桤说得一脸沈痛的样子,却在话里暗讽罗连成。
  '噗哧!'一声,韵文连忙掩唇遮住笑声,极力控制的板起来,"胡说什么,还不退下。"他用眼神暗示莫桤收敛一点,转而对罗连成道:
  "抱歉,连城兄,我家下人真是太不像话了,小弟过后一定好好训斥他。"
  "算了算了,没关系的。"罗连成本来是真想发脾气,可是韵文都这么说了,他本也是好脾气的人,想想也就不计较了。
  这边,莫桤得意地扬扬眉,突然觉得被眼前这个酸书生这几日气的一口火气现在都消失了。
  嗯嗯.....有怒气还是应该发泄出来的,果然舒服!!!
  40
  莫桤不知道麻烦是不是都是撮堆儿的,不见是不见,一说见这人都聚齐了,这个西安到底有什么好,人人都要来。
  站在韵文身后,莫桤一脸郁闷的看著大厅内站在众人面前楚楚动人、绝色出众的女人。
  "小姐是......"罗忠威蹙著眉看著这个所谓的漆雕府代表。
  "小女子是漆雕府的四小姐──漆雕莫雨。"小雨盈盈施了个礼。
  "漆雕府四小姐?这么说,你和凤鸣楼主....."罗忠威眉头蹙得更紧了。
  "那是我家四哥。"小雨说话的时候嗓音优雅轻盈,身子曼妙带动浅浅香风,出身大家的优雅教养和气质在加上绝色的美貌,顿时就让在场的一群江湖莽汉呆立当场。
  "哦,不知道四小姐这次前来所为何事呀?"
  "我这次来是代表漆雕府参加搜神大会的。"莫雨说得太过坦然,丝毫不见因为没受邀请莽撞前来的人一丝的慌张。
  "这样啊!!"罗忠威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然后一捋胡须道:"那既然如此就多谢漆雕府的捧场了,我这就让下人为小姐在凤鸣楼主的院子准备房间。"罗忠威见她一个弱质女流似乎也不能造成威胁,而且一旦凤鸣楼有所行动正好可以用她来做个牵制,这样一想,到更愿意他留下了。
  "那多谢了。"莫雨颔首一礼,带著自己仅有的随从──丫鬟荧华在众人垂涎欲滴的目光下离开了大厅,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莫桤一眼。
  这个鬼丫头!莫桤心里犯嘀咕,这么紧张兮兮的到底是干什么的。从小到大他都没见过自己这个宝贝妹妹露出过这样的神情。
  § § § § §
  "到底是怎么回事?"
  外面有四影守著,莫桤和韵文一进到莫朗的屋子就对正坐在那里冲他们笑的嫣然的莫雨问道。
  "不要问我,我也是被人指使的。"莫雨摇摇手证明自己的无辜。
  "阿郎?!"莫桤恶狠狠地转过头看向另外一个人。
  "不是我,我凤鸣楼的事情自己都能处理好,干吗还要扯上小雨。"莫朗也慌忙撇清。
  "那是....."莫桤看著两人都摇头,头皮突然一麻,想到一个唯一能指使的动这个宝贝妹妹的人,"大哥?!"他看著对面人点点头,泄气般的坐在地上。
  "出什么事了?说吧。"能让大哥都关注,看来这次的搜神大会果然不简单。
  "大哥听说了那两颗珠子的事情,然后在咱们府里登天阁的书库翻到了一本书。"莫雨说道。
  "上古降神传?"不愧是阅遍百书,韵文一下子就想到了。
  "正是,在那里面的夹层里大哥竟然找到了这两颗珠子的真正秘密,看来似乎是漆雕府的先人记载下来的。"莫雨想到自己看到的那页黄旧的纸。
  "真正的秘密?"其他三人看著莫雨这么说,都不觉一脸困惑。
  "嗯,那就是....."
  '当当当!'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韵文莫桤莫朗三人对看,又是这样,避开四影来到门前,难道....还是罗连闵?!
  41
  "谁?"莫朗故意冰冷了声音。
  "漆雕公子?"门外传来柔柔的女声,不是年轻女子的细腻,反而有一种成熟的风韵。
  四人对视一眼,均是一脸疑惑。
  "哪位?"
  "我是罗府二夫人。"门外的声音客套有礼的回答道。
  四人更是一惊,莫朗使了个眼色,莫桤韵文先躲了起来。
  "你好。"莫朗走过去开了门,就看到一个样貌和罗连闵极为相似的妇人正站在自己的面前,体态纤妙雍容华贵,但眼神间却有著一股说不出的锐利。
  "漆雕公子,四小姐好。"罗二夫人,表现得非常得体有礼。
  "请进。"莫朗侧身要让她进门。
  但她却摇了摇头笑著道:"不了,小妇人今天来只是替我家老爷传话,说今晚会在家中大厅设宴款待各位贵客,希望漆雕公子务必参加。"
  "是吗?"莫朗略为深思了一下,随即笑道:"我兄妹二人在贵府打扰,主人家又请我们又怎么会推托呢。"
  "漆雕公子真是客气了,另外今晚只是家中小宴,用的都是家常便饭,公子和小姐就当作一般吃饭即可,随意最好。"她言下之意就是要莫朗莫若不要带随侍之人前去,莫朗又岂会不明白。
  "我知道了。"莫朗点点头。
  "那就好,小妇人就不打扰公子和小姐兄妹叙情了。"罗二夫人很得体的又施了个礼,随即一脸如常微笑的离开了,但莫朗却注意到她在转身只是向自己身后看了一眼。
  凝眉深蹙,他关上门走过屋内。
  "看样子今晚我也要去的。"走帘幕内走出来,韵文坐到桌边说道。
  "真可气,怎么你们三个都可以去,偏偏我这个倒霉的二少爷却只能作为下人留在这里。"莫桤心里极度的不平衡,撅著嘴抱怨道。
  "二哥难道还真以为这是什么好事吗?"莫朗对这个哥哥的懒散无警惕毫无办法,只有摇头再摇头。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莫雨看著他一脸的严肃,问道。
  "这个二夫人,和那位小姐一样都不是简单的人物。"莫朗回忆她离开时走路的姿势,虽然极力掩饰但还仍然流露出练过武的痕迹。
  "这两个人也许都和魔神教有关,这次罗家掺合到里面,只怕利用的成分更多。"韵文想起罗连成,总觉得那样男人不可能和魔神教那样的阴谋组织扯上关系。
  莫桤这边看他的神情就猜到了他心里在想什么。
  "哼......"他这一声发的极大,就是摆明了要让身边的人听见。
  "虽然可以这样说,可是我们也不能排除罗家也参与其中的可能,毕竟,那是一份上古时期传来的神力。"莫朗这样说著,倒不是他不相信罗家,只是这个世上,惟有人性是最难以猜测的。
  "这就是伦大哥查到的秘密吗?"韵文想到刚才莫雨就要说的事情。
  "哼....."再大点声,就不信没人理!
  "是的,现在唯一还能和上古扯上关系的,大概也只有我漆雕府背后的灵氏一族了,因此大哥查阅了他们遗留下来的书籍,发现这所谓的上古双珠其实就是一个开启巨大神力的钥匙,只要双珠合璧,就能发挥一种神奇的力量,创造一个奇迹。"莫雨自己说的时候都感觉到牵强,不信怪力乱神,这对于从小均是接受儒家思想的漆雕族人来说,是根深蒂固的观念。
  "驱动神力?"韵文微微蹙起眉,他想起那次在大厅罗忠威拿出龙火珠的时候自己胸前一片的冰凉,而那里,就放著绯言给他的龙晶珠,难道.....这其中真的有什么关系?
  "哼......"娘娘腔真是可气,他都这样了怎么还是没注意他,呜.....他被忽视了!!
  "不管怎么说,两个珠子是小,最要紧的事今晚的宴会。"莫朗做事一向比较踏实,因此对事情也都揣测的十分细致,刚才那位罗二夫人客气的不同一般,不觉让他反而不安起来。
  "哼................."好,没人理,他都不信就这样了还是.....
  "咳咳!!"用鼻子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太过用力,一口气卡在了喉咙里顿时让他憋红了脸,慌忙张开口喘气却又因为太猛咳了起来。
  "你怎么了?"韵文一脸看怪物的表情,刚才就看这个色鬼在一旁发怪声,怎么了?就为吃不到一顿饭就疯了不成。
  "你....咳咳.....你还说,咳....还不....咳咳....还不都是你。"莫桤说的艰难,心里更是一肚子的委屈。
  这样被娘娘腔忽视,他心里难受得厉害,娘娘腔被来就是该只注意他的,凭什么那个小白脸要插一脚,明明娘娘腔只会对他恶言恶语,只会给他设陷阱,只会.....
  脑中电光一闪,他猛然错愕住了。
  他知道自己最近对娘娘腔改变了,想对他好,想霸占他,自从那日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单纯也是最深情的告白后,他就被这个长得漂亮却嘴巴恶毒的家伙给困住了。
  他知道这是什么,只是......这一个字,是不是....比他想象的....要深太多了!!
  42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世上最苦命,无非下人泪!"冷冷清清的罗府后院,突然有一声凄惨的、悲凉的、还带著哭腔的声音传来,与前院丝竹管乐的热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呵呵....."粉色的窈窕身影端著饭食走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可怜巴巴爬在窗口看著前院方向的人,"二少爷,您就别哼哼了,这罗府的饭菜又不是宫廷御食,而且即使是宫廷御食您也是常吃常腻,干吗一顿饭吃不上就心疼成这个样子。"
  "你知道什么?"莫桤噘著嘴说点委屈,他那点心思,怎么能与外人道。
  呜!!!!!那个倒霉的罗连成,吃吃吃,撑死他好了!!
  "哦!"有其主必有其仆,莫雨聪明机灵,身为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脑子自然也不吵,莫桤那一脸表情一摆出来他就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二少爷,您.....不会是不放心吧?"清澈的明眸满是促狭的神情,看的莫桤一脸的心虚,暗暗骂自己笨竟然忘了这个是小雨的丫鬟,那个鬼灵精怪不输他宝贝妹妹的女人。
  "怎....怎么会?!"莫桤当然是打死也不承认,打不死....当然也不承认了!!
  虽然恩恩啊啊都已经做完了,自己也彻底被俘虏,可一旦承认自己以后还颜面何存?他们可是斗了十四年呀!!!
  "才怪。"荧华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死撑,明明心里担心这韵文少爷会和罗府里面那个书生气儒雅的小少爷有什么,还嘴硬。
  "算了,你来吃饭吧,我亲手做的,都是您在府里最喜欢吃的菜。"
  "嗯。"莫桤没什么兴趣的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筷子到一下吃一口,看著就没什么力气。
  荧华在一旁有些受不了的叹口气,还说不担心!!
  "二少爷,不如我们到前院看看??"
  "啊!好啊!"一说到这个就来了精神,莫桤一脸神采奕奕的马上站了起来答应的痛快。
  却同时在看到荧华一脸坏笑的时候...."咳咳,去那边做什么呀,我在这里吃得开心玩的乐,到了那里还要应付那些虚伪的人,我还累呢。"不敢看荧华的神情,他坐下来继续吃饭。
  "呵呵....."荧华笑开,"二少爷,还不承认?"她摆明的就是看透了你,莫桤顿时觉得无所遁形,奇怪,他又不是老鼠!!
  "有....有什么不承认的,不就是.....啊!"承认的话刚说了一半莫桤就突然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玩闹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荧华,这...这饭真是你的准备的??"他勉强支撑著身体,看到荧华竟然也仿佛不能支撑一样的倒在了椅子上。
  "二...二少爷...."荧华想说什么,却觉得甚至连张口都要费尽力气,一阵晕眩袭来,她眼前一黑很快的就昏了过去。
  "荧华!!"莫桤暗暗一惊,他没想到这药效这么快。
  "该死!"他狠狠咒骂一声,没想到自己竟然会中了这么拙劣的招数,就因为是荧华亲手准备,他才放松了戒心,没....想...到.....
  身体的虚软无力已经达到了极限,他觉得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昏昏沈沈间,他觉得自己听到了房门被推开的'咯吱'一声,随后,一双紫色的绣鞋出现在眼前,再后来,他只勉强记住了一双紫色的眸子慢慢....慢慢....靠近!!!
  43
  昏昏沈沈的,莫桤觉得自己仿佛就是那被人抬上祭台的祭品,扒光了隔在那里,然后再让那不知道有没有的神给吃掉。他努力的抵抗,拼命摇晃著身体告诉别人他是人,不能吃...不能吃....
  "不要!!!"一声杀猪般的高喊,他'蹭'的一下从床上跳了起来,正好看到床边有一个白色的身影就以为是要杀自己的人,毫不犹豫地踢了过去。
  '唔'他捂著肚子倒回了床上,看著白色的身影甩甩那个捶在自己肚子上的手臂,一脸的凶恶,不过....凶恶间似乎还透著一股温柔,美丽白皙的脸庞上因为怒火而染上了红晕。
  这是......
  "娘娘腔!"刚才经历一场差点被人分吃的恶梦后他看到韵文就像看到天神一样的感动著,一把扑过来就要将人抱住。
  可没想到有人闪得更快,身子一侧,他就直挺挺的朝著床下倒去。
  '扑通'一声,床边多了一个人形的坑。
  "二哥!"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从外面快步走进来,莫桤只觉得脸上疼痛无比,眼前都是金色的元宝,什么人都看不清了。
  "二哥你没事吧?"还是女孩子体贴,莫雨看著哥哥的样子,忙著就将他扶回床上。
  "呜....."听到细柔的女声满满都是关怀,那委屈的眼泪就毫不客气地流了下来。
  娘娘腔坏透了,竟然这样陷害他,呜......他英俊不凡举世无双的脸啊!!
  "你哭什么啊!"知道有个人终于受不了了,难看著脸色开了口,他才不哭,像个女人一样凄楚著眼眸看著他,完全就是一种控诉,对于被薄情对待以至于跌坏了他英俊的脸的控诉。
  "谁让你一醒来就敢对我出手,我没揍你就不错了。"这一点上韵文倒不觉得自己有错,说得理直气壮。
  "我没看清嘛。"莫桤噘著嘴陈述冤情,谁让他做了一个可怕的恶梦,这些都不能怪他的。
  "没看清你就出手,是我还好,要是不会武功的小雨怎么办?"韵文一听这个更火起来,这么大个人了还冒冒失失的,真不知道这么多年的白米饭都吃到谁的肚子里去了。
  "呜....."莫桤委屈,还打算哭,可同时却看到一双举起的铁拳,当场止住了。
  "你们是怎么回事?警惕性这么差,被人下了药都不知道。"看到那个笨蛋终于安静下来,韵文才缓缓开口,斥责的声音里还有隐隐的担忧,幸好他们发现的及时,否则....
  "抱歉,韵文少爷,都是我太疏忽了。"一旁坐在椅子上恢复神智的荧华愧疚地缓缓开口。
  "这也不能怪荧华的,谁会想到竟有人这么大胆,而且药性来得太快,我们刚吃下就昏了过去,根本连丝毫应对的机会都没有。"莫桤这会儿到出面替荧华说情。
  心眼挺好,就是个笨蛋!韵文在心中给出评价,忍不住摇头叹息。
  "你算巧让你正好倒在床上,真不知道走的那门子的运气。"韵文开玩笑的说了句。
  莫桤眼神瞬间快速的闪过一抹光芒,他敛下眼,"呵呵....是呀,我本来想到床边拿大妹给的万灵解药的,谁知道还是没来得及。"
  "以后小心一点,晚上热不要穿的这么少,若是再发生这样的事情就正好倒在地上,可够你受的。"韵文叱责的白了他一眼,手下却细心的为他拉拉蚕丝薄被,真不知道这个家伙怎么想的,穿的那么少就敢在屋子里晃,幸好昏在了床边,否则可有他受的了。
  "是是...."莫桤慌忙陪著笑,太岁大人殷切关心还不计较过失,现在不乖乖的那就是笨蛋了。
  "不过,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二哥和荧华虽然没事了,但也要查出到底是谁下的药。"莫朗站在一旁单手托腮沈思著说道。
  "罗府中人,我看最可疑的还是那位罗二夫人。"莫雨想起刚才在宴会上那个女人始终用一种很古怪的笑容看著她和四哥,也正是这份古怪,才让他们提早回来看到了屋子里昏迷的两人。
  "无论怎么说,明天就是搜神大会了,大家要小心应对。"韵文如此道。
  不知为什么,他总是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从进到这个屋子开始,他就觉得有一股很奇怪的味道充斥鼻息间,他觉得熟悉,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是什么。
  "嗯。"莫朗和莫雨都点点头,三人都在担心明天的事,各自若有所思。
  因此却都没有注意到床上,半躺著的人一脸相较于以往完全不同的凝重,黯沈的眼眸闪烁复杂光芒....
  44
  第二天的搜神大会,原本在所有人的心中都该是万分戒备的时候,却因为意外的莫朗和莫雨的出现而弄成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会议,所有的人也只是在议论著两个珠子该怎么处理,议论著龙晶珠的去向等等。
  莫朗和莫雨坐在一旁互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韵文兄,你相信这上古神珠的说法吗?"坐在一旁的罗连成到反而是兴趣缺缺的,只是和韵文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著。
  "连成兄觉得呢?"韵文不答反问,看著放在主位旁桌子上的那颗龙火珠,直觉得胸口的那个珠子越来越冷了。
  "我觉得不太可能,或许珠子是有的,因为龙火珠就放在那里,不可否认,不过所说的那个什么神秘力量就未必了,怪力乱神实在难以让人相信。"罗连成也是学儒家文学的,因此对这些事在无法足信,若不是二娘得到了那颗龙火珠一直怂恿爱武成痴的父亲,也不会有今天这样的情况。
  "理当是如此。"韵文的话说得很奇特。
  "什么叫理当是如此?"罗连成听不太明白。
  "虽然我们在想得时候都认为这所谓的神秘力量不存在,但是,也许有些事情是甚至连我们都无法理解的,否则的话,这天地有从何而来,这万物有从何而来,万事存在必有其道理,这两个珠子自然也在这万事万物之中了。"韵文看著那颗龙火珠若有所思地道,不是他想相信,只是胸前的那颗珠子每当遇到龙火珠就会发出噬人的冰凉,让他想忽视也难呀。
  "韵文兄的话也有道理。"罗连成认同的点点头。
  一旁,有人不屑的冷哼了一声。
  "没主见!"有个身上充满山西味道的人嘟囔道。
  随后,一个重重地脚掌落下。
  '唉呦!'他吃痛得抱著脚呻吟,幸亏他们三个所在的位置也不明显,才不会被发现这么人高马大的人一个人丢脸的行为。
  "多什么嘴。"韵文斥责的白了他一眼,明知道自己是在打探消息,就会不分时候的乱吃醋,这个家伙,不在乎的时候就整天光是气他,现在有这么在乎,整天吃醋。
  莫桤在一旁小怨妇似的噘著嘴,不甘不愿只能闭嘴。
  韵文不再理他,和罗连成继续状似无心的打听著关于搜神大会的由来和为何会举办等等。而正当此时,大厅之外突然想起了兵器相击的声音。
  "什么人好大的胆子敢来送死。"江湖中人一向快意恩仇、爽快利落,一看到有人闯进来,就纷纷涌了上去,一时间两方人马就在大厅之前的院子里打了起来。
  "是什么人?"韵文凝蹙著眉看著前方的情景,问道。
  "看不出来。"罗连成摇摇头,来人都穿著五颜六色的古怪衣服,而且招数也相当怪异,实在难以看出来路。
  "娘娘腔,似乎是外邦的人。"莫桤似乎看出了点什么,在一旁拉了拉韵文的衣摆说道。
  "我觉得也是。"韵文用扇子挡住嘴低声道。
  正当此时,屋顶突然破了一大洞,一个身穿红色怪异服装的蒙面人从天而降,一出手就朝著主位桌上的龙火珠而去。
  "好大的胆子。"莫桤没想到来人竟然这么明目张胆,完全无视屋子里还有他们三个人在,虽然小白脸书生差不多是个废物,不过他和韵文可不是好对付的。
  心里想著,脚下就有了动作,三步并作两步,他纵身上前一掌就向著红衣人背后而去。红衣人似乎感觉到身后呼呼掌风,瞬间转身对敌,和莫桤打了起来。
  "娘娘腔,拿好龙火珠快离开。"莫桤一边对敌一边冲韵文道。
  韵文点点头,赶忙走过去拿起龙火珠也放到胸前从后院的方向施展轻功离开,一旁,也有两个身影随著他而去。而这边,没想到韵文一离开红衣人就在无心恋战,也追随而去,莫桤自然也跟著追了过去。
  45
  那红衣人的脚程很快,但莫桤的轻功也不差,两人追追赶赶了半天,最终在一个树林里让莫桤拦住了他。
  "还想去哪里?"莫桤坏坏的笑著挡在他面前。
  "让开。"冰冷的声音连一句废话都没有,覆面之外露出的衣裳明亮眼眸就像是腊月凝结的冰,带著刺人的寒意。
  "小子,我劝你你好放弃那两颗珠子,一出现就引起这么多纷争,只怕以后会更麻烦,你得到他我看也只有死路一条。"莫桤自觉自己非常好心的劝说著。
  "不用你管。"但红衣人却丝毫不领情,说话间还在利用迷踪步逃开莫桤的阻挡,不过一场下来却似乎是莫桤的轻功更胜一筹。
  "你和那人有仇吗?"红衣人停了下来,突然问道。
  "什么人?"莫桤困惑不解,和他有仇的人似乎不少。
  "那个拿走龙火珠的人。"
  "娘娘腔?"莫桤突然笑了起来,想像那个美丽却刻薄的男人,"你说对了,我跟他有著没办法调和的深仇大恨,所以他必须用一辈子来补偿,给我当牛走马。"是啊!就一辈子把他拴在自己身边,让他好好的补偿这么多年来陷害自己让自己吃足了苦头的罪过。
  想到这些,莫桤不觉笑得更开。
  红衣人似乎很单纯,听了他的话也就信了,点了点头,"那好吧,看在你轻功不错的份上,我可以不追,帮你除掉这个人。"
  "你什么意思?你既然不追了还想对娘娘腔怎么样?"莫桤觉得这个人说话间质前后矛盾。
  "不去追,他就会死。"红衣人说话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就好像一个死字是多么稀松平常的事情一样。
  "你说什么?"莫桤大惊,一步上前揪住了他的衣领,"你刚才说什么死,什么不追就会死?"
  "两珠相合,毁天灭地,这就是我们神魔教要找到这两颗珠子毁掉它的原因,而那个人的身上有龙晶珠不是吗?"红衣人眼中闪过一丝迷惑,不明白为什么有深仇大恨的人还会这么紧张。
  "混蛋,你为什么不早说。"莫桤顿时感到一股噬人的恶寒从脚底一直窜了上来,'毁天灭地'四个字一直在他耳边回响。
  "娘....娘娘腔!!!"他觉得全身都无法控制的发抖,努力的向要迈步但双腿却怎么也不听使唤。
  "啊!!!"
  突然间,远处树林深处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呼,他.....他感到心头一沈,他认得那个声音,那是....那是娘娘腔的声音。
  "不....."一股强烈的意志拖动这他的身体飞快地向著声音的来源飞奔而去。
  "韵文!!!"他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这一刻他比任何时候都清楚,他不能失去那个在自己生命里已经存在了十四年的人,从当年树下初见的那一刻,就决定让自己一生相守的人,他不能失去.....
  身后红衣人,看著他离去时的神情,突然抬头看著刚才惊喊的地方现在正散出赤红的光芒,他摇了摇头:"太晚了,已经合在了一起,就太晚了!!"
  神情不是惋惜也不是得意,他就像是本能的说出那些话一样,随后也一展轻功跟著而去。
  46
  莫桤记得曾经有一位'改邪归正'的狐朋狗友在离开他们那群人的时候自己问过他原因,然后他反问自己:'你...曾经有没有体会过绝望的感觉?那种再也没有任何的指盼,那种生命似乎都可能就此终结的绝望。'
  呵呵.....真可笑,当时他还一脸不屑的讥笑了那个朋友。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绝望,从看到那束强烈的红光开始;从看到昔日和自己斗嘴打架的家伙此刻整个人都被红光笼罩,一声声嘶吼著如同被碎裂一样的声音的时候开始;从他....看到娘娘腔的身体逐渐在一点点化为红色的小珠珠的时候....
  "韵文。"莫桤跌跌撞撞地就要冲上去,却被一旁突然出来的两个人挡了回去。
  "二哥,你这样上去会死的。"莫朗紧紧地拽住他,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凭是他如何也无法挣脱。
  "莫朗你松开,难道你忍心看著韵文死吗?"莫桤狂吼著,一双眼都被红色染满,射出噬人的恐怖眸光。
  "二哥,就是我不忍心看到韵文哥死,所以我更不能在让你也去送死。"莫朗撇开脸语调沈痛的道。
  "你....你什么意思?"莫桤的声音都因为恐惧而不住的发抖,被弟妹紧紧拉住得双臂也颤动的厉害。
  "二哥,刚才有一只兔子无意间闯了进去,只....只是一瞬间...就立刻化成一堆白色的珠子了。"莫雨难过地解释道,刚才如果不是韵文哥拼尽全力将他和四哥推出来,只怕此刻.....当时,韵文哥就只说了一句话,'决不能让色鬼靠近!'所以,即使拼尽全力,他们也要为韵文哥做到这个,他想保护的人,也正是他们挚爱的亲人呀。
  莫桤抖动的身体突然的停了下来,因为他看到在韵文双脚化成的红色珠子落地的旁边,正好有一堆白色珠子正微微发出薄弱的光亮。
  "二哥。"他这样突然的宁静莫朗更担心起来,不安的唤了声。
  "放开。"莫桤这一次的声音没有高昂的声调,更没有激动地情绪,可只是这样淡淡的两个字却竟意外地有著噬人的慑服力,让莫朗和莫雨恍若被下咒了一样乖乖的松开了手,等他们意识到时候,莫桤人已经走到那一团红光边了。
  "二哥。"莫雨焦急地就要冲上去却被莫朗拦住。
  "四哥,二哥这样会有危险的。"
  "你看。"莫朗的眼神都没有移开半分,只是指了指前方。
  莫雨随之看过去,才发现进入红色光团的莫桤竟然不可思议的一点痛苦的感觉都没有,甚至,当他逐渐靠近的时候,一团白色的光亮也随之从韵文的胸前散发出来。
  "笨蛋!你为什么要进来。"韵文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说话的时候连想如往常一样狠狠的骂他一句都使不出力气。
  "刚才那个红色的讨厌鬼问我是不是恨你,你猜我怎么说的?"莫桤走进他,将他半漂浮在空中的身体揽入怀里问了一个完全挨不上的问题。
  "呵呵....咳咳....."韵文半咳半笑著说道:"还用问吗?你和我....有深仇大恨呀。"不至是他对自己,自己对他也一样,六岁那年就骗走了自己的心,这些年来不断的眠花卧柳,这一笔笔账,他都还没喝他算呢。
  "你真是了解我。"莫桤此刻的眼神没有了往日的浪荡慵懒,一双清澈的深邃黑眸尽是温柔深情,灼灼的凝望著韵文,"我早就该知道的,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找的那个懂我、爱我、惜我的人就一直在身边。可我真笨,这么多年来在花丛中寻寻觅觅,浪费了这么多日子。"他此刻真是恨透了自己,恨自己的愚笨,忽视了身旁深情的目光,浑浑噩噩浪浪荡荡的像一个纨!子弟一样过了这么多年,真是个混蛋!
  "色鬼,我现在终于你知道为什么每次那些花街柳巷的女人们都会选你了。"韵文虚弱的笑了一笑说道。
  "为什么?"莫桤目光变得深沈,下半身逐渐空虚的触感和怀里人越来越轻的身体让他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失去的恐惧让他甚至连声音都是僵硬的。
  "你的话....真是会讨人欢心,呵呵....连我....也都会不由自主地沈醉的。"凄楚地神情染上了俊俏的眉宇,让莫桤看了一阵心痛。
  "韵文。"他将脸埋入他怀里,声音带著沈痛的哽咽。
  "莫桤。"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在生命即将流逝殆尽的时候,他想这样唤来听听。
  "什么?.....啊!!!"
  一句问话还为说完就被肩膀上传来的一阵剧痛打断,他半抬起身甚至还能看到肇事者牙齿上的血痕。
  "莫桤,你欠我的帐还没有还,我欠你的也一样,这个印记留下,下辈子....我还能找到你。"眼角的泪水就那样不受控制的留了下来,他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虚弱。
  恍恍惚惚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六岁那样的梨树,还依然是那么白色小花,飘飞的花瓣落在自己身上,他甚至都能清晰地感觉到面前人突然中断的呼吸,他知道,他被迷惑了...
  "色鬼,呵呵....我还是喜欢这样叫你,你不要忘记了,下辈子....也要找到我。"他好像此刻想以前一样紧紧地揪住他的衣领警告他一番,可是....他真的没有力气了!
  "我不要什么下辈子,我只要现在的你,现在的娘娘腔。"莫桤摇著头,泪水顺著脸颊落在韵文的手背上,哪里,也开始在逐渐化开了。
  "色鬼....."他深深凝望著他,那怕是最后一刻,他也要把这张脸这种眼神姥姥的记在心里,下一辈子就会很快找到他的,"我...我是爱你的,从六岁那年在你家梨树下开始。"
  "我知道。"莫桤抱紧他,眼中含著泪点点头,"我也一样,我这一辈子都没有见过你这么美丽的人,我从见到你的那一刻就爱上你了,就算后来知道你是男人我都不介意,当时皱眉,我只是在苦恼该怎么跟爹娘说要娶一个男孩子的事情。"他知道韵文这些年都误会了他,是这个误会让他们彼此交恶了这么多年,若是....若是他肯放下尊严早早的解释清楚,他们又怎么会错过这么多年。
  "我知道,我知道的。"韵文欣慰地点点头,"色...色鬼,我....一直...都...爱著...你....."最后的几个字,他说的艰难缓慢,直到尾声落下,他才如同松了一口气一样,双手一沈,整个人无力的垂了下去。
  "韵文!!"莫桤看著他生命的完结,看著那具身体在自己的怀里越化越大,一颗颗红色的珠子不断地从自己怀里掉出来。
  "娘娘腔.....你这个家伙,你还欠我的你怎么能逃走,你陷害我这么多年,这一路上还折磨我让我吃足了苦头,你还和别人眉来眼去,你欠我这么多你怎么能走。"只剩下胸膛以上的部位的身体根本无法抱住,莫桤只能看著韵文躺在地上尽剩的头颅,看著这么多年来依然美丽如昔的容颜。
  为什么他们会错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这个笨蛋明明知道问题在哪里却不肯放低一点尊严去跟韵文解释?他....明明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十四年,他从没有离开过一刻,他们明明一直得相守在一起.....
  "啊!!!!!!!!!!!!"
  他好恨,他从来没有这么恨过自己,恨他这么多年的浪荡,这种纨!庸碌的生活,这种对娘娘腔的漠视,若不是这样娘娘腔怎么会想著要出门,若不是这样他们怎么会扯上和这两颗珠子有关的事情。
  都是他的错,一切都是他的错.....
  一股股胸中积郁的沈痛和悲怆强烈的在他体内冲撞著,他觉得好疼。
  是不是....娘娘腔之前也是遭受著这样的疼痛....一种....仿佛被撕裂一样的疼痛?!感觉越来越强烈,甚至连意识都开始抽离,在完全被那股力量撕裂之前,莫桤看到一束白色的光芒冲向了自己,随之,他觉得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就什么不知道了。
  冰晶火种,腾龙入世,深情不悔,挚爱永存!!!
  47
  三个月后,漆雕府
  繁华皇城最热闹的一条大尽头,与皇宫大门只有区区一街之遥的地方,华丽宁静伫立著的正是龙康皇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漆雕府。说到漆雕府就不得不追溯它渊源的历史,从建立这个朝廷开始就是护国保家的名将之家,多年以来随著时间的推移和家族的壮大更使得他们在龙康皇朝拥有了至高无上的地位,使得朝廷在倚重的同时又有著几分忌惮。
  而到了这一带,漆雕府当家主漆雕冥却是一个无心名利的人,在很多年前就将家族的事物交给了长子莫伦而和妻子秦帘一起结伴相游大好河山去了。家中事物在经过沈稳冷静的漆雕莫伦的管理之后更加蒸蒸日上,而且,更因为家中长女在朝中贵为皇后,更为他们漆雕府奠定了尊贵的地位。
  正因此,漆雕府华丽的大门前每天都可以说是宾客不绝、热闹非常啊!
  "请帮我通报,我想见你们家四小姐。"
  今天清晨一大早,一个一头金棕色异族头发和服饰的男子带著身旁灰白色衣衫,白纱斗笠遮面的仆人来到了漆雕府求见。
  "四小姐?"门侍微微错愕,往日来之人都是冲著四位少爷而来,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要见四小姐,而且,四小姐如今还待字闺中,这与男子想见??
  门侍不敢做主,只好先对来人道:"先生请稍等,我要进去通报一声。"说完他就转身向著大厅走去。
  "大少爷。"门侍见里面的主子似乎在说著什么,因此只能在门外唤了声。
  "什么事?"莫伦自和莫朗的讨论中分神问道。
  "外面有一个人要见四小姐。"
  "小雨?"莫伦一愣。
  "真稀奇,会有什么人这样明目张胆的登门见一个待字闺中的女子。"莫朗也同样一脸疑惑。
  这龙康皇朝一向是礼教严谨,对女子的各项要求更是严苛,这待字闺中的女子与男子见面一般都不允许的,更不要说这样主动的登门要求见的无理之举了。
  "大少爷,来人似乎是外邦之人。"门侍到也机灵,慌忙解释了一下主子们对于这不可思议行为的疑惑。
  "外邦人?"莫朗猛地站了起来,神情看起来无比的激动。
  "是。"
  "怎么了?阿朗,这外邦人有什么不对吗?"莫伦蹙著眉看著地第一下子变化的神情。
  "我问你,那人是不是一身的红色衣服?"莫朗一时也顾不上回答大哥的话,只是慌忙向门侍询问道。
  "是的,是一身红衣。"门侍点点头。
  "那.....那他身边....是不是还有一个白衣的人?"莫朗问这句话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出了他语气中的一丝颤抖,那是一种包涵了害怕和期待的复杂情绪。
  "白色?"门侍回想了一下,想著四少爷说的可能是那个灰白色衣服的下人,"是的,是有这么一个人。"
  "太好了。"莫朗脸上如同松了一口气一样露出喜悦的神色,转而高兴地跑到莫伦身边道:"大哥,他果然信守承诺,他还是做到了,这次二哥有救了。"
  "莫桤?"莫伦迷惑不解,看著莫朗的神情,他突然正色道:"
阿朗,你实话告诉我,自从他神秘的突然出现在自己房间的床上开始,他就一直昏迷了三个月,而在此期间你和小雨始终不愿透露一字半句,现在...你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解释了?"
  "大哥,你先别急,等二哥醒过来我一定会一字不拉的都告诉你的好不好?"莫朗的神情有些焦急的就要向外走,边说还边回头解释道。
  "那你现在去哪儿?"莫伦有些无奈的皱著眉看著四弟也突然变得莽撞冒失的行为。
  "当然是带他去二哥的房间。"莫朗的喊声都投露出喜悦,一路脚步轻快的向著大门跑去。
  § § § § §
  "什么?"
  沈寂了将近三个月的桤苑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路过的下人纷纷向里探望,就见到二少爷的房门紧紧地关闭著,刚才那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事实就是如此,这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红衣的人还是一如三个月前那般面无表情的漠然,只是此刻他褪下了覆面的红纱,露出了一张绝色的面容。
  "凤凰,你明明说过有转机的,现在却说他们都会失去真正的心性,这也叫转机?"莫朗气恼地上前一把揪住名唤凤凰的男子的衣襟,恶狠狠的叱问道。
  "这已经是转机了,否则,他们早就化作尘土了。"面对这对方的暴怒凤凰丝毫不见任何情绪的波动,依然是一片冷漠。
  "你这个家伙。"莫朗看著他的漠然就一肚子的火气,当初如果不是他们神魔教,二哥和韵文哥怎么会落得这个下场。心里越想越气,单手握成拳他毫不犹豫地就挥了上去。
  "四哥!"
  "够了。"
  两个声音同时传来,莫朗的手在半空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拦住,另一边刚刚被找来的莫雨也拉住了他。
  "莫朗,不管怎么说只要人还活著就是最大的转机,其它的都不重要。"莫伦说的有些无奈,但比起心性,他更关心的还是二弟的性命。
  人只要活著,一切就都还有希望,只要活著就还能有机会相聚相守,人生其实最怕的,应是死别才对。
  "是呀四哥,先救活二哥和韵文哥再说吧。"莫雨一脸担忧的看著如同傀儡一样跟在凤凰身后的灰白色男子,覆著面容的白纱并不能遮挡住什么,她依稀都还能看到韵文哥熟悉的温柔美丽的容颜,只有....那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此刻如同一潭死水,再也看不出往日飞扬的神采了。
  "小雨说的对,莫朗。"莫伦肯定的点点头,不高不低的语调却透著威严,顿时让莫朗的火气化为无形,乖乖的放下拳头站到了一边。
  "请吧。"莫伦转身对凤凰有礼的做了个手势。
  一双冷漠的眸子对上眼前温和沈稳的男子俊逸的容颜,不动波澜的宁静微微有了涟漪,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他转身走到床边。
  将身后的人推到自己前面,他示意众人退后,随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金色的铃铛,'叮铃叮铃'他一边摇著铃铛一边缓慢的揭开戴在韵文头上的纱帽。
  然后,众人都屏息看著床前的情景,昏睡的整整三个月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一双清澈的深邃黑眸直直的凝视著床前也同样眼眸恢复清明的人,一时间,幽黑对上淡黄,天地都在此刻安静下来,未来难以预测,但此刻....他们眼中只有彼此。
48
  突然有这么一天,一大早醒来整个皇城都流传著一个新的街头趣谈。
  连相国家的三公子连韵文在出门几个月后突然回来,随之就不顾父母的反对住进了花街最大最有名的歌舞妓院,还包下了那里最出名的头牌夜夜眠花宿柳,俨然成了皇城新一任的风流公子;然而另一边,上一任刚刚卸任的风流公子漆雕莫桤却如同突然转性了一样变得严肃正经起来,不但日日在家苦读诗书发誓考取功名,甚至还把来府里看他的以前的狐朋狗友都大大地斥责了整整一天,害得人家出了漆雕府大门就开始大吐特吐,又凭空为家里的下人加重了工作。
  而这会儿,他正不顾一个已经吓的快哭出来的小丫鬟的劝告,非要为她阐述女子三从四德的道理,甚至已经一路从前院追到了后院的荷花池边。
  另一头不远处假山上的凉亭里,莫朗、莫雨和凤凰三个人三个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凤凰,你说的失去心性不会指的是这个吧?"莫朗瞪大了眼睛张口结舌的愣在当场,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一副书生样的人真的是自己的二哥。
  "这是好事。"简短的四个字表明了凤凰对这个事情的看法,在他来说,现在的这个男人要比那天和他比斗时一脸坏笑却暗藏诡计的男人好对付多了。
  "呵呵...."莫雨用绣花手帕掩口轻笑,"你别说,我也觉得这不失为一件好事。"以前总是吊儿郎当的二哥也可以变得这么正经,看他现在读书的劲头,说不定明年的新科状元就该花落漆雕府了。
  "哼....我就不信父亲母亲花了二十年的时间都没让二哥喜欢上读书,就不过吞了颗珠子就转性了?"莫朗嗤了句,表情明显就是不相信以往那个'作恶多端'的二哥会突然变成圣人了。
  "事实就在眼前。"凤凰扫了眼不远处已经开始追著那可怜的小丫鬟向大门口跑去的莫桤。
  "怎么办,我们追不追过去?"莫朗也看到了那边的情况,对身旁两个人问道。
  "大哥不是交待要看好二哥免得他再闯祸吗?我们也只能跟了。"莫雨放下手中的绣活,无奈的说道。
  其他两个人也均是一脸无奈的表情,脚下却丝毫不敢疏忽的忙著走下假上追著莫桤而去。
  § § § § §
  繁华大街上人们凑成一堆围成个圈圈,明明知道那个可怜的女人不过就是倒霉的正好出门卖田鸡卖米回去给他相公做饭,可好巧不巧偏偏被最近刚刚晋升为皇城第一风流公子的连三少爷看中,遭受到了'悲惨'的当街调戏。
  大伙看著心里都气,可是谁又敢管呢?当朝宰相的三公子,据说还是文渊阁的大学士,更是江湖呵呵有名的什么生,这样的人,那是他们老百姓得罪得起的呀,这会儿,唯一能为那个可怜女人做得,大概也就是祈祷一个正义的英雄再次可出来伸张一下下了。
  "小娘子,你长得这么美,整日吃苦实在是太委屈了,不如和我一起回宰相府去,我保证你以后吃香的喝辣的。"一把雅致的羽扇和现在这样的场景是在不配,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一张斯文美丽的脸孔,若不是亲眼所加,谁敢相信原本和蔼温柔的连公子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不....不用了。"美丽的妇人缩著脖子不断退后,可那连三少的仆人已经早一步把后路堵死了。
  "别害羞嘛,放心好了,你的那个病鬼相公我会给他一笔钱才送他一个伶俐的小丫头做老婆的。"一脸坏坏的痞子样,韵文满目色相的看著人家妇人娇俏的容貌。
  "不不,求连公子不要,我和相公一定要患难与共永不分离的,求连公子发发慈悲吧。"妇人一听他这话就泪流满面地哭求起来,神情坚贞的尽是对丈夫的深情,看得不觉旁边的人都一片感动。
  可却也有那铁石心肠的人,"你少罗嗦,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乖乖跟我回府。"韵文冷冷一嗤,不由分说地拉起那妇人就要走。
  妇人本就消弱无力,被一个大男人拉著就是想要挣脱也很困难,于是只能任由被拉著走,可还是不断的苦苦哀求著,看起来的样子可怜极了,众人这一看心里更难受,可也苦于没有人能斗得过那有权有势的官宦少爷,而此时,一个英雄出现了.....
  "大胆刁民,竟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还有没有把朝廷的法纪放在眼里。"一听这一番斥责是多么的义正词严,众人心中不禁喜悦,分分让开道给那个即使出现的英雄,但是,当他们看到英雄的样子是都同时跨下了脸。
  得!!前后两任风流公子碰了头,看来,这个妇人是真的凶多吉少了。
  "你好大的胆子,敢管我的事情?"韵文一看到是那个从小就和自己不对盘的家伙,口气也不觉恶了几分。
  "原来是连公子,那莫桤这边有礼了。"话未开口先行礼,倒是有气度的表现,随后,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张了嘴:"子曾经曰过,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连公子这样强抢别人的娘子可曾想过有朝一日自己若是遭到这样的对待该怎么办?诉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会一门亲,连公子看人家夫妻情深难道没有一点点的感动吗?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连公子既然知道这妇人的相公有病在身就该多多施得善心救治,看连公子如此的执著想是也对这妇人一片真心,既然如此就更应该多多照顾。我们都曾经听过一句话,那就是......"
  ..........
  ......
  ....
  两个时辰以后,原本站著围圈的人都分分坐在地上互相依靠这打著哈欠,就连韵文和自己的那群手下都坐在一旁店门前的台阶少快睡著了,那个妇人更是早就被'念经'的连哭都忘了,只是一脸痛苦的看著仍站在原地嘴巴一张一合的人。
  远处,一路跟来的三个人却是悠闲地在茶棚里喝著凉茶吃著小点心。
  "他很罗嗦。"凤凰将最后一口茶喝下去,紧蹙著眉头看著那个在炎炎烈日之下说了两个时辰却丝毫不渴的人,最后补充了一句:"而且很有毅力。"
  "呵呵....."莫朗笑得很苦恼,"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二哥的那张嘴竟然可以得吧得吧那么长的时间都不带停的。"
  "四哥,我们要不要出去劝一劝?"莫雨也觉得困了,想著刚快把那个最近迷上说教的哥哥带回家关起来,好让自己可以好好的睡一觉。
  "那倒不必了。"莫朗远远的瞄见了那边的情况,就在莫桤准备开始第三个时辰的时候,韵文终于先于所有的人忍耐不住了,毫不客气地挥拳而上。
  随后,两人就一如从前到现在的十四年一样,又打了起来。
  "怎么办怎么办?"围观的人都急了起来,不知道该劝还是不该劝,那妇人见此情况,悄悄地趁著两人不注意溜走了,图留下一群不相干的人在一旁考虑这以前大国舅曾经说过的'就让这两个白痴打死最好'的话。
  "我们上吧。"莫雨看著有些著急,就怕这两个现在都迷失本性的人会真的出什么事,别的不怕,就怕二哥有闯祸而害得他们被大哥骂。
  "还有说吗?"莫朗无奈的摇摇头,身子一纵就想著战圈而去。
  不久后.....皇城繁华的大街上,传来了....
  "啊!!!!莫朗,你打的是我啦!!莫雨,那个是我的手。哎呦!死凤凰,看著点你的那些蜘蛛蝎子,哇....蜇著我啦!!"的惨叫,所有的人,全都....当作什么也没听到。
  49  往日总是热热闹闹的漆雕府,在一个烈日炎炎的下午流动著诡异的静寂,下人们纷纷找到能躲能藏的地方将自己完全隐好,就怕自己会被此刻大厅里蓄势待发的暗流冲击到。
  主位上,莫伦凝沈著神情坐在那里,往日白皙温宁的俊容竟染上一层愤怒的铁青,一鼓一鼓的太阳穴'噌噌'地疼,他腾出一只手轻轻的揉著,一双眼睛却仍是怒瞪著下面的四个人。
  "三少爷,怎么办?"下面有人颇为担忧,想想一个发配去开荒还好,若是漆雕府一下子发配了三个主子,这....是不是也算是一段皇城'丑闻'。
  "以静制动。"莫文用扇子掩口,低声道。
  此刻大哥的怒气就在爆发的边缘,任何一句话说错就很可能让倒霉的人更加惨遭南荒种地的可能,所以不开口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听到最冷静聪明的三少爷的交待,其他几个都和主子不错的护卫乖乖噤了口站在一边,大厅内,有重新沈默了很久,除了夏日的风声和蝉鸣以外,一切都很安静,直到.....
  "唉呦,二哥,你撞我干什么,我的胳膊很疼啦?"
  一句痛呼,喊话的莫朗真的很痛,身上又被打得被误伤的被蜘蛛蜇的各处伤口,可怜的他,为什么不好好的呆在凤鸣楼反而要扯上二哥的这些麻烦里。
  他这边自怨自哀,却不知上面高坐的那人脸色彻底被黑暗征服,看著他们完全一副不知悔过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你们真是可以呀?!"咬牙切齿的声音,大家却都听出了里面足可媲美腊月飞雪的寒气,"大家都打出水平来了,不但自己出去闯祸,现在还带著妹妹一起,怎么?你们是要组成兄妹打手组织吗?"莫伦是越看越有气,以前莫桤一个闯祸也就罢了,现在还带上了莫朗,甚至连一贯乖巧的小雨都掺合了进去,这...这简直....
  莫伦觉得手心冰冷全身发抖,一股怒气从胸口不断的涌出来。
  "大哥。"这一声一出,所有的人都肯定了女孩子比男孩子好的很多优势,比如....
  "小雨,你怎么也跟著胡闹。"听著一向温文乖巧的小妹怯怯的声音,莫伦不由得放柔了口气,轻斥道。
  手帕轻轻地撩起擦了擦眼角,一张倾城玉靥梨花带雨的看来更是让人怜惜的娇弱,莫雨抽泣了两声,缓缓道:"大哥,这都是雨儿不好,二哥和韵文哥在斗嘴,雨儿担心他们会吵架在出去劝解的,是雨儿没有全好让韵文哥和二哥的误会更深了,这些都是雨儿的错,请大哥不要在生二哥和四哥的气了。"话才说完,柔弱弱的女孩子就又忍不住要为自己的错误伤心起来。
  "乖小雨,大哥没说是你的错,大哥你知道你乖的,没有你的事,你到一边坐下吧。"莫伦从小对这个妹妹就一贯宠爱这是全府上下都皆知的事情,这会儿看到她的眼泪,心里的怒气一下子也就都没有了。
  "谢大哥了。"伤心的又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莫雨缓缓地移动莲步走到莫文身边坐下,同时一旁早已等待多时的贴身丫环荧华递上了一杯清凉酸梅汤,好让娇弱的主子去去暑气,免得会一不小心就晕倒了。
  "啊啊啊啊啊!!!!"莫朗张大了嘴巴手指颤颤巍巍的指著一旁早就悠悠闲闲喝凉茶的莫雨,满脸的不敢置信。
  "女人。"凤凰还是一贯的寡言,只是冷冷地嗤哼了一声。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也。"莫桤不免要发表一下感慨。
  一旁.....
  "三少爷,这算什么?"其他几个侍卫看到自己的主子还在受罚,心里不免不平衡,小声抱怨。
  "呵呵....."莫文淡淡一笑,心里很清楚小妹的那些心机又岂是二哥四哥可以看透的,"这就是女孩子的好处。"他最后作了个很明确的总结。
  厅下一片嘀嘀咕咕的各异声音,莫伦脸色一沈,一声轻咳,顿时所有的人都化成了空气。
  "你们三个。"看著众人的表现他很满意,转而对上了还等待裁决的三个人,"这一次的闯祸我就看在小雨的份上原谅你们,不过.....你们今晚都要到祖先祠堂去跪一晚,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行为,凤凰不是漆雕家的人就算了。"说了半天,到底倒霉的还是最倒霉的倒霉人。
  "大哥。"莫朗一声悲鸣。
  莫桤眨眨眼,顿时脑子里浮现了无数句名人圣言,想著要怎么开口劝解大哥关于'煮豆燃豆萁'的故事。
  而当他正要开口的时候,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外面由远至近而来。
  "大少爷。"门侍匆匆跑进来,走到莫伦旁边躬身道:"门外来了一个女子,她称自己是西安罗家的小小姐,还说....."门侍犹豫了一下,担忧地看了看一旁还在低头研究名人圣言的莫桤。
  "他说什么?"莫伦寻著门侍的目光看到了莫桤,心中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她.....她说她是二少爷的娘子。"
  "什么?"
  "罗家四小姐?"
  "罗连闵?"
  底下一阵的惊呼声,众人纷纷错愕,只有凤凰和莫朗莫雨凝拢眉头一脸严肃,而....最最该惊奇的人,却知道此刻仍还在研究著要怎样劝说大哥不要罚他们跪祖先才好。
  50
  当罗连悯在一个老妇的搀扶下走进来的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愣在了当朝,所有的眼睛都盯著他那微微鼓起的肚子。
  "罗....罗小姐,不知道您来我漆雕府所为何事?"总是一贯冷静如莫伦此时也大大地受了刺激,完全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大伯。"罗连悯盈盈的施了个礼,话未出口泪先流,一双桃花眼水汪汪的盯著一旁完全一脸事不关己的莫桤身上。
  "大伯?"所有的人都大受打击,对于....这个完全可以算得上诡异的称呼。
  "你....罗小姐,你这样称呼我不合适吧。"莫伦一脸的为难,看弟弟的表情明显就是不知此事,更何况他现在的病情,就算真的有大概也记不得了。
  "很抱歉,连悯还未与相公成亲,实在有失礼数,但是连悯确实已经是相公的人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实实在在的证据,时到今日实在已经遮不住丑了也为见相公来接我,所以我就忍著羞来到了这里,还请大伯原谅。"罗连悯说著说著就哭了起来,一把把断肠泪如雨下,让在场一干人等全都无措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这边.....
  "四哥,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在罗府的时候多少从韵文哥口中知道了一些这个小姐的秉性,娇弱千金也不过是外表,这个女人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难说,你忘了吗?那晚二哥和荧华被迷昏在房间里,当时我们都不再,有没有谁说的准。"莫朗面对这这样的情况也不敢妄下断言了。
  "我觉得,她说的或许是真的。"一旁有个人发了言,而且....绝对权威!
  "荧华,你察觉了什么吗?"其他三那个人都看向她。
  荧华摇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看著站在大厅正中要的罗连悯,"不是,只是我觉得这个罗小姐身上的味道很像我那天昏迷的时候隐约见味道的香味。"
  "这么说.....她果然是早有预谋的。"莫朗眼神变冷,原本就对那个女人没什么好感现在更是恨不得她立刻消失在眼前了。
  "前有预谋后必有图,看样子她们一开始就是冲著漆雕府而来。"一旁习惯寡言的凤凰突然在此时开了口,却还是一种高深莫测的口吻。
  "简单点。"其他三个人翻翻白眼呵斥了一句。
  "简单?"凤凰扬扬眉,"就是她和她娘可能要对漆雕府出手。"一张清丽的小脸没什么表情,只是一双眼睛在看到罗连悯的时候厌恶的眨了眨。
  "你很了解她们母女?"莫朗从他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她们经常到神魔教去。"凤凰皱著眉说道。
  "看你的样子似乎并不欢迎她们。"莫雨也是精明的近乎狡猾的人,凤凰那么单纯,他的心思就一点都看透了。
  凤凰眉头皱得更深,看著眼前笑的古怪的女人,他再次肯定自己讨厌女人的决定是正确的。
  "她们要打破神魔教的宁静。"不过凤凰还是如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说...."这么莫朗还要说什么。
  大厅上座突然传来了一阵警告的轻咳,对于他们这样的小嘀咕众人终于不能再忍受了。
  莫伦收回瞪著弟妹的眼神,再次看向对面不远处的罗连悯,"罗小姐,实不相瞒家弟在三个月前遭受了一点意外失了记忆,所以对于你说的事情我们也根本不从证实。"莫伦说著,就指了指一旁始终一副事不关己态度的莫桤。
  "啊!"罗连悯惊闻噩耗,整个人就伤痛欲绝的想著莫桤扑了过去,一块香罗帕掩遮面在莫桤怀里嘤嘤哭泣,真是好不娇弱,想必是个男人就会对此可动容的。
  只是.....咳咳....此时已经高升为'圣人'桤二少爷就是这样的。
  "娘子,你放心,我虽然记不得了但我相信你的话,作为男人就该负责,我以后会好好照顾你的。"自己在一旁听了半天总结的结论就是自己和这个女子曾经两情相悦还许诺会去接人家,现在人家都已怀了自己的孩子那自己就更要负起责任了,这才是君子所谓。
  "二哥。"莫朗一声惊呼。
  二哥他不过是吃了个冰珠子罢了,怎么脑袋就像是进了水一样,那个女人的话也能信,亏了他当初还在自己面前咒骂这个女人多么恶毒曾经借著施礼的机会要暗刺韵文哥呢。现在到好,一幅深情款款的样子起来了。
  "桤郎,奴家真的没有跟错人,奴家就知道你是会负责的。"罗连悯被眼前男子的敢担当深深'感动',更是向著莫桤的怀里偎紧。
  "桤郎?"一旁芸芸可怜众生全身一抖,身上哗啦哗啦的掉著鸡皮疙瘩。
  "凤凰,该死,你快想想办法呀。"看著大厅上丝毫不知道恶心人在'互诉离别'之情的两人,莫朗一脸的焦急,这要是成了,那可怜的韵文哥该怎么办?!更重要的是,这个女人本来就是有目的而来的,只怕漆雕府也会有麻烦的。
  "为什么是我?"凤凰觉得自己无辜,明明是和自己没什么关系的事情。
  "废话,若不是你韵文和会被那两颗珠子杀死吗?若是不死他们可能失去心性吗?"莫朗翻翻白眼,一幅理所当然的样子。
  凤凰脸色一僵,突然决的自己有把柄被人握住的感觉真是让他....愤怒的想杀人!!
  不过.....该做的还是要做!!
  "现在也不是没有办法,不过结果可能会很糟,你们确定要用吗?"他沈思了半天,觉定把自己一直隐藏的一个秘密说出来。
  51
  "啥子?"
  朗苑小屋内,凤凰莫雨莫朗三个人正在'嘀嘀咕咕'。
  "你嚷嚷什么?"凤凰不悦的皱著眉头。
  "他们两个现在的样子,你给我支个招让他们....呀!"莫朗说著,双手大么指相对做了个拜拜的动作,其意自明。
  "只有这一个办法可以试试。"凤凰可爱的支著个脑袋摇来摇去,"而且还有一定的危险性。"若不是怕那个笨蛋家伙被骗,他是绝对不会说出这个办法的。
  "可是你有办法把他们两个经过刚才一闹基本上相见两厌的人放在一张床上吗?还说让他们那啥。"莫朗白了他一眼,这个木头,真以为那啥是说说吗?当事人不愿意而且是两个当事人都不愿意,想那啥简直是做梦。
  "凤凰,为什么要用...咳咳,那种办法?"莫雨毕竟是女孩子,那样的事情怎么也断是说不出口的。
  "我只是听教中长老说两颗珠子有著融合的神力,现在既然他们分别吞下了冰晶火种两颗珠子,那么也许他们可以借用交合让他们分别到力量汇融,说不定就可以让他们恢复完整。"
  当初两颗珠子分别进入他们体内选择了他们,这依然是奇迹,本该死去的人就是因为这意外的奇迹活了过来,但是龙晶珠需要经过神魔教的万机岩的磨练才能发挥功效,所以他带走了韵文,三个月后回来救醒了吞下龙火珠的莫桤。
  但是其实他们只不过是活过来了,本身当初被珠子侵蚀的时候就受到的伤害并没有恢复,所以他们迷失了本性和某部分记忆,而这双珠融合之法,也许便可以弥补他们最后的这一点缺片。
  "可是韵文哥现在的性格,还有二哥完全迂腐书生的样子,他们刚才又打了一架,让他们....呃...在一起实在太难了。"莫雨考虑了半天选择了一个最含蓄的说法。
  "说的就是嘛。"莫朗也一脸的为难,救好二哥当然是他们最希望的,可是这件事确实有些难办。
  "嗯....."凤凰一阵沈默,半晌后,"我有一个办法。"一贯漠然的眼眸因为想到了主意而滴溜溜的转,可爱极了。
  莫朗心里一愕,这个觉得他可爱,今天似乎是第二次了,这个家伙平时看起来木头木脸的家伙自己一向不喜欢,可今天怎么就觉得他可爱??
  "你怎么了?"看莫朗呆呆瞅著自己发楞,凤凰不解的皱皱眉头,还是可爱!
  莫朗的脸顿时就揪了一团,天啊!自己是不是中毒了?唔......
  凤凰见他不说话只做出奇怪表情,只当他是疯了,转而对莫雨说:"连韵文的个性其实倒可以好好利用,他现在整日住在青楼,我们倒可以利用这点。"
  "什么意思?"莫雨不解。
  凤凰神秘地从怀里拿出一个青花小瓶。
  "这是什么?"莫朗终于也回了神,研究般的打量著凤凰手里的瓶子。
  "这个叫做回春散,是神魔教巫师最厉害的杰作。"
  "干什么用的?"兄妹俩异口同声。
  凤凰盯著他们看了半天,不点而朱的小巧薄唇缓缓启口突出了两个字:"春药。"
  "啊?!"兄妹俩一声惊呼。
  "死凤凰,韵文哥懂医术。"这点子东西哪能骗得过那么精明的韵文哥呀。
  "这个东西无色无味,再说我也没有说是给连韵文下。"凤凰瞪了他一眼,讨厌他叫自己死凤凰。
  "不给韵文哥给说?"莫朗不解的问道。
  凤凰也不答,只是用一种看笨蛋一样的眼光看著他。
  莫朗被他盯著,半晌,他的眼睛越瞪越大,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鸡蛋了。
  "你你你你....."他伸手指著凤凰,"你不会是说给二哥下药吧?你想让韵文哥把二哥给....."莫朗一幅受了很大惊吓的表情,呆在椅子已经无法动弹了。
  这...这个凤凰,他想害死谁呀他?!
  52
  皇城最繁华的花街柳巷,有三个人头正在那里偷偷摸摸的张望著。
  "喂?我们来这里开什么诗会?"
  莫桤皱著眉看著眼前来来往往相貌猥琐的男人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穿得坦胸露背的女人,一脸的不认同。
  "不会吧,这也太夸张了,二哥以前每次来这里都像是兴高采烈仿佛打了鸡血一样的。"莫朗在他背后看著他的反应,完全不敢置信这好色的性格竟然真的可以改变的这么彻底。
  "迷失心性就是这样的。"凤凰到不以为然,只是眼睛很锐利的搜索著门头挂著粉紫色纱幔的房子,据说连韵文这段时间就一直住在那里。
  "找到了吗?"莫朗要一边注意著不会被二哥以前某个老情人看到,还有看著二哥不让他跑掉,只好把找地方的工作交给那个木头凤凰,只是那炫彩楼那么明显他怎么还找这么久?
  "哪有什么紫色呀?"凤凰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只是话说回来,紫色是什么颜色?他以前在外邦的时候都没怎么听说过的。
  "不会吧。"莫朗为了安全一手拉著二哥的袖子,转过头向里面看去,一眼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炫彩楼,"凤凰,你眼睛瞎了吗?那么明显都看不出来。"莫朗用食指弯曲敲了他那笨笨的脑门一下,怎么著么蠢这么呆?
  "呃.....那是紫色吗?"凤凰到还是一脸的迷茫,盯著那牌匾上好看的纱布看个不停。
  "什么?"莫朗大惊,"你可不要告诉我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是紫色。"这个笨凤凰,不知道还自以为是的找个什么劲儿呀?
  "大概不知道的。"凤凰撇开脸不让莫朗看到自己的脸颊,同时感觉到头上火辣辣的烫,他歪著脑袋想半天,不知道怎么了。
  "好了好了,先进去再说。"莫朗知道在这样说下去自己不被气死也会被迷死,可恶的凤凰没事干嘛装可爱。
  "二哥走啦。"莫朗没好气地拉了那个还在奋力反抗不愿堕落的男人一把。
  "不....我不去,我不要对不起娘子。"莫桤毫无形象的抱著花街牌坊下的柱子,一幅贞节烈夫的坚贞形象,似乎不愿对恶势力低头。
  "拜托,要对不起早就对不起几万次了。"莫朗忍不住翻翻白眼,从十五岁懂得这回子事情以后,二哥去花街都快赶上去茶楼的次数了,而且还是风雨不敢雷打不动,就连大哥祭出家法都没让他悔改,这会儿子还纯洁个什么劲儿。
  "不....这样污秽的地方我是绝对不会去的。"莫桤誓死不屈。
  莫朗和凤凰对视一眼,干脆也不和他闹腾,直接打昏扛著就走进了炫彩楼。
  § § § § §
  "不行啦四少爷,当初大少爷说的那个严重,我老婆子又不是不想要命了,怎么还敢让二少爷进去吗。"
  刚刚踏进炫彩楼就被老鸨给拦住了,一看到两人抬著的是当初那个最终被自己决定归为拒绝往来户的漆雕二少,她就说死也不让他们往里进了。
  "老鸨,我不是说了吗这个件事大哥不会管的,你放心好了。"莫朗觉得自己嘴皮子都磨破了,可就是说不通那已经被上次的事情吓的魂飞魄散的老鸨。
  "不行的不行的,上次二少爷来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谁知道...."老鸨说著就要抹一把伤心泪,想到她那可怜的酸梨木雕花门哦!!
  "罗嗦!!"半天的纠缠再加上肩上扛著这么一个重东西已经让凤凰无比火大,一脸的郁卒,他冷冷瞪向老鸨,"说没事就没事,再多嘴一句立刻拆了你的店。"他虽然长的一张美丽的面孔,可是板著脸冷冰冰的口吻本就让人害怕,这会儿子再凶神恶煞一下更是让那个胆子不大的老鸨吓的哆哆嗦嗦再也不敢多嘴了。
  "是是,四少爷要进就进吧。"老鸨说的这都是一脸委屈,完全是一幅逼良为娼的表情。
  莫朗看得一脸痛苦,怎么也想不明白大哥那次到底说了什么会让这个嗜财如命出了名的女人连二哥这样的大财神爷拒之门外。
  "好了好了,你走吧。"他挥挥手,可不愿再看到老鸨的表情就好象自己已经荣升为恶霸了似的。
  "是是,老奴告退了。"老鸨一听他的话犹如赦令,慌忙三步并作两步要逃,可.....
  "等一下。"人还没走远那个冷冰冰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老鸨无奈的回过头,强堆起笑容迎上那个冷冰冰的美丽公子。
  "我要你们这里一个房间,还有一套华丽的女人衣服和胭脂水粉。"凤凰语气冷淡的吩咐道,只听到莫朗和老鸨一脸迷茫。
  "干什么?"凤凰瞪了莫朗一眼,老鸨笨也就算了,怎么这个家伙也傻,他总不会以为就这个样子把莫桤丢在连韵文的床上就能让他们...那啥了吧。
  "啊!!"莫朗看著凤凰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才幡然明白他要做什么,"凤凰。"他大嚷一声,"二哥铁定会杀了你的。"说完,他不理会那个怎么在这方面这么聪明的木头凤凰,径自扛著莫桤上了二楼厢房。
  53
  炫冰楼真是热闹,这一点韵文早就知道了。可是住在这里这么久了,他却依然找不到一个理由,一个连自己都所不上来的问什么会偶尔在不经意间对这个地方憎恨的理由,明明....是他自己要留下的?!
  "连公子,您再喝一点吗!"刚刚才被老鸨送进来的一个据说是头牌的女子正软语细柔的偎在自己怀里劝酒,但韵文的脑子里却只想著几天前的那场打架。
  太亏了,当时应该出手再快一点,如果在那个不认识的笨蛋那一拳击中自己的时候出脚,兴许就能把他直接踹翻在地了。
  "公子。"一旁的美人不依了,手里用绿玉杯里装满的是琥珀色的美酒,就如同他的瞳色一样,"您怎么不理奴家呢?奴家特意给公子准备的美酒,公子难道不想尝一尝吗?"言谈间流露惑人的风姿,美人媚眼一勾,举杯凑到韵文唇边。
  韵文扫了这个美人一眼,从刚才进来就完全一幅柔若无骨的样子往他身上贴,按理说,被美人这样的服侍,是个男人也该把持不住的心潮澎湃才是,可都这么半晌了,他的心里却还是一点涟漪都没有,就好像身边的完全是一个和自己同样的男人一般平静。
  对于韵文的不上心,美人却丝毫一点完全的不在意,低下头,一抹坏笑一闪,不过手里的那杯酒却固执的端著,看样子今天不喂进去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门外,两个人加一个'尸体'躲在窗下偷听,只盼著那个突然从天而降的神将能早点摆平里面的人。说来也奇怪,那个人好久都一直深居简出,外面的事情一直都不管不顾,只要躲好自己要躲的那个冤家,不被揪回去就好了,可这次怎么这个神算,就在他们正在为二哥的脸上涂上梅红色的胭脂的时候,那个人就摇著羽扇一身华丽艳装的走了进来,然后就仿佛看到鬼一样的盯著他和凤凰半天来的便装成果。
  "你说绯言他能行吗?"莫朗还是有些担心,看里面韵文哥的反应,就好像眼前的美女根本不存在一样,难道这几日传的都是假的,否则为什么连自己在第一眼看到都回呆立当场的容貌韵文哥会半天没有反应。
  "假。"凤凰在一旁冷冷的发言,怎么看怎么讨厌这个喜欢扮女人的家伙。
  "怎么会假,绯言这么多年在京城混,从来没被....."话说了一半被一张黑著的脸打断,凤凰的脸色十分非常以及及其的差。
  "怎么了?生病了?"莫朗想也不想的探手要去试他额头的温度,却不想凤凰顿时如惊弓之鸟一般的迅速避开他的手,脸上的神情惊恐不安。
  "凤凰。"莫朗神情僵了僵,看著眼前刷白的脸色,心中忧心莫名。
  "不要碰我。"凤凰撇开脸冷声道。
  "你....."莫朗瞧著他,似乎......
  '咯吱'正当此时旁边开门的声音打断了他欲上前的询问,两人都纷纷回过头,就见水绯言笑得一脸奸诈的走出来。
  "怎么样?"莫朗忙迎上去。
  "快把人丢进去,这次再不行我以后就金盆洗手。"绯言笑的志得意满,开玩笑,想他水绯言纵横欢场这么多年,如果连一个连韵文都摆不平,他就真该考虑一下是不是要回那个倒霉男人身边去送死了。
  莫朗得了令,慌将身旁一直躺在脚边的人抱起来送进去,放在也已经被放倒在床上的人身旁,他慌手慌脚的逃出来,仿佛就怕那两个人会突然醒过来将自己碎尸万段。
  "能行吗?"将门关好就留一个小缝,三个...呃....两个半男人一个叠著一个凑著脑袋看热闹。
  "放心好了,那杯酒我亲眼看著他喝下去的。"绯言信心十足,可以看到莫桤这个家伙吃亏,他心里太开心了,呵呵.....他果然是个祸害,怨不得那个男人经常骂他是妖精。
  "凤凰,那到底是什么酒?"相对于那些,绯言更感兴趣的是这个。
  "发狂?"
  "啊?!"另外两个人都似乎没太明白,一脸的痴呆看著他。
  凤凰冷著张脸看看其中一个,不理会心理猛然的一撞,接著道:"会让他性欲提升,疯狂之极。"
  "凤凰,二哥那身子骨,你这个是不是太狠了。"莫朗受了极大惊吓,天哪,韵文哥虽然柔弱却也是练过武的,二哥没有还手之力,这下子岂不是要被整得很惨?
  "我没有别的药了。"凤凰说得一脸无辜,根本就不看他。
  "可怜的莫桤。"绯言一脸沈痛的用袖子擦擦眼角,但眼底的表情却是十成十的幸灾乐祸。
  莫朗皱著眉,看著屋子里还昏睡的两人,心底里盘算的是若是二哥血流不知是不是要去先请个大夫来。
  54
  清晨奇怪的竟然凝起了薄雾,热闹繁华了一个晚上的花街后巷悄悄地走出一个白色的纤瘦身影,他拉著被一大早叫起来还不太情愿的爱马无声息的走出来,随后快速的就好象是身后有什么人再追他一样的越上马背扬雾而去,仓皇间连腰上掉下一块挚爱的玉佩也没有注意到。
  醒来一大早,莫桤就觉得身上怪怪地,他几乎可以完全多少有些确定那疼痛的感觉来自于他的屁屁,然后痛感蔓延著全身四肢都难以移动。
  "搞什么?!"他莫名其妙,不是在花街门外被莫朗和凤凰生拉活拽的要进那不堪地、有辱斯文的地方吗?怎么这会儿会好好的躺在床上?
  "二哥,你好点了吗?"莫朗听到床上有动静从外室走进来,就看到他用一种从小发育不良头脑没有长全的痴呆眼神看著炫彩楼里最豪华的房间里漂亮的床顶。
  "这是哪里?"莫桤动动鼻子,闻到了一股奇异的清香,好熟悉,似乎.....在哪里闻过,竟然让他觉得心里闷闷的难受起来。
  "那个....."莫朗一下子傻了,二哥是好了还是没好?短短几句话他过得正常普通的让他无法揣测,是说实话还是瞒著?
  正当他心里盘算的时候,绯言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来:
  "放心好了,这里是我的家,莫桤,你还记得我吗?"绯言笑得一脸灿烂无比,看起来绝对是无害的让人安心放心以及贴心。
  "绯言?"莫桤眨眨眼,心里想起来这个是被外面传闻让自己'金屋藏娇',实则是为了帮他躲避某人追捕的好友水绯言。
  "乖。"绯言笑著拍拍他的脸,暗地里给莫朗摇了摇手。
  没恢复?!莫朗吃惊著呆愣,凤凰不是说可以想起来吗?怎么会?!心里奇怪,他侧首看看一旁的凤凰,见他也同样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盯著二哥猛瞅。
  "不知道可以扶我起来吗?"看著弟弟和好友都站在一旁完全一付袖手旁观的态度眼睁睁敲著自己吃力地坐不起来,莫桤顿时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哦哦。"绯言慌忙上前搀扶,同时暗示莫朗和凤凰准备离开。
  "啊!!!"躺著倒还感觉不大,没想到做起来的时候腰部以下更疼了起来,双腿根本使不上一点力气。
  站也站不起来,可又想回家,莫桤两头不行,突然没来由的一顿火气,眼睛死死地瞪著自己的腿,说不清就好象少了什么似的有著深仇大恨。
  他这个样子身旁的人都怕了,还是莫朗看时机不对情况不佳,慌忙主动提出甘当人轿,背著他从后门出了炫彩楼,就怕被他发现自己在的地方不对。
  从莫朗背上下来上马车,莫桤觉得脚下哏哏的,低头看到一块成色不错的玉佩,莫名其妙的就顺手牵了羊,质感极佳的暖玉入怀,那股在床上也同样闻到的清香气息再次传来,莫桤突然觉得心情舒畅了起来,脸色终于缓和著上了马车,身旁三个人看著他奇怪的动作,都纷纷不解的深蹙起了眉头。
  § § § § §
  回到家的同时凤凰莫朗莫桤就感觉到了不祥的预感强烈,进到大厅,果然就看到连一贯坐于高位的大哥都恭敬地站在下方,而高位所做的,正是漆雕府的当家祝夫妇──漆雕冥和秦帘。
  而一旁站著的,除了漆雕家的莫雨,莫文以外,还有娇娇弱弱,挺著个大肚子的罗连悯。
  "爹,娘?"
  55
  回到家的同时凤凰莫朗莫桤就感觉到了不祥的预感强烈,进到大厅,果然就看到连一贯坐于高位的大哥都恭敬地站在下方,而高位所做的,正是漆雕府的当家祝夫妇──漆雕冥和秦帘。
  而一旁站著的,除了漆雕家的莫雨,莫文以外,还有娇娇弱弱,挺著个大肚子的罗连悯。
  "父亲,母亲,你们怎么回来了?"莫桤有些吃惊,怎么一贯在外云游的父母会突然回来。
  "桤儿,你真是太胡闹了。"秦帘开口就语带责备,雍容的丽容变得严厉,"一个女儿家变成这样你怎么还能悠闲的逍遥,这婚事就该及早办了才好。"
  "婚事?"莫桤突然觉得头痛,拧著眉头盯著自己手里的那块玉,捡起来后就觉得十分熟悉,捧在手心里更像是要将其当作珍宝一般的呵护抚摸。
  "怎么?难道你还没想到这一点?"秦帘看著儿子的样子不悦的蹙起眉,"现在罗姑娘这个样子,不办婚事难道还能怎样?"并不是她喜欢这姑娘,婚前不懂礼数的做下违礼之事她也同样不悦,但这肚子里的孩子毕竟是莫桤的骨肉,总也不能无名无分的,更何况也要对姑娘家负责。
  "伦儿,婚事就由你负责吧。"秦帘转向一旁的长子,目光变得轻柔,不像次子那般的严厉,隐隐间却让人觉得冷漠的疏离。
  "母亲,这件事还是让莫桤想清楚吧。"莫伦看了眼弟弟的异样,还有身后那三个拼命使眼色的人,莫伦决定这样说。
  "还要怎么想清楚,罗姑娘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了。"秦帘皱著眉看著低下的子女。
  "娘,这件事我要自己想清楚。"盯著玉佩半晌,莫桤猛不丁的这样说了一句,随即转身离开了大厅。
  "桤儿。"秦帘看著儿子怪异的举动,忙唤他回来,但莫桤却像根本没听到一样继续故我,径自离开。
  "伦儿。"秦帘见儿子不行,就转了方向,"这件事我做主,你立刻去准备婚事吧。"
  "可是....."
  莫伦不想事情到了最后出现最早的结局,因此还想替莫桤说些什么,却被秦帘毫不留情的打断了:
  "不必再说了,就这么决定了。"秦帘果断地说道,随即也离开了大厅,罗连闵眼神一转,跟著秦帘也离开了。
  大厅只剩下几个人,相对于言却也一点办法也没有,莫伦无奈的蹙著眉,最后只能求助那唯一的一个人。
  "父亲。"高座之上,一身暗色衣衫的中年男子依然不是年轻时俊逸不凡的影子,棱角分明的眉眼间还带著英气勃勃,此刻他正低头抚弄著一块玉佩,刚才的一场纷争从头至尾他都不发一言。
  "莫伦。"莫伦话还未出口,漆雕冥就仿佛早有预料一般先开了口,"这件事就按照你母亲的意思决定吧,莫桤的事情,还是让他们母子处理的好。"
  留下这样一句话,他将玉佩如视珍宝一般的放回怀里,转身离开了大厅。
  莫伦站在原地,看著父亲离去时孤独憔悴,代表著思念的背影,目光渐渐转为深沈,如同一滩波澜难测的泓。
  § § § § §
  装点华丽的宫殿内,墙壁上到处画满的都是神魔鬼怪的壁画,甚至连房梁宽柱上也雕满了图腾,而这里,正是神魔教的总坛所在。
  "教主。"下面,一个面容俊美的邪美男子微微的欠了欠身。
  "你来得正好,我交给你的任务办得怎么样了?"高位上帘幕内,一个尖细的雌雄不辨的声音传来,阴沈沈的让人不寒而栗。
  但这些,却丝毫没有改变下面男子脸上的沈冷,只见他微微一揖,道:"回教主,计划正在进行,相信很快就会成功的。"
  "你听著,本座现在急需双龙珠,若是一个月之内你还得不到将双龙珠溶入体内的那两个人的话,你该知道本座的手段的。"
  "是,属下明白。"男子低下头似是畏怯地遵命,然而,在人看不到的地方,唇边,微微勾起了邪佞的笑容。
  56
  皇城最最繁华的大街上,在城中最著名的美味坊就伫立在街中的地段,无论白天黑夜都是人来人往的热闹喧嚷,同时更是皇城内富贵子弟或是皇族贵胄最乐意来的地方,但原因却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著很多独特美味的招牌菜,更重要的是,他们有著一位让人赏心悦目的掌柜的。
  "你今天怎么想来这里了?"跟在韵文后头进了他专属的厢房内,擎风随手拿起一块精致的点心放入口中,追问著那个从进来就始终坐在一边不吭声的人。
  "吃你的吧。"韵文板著面孔看起来严肃异常,仿佛遇到了什么重大到完全难以解决的事情。
  "怎么?昨晚在炫彩楼玩得不开心吗?一大早就叫我起来像是逃难的一样,是不是昨晚的那个红牌太热情了。"擎风半讥讽半奚落的说道,说实在话,从韵文这次回来以后,他就不太喜欢现在的这个人,相对的交谈的次数也少了。
  "擎风,我这一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韵文看著擎风异常的态度,突然满怀一伙地问道。
  他这话一出,把正将满口的点心往肚子里咽的擎风吓了一跳,"你你......你是韵文吗?"
  "废话。"韵文白了他一眼,"我只记得最后我被一团光芒包围,然后浑浑噩噩的想得起自己回了皇城,似乎还曾经和色鬼打了一架,然后再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躺在妓院里,而...."他没有再说下去,脸色却一片酡红。
  清晨醒来的时候只感觉到手臂僵硬,往下看才看到一个人正枕著自己的手臂睡意正酣,而且.....呃....最重要的是...自己...竟然还在他的体内!!!
  那个家伙,该死的色鬼!!
  "喂,你怎么了?"擎风看他不说话突然脸红起来,还以为他又犯病了忙将他在他眼前晃晃。
  "我看,是想起了不好意思的事情了吧?!"
  厢房外,一个优雅魅惑的声音传来,韵文和擎风都忙看过去,帘幕被从外面伸进来的一只白皙玉手掀开,走进来的人,一身得体的优雅男装,盈动的紫色,更显卓越风姿,不是那名动皇城的名妓水绯言还会有谁?
  § § § § §
  "韵文哥,你真的好了?"随著水绯言之后进来的莫朗看著韵文清明的眼神和恢复如一往的隽雅气质,一脸高兴的笑著。
  "阿郎。"韵文回以一笑,同时看到莫朗身后的人。
  那个人,不正是在西安罗家遇到的那个代人闯入的红衣人吗?
  莫朗顺著他的目光知道他在研究凤凰,就先开了口介绍,毕竟在韵文的心里,他们的相识是从交恶开始的。
  "韵文哥,这个是凤凰,这次你和二哥能够平安也多亏了他了。"
  "是吗?"韵文似还有些戒备的对凤凰点了点头,不想对方更加有趣,面对不被信任的情况一肚子怒火干脆撇过脸不理不看。
  韵文微微皱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被一把扇子打断了思绪,水绯言笑看著他,说道:"喂,你也真行,还有心情在这里发闷,你知不知道那个讨厌鬼要成亲了?"
  "成亲?"这个消息让刚刚恢复的韵文著实一愣。
  讨厌鬼?谁?是.....
  "那个家伙闯了祸了,韵文,现在能就莫桤的只有你了,所以我们才来求你的。"绯言这会儿也变得一脸严肃,对韵文诚恳得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韵文有些摸不著头脑,搞不清楚到底怎么了。
  众人互看了一眼,纷纷叹息,最后还是决定由绯言说出事情来。
  ..............
  ........
  半晌后......
  "整个事情就是这个样子了,现在我们怀疑罗连悯还是冲著吸收了双龙珠的你们而来,最担心莫桤的安全。"绯言想到魔神教的时候也不由得不变了脸色,和那个男人扯上关系的事情,往往都没有什么好事。
  "被人害了也活该,那个该死的色鬼。"韵文听完一切正满肚子的怒火,口中对那个背叛了自己的家伙更是没一句好话,恨得牙根都痒痒的,正想立刻将他碎尸万端。
  "韵文。"绯言知道他心里气得慌,不过......"这次可不是被害那么简单,弄不好的话,对方要的可能是你和莫桤的命。"他看著韵文,严肃认真的神情里慢慢都是忧虑,让人无法忽视。
  韵文听到他这话才恍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想到那个家伙就是个色鬼,但....却也是自己深爱的男人,那个从小到大让自己牵挂的人。
  他下了决定,一咬牙道:"好,我帮他,你们都需要我做什么?"
  57
  整整一天莫桤都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说不清楚心里郁闷难解的心情从何而来,只是....面对著那块玉佩,他莫名的心烦意乱。
  傍晚的时候,女婢来传说秦帘让他到花园的凉亭用晚餐,万般无奈却又不能拒绝母亲的要求,莫桤无精打采的换好了衣服来到花园,直到走进凉亭,他才恍然明白秦帘这番举动的缘故,因为在座的,处理母亲和服侍的丫鬟下人以外,还有罗连闵,一身淡紫色的罗纱薄裙,宽大的裙摆正好遮住了小有形状的肚子。
  "母亲。"莫桤上前拱拱手打了个招呼,也刚好打断了感情意外融洽的婆媳二人。
  "桤儿你来得正好。"秦帘看到儿子,笑著对他招了招手让他坐到自己身边,"连闵这两天身子重,在这暑天里她更是受不了炎热,所以正好让你明天陪她到咱们家的绸缎庄做两件轻薄的衣服,我前天听你大哥说正好来了一批天山冰蚕丝的料子。"她边交待著儿子边还和罗连闵小声商量著衣服的样式,眉宇间的笑意看来似乎对这个儿媳妇相当的满意。
  "做衣服?"莫桤皱皱眉,他连自己的屋门都懒得出,还说什么出家门,自己心里的乱七八糟还没有想清楚,他哪来的别的心情。
  "母亲,您让绸缎庄的裁缝到家里一趟为她量身不就得了,为什么还要跑一趟这么麻烦。"莫桤不耐烦地回道。
  "你这孩子。"秦帘白了他一眼,怪他不明白自己想让他和儿媳妇多多相处磨合感情的苦心,"你反正也闲在家里,就和连闵一起出去走走也正好动动你这身懒骨。"说著,她还不忘暗地里使眼色的戳戳儿子。
  莫桤看著母亲一脸的期待,心里不情愿的皱眉抱怨,自己心里很烦,说不清原因的不愿意动弹就像躺著,而且腰部以下还时不时地传来疼痛,这样还让他出门,简直是.....
  "桤儿?!"秦帘见他迟迟不回答,又催促的唤了声。
  "知道了知道了。"莫桤听著母亲的声音只觉得更加心烦,不想再被烦就只好答应了下来。
  "好了,那就吃饭吧,我听说你今天就没吃多少东西。"秦帘见儿子妥协就开心地笑了起来,忙动筷子给身旁的两人夹菜,似乎很高兴这种儿子媳妇围簇的感觉。
  整个凉亭都是一派和谐融洽的气氛,似乎....只有始终板著脸孔的莫桤不属于这里,心烦意乱,手里的玉佩在一遍遍的摩擦下传来炙热的温度,烫手异常。
  § § § § §
  夜半无人的静寂,若得的漆雕府没有了白日的热闹,除了偶尔有巡夜的家中护卫来往的脚步声以外,一切如常。
  天边,一片云缓缓遮住了月亮的光辉,白色月芒消失无踪,漆雕府在顷刻间陷入一片黑暗。黑暗隐处,一道灵活敏捷的身影快速从临街的院墙越身而入,一个连纵回旋的转身,来人越上屋顶,身法卓绝的朝著桤苑主卧房的方向而去。
  屋子里,黄花梨木的大床上,心烦了一天的男人正酣酣的睡著,偶尔还会有呼声传来,足见梦中好意正浓。来人轻轻开门走进来,看到的正是他将被子整个抱在怀里所得像个蚕蛹一样的紧贴著床内的墙壁睡得正香,细看来,竟还有著孩子气的天真与单纯,而这些,都是在往日那个风流浪荡的本性出现时所不可能看到的。
  "真是个笨蛋。"来人嗔恼的瞪著那个没心没肝睡得正香的家伙,"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睡觉,早晚要把小命都睡没了。"
  看著他,盯著他,心里涌起得更多是浓浓的思念,对于现在的韵文来讲,自从那次在一团光芒之中他们最后的见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漫长的三个月里,自己以不是自己的性格生活著,那个时候,他们之间挥发生什么?
  韵文想到绯言说的两人改变性格后的诡异,忍不住'噗哧'一笑,真不敢想象,一幅文绉绉酸秀才一样的莫桤和花心浪荡的自己会是什么样子。
  "你这个家伙,也有稳稳当当的时候吗?"韵文看著他,目光变得深邃....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不易察觉的脚步声,韵文目光一凌,身法灵活的快速隐藏在幕帐之后,等待著那人的到来.....
  58
  男人一贯相信以及自信自己卓越的轻功,以自己的功夫完全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对屋内的人一举得手,然而,他少算了一个意外,从跨进屋子的那一刻,他就感觉到了另外一股强劲内力的存在,那个男人,绝对不简单。
  "哪位高人?"男人冷魅依旧,即使深处黑暗之中韵文似乎也能够感觉到他周身散发的气息,危险而魅惑。
  "离开这里。"越危险就越要少接触,韵文开口简单而直接。
  "如果我不呢?"男人来就背负著重要的目的,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放弃,更何况他也相信这个世界上尚还不存在什么让自己可以感觉到畏怯的东西,即使对方著实是个高手,可自己依然坚信可以游刃有余。
  "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韵文动了动握在手中的锋利长剑。
  "为了他?值得吗?"男人指了指床上依然酣睡,对不远处发生的几乎即将失去性命的事情一点都没有察觉。
  他在来之前也对这两个意外承受双龙珠的载体作了了解,身后的男人,温文儒雅的书生样子却有著更加高深的一面,相比之下,他更宁愿自己遇到的是床上的那个男人。
  他的问题,有意的跳动了韵文的情绪,愣了愣,他笑的苦涩:"谈不上什么值得不值得,那个笨蛋,从六岁的时候就缠上了我,我早就已经自认倒霉了。"
  那年漆雕府花树下的一场相遇,一段肉眼看不到的线紧紧地将他系在了那个又蠢又笨又好色的家伙身上,命运的牵扯,他深深陷入泥沼中,此刻....想要自拔也依然晚了。
  "呵呵.....没想到堂堂江湖闻名的百晓声也竟然会是一个真情的痴男子。"男子牵唇一笑,低沈沙哑的嗓音传来的口气让人难以辨识是赞赏还是贬低。
  "客气。"韵文却自觉将他当作赞赏,"其实,你不也是一样的吗?若不是为了那个逃跑的家伙,堂堂冰雪堂的堂主,江湖赫赫有名的寒泾天会亲自来做这偷鸡摸狗的事情吗?"目光变得沈冷,他轻言揭穿了男子的身份,同时注意到男子一直悠闲的手不动声色的靠向了左腰,那里.....一把江湖闻风丧胆的冰雪剑正隐藏在那里。
  "你该知道,见过我的人,除了那个家伙,都已经在阎罗王那个派上名号了。"此时寒泾天确实动了杀气,他有著自己的原则,即使自己相当的欣赏身后的人,却也还没有到为他打破多年行走江湖的规矩的地步。
  "所以,我相信你会为了那个家伙而打破规矩的。"
  天边,遮月的流云缓缓移开,今晚将近满月的月光将他洁白的月芒完全的照射了下来,也照出了隽雅斯文的俊容突然浮现的狡黠笑容。
  "什么意思?"寒泾天收回了手,这个世上,确实存在著一种让自己不得不投降的存在。
  "追了这么多年,难道你还不想收网吗?"韵文巧妙的不答反问,然手中的利剑却依然收回了鞘中,两人虽然依然维持著同样的姿势,但那种冰寒的压迫感却依然消失无踪。
  "呵呵....."寒泾天朗声一笑,笑声中却有著一丝难以察觉的苦涩和心累,他的那个宝贝,其实简单得网中之鱼,"若是说收边收,他就不是水绯言了。"
  "我可以帮你,不过,我要你助我处理掉双龙珠以及一切和他有关的麻烦。"韵文毫不掩饰自己的坦诚,独特的琥珀色眼中,有著跟寒泾天难得一见的同样的精光......
  § § § § §
  莫桤房间的门开了又关,送走了麻烦的人以后韵文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只有这小小的一瞬间对那个算了帮了自己和色鬼不少忙的家伙有一丝愧疚,但那种感觉来的快去的也快,很快的他又将这些都抛诸脑后了。
  "色鬼。"他走回房中做到床边,看著那个变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睡得香甜的人,"抱歉了,夺走了你最宝贝的金屋藏娇,怕是过了今晚,绯言短时间之内是没有机会离开你给他造的那个金屋了。"口中说著愧疚的话,但眼神中却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对于那个被外面传了很久的漆雕二少爷的'外室',有的人也是记恨了很久的。
  "色鬼,你这个笨蛋,还没有想起来吗?为什么每一次都是你比较慢?"干脆爬了下来,连三少爷用著纤细白皙的手指深深浅浅的在某人的脸上顺著轮廓勾了痕迹,轻轻地触感如瘙痒人心,引得睡梦中的人不安的动了动。
  怕真的将不该醒的家伙弄醒,某人不甘愿的收了手,起身对著他最后的警告,"色鬼,我可要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让你成亲的,这点认知,你早早的醒悟吧。"
  这个家伙,困了他多少年,缠了他多少年,又让他伤心了多少年,现在想要成亲解脱,他怎么会同意,他们的之间,有著一生也偿还不完的彼此都有的身中的债,需要的是,一辈子纠缠在一起偿还彼此。
  "记住我的话,否则,我会让你后悔的,色鬼!"起身,站在床边微弯下腰在梦中那个人的额上落下淡淡的一吻,是一种思念的慰籍,还有著宣誓般的警告,纠缠在一起的彼此,谁....也不要想解脱!!!!
  59
  清晨还没有睡饱就被母亲抓起来陪人去买布料子,莫桤心力极端的不愿意,可是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这个世界上他谁都可以不放在眼里,独有母亲不行。
  "相公,你说我穿什么颜色的布更好?"站在漆雕家偌大的绸缎庄了,罗连闵脸上挂著高傲的尊贵的笑容,俨然一幅将自己当作这里的女主人的样子。
  "你看著好就行了。"莫桤心不在焉的回了句,眼神一直瞄著绸缎庄对面的茶楼,不知怎的,就是觉得二楼楼台的竹帘后面有一双眼睛在盯著自己。
  "相公。"罗连闵不依地撒著小娇,自以为妩媚的动作却不知在别人的眼里是多么的……作呕。
  至少,现在走进来的一个曼妙女子就做出了想吐的动作,但是很快的,在莫桤和罗连闵都转身看向他的时候快速变成了一张旷世怨妇的愁容。
  "相公,你怎么在这里,让奴家好找呀。"女子一条青罗绣云的手帕掩住含泪的面容,湿润的眼眸有著欲语还羞的涩涩和相思的喜悦。
  "你???"莫桤盯著她,觉得在那里见过却又想不起来。
  这边罗连闵一看杀出来一个情敌,立刻像斗架的母鸡一样竖起了全身的汗毛防备的占到了莫桤得身边。
  "相公,她是谁?"立刻从刚才的志高气昂变成了一幅小女子的伤心态,她心里清楚这个时候弱者反而更容易赢得机会。
  "相公?你叫谁相公?相公是我的。"女子听了她的话立刻将莫桤拉倒自己身边,同时怒瞪著罗连闵。
  "你胡说,相公还没有成亲,你是哪里来的狐狸精。"说到斗架上罗连闵也毫不客气,一把就将莫桤拉了回来,手法和力度一点也不似她往日娇弱瘦小的表象。
  女子听了她的话反倒一点也不慌张,冷冷一笑道:"你也知道相公没有成亲,那你这个娘子又是哪里来的,不会……是个骗子吧。"女子说著,眼睛还不断的瞄著罗连闵已经有些鼓起来的腹部。
  "你胡说,我和相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罗连闵又羞又怒的瞪著那女子。
  "夫妻之实?只怕是趁人毫不防备的时候设下的陷阱吧。"女子的神态一直从容自得,漂亮小巧的朱唇一张口就将当日在西安罗府罗连闵做出的那件不为人知的事情揭了出来。
  "你……"罗连闵大惊,怎么也没想到当日的事情竟然有人知晓,但很快的,以往清澈单纯的眼眸变得深沈幽暗,惊慌之后,神情是一片无波的安静。
  那边莫桤对于突出入来的状况完全搞不清楚,失去的记忆更让他丝毫不知道对面的这个认真的就是被自己包养了两年的'金屋之娇'水飞燕,甚至也没有注意到一旁原本剑拔弩张吵的气焰高涨的两个人此刻完全不语的暗流浮动。
  阳光下,绯言只觉得眼前银光一闪,幸好一直戒备,只见他身形一闪,快速来到罗连闵身前抓住了她暗暗移动的手,以及……那上面隐隐泛著蓝光的三根银针。
  "小姑娘,心肠这么狠毒,还怎么做人家的娘子呀?"绯言表面上笑的慵懒不羁,实则眼底已经燃起了冰冷的怒火,暗箭伤人一贯是他最不迟的行为,虽然自己也曾经为了逃开那个家伙使过几回。
  "哼……"罗连闵丝毫不将他的警告放在眼里,轻蔑的嗤笑一声,"你想必也不是合适做人家娘子的人选吧。"还算是取得抽回被绯言握住的手,只是因为莫桤正好向他们这边看过来,那一贯柔弱娇羞的玉靥深处,难掩一丝阴沈的冷。
  "呵呵……"绯言风情万种的撩起手帕掩唇而笑,漂亮的眼眸带著挑衅,"我是不是合适的人选我不知道,不过……我只知道你绝对不是。"眼眸瞬间一凌,绯言只留下这个眼神后就转身而去。
  与莫桤错身而过时,他魅惑地撩起手帕自他鼻尖划过,莫桤顿觉一股一样的清香沁入鼻间,不似艳丽之人身上华丽的香气,那是一种……孩提时,梨花树下,懵懂的相遇……
  § § § § §
  "怎么样?我做得还不错吧?"
  为了避开那两个人的视线而特意绕了一个大圈子才回到绸缎庄对面的酒楼二层,一上来就毫不客气的做到了自己专属的人肉凳子上,仰头毫无气质的喝下一大口凉茶。
  "足以媲美现下皇城内最出色的花旦。"韵文笑著赞赏,无视对面男人透过来的冷冰冰别扭的不想被怀里人发现的嫉妒目光。
  "哼……"寒泾天重重的……夹起一块冰凉的水晶苹果塞入那个正好出言答谢的人口里,就是讨厌他和谁都能相处的极端好的样子。
  "你来这里可不是看戏的。"同时警告另一个人注意自己的行为。
  韵文低头抿著唇呵呵一笑,虽然也在绯言的口中听到过这个男人霸道的行为,但自己领教下来,果然是让人望而却步。
  "你觉得怎么样?"直到自己已经成了别人取笑的料子,寒泾天僵著脸岔开话题。
  韵文略微沈思后说道:"这个罗连闵果然不同一般,罗家小姐的身份和她本身似乎并不吻合。"
  "你怀疑她是假的?"
  "我听说罗家的罗连闵自五岁就得了一种严重的心疾,从小就很少出门,生活起居一直都只是经由其母罗家二夫人搭理,真正见过她的罗家人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更何况罗连成自从十二岁就被送到师门学艺,很多年后才回来,对于这个么妹,相信他更是不很熟识了。"从在罗家第一次看到罗连闵使出暗器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她的身份,为了调查这些,自己著实花了不少功夫。
  "所以想要扮装是很简单的事情。"寒泾天也赞同他的说法,更何况还有那个阴阳怪气的变态老头子载,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事情了。
  "你这样做好吗?"这边两人正商量著,一边一个完全被忽视的人终于忍不住开了口,但却是冷冰冰的带著嘲讽的口吻。
  "什么?"寒泾天看向绯言,眼底的冰冷有了暖化的迹象。
  "你不是心心念念的就是夺取神魔教主的位置,现在背叛他们而帮我们就不怕自己什么也得不到吗?"他太了解这个男人了,没有什么是比他看中的权力地位更重要的,而且自己也不再是当年那个单纯的笨蛋,会傻傻的以为他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自己,所以……他怀疑这个男人的目的。
  寒泾天高深莫测的看著绯言久久,最后突然牵唇一笑,"为了你,自然是值得的。"一句话,真真假假的说在冰雪堂堂主寒泾天的口中让人根本无法揣测深意。
  绯言狠狠地撇开脸,最讨厌的就是这个男人这样的神情和笑容,让他看不透的同时内心总是燃起焦躁的火焰。
  这边两人自有自的斗气,韵文淡淡一笑转而接著竹帘的隐蔽看著楼下对面绸缎庄的情况,那个色鬼还真得就在一旁为罗连闵选起了料子。
  '大笨蛋,将来等你好起来了,有你好看得。'韵文在心中暗暗发誓一定会好好的惩罚这个色鬼笨蛋,同时心里盘算,若是给他的额头上刺上色鬼两个字,用什么样的针更合适。
  60深秋与初冬两季交错的月份,难得看到如此明亮又圆的月亮挂在夜幕之上,如同黑布上闪烁光彩的晶石,放射出无穷的光芒照在夜半的皇宫中。这个季节的夜风已经开始带著一些冬季寒冷的气息,守卫的侍卫们各个都机灵在当勤前纷纷换上了防寒的衣服,自己温暖了也才有了闲心散发好心,警惕巡视四周安危的空挡都忍不住望了望从半刻前就一直等在宫门外的总管公公。
  今夜值班的太监总管看著四周投射过来的同情的目光,自我委屈的吸吸鼻子,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皇上总是早早的就翻了牌子,这也好让他们这些负责后宫侍寝的人早早去被翻了牌子的娘娘那里准备。今日皇后回了宫,他们都以为今晚皇上一定会到凤闲殿去陪伴孕中的皇后娘娘,可没想到,皇上却命他们等在门外,自己不知道在御书房内想些什么,迟迟没有翻牌子的命令传来。
  远处,有一个稳健的脚步声传来,机灵的侍卫们纷纷收起半放松的姿态板正规矩的站好,生怕会被来人斥责一番。
  "怎么了?"来人是一个一身白色软甲武官打扮的人,俊逸刚正的面容在从御书房内透出的明亮光线下呈现褐色的光泽,一看就是长期在阳光下习武所成的健康肤色。
  "大人。"一看到来人,上了年纪的太监总管就委屈地撇了撇嘴,抬了抬手中的托盘向他诉著苦。
  年轻的禁卫军统领明白地点点头,并未经过通报就径自推门走了进去,从容自如的态度恍若这进入的不是高高在上帝王的书房,而是自己的卧室一般。
  走向御案前躬身行了个礼,微微制造出的动静让正望著桌面奏折发呆的牧风回了神。一个简单的眼神就交换了需要的消息,牧风看到他微微的笑容,心中松了一口气。
  等待了太久的这一刻,这么多年的谋划筹措,面对这两个同样势均力敌的对手,他不得不小心谨慎。
  "今晚回翠微宫。"放下心来,他更想让那个人待在自己的身边,紧紧地守著他,才是拥有。
  "皇上。"年轻统领有著一幅天生的好嗓音,低沈而柔软,平稳的音调却总有著威震人心的魄力,"今晚皇后娘娘回宫,按例您该到凤闲殿去的。"说话的同时他自始至终规规矩矩的微低著头,态度恭敬而受礼。
  他知道皇帝和那个人之间怎样也绝对不可能扯断的紧密联系,毕竟是唯一一个从他们相识开始就一直守在这二人身边看这一切的人,虽然能够体会皇帝时时不愿与那人分开的心,但身为臣下,他也不得不提醒皇帝在深禁的后宫中还有著一个不能忽视的存在。
  至少……在计划成功之前是不能忽视的!!
  "你何必为难于我。"牧风皱眉,答应留下子嗣已经是他最大的极限,他可以和盼兮相敬如宾,却绝不能留下感情。
  情感之物,他已经没有了,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给了那个梨树下被自己意外的一吻而羞红了脸的少年。
  "皇上,这是责任。"年轻统领垂首认真地回道,"无关乎感情,是一种责任,也算是一种补偿。"刚强的男子却有著一颗善良温柔的心,就如同从小带大他的爹爹一样,正因为如此,他才不能看著一个可怜的女人就这样被利用抛弃,他还不能做到一个帝王之家的成员应有的性格,这正是他的弱点。
  "我有没有说过,你真的一点也不像皇叔的儿子。"牧风看著下面人殷殷的恳求,不得不叹息,"在更多的时候,你更像溱叔。"
  被问话的人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微微螓首。
  牧风看著他半晌,最终叹了口气,无奈道:"好吧,我答应你,今晚到皇后那儿。"说完这话,他不意外的看到垂首而立一直闲适淡定的人下意识放松的肩膀。
  心中叹笑摇头,这个皇族这一代自己唯一的手足,身为堂堂皇宫禁卫军统领,龙康皇朝重兵权在握的大臣,他康宁毓却仿佛一个异类,从小到大,只有他和流凝最为相似,每每这一代的几个孩子凑在一起,都只见他们站在一旁看著他们兄弟三人明著暗著的较劲,始终淡淡而笑。
  "请皇上摆驾吧。"宁毓躬身打开御书房大门,门外的太监侍从早就已经摆好了仪仗。
  牧风最后看了宁毓一眼,遂迈步走上御辇在众人的拥簇下向著凤闲殿而去。
  宁毓在御书房门口看著帝王的身影消失在夜色深处,才转身看向另一边,眉头深锁又放开,他一纵身趁著夜色向著另一边的御花园深处而去,徒留下一般下属看著上司惊人的轻功望而兴叹,纷纷投射出羡慕崇拜的目光。
  § § § § §
  因为有著前代帝王曾经形同虚设的历史,因此宫内供帝王居住的翠微宫一直都还设在御花园最深处的角落,在那个匆忙离开的身影消失在除了皇帝外人不得进入的翠微宫之前,宁毓拦住了他。
  暗夜之中只有月亮的光芒洒出白色光影,流云风动,一朵乌云刚好遮住那唯一的一束光芒,让黑暗完全笼罩。
  "你不该冒险。"宁毓平稳的语调中泄漏了一丝担忧,黑暗中,只有一双眼眸清澈的发亮。
  被追到的人一言不发,只是凭著绝佳的武功而成的目视能力通过夜色看著宁毓。
  "他就要出手了。"宁毓叹了口气,最终说出了那句话。
  他不能做什么,身为皇族的成员以及禁军统领的身份,可却有著心背叛责任的时候,因为不忍,所以他才出言警告,希望这短短五个字能够帮到他。
  黑暗中的人点了点头,算是一种无言的感谢,随即纵身打算离开。
  "等一下。"宁毓拦住了他,"若你还对他保留一丝感情,请不要亲自做什么,至少,要让他保留最后的那一丝不属于帝王的柔软之心,可以吗?"低低地语调带著诚恳的哀求。
  那人无言的看著他,用一双清澈温宁的眼睛询问著为什么。
  "无论你信不信,或者你觉得他的行为过于无情,但他所作的一切真的都是无奈之举,只因为身为一个帝王,所以他不得不这样做,而且,也有为你的成分所在,他自始至终都在为这个国家,为了你,从来没有一丝考虑过自己。"宁毓想到那个男人每每思念时哀伤沈痛的眼神。
  夜色暗影中,幽幽传来一声自嘲的苦笑,是那人发自心底的声音。
  "或许你觉得为了你不过是借口,想要得到你不就是为了自己。可是,你是他唯一想要得到的,而且你们彼此相爱,守在一起不正是共同的心愿吗?所以他为了和你厮守,不得以做出了牺牲,因为他的责任还在那里,他无法抛弃,因为他是一个有担当的皇帝。"宁毓说完这话再也没有做声,任由那人伫立在夜色中深思久久……
  直到……一声轻叹传来,那人再也不顾阻拦,纵身消失在了黑色中。
  风吹云动,月亮挣脱了阴云的阻挡再次放出白色的月芒,宁毓转过身,只看到那一抹永久的青色身影一个起落进入了深锁的翠微宫内……
  61
  漆雕府内,呈现出了多年甚至是十多年都少有过的阴沈气氛,相邻的两个别苑内,代表了龙康皇朝武林和经济两大支柱的两个男人,同样一脸冷怒的坐在高位,听著手下再次传来的坏消息。短短的一个月,凤鸣楼和漆雕府的众多产业都纷纷遭到打击,对手的迅速让他们措手不及,这个隐藏在黑暗中的强大对手,比他们想象中的,要强太多了。
  斥退属下,两人通过院子后面的门来到连同四个别苑后方的枫林中,此时,原本一树的火红都因为季节逐渐的转冷而凋零,只留下几片艳丽的火色依然挂在枝头,迈步而来,一路是'擦擦'的挤压树叶的声音,在枫林馆外停下,在这个位于漆雕府的最深处,应该算得上是安全的地方了。
  "你怎么看?"云色衣裳的男子身体有些淡淡的倦意,身体发生的微微变化让他现在甚至连走几步都感到浓浓的疲惫,却偏偏这么多的麻烦都在此刻而来。
  "能够这么迅速的打击凤鸣楼和漆雕府,对方的实力不容小视,更重要的是,他似乎对我们两方都非常地了解,每一次出手都是正中重要的关键之地,让我们在一个月内损失惨重。"紫衣的男人冷静地分析了目前的情况,但紧蹙的眉头和阴沈的脸色却也泄漏了他的担忧和急怒。
  "我讨厌这样被动的感觉。"一抹阴戾的杀气从云衣男子的眼神中射出,看著不远处若隐若现剑枫林的入口,神情更加得难看。
  "我也一样。"紫衣人牵唇一呻,邪魅的俊容掩不住怒火的狂燃,被人一连串的打击至此,对于高傲如这个男人,是绝对无法忍受的。
  "呵呵……"两人相同一笑,一抹难解的莫测笑容在两人略微相似的神情中同时浮现……
  § § § § §
  深宫内,宁毓进入御书房的时候,帝王正和另外一个男人谈著什么。
  "皇上。"宁毓上前微微施礼,道:"有两队人马分别从漆雕府出来向著南方和西方而去,但他们在城外拐了几拐,手下的人跟丢了,请皇上示下。"
  "南方和西方?"帝王略微沈吟,随即了然地冷冷一笑,道:"安排人马,立刻前往南方慕容世家和边城的方向追,未必将人挡回来。"
  "臣遵旨。"宁毓领了旨,转身退了下去,淡然的神情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改变。
  御书房的门再次关闭,另一个男人才开了口。
  "有必要这么赶尽杀绝吗?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就算此刻他们翻身,这段时间以来的打击也会让他们难以再重新建立以前的势力了。"男人想起那个倔强的男子,明亮清澈的眼中闪过一抹怜惜和心疼。
  "你可真奇怪,明明是自己提出要和我合作,现在却要反悔吗?"帝王冷笑男人的心软。
  "当初只是因为他过分垄断经济,只是逐江国也遭受了影响。"男人拿起身旁茶几上的杯子轻啜了一口,还有些滚烫的温度,含在口中痛得厉害,却依然赶不上心上的疼痛。
  "所以,摄政王,你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了。"帝王瞪了他一眼,眼神中有著警告。
  男人苦苦一笑,"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就算是为了姑姑。"如此说这,男人心里却更清楚,看似为了的人,说不定到最后反而是最受伤害的。
  帝王没有再说什么,犀利威严的一双眼眸直直盯著下方垂首似乎在考虑什么的男子,心中另有了盘算。
  § § § § §
  漆雕府枫林馆,闵凡和澜夙看著带著重伤回来的手下,脸色难看极了,复杂的不敢置信和仇恨在眼神中交替。
  "这次辛苦你们了,下去好好养伤吧。"闵凡挥挥手对跪了一地的人示意道。
  "是。"分别身穿灰色和褐色两种服饰的暗影侍卫领命退出枫林馆。
  大门关闭,闵凡转身正看到澜夙的脸色苍白,愤怒中紧握的拳头泄漏了全部的情绪。
  "真没想到会真的是他。"他们却是曾经怀疑过,毕竟要找一个对漆雕府和凤鸣楼了如指掌并且实力强大的人并不算难,但是……
  "你太天真了。"闵凡冷冷看了他一眼,平日里趾高气昂任性,看似阴狠却实则单纯得很,"我早就警告过你了,那种沈稳冷静只不过是外表,这个男人,比我们都更狠。"
  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他可以不顾一切,这些,他当初不就说得很明白了。漆雕府这个代三个人的通病,该狠心的时候绝对无情。只可惜,他和澜夙都还没达到那种程度的无情。
  "现在怎么办?"澜夙问道。
  "这还不简单吗?"闵凡冷冷一笑。
  从来都不是任人敲打的主儿,这一次,他们也该让大哥知道知道这么多年来凤鸣楼漆雕府可以和皇朝分庭抗礼的原因了。
  "也为了二哥。"澜夙想到那个为了他们被囚禁的人。
  "那当然。"闵凡目光一沈。
  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会将二哥从那个金色的笼子里带出来的,这是他亏欠的,更重要的是,二哥这一生因为他们三哥已经吃了太多的苦头,他们再也没什么权力让二哥继续痛苦下去了。
  62
  那似乎……真的是一条很漫长的路!!!
  烟雨蒙蒙的季节,如雪洁白漫天飞舞,花树下,有一伊人独立,初见之时怦然的心动,年幼的孩子又怎么能够预料的到,这一次的相遇竟然会牵起了一生都纠缠不清的情缘!
  二次相见,是在那之后的第二个夏季,树上'吱吱'的蝉鸣吵得厉害,妨碍了那个因为淘气打碎父亲心爱玉梳的男孩子,心烦意乱的走出房间爬上去,立誓要铲除所有讨厌的嗡鸣,却不想,引来的却竟然是树下一个白衣少年的叱呵。
  他真得很讨厌那个少年,这一点是从因为他的缘故而让自己被父亲罚抄了更多遍的千字文的那一刻就决定了的,也因此,一场延续了将近十四年的战争展开,闻名于京城的连桤大战从此以后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的都可以展开,皇家宴会也好,青楼小客也罢,只要那张红润小巧的檀口一张,自己就一定势必会和他斗起来,即使曾经在出门的那一刻深呼吸了无数次并且告诫自己和他争斗的悲惨下场,都不能让他压抑脾气,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那个家伙的伶牙俐齿尖酸刻薄。
  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的相见会让自己开始期待,即使每次都会被气得半死,他还是会在每次出门的时候往那些明知道他会在的地方而去。
  是天生就喜欢被那个家伙虐待还是皮子总发紧,他不得而知,只是每次见到那个被自己新命名为'娘娘腔'的竹马冤家时,他都会又怒又喜,搞不清楚自己心里到底是怎样的想法让他开始急躁,渐渐地……他们之间本来可以不伤和气的斗嘴打斗加剧,互相之间的言词似乎抽走了最后的那一分顾及,任是再伤人的话他们都开始毫不经脑袋的脱口而出,甚至到了最后,打架之中出现了流血事件。
  不是冤家不聚头,他彻底败给了这句话,讨厌那个女人一般美丽的竹马,讨厌他可以轻轻松松的将自己气得半死,讨厌他那种怎样也是自己无法超越的莫名界限,更讨厌的是,明明很讨厌,却还是想要去被气死,那双管不住地脚,还是会不由自主地想著他经常去的书斋、茶馆走去,即使每次大老远都可以看到老板纷纷戒备的目光。
  哎……
  因为他,自己在皇城里的名气都被弄臭了,还得再也没有人家敢把女儿嫁给自己,甚至连皇帝妹夫都最终放弃了赐婚的念头。奇耻大辱,这对于他漆雕莫桤来说,简直就是人生最大的污点,而这些,都拜那个娘娘腔所赐。
  就这样打著斗著的逐渐成长,初相遇时的幼小少年慢慢的蜕变成长,少年玉立的身形,而后是青年人健硕修长的体格,他们在彼此燃烧著熊熊斗火的眼眸中看到了十四年来自己的成长,深刻的印象投影在自己眼中,映入了彼此的眼底。
  然后,他们因为一场青楼地赌注而被捆在了一起……
  然后,他们结伴走入了江湖……
  然后,他们经历了重重危难……
  然后,自己突然发现原来十四年的争斗到了最后也可以变成另外的一种结果,原来,彼此的厌恶竟然还有著让人震撼的深层感情……
  然后,他紧紧拥住了那个纤细的男子,抱著他,感受著怀里温暖的体温和淡淡馨香,他无比满足……
  然后,他们为了两颗珠子涉入险境……
  然后,他在最危难的时候依然毫不后悔的选择和他同生共死!!!!
  '笨蛋!你为什么要进来。'
  '刚才那个红色的讨厌鬼问我是不是恨你,你猜我怎么说的?'
  '呵呵....咳咳.....还用问吗?你和我....有深仇大恨呀。'
  是呀,'深仇大恨',一生都不可能化解的'深仇大恨'!
  所以,他怎么可以忘记了他,忘记了那个跟自己有'仇'的娘娘腔,忘记那个比女人还美丽也比女人还伶牙俐齿的家伙……
  紧闭的眼缓缓睁开,刺目的光芒灼痛了眼睛,那是自己卧室大床旁采光绝佳的大窗户造成的结果。
  然而,还没有等眼睛适应晌午的阳光灿烂,一阵疼痛就先传来。莫桤委屈的看著自己再次遭受摧残的身体,转而缓缓看向了制造疼痛的元凶。
  幽怨的带著控诉的眼睛,却掩饰不住眼底深处的一丝笑意,对方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一脚狠狠地踹了上来,这次是自己可怜的屁股,比起刚才那一下的轻描淡写,这次是彻底下足了力道的。
  "大混蛋,你还成亲嘛?!"凶巴巴的喝问才说了几个字就变成了湿湿的哽咽,元凶一头扑到身上,俊秀的容颜深深埋入自己怀中。
  笑容,在深睡后还有些朦胧的脸上漾开,他从被子下伸出双臂,将怀中人抱的更紧。
  "有了你,我难道还敢不怕死的有这种念头吗?"吐出的话语还有些沙哑,但却一字一句异常清晰的传到了怀中人的耳中。
  胸膛里哭声更大,那人也抱进了他,四只手臂互相的纠缠,仿佛将要对方嵌入自己身体一样的用尽了力气。
  窗外,阳光更加灿烂,夏末的天气还有些热热的湿气,然而,屋外院子里,却有著一处独自冰冷的天地,散出阴冷的寒气。
  63
  夏季的深夜,阴沈的天气没有一点星光,就连月亮都被遮入云后,预兆了明天阴云的天气。地面,一切皆是漆黑一片,偌大的皇城内除纵横南宜门和东归门的两条大道海伊就繁华熙攘以外,临近皇宫的北御街一带都呈现了一片安眠的寂静,从北御街第二个巷口拐进去,尽头的地方就正是漆雕府的所在了。
  正在这万簌俱寂的深夜,一道赤色的身影敏捷的从漆雕府侧门的高墙上跃出,几个连纵之后,顺著临著城墙的小道向著南面贯穿皇城的临城江边而去。
  临城江,正是因为它独特的水路设计到正好成了皇城一道独特的屏障,再加上江对面的高耸山脉的矗立,更使得皇城的南面坚不可摧。
  而因为这道独特的屏障,多年前有著生意经的人们开始纷纷在南宜门外和江边的岸堤上兴建了各种各样的休闲场所,还有著临江的临江酒楼甚至是玩赏的画舫都一应俱全,在夜晚降临的时候,这一带再加上从东长街到南宜门这一带的风月街的关系,使得这一片地方成为了皇城最繁华最热闹的场所,晚上当一家家店铺商家都纷纷将彩色的灯笼点亮在门前的时候,更是让一片漆黑的江面呈现了彩色的旖旎风景,吸引著人们。而临烟阁,也正是和江对面的玉壶冰交相辉映的一家很兴旺的酒楼客栈。
  那道红色的身影最后落入的,正是临烟阁中的上等雅间,在里面等待著他的,是一帐缦纱之后的一个看起来略有些苍老的白发老人。
  "办得怎么样了?"尖细的声音带著一种让人难受的嘶哑感觉,立在纱帘外的红色身影在看不到的地方皱了皱眉,妩媚的容颜确实纯然的面无表情,最热烈的颜色却映衬著白皙的最纯洁的表情,形成一种突兀的和谐。
  "属下正在努力。"他躬下身回道。
  "正在努力?"
  里面的老人冷冷的哼了一声,隐约间只见他手掌一翻,帘外的红衣人顿时吃痛的捂住心口,白皙的面容瞬间变得更加苍白,大颗的冷汗顺著额角流了下来。
  "没用的东西,这点小事都办不好,还要本座亲自前来。"看著红衣人痛苦的表情,老人似乎很满意这样的结果,嘴角挂起了阴冷的笑。
  "唔……属……属下无能。"红衣人无力的跪下,因为巨痛使得身子都有些无力支撑的摇晃。
  "你听好了,近日我就要得到那两颗珠子,现在寒泾天那个叛徒已经靠不住了,若是你再敢迟迟延误本座的神功大成,到时候可就不是这么简单的痛苦可以解决的了。"见他已经痛得差不多了,老人收起手掌,在柔软舒适的卧榻上换了个姿势对红衣人警告道。
  "属下明白。"红衣人咬著牙应道,垂在身子两侧的手藏在袖子中紧紧地握住,手腕上,一个色彩红润通透的玉镯闪闪发著光芒……
  § § § § §
  清晨醒来天气阴沈沈的,却一反前几日的潮湿,清凉的空气带著凉爽吹得人很舒服,莫朗难得起了个大早感到了自己朗苑中凤凰的房间门口,想也没想得就推门走入,首先看到的就是那个还躺在舒适大床上酣睡的'火红凤凰'。
  叫醒他,看著他不情不愿的在半梦半醒间被自己洗洗擦擦,莫朗心里快乐的幸福感觉溢满,对于自己会误打误撞的结识了这个单纯的凤凰,并且喜欢上他而快乐。'有了这个人就不再需要其他了',以前有人跟自己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还不信。
  "你似乎脸色不好。"将勺子塞在他手里,看著洗过脸的人还是有些困乏的神情。
  "是吗?"凤凰打了个哈欠,舀了一勺清淡的白粥喝下,然后等著旁边的那个男人在江小菜放在他口中,咬了两口然后吞下肚。
  "你的脸色有些苍白。"莫朗担忧的看著他,本来就比一般男人略显白皙的皮肤现在更是少了那点点淡淡的红润,看起来有些病态的不健康。
  "也许是昨晚没睡好吧。"凤凰始终低著头吃粥,只是随意的回了句。
  "噢。"莫朗没有再追问下去,简单的就相信了他的话。
  "我们……"凤凰咽下一口小菜抬起头,欲言又止的只是用一双清澈漆黑的大眼睛盯著莫朗看。
  "什么?"莫朗冲他笑了笑。
  "我们今天出去走走吧。"干净明朗的笑容不知道为什么凤凰会觉得刺眼,慌忙低下头,他掩饰地拿起一旁的小点吃了口。
  "好呀。"莫朗爽快地答应了。
  其实就算凤凰不说他本来也打算今天带凤凰出去看看皇城的风光的,特别是美丽的临城江边,相信长时间生活在边外的凤凰一定会喜欢的。
  § § § § §
  白日的江边,不同于夜晚华丽的彩幻旖旎,因为江对岸落泉山脉高耸入云的山顶常年积雪,使得江边在晌午以前都会笼罩在一层有热气和冷气交汇而成的白色雾气中,迷蒙蒙的江面隐约间有著几艘渔舟来往,宁静而悠闲,正是休闲的好地方。
  坐在玉壶冰临江的露台上,凤凰看著远处江对岸的临烟阁,眼底一阵黯淡,阴郁的神情看的对面的莫朗担忧不已。
  自从认识这个火红的异族男子他就始终是一脸淡然的表情,似乎任何事的事情都不能让他染上更多的表情,是过分的成熟还是过分的单纯不得而知,只是正是因为他的纯然才会吸引了莫朗。而现在,首次见到另外一种表情出现在凤凰的脸上,而且,还是那种让人心疼的忧伤神情,这又怎么能不让莫朗担心。
  "凤凰,你没事吧?"问话中有著毫不掩饰的担心,凤凰转过头看著对面的人。
  从什么时候他开始一刻不离得跟在自己身边,而一贯独来独往讨厌人气的自己有时从什么时候开始允许了这个男人出现在自己身旁。明明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明明有著那么夺得女子倾慕著他,却为什么要跟在自己这么一个男人的身边?
  凤凰不解,好多个夜晚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反反复复的想著可就是想不明白。但虽然不解,却还是逐渐喜欢上他跟在身边,被他照顾著,不懂得地方有他细心的讲解,人多的时候总有他温暖的大掌握住自己拉自己走出人群,越来越离不开他,所以……
  那件事才会一拖再拖,这从不是他凤凰的风格,执行任务时的利落迅速,为何这次就被这样的一个男人给弄糊涂了?不想出手,理由简单到竟然只是因为不想被他讨厌,因为要伤害的是他最重要的家人,这段日子以来他都看在眼里,这个男人对家人的重视让他明明有很多的机会出手却放弃了,还为此,让蛊毒引入了内脏,到了现在,他再也没有时间拖下去了。
  "我给你跳舞。"晦暗的神情一闪即逝,凤凰站起身,简单的五个字是不容拒绝的要求。
  "好。"莫朗笑容扩大,一双墨黑明亮的眼眸随著红艳的身影而移动到二楼的中央。
  因为四周敞开的窗户,蒙蒙的白雾也有些许进入二楼,朦胧间,一个火红的掩映跃动著漂亮的身姿慢慢起舞,异族独特的服饰配合著手脚上银质的铃铛发出悦耳的声音,为这一段火焰的舞蹈配出最好的乐曲。
  莫朗看著妙舞中的凤凰,心随著他一举手一投足的舞姿而更加沈醉。白雾中,凤凰舞蹈间同样也在看著他。
  为君舞一曲,寄于别后思,舞尽朗心月,舞出万般思!
  只要在以后的某个日子里不远处的这个男人可以想起曾经有一个异族的红衣男子曾经为他跳过一舞,他就余愿足以了。
  64堂堂二国舅,皇后娘娘的同胞兄长,漆雕府的二公子漆雕莫桤成亲,这对于长久生活在皇城这个处处充满繁华和新奇的地方的人们来说,却是一件至关重要叹为观止的大事情。
  于是,在成亲当天,早早的清晨就有很多百姓都纷纷为聚在了街上等待著观礼,而更又有头脑的商家更是借著自己店前的地方将摊子摆上了街,在这既是清晨也不能算是非常凉快的一个日子里,买扇子的,买冰酸梅汤的,煮小吃点心的都纷纷上了街摆出了比起以往甚至多出了一倍的桌子板凳,甚至更有甚者,连赌局都摆出了摊子,以一赔一百地赌注买这次的婚礼能不能成。不过,也幸好有这些商号的生意头脑,让等待按规矩在巳时三刻举行的婚礼的百姓可以有一个悠闲休息的地方。
  漆雕府内,下人婢女也同样每一个闲著的,都忙忙碌碌的跑前跑后,虽然说很多的东西和摆设是从很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的,可是真得到了这一天,还是突然发现有很多东西没有弄好,让就将在今天身为婆婆的秦帘慌忙就带著下人们忙活了起来。
  桤苑内,莫桤坐在卧房里如同一个雕塑一样任由婢女为自己熟悉打扮,一个个代表了喜气的红艳艳的东西生怕压不死他的往他头上身上堆。
  水晶制的大镜子清楚地将照镜人苦恼无奈的表情映照出来,而身后,三个兄弟再加上看好戏的凤凰、水绯言以及新上任的跟班寒泾天,却似乎都一点察觉不到他的痛苦一般的闲聊著。
  "够了吧。"怒火终于压不住了,在女婢要将一串紫晶流苏挂上金冠两侧的长簪上的时候,二少爷发怒了,一把夺过流苏甩在桌子上,俊俏的脸庞现在已经足可以用阴沈漆黑来形容了。
  "少爷,这是夫人吩咐的,奴婢们也不敢违抗。"从小时候就侍候他的几个侍女也很为难,自己侍候的主子自己怎么会不了解他的性子,可是……人外有人呀,夫人的命令在漆雕府里谁敢不听呀。
  一拉出娘来莫桤就真的没办法了,"好了好了你们先出去,等一会儿再弄总行了吧,让我休息一下,出去出去。"不耐的挥挥手,他略显疲惫的离开镜前走到那群人聚集的桌边坐下并喝了口凉茶。
  "怎么二哥,这点累都受不了了,我听说一会儿迎亲会更累得。"莫朗看著他的眼神实在让人无法不和幸灾乐祸联系到一起,莫桤看的火大,是非及其以及非常地想要捶他。
  "你以为我愿意,若不是你们说什么一定要捉住那个人才放心,我会这么牺牲自己?"莫桤现在想起昨晚韵文离开时伤心的表情还在担心著,不知道他今天会不会来,虽然昨天说好了,可是韵文那个别扭的个性,若是他误会了怎么办,或者干脆就这么恨死了自己。
  呜……他往后的人生!
  "真是的,要不是你惹回了麻烦,我们至于这么费力吗?"绯言白了他一眼,同时不忘与身旁每每伸出的色狼之手对抗。
  "怎么是我惹出的麻烦,若不是当初你把那个倒霉的珠子给了韵文,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情。"莫桤一想起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他千算万算还是让这个诡计多端的家伙给算计了,早知道这样当初他说什么也不会收留这个家伙的。
  "喂,你别好心没好报,当初要不是我你怎么能这么顺利的和韵文在一起。"绯言一幅施你大恩的表情。
  莫桤却不屑一顾,"哼……谢啦用不著,没有你和我韵文照样可以在一起的。"
  "你这个家伙真是自不量力,也不想想……"
  一旁,另外几个人对于这场争斗似乎一点也不放在眼里,自顾自地说著更重要的事情。
  "今天的一切就按照计划行使。"莫伦下了最后的命令,这一次以漆雕府作为诱饵引出幕后的人,说实话他心里也很不放心。
  "不会有问题吧?"莫文有些担心,家里虽然有很多影卫,却还有著不谙武艺的众多下人甚至还有柔弱的母亲,若是除了事情的话……
  "放心好了,我也派了人手隐藏在来宾中。"寒泾天悠闲的喝下一口茶,说道。
  "真得很奇怪,堂堂寒泾天居然会被派神魔教和我们一起,这样不会影响你冰雪堂吗?"同样身为江湖组织首领的莫朗有些不太信任的看著他,话中无不含有讽刺之意,多年来,凤鸣楼和冰雪堂也有过几次交恶,现在两个头目想见,能坐在这里和气地说话依然不易了。
  "呵呵……"寒泾天高深莫测的一笑,侧首看著一旁还吵的热闹的两个人,"人有的时候也有作出一些出乎意料的事情的念头。"还是一脸的神秘,邪魅的俊容挂著一抹看似温柔的笑容。
  莫伦莫文莫朗互视一眼,似有想法明了于心。众人中,谁都没有注意到,红衣的人微微忍耐的神情,以及……手腕处发出诡异红光的手镯。
  65
  巳时三刻,是当朝皇后娘娘特意为自己的兄长选的好时辰,因此媒婆也都机灵地将原本一切容易拖延的事情早早办好,让大红花轿正好在巳时三刻前几点来到了漆雕府。
  新郎出来踢轿门,一条红色绣球缎带连著新娘由新郎牵入府内,
  骑著自己最心爱的飞雪一路从连府冲到漆雕府门口,脸色不善的将马鞭交给正在招待宾客的门侍,如同吃下苍蝇又不能发泄怒火一般的表情让他一路从大门走到正厅可谓是畅通无阻。
  堂堂宰相府文武双全的三少爷在这皇城里也是赫赫有名的,更何况还是这么多年和漆雕二少爷争争斗斗的,如今对手到先一步娶了亲,想来连三公子的心情不好也是可以理解的。因此,宾客众人都要求自己怀著宽广包容的胸怀去原谅了一进到大厅就臭著一张脸坐在最显眼的主位下方的位置,宽容他连隔茶杯的都可以'丁丁当当'的。
  "韵文哥。"最闲的漆雕莫雨被几个哥哥退出来作安抚,进退两难,为了不让好好的漆雕府大厅被某人嫉妒的怒火烧成灰烬而平白添几笔进帐,她最终只好硬著头皮凑了上去。
  盛怒之下的人顾不上搭理她,一双漂亮的眼睛只盯著大堂中一处处被艳丽的红包围的'喜'字。
  碍眼极了,干脆一把撕下来算了!!韵文在心里这样想著,藏在袖中的手撕扭著上等丝绸制的袖子。
  美丽的眸子燃起了熊熊的烈焰,莫雨看出火灾的苗头,赶忙抬出'水'来镇压,"韵……韵文哥,小不忍则乱大谋啊!"小手按上云问握紧的拳头,她陪著笑劝道。
  "大谋?"韵文气哼哼地嗤了一声。
  "呵呵……"莫雨觉得额头开始发寒,要知道,当初劝说二哥讲这场戏演下去的人也包括自己在内,弄不好的话,真地会被韵文哥给碎尸万段的。
  "要是他们真的拜了堂,你们一个也别想跑得了。"韵文看了莫雨一眼搁下恶狠狠的警告,顿时让一滴冷汗顺著女子白皙柔嫩的侧额流了下来。
  天呐!韵文哥发起脾气来好可怕,怪不得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
  莫雨在心里对几个哥哥的狡猾报以鄙视心理,关键时刻著兄妹情就体现出来了,人情冷暖呀!!!
  "韵文哥放心,绝对不会的,绝对。"莫雨做出连自己都不敢肯定的保证,同时心里开始掂量著万一如果保不齐二哥真的拜了堂她该从哪个门逃走。
  "哼……"韵文冷眼看著她额头吧嗒吧嗒流下来的汗,心里无比清楚这些人的保证有多少可信度。
  "吉时已到,新人入堂。"门外一声嘹亮的高喊打断了这次惊心动魄的对话,莫雨暗暗松了一口气,同时在感觉到身旁明显低了一大截子的温度后慌忙借故离开了。
  66
  司礼的人是皇后娘娘特意从宫中派来的专业人员,一言一行都标准无误,甚至连新娘在经过宾客的时候不知怎的就绊了一脚都可以说成了感谢皇恩天神的叩礼之荒诞的说法。
  韵文几度不爽的坐在那里盯著一张臭臭的脸,原本就铁青的脸色随著司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嘹亮喊声而更加朝著炭的宗亲──煤先生的方向发展去了。
  被吩咐坐在他身边的漆雕家几个兄弟连同水飞燕寒泾天正襟危坐随时准备安抚正被浸在醋坛子里的男人,深怕自己漆雕府堂堂百年族宅就这样被嫉火付之一炬。
  不过……幸好,最后紧要关头,当司礼高喊著:'夫妻交……',最后这个'拜'字还未出口的当口,出乎大多数人意料,却是预谋的那几个人等待已久的人从天而降,一幅老套的搅局排场落在众人中间,嚣张的态度和那种夸张地让人作呕的排场使得韵文等人纷纷皱眉。
  "漆雕莫桤,连韵文,你们拿著双龙珠也够久的了,是时候物归原主了吧?"从人家上好的七彩琉璃瓦上贯穿而下似的漆雕府又平添一笔进帐的垂暮老人身穿这一间恶俗到了极点的彩色衣衫,手中握著羽毛扇明显有模范'羽扇纶巾'的苗头,让人更加厌恶。
  "物归原主?据我所知这么多年以来双龙珠到处流转,根本没有真正的主人,没想到今天却有人大言不惭的愣说是双龙珠的主人,真是不知羞。"韵文本就心情不好,现在看到老人那身装扮更让他无名火直往上冒。
  "好放肆的小子,真是让老夫恨不得杀了你呀。"彩装老头冷笑著看著韵文,眼底熠熠的神情就像是盯著已经到手的猎物的狼一般。
  "呵呵……那到真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韵文心里也很清楚来人的实力,口中如此说这眼神却按时身旁的人准备就绪。
  "那就好,如果不全力以赴,又怎么能激发你们身上双龙珠的本能呢。"彩装老头看著并肩而站的莫桤和韵文,细长又爬满了皱纹的眼向旁边扫了一下,阴冷的笑容在眼底一闪而逝。
  "想要双龙珠,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话还未说完,脖颈上冰冷的触感生生就将它截断了。
  在场所有的宾客都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情景,纷纷目瞪口呆的看这原本新郎身边娇弱的新娘子正持剑架在韵文的脖子上。知情的莫伦等人彼此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不著痕迹的将没有抵挡能力的宾客和家人挡在身后,同时隐藏在暗处的影卫和寒泾天的手下也悄然移到了人群前方。
  "哈哈哈哈……"看到自己安排的棋子派上了用场,彩装老人得意的大笑了起来,嚣张的笑声刺耳的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干得好,干得不错,艳使,你现在就给老夫搁下连韵文的舌头,看他还能怎么个伶牙俐齿。"
  "你不是罗连闵?"韵文一点也没有惊慌,冷这一张脸,看著旁边明显想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她可以很肯定,让她这么仇恨自己的原因,绝对不是双龙珠的任务,而是……
  "你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她早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聪明绝顶,其实从在西安连府的时候她就料到了自己的伪装是不可能瞒得过他的,因此她也从来不费心去瞒,反正她想得的的东西已经到手就好了。
  "虽然为了任务要除掉我,但因为那个色鬼,我却更该死是不是?"聪明人与聪明人的对话从来就不用拐弯抹角,韵文感觉得到脖子上剑锋更深了几分,手中也暗暗运动了隐私的武器。
  "你很聪明。"艳使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抹激赏,这个男人,如果不是和她喜欢上同样的男人,倒真是一个让自己欣赏的男人。
  "你要是敢动他,他也会死的。"另一个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原本始终不发一言的新郎也举起了不知从哪里而来的宝剑搁在了新娘的脖子上。
  "你为了他想杀我?你可不要忘了,我肚子里还怀著你的孩子呢。"艳使的眼中因为莫桤的行为而闪过恨意。
  一开始接近这个男人确实是为了任务,然而,这个外界传闻风流花心的男人却有著出乎他意料的本性,风趣而开朗,俊逸的面容和不凡的气度都深深地吸引了从来只接触过一些窥视自己的龌龊男人的她,因为被吸引才会最后假戏真做真的就怀了这个男人的孩子,甚至为了这个男人想过干脆背叛教主甚至打上自己的性命,不过现在看来,有这样想法的自己真是可笑极了。
  "我不想在你身上浪费时间,你最好识时务,否则我就不客气了。"莫桤丝毫不去理会女人严重被伤害的哀怨,在他的视线里,没有什么是比韵文的安全更重要的事情了。
  "好,既然你无情,也休怪我无意了。"女人的眼眸瞬间被冰冷的恨意染满,手法怪异的一转剑锋,他放开韵文朝著莫桤攻过去。
  一人即出万人动,顷刻间漆雕府大厅就被一阵兵器打斗之声充斥,两方的人马旗鼓相当的你来我往,个个出手都毫不留情。韵文也早在剑锋离开脖子的同时抽出自己的腰里剑向这正中央的彩装老人攻过去,这时原本的计划,其他认为他阻挡一切,而他则必须取到那老头身上重要的一颗明珠,而那个,正是化解双龙珠效力的关键。
  韵文武艺从自江湖神秘隐士的教导,在内外的造诣都已可以算是无人能敌,但是神魔教主却也算是出神入化的魔攻高手,相互较量间一时两人难分胜负。
  而正在此时……
  "我来帮你。"
  凤凰突然插了进来,身法怪异的外邦武艺很快的就让神魔教主难以应付,韵文和他一左一右配合得宜,很快的就将神魔教主制服了。
  "干得好凤凰。"韵文笑著松了口气,眼角看到那边莫桤也将艳使制服,同时大厅里的神魔教徒看到教主被制,手下招式也弱了下来,影卫等人看重他们的松懈一举就将他们拿下了。
  "你没事吧。"莫桤将艳使交给影卫来到韵文身边关心地问道。
  "你还知道担心我吗?我以为你拜堂拜得很开心的。"虽然莫桤在关键时候坚定的立场让他缓和了不少怒气,但是嘴硬的人却还是那一贯的毛病,生不生气都要骂一顿才能解恨。
  "好啦,你知道我是为了计划不得已的。"认定了的一辈子的人怎么敢得罪,莫桤可还没有和好日子有深仇大恨的癖好。
  韵文'呵呵'而笑,被这个家伙的甜言蜜语哄的开心不已。然而,突然的,一阵冰凉的寒冷穿体而过,背后意外的一击直接贯穿了韵文的腹部,所有的人甚至包括莫桤莫伦等人都没有料到那个人的出手。
  "凤凰?"莫朗看著红艳的人儿面无表情的脸,手中的利剑上鲜红的血液顺著剑身一滴滴落在地上,刺晃了众人的眼睛。
  "为什么是你?"莫朗震惊地看著他,问道。
  然而凤凰却一言不发,迅速转身带著神魔教主纵身跃上了大厅屋顶,遂施展轻功跃顶而去。
  "凤凰。"莫朗不依不饶,追著而去。
  大厅内,莫桤惊呆地愣在当朝,韵文的身体还依在他胸前,腹部源源不断滴下的血浸染了喜服的下袍,双臂无意识的拦住他的身体,冰凉的手掌同时感觉到怀中人不符合这个季节的冰凉。
  "韵文!!!"惊声的尖叫,知道这一刻莫桤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67上
  一个个被派来的太医都是诚惶诚恐的进去,却脸如死灰的出来。随著门一次次的打开,莫桤的心如同反复被放在火上煎熬一样,撕裂的疼痛和绝望不断袭来。
  "莫太医,怎么样?"最后一位出来的是宫中最年迈也最资深的御医,如果连他都束手无策的话……
  莫桤震得不敢在想下去!
  "抱歉!老夫已经尽力了,但连三公子受伤很重,只怕难以回天了。"白须白发的老者叹了口气摇摇头,常年经历这样生死场面使得他的神情异常的平静,只是,看著眼前眼神中透著那种不敢面对的胆怯和深层恐惧的年轻人,他又难免不动容。
  男子与男子,似乎这堂堂这隆康皇朝的漆雕府就是会和这不伦的感情有著扯不断地连系,一次如此两次如此。如今想来,他都还依稀可以及的多年前那个绝色出众的男子犯下逆天行为的样子,在自己为他诊断出异常脉象的时候那种毅然决然的坚定目光。
  "怎么可能,明明只是一剑……"莫桤不愿相信地摇著头。
  为什么会这样,明明不久前他还在对自己笑著,明明他清清楚楚地看到韵文出于本能的避开了最致命的部位,可为什么还会这样?
  重伤难治,那个娘娘腔一贯都像是打不死的蟑螂一样,每一次和自己打假倒霉的还不都是自己,他不是常常被自己说有狗屎运吗?为什么这次不灵了?为什么?
  "虽然说这是一剑的伤口,但是连三少避开致命部位的同时却也正好让剑伤到了脾脏,一剑穿刺过去,现在连三少的脾脏已经收到了严重的创伤,恐怕难以愈合了。"老御医摇著头说道。
  "怎么会?!"莫桤一把推开老御医冲进了屋内,拐过苏绣的屏风就看到一贯在自己面前高傲狡黠的家伙此刻却一脸苍白虚弱的躺在床上,全身上下都都好一点生气。
  "韵文。"他放轻了脚步在床边跪下,轻轻执起他的手放在颊边柔柔摩挲。
  这个家伙,一向都是要这样的折磨自己,从小到大都不肯放过他,想著法儿变著点儿的让自己不好受,就是那折磨当有趣,存了心的让他痛苦。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这么傻,练武人最重要的就是保护好自己,怎么可以把后背露给别人。一向看起来精明得要死,也只有用在我身上的本事,面对著别人却总是轻信,看起来圆滑却不过是个单纯到愚蠢的家伙罢了。"口中嗔骂著,是怨著他恼著他,明明小的时候还是他一遍遍的警告自己绝对不能将后背露给别人,却自己杀杀的犯了著致命的错误。
  "莫桤,你别太著急了,我已经请人去请一些江湖的名医,相信韵文一定会好起来的。"随后跟进来的莫伦等人看著他好言安慰,即使明知道刚刚离开的御医已经是医术卓越超群,但是却还是不肯放弃最后的一点希望。
  "大哥,我想求你帮我做一件事。"莫桤连头也没回,深情的目光注视著躺在床上的人,说出的话却冰冷无情,"我要凤凰的人头,要他立死。"
  谁也不可以伤害到韵文,即使是曾经被大家视为挚友的凤凰,即使,那个人还是自己亲生弟弟最心爱的男人。
  "二哥。"不出乎他意料的声音,莫朗的哀求在身后响起。
没有回头,没有应声,只是因为无法答应弟弟的恳求。韵文受到了伤害,看著他虚弱垂死的躺在自己面前,已经再也没有什麽比起这个更加重要,无法再顾念亲情,只要是伤害韵文的人,都必须死!
  "二哥,请相信我凤凰这麽做一定是有他的苦衷的。"莫朗说出的话有著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虚软。
  那日他追著他到了南宜门外的临城河边,看到的只是最後一抹决绝的红色身影纵身跳入河中,随水而去,徒留下的,只有那空朦地最後一句话:莫忘了那支舞!
  什麽也没有说,甚至是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留下的红色人儿就这样绝情的否定了长久以来在大家心目中特殊的地位,那个红色的人儿断绝了一切,甚至连自己……都否决了。
  "你信吗?"莫桤冷冷地问了句。
  "我……"莫朗犹豫了一下,一咬牙,"我信。"
  他说的异常坚定,他的那个傻瓜,蠢到什麽甚至到了以为自己会嫉恨他,可怎麽会呢?迷上了他,爱上了那单纯的火焰之红,就注定了自己的沦陷,却同时,也成就了自己对他的完全信任。若那个人怎的是他深爱的凤凰,那麽他一定是有苦衷的,不得已的,无法言明的苦衷。
  "可我不能信。"莫桤绝情的说道,只要有了一次的背叛就绝对不能再有任何的信任,漆雕府的二少爷,绝对不能让同样的错误在自己的身上重复两次,特别……还是伤害自己心中重要存在的错误。
  "阿朗,凤凰的命我一定要。"再也顾不得其他,莫桤下了最後的通牒。
  "二哥,你是比我和你交手吗?"莫朗不想伤害了兄弟间的感情,特别是,床上躺的人还是从小对自己倍加疼爱的视若兄长一般的人。
  可是……他也有著自己想要保护的存在,不能後退,也无法後退!
  "若你想的话,我绝对不会反对的。"
  说话的始终莫桤都不曾将视线从床上的人身上移开过,温柔似水的深情目光下却说出最冰冷无情的话,此刻的漆雕莫桤已经失去了常性,任谁都看得出来,韵文的重伤牵出了他隐藏在内心深处的黑暗性格。
  "二哥。"莫朗心急焦躁地大喊了一声,看著莫桤冷绝的背影,他知道他是绝对不会改变主意的了。
  然而,和兄长的对立却是他绝对不想的。
  "你们……怎麽能够明白我和这个家夥之间的深仇大恨。"被跪著的人突然再次开了口,只是,这次的声音里少了那抹冰冷,有的只是哽咽的沙哑和苦涩,"这个娘娘腔从来就是坏透了的,每一次都陷害我,那一回我跪在祖宗牌位前不是他搞的鬼,却还是在第二天送来了鸡脚汤,说什麽以形补形的气死人不偿命。"
  莫桤说到这里,突然笑了出声,眼前仿佛回到了某次在清晨一瘸一拐的从宗祠出来的时候看到那个漂亮的死对头拎著装了煲汤盅的竹篮挡在自己面前的可恶家夥那一脸的坏笑,奸诈狡猾!!
  "莫桤,你别这样。"莫伦看著弟弟的样子,却只是更加担忧难过。
  从知道韵文伤势险重的那一刻就不曾表现出一分一毫的激动悲伤,过分的冷静却更是让他们担心著,只怕若是一旦韵文无法医治,自己那个痴傻的笨蛋弟弟就真地会随之而去的。
  床边拉著情人越来越冰冷的小手的莫桤侧过头对莫伦和众人笑了笑,"你们放心好了,我没事的,一点事儿也没有。我知道这个家夥一定会好起来的,他那麽坏,怎麽可能轻易的放我逍遥,所以他一定还会缠著我的,陷害的我一刻也不得安宁,否则他一定不会甘心的。"
  温暖的手指细细的抚摸过情人清秀美丽的轮廓,指背所及之处都是眼眸深处刻画的记忆。细长的眉眼,漂亮的柳叶眉,小巧精致的鼻子,白皙的脸庞,还有那张往日里红润的唇,在记忆的深处,那唇总是微微的扬起,带著一种勾人心魄的笑容,说著讽刺的话,每一次都可以成功地将自己气得半死。
  "我是太傻了,到了察觉自己心思的时候却又面对了失去你,每一次每一次,迟钝的让人恼怒是不是?"
  他真的恨透了自己,明明……上天安排了他们那麽早的相遇,安排了他们青梅竹马的长大,一起成长的岁月和经历都已经将彼此融入了对方的生命里。可是,他却错过了这些,只因为,他真的是一个笨到了极点的笨蛋。
  "韵文,我不想说什麽报仇的话,那似乎太过愚蠢和老套,这样的词,怎麽适合我博学多才见识广博的韵文呢?所以,我什麽也不说,但我会为你做的。"
  伤了你的人也好,想要伤你的人也好,无论是弟弟的情人还是怀了自己骨血的女人,他一个也不会放过的,一个也不会!!!
  眼神,绽射出了深邃的仇恨和幽暗的冰冷,其他的人都看得出来,此刻的漆雕莫桤,决不是常理所能够应付的,这个世上,除了此刻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人以外,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他了!!

没有一个人见过这样的漆雕莫桤,冰冷的,阴沈的,连周身散发出来的都是一股股暗黑的气息,让人陌生,甚至……不敢接近!!
  将韵文交给了最放心的贴身侍卫恩恒,罔顾当时善意地想要靠近的莫伦和莫文,他离开房间向著漆雕府最东边的石室走去,哪里……从多年前就一直是囚禁罪该致死却又不能致死的人,而现在,那个将灾难带进漆雕府的女人就在那里。
  然而,惩罚的行为并没有想象得那麽顺利,在石室门口,莫桤看到了意料之中的人,没有一丝惊讶,不愧是血脉相连的至亲,他早就猜到了那人的出现了。
  "母亲。"莫桤躬身行礼,仍是一贯得体的态度,只是秦帘却可以清楚地感觉到儿子的冷漠和隔绝。
  "桤儿,你和我到菊苑来,我有事和你说。"没有华丽的装扮却依然不减雍容高贵的气质,秦帘姿态优雅地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走了几步却并未听到并行的脚步声。
  "桤儿?"她转身却看到儿子还是维持著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轻唤了一声却不见他有丝毫反应。
  "母亲请先去,儿子办好了事情就马上到母亲那里去。"冰冷的语言有著不容缓和的坚决,秦帘不觉惊了一下。
  "有什麽事不能等一等,你先和我走。"儿子身上散发出的势在必行的气势让她开始慌张,带著一丝焦急,她走了过来拉住莫桤的手牵著他离开。
  "母亲,您先请回吧。"三四十岁的柔弱妇人又怎麽有正值青年的男子有力气,只要莫桤不想动,任是秦帘如何拉扯也不见他移动分毫。
  没有什麽可以改变他的决定,看著韵文虚弱的躺在床上,再也没有什麽比这更让他心痛的,恨著那些伤害了他的人,其实他又何尝不清楚,伤害韵文最深的还有自己,所以……在解决了那些人以後,他也不会忘记自己的。
  "桤儿,娘相信韵文会好起来的。"秦帘神情焦急地对儿子劝道,无论怎样,那里面的都是桤儿的血脉,使自己的孙子,她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但是若你现在真的要处置罗连闵,那你的孩子就……"
  "没有孩子。"莫桤毫无感情的硬生生打断了母亲的话。
  "什麽?"秦帘迷惑的看著儿子转向自己,一双和自己极为相似的黑眸里,是连她这个生他养他的亲娘都不曾看到过的恨绝,这个眼神,多麽像他的亲爹,都是一样的,为了一个男人,可以不顾一切的无情眼神。
  "没有什麽孩子,没有了韵文,任何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不存在的。"即使是延续了自己血脉的亲子,只要没有了韵文,都变得无关紧要。
  "那孩子可是你的血脉,至关重要。"秦帘急怒地斥道。
  "那韵文就不重要了是不是?"莫桤直勾勾的顶著母亲,道:"母亲,难道你想将当年的仇恨转移到韵文的身上吗?因为父亲的事情而扯上韵文,母亲不是一贯自诩公正明理的吗?"冷硬的薄唇毫不遮掩的说出当年的事情,甚至丝毫都不在意自己的话已经伤到了面前的母亲和身後……那个和当年的男友有著无法切断的血脉联系的兄长。
  '啪!'一声巴掌脆生生的响起,众人错愕的看著一贯优雅的漆雕府当家主母失控的全身颤抖,苍白的脸色带著少见的惊慌和愤怒。
  "孽子,你难道为了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可以不要吗?"秦帘怒火中烧,看著眼前的儿子,她好像又看到了当年那个狠心的男人,为了一个男子甚至可以不顾一切,甚至连可以延续生命的血脉都不想要的狠心的男人,自己的丈夫!!!
  怒骂……面对的是自己的儿子,却又何尝不是在骂出郁结心中多年的积怨和仇恨!即使那个人已经死了,却依然没有放开他的咒缚,这麽多年来他都还一直夹在他和丈夫之间,他的阴魂始终纠缠著这偌大的漆雕府!!
  "你今天若是敢伤了罗连闵让那个孩子没命,我就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当场就死在你的面前。"往日的回忆扭曲了秦帘一张娴熟雍容的面容,眼神带著豁出一切的失控,她疯狂的放下恨话,以生死相逼。
  "母亲,你为什麽要逼我。"莫桤眼中闪著沈痛,他答应了韵文要为他处理掉一切伤害他的人,但是,他又怎麽能眼睁睁的看著母亲因为这个而死,他可以对任何人无情,却不能不孝。
  "是你逼我的,那个孩子我一定要留下他。"那是一段血脉的延续,也代表了她和自己深爱的丈夫之间的牵绊永远不会断绝,再也没有什麽是比血缘更加深的连系了,就像那个男人也可以留下折磨她一辈子的血脉一样,每每看到那个孩子,都会让她想起不愿再提的那段往事。
  "留下那个孩子?"莫桤喃喃地,"只是留下那个孩子?"
  "是,只要那个孩子。"秦帘在此刻也顾不得其他,自要自己的孙子能活命就好。
  "好。"最後作了决定,莫桤一咬牙应了下来,"就再让她多活几个月。"说完这话,他转身而去。
  只留下……那个孩子,韵文那麽善良,他相信他一定会同意的。
  石室前,留下莫伦莫文和秦帘,深深注目一眼,秦帘看著那个孩子还是一如多年以来一贯的温宁神情,她知道刚才的话伤了他,却又不远说些什麽弥补。
  说不恨却真是讽刺,她此刻恨极了那个生下他的人,所以就连习惯多年的虚假温柔都不想再维持下去了。
  冷漠的一眼,她也随即在丫鬟的搀扶下转身而去,无视身後一双含义莫测的眼神。
68

[半年後]
  窗外的树叶最终从墨绿转为深红,在最终由深红转为一片空朦的雪白。由於当初建筑设计的良好,使得漆雕府常年都得以被色彩包围,春天的嫩青,夏季的深绿,秋季的丹红,冬季的雪白。而此刻在经过了不算短也不算长的半年以後,府内种植茂密的枫树银杏树都结束了凋零期,迎接了今天冬季的第一场小雪。
  大敞的镂花窗户在主人感觉到寒冷的时候被人从里面关闭,虽然还没有到最冷的三九天,但是今天早晨降下的一场小雪却以让人感觉到了寒冷,更不要说屋内还有一个一病就整整半年的人。
  莫桤重新走回床边,将厚实的锦缎棉被往上拉了拉,为昏睡中的人掖好被角,随即重又拿起身边小矮几上的笔在被子上写下什麽。
  "今天是初雪,似乎比起往年还暖了一些,幸好我昨晚又先知,让丫环们早早准备好了炭炉。"他一边写著一边喃喃自语,空无一人的房间内,唯一算得上是说话对象大概只有正躺在床上沈睡不醒的人儿了。
  但显然的,沈睡中的人又怎麽能回答他,没有人回应,但他依然还是热络地说著,从今天的天气到一会儿想著吃点什麽时令的早餐小菜,从家里最近的生意蒸蒸日上到昨晚替大哥去烟柳街的花楼谈生意有多乖的眼不斜视。不高不低的语气健谈极了,仿佛对面的人此刻正坐在床边温柔倾听,带著讨好和邀功的口吻,像是在等待著那人可以立刻坐起来好好的夸耀自己几句似的。
  说了半晌,他放下笔动手将床上的人侧了个身,同时也不忘将被子掖的妥当,不会让一点冷风伤到了深睡的人。
  "你睡了这麽久,大夫说如果不经常翻身的话会起褥疮的,虽然讨厌极了你那张娘娘腔的脸,不过身子抱起来却舒服极了,我可不想破坏了自己的福利,所以一定要勤快些。"面对著昏迷的人还依然不改的油嘴滑舌,玩笑的口吻却映在一张极端认真深情的脸上,突兀的对比,却鲜明的相契相合。
  深邃的眸子又一次沿著熟悉到极点的路线刻画著入眼的魅力轮廓,即使昏迷了这麽久,即使甚少进食日渐虚弱,但眼前的家夥却依然没有改变那美丽隽雅的容貌,让人丝毫无法将他当作重病之人,甚至好多次从他身边醒来都会忍不住怀疑他其实早已清醒,只是太累了,这麽多年来被自己气坏了,所以需要好好的睡一觉,好好的休息一下。
  "你这个家夥不是一贯都极度满意自己的样子吗?每次都沾沾自喜的听著别人的称赞,既然这样,那就不要再睡了,睡的久了,等你变成了糟老头子在醒过来,可就真的没人要了。"一张嘴还不忘没正经的奚落著,手下却细心的从床内侧拿过一张一直由小怀炉煨著的暖垫子为昏睡的人垫在脖颈处,同时将一张已经失去的温度的取出来。
  不知为何,自从韵文重伤昏迷之後身体的温度就越来越低,如今初冬的寒冷他已经很难在抵御,为了增加温暖,床旁守候的人想破了脑袋用尽了所有的办法,而刚才的那个暖垫子,也正是其中的一项。
  弄好了一切,莫桤再次拿起笔,而当他正准备再次在本子上写下什麽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莫桤。"大哥沈稳的声音传来,多少年如一日,依然是那麽温宁和蔼,一如主人的杏子一般。
  "大哥。"起身开门,看到兄长穿著一件天青色的大氅,此刻俊逸的脸上正挂著焦急的神情。
  "怎麽了?"莫桤蹙了蹙眉问道。
  "莫桤,罗连闵临盆了,但是却难产,孩子生不下来却大量失血,只怕……"莫伦没有说下去,一双眼盯著弟弟转变了几次的神情。
  "那不正好吗?"莫桤冷冷一笑,眼中弑仇的快感尽放,带著一抹残忍和冰冷,"就算她此刻不死,我也不可能让她活过今晚的,倒也算他聪明,现在早早的死了到干净。"他也不想污了自己的手,那双将来会一直拥抱著韵文的手,他不想让那干净的人染上浊气。
  "莫桤。"莫伦叹了口气,"你还是到石室去一下吧,母亲很伤心,一直站在石室外面哭著,她本来入冬以後身体就不是很好,若是这次在病情加重的话就糟了。"
  这半年来,秦帘和莫桤之间因为罗连闵的事情已经冰冷多时,即使日常的见面也少言少语,秦帘决不肯对儿子低头,但莫桤在此刻眼中却也是除了韵文在无其他,双方也就这样一直僵持著,也因为这件事,秦帘本就孱弱的身体也就越来越差。莫伦看在眼里,也不希望二弟因为一时之气却在将来後悔,毕竟,他也是个至孝之人。
  莫桤的神情因为兄长的话闪烁了一下,目光一哀,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回头看著床上的人安然无恙的依旧沈睡著,他对门外台阶下的恩恒使了个眼色,看著他走入屋内,方随著莫伦向府内东边走去。


还未靠近就已经听到了撕心裂肺的惊声喊叫,就连沿途来往的下人婢女都忍不住纷纷捂上耳朵,对於那石室内女人痛苦的呼喊都感到不忍,却读又被那女人口中呼唤不绝的男人,依然冷面冷心的丝毫不为所动,漠然地神情就好像里面的女人是和自己毫不相干的陌生人一样。
  莫伦与他并肩而行,微微侧首看著弟弟此刻的神情都忍不住叹息。不是不知道在莫桤的心中韵文是怎样的重要,即使他们从小打到大,即使他们口口声声都说著彼此嫌恶,即使他们每次见面都互不对盘唇枪舌战。但当局者迷旁观者却清楚得很,除了那两个笨到了极点的笨蛋以外,人是任何一个和他们相熟的人都看得出来他们彼此深藏在眼底的情谊,随著岁月的增长,随著互斗战况的恶化,那种情意也在加深,在对方看不到的地方,他们都曾经温柔注视……
  这样的深情,会使的莫桤在韵文受伤後失控他一点也不意外,出乎他意料的只是,没想到莫桤竟然会改变得这麽彻底,就仿佛变成了另外的一个人,不是那个慵懒却热心的漆雕莫桤,也不是那个开朗不拘小节的二少爷,现在的他,就只是一个人,漆雕府当家主漆雕冥的儿子,一个真正的完全的遗传了他全部性格的儿子。
  那样的眼神,那样的冰冷无情,谁都说最不像漆雕家的二公子,却没人知晓他才是真正遗传了漆雕家族天生禀性的人,他和父亲,竟然如此的相似!!
  所以,母亲才会是出狠招,所以在会在半年前以死相逼,不仅仅只是因为儿子竟要杀自己亲生的骨肉,而更因为……当时站在她面前的儿子,只是更让她想起了当年那个绝情的丈夫,那段她似乎永远也不想再提起的往事。
  莫伦垂下眼眸,掩过因为思绪而流泻眼底的黯然神伤。
  "大少爷,二少爷。"前方丫环的施礼传来,莫伦收拾心绪,抬头正看到石室前来回焦急踱步的母亲,以及身旁陪伴的弟妹们也都一脸虑色。
  "怎麽样了?"莫伦走到三弟身旁问道。
  "御医和稳婆都说是因为胎位逆转所以难产,母子俩人只能保留一个。"莫文一脸为难。
  "是吗?"莫伦若有所思,看了眼身旁仍是一脸冷漠的弟弟,问道:"你怎麽说?"
  "大哥何必多问,答案不是很明显了吗?"莫桤睨了一眼母亲心虚不敢直视的目光,"一直以来你们要的都是里面的孩子,既然如此就杀了那个女人抱下孩子不就好了。"
  "桤儿。"秦帘走到他身边,面色为难的低声道:"她想见你一面,你就去见见她吧,说些什麽安慰的话也好,让她支撑著生下孩子。"
  目光骤然变冷,一瞬间转为凌厉的杀气让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韵文被那个女人害成现在的样子,您却想让我去安慰她?"莫桤视线投向石室的窗户,隐约间还可以看到里面忙忙碌碌的御医和稳婆,愤恨的冰冷凌厉的投在床上挣扎痛苦的人身上,莫桤嘴角勾起满意的复仇的笑意。
  "桤儿,就算是为了那个孩子,你去一下吧,他是你的骨血,你真的忍心见他就这麽没来到世上就死了?"秦帘软语劝道。
  "不要再说了。"莫桤一刻也不愿再多待下去,听到那个女人还能发出声音的清醒著,他只是更加痛恨她,她可以这样的痛,但韵文,却连这样的能力也丧失了。
  愤然转身,莫桤迈开脚步就要离去,却被突然挡在面前的人拦住了。
  "大哥?"莫桤惊异,大哥一贯都很尊重自己的决定,他一直都知道兄长是最明白自己的人,没想到……"连你也要劝我吗?"
  "我只是不想韵文在醒来後会愧疚。"莫伦目光沈静若水,语调温宁柔和。
  "什麽意思?"莫桤拧眉。
  "你不是最了解他的吗?口硬心软,而且最善良,如果他知道你的孩子以为他而死,你觉得韵文会好过吗?"温柔的劝解,没有强硬的逼迫或者要求,他依然希望莫桤自己选择他的每一个决定,只是……他只是想给他一个善意的提醒。
  韵文?!
  莫桤心中一惊,那个善良的家夥,嘴上即使说著在恶毒的话,背後却依然还会给他煮姜汤,丢给他一些创伤跌打药的韵文……
  "好,我去。"不是为了任何一个人,只是不想让那个善良的家夥间接作出不善良的事情,他愿意去做任何事。

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著往日的点点滴滴,好久好久,直到一束红光将他牵引拉扯,向著光明的上方,向著记忆力熟悉的淡淡香气。
  缓缓睁开眼,最先看到的是靠在床边正打盹的恩恒,他似乎困得很厉害,不住地点头确有更快的立起。
  "恩……恒……"长久的昏迷让他一时还未恢复声音,唤出的名字也细如蚊蝇,丝毫不能唤醒困倦的人。
  为什麽那个家夥不在?他试著起身,愿意为会麻木无力的全身却意外的灵活,他用手臂撑起身体,下床向外走去。
  想去找他,还有些混沌的脑子满满的都是这个念头,想要见到他,立刻……马上……
  一双腿迈动的困难,但却又好似有著什麽东西牵引一样,他昏昏沈沈的只是跟著双脚,当他意识到自己走到那里的时候,看到的只有一个灰白色石头砌成的房间,以及……围在门口的众人……
  § § § § §
  "你要见我?"
  冰冷的言语,不复存在往日的爽朗和幽默,在痛苦和死亡之间苦苦挣扎的女人睁开眼就看到心心念念的男人已经完全的改变。
  "你终於来了。"但女人还是笑了出来,痴心的感情已经不能收回,即使男人已经改变,即使这个男人甚至从来都不曾对自己和颜悦色,但她却还是依然痴迷著他,就像是吸食了最厉害的毒药一样,越痛苦就越上瘾,越上瘾也只是越痛苦。
  "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从在罗府见到的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女人有些吃力的诉说著衷情,却依然不见男人的脸色有丝毫的缓和。
  "你就这麽喜欢那个男人。"豔丽的眼睛带著仇恨的愤怒,直射向让自己又爱又恨的男人,"我可以为你生下孩子,还为了你连师门都背叛了,你为什麽还是不看我一眼,你的眼里只有那个男人。"
  "所以你就想让韵文死?"女人的控诉终於让她心爱的男人有了反应,只是,吐出的言语甚至比他的神情都更加冰冷万分。
  "呵呵……他也算是个不错的男人了,但是他却是我喜欢的男人最爱的人,所以我要让他死,谁也不能和我争,我和斗的人都要死。"女人毫不掩饰地说著自私凶狠的话,许是最後的时刻也感觉到了自己命不就矣,才会这样抱著豁出去一切的心情诅咒怒骂。
  "所以我才不会喜欢你。"那样的自私、贪婪,这样的女人只会让他作呕。
  "为什麽?"女人的眼泪因为男人无情的话而更加簌簌地落下,打湿了依然惨白一片的面容,"那个男人有什麽好?"
  论样貌,她自信自己根本不输给那个男人,论本领,她能够在高手如云的神魔教脱颖而出就足可见,而且,她有著天生的最大的胜算,她是个女人,她为心爱的男人产下了子嗣,而这个,是那个男人永远也做不到的。
  "那个家夥?????"目光变得遥想,他看著不远处的窗外,从那个地方,正好可以看到漆雕府後花园的花树林,那个牵出了他和那个家夥长达十五年的孽缘的地方。
  "其实他可取的地方真的很少,又恶毒又刻薄,心怀诡计又善变难缠,每一次害了别人却又作出一幅无辜者的姿态,真真是可恶极了。"斥责的话却用最温柔深情地表情,女人这才猛然醒悟过来,自己心爱的男人甚至根本不是在回答她的话,他只是在回忆,站在深爱著她的面前回忆著最甜蜜的爱情,他在折磨自己,他恨她,所以才要用这样最残忍的方式折磨她。
  "可是他却又很笨,所以他做不到你那样为了得到一个男人而去害死别惹,他会做的,也不过就是要将心爱的男人杀掉。若是背叛,就杀掉那个男人和自己,但是,绝对不会去伤害无辜的人。"每一次气急的时候都会威胁著要杀掉他然後再自己自杀,那个笨家夥,却丝毫意识不到自己每一次都在向自己告白著生死相随,告诉著自己,他在用属於他的独特方式爱著他。
  "和那个家夥,从来都不会多说什麽,就是太过骄傲,才会让我这个笨蛋这麽慢的醒悟过来,明白了和他从相识以来的将近十五年里,每一次的斗嘴打架都成了一个结扣,一次又一次,一年又一年,一个结扣有一个结扣,就是这麽多的牵绊,最终将我们紧紧的缠在了一起,紧紧地,无法再插入任何其他的人紧密连系。"
  是的,没有任何人可以插入,也同样的,没有任何人可以分开他们之间的联系。从明白的那一刻就决定下的,他认定了那个男人。
  "此生……此世……哪怕那个家夥永远也醒不过来,我也要守候著他,一直陪著他。"男人深情地诉说著,同时,目光转向躺在床上已经濒临生死的女人,视线转为仇恨的冰冷,"而你,永远不要奢望可以插入我们之间。"
  空气……停泻下来!!!男人的声音如同肃杀的指令一样刺入女人心里,杀掉了她心里最後的一丝希望。
  石室一下自己完全的安静了下来,静谧的氛围中,门边的众人纷纷带著不敢置信的目光直直地盯著那个全身散发如同冰鬼一般恨戾的男人。
  "色鬼!!"一阵冰冷之中,一声细柔的还有些无力的声音敲开了冰层,如暖风一般融化了一切。
  不敢回头,只因为更害怕自己听到的是错觉,直到,耳旁更多的传来身後众人同样不敢相信的讶然吸气声。
  "笨蛋。"呼唤的人久久不见他回头,有些埋怨的再次出声。
  胆怯的男人,终於在这一声後回了头,看到的……是白衣胜雪的人儿站在石室门外,阳光的照射为他全身笼罩了一层耀眼的金色的光芒,恍然间,他似乎又回到了六岁那年,那个站在自己花园的花树下,在一片白色飞舞间,对自己露出美丽笑容的男孩子,他……仍是一如当年!!!
  "韵文?!"无法相信的,试探的喊了一声,直到看到那个人微笑著点了点头。
  一切的思念和渴望终於完全的破腔而出,莫桤箭步冲到他面前,一把将他紧紧地搂入了怀里。天地顿时成为两人紧紧相融的狭小世界,温柔的真实的触感,怀中的人是熟悉的那个身体,那种温度,他的……韵文!!!
  "怎麽这麽久,你这个家夥,留下我一个人,坏心眼的家夥。"手臂收紧,仿佛生怕一个眨眼眼前的人又会再度消失回到那个沈睡的床上。
  "不让你痛一下,我怎麽会好受。"韵文笑著,唇边满是甜蜜和深情,这个男人,他的话每一字每一句他都听了进去。
  他的青梅竹马,他们之间,有著自己独特的爱情,只有……他们彼此才明白的深情的方式!!
  "啊!!!"一旁的女人受不住这刺激,激烈的狂叫起来,看著心爱的男人怀抱著别人,心中强烈的自私的独占欲和疯狂的因为得不到而积累的仇恨就去了一张惨白的丽颜。
  "杀了你……杀了你们,我得不到你,就杀了你的孩子,我诅咒你永远的断子绝孙,诅咒你们下地狱永远也不得超生,漆雕莫桤,连韵文,你们都该死,我用我的血,用那孩子的血诅咒你们。"疯狂的女人已经失去了理智,扭曲的面容在此刻看起来异常的狰狞恐怖,她吃力的在床上狂乱的扭动著身体,原本已经因为难产的腹部更加剧烈的疼痛起来,下体更是开始大量流出鲜血,染红了身下洁白的床单。
  御医和稳婆一下子慌了神,赶忙上前去按住她的身体阻止她如此疯狂的自残行为,一旁的下人也在指示下忙找些软棉的被子之类围在她四周防止她伤害那个孩子。
  但突然间,女人的身体一下子抽搐了起来,全身的疼痛加剧,肚子上如同被火烧了一样泛著奇怪的反应。同一时间,一旁冷漠静观的莫桤,身上突然发出了一道白色的光芒,随著这道光芒的加剧,女人的身体更加强烈的扭动痛苦挣扎,甚至连几人合力都也只是勉强按住她的身体。
  "怎麽回事?"韵文看著这一抹,白色光芒泛起的同时,他的身体也感觉到了一股炙热的温度充斥全身。
  "啊!!!"
  女人的叫声更加的疯狂加剧,下身源源不断地流著鲜血,同时还不断有红光泛出,一点一点……缓缓的接近韵文,联系著白色的光芒,一同将韵文笼罩,直到完全融合的那一刻。
  一声惊天的嘶喊,女人身体弓起高高的一个弧度,只是一瞬间,光芒同时消失,女人就仿佛耗尽了全部的力量一样,再次跌回床上,同时,那个原本难产的孩子,渐渐的在女人下身露出了双脚。
  这是逆胎,有经验的稳婆很清楚如果双腿拿捏得不好,不仅仅是母亲,甚至连孩子都会有危险,不敢擅自做主的稳婆和御医交换了一个眼神,同时将目光投在了莫桤的身上让他拿主意。
  莫桤和韵文互看了一眼,彼此眼底有著不同的想法,莫桤不想去理睬,但韵文却善良的不想一个生命就这麽样消失。
  然而,两人还未决定的时候,昏迷过去的女人却突然转醒,张口说出出人意料的话,"杀了我吧,留下这个孩子。"她说得异常的坚决,一双豔丽的眼眸早已没有了以往的精狡,刚才的异常剧烈折腾仿佛是将她的心力也都已同耗尽了一样,她再也无力维持她的仇恨和嫉妒,剩下的,只是一个单纯的作为母亲心思。
  "只要这个孩子能好好的活著就行了,反正,你从来没有在乎过我,而且我也背叛了我教,这样的我活著也没有什麽路可走了,倒不如为了孩子而死。"至少……还能让你偶尔记住我!这句话女人没有说出来,生死面前,她想要维持最後的一点尊严。
  "我不会说谢谢的。"莫桤依然冷漠。
  "不敢奢望。"女人淡淡一笑,豔丽的容颜在此刻因为虚弱而异常的苍白,没有了那种伪装的华丽,留下的,只是清雅的美,加上这一抹毫无心计的笑容,却意外得让人觉得美丽,而这个……也是她留在让她心爱的男人眼中最後的东西。
  § § § § §
  所有的人,都被请出了石室,没有一个人在开口,只因为都很清楚,即使是敌人,但那个女人还是伟大的用自己的生命留下了漆雕族最宝贵的新的血脉,对於她……仍有一丝佩服,而都纷纷忘记了她曾经做下的错误。
  很久……很久以後……
  石室内传来了一声清脆的婴孩啼哭声,所有的人都纷纷松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笑容。
  "太好了,出来了。"韵文一下子放松下来,虚弱的身体顿时无力的向地面跌去,却正好被身旁的人抱入怀里。
  "你似乎比我还激动。"霸道的男人不太高兴,属於了自己十五年的人,似乎一下自己被一个出生连一刻锺都不到的人抢走了。
  "呵呵……"韵文开心地偎进他怀中'吃吃'的笑,被这样的吃醋,他很高兴,"笨蛋,他可是你的儿子。"所以他更加喜悦,没有一些复杂的心情,感到的,只是一个和心爱男人共通著血脉的生命降临,因为多了一个他,所以他感到这段感情更加的充盈。
  "也是你的。"莫桤轻轻在他的头上印下一吻。
  "我知道。"因为莫桤的话韵文感到高兴,"我会好好的照顾他的。"
  "不可以多过对我的照顾哦。"莫桤吃醋,即使是儿子,也不能放松。
  "傻瓜!"韵文笑著轻轻捶打了他一下。
  这个笨蛋!他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却……是个让他甜蜜沈醉,趋之若鹜的错误!!!


summerjune

番外之吃醋!孩子!
  有一种事情,是最终到了无法忍耐的地步却还是要忍耐,有一种人,就是气得快吐血了也会乖乖的顺从情人的指令。这种人,叫做罪人!就是那种犯了让情人无法容忍原谅的错误而只能低著头蹲在墙角高唱爱情小曲儿的人。
  而不幸的是,近日来漆雕府出现了一个这样的人,更加不幸的,摊上这个不幸的,正是近日来突然接手了进入禁苑进行升灵仪式的兄长莫伦原本负责的所有家族事务,而已经被累惨了的二少爷莫桤。
  这原因说起来,就真得让人有点可气了。这话要从那日夜晚突然降雨,难得被父亲召回宰相府的连三公子在走之前珍之重之的将照顾宝贝儿子的工作交到了难得担起做父亲的责任的二少爷手里,注意的事项交待了一遍又一遍,该做的事情叮咛了一次又一次,就这样还是不太放心赶在第二天一大早回来的连三公子,还是听到了最不像听到的噩耗,小少爷夜晚受了凉伤寒发热了。
  於是乎,在连三公子抱著宝贝儿子心疼不已的同时,有一个罪人被一脚踹出了卧房,从此和书房结成了'亲家',相亲相爱了!
  刚开始,单'蠢'的二少爷还保持这也许过不了个三五七天随著儿子康复情人一定会慢慢消气,可万万没想到,那书房里硬邦邦的卧榻他一睡就是半个月,在此期间,情人全部的心力都放在了为刚刚康复的心头肉补身子的重要事情上,似乎根本就忘记了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情人正在过著夜夜独守空闺的悲惨日子这回事儿了。
  於是,就在过了那预想中的三五七天以後……
  第八天,二少爷试图突破守在卧房门口的自己从小培养的铁卫女子丫环军团去看看情人和儿子顺便提醒他们自己的存在,但……
  很不幸的……最终失败在那群丫头常年被自己训练出来的伶牙俐齿之下,二少爷回到书房,对著首次深刻领悟华夏文化中'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句俗语的自己咒骂一遍!
  後又经过三天,在第十二天,二少爷打定了主意起了个大早堵在每日情人前往厨房为宝贝儿子亲自洗手做羹汤的路上打算来个'拦路抢劫',却不幸正中在通往厨房必经的假山後时被一奇怪突然出现的石头绊倒,额头负伤,行动再次失败!!!
  一而再再而三的挫败,二少爷很精明得学会反省,决定了最後一次行动在第十七天的时候干脆豁出去了。
  於是乎,在那天的晚上,一群奉命守在卧房门口的丫环们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呆怔地看著一路走来的……'怪异人形',傻呆呆的甚至连阻拦都忘记了,看著他得意洋洋的推门走了进去。
  "你……你这是什麽打扮?"本来正在喂饭的韵文一边哄著已经被他的怪物父亲吓坏的宝贝儿子,一面哭笑不得的看著单膝跪在自己身边,看样子似乎像是要请罪的人。
  "负荆请罪喽。"来人似乎不太高兴自己一番辛苦装扮得成果竟然没有被人看出来,噘著一张嘴,更因为要解释这麽丢大男子面子的事情而红了脸。
  "荆?"韵文看著被某个人背了一身样子大概类似於稻草的东西,整个人完全像是一个毛发都长直了的猴子,再问道:"你确定它就是传说中负荆请罪里面那个张满尖刺的藤条吗?"心里明知道这个人定是怕疼自行更换了主角,嘴上却还是故意问道,就是要看那个人羞愧的有趣样子。
  "可……可是……"某个罪人尴尬的挠挠头,"他们给的东西都夸张地过分,最可怕的是毅宇给的那个,老天,上面的刺都老成精了,硬的掰都掰不断,我要是真的负了它们,你怎麽还有命见到我吗?"说的委屈,尽心尽力的表现出一幅弱者的姿态,现在尊严什麽都已经不重要了,主要的是博取情人的同情才是正经。
  "负荆请罪本来就是要体现谢罪之人的诚意,你竟然连这点小痛都忍受不了,可见你根本没有丝毫反省自己的错误。"韵文眉头一皱,秀雅的俊容佯怒斥道。
  "不是的不是的,只是……只是那真地会死人的啦。"莫桤一见情人发怒立刻著急忙慌的解释道。
  "连这麽点疼你都怕,那你怎麽忍心让闵儿小小的孩子生病。"韵文气恼道,特别是想到宝贝儿子是因为他那个亲爹某个一场愚蠢的行为而受了寒,就更加恨不得踹死他算了。
  "呜……我只是……只是想和他商量一下吗?"莫桤觉得自己怨的慌,本来和儿子谈得好好的,单数归他双数归自己,可没想到说著说著就睡著了,所以才会……
  "好了,我不听你解释。"越解释只会越气,"让自己的儿子坐在床上确只盖了间单被因此受寒的父亲根本不值得原谅,你立刻给我出去。"韵文一直门口,斥道。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想得不出做的,就算弱者姿态做得再完美,却还是没有成功,韵文少爷冷冷一怒之後,立刻毫不留情的将痛哭流涕痛改前非痛苦万分的罪人再次轰出了卧房,而且,这次还更加重了凌空一个霹雳脚,将那个被裁定不知悔改的人踹出了三尺远。
  於是乎,我们的二少爷再次确定了自己还是需要和书房再次亲爱的事实,秋风吹来,满地萧瑟,热热闹闹的漆雕府内,只有某一处墙角蹲著的一个可怜的人低唱著情爱小曲儿,任由冷风吹进心里。
  '呜………韵文,我再也不敢了,我以後再也不敢和闵儿谈判了,大不了以後单双日都归他,你只要让我回卧房和你一起睡就好了。呜………'

end


漆雕问情之四 古月照今人

内容简介:
跨越几百光年,他穿梭时空而来,竟就为了那一调移世牵魂曲。
异时空深冬的夜晚,他自长达一年的昏迷中醒来,就立刻被那与天地同色的妙人儿惑住了双眼。再次醒来,这妙人儿却染上了俗世尘埃,成了他的臣下,当朝礼部尚书,竟还是他的妻弟。
痴心纠缠的一场恋情,面对著心有所属的妙人儿,他又该如何跨越几百光年的鸿沟,走入他的心扉......

楔子
2005年 赫尔辛基近郊别墅後花园
"总裁,您已经出来很多天了,如果再不回去,只怕老爷子那里就真的不好交待了。"一旁从小带大自己的老仆恭敬的劝道。
然而眼前的男子,却仍是邪笑的注视著冰冻的池水,并未被容易沁染的眼底却仍是阴冷深黯,"大叔,那老头子又来电话了?"磁性魅惑的低低嗓音随风传来,给人带去一种不寒而栗的触骨冰凉。
"是。"老仆叹了口气点点头。
心里,却心疼自己从小带大的小少爷这样悲苦的命运,虽说是少爷,其实只是老爷捡回来的弃婴,在家里虽然受到最高的待遇,却要不断忍受老爷那些担心会被剥夺利益的子孙的攻击,身为亚洲最大跨国企业的总裁,暗地里却做著杀手的工作,亲手除去一个个敌手。
只有他老头子清楚小少爷其实心肠很好,桀骜难驯的狂佞和冷漠阴沈的笑容都是一种掩饰,在这个家里,如果不这样的话谁又能生存下来呢。
哎.....真希望他的小少爷有一天可以真心的笑著,为了一个人把他真正的性格都拿出来,让人看清楚他真正的一面。
"那就快来了。"好看的唇型缓缓勾起,男子冷冷一哂,直视前方的目光捕捉到已经可以作为镜子的冰面反射出的几个黑影。
求生的本能永远比向更快,眼到的同时双手也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双枪,加长的消声器减弱了刺耳的声音,'噗噗'几声,顷刻间就放到了几个偷袭的黑衣人。
"好厉害。"熟悉的声音传来,看向声源处,男子的脸色瞬间冰冻,高举的双枪有了一丝迟疑。
"怎麽了?动手呀?"最後出现的西装革履的青年手下又加重了力道,一个远方位射程的小手枪就对准了老仆的太阳穴,冷冷的黑色无情的绽放寒光。
"你想怎麽样?"前一段时间揭发了他亏空总公司财政,被老头子剥夺了权利,但就这一点,却也足够他恨得想杀死自己了。
"仲蓝,这麽多年了,你也该玩够了,这尚家,还是交给我们这些嫡系的血亲更好,你说是吗?"蓝衣的青年恶狠狠的说道。
"这些你应该去跟老爷子说。"嘲讽地笑染上唇角,他眯著眼睛看著眼前的人。
"哼.....老头子早就糊涂了,竟然想把尚家交给你这麽个来历不明的杂种,他想的美。"啐了一口,蓝衣青年抬了抬枪口的方向,道:"仲蓝,放下你手里的双枪。"双枪之於仲蓝就像是尖利爪牙之於豹子一样,他就不信,没了爪牙的豹子,还怎麽咬人。
仲蓝没有动作,只是一双深邃阴晦的眼眸笔直的凝视著他。
"快点。"蓝衣青年等的不耐烦,枪口冲著老仆顶了顶。
眼睛因为这个动作而冷光一闪,但仲蓝最终还是丢开了双枪。
"小少爷,你不要啊!老头我的命没什麽的。"老仆一看仲蓝这麽傻的行为,赶忙劝阻。这是他从小带大的小少爷,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为了小少爷,就算豁出自己的命也没什麽的。
"大叔,谢谢你。"一贯冷漠的脸庞浅浅勾出一个淡淡却柔和的笑纹,这是他唯一能给这个从小带大自己的老人的一点回报了。
"尚仲蓝,你站好了。"这是蓝衣青年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喊他,举枪对准仲蓝胸膛的那一刻,他脑海中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大家什麽都不知道,几个兄弟之间无忧无虑在别墅海滩玩耍的情景。
仲蓝,你不要怪我,这就是尚家人的宿命,胜者为王。若有下辈子,就投胎的再强一点,在一个为你独尊的时代,你一定会是一个出色的领导人的。
'砰!'的一声枪响,仲蓝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连痛都没感觉到,他就听到池中冰面裂开的声音。
这一次,尚家人总算给了他一个让人满意的意外!!他在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弧度,直到刺骨的寒冷浸透全身的那一刻才有了一丝丝生命即将消失的自觉。是死亡之前的寒冷还是池水的沁凉他不得而知,但他却感觉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意识逐渐开始模糊,恍恍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看到了一抹月白色的身影站在面前,隽雅文弱的笑得那麽柔和......
池边,老仆挣脱蓝衣青年的箍制冲到水池边一遍一遍哭喊著他的小少爷,身後,蓝衣青年眼底闪过一抹哀痛。
"GoodBay,阿蓝!"口中喃喃的近乎无声,无情瞬间取代那抹哀伤,青年转身而去,只留下老仆声声的呼喊回荡在冬日的别墅花园内。

(01)修改版!
更新时间: 04/03 2006

§ § § § §
翠微宫满园的松树已被昨夜一场风雪压低了枝头,晶莹枝杈间偶尔绽露几点绿,晶白翠绿和谐相契,形成一幅美丽的冬日雾!美景。树下,有一人独立,手中握著一柄如天地一色的笛子,那人抬头仰望满树松针好似雪菊盛放,清雅脱俗的气质自然流露,不觉惑住双眼。
全身都好象被冰冻又重新结封一般,就连轻微的抬抬手指都成了最困难的事情,仲蓝无奈只能保持著侧躺的姿势,却看到了映入眼帘的一幅白色天地纯然的景致。
一张柔美的面孔,轻扬的柳叶弯眉,隽雅脱俗的明亮双眸,以及荡漾含情的薄唇,纤弱的身体难言书生风姿,一袭牙白色的长衫外披著白裘狐的斗篷,站於雾!树之下,天地一色,竟让人突觉眼前景物不真实的错觉。他就像是那灵山中吸取天地精华滋生成长的精灵,美丽不似凡尘。
'妙人儿!'当时在仲蓝的心里仍有些昏沈的头脑里,就这样莫名的浮现了这三个字。
随後,窗外一阵悠扬的旋律从一柄玉笛中传来,妙人儿面色柔和清雅,淡淡间似乎若有所恋的动人。
"妙人儿。"轻扬最易伴人入梦,本就沈重的身体再次被困倦侵袭,仲蓝看著眼前白色的身影逐渐模糊幻化,喃喃吐出了这三个字。

(02)修改版!
更新时间: 04/03 2006

§ § § § §
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的天空已经从漆黑变为浅蓝,雪已经停了,华丽的宫窗大开著透进一股股沁凉的清新空气,让混混沈沈的大脑恢复了一点清醒。
"皇上,您终於醒了。"一个尖锐的细细的声音传来喜悦的惊呼,然後一阵脚步声,他觉得至少要有十几个人一下子都涌了过来,让原本清新的空气瞬间变得稀薄。
'皇上?!'这样的称呼著实让仲蓝一愣,那个人在说谁?
"皇儿,你终於醒了,你让母後好担心呀。"
就在他还迷惑不解的时候,随著一声哭喊,一个盛装华丽的老妇冲到了床边抱著他恸哭起来。
"是....哪里??"沈睡多日让他的喉咙也变得干涩,他说出的话模糊不清。
"什麽?皇儿,你说什麽?"老妇没听清他的话,忙凑近又问了一遍,同时,一股刺鼻的花香味就冲入鼻息间,甜腻的让人欲呕。
'该死!这味道....'仲蓝皱了皱眉,自己从来最讨厌的就是劣质香水的味道,心情瞬间沈到谷底,他支著胳膊想要撑起身体坐起来。
"啊!皇儿,你做什麽,你才醒过来,身体还虚弱,你要什麽告诉母後,母後给你拿。"老妇一见他起来可立刻一脸惊慌的惊呼不已,手上还用力将他又按了回去。
'shit!'虽然是因为卧床多日的身体却也还没有恢复气力,但就被一个年老的妇人一把推了回去的事实还是让仲蓝懊恼不已,冷然眸子直瞪著头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片明亮的杏黄色。
这样的颜色,还有刚才那个女人对自己叫著什麽??难道....
仲蓝一下子似乎想到了什麽,他不敢置信的凝拢眉头,这...这太荒诞了吧!!
"母後,我想陛下可能是想要些水喝。"
突然,一个轻柔细腻的女人打断了他的疑思,侧首看过去,就见一个华丽不输给那妇人的美貌女子,丽的容颜尊容华贵,仪态万千。
"是是,皇後说得对,皇儿一定是渴了。"老妇说著边用杏黄丝缎手绢擦了擦眼角,边对侍在一旁的宫女吩咐道:"你们还愣著干什麽?还不快给皇上喂水。"
"是,奴婢遵命。"宫女怯怯的领了命令,端著御碗来到了仲蓝身边并将他扶起。
几乎是被触碰的同时,往日被训练为杀手的本能就快过了大脑的反应,仲蓝使尽全力推开宫女,巨大的力气让他也不稳的跌下了床。
"皇上....."
"陛下!"
"皇儿。"
一句句惊呼伴著这'!'的一声跌倒传来,吵杂的如同汽车噪音一般,让仲蓝加重了眉头的皱纹。
"滚。"沙哑的一声喝叱,仲蓝抬起头冷冷的瞪向要冲过来的一群人,寒冰般嗜人的目光带著王者的霸气,将所有人当场骇住了,全都不敢再靠近一步,仿佛生怕被吞噬了一样。
冷冷怒瞪的视线蓦然停止,仲蓝眼眸定在人群後的一块及地的通身铜镜上,那里面....映出的竟完全是一张陌生的脸孔,这....是谁??
惊愕不已的撑起身体,他死命的瞪著那面铜镜,怎麽也不愿相信那里面那个一脸病容的瘦弱男人竟然就是现在的自己。
这.....这算什麽?穿越时空却忘了带最重要的身体??还是根本就是成了孤魂野鬼後玩了一场灵魂大挪移??仲蓝心中气愤懊恼的想著,脸色更加难看了。
而满屋子的群臣等人见到皇帝一脸怒火地爬在地上瞪著镜中的自己,都惶惶不安的不敢上前,恐慌的静寂一下子笼罩了皇帝居住的滴霜阁内,直到....一股月白色的柔风吹入。
"皇上。"那人手里还端著药碗,一进入就看到了滴霜阁内混乱的环境,错愕地愣在当场。
短短的两个字却有著一种说不出的细柔和温暖的语调,所有的人都几乎在这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松了一口气,齐齐地看了过去,甚至....也包括了那个正在懊恼自己悲哀命运的仲蓝。
一瞬间,一脸的怒火全消,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穿白色镶蓝边官服的男子正是他那次醒来看到的雾!树下那与天地同色的妙人儿。
对於这个人,他竟没来由的就升起了一股信任感,单手支撑著身体他笔直的将另一只手伸向了他。
"过来。"低低的一声,却在静寂一片的宫殿内显得格外清晰。
白衣的人人愣了一下,向仲蓝的身後看了一眼,在得到允许後缓缓地走了过去。
"弯下腰来。"仲蓝道。
隽雅的面容因为这个命令而微微诧异地蹙起眉,但却依然温顺的将托盘地给一旁的宫女後弯下腰。
"扶我起来。"将手搭在他肩上,仲蓝知道以眼前人单薄的身体一定不能撑起自己,可他却仍是将身体完全的依靠於他,身体与身体紧密地贴合在一起的时候,他嗅到了妙人儿身上一股属於雪的冷冷香气。
'妙人儿。'
昏迷梦回间的映像竟然不是幻觉,突然间,仲蓝觉得自己似乎开始喜欢上了这意外的灵魂穿越,甚至在依稀间预感到未来在这异时空一定会过得生动有趣的事实。

(03)修改版!
更新时间: 04/03 2006

§ § § § §
"喝水。"
一个命令就必须要立刻回应,忙了一个上午刚刚坐下的莫文不得不再次站起身,为面前这位难侍候的皇帝陛下倒好热茶并恭敬奉上。
"喂我。"发号施令的人慵懒的半靠在龙床头摆著的杏黄丝缎制的柔软靠垫上,语气悠闲的指使著已经被累的额头冒汗的莫文。
"皇上请。"莫文敛下眼谨守著君臣的礼仪,用汤匙舀起一口水,吹凉了送到康如柏唇边。
但这样的陌生感却让仲蓝十分的不悦,他不喜欢妙人儿这样的态度,这见鬼的什麽君臣与他何干,来到这异时空的龙康皇朝,他本就是一个死後意外落入别人身体的飘魂罢了,皇上也好,臣下也罢,只因有妙人儿的存在这场时空之旅才充满了意义。
"抬起头。"他要看到妙人儿怯怯隽雅的明眸,那里总闪动著让人沈迷的光亮。
"皇上。"莫文为难地皱著眉,头却吹得更低了。
"快点。"仲蓝不耐烦的喝了声。
"是。"身体一僵,莫文咬著下唇无奈地缓缓抬起头来。
"乖。"仲蓝满意的一哂,启口将妙人儿送上的水喝下,最後还以犹未尽的添添双唇。
"皇上。"看著他喝完水後心情似乎好起来的,莫文犹豫著要不要请求一下可以让自己回府一趟。
"什麽?"他挑挑眉看著妙人儿的神情就猜到了他要说什麽。
"皇上,臣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因此臣想......"
"对了,给我削个苹果。"
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莫文有些著急的皱起眉,不放弃的继续道:"臣已经呆在....."
"我说的话你没听到吗?给我削个苹果。"仲蓝再次打断他的话,就是不让他将要离开的请求说出口。
莫文紧蹙著眉头,清澄的明眸变得黯淡阴郁,"臣遵旨。" 他缓缓站起向外走去,纤细的身形让人心生怜惜。
"妙人儿。"漆黑的深邃双眸凝望著他沈然的背影,轻轻唤出声。
莫文回过头,这样的称呼,让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应答,只能不语地看著突然叫住自己的人。
"乖乖的留在我身边!!"
这些日子以来,妙人儿困惑的委屈他都看在眼里,被高高在上的皇帝突然这样的器重,对於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都是会受宠若惊的,更何况还是性格有些柔弱书生气的他,这份'惊'几乎已经达到了他承受的底线。可从小因为生活的环境而形成的叛逆的个性让他越是看著他的不甘愿,要离开,心里就越气恼,越是想就这样困著他在自己身边。
他知道妙人儿在谨守著君臣的礼仪,因为他所面对的不是尚仲蓝,而是龙康皇朝的皇帝陛下康如柏。可他并不是康如柏,他只不过是错进了这个倒霉皇帝身体的现代人,因此他无法接受妙人儿古人保守的思想,这是一条长达几百年的鸿沟,他根本不知该如何越过。
"陛下,臣不明白您在说什麽。"莫文敛下眼淡淡的说道。
"算了,你去吧。"仲蓝叹了口气。
"是。"莫文躬身行了礼,转身而去。
身後,仲蓝眼底一片深沈幽暗,就如同两潭不安定的深泓一般。

(04)修改版!
更新时间: 04/03 2006

§ § § § §
龙康皇朝堂堂的皇帝陛下再经历了一场严重的大病後初愈,这对全国上下来说都是一件值得欢庆的事情,因此太後下旨,选在了一个夜色微暖的日子在皇帝居住的翠微宫芷蘅殿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庆祝仪式,来参加的都是朝廷中举足轻重的大臣贵族。
偌大的芷蘅殿内管乐笙箫妙歌曼舞一派欢腾,往日朝堂上的拘谨在今夜这个特殊的日子里也被丢在了一旁,所有的人都举杯欢庆著皇帝的康复,笑语如珠,欢腾热闹。
"众臣,今天是皇上终於摆脱多年缠身宿疾,完全康复的日子,我们一起来为君主举杯,祝我康氏皇朝永远繁荣昌盛,皇朝子孙永享盛事!"高座之上,华贵的太後高高举起杯子,苍老的声音却带著不可忽视的威仪里缭绕在大殿内。
"臣等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一时间,殿内众人齐声恭贺,嘹亮的声音穿过芷蘅殿回荡在皇城内,久久不散。
"皇儿。"太後见众臣恭贺却不见皇帝说话,一回头就正看到自己重新寄予厚望的儿子正将一块水晶雪肉放在特令坐在皇座身边的礼部尚书漆雕莫文的碗中。
"什麽事?"凉凉的声音带著一丝不耐,仲蓝连头也没抬的继续为自己的妙人儿夹著丰富的菜色。
"皇上,百官都在等著您赐酒呢。"莫文提醒的唤了声,仍是一贯淡淡的声音,恭敬的垂著头,面对著帝王怪异的举动,他漠然处之。
"嗯?可我刚才赐的那杯有人都还没喝呢。"仲蓝挑挑眉,扫了眼莫文面前那杯滴露醉。
其实他很清楚众人都在等待著这个皇帝的发言,等著他做一番慷慨激昂或者雄心壮志的话,更清楚他此刻的行为只会让所有人都将视线投注在那个不远被注目的隽雅人儿。
所以,他在用此逼他,逼他妥协。
"皇上,臣不会喝酒。"莫文头垂得更低了,下面无数双眼睛都齐刷刷的投在自己身上,他已经感到了无地自容。
"皇上,众臣在等您呢。"一旁的皇後冷冷的开了口,雍容而笑的眉宇间隐含一丝淡淡的警告。
"是吗?"仲蓝丝毫不将她放在眼里,优雅的向後依靠单手托腮,视线始终盯著自己下座那个螓首而坐的人。
而下面,一群大臣高举杯子的手已经酸软的快支撑不住了,眼看著皇上胡闹的行为,太後脸色更青,皇後漆雕莫若也一脸的冷怒。
莫文知道这样的情况不能再僵持下去了,他一咬牙起身举起了酒杯,"皇上,您刚刚病愈,臣就恭祝您龙体安康,国祚永荣。"躬身示酒,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眼底一闪而过凄楚。
他的行为已如同他的妥协,仲蓝满意地站起身,他高举杯子,一派天然的王者之气自挺拔的身形中自然流露,震慑全场。
"礼部尚书说的好,那麽就让我们齐祝龙康皇朝繁荣昌盛,百姓安居乐业,风调雨顺,千载万事共享天下!!"
雄浑的气魄发出帝王的豪言壮语,一时间大殿气氛高涨,满朝文武皇族贵胄群情激昂,面对著一场大病後终於变回他们期待的皇帝的康如柏,他们都在心中企盼著一个由康家主掌的皇朝再次繁荣起来。
"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齐齐跪地,他们真心的跪叩他们威严尊贵的皇上。
仲蓝一口饮下杯中醇酿,看著低下跪覆的臣子和一旁太後满意的笑,冷冷的勾起唇角,眼角却未忽略一丝冰冷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
皇後漆雕莫若,妙人儿的姐姐,刚才她对皇上的那种态度,这个人.....会是个危险的存在!!

(05)修改版!
更新时间: 04/03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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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故意斥退太监宫女而特意留下的莫文艰难的撑著喝醉的仲蓝,费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移到龙床上躺好。
"皇上,好好休息吧。"莫文向後退了两步,避开面前帝王因为醉酒而变得直接的掠夺和欲望的眼神。
"妙人儿,你喝醉的样子更迷人。"仲蓝笑的邪恶地撑起身,半醉的状况让他立刻又不稳的向後倒去,莫文本能的伸手要扶,就正好被这个男人一把拉入怀里,鼻息间呼出的气息正好喷在他的耳旁,让他顿时刷红了脸。
"皇上,您该安寝了。"身体被一双如铁双臂紧紧箍住,莫文丝毫不能移动,直觉得身下传来的一股股炙热的温度。
"可我想在寝宫里和你喝酒。"仲蓝逗弄的在他唇上轻啜了一下,看著他惊吓的神情心情大好,顺手拿起床边案几上的美酒倒了一杯。
醇酿流入口腔中却不咽下,他一把拉过莫文将唇覆上,借著唇齿相抵的深刻亲吻将美酒也灌进他的口中。
"咳....咳咳....."从没有接触过的烈酒流入喉咙辣辣的疼著,莫文被呛的撇开脸掩口剧烈的咳著,却直觉的胸口只是更加撕裂般的痛。
"妙人儿。"唇与唇轻轻的靠在一起,仲蓝勾起唇角,染欲的眼神有著一丝酒醉的迷离,他就像要将莫文砌入身体一样压在他身上,"这次的意外是我最喜欢的,比起这二十多年来尚家人给我的每一次意外都要满意,你知道为什麽吗?"修长的手指轻佻的画过莫文隽秀白皙的面庞,他问道。
敛下眼,莫文根本不愿回答一个酒醉之人的醉话。
轻轻一笑耸耸肩,他接著道:"那是因为有你,妙人儿,你明白吗?"许真是美酒过於醇烈,漆墨般的眼眸此刻已尽染醉态,半眯著嘴眼却让人看起来有种魅惑人心的邪气。
"请不要在戏弄我了。"一层薄怒的绯红染上白皙的面颊,莫文敛下眼,冷漠的语气已经变为冰冷。
"戏弄?!"仲蓝的眼底有些动怒,他以为他对眼前人儿的在乎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他丝毫不掩饰自己要他的欲望,他竟然会说自己在戏弄?!
"妙人儿,你真懂得惹我生气。"
他说著,双唇再度靠近,炙热的是仿佛要灼烫人的高温靠在了身上之人单薄的唇上,舌头毫不留情的侵入,带著属於自己的气息和醇酒的浓香覆盖住他,让他彻底的浸染自己的一切,完全属於自己。
"唔....."男人赤裸裸的掠夺眼神和手下霸道抚摸的动作让莫文恐惧,心里溢满不安,他拼命的扭动只想挣脱这个男人的箍制。
"不要动。"身下男人的声音突然变得更加低沈沙哑,眼神中最後的一点清明也被他的动作而产生的反应所趋离,情欲彻底征服一切。
"男人之间的事情我可不懂,我不想伤了你,所以....乖乖地。"说著,他一个翻身将人压到了身下,动作迅速的开始脱去莫文身上的官服。
"不要。"再糊涂的人在此刻也该明白将要发生的事情了,莫文脸色瞬间失去了血色,双唇抑制不住的颤抖著。
仲蓝从上方仰望著他带著怯意的雅致面庞,眉宇间书生的隽然之气因为慌乱而染上了红晕,看来煞是迷人。
"妙人儿,你此刻真美。"他魅惑而笑,只是这笑声多了一份怒火,回荡在偌大的宫殿内竟有种诡异的感觉,莫文不由自主地抖得更厉害了。
"乖乖的不要动。"捉住他不断抵抗的双手按在头顶,仲蓝靠近他唇边,喃喃道:"我想要你,你乖乖的我就不会伤到你,否则後果自负,明白吗?"阴沈的脸色带著威胁,他不再动作,静等著眼前的妙人儿乖乖的点头。
"不....我不要你碰我,你住手。"眼前帝王眼底噬人的气魄让人根本无法挣脱,莫文觉得自己已经被压的透不过气了,几乎让人窒息的霸道就从身体上方笼罩下来,他甚至觉得连呼吸都已经变得困难。
"乖!!"对他的反抗不理不顾,仲蓝修长的手指轻佻的划过他秀雅的面部轮廓并一路而下,所到之处,衣衫进褪,露出里面洁白细嫩的肌肤。
"妙人儿!"沙哑的呼唤隐藏著浓重的情欲,薄唇落在怀中人如玉的肌肤上,感受著丝缎般细滑的触感。
"不....."伤心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的滑落,紧缚的双手无力的挣扎著,手腕上留下勒红的痕迹,身上的人霸道而强硬的拥住他,下身私密处探寻冰凉手指直沁入心底,冷了他的心。
"啊!!!"双眼失神呆滞地看著龙床顶杏黄的幔帐,一阵如同被撕裂般的剧痛袭来却硬生生的将他拉回现实。
"妙人儿,乖乖的,记住你是我的人,我就不会伤了你。"仲蓝靠在他耳边低低的喃语,明明强烈的渴求更深刻的拥有却还是在动作时放缓了动作,手下还不忘同样挑动他的情欲,也希望他和自己同样共享这份情潮。
"啊......嗯.......!!!"从未识情的欲望根源第一次被人如此抚弄,莫文渐渐失去了理智,沈入了醉人的欲海中,本能地随著上方霸道占有自己的男人摇动。
杏黄枕上,一滴悲伤的晶莹液体落下随即化为无形,徒留下一圈湿晕在上面,一点点扩大....

(06)
更新时间: 02/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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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文!"
刚刚踏进府内就遇到了自己此刻最不想见的人,莫文下意识的躲开,却被他快一步来到了面前。
"你刚回府嘛?"身材魁梧,面部棱角分明,成熟俊逸的男子带著温柔的笑容看著他低垂著头的模样,问道。
感觉到头顶的视线依然是记忆中的温和如旭,莫文勉强自己打起精神,不愿被在意的人看到自己憔悴的模样。
"嗯,我刚从宫中出来。韶翔哥,好久不见了。"他抬头展露隽雅微笑。
"真是好久不见了,好像我自从回来都没有见到你,我听说你一直留在宫中照顾皇上?"韶翔笑著点点头,伸出手就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揉了揉莫文的发顶,"你还是那个样子,每一次见你都一幅害羞的低著头。"永远都是一件象牙白的衣服,干净清爽,就如同十多年前初见他的第一眼一样,内向的垂著头,鬓边散发随风轻轻吹动,优雅隽秀。
"是啊!!我好像永远也不知道该怎麽样自己变个样子。"莫文苦涩一笑,不著痕迹地避开了头顶宠溺抚触的大掌。
"傻瓜,有什麽好变得,莫文就是莫文呀。"象个兄长一样宠溺地瞪了他一眼,韶翔拍拍他的肩道。
莫文敛眼浅浅勾唇一笑,岔开话题接著道:"韶翔哥,我在宫中听说生莲出事了,是真的吗?"
"嗯,後来为他开智已经没事了,过几日才能醒。只是莫伦这些日子食不下咽睡不安寝,身体好像也越来越差了。"韶翔忧心地紧蹙起眉,可见他是多麽担心话中的人。
"大哥一向坚强,一定会没事的。"莫文笑著道,如松石般深黄色的眼眸瞬间闪过一抹伤愁,"韶翔哥,我刚从宫中回来很累了,想先回文苑去休息。"
"那你快回去吧。"韶翔也注意到了他眼底眉间的憔悴疲惫,点头微侧身让他走过去,最後还不忘关心的叮嘱,"你好好休息,朝廷的事情在忙,也要顾及身体。"
"谢谢韶翔哥,我知道的。"莫文淡淡柔柔点点头,随即转身向後院走去。
§ § § § §
直到转过後院圆拱形的石刻雕花门,莫文才卸下了一身伪装的隽雅,露出了心伤的神情。
每一次和韶翔见面都想打了一场仗一样,要伪装真的很辛苦,为了不让心无杂质的他发现自己的心情,他要费多大的力气才让自己只是那样的笑著.....笑著.....
这样的笑了多久?久到它成了一种习惯,人人都说三少爷温柔,却不知这样的温柔只是他的面具,为了面对他不置於失控泄露自己的爱慕,为了隐藏他从被父亲捡回来的那一刻就对那个笑的一脸和煦阳光的大男孩产生的异样情愫,为了能一直一直的注视著他,凝望著他。
即使.....看到的尽是他在别人身边细心的守护,而自己却只能偷偷在角落伤心,他也满足了!
"莫文!"爽朗的一声呼唤打断了他的思绪,回神之际已经被人打横抱起,莫文本能地拦住那人的脖子,惊慌之後才看清来人的身分。
"毅宇,你吓死我了。"莫文白了他一眼,挣扎开他的怀抱稳稳站回地面。
"怎麽了?生气了?"撒娇地从身後环住他的腰,毅宇靠在他耳边轻轻道。
"没有。"莫文摇摇头。
"好了,我是好久没见你了,你一入宫就十几天,我想你了嘛!!"薄唇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著莫文纤细的脖颈,毅宇看著怀中人刷红的脸颊,愉悦的笑起来,多日来的思念都在此刻化为乌有。
"我以前不也经常入宫很多日子的嘛。"窘羞地避开毅宇挑逗的行为,莫文垂下头声音低低的道。
"可我也不知道为什麽,这次特别想你。"松开环腰的双手改为握住肩膀将他转过来,毅宇嬉笑的神情中也包含了一抹诚然的真心。
"好....好了,我知道了。"莫文敛眼避开毅宇眼底的深情,转身就要走开。
"莫文。"毅宇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回怀中。
"你....."莫文双手推拒的抵住面前宽阔的胸膛,却反而被箍制地更近。
"我背你回文苑。"毅宇嘻嘻一笑,突然拉起他的双手背身一翻将他搁在了自己背上。
"毅宇,你快放我下来。"莫文一下子就涨红了脸,挣扎著就要跳下来。
"有什麽关系吗,你小时候我也背过你吗。"毅宇咧嘴扯出一个大大的灿烂的笑容,对身後害羞的人道。
"那怎麽一样,我们也不是小时候了,若被府中人看到,你让我以後还怎麽见人。"莫文死活不依,任毅宇反抱地再紧也不放弃挣脱。
"看到就看到。"怕他再挣扎,毅宇干脆施展轻功一跃而起。
突然悬空的位置让莫文惊慌的下意识抱紧了毅宇的脖子,刚才拼命的挣扎此刻也不敢动了。
心里对他终於服帖满意的笑开,毅宇身法卓越的在後院各个建筑上做落脚点,一路向著文苑而去。

(07)
更新时间: 02/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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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华丽的皇宫,从前面的正殿偏殿等诸多殿堂往後是假山流水,美轮美奂,风景宜人的御花园,在花园一隅,一条藤花搭建的小路之後,天地豁然开朗,又是一派华丽建筑,而这里,正是龙康皇朝皇帝陛下康如柏所居住的翠微宫。
在一大早醒来看到怀中哭的梨花带雨的俊秀人儿的时候难得的发了好心,决定给他一个喘息的空间让他回府一趟,正因此,仲蓝此刻才会在万万分的後悔自己一时的心软,造成自己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中只能孤独过完一天的事实。
"陛下,内侍带刀禁卫长溱舟求见。"滴霜阁外,皇帝贴身的太监小庄子尖细的声音传来。
禁卫长?什麽人?仲蓝挑挑眉,从小在英国长大的他对於这些东方古时候的职位历史根本一片空白,更何况有妙人儿也不在身边。
"皇上?"小庄子似乎以为他没听到,又确定般的唤了声。
"让他进来。"若要扮失忆到还简单些,不过困难退缩却不是他尚仲蓝的性格,以不变应万变,做好了这个康如柏,也是为了他的妙人儿。
"臣溱舟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小庄子打开门,一个蓝衣软甲的男子走了进来,在他面前恭敬地跪下行了礼。
"起来吧。"仲蓝走到卧榻上侧坐下,单手托腮不动声色地打量了这个所谓的禁卫长。走进来的那一刻看到的身材还算健硕有型,只是一直低垂的脸让人看不清样貌,褐色的肌肤看来经常经受风吹日晒,倒也映衬他的工作。
"谢皇上。"溱舟拱了拱手站起身退到一边站好。
"有事吗?"慵懒地声音带出一丝不耐烦,仲蓝眼角却睨到溱舟因为自己的话而莫名的僵了一下。
"因.....因为皇上醒了很久了,所....所以...."回话的时候头垂得更低,褐色肌肤的脸颊此刻却发出一种深暗的光泽。
"那又如何?"仲蓝觉得这个禁卫长说话的语气怪怪的,好似.....有一种暧昧的情绪隐藏其中。心中疑云暗生,他拿起茶杯悠然揭盖抚去茶沫,轻啜了一口。
"皇上很久没去我那里了,所以我....."
"咳....."溱舟的话让仲蓝大愕,一口茶水就呛在了喉咙里,"你说....."他凝眉看向溱舟,这时才明白他脸上的深暗色泽其实是脸红。
康如柏!!!心中一股怒气升起,仲蓝的神情一瞬间冷了下来。
"你还有别的事情吗?"他想到昨晚妙人儿竟然为了这样的混蛋拒绝自己,他就没办法控制自己的愤怒。
"呃......"溱舟大概没料到原来甜言蜜语的情人如今会这样对待自己,呆愣愣的看著仲蓝半天没反应过来。
"如果没事就出去吧。"他现在不想见到这个人。
"不.....臣还有事回禀。"一看皇帝变了脸色,溱舟明智的转到正事上。
"那就快说。"仲蓝口气恶劣的道。
"皇上,您上次让臣安排的兵马臣已经安排好了,前一段日子您昏迷的时候我们就担心皇後会有所行动,就将皇宫内的侍卫全部换成了自己的人,以後我们就不必担心皇後,投鼠忌器了。"
"皇後??"仲蓝敛眉凝思,想起只见过两面的那个美丽绝伦却给人一种阴沈感觉的女人。看来自己猜得很准,她果然是一个厉害的角色,将来,也可能会成为自己一个致命的麻烦。
"然後呢?"
"皇上,这是兵马符。"溱舟从怀里掏出一个赤金的牌子递给了仲蓝。
仲蓝接过反复的反看一遍,随之冷冷一笑,"你做的很好,溱舟。"此人看样子在朝中的地位举足轻重,也许将来还有用,适时地给个甜头,他永远知道怎麽收服人心。
"谢....谢皇上。"褐色的脸庞染上红晕,溱舟垂下头喜在心头。从刚才皇上的态度,他还以为是因为这些日子的分开而是皇上开始讨厌他了,现在看来,皇上还是需要自己的。
"对了,皇上让我查的三国舅的事情,我也已经查出来了。"溱舟又想起另外一件事。
"三国舅?"妙人儿?康如柏为什麽要查他?
"是,据调查,三国舅确实并非国丈漆雕冥所生,而是被捡回来的孤儿,而且相信皇上应该发现了,三国舅的眼睛是黄色的,我听人说这是外邦人才有的瞳色。"
"外邦?"仲蓝凝蹙起眉,突然觉得单纯的妙人儿身後似乎隐藏了一个巨大的秘密,而只是康如柏如此费尽心机的收拢。
"好了,你做的很出,先出去吧。"他现在需要一个人冷静的想想。
"是....遵命,臣告退。"痴恋的眼神还有些不情愿的看了仲蓝一眼,见他确实看也不看自己一眼就走回了内殿,溱舟也只能忍下不舍的心情,随著小庄子离开了滴霜阁。
走入寝殿,仲蓝看到床上一件妙人儿临走时丢下的绣囊。
"妙人儿!!!"口中唤著亲昵地名字,他突然万分渴切的要见到那个人。
心里打定主意,他转身走出寝殿,唤来小庄子吩咐他待自己前往漆雕府。

(08)
更新时间: 02/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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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深夜却也是华灯初上的繁华,堂堂天子脚下的皇城就是不同於一般城镇,即使在此也同样热闹非凡,人群熙熙攘攘的流动在街道上,逛著只有夜晚才会出现的别样景致──华灯夜市。
带著贴身太监小庄子,为了掩饰而选择了深色的马车一路避开繁华街道来到了位於漆雕府西面的後门。
"你确定这里可以直接到他所住的地方?"仲蓝挑开车帘看著前面不太起眼的小门。
"回皇上,您当初让奴才看过漆雕府的图纸,奴才记得这个西边的小门正是通往文苑三国舅的住处最近的门了。"小庄子率先跳下马车站一旁恭敬地回道。
"那就好。"仲蓝满意的点点头跳下来,说实在的,他今晚只想见妙人儿,对於漆雕府的其他人,能避开自然是最好的。
"皇上,您不要奴才陪您进去吗?"见主子跳下车便一个人走进小门,小庄子急忙追了上去。
"你还担心我一个人会出什麽危险吗?"仲蓝看著一脸忧心忡忡的小奴才,不羁地微扬剑眉。
"皇上,这可是漆雕府。"虽然觉得皇上从病好以後人变了不少,可没想到胆量也大了,一个人就敢走进这对皇朝来说最大威胁的漆雕府。
"那又如何?"在他看来,这也不过就是妙人儿所住的地方罢了,从小到大,他尚仲蓝还有什麽龙潭虎穴没进去过,更何况只是异时空一个小小的府邸罢了。
"那.....那皇上小心了。"皇命不可违小庄子只能退到一边等著,可一双眼睛还是有不甘心同时也担忧不已的凝望著主子。
"好了,好了,别瞎担心了。"小庄子的眼神让仲蓝想起自己在伦敦公寓收养的一只流浪狗,可怜巴巴瘦弱的身体却还想护卫看门,有时候呲著牙对著来人怒吼的样子真是好玩极了。
"是。"小庄子乖乖地点点头。
好笑的摇摇头,仲蓝转身走入小门内。
漆雕府果然是漆雕府,後院庭院也丝毫不逊於皇宫大内,雕栏玉砌,绿瓦白墙别有风味,偌大的花园四周八个样式风格别致不一的门扉均匀独立,最近的一扇门上就刻著文秀雅致的两个字:'文苑!'
从小在国外长大即使是中国字都写不利落的仲蓝就更是根本不可能分辨出古字的好坏,但奇怪的是,只是这样看著这两个字,他就可以感觉得到这是妙人的自己,因为那简简单单两个字中所孕育的风情,就如同纯然雅致的妙人儿一般。
一想到自己的妙人儿就不觉在唇边勾起浅笑,脚下步伐也逐渐加快,向著文苑内主房的方向走去。
"哈哈哈哈.....莫文,你又输了。"一阵爽朗高昂的男声阻断了仲蓝的脚步,轻轻蹙眉,他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悦。
放缓步伐,他走到廊子底下顺著窗边靠近,借著微启雕栏格角的窗户看向屋内。

(09)
更新时间: 02/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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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宇!"莫文淡淡凝眉看著眼前似乎快乐的太高亢的人。
"怎麽?"脸上还带著笑意,毅宇问道。
"过了。"淡笑敛眉,他手执白子搁在棋盘适当的位置上。
满面爽朗的笑有了一瞬间的黯然随即又消失,毅宇收敛了一些,细细凝睇著他,"也许真的是好久不见你了,突然觉得你我之间的这份相处变得无比珍贵,就好像随时会消失似的。"他刻意让自己不去看莫文的脖颈,那上面一点一点地红痕提醒著他反复的心痛,他近乎逃避的躲开。
其实从宫里来府上传旨说皇上留下三国舅在宫中服侍的时候他就隐隐感到了一种不安,那种多年守护的东西即将失去的恐慌让他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双腿就这样闯进那黄瓦红墙的牢笼,带走他的莫文。
是啊!他的莫文,从十二岁被派给他的那一刻就深深坚定了往後人生的目标,心中蠢蠢的悸动说明了什麽他早就明了於心,为了莫文他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只为了守护那纯洁的隽雅清风。可如今,有人破坏了那缕清逸,这个人是谁?他心中已隐隐有了答案。
'当'闷闷的一声断裂打断了他的神思,回过神才意识到自己在下意识下竟然捏断了手中的黑子。
"你怎麽了?"莫文不解地看著他。
"没事。"他摇摇头敛下眉遮去眼底不愿被他知晓的情绪。
"你有心事?"莫文心思细腻,即使毅宇极力掩饰,他还是看出了他的异常。
"傻瓜,我能有什麽心事,再说,我有心事还能不告诉你吗?"他伸手柔柔他的发顶,佯装的嘻嘻哈哈笑开。
"那就好。"莫文知他是不愿说,也就不再追问下去了。
"我看也不早了,我们今天就下到这里,你先睡吧。"眼前人温和的视线已让无法面对,他突生逃避念头,急不可待的要离开这间屋子。
"呃....."莫文一愕,相处这麽久,这还是第一次毅宇主动要求离开,往日,都是自己已经三催四请,还附上不情愿的要求才能将他'请'过自己的房间。
"哦,那好。"他只是本能的点点头。
毅宇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弯下腰,莫文眼底眸光一闪,有些迟疑的闭上了眼睛。
"好好休息吧。"脸色黯然下来,向前的动作停了下来,毅宇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说道。
"毅宇?"他睁开眼看著他,清澈眼眸中充满了迷惑不解。
"没事的。"毅宇知他已看透了自己,可此刻,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你好好休息吧。"他没有再说什麽,只是淡淡笑了笑。
毅宇点点头,转身走出了房间并关好门。房内恢复安静,莫文站在那里盯著紧闭的门很久,最终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回内室。
他不知怎麽就会被缠进了这样一张网中,从小痴恋的人却不理不睬;身边守护的人已深陷情网,而自己也曾经默许了他暧昧的一切,如今就难以挣脱;意外醒来的姐夫如同变了一个人,不仅禁锢自己还强占了自己。三个人围在他身边形成一张密密的网,紧紧地裹住他,他觉得自己已经快透不过气来了。心中也在暗暗狠著自己的无力,自己的懦弱,习惯的逆来顺受让他竟找不到解开这张网的源头死结,只能任由他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哎......"疲惫地叹了口气,他撩开床幔,放好被子准备入寝。
倏地,身後背脊突然感觉到一股阴沈沈的风不断吹著,心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他缓缓转过头,随即惊惧地瞪大了眼睛跌坐床沿。
"皇.....皇上!!!"
一双漆黑阴沈的双眸在昏暗地内室隐隐绽放寒光,沈冷的面庞掩饰不住一股狂少的怒火在心底升腾欲裂。被这样的目光逼视著,莫文不由地向後缩了缩,每次面对这个男人时的胆怯感又再次浮现。

(10)
更新时间: 02/0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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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人儿!!!"身著便装也丝毫不能遮掩周身桀骜之气的男子阴沈著脸色步步逼近,凝睇的目光蕴含著临近爆发点的狂烈怒火。
"您....您怎麽来了?"被如次的逼视让莫文不由得垂下头,吞吐的语气就好似是心虚的狼狈。
"若我不来,又怎麽能看到刚才那麽精彩的一幕呢?"神情阴鸷地走到床边俯下身更细致的看著这个被自己认为是最大异时空'惊喜'的人儿,"你真是厉害,可以让我每一次见到你都有新的发现。"修长的手指突然捏住下颌抬起低垂的秀靥,过重的力道让纤细的莫文不由地吃痛惊呼。
"皇....皇上!!!"他扭转头想要挣脱那如铁钳般几乎要将自己连骨头都捏碎的手,却只是徒劳无功。
仲蓝无视他疼痛的神情,眼神冰冷的接著道:"这样的一张漂亮的脸,到底还有多少的样子藏在其後,伪装出一副柔弱的样子连我也骗过去了,妙人儿,你可真厉害。"被背叛的愤怒让仲蓝恨不得亲手将眼前的人扼杀,映入眼底的白皙双颊看起来那麽刺眼,一想到那上边竟然印下了其他男人的气息,心底的怒火就更加剧烈的狂烈燃烧起来。
"皇上,我并没有伪装什麽。"被这样的冤枉让莫文觉得委屈,突然闯入自己生活的人如今却来指责自己的生活,眼前人的蛮横不讲理让人无法忍耐。
"没有伪装。"莫文的陈述在他看来却是固执的狡辩,不觉手下的力道更重了几分,"在我的面前装作清纯的样子,躺在我身子底上的时候还还在哭泣,让我以为身下的你是第一次....."
"皇上,够了。"昨夜情欲颠覆的记忆让莫文顿时涨红了脸,不觉提高量打断了仲蓝下面可能更不堪的话,"皇上,我和毅宇的事你早就知道了,我也做到了对你的承诺,决不将这件事露於人前,不会影响龙康皇朝官员在人们心中的形象。今天是您自己来到这里看到了刚才的一幕,我并没有违背我的承诺,皇上又为何要这样指责我。"
"我早就知道?"仲蓝讶然愣住,"你是说我曾经默许了这件事?"
"是的。"
康如柏!!仲蓝咬牙切齿地在心中狠狠的咒骂著自己身体原本的主人,他到底要做什麽?在自己不知道的过往,到底隐藏了什麽秘密。
看似纯然却由隐藏多面的妙人儿,被传重病难治却暗中操纵一切的康如柏,到底是什麽牵连在两人之间又扯上了其他的人,一系列的疑团突然都浮出了水面,摆在了穿越时空来到这个陌生时代,对前情一无所知的仲蓝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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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2/1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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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是谁?"心里暂时停止对卑劣前身的恼怒,仲蓝当下更关心眼前的事情。
"毅宇,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侍卫。"莫文如实回答。
"青梅竹马吗?"仲蓝不屑地冷冷一哼。
"确实如此。"他并不否认自己对毅宇的依赖和他之於自己的重要性,这一点很早的时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就已经坦然承认了。
"所以毫不避讳他吻你,甚至可以让他碰你?"修长的指背来来回回抚弄著脸颊,故意使重的力道让白皙的肌肤立刻浮现了红痕。
莫文心中委屈,就是忍著一口气不作声,面前阴鸷狂傲的男人让他有种被紧紧圈禁的窒闷,每每在他身边,他都会觉得连呼吸都成了最艰难的事情,他的狂野让他无法抵抗,只能任命的被压制。
"哼.....柔弱的妙人儿也有倔的时候。"
仲蓝挑著眉饶富兴趣的看著莫文的神情,他这样的反抗到恰恰挑起了因为意外流落异时空而被仲蓝自己忽略的嗜血劣根性,他越是反抗,他就越是要征服眼前的人,让他彻底的臣服於自己。
双手施力就将莫文推倒在了床上,仲蓝随之覆上,将他压制在了自己和墨绿色缎被被褥间,一袭白色映衬墨绿色彩,就好似冬季落雪的松枝,傲洁清雅。
"皇上。"男人眼底的欲望让莫文不能在沈默下去,昨夜疼痛的经历让他惊惶地开始抵抗面前宽厚沈实的胸膛。
"是我的错,妙人儿。"仲蓝眼眸深处诱惑光芒,声音低沈道:"我根本就不该心软,这样的你,只有紧紧地圈在身边才行。"
"皇上?"莫文心中一惊,隐隐猜到了他话中的意思。
"你以後都不要想再回到漆雕府了,我要你常驻皇宫,永远的留在我身边。"强硬的口气是不容拒绝的霸道,仲蓝边说著,手下也开始了动作。
"您怎麽可以....."莫文推拒著要解开自己衣襟的手,焦急道。
"我有什麽不可以?"仲蓝目光灼灼威严的逼视著他,"只要我想做的事情,从来没有做不到过,这层觉悟,妙人儿你最好从现在就准备好,否则,将来吃了苦头可不要怪我。"
能将尚氏企业多年来操控得宜,短短几年就跨居国际企业五百强,他堂堂执行总裁几个字可不是说来好听的。沈冷的魄力和雷厉风行的办事手段,为了妙人儿,他丝毫不介意在这个时空里大材小用。
"我只是你的臣子,不是你的奴隶。"莫文气愤眼前男人丝毫没有道理可讲的霸道。
"从今天起,你会是的。"仲蓝低头在他耳边用沙哑的嗓音如喃细语的说道。
"你不要太过分......"
'当当!!'忿然的控诉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一阵让莫文心惊的敲门声传来,他才幡然想起吃饭时韶翔曾说过晚上要来这里。
"莫文!"果不其然,礼貌的敲门声後就是韶翔浑厚低沈的声音。
"韶翔哥。"莫文担心他发现,慌忙的应了声。
韶翔大概是等了一下见无人开门,又道:"怎麽,你有事吗?"
"不.....我没事,我...."莫文挣扎著要起来,却又被仲蓝压回床上。
"康如柏。"怕被韶翔撞破眼前一幕的恐慌让莫文心急如焚,心焦之下连君臣之礼也顾不得了。
"康如柏??"虽然也同样不希望妙人儿在自己的面前称呼那个男人的名字,但一贯受礼的他竟然可以为了门外的人对他失礼,足见他对那人的重视,"这就是礼部尚书的君臣之礼吗?"仲蓝冷凝著他,眼底闪动著危险的光芒。
"莫文??"
门外韶翔探询的呼唤又传来,莫文心中更急,慌忙改口道:"皇....皇上。"
"你在乎他??"刚才还倔强的妙人儿竟然为了门外之人一瞬间就妥协,这个事实让仲蓝更加恼怒。
莫文敛下眼,点了点头。
只是那样的一个动作,仲蓝便看透了他眼底闪过的情动痕迹和羞窘微红的脸颊,心底的怒火更加熊熊燃烧,一晚上遭遇了两次的狂怒让他不觉更阴沈了脸色,手下逐渐开始了动作。
"皇上??"莫文低低惊呼,奋力推开要褪下自己下身衣裤的手。
"就让他等著,或者....就让他进来看到好了。"阴晦幽暗的眼底闪动著残忍冰冷眸光,莫文凝睇著他,听到门外再次传来的敲门声,感到了灭顶的冰冷绝望......


(12)
更新时间: 02/10 2006

§ § § § §
"莫文....莫文...."
门外的呼唤一声声急促,显然是身为侍卫的警惕性让韶翔已经对自己的迟慢有了怀疑。但上方人的压制越来越重,身上的衣衫也被尽褪,若此时自己的样子被韶翔看到,莫文真的不敢想象那残酷的场面。
心急不觉泪下,晶莹的液体从眼角滑过白皙脸颊,映入了上方男人的视线却只是更加重了他的怒火狂燃。
"让他滚。"低沈的声音说出阴冷的话,仲蓝怒著俊容对莫文道。这是他对妙人儿纵容的最大限度,看著妙人儿对那人的在乎,他没有立刻打开门昭示自己的所有权已经是他的让步了。
茫然的从抽泣中抬起头,莫文愣了愣,神情一哀,大声开口道:"韶翔哥,我没事。"极力控制让声调如常,他清楚韶翔的精明程度,生怕他会从自己的声音里听出破绽。
"为什麽半天不开门?"急促的声音明显缓了缓,但疑问却没有消退。
"我.....我在沐浴,韶翔哥,我现在不能开门。"吞吐了半天,莫文就想到了这麽一个理由。
"沐浴?"门外的韶翔顿了一下,然後道:"那好吧,既然你不方便那我们明天再谈好了。"许是怎样都不会想到一贯谦和的莫文会撒谎,韶翔虽然有些迟疑,但终还是信了他的话。
"好。"韶翔没有深究下去让莫文不自觉松了一口气,僵硬的身体也有了软化的迹象。
上方仲蓝看准了时机,不动声色地继续自己手下的动作。
"啊!!!"敏感的部位被触摸,莫文不由自主地一声惊呼,随即又想到韶翔没走多远,忙捂住嘴遮住难抑的呻吟。
邪佞的勾唇魅惑一笑,仲蓝一把拉开他遮口的双手置於头顶,复而靠近他耳边:"叫出声来,妙人儿,我想要听你的声音。"沈沈沙哑的嗓音就在耳边回荡,他鼻息间呼出的薄气喷在莫文的耳边最敏感的部位,惹得他不由得一阵悸动的战栗,顿时涨红了脸颊。
对他的恶劣心有排斥,莫文含怒带嗔的撇了他一眼,却不知这一眼在他此刻脸色酡红,眼神氤氲湿润情潮的神情下却只是更加促动仲蓝的情欲,身下勃动的欲望不觉又涨大了几分。
"你....."莫文惊愕地看著他,昨晚不堪疼痛的记忆在脑海中复苏,他本能的推避想要逃开。
仲蓝将自身的衣衫褪尽,遂之抓著莫文的小腿让他展开身体,感觉到身下的躯体柔软而温暖、且不由地微微颤抖著,一瞬间就欲望高涨,灼烫的情欲部位紧紧抵住莫文的下身。
"皇上,求您了,住.....住手...."心中抱著最後一丝渺茫的希冀,莫文无力地哭泣著最後祈求,他从来没有这麽恨过自己为什麽从小不跟著家中的武师傅习一些武艺,以至於到现在只是个文弱书生任人宰割。
仲蓝漆黑的眼眸投射出就如同豹子凝视眼前猎物般志在必得的光芒,莫文柔弱的无助也丝毫不能让他改变自己想要征服眼前妙人儿的想法。
"刚才骗走那个人的时候就该知道我要做些什麽,妙人儿,现在後悔是不是太晚了?"
柔软的舌轻轻舔过身下人白皙光滑的每一寸肌肤,所到之处都会留下深深的红痕来宣昭自己得所有权。妙人儿是他的,这是任何人也不可能改变的事实。心中的想法更加深了他的掠夺,双手捉住莫文的双腿抬起呈出羞耻的姿势,他丝毫不顾莫文的反抗和祈求的眼神,一举倾入了他的身体。
"啊!!!!"毫无预警的剧痛让莫文惊声痛呼著弓起身体,却不想这样的姿势只是让自己更靠近男人的欲望罢了。
妙人儿无意识的主动让仲蓝情欲更盛,身体感觉到身下人身体渐渐的适应,他缓缓开始律动。妙人儿的体内紧窒而温暖,仲蓝享受在他体内律动带来的快感的同时犹不忘继续安抚他前方的情欲根源,後部被强悍地贯穿著、前方被激烈地揉弄,他的理智在前後夹攻中几乎丧失殆尽。
"啊.....唔.....不.....不要....."混乱的思维让莫文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说什麽,陌生的悸动让他不知所措,只使本能的随著身上男人的律动而动作。
一时间,情欲的气息充满了白色而雅致的房间,呻吟声和身体摩擦的声音在其中回荡,罗纱幔帐遮挡的大床上,两个被情欲颠覆的人深深纠缠,难分难解.....

一场激烈的情事对於纯然少解事实的妙人儿来说已经是承受的极限,感到体内人的释放和自己欲望的迸发,他终於抑制不住高潮极端的晕眩侵袭,昏在了仲蓝的怀中。拿起床旁衣架上一件白色的兽绒裘衣裹住妙人儿光裸白皙的纤弱身体,仲蓝下床著好装後再将他打横抱起,向屋外走去。
强硬地根本就没有想过陷入昏迷的人是否愿意随他入宫,在仲蓝的思维力,只要自己想要得到的,就一定要得到,而这些,也正是二十多年来尚家老爷子教育出来的处世之道,狠绝无情,在加上自身独有的桀骜难驯,这正是尚氏集团执行总裁尚仲蓝的为人。
在这个异时空,妙人儿是他第一个想要得到的,他绝对要得到手。他不了解妙人儿的过去,包括康如柏以及那三个似乎都和妙人儿身後的秘密扯得上关系的人,原本他也对此不感兴趣,但今天,他却突然间想了解这一切的真相。静待被制就不是他尚仲蓝,即不揭露身份又要掌控一切,他要主动出击,将大局牢牢的操控在自己手里。
心中如此想到,仲蓝抱著昏睡中的莫文开门走下石阶。突然间,一道冷冷寒光滑过深夜漆黑一片驰速向他袭来,在现代所学习的空手道防身术似乎都不起了作用,仲蓝只能一步步後退著躲避刺来的利剑,直到身後抵上了廊子的石柱。
身後已经无路可退,但眼前的利剑却也逼近眼前,仲蓝目光一寒,本能的伸腿一踹,凭借著空手道的技术,竟将偷袭之人逼退了两步。
"什麽人?"周身散发冰冷的噬人气息,仲蓝瞪视著面前一身墨绿色长衫,面部棱角分明成熟俊逸的男子。

(13)
更新时间: 02/10 2006

§ § § § §
"路韶翔!"男子沈声报出自己的名讳,凝沈的视线锐利的如同利剑直射向仲蓝,就如同要将他撕碎般的嗜人冰寒。
韶翔?毫不陌生的名字让仲蓝心中一凌,这个男人,就是让妙人儿在乎门外人,他口中柔柔唤出的韶翔哥???
"康如柏,我们见过一面的,那年冬天在滴霜阁。"韶翔看著眼前与那日突然召见自己入宫的皇帝气息完全不同的康如柏,"看来这场大病对你很有益处,你完全变了。"在也不是那副病弱弱的样子,现在的他带著一股霸气掠夺的狂佞气息,会让人不由自主地恭顺於他。
"那又如何?"仲蓝冷冷的回了句。康如柏的过去,和他又有什麽关系,在他看来,眼前的男人只是他的敌人,一个可能侵犯他所有权的对手。
"你不会忘记当时答应我的话吧。"韶翔眼底深处冷冷恼怒的火光,"皇上身为天子怎可做出这般违背承诺,失信於人的事情来。"
"违背承诺又如何?"仲蓝不屑冷笑。康如柏的承诺,他又为何要去遵守,更何况,还是和这个男人。
面前皇帝的不讲道理让韶翔更加恼火,愤而抽出腰间佩剑指向他,"留下莫文,今天的事情我就当没发生过。"被紧紧裹在白色裘绒中的人儿只露出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散落和光裸的肩膀,只是这样,就足够韶翔猜到刚才发生的一切。
"做梦!"抱著怀中人的力道又重了几分,仲蓝戒备地退了两步,心中暗暗臆测以自己怀中抱著妙人儿的现况使用空手夺白刃这一招的胜算有多少。
"那就休怪草民不客气了。"知道面对这样的皇帝再多说也无用,韶翔挥动手中锋利寒剑驰步逼近。
"韶翔哥!!!"
突然,一声低低细细的呻吟从白色裘绒中传来,划破寒夜杀气弥漫的院落,传入仲蓝韶翔二人耳中。
"莫文?"熟悉的轻柔呼唤让韶翔守住了剑势,冷怒的神情不觉缓和下来,"韶翔哥在这里。"
"韶翔哥,让我走吧。"裘绒中闷闷地声音隐隐传来一丝丝哽咽,显示了其主人悲伤的心情,"求你了。"
这样的自己又怎麽能让心中所恋之人看到,被这个恶劣剥夺自己一切尊严的男人带走也许还能为韶翔和自己之间留下最後一点纯净的回忆,这也是他唯一能够保有的了。
"莫文。"从小守护长大如同亲人般的人竟然如此悲伤的乞求自己,韶翔不由心中一紧,"好,你走吧。"他咬了咬牙背过身去,低声道。
"谢谢,韶翔哥。"
他感激的柔声道,同时也感觉到抱住自己双臂的手紧施力。身体再次移动,他知道是那个男人因为愤怒而不断加快的脚步。
"妙人儿,这真又是一场精彩的演出,让我忍不住要好好的给你一个奖励。"冷冷的夸赞却带著让人不可抑制战栗的残忍气息,仲蓝的怒火已经在刚才一幕深情分别的戏码中被提升到了最高点。
被包裹在白色裘绒中的莫文却只是在一片黑暗中无谓的一笑,怎样都好,都无所谓了,和韶翔之间绝望的一切已经让他心如死灰,残虐也好,羞辱也罢,对他来说.....都无所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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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2/10 2006

§ § § § §
阴沈的脸色寒冷的视线,仲蓝坐在圆桌旁,瞪视著被他丢在床上就一动不动爬在白色裘绒卷。
大概也快有半个小时过去了,他竟然就那样待著,无论他说什麽骂什麽或者是干脆动手他都毫无反应,露在外的白皙秀靥呆滞无神,就仿佛是被人抽空灵魂的肉体躯壳罢了。
该死!!!仲蓝狠狠地一拍桌子,"你到底想怎麽样,见鬼的是你和老情人深情款款背叛了我,可你现在这副样子倒该死的像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一样。"他快步冲过去将莫文拉起来不断摇晃著他的身体,心中一股怒火狂烧。
"随你。"轻得几乎无声的两个字从莫文口中吐出,就只是任由他随意的摆弄他也不见丝毫的反抗,心如死灰的绝望已经彻底击溃了他。
"随我??"仲蓝突然冷冷一笑,"那是不是我下旨处斩漆雕府路韶翔也随我高兴呢?"
无动於衷的躯壳终於有了反应,莫文缓缓抬起眼看向仲蓝,"我会恨你一辈子。"松黄石般的眼眸清澈的流泻出他的忿恨和悲怨,低低的声音如同被无辜禁锢的命运的控诉。
"那我们就试试看。"莫文眼底的恨意触怒了仲蓝,属於自己的东西竟然背叛的事实让他恨不得将那个夺走妙人儿的男人杀之後快。
"妙人儿,我会让你知道,惹怒了我的下场。"直起身,他邪佞一笑,向外走去。
"康如柏。"柔弱之人崩溃的惊心喊声从身後传来,仲蓝转过身,却惊愕眼前一幕。
莫文走出包裹自己的白色裘绒站在床边,墙上一把装饰的宝剑被他抽出对准自己,光裸的身子再次可看来却流露一丝凛冽之气,纯然圣洁。
"你要干什麽?"仲蓝眯著眼看著他。
"康如柏,什麽是你的目的?当年让我回来,现在又来羞辱我,你要做什麽,与其当年杀了我,还不如将我逼疯或是完全的变成淫秽的男娼你才会觉得更痛快吗?"多日来被强占的痛苦、悲愤、沈郁都爆发了出来,他强自压抑泪水流出,却只是让视线更加模糊而已。
"我为何要杀你?"仲蓝看著他几乎失控的神志,突然觉得在自己不知道的过去,一定有著一段重要的东西隐藏著,足以牵制最近出现的每一个人,牵动著妙人儿的命运。
"何必明知故问,你早就派人查出了我是文商国前朝太子的事,现在又何必装腔作势。"莫文含怒带悲的凝望著眼前狂妄邪佞的男子,往日秀雅如清风的人儿此刻已被巨大的悲伤所包围。
"立刻放下你的剑。"仲蓝冷凝了脸色,沈沈开口。他已经厌烦了这样反反复复的被康如柏的过去纠缠,事情不能掌控的现状让他莫名的急躁,面对眼前人愤怒的指责,他觉得怒火狂烧。
"康如柏,我恨你。"
从出生以来从未有过这麽强烈的恨意,眼前男人的不可理喻和毫无道理可讲的霸道让他觉得自己被缚紧紧密围的丝茧中,他一步步地退让只是让这个男人更加紧逼掠夺,他已经没有了退路,窒息的感觉几乎要将他灭顶了,他无路可逃!!!
"恨我的人多了,我不缺你一个。"恨也罢爱也好他都无所谓,他只是要眼前这个人留在自己身边这就足够了。从小生活在尚家,他早就忘记了什麽是被爱,只有被人憎恨咒骂的记忆充满脑海,可那又如何,只要他想要的他得到了,这就已然足够,什麽是被爱,他根本不愿知道。
"我不会让你伤害韶翔哥的。"那是他充满了复仇和绝望的心中固守的最後一片温和世界,是他全心的依靠,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的,"康如柏,我不知道你为什麽选上我,若是为了对抗大姐,你该有更合适的人选;若你要控制漆雕府,我也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养子。"
莫文突然牵唇一笑,悲愤的指责变成了苦涩的无畏,"但你也该利用够了吧,羞辱了我,折磨了我,现在我对你来说也该无用了吧。"他已经累了,也不想再去猜测他目的如何,反正也都无所谓了,只是最後,他想为韶翔哥做点什麽,那怕只是保护他不受伤害也好。
"快点放下你的剑。"仲蓝高声叱喝。
他看透了莫文眼底深沈的绝望,一种熟悉的感觉突然袭上心头,脑子的本能几乎快过身体的行动,当他看到锐利的剑锋改变位置的同时他就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
有什麽殷红的色泽渲染了纯然的白净,仲蓝愣在了那里,看著剑锋深深没入妙人儿的腹部,白昼的光亮再也不是全部的眼界范围,红红的光芒一点点笼罩覆盖,甚至连伸出手都变得僵硬艰难,他只是站在那里眼睁睁的看著那隽雅如风的男子笔直地倒在了自己面前。

(15)
更新时间: 02/10 2006

§ § § § §
当小庄子带著一群御医赶来的时候就看到皇上抱著三国舅坐在地上,如魅摄人的双眸紧紧拧拢的眉头,他只是那样盯著怀中人的脸,就像是探寻著怎样的找不到答案的谜题一般。
"皇上,御医来了。"小庄子走过去轻轻地回道。
仲蓝僵硬的身体动了动,抱起怀中的人放到床边。
"治好他。"螓首与忙上前的最年迈的御医错身只是他如此道。
"臣等遵旨。"老御医在宫廷行走了这麽多年,人与人之间的事情,有时候他只需要看一眼,也就都明白了。虽然他也很好奇皇上为何会突然对文弱的三国舅执著,但....总也比以前独宠那专制强硬的皇後娘娘要好多了吧。
走到门边的仲蓝突然停了下来,他回头又看了一眼脸色更见苍白无色的妙人儿,又道:"若他不醒,你们都要陪葬。"他还没有允许他死,任何的方式也不能助他逃离自己。
一群御医惊然错愕的看著皇上离开,都纷纷将探寻的目光投向老御医,似乎怎麽也想不到皇上竟会对漆雕府的三国舅这样的重视。看著众人心中的疑惑,老御医叹了口气,摆摆手让他们先救人再说,其他的事情,就不是他们做臣子可以管得了。
§ § § § §
御花园的荷花池在冬季严寒之下已经冰封为镜,清晰可鉴人影,站在池旁看著映照其上的人影,仲蓝突然想起当初被击杀前自己也是站在斯德哥尔摩别墅的游泳池边看著冰面上的自己,可笑的是,同样的灵魂做著同样的动作,承载者已经不是那个被人从黑街捡回来的尚仲蓝了。
康如柏到底是怎样的人?仲蓝仔细地看著冰面上的人影,挺拔却并不魁梧的身型,白皙的面容还仍有些重病後的憔悴,俊逸的五官也只算得上是出众。只有一双漆黑阴晦的眸子仿佛并非一体一样的存在与上,仲蓝明白,在这个身体里,只有这双眼睛是属於自己的,永远桀骜不驯,永远的阴晦莫测。
"皇上。"身後,小庄子独特的尖细声音传来。
"他怎麽样了?"仲蓝直接问道。
"回皇上,三国舅已经无碍了,幸好破寒剑的特殊功效,否则就是神仙怕也难救了。"
"破寒剑??"仲蓝想起妙人儿拿的那把剑看起来透明如冰,却如寒冰一般。
小庄子躬身回道:"您大概不知道,这是三年前外邦进贡的宝物,杀人无痕,剑锋所过之处寒冰可以很快地冰封伤口,据太医说这事可以延缓伤口恶化的妙处,因此江湖也都有'破寒剑善,伤人不杀'的传言。"
"你刚才说什麽?"仲蓝目光一凌。
"奴才说破寒剑善....."小庄子头垂得更低。
"第一句。"仲蓝喝了一声。
"奴才说您大概不知道。"小庄子的语调还是平板如常。
"我为何不知道。"仲蓝紧逼一步,眼底闪动肃杀的冷光。
"因为您并不是皇上。"说话的同时小庄子也抬起了头,小小的眼睛坚定迎视仲蓝锐利的目光。
眯著眼冷冷注视著眼前看起来还不到自己胸口小庄子,仲蓝背後的手暗暗运劲。
"你知道自己再说什麽吗?"他的声音低低沈沈的,带著一股阴风让小庄子也不由得打了个冷颤。
"奴才说的句句都是实情,大家也许看不出来,但小庄子从小就服侍在皇上身边,自然很容易看破。"小庄子的目光很坦诚,只是如实诉说著。
其实这个不知名的人甚至根本连隐藏都没有,只是所有的人往日对皇上都太疏忽了,从来没有人好好的去了解他,皇上身体不好,久住深宫,也只有自己和宫女们陪伴,大臣们都依仗皇後才干,也很少有人想起将国事对皇上询问,就连太後似乎也不太愿意进入这个总是充满药味的翠微宫。渐渐的,认识皇上的人就更少了。
"那你为何不揭穿我?"身居高位多年,一个人对自己有没有危险性仲蓝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个小子,似乎还并不止於对他造成威胁。
"这也许就是皇上最大的心愿了,他既然选择了您,您就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小庄子相信自己主子的决定。
"选择了我?选我什麽?"仲蓝蹙起眉,觉得自己好像在不能控制的情况下走入了一个陷阱中。
"选您去保护他最重视的东西,皇上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保护,所以才会选择了您吧。"小庄子漏出悲哀的神情。
"重视的东西?"仲蓝不解。
"就是这个国家,还有大皇子牧风,以及......"
"什麽?"
"三国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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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2/10 2006

§ § § § §
目光沈凝的逐渐靠近龙床,仲蓝细凝著床上虚弱沈睡的妙人儿,突觉手中书卷又重了几分。
这是小庄子刚才交给他的康如柏的日载,从与妙人儿在金銮殿上相遇的那一刻开始,七八年来的点点滴滴,他几乎都事无巨细的记载在了这一本不大的书册中,就好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今日身躯移主的结局,在为那个人留下一点曾经的记忆。
仲蓝坐到床边坐下,缓缓翻开书卷:
恩科殿试,他就那样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漆雕府的三少爷,我心里隐隐一颤,原来突入起来的感情也可以带著悲伤同时到达,他是漆雕府的人,是我不能触碰的禁区。
月圆中秋,我以调查为由,让母後应允了召见漆雕一族入宫共同赏月,却不想那竟是我自己亲手铸成的大错,母後看到了漆雕府当家夫人,竟让我迎娶她的大女儿为後。我看著他道贺时脸上淡淡的笑容,心中隐隐作痛。
..........
........
......
上元灯节,我按照母後的旨意迎娶了漆雕府大小姐漆雕莫若,而今天,已经是我认识他的第三个年头了,在这期间,他少入深宫,我又病请加重,见面的机会真是少得可怜。但今天,我却是第一次高兴母後为我按排的这个婚礼,因为这可以让我再次见到他,哪怕是作为他姐夫的身份站在他的面前。
.........
......
....
端午佳节,皇後顺利的在第二年的怀上了龙种,母後很高兴,我的心情却平淡无波,有也好,无也罢,皇後的精明强干已成了满朝皆知的秘密,只怕那孩子将来也会和我有著同样的命运。突然间.....我竟然不希望这个孩子出世,我是不是太残忍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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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又过了十个月,时近清明,皇後平安的产下了我的第一个孩子,龙康皇朝的皇长子,我为他取名牧风,只希望身为帝王的他将来可以自由如风。而此时,我也心喜著皇儿的降临,因为他抱著孩子的时候看起来是那麽的高兴,也许,是风儿真的和他有缘吧。

低头看了半天脖颈有些酸痛,仲蓝抬头轻轻捶了捶肩膀,窗口有几缕橘色光线射进来,他才发觉不知不觉间竟陷入康如柏的记忆里已半日的时间。合上书卷放入龙床内一个小柜的暗格中,他站起身想唤小庄子,却意外看到门边不知何时已站著一个盛装的丽人,落日的霞光照在她的脸上,高贵华丽的气质衬托的她绝色的容颜更加明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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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2/10 2006

§ § § § §
"皇後??"仲蓝还记得她,醒来的时候,大宴的时候,她都只是静静的站在自己的身边,看起来娴熟文雅,但纵横商场多年与人勾心斗角的经历还是让仲蓝看出她丽凤眸深处隐藏的精明和强干,这个女人,绝不是个普通的角色。
"皇上。"漆雕莫若缓缓走来,优雅的欠身施了一礼,"臣妾看您一直在读书,不敢打扰,只是一直等在一旁。"
"有事吗?"仲蓝语调平淡的问了句。
"臣妾听说臣弟受伤,心急如焚,特来看看。"玉靥轻染浅笑,仪态优雅从容,口中说著担忧,但仲蓝在她的眼神中却看不到一丝属於亲情的忧虑。
"他没事,已经请御医医治过了。"仲蓝不著痕迹的移动了一下,刚好挡住漆雕莫若要上前的脚步。
锐利的凤眸一丝错愕闪过,漆雕莫若牵唇一哂,"皇上,臣弟毕竟是臣子,为臣的怎能留宿皇上寝宫,这只怕以後若群臣们知道了,还会说臣妾教弟不严,因此臣妾想将弟弟接回漆雕府修养,请皇上应允。"她盈盈的施礼,言辞得当合理,让人很难反驳。
但....这并不包括丝毫不受这个时代礼教约束的仲蓝。
"就不劳皇後了,御医叮嘱这段时间他不宜移动。"坚决地反驳还是丝毫无波的平淡口吻,仲蓝有些不耐的皱起眉,对於应付眼前这个女人相当的不悦。
"难道皇上要让臣弟这段日子都住在翠微宫嘛?"漆雕莫若笑意更深,掩饰住眼底一闪而逝的惊异。
"有何不可?"仲蓝冷冷一哂反问道:"这里不是一向都少有人迹吗?相信也应该不会被群臣看到才是。"
从刚才在康如柏的日载中看出了他曾经一个人渡过了一段怎样孤寂的日子,满朝上下大部分人都倚重这位精明能干的皇後,至於一个病入膏肓的皇帝,谁又会放在眼中呢?
他并不同情他的境遇,因为他一向尊崇可怜之人必又可恨之处的道理。只是,既然现在他是康如柏,那麽他就绝对不可能静待而不反击,任人宰割绝不是他尚仲蓝的命运,一切....他都要操纵在自己的手里。
"皇上的错爱,莫文怕是无福消受。"漆雕莫若淡淡一语,高雅雍容的神态看不出一丝破绽,但眼底的冷光,却是一种无形的警告。
仲蓝不屑的一笑,"皇後放心,有我在,决不会让三国舅有什麽无福之虑的。"女人终归还是女人,只是几句简单的话就可以让她自动卸去伪装,漏出她本来的面目。
"既然皇上坚持,臣妾也只有遵旨了。"漆雕莫若隐隐感觉到眼前的人似乎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让自己随意掌控的康如柏,难道....只是一场落水就可以让一个这麽彻底的改变,她心里升起了疑惑,猜测著某种可能。
"若没事,皇後就可以离开了。"仲蓝走到窗边背对著她不耐的挥挥手道。
"臣妾遵旨。"漆雕莫若盈盈施礼转身向外走。
突然,她又停下了脚步,转身笑著道:
"啊!!!皇上,前两天太後问起臣妾当时大婚是什麽时节,臣妾一时间记不起来了,不知道皇上......"
"皇後真是健忘,当时不正是举国欢庆的上元灯节吗?"仲蓝连头也没回,丝毫不犹豫地就说出了日子。
漆雕莫若锐利的凤眸闪过复杂的光芒,阴冷的牵唇一哂,道:"皇上真是好记性,是臣妾疏忽了,望皇上原谅。"
"皇後不必放在心上。"仲蓝淡淡挥手。
"那臣妾就先告退了。"漆雕莫若再次施礼,旋身优雅的走出了滴霜阁。
听到脚步声远离,仲蓝才转过身来,手中,那本黄色的小书卷正被他握在手中。
"果然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谋略的笑容浮上唇边,仲蓝心中清楚,这个漆雕莫若将会是自己一个不小的阻碍,不仅仅是对妙人儿,还有对自己亲手操控一切的前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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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2/10 2006

§ § § § §
一个人孤独的伫立在一片白色苍茫的海洋上方,莫文觉得自己此刻就如同腾云驾雾一般的移动著,脚下,是白色的海,白色的陆地,白色的人,为什麽都是白色的???他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惊,这样荒凉的白色让他全身一阵恶寒。他惊慌启口想呼救,可却怎麽也发不出声音。
突然,他听到'砰砰砰'几声,无知无觉得身体如同被牵引一般的被带著向声响处而去,他看到一个穿著怪异的人站在水池边冷冷笑著,这样的笑容,他想到康如柏,那个强硬逼迫自己的康如柏。然後,一个同样穿著古怪的蓝衣人出现了,他不知握著什麽对著冷笑的人一晃,冷笑的人就如同落叶一样掉进了池子里。
'救我!!妙人儿!'落水前,他不知道为何耳中就传来这样的声音,一声比一声悲切凄凉,他觉得心被牵动了,他拼命的伸出手想救他,可无论他怎麽想身体却仍是无法移动分毫,他很急很急,更用力的想动起来。
蓦地,那股仿佛禁锢住他的力量突然消失了,他如同失去线的纸鸢一样向下跌落,白色的光影再次一点点在眼前凝聚,他失去全身的力气,大声地......
"啊!!"一身冷汗的惊喊著从昏迷中醒来,猛然起身的动作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莫文痛弯了腰,捂著伤口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怎麽样?"低沈的声音在身旁传来,不高不低的语调难以听出其中深藏的情绪。
莫文循声看过去,脑中白光一闪,梦中那个冷笑男人的脸突然出现在眼前。
"你....."莫文茫然的伸出手指著他。
"妙人儿?"仲蓝看著他似乎有些失神,不觉担忧的凝拢眉宇。
他走上前坐到床边扶著他重新躺下,原本还板著的脸色不自觉地放柔,"你觉得好点了吗?"关心的话就这样脱口而出,比起原先站在床前考虑的千千万万个方式都要自然而然。
"皇.....皇上....."躺下闭目半晌再睁开,莫文此时才看清眼前的人。
戒备和怨恨一瞬间袭上眼底,他拉紧被子撇开脸躲开那人似是关心的目光。
眼底染上不悦,仲蓝强硬的扳过他的脸,"还没闹够吗?"
"闹?"莫文嘲讽的一笑,"皇上觉得我的求死是如同後宫妃嫔争宠所耍的小把戏一般的手段吗?"他看著眼前完全不可理喻的男人,不明白他为何有那麽多自以为是的想法。
"够了,妙人儿,我不想为这些无聊的事情和你争执,更不想因为别人而被连累。"康如柏的过去是他自己的事情,他要妙人儿明白,他是尚仲蓝,和那个不知为何明明爱著他却伤害了他的康如柏不是一个人。
"别人的事?"莫文戒备的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我早就和你说过的。"那时候他在宫中照顾他的时候他就说过,只是.....这般近乎怪力乱神的说法,大概没有人信吧。
"说过什麽?"莫文更加困惑了,他看著眼前的男人,突然间竟觉得这双眼神竟可以和身体分开,那双眼睛,就好像另一个人。
"我不是康如柏。"仲蓝看著妙人儿,语调平稳的道。
"你....."莫文惊愕的看著他。
"我只是进入这个身体的异世界的灵魂──尚仲蓝。"他凝睇著眼前隽秀清雅的人儿,如此道。

(19)
更新时间: 02/10 2006

§ § § § §
"新的手段吗?还是又一个计谋。"笔直盯著他看了很久,那丝困惑消失,莫文淡淡敛下眼道。
"你什麽意思?"自己倾心相诉的真实却得不到妙人儿的信任,仲蓝心中怒火狂烧,幽暗的眸光也闪烁著不安定的异彩。
"难道不是吗?如同上次一样,想要再次控制我的谎言罢了,不过这次....皇上,您却是高明多了。"莫文抬眼看著他说道。
刚才几乎一瞬间他都要相信了眼前的男人的话,因为他的眼神是那样灼灼清澄,没有丝毫游移。可......也就是那一瞬间,随即,他又想起当年的种种,为了骗他留下来这个男人也曾经说过的谎言,而现在看来,当初的一切也不过是为了今天可以更好的折磨他,羞辱他罢了。
他不能再相信这个男人任何的一句话,他不会再相信了。
"我说了,我不是康如柏,不要拿他的过去来指责我。"替人受过的一股怨气让仲蓝怒火更旺,忍不住抓住莫文的双肩用力摇晃,让他好好看清楚眼前的人到底是谁。
"那皇上希望我认为您是谁?那个凭空捏造的尚仲蓝吗?"莫文目光淡漠,松黄的眼眸如同寒山深泓,寒冷无波。
"妙人儿。"仲蓝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随之覆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可以这让激怒我,我很佩服你。"他总能一次次的让他深藏的本性复苏,总能使他不受控制的忘记伪装的外表为了他的漠视而怒不可遏。
眼前男人突然深沈的目光让莫文不觉一颤,幽暗深邃的眼眸深不可测,隐隐闪动的怒火就如同黑晶中一点异光,魅惑人心。莫文觉得自己仿佛被深深吸入其中,恐慌感一时袭上心头,他忙不迭的撇开脸躲避这样的眼神。
"为什麽不说话?"仲蓝声音沈沈的问道。
"我已经无话可说了。"说也好,不说也罢,从他在男人眼底看到的灼灼光亮他就猜到他不会轻易放过他,那麽.....他又何必再浪费口舌呢。这次死不成许就是天意,让他必须这样继续饱受这个男人的侮辱和摧残,让他为了当年抛弃家园,独自苟且偷生的不忠不孝之行作出补偿。
"无论你信或者不信,我只想告诉你,我没有伤害你的意思。"妙人儿眼底绝望的悲伤触动了仲蓝,曾经一次面临失去的惊惧让他有了怯意,他怕再次的逼迫只会让悲剧重复。
他缓缓起身,站在床边看著慌忙拉紧被子将自己缩在里面的人。
"但你必须留在我身边。"他如此坚定的说道,看到被中的人因为自己的话轻轻一颤。
为何执著留著他,他也同样在困惑著。在他的时代里,形形色色的男男女女也曾经围绕周围的,但却从来一个让他这般坚定的想要。或许.....是妙人儿的拒绝和抵抗挑动了他体内邪恶的征服欲,又或者.......
仲蓝摇摇头,第二个念头他并不愿他成为事实。有了牵绊就会有弱点,这是尚家的名训,而他也坚信这一点。或许.....时间长了这份执著就会变淡,又或者.....
不过无论将来怎样,此时,在他没有变淡之前,谁也没有权利先他GAME OVER,即使是妙人儿自己也不行!!!!!
§ § § § §
第一次见到不属於自己却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儿子,仲蓝到著实的吃了一惊,眼前看起来只有四五岁的少年,俨然就是自己现在这副皮囊的翻版,但却似乎更有气势的多,小小的脸庞已经透出了一丝王者的威严之气。
"父皇。"少年来到他面前单膝跪下叩礼,而此刻,仲蓝正坐在卧榻上翻阅著曾是这个孩子父亲的人留下的日载。
"起来吧。"仲蓝对这孩子莫名升起了一股亲近感,伸手扶了他一把将他拉起。
"谢父皇。"少年知理懂事,站起身忙退了一步螓首而立。
"你..."仲蓝顿了一下,才想起小庄子提到的这孩子的名字,"牧风?!"
"儿臣在。"少年牧风手一揖应道。
仲蓝眸光一闪,"你来这里有事吗?"他合上书卷起身走上前,果不其然看到牧风头又垂了几分。
他突然想明白适才那份莫名的亲切感从何而来,不是至亲的血缘,而是因为这个孩子和曾经的尚仲蓝有著太多的相似,初入尚家的谨慎寡言,在那样的环境中,他被迫不得不提早成熟坚强,让人不可击溃。而眼前这个孩子,想必也是如此,深禁的皇宫,还有那样一个精明干练的母後,他才会小小年纪就练就了这样一幅过於谨慎早熟的模样。
"父皇。"牧风看到他走神,轻轻唤了声。
"嗯?"仲蓝回过神。
"我想来看看三舅舅。"牧风眼角扫了眼内室龙床上那用被子紧紧蒙著的'物体',沈稳持重的眼眸闪过了一丝柔光。
这孩子??仲蓝心中一阵错愕,不由想起康如柏日载中的记载。原来这孩子,果然和妙人儿最为亲近,也许.....
仲蓝脑中念头一转,对牧风点了点头,"你去吧,好好陪陪舅舅。"他倒想看看,面对著最疼爱的外甥,妙人儿是不是还能保持著这份冷漠对外界的一切都不理不睬。
牧风愣了一下,看著一向对自己严厉冷漠的父皇竟然牵起自己的手,孩子单纯渴望亲情的心底泛起微微酸楚。
走到龙床边,仲蓝从後面推了他一把,"去吧。"他的声音不高也不低,但听在从小备受父皇母後严厉教育的牧风耳中,却是少有的温柔,不觉眼底一红。
"舅舅。"他走上前轻轻的唤了声。
被中的人动了一下,从被头的地方缓缓伸出一只白皙的手,随之,是一张隽雅的俊容。
"风儿。"莫文看著从小被自己疼爱长大的孩子,不知怎的就是眼眶一红,泪不觉留下。
"舅舅。"牧风见他突然哭泣,毕竟还是年幼的孩子心思单纯,心中著急的也落了泪,两人就这样互相抱著,默默地流起泪来。
一旁,仲蓝细凝两人之间的氛围,缓缓勾起唇角。有了牵挂就会有弱点,这句尚家名训,他可是时时都记在心里的。

(20)
更新时间: 02/13 2006

§ § § § §
滴霜阁外的廊子下,仲蓝吩咐宫女在日照的地方置了一个躺椅,正好让他充分的享受一下冬日难得的日光浴,同时,也方便自己可以观赏对面水池边一大一小嬉戏玩笑的景致。
"皇上。"赏景的好心情被打断,小庄子恭恭敬敬的弯腰行了礼。
"什麽事?"仲蓝目光动也未动,依然注视著不远处对和牧风说话的妙人儿,欣赏他在自己面前绝对不会展露的笑容。
"溱舟大人求见。"
他?仲蓝一挑眉,"让他进来吧。"他收起视线低头喝了口茶,心想看来这个叫溱舟的人还有些用处,昨天让他办的事情没想到今天就来了结果。
"是。"
小庄子躬身退了出去,一会儿,这次穿了身水蓝色长衫的溱舟随他走了进来。
"臣溱舟参见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他单膝跪在仲蓝面前行了礼。
"起来吧。"仲蓝淡淡挥挥手,随之道:"拿来了吗?"
"是的,皇上吩咐的最近一段时间的朝务记录都在这里了。"溱舟递上一叠杏黄锦缎包封的奏折。
仲蓝接过奏折一一翻阅,幸好他在中文认字方面没有疏忽,否则,现在说什麽要掌控一切大概也就成了空谈了。
"你做的很好。"他合上奏折交给一旁的小庄子,对仍跪著一脸期待的溱舟说道。
"呃......"溱舟一愣,怎麽也没料到努力完成命令竟然就只是得到了一句小小的夸奖之语,心里突然难过起来,眼前人再也不似当初的温柔让他觉得伤心,"谢....谢皇上!!"
"你可以下去了。"仲蓝岂会看不出他的想法,不过他可不打算替康如柏还他的情债,自然不能再给这个男人任何的希望。
"臣遵旨。" 俊逸脸庞上一双明亮的眼眸掩饰不住满满的失望,溱舟幽幽一语,黯然起身行了礼身而去。
"皇上。"小庄子看著溱舟离开的背影,脸上有一丝担忧。
"什麽?"仲蓝再次将视线投在远处那两人身上,心中突然有了盘算。
"溱大人是主子在的时候掌控的一枚棋子,不能放弃。"小庄子谨言对他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让我去敷衍他?"仲蓝挑挑眉,眼中是明显的不悦。
"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溱大人掌管京中全部侍卫兵马,禁军七万也皆顺服於他。他给您的那块令牌虽然能够号令千军,但关键时刻,仍是比不上他的一句话,因此拉拢溱大人,对於和皇後对抗是有很大帮助的。"小庄子细细的说明了仲蓝不知的情况。
"哼......号令千军?这样的人,本身的存在就是一种威胁,康如柏竟然想出这种拉拢他的办法,又为何不干脆除掉算了。"仲蓝不屑嗤道,想著一个皇帝竟然要委屈自己屈就臣子,并且此刻自己还用著这具身躯,就不尽一肚子恼火。
"主子又何曾没有想过,只是溱大人家族是世代武将,为龙康皇朝尽忠多年,无论是朝廷和百姓中都很有民心,脊柱稳如磐石,又怎可能轻易除的掉呢。"小庄子轻叹道。主子也曾经想过无数个办法,可溱家在龙康皇朝根深蒂固的地位很难轻易动摇,不得已,傻傻的主子就选择了最糟的一条路。
"磐石??"仲蓝捉摸了很久,想象大概可能是一个形容坚固的词汇,才又道:"朝廷中的武将都是溱家的人吗?"
"皆可算是,不是族人也是门徒之类。"
"那难道就没有能抗衡他的吗?"
"再来就是皇後那边老一辈老臣的力量,以及......"小庄子犹豫了一下,扫了眼不远处池边的人。
"以及漆雕府的人吗?"看出了小庄子的暗指,仲蓝换了个方向单手托腮,神情慵懒的问道。
"是,漆雕府也算是一支强大的力量,因此主子考虑拉拢溱将军保持中立,那漆雕府和皇後就可以做到势均力敌,也能保证三国舅的安全。"
"皇後还会对付自己的族人吗?"这个意外到著实让仲蓝吃了一惊。
"皇上有所不知,皇後她.....不是一般人可以猜测的。"小庄子又是一叹,似乎有著无尽的为难难以开口。
"是吗?"仲蓝不屑的冷冷一哼,极厌恶所有的人在提到那个女人时露出的胆惧和畏怯的语气。
"对了,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准备好了吗?"眼睛看到池边妙人儿盈盈起身的同时抛去了不快的心情,邪魅的牵唇一笑,凝视那人的眼神还隐藏著一丝狡黠。
"哦,您说的是那个奇怪的馒头呀?"小庄子想到御厨按照皇上吩咐的办法做出来的那个基本上等於馍夹肉的食物,就不由的一惧,真不知道三国舅那麽孱弱的身体吃下去会不会有事。
"什麽奇怪的馒头。"仲蓝在小庄子脑门上弹了一下嗤道:"不懂不要胡说,还不去拿来。"
"是是,奴才这就去拿。"小庄子呵呵一笑,一路小跑的飞奔而去,很快,又端著一个托盘跑了过来。
"皇上,还热著呢。"熟了以後的味道似乎很香,小庄子也忍不住流了口水。
"嗯。"见他的反应仲蓝就满意的笑起来,连他都难敌诱惑,相信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
站起身接过托盘向著池边走去,薄却有型的唇勾出邪魅的笑纹,池边的人依旧在与疼爱的小孩儿淡淡的聊著,浑然不觉身後让自己逃避之人轻轻的靠近。

(21)
更新时间: 02/19 2006

§ § § § §
"父皇。"倒是牧风先看到了仲蓝的靠近,下意识的收起孩童单纯的神色正经施礼道。
"恩。"仲蓝冲他一颔首,看著妙人儿因为他的这句呼唤而赫然停止的动作。
唇边带著古怪的坏坏的笑,仲蓝靠近他,"吃点东西吧。"他将托盘伸到他面前,缓缓揭开盖在上面的保温的棉布。
"好香。"小孩子就是小孩子,一闻到从来没有闻过的好味道,就忍不住露出渴望的神色。
"风儿想吃吗?"他见莫文冷漠的撇开脸,转而对一旁的牧风道,适当的音量刚好不高不低的传到那人的耳中。
"嗯。"乖乖的牧风诚实的点点头。
"那和三舅舅一起吃吧。"他转身将托盘放在池边一个石桌上,对牧风指了指背身而立的莫文。
"三舅舅。"牧风走过去拉拉莫文的衣袖,昂起头看他的小脸上是少见的对什麽东西的渴切。
莫文不由心中暗暗错愕。牧风这孩子从小就早熟且稳重,一言一行都俨然是一个小大人,为此,他还曾经多次忧心,怕这孩子对自己过分压抑,少年时期就过得这麽辛苦,以後只怕会更累。因此他曾试过拿走某样他心爱的东西让他来找,让他学会去要懂得自己的需要,可每次这孩子都也只是草草的找一找就再也没有提过那个东西,慢慢的也淡忘了。
让风儿这样的期望著一样东西,甚至还只是个好无特别的古怪馒头,这让莫文不由得不吃惊。看著那边在摆东西的男人,他突然觉得似乎他果然是和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至少....风儿愿意靠近他这个父皇了,这在以前,是绝不可能出现的情况,曾经康如柏的严厉让风儿怯怯躲避,下意识的不愿和他这个父皇见面。
可今天......
莫文淡淡拢眉暗思,不由得任著牧风将他拉到了石桌边。
"舅舅,你坐。"牧风懂事的扶著莫文落坐在自己用手帕铺好的石椅上,即使并不了解情况单看舅舅的脸色也猜出了那所谓的'轻伤'的程度。
"乖。"莫文对他温柔一笑坐了下来,同时感觉到对面两道炙热的视线因为这一笑而升温,他轻轻敛眼。
训练有素的宫女看到主子落坐忙端著沏好的热茶过来服侍。
"吃吧。"仲蓝见他不言不语,将盘子推了过去。
莫文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又将盘子退了回去。
仲蓝似乎料定了他这样的反应,也不怒,转而向一旁的牧风,"风儿,好吃吗?"
"嗯。"即使是很喜欢的食物也可以控制自己依然保持斯文的吃相,牧风咬下细细咬嚼品味,有些甜甜的松软的馒头中加这一片生的青菜和炸的金黄酥嫩的鸡肉,宫里这麽多的美食他从小都吃遍了,可也从没吃过这麽好吃的东西。
"父皇,这馒头很好吃。"
"可看样子你舅舅似乎并不喜欢。"冲著小孩子笑的脸看起来是温和而无害,可不知怎的,停在莫文耳中,就是有著那麽一丝计谋的意味。
他凝拢眉抬起头,正好迎上一双邪恶魅笑的深黑双眸,隐隐间,似乎在闪烁著一种紫色的幽光,吸人心魂。莫文忙移开视线敛下眼,却怎样也抑制不住被那深幽的紫色摄入眼中的阵阵剧烈心跳。
"舅舅。"牧风清澈的明眸中尽是疑惑的询问,虽是孩子的他却也明白舅舅不吃就自然有他不能说得理由,想了想,他也放下了自己手里的食物。
"风儿自己吃吧,舅舅不想吃。"莫文见他担心自己,忙浅笑著出言安慰。
"没关系,风儿也不是很想吃。"年幼的孩子却出奇的懂事,摇了摇头说道。
仲蓝单手托著腮看著面前甥舅二人,满意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语气的发展。
"既然这样,那就撤下吧。"他抬手对一旁的宫女吩咐道。
他突然的命令让莫文一愕,急忙开口道:"等一下,为什麽要撤下去?"
"你不是不吃吗?"仲蓝答得理所应当。
"可风儿喜欢......"莫文突然停住,他看著面前男人眼底邪恶的笑意,一瞬间明白了过来。
他只是想要通过风儿控制他,他知道自己对风儿的在乎,因此利用了这孩子。
莫文心里突生一股怨恨,这样的男人又怎麽配为人父,竟然为了这样的理由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利用,也完全不在乎风儿的心中是不是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受到伤害种种。
这个自私的男人,莫文在心中咬牙切齿的恨恨著。他几乎想就这样毫不犹豫地起身离开,在也不愿看到这个男人的眼神和邪恶笑容。但.....他侧首看了看牧风,那垂敛的眼底,明显还藏著对那食物的渴望。他还只是个孩子,而且还是风儿第一次对某种东西起了渴望,若这次他任由男人的卑鄙行为,也许就会让风儿再次躲回去,再次不敢对喜欢的东西说要。
"我吃,把东西留下吧。"莫文敛下眼说道。他是靠著反复告诉自己这是为了风儿才让他忽略掉对面男人如看到猎物如网般的胜利笑容,让自己能够坐在这里。
"舅舅?"牧风显然一愕。
"吃吧,舅舅也饿了。"莫文率先吃了一口,落齿咬下,心里暗暗惊异这古怪的馒头果然是很好吃。
"不错吧?"仲蓝倒了杯热茶放在他面前,邪魅的双眸没有错漏妙人儿眼中的神采。
莫文连眼也不抬,只是一径的吃著,牧风见舅舅也吃了,半晌才缓缓拿起自己的那个吃了起来。
仲蓝在一旁看著,突然发觉这两个人竟然有著惊人的相似,一样的神态淡然,一样的举止优雅,摇头笑了笑,他觉得在这两人身边自己的心竟出奇的宁静,似乎将从小就习惯的警惕都忘得一干二净,致使单纯的做著自己想做的事。
这是什麽?仲蓝在心中迷惑的百思不解。自从错乱之下来到这个时空,似乎很多事情都失去了控制,不是自己生长的环境,他连适应都必须做到一个人默默地掌握,更不要说其他什麽了。也许.....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才会渴望这两人身上的那点温馨之气,不由自主地向要留住它在身边。
"好热闹,不知道臣妾是不是也可以加入呢?"
一声细柔的嗓音突然插入了三人中间,仲蓝不悦的蹙起眉,看著妙人儿和牧风都一脸慌张的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起身。
该死的女人??他恨恨的诅咒了一句。

(22)
更新时间: 02/19 2006

§ § § § §
冷怒著脸转过身,就看到衣著华丽高贵的漆雕莫若在一群太监宫女的簇拥下缓缓走来。
"臣叩见皇後娘娘(儿臣参见母後)!!"莫文和牧风双双跪下行礼。
仲蓝眉头紧蹙,不曾错漏妙人儿跪下的动作是多麽勉强,那样的姿势,正好牵动他的伤口。
"起来吧(起来)。"异口同声的两个声音,漆雕莫若错愕的看著仲蓝,看他旁若无人地走过去将莫文扶起来。
"皇後有事吗?"又拉起牧风让他扶著莫文,仲蓝转而对漆雕莫若冷冷道。
很快收起错愕神情,漆雕莫若依旧那张不变的笑脸,丽却阴冷,"皇上,臣妾是听说您让人找来了这段时间的朝务记录,因此想著....."
"怎麽?这些我不能看吗?"明显虚假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仲蓝打断,他毫不客气地反问,直接而锐利的言辞让漆雕莫若愕言当场。
"不....不是的,只是臣妾想既然皇上想看,倒不如看些奏折会更好。"阴阴沈下脸掩饰的一笑,她轻声慢语地解释道。
"奏折?"仲蓝挑挑眉,看著她吩咐身旁宫人地上的一摞杏黄奏本,"皇後真是有心了。"他冷冷一哂,话中不乏嘲讽之意。这个女人心计颇重,他绝不相信她会好心的将自己握紧的权利让出。
"臣妾自然也希望皇上能够接过朝务,莫让臣妾一个女人肩挑重担。"漆雕莫若一语双关,不高不低的语调中含著一丝挑衅。
"皇後放心,我会的。"仲蓝也毫不客气回了过去,唇边邪佞的笑容就算是接受了对方的挑衅。这场争斗既然开始,他尚仲蓝的字典里,就绝不可能出现退缩两个字。
"那就好。"漆雕莫若微微敛眉盈盈欠身,"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她行了礼,起身看向一直站在莫文身边不敢抬头的牧风,"风儿,今天为什麽不到国子监去?"面对唯一的儿子也一贯是冰冷没有丝毫感情的语调,肃然地丽容透出冰冷的严厉。
"回母後,儿臣听说三舅舅病了,所以想来陪陪三舅舅。"牧风声音低低的回道,拉著莫文手掌的小手透著一丝冰凉。
莫文眼神一黯,忍不住开口,"大姐,是我想让风儿来陪陪我,这不是....."
"够了。"忧心的解释还未说完,就被仲蓝厉声喝止。
"皇後,我想让风儿来陪陪我,你不愿意吗?"他看向漆雕莫若,质问道。
漆雕莫若怎麽也没料到他会这麽说,当著众人的面堵住了自己的口,她慌忙欠身摇头,"臣妾不敢。"
仲蓝冷冷一笑,接著道:"那就好,这段日子我都要让风儿住在翠微宫,现在就跟皇後说一声。"
"臣妾明白。"回话的声音掩饰了一丝隐隐咬牙的愤怒,漆雕莫若冷凝了丽容,再次行了礼,"臣妾先告退了。"
"嗯。"仲蓝凝冷著面孔挥挥手。
起身犹不甘地瞪了莫文一眼,一丝阴冷恨意在眼底闪过,漆雕莫若怒然转身而去。
直到看著来势汹汹的那群人消失在翠微宫门口仲蓝才放缓了表情,转过身正迎上一双探寻的目光。
"怎麽了?"他看出了妙人儿眼中的疑问,邪恶一笑故意问道。
"你真的变得很不一样。"莫文有些不可思议,竟然只是简单的几句话就将一向强势犀利的大姐说的无言以对,败下阵来,这简直......
"若你信了我的话,这些就都有了解释了。"仲蓝看著他眼底深深的迷惑,如此道。

(23)
更新时间: 02/19 2006

§ § § § §
莫文敛眼再次坐下,淡淡道:"那样荒诞的理由,就请不要再用了。"
"那怎样的理由算是不荒诞?"仲蓝有些动气,阴沈的脸色此刻看起来邪魅异常,俯下身靠近让莫文不自觉感到掠夺气息的逼近。
他螓首没有言语,只是不想对这无谓的事情一再的争执,心中遭逢绝望的重击已经让他筋疲力尽,眼前男人到底有什麽目的种种,他的突变又是为何他都不愿去想,一切就随便他好了。
"为什麽不说话?"仲蓝恼怒他的无视,柔弱却冰冷,无论怎样靠近,都似乎无法触及。
"我累了。"莫文撇开脸避开他的视线轻轻一语。
"妙人儿,不要激怒我。"仲蓝暗示的瞄了眼牧风,在他耳边冷冷的警告了一句。
"您除了用风儿威胁我还会什麽?"莫文愤愤然的道。
"我会的还多著呢。"仲蓝牵唇勾勒出魅惑的笑,遂道:"这一点,妙人儿在床上的时候不是最清楚了吗?"
"你....."莫文涨红了脸。
"你最好信了我的话,不要再将我当作是康如柏。很多事他未必干的出来,但我会的。"仲蓝贴在他耳边用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鼻息间炙热的呼吸一下下的喷在莫文的耳边敏感的地方,让他不由得全身一颤。
"请自重,皇上。"他仓皇的避开他站起身。
仲蓝冷冷沈下脸色,凝著目光笔直的看著他,伸出一只手,"妙人儿,过来。"他的退让已经到了极限,看来果真是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变得温钝了,才会这个落後的时空连一个柔弱的书生也制服不了。
"皇上请自重。"莫文螓下首依然还是漠然的那句持礼却疏离的话。
"不要让我再说第二遍。"仲蓝沈声威胁道。
"请自重。"莫文还是不动分毫。
邪佞的怒火一瞬间在眼底燃烧起来,仲蓝愤然而起,与此同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进入视线,挡在了莫文面前。
"请父皇息怒。"牧风单膝跪下恳求道。
"你让开。"仲蓝气恼的斥了句,伸手就要拽开他。
小小的身躯因为他伸出的手瑟缩了一下,惊惧的神情在脸上一闪却又同时被更执著的坚定守护所掩盖下去,依旧目光异常清澈的迎视著仲蓝的怒火。
"你......"仲蓝微微愕了一下。
眼前的少年让他想到少年时的自己,在黑街被欺负的怕了,为了保护自己,为了活下,慢慢的学著反抗,明明心里也怕的要命,却还要强装冷酷的说著恶狠狠的话,挥出丝毫不留情的拳头。
"妙人儿。"他看向怀中抱紧那孩子冷漠地看著自己的莫文,阴沈道:"别以为这样就算完了。"为了这个守护的少年,他再放过他一次,下一会儿,他决不会再留情。
"三天之内,我会让你自己乖乖的来求我。"邪魅沈冷的丢下这麽一句话,仲蓝带著怒火愤然转身而去。
"好了风儿,没事了。"莫文低下头看著怀中的孩子,"不过下次不可以这样违抗你父皇的意思,明白吗?"他不希望风儿这孩子因为自己而触怒康如柏,他是生在皇家的人,失去宠爱意味著什麽他们都很清楚。
"舅舅,您没事吧?"懂事的牧风却完全不顾自己,一径的担心舅舅。
"舅舅没事。"莫文对他笑著安慰道。
抬起头,正好看到那个人进入了剪桐馆。
'三天之内,我会让你自己乖乖的来求我!!!'
男人临走前撂下的话还在耳边回荡,不知为何,一股噬人的寒意突然袭上全身,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莫名的慌乱之感在心底升腾......

(24)
更新时间: 02/19 2006

§ § § § §
无论怎麽样平静的度过了两天,可莫文的心中还是莫名的在在意著那天仲蓝的话,而且自那日起他就在也没有见过那个男人,即使同样生活在翠微宫中,甚至一起住在一张龙床上,那个人却有办法避开一切的机会,在他的眼前消失了。
然而.....这样的情况并没有让莫文感到轻松,他那天的威胁时不时在耳边回响,他的消失就好像是一种阴谋的预兆,让他不由自主地一阵阵心慌。
清晨起来和牧风吃了早饭又让御医换了药,心里的慌乱也让他无心其他,只是陪在牧风身边看他读书写字,自己却时不时地走神,心思也不知都飘到哪里去了。
"三国舅,漆雕府路韶翔求见。"门外,宫女声音轻柔的禀道。
'啪!!'上好的湖笔掉在地上成了两节,刚刚沾好的墨汁也随著落地的散落而渲染了一旁的一块波斯国进贡的地毯,莫文惊慌失措,低头想收拾残局起身的时候膝盖又正好撞上桌子。
"呜....."他吃痛的捂著膝盖坐回椅子上。
"舅舅,您没事吧?"牧风从没见过淡雅从容的舅舅这般的慌乱。
"呃.....没.....没事。"莫文摇摇头,视线却游移不定的在地面和门的方向飘来飘去。
"三国舅?"门外的宫女没听到命令小心地又唤了一声。
"........"
莫文犹豫著难以言语,那日被人带走时羞耻的记忆依然还鲜明的刻在记忆里,这样的自己.....又怎麽有脸面对韶翔哥!!!!
有泪在眼中聚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决心。
"让他离....."
"莫文,我是韶翔哥。"门外,突然传来了那人依旧沈稳温和声音,依然还是记忆中的语调和用词,那份温柔,传入了莫文心里。
"韶翔哥。"简短的三个字已经足够泪水滑落,他忙撇开脸擦去,不忘一旁还有担心不已的孩子。
"我想见见你。"
轻声的要求是一种最体贴的温柔,从来都是这样,说出自己的意愿然後会静静等待别人的选择,从不强取豪夺,拥有一颗最最温柔的心。
莫文潸然而笑,年少被温柔呵护成长的记忆都在脑海中浮现,然而,韶翔哥依然是记忆中的模样,可自己呢?这幅被人掠夺的残破身体,这颗已经破碎的心,他又该用怎样的面目去面对韶翔哥。
"韶翔哥,你走吧。"他甚至是已经连自己都要无颜以对了。
"莫文,家里出事了。"温柔的语调加了一丝急切,传入莫文耳中让他震惊不已。
慌忙起身打开门,正迎上一双充满忧虑的眸子,韶翔哥的样子有些憔悴,难道.....是自己在宫中的这些日子家里出了什麽事?
"你刚才说什麽?"
"莫文,现在只有你可以帮助漆雕府了。"韶翔看著眼前唯一的希望,恳切地道。
莫文只觉得如同雷击般震入心中,他不稳的晃了一下,眼前的一切甚至连韶翔都无法进入视线,此刻的脑海中全部都是两日天那男人临走前留下的那句话和一张邪魅狂佞而笑的容颜......

剪桐馆内,仲蓝在小庄子的协助下细致地审阅了漆雕莫若送来的几本奏章,并简单有力的用红笔表现明示的地方做批注。
馆外廊子上,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而来,低垂头阅书的人缓缓勾起唇角。
'!当'一声门被人从外推开,仲蓝放下笔单手支在御案上托著腮侧首看著门外次气喘吁吁,脸色苍白的妙人儿。
幽暗深邃的眼眸闪动异样紫光,映衬出白衣胜雪赛霜的人儿一步步地走向自己,屈服地缓缓跪下,魅惑的笑.....再次浮现.....他心中清楚,他已然征服了这个人!!!!

(25)
更新时间: 02/24 2006

§ § § § §
从誓言征服的那一刻起就在冥思苦想,如何才能让这个柔弱却倔强的妙人儿屈服,如果让他顺驯於自己,直到一天前皇後的意外到来,送来新奏折的同时还带来了请调宫中禁卫军兵马的调书。
在小庄子的提醒下再次翻阅了康如柏的日载,在其中找到了那个女人对自己至亲之人仇恨的线索,那一刻,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他毫不犹豫地批下了调书,然後就一直等在剪桐馆内,就为了等待这一刻......
"有事吗?"仲蓝的故意将声音压得低低地冷冷地,看著妙人儿因这份冷漠而犹豫的抖了一下。
"皇上,臣请您帮助漆雕府。"莫文的头垂得很低,置於地面的手紧握成拳,不甘心屈服却又不得不屈服的心情让他抑制不住颤抖的身体,眼中有雾气凝聚。
"我为什麽要帮助他们?"
他的回答早在意料之中,知道今天这个男人无论如何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莫文心中有了豁出一切的认知。
"只要皇上可以帮助漆雕府,臣愿意做任何事。"
"做任何事?"仲蓝挑挑眉,虽然预料到妙人儿的臣服,但他万万没想到,他为了漆雕府,竟可以如此地不顾一切。
"是的,任何事。"莫文抬起头,清澈的目光中闪烁著灼灼的光芒,坚定无比。
仲蓝眼底闪过小小错愕,他忽然觉得眼前的人似乎并不如自己所看到的那般柔弱,他的坚强是隐藏在文雅内向的外表之下,也许隐藏的太深,以至於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一种莫名的撼动在心中震了一下,不同於要征服的欲望和对他初见面时绝然出众的吸引,这份感觉陌生而盲目,如同一种意外的冲动在心中就那麽快的出现有那麽快的消失,让仲蓝甚至都没来得及抓住他的形状。
是什麽?仲蓝恍恍然的在心中问自己,紧蹙著眉探寻那撼动留下的蛛丝蚂迹.....
"皇上。"
他的沈默让馆内陷入静谧窒闷的气氛中,莫文担心他会拒绝,心中忐忑难安。
"证明吧。"他突然开口,让莫文一时间错愕不解。
"证明???"
"证明你可以做任何事。"一双深幽的眼眸就这样笔直的盯著莫文,魅惑高深的神情让人看不出他的意图。
莫文全身一颤,愕然抬头看了一眼前面高高在上的男人。
"你下去。"仲蓝对小庄子挥挥手。
"奴才告退。"有些惋惜的看了莫文一眼,小庄子乖乖的退了出来。
这一刻,他突然想不通为了主子会选择了这样一个男人,三国舅那样的眼泪和悲伤,难道就是主子要看到的吗??
红木漆的厚重大门被缓缓关上,馆内的气氛始终沈默著,仲蓝缄口不言等待著他的证明,不想命令或是控制,他要妙人儿自己选择.......
螓首始终跪著的人沈默了很久.....很久.....时间一点一点的划过,他藏於袖中的手越攥越紧,微微的酸涩在体内翻腾,雾气渐渐加重,模糊了视线......最终,他缓缓站起,一步一步走向御案之後,仲蓝的视线随著他移动,甚至可以感觉到他脚步沈重的落地声如同心跳一样在心中一下一下的响起.....
脚步在那人面前停止,他看著他魅惑的眼神,深幽之中萦动著两蹙暗紫,如同致命漩涡中黑暗的那一点。他闭上眼睛,泪水被挤压滑落,整个人都抑制不住的发抖,甚至连落上去的双唇也微微发颤,他动作生疏的轻轻贴上,小巧的舌在口中犹豫了很久才羞涩的伸出舔上了男人的薄唇。一瞬间,他听到了失控的吸气声,随後,男人的手附上,将他紧紧拥在怀中,加深了亲吻在他口中辗转反侧......
莫文清楚地知道,这次的臣服将是永远的沦陷,心中曾经的想念彻底成了幻影,他已经失去了拥有的权力!!
仲蓝恍然的明白,那份莫名的撼动到底为何,拥抱的双臂因为所想而更加的收紧,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放开怀中的人,因为.....他想到了一种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可能,一个原本他一辈子都不可能接触到的感情!!!!!

(26)
更新时间: 02/2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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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日带著那个男人回去救了漆雕府,并将自己彻底臣服以後,他就再也没有离开过皇宫,整日就深居在翠微宫中。
"妙人儿,过来。"
那个男人总是很喜欢这样唤他,然後只是伸出手静待任由自己选择是否走过去,进入他的怀里。
莫文放下手中的毛笔走到御案後,任男人将他拥在怀里。
"这个要怎麽批注?"男人很喜欢这样问他,似乎一场大病之後对朝政突然来了兴致,他最近将原本送去皇後那里的奏折都拦了过来,所有的事情都亲力亲为,除了还不去上朝以外,他几乎已经完全恢复了一个天子应有的一切,甚至还包括治理天下的雄才伟略。
莫文不得不承认,他在很多的政策上的见解都非常独到,似乎超越惯例法典的旨意却一次次获得成功,很多的政绩都在百姓心中深受好评。如今大街小巷的人们都在纷纷议论著大病初愈的皇帝将为龙康皇朝带来的新的时代,也都在期待著能在英明君主的领导下过上丰衣足食康乐日子。
"闽江水患的问题已经长积不治,每年朝廷除了拨放灾银,已经别无他法。"莫文一边详细解释,一边翻出历年的水患记录呈上。
"为什麽不修筑河堤?"仲蓝一边看著记录上多年来比比让人心寒的灾情记录,一边下意识的用手指玩弄著莫文柔软细滑的长发,微微清凉的触感在指间流过,他乐此不疲。
"闽江靠近海边,很多次海啸再加上涨潮诸多事宜,以现在我们的建筑能力,每次建的堤坝都会在潮期的时候被冲垮。"头发被人拨弄让莫文不适的皱皱眉。
仲蓝对此到似乎不以为意,唇边挂著邪恶的笑容欣赏著妙人儿的苦恼,同时还能想著政务的事情。
"这只是建筑质量上的问题,我看著奏折上说的,闽江一带盛产一种很坚固的石头,这样的石头建筑堤坝,又能有什麽问题?"
"是粘合的问题,再好的粘土将石头累积起来,可长期被海水和江水浸泡,不到一年的时间都会松懈,在加上那边的海啸非常强大,有的时候即使堤坝的高度也不能阻挡,也造成了那一带年年灾患的原因。"被男人邪魅的眼神打量的不自在,莫文干脆任由他摆弄,也不再理会。
"粘合,不就是水泥的问题。"幸好尚家还有建筑的企业,仲蓝对这些多多少少也精通一点。
"水泥?"莫文困惑不解,他阅遍天下群书怎麽也没听说过这个词为何物。
"没什麽,一种建筑物。"仲蓝知道解释了这个和自己生长的地方落後了几百年的社会的人也未必会懂,干脆简单一语带过,随之将莫文抱的更紧,笑问道:"我们去闽江一带视察水患吧。"
"出宫?"莫文一愕。
"是,到那里将水患治理好。"其实这个念头仲蓝已经考虑了很久了,这段日子以来所做的一切不过都是小政绩罢了,一点皇後反击,他很难得到众臣的拥护,只有解决了闽江水患这样的大国忧,他才能轻易得到人心,击溃皇後一派。
"皇上在玩笑吧。"莫文可不会忘记这个男人上次被大姐劝服出外巡视的结果就是落水生了一场大病,这一次.....他怎麽还敢出宫,而且,太後也是不会同意的。
"怎麽?妙人儿觉得我在开玩笑吗?"仲蓝邪笑著勾起莫文的下颌轻轻吻上,一点一点犹如浅尝却不加深,就如隔衣搔痒般让人心中痒痒的,一股股莫名的炙热在胸口泛滥。
莫文慌忙撇开脸重重喘息,努力向平复那异动的心跳。
"皇上,这件事还请三思。"他的声音还有些低低的沙哑。
仲蓝在他耳边'呵呵'一笑,有些喜悦他沈醉在自己酿造的情潮中。
"不必三思,有妙人儿相伴的旅程,我只会觉得有趣。"
"我也要去?"莫文不由又是一惊。
"你忘记了,你答应过要留在我身边的吗?"仲蓝提起那次去漆雕府阻挡皇後时迫他发下的誓言。
莫文无言以对,敛眼沈默。
与此同时,小庄子的声音在外响起。
"启禀皇上,端亲王求见。"
端亲王?仲蓝凝眉搜索在阅遍康如柏留下的日载中提到的人中似乎是有这样一号人物。端亲王康如竹,康如柏同父同母的弟弟,太後的次子,统领户部刑部。
"让他进来。"
"是。"
小庄子的一句应声随之传来一串稳健的脚步声,与此同时,仲蓝明显感觉怀中人逐渐僵硬的身体。
"你怎麽了?"
"没.....没什....."
"皇上,臣弟康如竹求见。"一把低沈的嗓音就在门外传来。
"进来吧。"
仲蓝蹙眉暗臆妙人儿异常的反应似乎和要进来的男人有关,下一刻,门被推开,背光而站的男子穿著一件素雅的天青色衣衫,纤妙的身姿透出贵族优雅的风范。
随之,男子一步步缓缓走近,怀中人的身子越来越紧绷,仲蓝也全无意识,他只是震惊的看著眼前的人,突觉自己似乎有回到了现代,回到了斯德哥尔摩的别墅中,那个站在泳池边对著中弹落水的自己说:'Goodbay!'的蓝衣男子。
"阿绿??"他惊惑地喊出声,眼前人的笑脸让他恍若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总是跟在自己身边,单纯无害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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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2/2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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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哥哥!"
悦耳低沈的声音却有著一丝稚真,一抹天青之色如迅风由远至近快速撞入仲蓝怀中,将莫文挤了出去。
"你......"仲蓝一愕,本能的揽住冲入怀中的人,看著他抬起头对自己露出乖巧的笑,"阿绿?!"他确定自己没有看错,眼前的人和尚家的尚仲绿几乎如出一辙,若非时空不同,他都忍不住要怀疑这是不是阿绿流落在外的双胞胎兄弟了。
"什麽阿绿,我是如竹啊!皇上哥哥,我才走了这麽久,你就把我忘了吗?"俊俏的小脸有些不高兴的皱了起来,噘著丽的红唇不依地在仲蓝怀里扭动。
"康如竹??"仲蓝似乎还沈陷在如同时空错乱的样貌中,只是喃喃的低语了一句他的名字。
"皇上哥哥,你怎麽了吗?我听说你掉进了河里,立刻就从寺里面赶了回来,皇上哥哥,你没事吧,如竹好担心你呀。"将头埋进记忆中的宽阔胸膛,康如竹笑地甜美,明明是男子俊逸的身形却透出女子的妩媚,妖娆动人。
一股股幽香就从怀中人的身上散发出来,仲蓝不能适应的皱起眉,将他推离少许。
"你有事吗?"对此人的了解尽限於身份和来历,对其他一无所知的仲蓝言辞异常小心,听在满心热心见到哥哥的康如竹耳中却是生疏的冰冷。
他委屈的落下泪来,垂著头声音低低的道:"哥哥,你不喜欢如竹了吗?"
亲昵而平常的称呼在帝王之家确实对亲情的一种渴求,眼前的少年眼中有著太多阿绿年少时期望得到的东西,亲情、重视、呵护,即使是亲手杀了自己也不能抹掉那从小一起成长同甘苦共患难的经历,仲蓝软了心。
"没有,怎麽会不喜欢。"他放柔了神色,浅浅的一哂。
"真的吗?皇上哥哥还是喜欢如竹的吗?"温柔的话让他一下子就喜了神色,刚才的眼泪一下子就不见了。
仲蓝不答只是揽住他的肩膀拍了拍,无言的安慰在康如竹眼中更胜万语千言,脸颊一红,他涩涩地垂下头窘态毕露。
"皇上哥哥最会逗如竹开心了。"
仲蓝一笑。
"不过....."甜甜腻腻的语气突然有了转变,康如竹突然转向屋内一个始终沈默静立的人。
"既然疼如竹又为什麽还让他留在您身边,皇上哥哥,您不是答应过如竹再也不让他出现在翠微宫的吗?"原本可爱娇俏的容貌突然变得凌厉,康如竹瞪著螓首一旁的莫文,娇的眼眸尽是恨恨之意。
"我答应你?"仲蓝一愕,深幽的双眸微微眯起看向一旁妙人儿的头顶。他想起妙人儿曾经控诉自己既然已经将他撵出了宫又为何要召回来,难道.....这些都和这个康如竹有关吗?
"皇上哥哥,你想耍赖吗?你明明答应了如竹的。"康如竹噘著小嘴不依的撒娇,但此刻仲蓝眼中却只有那个垂首不语的人。
"好了,我已经知道了,你如果没事先回去吧。"他现在急切的想要知道这其中的原委,而唯一能给自己的答案的,大概也只有眼前楚楚动人的妙人儿了。
"皇上哥哥。"康如柏气恼的喊了声,"你不是喜欢如竹的吗?为什麽要赶如竹走?"他不能接受此时突然如同变了个人一样的哥哥,也不能接受一贯对自己百依百顺的人竟然无视自己的要求。
"你没听到我的话吗?"仲蓝有些动气,纵是宠溺他也决不会完全纵容。
"是。"康如竹最好的地方就是懂得审时度势,眼看著皇上哥哥的脸色已变,任是心中有气他也忍了下来。
转身的时候对一旁的莫文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双眸的凶光如同噬人的利剑,阴沈的神色和刚才在仲蓝面前乖巧的样子大相径庭。而这.....也是莫文会对这位端亲王莫名恐惧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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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2/24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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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怎麽回事?"
脚步声远离,仲蓝才缓缓开口。螓首而立的人还依然是沈默的不言语,不知为何,他觉得似乎听到妙人儿略微加重的呼吸。
"你怎麽了?"仲蓝凝拢眉头。
"没什麽。"莫文暗暗深吸了一口气恢复平静。
没什麽才怪!!仲蓝在心中斥了一声,伸出手,"妙人儿,你过来。"
莫文犹豫了一下缓缓开始迈步,走到他身边就被一双强硬的手臂揽了过去。
"告诉我到底是怎麽回事?"他执著追求於答案,更重要的是,他要了解妙人儿的过去,在发现了自己那份不该有的情感之後。
"你不是都知道吗?何必再问我?"莫文低低一语,其中包涵著疲倦和伤痛。
"我想听你说,再说一次。"仲蓝知道此时执意让他认同自己异时空现代人的身份是不可能的,倒不如先把事情弄清楚再说。
莫文凝眉深望著他,许久许久,他一敛眼,轻轻一声叹息,随之道:"三年前,我奉旨进入翠微宫,按照大姐的旨意留在这里每日为你禀告朝政事务。後来我办事不利,你就将我赶出了翠微宫,同时撤掉了官职。四个月後,你突然来到漆雕府让我继续入朝为官,直到如今。"他说得简单平淡,似乎一切都只是日常的小事,无足轻重。
可仲蓝怎麽回信了他这完全和谎言无异的真话,"就这麽简单?"挑著眉满满都是质疑,他伸手至莫文脑後将他揽到自己面前,近处细细的凝望著他。
被一双锐利的眼眸盯著不自在,莫文敛眼躲避,"就这麽简单。"
"妙人儿。"他目光深锁眼前隽雅之人,牵唇一哂道:"欺骗我,是要付出代价的。"语毕的同时双唇落下,霸道的吸附柔软朱唇,诱惑的舌快速侵入在口中翻弄情潮,突如其来的热烈让莫文惊立当场,只是呆呆的随著他的舌辗转著唇的位置。
"妙人儿!!"沙哑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交他的名字只是为了确认他的存在,存在於自己的怀中。
"皇上,请自重。"莫文窘红著脸推开他,胸口还依然剧烈的跳动却让他的动作也显得无力,身子也还依偎在这个男人的怀里。
"我已经很自重了。"仲蓝揽紧他把玩著他的发丝,邪笑著在他耳边道:"若非如此,你以为我现在还会只是这样抱著你嘛。"言下之意就是暗示自己此刻对眼前人炙热的欲望,毫不掩饰的双眸如同可以将人看穿一样在莫文身上留下一个个炽热点,灼痛著他的身体。
"你......"莫文迎上一双魅惑邪笑的眼,心中因为他这番毫不掩饰的言辞而羞耻的怒火也无处发泄,只能愤愤垂下头不再理他。
"不要生气。"仲蓝一笑抬起他的下颌,"我不是说了,这是惩罚,对你欺骗我的惩罚。"
"我没有。"莫文可以发誓他的话句句属实,他所做的,也只不过是将很多隐藏其下的秘密都隐讳不言罢了。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早晚会知道一切的。"眼底浮出自信的眸光,相对於别人的嘴,更多的时候,仲蓝更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使妙人儿不愿意说,他也总有一天会知道一切的。
"你为何不直接承认自己失去了记忆。"莫文觉得他越来越难以理解这个男人的想法,明明是病後失去记忆却不愿承认,非要编造出什麽时空穿越的谎言。
"那你又为何不肯相信我不是康如柏的说话。"仲蓝借他的话反问回去。
"怪力乱神,怎可相信。"莫文撇开脸淡淡的说了句,眼神明显有些闪烁。
仲蓝看著他的神情凝眉暗思,恍恍然间,他突然觉得,妙人儿似乎并不是固执的不相信什麽怪力乱神,而是因为,这句怪力乱神的话是从'康如柏'的口中说出的,他无法相信的,根本只是康如柏。
"妙人儿。"他抬起他的脸看向自己,"我们的闽江一带去巡视水患吧。"
"皇上?"莫文愕然大惊,不知道他怎麽又突然提到了那件事上。
"一切都交给我,你只要收拾好行囊准备和我出宫就好了。"这片森郁的宫墙是属於康如柏的天地,待在这里,只会让他深陷於康如柏的阴影中。所以他要走出这里,带著妙人儿到外面去。
"皇上三思,这件事皇後和太後都不会....."莫文的劝告还未说完就被一指压了回去,修长的手指带著灼热的温度印在唇上,他慌忙侧开脸。
仲蓝一哂,将他扭过身面对自己,"我说了一切都交给我,不会有问题的。"男子眉宇间带著卓然的王者之气和自信的魅惑笑容,莫文有了一瞬间的迷惑,就如同被臣服一般就那样相信了他的保证,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满意他的顺服,仲蓝将他拥入怀中,"这就对了,你要相信我,将自己放心的交给我就好了,妙人儿!!!"
一句句沙哑低沈的耳边呢喃如同蛊惑的咒语,不断反反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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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3/0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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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中了什麽邪,在出巡之前,康如柏主动提出让他回家住一晚,於是,在宫中已经住了十多天的莫文终於得偿所愿,坐著一顶小轿出了皇城向漆雕府的方向而去。
"莫文?"回到漆雕府门口的时候正好碰上刚出门办事回来的韶翔。
"韶翔哥。"分别了很多日子的莫文除了瘦了一些却还是依旧的淡淡文雅笑容,撩帘从小轿上下来的时候白色的裙袍长衫款款生姿。
"三国舅,皇上吩咐明早您就等在漆雕府,人马会来接您的。"陪行而来的宫中侍卫躬著身说道。
"我知道了。"莫文神色一黯点了点头。
"那奴才就先告退了。"侍卫们很恭敬的行了礼才转身而去。
待人走远,一直站在一旁的韶翔才走了过来。
"要出门吗?"
莫文点点头,"嗯,明天要和皇上一起去巡视闽江水患。"说话的时候他有些疲惫的揉了揉眉角。
"很累吗?"韶翔关心地上前想扶他一下,可手还没碰到他,他就如同被雷电击到了一样惊慌地闪躲开来。
"莫文?"韶翔心中一愕。
莫文敛眼螓首,"对不起韶翔哥,我只是太累了。"
"莫文,你在躲我。"韶翔睿洌地眼眸直直凝望著在自己面前垂著头沈默的人,问道。
白色纤弱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没有。"他答得无力,丝毫没有说服力。
韶翔无奈一叹,"先进去再说吧。"无论怎麽样他们两个站在门口说话都是在不合适,他适当的推了他一下,两人迈步向府内走去。
莫文一路从前院走回後院,满厅翠绿的景致才让他发觉自己真的离开的太久了,上次回来的时候还满院枯树,而如今却早已百树发芽,一派万象更新的景象。然而,满院的春景却丝毫浸入不到他的心里,站在这个人的身边,依旧是冰冷的悲凉,让他寒透了心。
躲避?他是在躲避,这样的自己,又怎能不躲!!!
他有些哀哀地神伤,一旁的韶翔都看在了眼里。
"皇上他......你最近过的怎样?"犹豫了很久还是将原来的问题忍了回去,只是韶翔看著他憔悴的样子心中还是很担心。
"还好。"想到那个男人,莫文忍不住神色一黯。
"是吗?"韶翔看著他躲避的神情也知道他说的并非真话,但是见他现在的样子,他却也不知该如何接著问下去。
"莫文。"犹豫了良久,他还是忍不住开口,"我只想让你知道,如果你伤心了,或者想离开,韶翔哥都会安慰你,帮助你的。"眼前的男子是从小呵护长大的如同弟弟一般的亲人,上一次眼睁睁的看著他被人从自己面前带走而无能为力已经让他恨透自己了,这样的事情,他决不允许再发生第二次。
"谢谢你,韶翔哥。"一个酸酸涩涩的东西从心底翻涌上来,莫文只觉得眼眶一红,这个时候,韶翔的温柔只是让自己更加的深陷,更加的厌恶现在竟有些失去意识快被那个邪魅男人控制的自己。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我今晚吩咐厨房做些你爱吃的菜。"韶翔温和的笑著向面前的文苑内推了他一把。
"嗯。"莫文点点头,转身向内走去。
身後,韶翔深黯了眼眸,忧心忡忡的看著远去的纤瘦身影......
§ § § § §
入夜,翠微宫内,一个丽的身影避开众人进入滴霜阁,内室中,正坐在卧榻上侧身单手托腮把玩著早上强迫妙人儿留下的玉佩,脸上含著一丝深情。
"皇上好雅致呀,臣妾弟弟的玉佩竟然让您如此感兴趣。"冰冷冷的华丽声音翩然而至,随之到来的,还有女子身上馨然的迷人香气。
仲蓝不悦的皱眉,习惯了妙人儿身上淡淡体香,此时远不如现代的劣质花香气更让人作呕。
"这麽晚你来我这里有什麽事?"冷冰冰依然是不耐的疏离,这个女人给人的感觉太过阴冷,让仲蓝不得不防。
"皇上难道忘了吗?今天正式臣妾每月一次侍寝的日子呀?"说著已经褪下了外穿的裙袍,随著上好丝绸的滑落,低下露出的是绝对会让任何一个男人都鼻血狂喷的美身体。
"不需要。"仲蓝丝毫不将漆雕莫若的美放在眼里,冷冷地撇开脸。康如柏的女人,他还不屑触碰。
"臣妾听说皇上要出宫到闽江一带巡视水患?"漆雕莫若似乎根本不将他的厌恶放在眼里,身段优雅的向著他的方向靠过去,在他避闪不及之际倒入他的怀里。
"那又怎麽样?"仲蓝不动声色,倒想看看这个女人如此异常的举动到底有何目的。
"臣妾只是好奇,皇上上次落水受的惊吓不清,怎麽这次还愿意去巡查水患,特别....还是水灾特别严重的闽江一带。"
一道寒光随著最後尾音落下,锋利的刀刃正好对准仲蓝的脖颈。
"说,你到底是谁?"刚才魅惑已经不见,此刻漆雕莫若的眼底,尽是冰冷的杀气。
"皇後,不知道你这样算不算是大不敬。"仲蓝沈凝脸色,冷冷道。
"若对准的是皇上当然是大不敬,但若对准的是一个冒牌的贱民,就只是惩处罪犯罢了。"
"贱民?"仲蓝邪佞一笑,"皇後说的不会是我吧?"
"你认为呢?一个从小就害怕接近水源的人会突然有了兴致去巡视水患,这一点,似乎太离奇了一点。"
其实从他醒来的那一刻就对皇上的突然转变充满了怀疑,一次的试探虽然被他巧妙躲过,但漆雕莫若却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因为.....在康如柏的心中,他从来没有将和自己有关的一切日子记住的兴趣。
"看来,你是早就怀疑我了。"仲蓝似乎也没有隐瞒的兴致,冷笑著挑了挑眉,话中的意思已经等於承认无疑。
"皇上呢?"
"死了。"仲蓝答的直截了当,"或者应该说,可能是死了,否则的话,我也不可能进入这句身体。"
"借尸还魂?"面对这绝对光怪陆离的说法,凭是漆雕莫若也不由得吃了一惊。
"可以这样说。"
"你把这些告诉我,就不怕我回禀给太後?"漆雕莫若看著他毫不讳言的坦诚一切,眼底卓然的自信和王者之气让她懊恼,无法击溃对手的现实让她莫名急躁。
"呵呵......皇後,亏我还将你当作对手,这麽幼稚的问题你也问得出来。"仲蓝嘲讽的冷笑,"你觉得太後和朝臣会相信一个政权独揽的皇後还是一个只是灵魂并非本尊的正统皇帝呢?"更何况,这番光怪陆离的说法,只怕也少有人会相信。
想到这里,仲蓝不觉又想到那个执著不愿相信自己的人。手下,把玩的玉佩不觉握紧了几分。
"你到底是谁?"看著眼前的男人,漆雕莫若意识到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正在侵袭自己,这个男人,将会是自己的最强大的敌人。
"尚仲蓝!!"唇边浮起魅惑邪佞的笑纹,仲蓝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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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3/01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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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有了如坐船舱的感觉,莫文很奇怪,明明晚上还吃了家里特意为自己煮的饭菜,睡前又被二哥好好的'叮咛'了一番,身在家中,睡眠是无比的安心,踏实平静。但,这种颠颠簸簸的感觉似乎一点也不像是房内舒适的梨木雕花大床。
被颠的实在不舒服,莫文有些不安的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
赫然出现在眼前的是想忘却也怎麽忘不了的邪魅俊容,莫文吓了一跳,本能地要闪避,却不知此刻自己正在那人的怀中安睡,身子一闪让那人防备不及使自己跌落了地面。
"啊!!"躺著的关系让他背脊直跌地面,痛入脊骨。
"怎麽样?"深黯幽紫一闪而逝一抹担忧,有力地双臂一把将他拉回怀中拥紧,"吃了苦头了吧?"温暖手掌在脊骨处上下轻揉缓解痛疼,口中责备道。
"你.....你怎麽在我房里?"刚刚睡醒再加上摔了一下,莫文一时间还有些恍恍惚惚。
"房里?"仲蓝扬眉戏笑,"我怎麽不知道原来漆雕府三少爷的房间就只是一辆马车呀。"
"马车?"莫文一愕,慌忙环伺四周才发觉自己所在之处真的是一个华丽宽敞的马车,而刚在半梦半醒间的颠簸感也正是因此而来。
"我....怎麽会在这里?"他讶然看著一脸邪魅笑容的男人。
"我不是说好的吗?我们要去巡视闽江水患的。"怀中人因为疑惑而就这样乖乖的偎在怀里,仲蓝欣然於他的驯顺,眼底深处不觉浮现柔情。
"我是问我为什麽明明应该在家里此刻却在马车上。"莫文对他打太极般的应对气恼。
"妙人儿,你睡觉的姿势真的很美,特别......是在那月白绣梅缎被中!!"仲蓝轻佻的抬起他的下巴在轻盈薄唇浅啄。
"你.....你夜里潜入我的房里。"莫文羞怒避开他的唇落下,挣扎著要起来,"身为一国之君,你怎麽可以.....可以....."他'可以'了半天也指不出个所以然,羞於自己睡眠的私密都被这个男人瞧见,可转念又想到两人在深宫中早就共枕同眠,一时心中又急又气,羞愤难言。
仲蓝喜他气急之时窘红羞态,看著他发脾气到不怒反笑,双臂收的更紧不让他挣开,"妙人儿独眠的样子更是异常诱人,我庆幸自己没有错过这个机会。"在自己的身边就会僵硬萎退,那幅安心入睡的闲然姿态若不是自己今晚临时起意提前了行程,又怎麽会有机会欣赏呢。
莫文垂首不再言语,知道再说什麽这个男人也可以轻轻松松带到自己想要的话题上。
"怎麽了?真的生气了?"抬起他的下颌对上自己,轻缓地语气不掩饰一丝宠溺和柔情,看著妙人儿生气的样子,他却欣然这是只属於自己的容颜。
"没有。"莫文淡淡摇摇头,敛下的眼始终都不去看仲蓝。
"那好吧,现在也快天亮了,我看你也饿了,我就让小庄子在附近找一个城镇先吃早点吧。"
"小庄子?"此时莫文才意识到不对劲,撩开车帘一看,才发觉他们一行竟然只有三个人,"宫中派的护驾侍军和宫女随从呢?"他焦急回头对那个笑的闲适的男人问道。
"这个时候大概还在城门口等待皇上出宫的吧。"仲蓝答的悠闲,和莫文的焦急形成鲜明对比。
"皇上?!"莫文愕然。
"嘘!"不知是不是著急的缘故,莫文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很多,仲蓝忙用食指压在他唇上,"说实话,我已经不能相信宫中的那些人,你大姐的精明和狠毒已经远远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又怎麽能将自己和你的性命交给那些有她挑选的人马身上呢。"
昨晚的一场对峙漆雕莫若被他击败,但是,从她走时眼里透出的狠戾他感觉到了危险的临近,因此才会匆忙之下吩咐小庄子私下准备车马偷偷接走了莫文连夜赶路。
"即使不放心宫中侍卫,可单凭我们三个,有怎麽能在宫外行走。"一个是从未出宫的皇帝,一个是被买进宫中就再未踏出一步的太监,自己又因为从小身嘘体弱甚少出门,这样的三个人连认路都困难又怎麽能平安到达闽江中心──山水镇。
"不信皇後的人并不代表我不会有所准备。"这段时间的皇帝不是白当的,按照康如柏留下的日载和溱舟给的那块兵马令牌,他很快就调配了自己的人马在暗处跟随。否则的话,单凭自己的现代功夫,又怎麽可能施展轻功无声无息的潜入漆雕府带走妙人儿呢。
莫文深蹙眉头看著他眉宇间一派狂傲帝王之气,这个人,真的是和以前大不相同,不知是行为言谈,甚至是神态都大相径庭,眼前的这个人,似乎就是与生俱来的王者,具有自信邪魅的霸气和风行雷厉的行事手段。
难道.....他真的不是康如柏?!
"在想什麽?"仲蓝见他发呆,忍不住在唇边偷香。
"没事。"莫文忍下心头怀疑,撇开脸淡淡一语。
"皇上,我们已经到了。"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人声热闹的环围下,小庄子的声音传来。
"我们下车吧,吃些东西再让小庄子准备好路上要吃要用的我们再走。"仲蓝率先起身撩帘下车,随之将他扶下来。
眼前正好就是一家客栈,他吩咐小庄子自行去准备以後,就带著莫文走了进去。选在清静的二楼靠窗的位置,从这个地方也正好可以看完整这个不大的城镇,而这,也是来到这个异时空的仲蓝第一次看到和现在水泥高楼大厦的都市丛林完全不同的世界。
突然,对面一声茶杯落地的声音。
"怎麽了?"仲蓝看著莫文慌张的闪躲眼神,问道。
"没.....没什麽。"他摇摇头转而坐到仲蓝身边,这个位置刚好可以挡住不远处相隔三四个桌子的一桌人的视线。
仲蓝回头看看他们,转而疑惑地看向身旁异常的妙人儿,"你认识他们?"
"不,不认识。"莫文摇摇头,"只是.....他们的衣服似乎是文商国前朝侍卫的装扮。"他象是在此确认一样又看了他们一眼。
"文商国?"他记起妙人儿曾说过自己是文商国前朝的太子,难道.....

(31)
更新时间: 03/07 2006

§ § § § §
"你确定他们是?"仲蓝警惕了起来,拉著莫文又往自己身後藏了藏。
"不会错的,我当年也已经六岁了,很多事情都是记得的。"莫文确认的点点头。
仲蓝也相信妙人儿确实不会搞错,除了当时年龄已经算是大孩子以外,更重要的是多年从事礼部尚书的职位让他对於本朝或是其他外邦国家的礼教风化甚至包括装饰民风法典都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他的过目不忘还是满朝皆知的卓越能力。
"你在怕他们?"仲蓝他的神色,问道。
"我是该死之人,苟活於世,罪已容诛。"莫文垂下头沈声说道,可以听出来在话中他深深的愧疚和自责。
"现在这样,我们也不能再坐下去了。"仲蓝不想再这样的地方惹出什麽乱子,更何况暗卫在进城的同时被他派去调查一些事情,若此刻这些人认出妙人儿.....
等一下.......
"你离开国家的时候是六岁?"仲蓝心中疑云暗起。
"是。"莫文没注意到他的异样,只是附和的点点头。
"他你为什麽怕他们,他们应该认不出你的容貌才是。"就算是妙人儿和他的家人相似而那些人有认的,那也不可能在这麽快的时间内将一个陌生人就联想到自己要找的人身上,更何况还经过了这麽多年,除非......
莫文愕然一惊,仲蓝的目光变得更加犀利。
"你是不是长大後又和他们见过面或者是联络过他们?"
神情是受伤的难过,莫文看著他哀哀道:"皇上为何要旧事重提,当初赦免我的时候不是答应过不再提的嘛?"他无法了解这个男人为何要一次次提起自己不愿再想的事情,难道说看著自己痛,他真的那麽开心吗?
仲蓝动了气,这次却不是生妙人儿的气,而是气自己为什麽来到这个时空竟然变得无能起来,无可奈何的情况竟然一次次出现。
"妙人儿,我看现在最主要的不是躲开这群人,而是打开你的心结。"若他们永远这样相互误会著,只怕以後会有更多的麻烦接踵而来,而且不了解妙人儿的过去,他怕他会因此而疏漏保护,让他受到伤害。
"解铃还须系铃人嘛?"莫文嘲然一笑。
"随你怎麽想好了。"仲蓝不想此刻和他做无所谓的争辩,拉著他起身。
来到柜台嘱咐掌柜的自己的家仆一会儿来了就为他安排一间客房并不允许让任何人打扰自己,他便领著莫文走入开好的上房内,将门反锁。
§ § § § §
"皇上您到底想怎麽样?"莫文站在门边看著他锁好门而後径自坐到桌边倒茶自酌,半晌後终於忍不住质问出口。
"我不是说了,要打开你的心结。"仲蓝此刻到悠闲,对著莫文慵懒一笑。
"我没有什麽心结。"莫文撇开脸决绝地失口否认。
他的倔强让仲蓝有些无力感,不觉牵出一哂,"妙人儿,我没想到自己的敌人竟然比在意的人要更容易相信自己。"他觉得这是可笑的现实,他希望妙人儿认清自己,他却始终不愿面对;然而一心防备的漆雕莫若却很快的认出了他并非康如柏的事实,真是讽刺!!
"臣不明白。"莫文淡淡敛眼。
"你知道我为什麽突然防范起皇後嘛?"
莫文疑惑不解地摇摇头。
"出发之前她来到翠微宫,用刀逼问我到底是谁,把皇上藏到哪里去了。"仲蓝将此事说的就如同淡谈天气一般平静,但却深深惊吓了莫文。
"大姐她....."他几乎不敢相信一向遇事沈著冷静的大姐竟然会做出这样惊骇的事情,先无论真假,刺杀皇帝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这完全不象大姐行事的方式。
"小庄子也好,皇後也罢,别人都能看出我的不同,可我不明白,你却为何始终不信。"仲蓝凝蹙眉头看著面前的人,幽紫眼眸浮现一抹无力的苦涩。
他几乎可以肯定,妙人儿一定也察觉了自己的异样,从来到这里的那一刻他就从未试图掩饰,因此,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行事作风都和康如柏大相径庭的自己几乎不难被人发现。然而,这个自己曾经多次对他坦言并非康如柏的人却始终不相信他的话,或者.....应该说他是在拒绝相信。
到底.....曾经被怎样的欺骗、被伤害才会让妙人儿对康如柏竖起高高的心墙,拒绝甚至逃避他任何的话语。
"因为我不能确定这是不是又是一番你欺骗我的说辞。"莫文黯然一笑,他的话也果然证实了仲蓝的猜测。
他的神色有些凄楚的悲伤,清澈的眼眸如同深山一泓潭水,他觉得他似乎是在用躲避掩饰什麽,他面对康如柏时时而气恼时而顺驯的态度。
难道.......仲蓝恍然间明白了一种可能。
"妙人儿,你这样的逃避相信,我不得不怀疑,你......."仲蓝将尾音拉的很长,卓然锐利的目光直视著妙人儿白皙清秀的面庞,心情复杂混乱。
"怀疑我什麽?"每次被他这样的目光注视都会下意识地想要躲避,莫文不自觉地退了一步。
"怀疑你.....是不是爱著康如柏!!!"
赫然揭穿心中揣测的答案,面前的妙人儿如被雷击一般僵立当场惊惧双眸,看著他,比起嫉妒的愤怒,更快到达仲蓝心中的,竟是错愕的惊疑.....

(32)
更新时间: 03/07 2006

§ § § § §
"你.....你在胡说什麽!!"慌乱之下竟然可以连一贯秉持的尊称都忽略了,足见莫文承受了多少的惊吓。
"让我说中了吗?"错愕的惊疑之後是满腔嫉妒的怒火,目光噬冷,他上前走到莫文身边。
"没有,没有,我从来没有爱过你。"莫文逃避般的躲开他灼人的凝望视线,多少年来尘封在心灵深处的秘密突然见到了光亮,他感觉到不能适应光明的疼深深刺痛心口。
"你说谎,如果你不是爱著康如柏,为何会一次次的受制於我。"扳过他的脸不让他逃开,仲蓝逼视著他清澄的眼眸,想要看透自己的妙人儿灵魂最深处。
"康如柏,你到底想怎麽样?"莫文推开他,愤愤的怒吼道。
"我不是康如柏。"他道。
"不是....不是....如果你不是那现在站在我面前的人是谁,鬼画皮还是魂魄错乱?你为什麽要一次次的折磨我,戏弄我?!"
多年的积怨已经化为悲伤的愤恨和恼怒,莫文奋力握紧双拳捶打著面前的人,也完全不去在乎他是不是自己的君主,当朝的皇帝,此时眼前的人,只是让他痛苦了多年的罪魁祸首,是让他愤恨的对象。
书生力气盈弱虚幌,落在胸膛的拳头就如同雨点打在身上,不会造成任何伤害,然而,仲蓝却从他深切的悲痛中感觉到了一丝酸楚,他的伤痛不是因为自己,这一点让他心头泛起苦涩涟漪,一圈圈漾开.....
"妙人儿,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信与不信,我并非康如柏,只是一个死後进入他身体的异时空灵魂罢了。"抱紧他,在他耳边说道,希望他明白。
曾经的桀骜冰冷让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被情爱束缚,以至於在这个异时空中结识了妙人儿却又让他心有所属,不同的时空,不同的人文风化,长长几百光年的巨大鸿沟,他....该如何跨越?!
§ § § § §
就这样抱著他过了很久,怀中的妙人儿从颤抖的抽泣到缓缓平静下来,除了偶尔的低呜以外他只是温顺的任由他抱著。仲蓝叹了口气,抱起他走到床边坐下并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双臂依然是如同守护般的紧紧拥住。
"你是谁?"怀中声音低低闷闷的传来,其中还带著些哽咽的鼻音。
"尚仲蓝。"仲蓝回答的很轻,语调中带著些欣喜,妙人儿愿意问就是相信自己的开始。
"你....."他顿了一下,似乎在犹豫,"真的不是皇上。"
"你不是也看出来了吗?"他相信妙人儿虽然柔弱却绝不笨,那几日帮助他处理奏折所表现出的睿智博学就足以证明这一点,否则也不会年纪轻轻就稳坐礼部尚书的位置,而且还深受下属拥护。
"我更愿意相信你是失去了记忆。"他始终无法完全相信这张熟悉的面孔所说出的话,被伤害了一次次,他已经怕了,"你真的不是我们龙康皇朝的人吗?"
"我来自几百年後。"
"几百年?"想要接受这个人和自己不同时代的现实,可是突然间说道自己可能早就已经化成骨灰尘土的几百年後,莫文还是不觉吃了一惊。
"那也就是说,从醒来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你而非皇上了。"他想起那晚他在人群中想自己伸出手,深邃幽暗的眼眸灼灼的投射在自己身上,让他不自觉的走向他....
"没错,不过你们看到我醒来的时候并非是第一次醒来,我第一次醒来的时候是在晚上,外面下著雪,树下,有一妙人儿正在吹笛抒情。"仲蓝回忆起那番美丽的景致,不觉微微勾起唇角。
"你....."莫文一愕霎时绯红了脸,怎麽也没想到自己那次因为心情郁结而不顾场合的放纵竟然被眼前都看在了眼里。
"笛声很动人,真希望再听一次。"看著他的窘态仲蓝不觉放柔了声音,靠近他依在肩头的发间细细嗅闻,"我好像这个时候还能闻到那种雪的气息,凉凉的,而且好像,有很多花的香气。"妙人儿身上的香气浓郁让人沈醉,他甚至都已经感觉到了微微的晕眩。
"花香?"莫文不解,自己从不用熏香或者荷包,怎麽会有花香?!
"不过真地很香。"他确实也闻到了,有兰花的香味,还有麝香.....
不对!这是百花软筋散。虽然未曾涉足江湖却在四弟的凤鸣楼里看过这些东西,而且他也记得自己曾经在一本医术上看到过这方面的记载。
"快捂住鼻子。"他脸色不变,慌忙伸手按住仲蓝的鼻子。
"妙人儿。"仲蓝此刻也感觉到了不对劲,晕眩的感觉太过强烈,从他闻到香味到现在已经有了一段时间,此刻,他甚至连抱住妙人儿的双手都无力举起了。
"我去拿点水。"用水沾湿手帕护鼻可以缓解吸入的异物是二哥强迫记住的常识,没想到他也有用到的一天。
但双腿刚刚触地一股晕眩感就袭上全身,他无力滑落,才发觉双腿根本连支撑的一丝力气都没有。
"妙人儿。"仲蓝伸手想去扶他他艰难无法移动双臂。
而此刻,房间的门,缓缓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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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3/07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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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了,王子殿下。"
进来的是刚才的在大堂看到的那群人中最瘦小纤弱的一个,因当时他背面而坐因此为看清样子,此时莫文才知道,竟然遇到了最不愿遇到而且最麻烦的人。
"为什麽你会来到龙康皇朝?"清澈柔和的眼底浸染惊异和慌乱,眼前人有著深不可测的实力,多年前一场相遇所见识到的他的心狠手辣至今仍让自己惊撼於心。
"王子殿下,我自然是来寻您的。"纤弱的人却有一张豔丽的俊容,若生为女子必然倾国倾城,但即使是男子,在笑颜间已依然可以让人沈醉其中。
"我当时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莫文知道他来的目的,但....他并不愿成为别人谋朝篡位野心的垫脚石,以前不愿,现在...也一样。
豔丽男子因为莫文的话而一瞬间目光转冷,一只脚毫不留情的踩在了因浑身无力而爬在地上的仲蓝身上。
"是吗?为了这个男人甚至连自己的国家也可以背叛吗?"脚下毫不留情的施力,深厚的内力顿时让仲蓝肩骨断裂,'咯吱'一声传入莫文耳中,触耳惊心。
"够了。"用尽力气推开那只使虐的脚,莫文挡在仲蓝面前,"这是我们之间的恩怨,是文商国的内事,你不要扯上别人。"
"哼....."男子嘲讽的一哼,"不管他的事,这是龙康皇朝的天子,若杀了他,夺回江山指日可待,你身为文商国王子,竟然侍服灭国之仇人的身下,简直无耻。"'唰'的一声抽出随身利剑对准莫文的喉咙出,男人眼中明显已经动了杀机。
柔弱的眼神却带著坚定迎视面前'义正词严'的男人,"这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无耻我也不愿违背祖宗之训,将文商国复辟在你这个叛乱家族的後人手里。"他虽然从小离开国家可并不代表是一无所知,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他早就一清二楚,这也是他为什麽当时会毫不犹豫地将拒绝他的缘故。
"文谦竹,若不是当年你的祖先卑鄙陷害,我们又怎麽会成为旁支祖系。"男人的剑狠戾了几分,剑尖已经陷入白皙的肌肤,微微渗出鲜血。
然而莫文的目光却依然清澈明亮,一字一句清楚地说道:"当年若不是你的祖先妄想谋害圣上,又怎麽会导致最後事情败露而被贬,说来说去都是利欲熏心的下场。你让我去复辟文商国,也不过是重新挑起战端,最後受害的仍然都是无辜的百姓,我做不到。"他是读书人,虽然呆板却不迂腐,人有可为有可不为,该做什麽,他很清楚。
身後,有一双手握住了无情的剑身强硬地将剑锋从他的脖子上移开,一滴滴鲜血落下渲染了牙白色的长衫,展开鲜豔的花纹。
"皇上。"莫文讶然看著他毅然的行为,心中有著什麽被微微触动。
"滚出去。"仲蓝目光如炬,冰冷的焰火如同利剑射向豔丽的男子。
被那样狠戾的目光盯著,男子在一瞬间几乎都胆惧的全身发抖来,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的低了几分,"康如柏,我劝你不要做困兽之斗。"
"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被因中了迷香而无力的仲蓝突然站了起来,一双冷目就这样注视著男子,握在手中的剑也因为不知名的力量而微微弯曲。
"滚!"一声暴戾吼声,他突然甩手,只听'当'的一声,佩剑从男子手中脱出被甩在远处墙角。
"康如柏,这是你找死。"被仲蓝一瞬家爆发地威力所震慑,但多年训练出来的阴冷狠绝却让男人虽惧却进,动了杀机。
右手暗暗在袖中一晃,凝气於掌,原本属於人的身体的柔弱瞬间化作锋利手刀,朝著仲蓝劈了过去。虽然没有武功却在现在深修空手道跆拳道的仲蓝本能的寻找著多少,古今的武功相差的空隙让他循著自己的路线应对。
然而中了迷香的身体在出招是却被觉吃力,因此没过多久,他就渐渐感觉到身体力量的流失,男人越来越凌厉的招式已经难以应对。而男人正是看准了他的突然弱势,一鼓作气凝聚内力於手,毫不留情的朝著仲蓝劈了过去。
'!当'一声,重物倒地,脑後,鲜红的血不断地流出.....
"妙....妙人儿?!"仲蓝强撑著身体讶然地看著手中还握著花瓶碎片的莫文。
"我....我不是....不是的...."莫文胆惧地一步步後退,碎片从手中滑落,他满脸的恐惧,"不是想杀他的,不想的。"他不住地摇头喃喃道,原本只是向阻止男人的行为如今却弄出了人命,这对於文弱书生的他来说是从来不曾见过的血淋淋的残酷。
仲蓝弯下腰试探男人鼻息间还有一丝微弱的气息,起身走到莫文身边拥著他,"没事的,他还没有死,没事的。"轻轻拍著他的背安慰,可他心里却清楚在这个时代的医疗技术,这个男人现在的情况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门外,再次传来匆匆忙忙的脚步声,仲蓝知道是那些同夥来了,慌忙拉著莫文向外走。拐弯处,就看到另一批人从另一个方向过来,很显然是想两头堵住他们。情况十分凶险,他慌忙拉著莫文退回房间并将门关好。
该死!!早知如此他适才就不该将暗卫派出去。他心中咒骂自己的疏忽,可同时也听到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心中暗忖对策,眼睛飞快地房间里掠过,就看到敞开的窗外正是客栈的後门。
如今之计,只能从这里离开了。
"妙人儿,你要相信我。"仲蓝说话有些吃力,迷香的效力经过刚才的奔走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有愈烈的架势,却只有一双深邃双眸依然清明澄澈。
"你....."莫文震撼於他此刻灼灼的目光,本能的点下了头,"我相信你。"
"那好。"仲蓝咬咬牙,毅然地如此说道。
正当莫文还没明白他此话何意的时候,就见他拿过刚才那男人的剑对著自己的胳膊就是两下,深深地两道伤口触目惊心,鲜血不断地流了出来。
"你在做什麽?"莫文惊心呼喊,慌忙走过去拦住他还要划第三剑的手,"你疯了吗?"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我先带你走。"漆黑如墨的眼眸毅然坚定让人不敢逼视,莫文心底一片悸动。
身体的疼痛却让脑子异常的清醒了过来,仲蓝打起精神抱起莫文,在听到脚步声在门口停止的一瞬间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去。落地的瞬间脚踝传来断裂的剧痛,他强忍著不作声,将莫文背在身上打开後门向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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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3/07 2006

§ § § § §
在剧痛难忍中呻吟著醒来,仲蓝睁开眼就看到破旧的屋顶和一尊尊神佛塑像,这里是....
"你醒了?"有人慌忙走过来扶著他靠墙而坐,同时一碗浓浓药香的黑夜液体就递到了唇边,"喝了吧,这是治疗你伤口的药。"柔和的声音,温柔的动作,仲蓝欣然。
"谢谢你。"他道,声音因为长时间昏迷而沙哑。
"伤口还疼吗?"温柔纤细的手指慢慢抚上被白布包裹住的伤口,他问道。
仲蓝喝下汤药,点了点头,"好多了。"很奇怪,手掌也好手臂也罢,甚至连脚踝的伤处都已感不到疼痛,只是隐隐传来麻麻凉凉的感觉。
"我也不是很懂药草,只是根据看过的医术在山里面找了一些帮你敷上,还好有用。"纤细的人儿因为自己的回答而松了一口气,下意识的拢了拢耳边因为这几日的忙碌而散乱的发丝,而正是如此才让仲蓝注意到他白皙的脸上此刻正步满灰尘。
"辛苦你了。"他抚上他的脸,轻轻为他擦去脏污。
"是该我谢你才对,都是因为我而连累了你。"莫文淡淡一笑。
那日,他们一路从客栈後面没目的地向外跑著跑著,不知过了多久,一身的伤口让这个男人的体力最终耗尽,当他被摔倒在地压在男人身上的时候,才发觉两人竟来到一处密林深处的破庙前,而这个男人,也是从那时开始一直昏迷到现在。
"傻瓜。"宠溺地拦住他的脖子让他靠近,略微干涩的苍白嘴唇落下轻轻的一吻,是安慰也是宠爱。
"你....."莫文僵硬地推开他,"你好好休息吧。"他起身欲走。
"妙人儿。"仲蓝拉住他,"你已经相信我不是康如柏了吗?"说著话,他的眼眸灼灼散发霸道的强势光芒,如同噬人的火焰,冲著莫文飞扑而去。
莫文想要躲开他的目光,却莫名被震慑,呆呆发问:"你....你为什麽这麽说?"
"否则你不会躲我,现在在你眼中,是不是将我当作了一个陌生的人,徒然拥有康如柏身体的陌生灵魂?"仲蓝言辞咄咄,目光如同利剑般锐利,将莫文完完全全的看透。
"我...我没...."莫文难言地咬著下唇。
吞吞吐吐的开口却同时被打断,"我要听真话.....咳咳....."激烈的情绪和厉声喝斥让一口气卡在喉咙,仲蓝剧烈地咳了起来,牵动身上的伤口也泛起疼痛,鲜红的血丝深处白布。
"你没事吧。"莫文心中一急,想也没想就过去为他轻抚後背顺气。
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将他扯到近前,"你在关心我吗?还是只是因为我救了你,若是後者就大可免了。"愤然甩开他的手,他尚仲蓝还没沦落到让人同情施舍的地步。
"你....."关怀的手再次想要伸出去,却在看到男人愤怒冷硬的表情时停了下来,犹犹豫豫,他终还是收了回去,幽然一叹,"你说得对,我确实已经相信你绝不是康如柏,其一,是你会武,其二,则是若是康如柏的话,他是绝对不会这样不顾一切的救我的。"许是已经断定了不是本人,莫文倒也没了顾及,滔滔不绝的说出了很多隐藏多年的心里话。
"康如柏是一个很纯粹的帝王,虽然重病在身却绝不软弱,这也是大姐这麽多年虽然临朝听政却始终没有完全控制朝廷的原因所在。我认识他,远远在他认识我之前,当年,我从文商国逃出来,一个人沦落龙康皇朝,好多日子都没有吃过东西,饥寒交迫的游荡在街头,幸好有一个好心的人救了我,并将我送给一户人家寄养,才让我有幸後来在三年後被父亲带回了漆雕府。"莫文的目光因为回忆起久远的往事而飘忽起来,下意识地放松了身体,随意地坐到了仲蓝身边。
"你说的那个人就是康如柏?"他留恋往事的神情让仲蓝沈了脸色。
"是的,後来我们见面的时候,他自己甚至都不记得了,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说到这里,莫文敛眼苦笑,嘲笑著当初在朝堂上紧紧张张担心他若认出该怎麽回答才会让他印象深刻的自己。
真像个傻瓜!!!他红了眼眶,心里如此道。
他的神情让仲蓝脸色更加阴沈,冷声喝阻他回忆的思绪,"够了,我不想听,也对你和康如柏的往事丝毫不感兴趣,我不需要你施舍的关心,你出去。"指著门的方向,他冷著脸说道。
"皇上。"莫文下意识的这样叫。
'啪!'巴掌声响起,柔弱的莫文被这有力的一掌打地跌落地上。
他刚才短短的两个字,却如同刀子一样刺进仲蓝心里,提醒著他自己竟被妙人儿视作情敌的可悲境遇,怒不可遏一股火气涌动,几乎如同失去理智一样,那一巴掌就这样挥了出去,等他意识到的时候,那白皙的脸颊上已经浮现了一片红痕。
"出去。"他阴沈著脸色说道,微微低垂的头让人看不到他此刻的神情。
"我....."莫文捂著脸,明明脸颊被那人打的火辣辣的疼,但他却莫名的竟一点也不生气。
"滚!"最後的警告喊地冰冷,他绝然翻身背对著他躺下,再也不愿看他一眼。
目光尽是愧疚和担忧,看著那人沈默冷绝的背影,莫文黯黯一叹,无奈转身走出了破庙,还细心的反手关上门,遮住了外面刺骨的寒冷无法进入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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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3/13 2006

§ § § § §
躺下却翻来覆去也睡不著,窗外的光线从明亮变成昏暗最终漆黑一片,外面呼呼的风声随著夜晚的到来越来越响,冬季晚上也有的寒冷让仲蓝下意识的将身上的白色狐裘斗篷的盖更严密。
"咳咳......"
外面一阵轻轻的压抑的咳嗽声,仲蓝心中一悸,却逃避地将斗篷盖过头顶。
"咳咳咳咳......"咳嗽的声音愈来愈烈,挡也挡不住的清晰传入他耳中。
愤而起身,从这边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庙门外廊子下坐著的一个模糊的纤弱身影,紧缩的身体和不断低头掩咳的动作都如同利箭一样一下下的刺著仲蓝的心。下床欲行的双腿一次次伸出去却又缩了回来,不知为何,妙人儿轻柔呼唤'皇上'的声音不断在自己脑海里回荡。
他无法忘记那个声音,更无法让自己忽略他在所爱的妙人儿眼中只是康如柏而并非尚仲蓝的事实,而这些都让他觉得羞辱,心中恨透了妙人儿,可是.....却也同样无法抑制对他的爱。
"该死!!"外头咳嗽的声音越来越频繁,仲蓝心中纷乱难理,急躁的开始站起身在庙内踱步。
'咯吱'一声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莫文从外面小心地探进头来,怯怯的开了口:
"你要我做点什麽吗?"
"你....."仲蓝被他突然的行为弄得一愣。
莫文将他的错愕当作了动怒,慌忙解释道:"我在外面听到你的脚步声,以为你的伤口又开始痛了,所以.....所以....."最後的两个字吞吐了半天却再也续不下去,想来想去他也找不到合适的话语解释自己为什麽在听到里面纷乱的脚步声时就立刻起身推开了门,就怕受伤的他行动起来会不方便而困扰。
莫文的话让仲蓝心口一震,无心机的单纯关怀深深撼动了他。
"我没事。"他撇开脸淡淡说道。
"哦。"莫文点点头,有些尴尬的红了脸颊,"没....没事就好。"他低低喃语了两句,随即退回身体准备重新关上门。
'咳咳....."门还未关闭,喉咙就因为接触到外面的冷风再次咳起来。
"够了。"仲蓝再也听不下去了,大喝了一声一个箭步上前将他拉了进来并随之关上门挡住冷风侵入,"这麽冷的风还呆在外面干什麽。"明明是自己将人家轰出去的却恶狠狠地倒打一耙,边说著边将人拉著走到干稻草铺成的床铺坐下。
"谢谢。"莫文见他阴沈的脸色知道他气还未消,垂下头低低的道了句谢。
他这样的驯顺却只是让仲蓝更加怒火,"收起来吧,我不想听。"明明是自己将他赶出去却反而对自己道谢,他只是因为自己救了他而感激,在他的心中,自己始终就只是一个陌生的人,一个救命恩人罢了。
"抱歉。"莫文头垂得更低,本能的道歉。
"该死!"仲蓝低低咒了句,一个人走到另一头被过身躺下,只留下冰冷的背影让莫文凝望久久......
他是真的不明白他为什麽会动气。即使类似反省的在外面被冷风吹了一天他也想不通,以往因为心中的忌讳而对他冷漠他却似乎很高兴,而今他想对他好,却竟然被掴了一巴掌。
莫文垂下头摸著有些肿疼的脸颊,幽幽的叹了口气。
一切发生的太快太措手不及,他虽然相信了他并非康如柏的事实却仍还处在震惊中,康如柏死了,理解到灵魂已经移主的时候他才恍然明白过来。那个一次次伤害自己、欺骗自己的人真的已经死了,他该高兴的,终於不必再忍受折磨,忍受他永无休止的背叛。
然而......莫文掩住脸翻身躺下。一滴滴湿湿的东西为什麽还是抑制不住的流下来,明明.....他该高兴的!!!!
流著泪昏昏沈沈的陷入了睡梦中,即使熟睡眼角却依然有水光闪动,有人起身走到他身边为他抚去泪水,紧蹙的眉头却也掩不住深深的心痛和怜惜。
"我只想让你知道,我爱你!!!"莫文在深深的睡梦中,隐约见似乎听到有个温柔的声音对自己这样说道。

(36)
更新时间: 03/13 2006

§ § § §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锦缎棉被已经盖在了身上,庙门外跪满了前来护驾的侍卫,当仲蓝和莫文推开庙门,就慌忙叩礼谢罪。恕了他们的罪,仲蓝通过这件事决定将暗卫转在明处,以富商出游为名号继续向著闽江中心──山水镇而去。
沿途,护卫骑马随侍,小庄子在外面驾马车,车内只有仲蓝和莫文两人,从头至尾的沈默不语,从日升坐进车内到日落下车在客栈下榻,仲蓝始终没有说过一句话,甚至连眼神都一直目视著窗外的景色,对同在一个空间的另一个人完全漠视。
这一天,中午的时候赶路急了些,甚少出门的小庄子错过了前一个小镇,只能在夜晚无奈在附近找了一间废弃的小庄园住了下来,为了确保安全,二十个护卫留下五个守卫,其他的则分别去巡视这个地方以及打猎食物。
"呃....."
身旁传来那人犹豫的声音,仲蓝转头看向他。
"皇上,请喝茶。"莫文是考虑了很久的,但侍卫就在门外,他只能选择那个称呼,虽然....他依旧记得那个火辣辣的巴掌。
仲蓝接过茶看著杯中褐色的液体皱了皱眉,从小在国外长大的他对於这种纯粹的中国性饮品还是不太习惯,那种浓郁的苦味,在此刻也只不过是更加增添他心中的感觉罢了。
"我要喝水。"他将杯子递还给莫文,冷冷道。
"您不爱喝吗?这可是您最爱的雨前雀舌...."下意识下脱口而出的话说到一半就赫然住口,莫文看著面前人瞬间阴沈的脸色和眼底闪动的怒火他才想到自己的失言。
"对不起。"他垂下头。
仲蓝需要拼命的呼吸才能抑制狂怒的冲动,深邃的眼眸笔直瞪视著他歉然的神情,心中却被深深刺痛。他宁愿他仍像以前一样对他冷言冷语,因为他心中清楚,这样的态度不过是恭敬的疏离,在他的心中自己已然只是个陌生的君王,一个救了他一命的恩人罢了。
在他的心里,能让他冷言冷语,怒目而视的只有那个死去的康如柏。
"皇上,三国舅,奴才们猎来了山中野味,请允许奴才们为皇上烹制。"正好训练有素的护卫拎著几只野兔山鸡走了进来,打破了屋内紧迫的气氛。
仲蓝愤然起身甩袖而去,莫文看他向後院的方向走,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
从屋子的後门正好走到後院,里面虽然荒废了很久,但依稀还是能看出曾经的繁华美丽,
仲蓝觉得心中很乱,身後紧随的脚步让他更加烦躁,他转身对他吼道:"你回去,我不需要你跟著。"
"我....."被他冷冷的声音一喝,莫文有些不知所措的愣在了那里。
"还不走。"仲蓝看他垂颜怯语的样子却只是心中更怒。
他只想要当初在皇宫中那个与自己冷漠对峙,懂得反唇相讥,会哭会闹,会激烈反驳也会柔弱驯顺的妙人儿,而不是眼前这个男人,不是.....
看他异常的愤怒,莫文敛下眼缓缓转身,身子,在即将迈步的时候再次停止,背脊剧烈的起伏了几下似乎在深深呼吸,随即他再次转过身。
"你讨厌我吗?"短短的四个字清晰的从淡色的檀口中吐出,说话的时候双手紧紧地攥著两旁的衣摆,就像是这句话需要鼓足多大的勇气似的。
仲蓝错愕的蹙起眉,怎麽也没料到他会问这样一个问题。
"你觉得我讨厌你吗?"他的声音都因为惊异而有些不稳的提高,他怎麽也没料到自己这些日子的反应看在妙人儿的眼中竟然是自己讨厌他?
他.....他的眼睛真的是用来看的吗?还是他的心被猪油蒙住了,才会什麽也看不到,什麽也感觉不到。
"哈哈....."完全不可抑制的放声大笑,仲蓝突然觉得从到了这个时空开始他就在酝酿一个天大的笑话,如今,这个笑话看到了结局,而他,就是这里面最好笑的主角小丑。
"你到底哪个眼睛看到我讨厌你,见鬼的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地看清一切,是不是你的眼里除了那个见鬼的康如柏就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了?"他突然抓住莫文的肩膀拼命摇晃,像是要将心中苦苦深埋的痛苦都发泄出来一样的怒吼著。
到底几百年有多长,长到在二十一世纪纵横商界无往不利,操控时局易如反掌的自己竟然连妙人儿的心都走不进去。这段长达四、五个世纪的鸿沟,他....该怎样跨越?
"皇.....皇上!!!"莫文柔弱的身体已经被晃的晕眩欲昏,心口一撞一撞的痛著,仲蓝的手刚刚松开他就不受控制的朝地面跌去。
"妙人儿。"仲蓝大惊,一把抱住他,"你...."
已经沈默多年的隐疾没想到会在此刻发作,莫文紧紧抓著仲蓝的衣襟艰难的想要开口说话,胸口的呼吸却越来越急促,那种如同心被蹂躏挤压般的剧痛在胸口泛开,原本就白皙的脸颊瞬间变得惨白,他的呼吸越来越快越来越急。
"啊.....呼....啊..."声音一声短过一声,他看著仲蓝焦急的脸,左手吃力的向著胸口的方向指了指,随即眼前一黑,顿时晕厥了过去。

(37)
更新时间: 03/13 2006

§ § § § §
"怎麽样?"仲蓝守在一旁,看著小庄子将从莫文身上拿出的一个瓶子里的药粉用水冲服喂他喝下。
"没事的皇上。"小庄子放下碗转身回道:"三国舅一直都有心疾,因为会偶尔发作,所以他一直都随身带著药的,只要吃下就没事了,这些都是御医们特配的,效果很好。"
"他经常这样吗?"仲蓝凝蹙起眉。
"也不是的,已经有两年没有犯过了,这次....许是...太累了..."小庄子的声音到最後越来越小,他垂下头不敢看主子瞬间黯沈的脸色。
"你出去吧。"仲蓝坐到床边伸手抚摸著莫文的脸颊,因为吃了药的关系现在已经逐渐恢复了血色,却依然掩不住一丝病态的疲惫,他深情凝眸,眼底闪过歉疚。
小庄子在一旁看这情景,轻轻一叹,遂悄然转身走出了这个专门整理出来的房间。
对一切都似乎无所觉,仲蓝只是笔直的凝视著躺在床上昏昏沈睡的人,心情复杂而矛盾。不愿伤害他,却敌不过心中与生俱来的自傲,每每看著心爱的人都将自己当作是别人之时,他就无法控制心中狂燃的怒火。
然而,对他发怒对他冷漠的同时他却也想著要对他好,看著他偶尔失落的神情,纵然知道真正让他伤心的并非是自己,却也仍然会忍不住给他回应,只是不想看到他怅然若失的脸庞。
每一次被矛盾纠葛他都心痛不已,甚至有时会後悔将真相说出来,若是隐瞒一切,他也许还可以和他像在宫中那般的相处,看著他对他怒,对他恼,对他冷漠。
康如柏?!尚仲蓝?!到底谁才是真正能够操纵的灵魂,被困死在'康如柏'外壳中的'尚仲蓝',他到底该怎麽做才能解除禁锢?
"嗯....唔...."床上的人不稳的呻吟了一声拉回他游移的思绪,紧闭的眼帘动了动,随之缓缓地开启一条缝。
"皇....皇上?"莫文深凝眉头满目的迷惑,轻轻唤了声似乎是在确定著面前人的身份。
"没事了吧?"明明是关怀的话到了口边却变的冷硬,听到他出口的一声呼唤仲蓝始终无法不去介怀。
"谢谢。"莫文看出他眼中的不悦,昏迷前的一切让他有些畏怯的向被子里缩了缩,只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眨眨地看著仲蓝。
纯然的无知,一双眼睛就像是明亮的宝石深深迷惑了人的眼睛。仲蓝心念悸动,低头强硬的夺下了那一张檀口,舌尖在其中留下属於自己的霸道气息。
"妙人儿,你是在诱惑我吗?"多日来苦苦压抑的情欲都在这一吻中完全瓦解,声音变得低沈沙哑,他俯下身压到了他的身上。
莫文一阵的惊慌,双腿间感觉到的硬物让他有不由得回忆起那些被掠夺的夜晚,双手抵上仲蓝的胸膛拼命的反抗。
"皇...皇上,请自重。"
"我不是你的皇上,为什麽要自重?"仲蓝无情地驳斥了他的话,双手抓住他的手腕制於他头顶显示了自己坚决要他的想法,"乖,不要动,你的心疾刚刚好,我可不想你复发。"靠在他耳边诱惑的沙哑呢喃,磁性的嗓音如鹅羽拂身一般让人痒痒的颤栗。
修长的手指已经袭上了衣襟,身体被控制难以动弹,莫文就拼命挣扎著被他一掌制服的双手,用力的扭转拍打希望可以挣脱。
"放开,请你放开。"莫文挣扎的很无力,但心中的陌生感却越来越强烈。
"因为我不是康如柏吗?"仲蓝突然停下了动作,深邃的目光笔直的凝视著他,锐利地恍若能看透一切。
"是与不是,我都不愿。"莫文淡淡敛下眼,如此道。
"那是谁最好?漆雕府路韶翔还是那晚在你房里亲你的男人?"被拒绝的伤痛让仲蓝将新旧帐都翻了出来,一想到眼前看似纯然的妙人儿竟然牵扯著三个男人,想到属於他的人可能被三个不同男人碰过,他就怒不可遏。
"我....我不是女人。"莫文低声吼道,声调中带著些哽咽的沙哑。
他不明白他为什麽要这麽想他?不是康如柏就要是韶翔哥或者是毅宇,难道他是娼妓吗?非要和男人媾和交欢不可。
泪水一滴滴的从清澈的眼眸中落下,他将脸埋进枕头中低低的哭泣,从被逼迫被这个男人掠夺了身子,一路走来他几乎被控制在他的掌心无法反抗,康如柏的伤害,韶翔哥的温柔,毅宇的呵护,在这个男人的霸道面前都荡然无存。
究竟他做错了什麽,要终其一生都被纠缠在这剪不断理还乱的情麻中,他只想默默的生活,独居悠然,他不想、不愿被纠缠,难道....就不可以吗?
"该死!"仲蓝狠狠的咒骂了一句。
明明是不想伤害他的,为什麽又弄成了这样?
"妙人儿。"他伸手想去揽他入怀,却被他慌忙躲开。
仲蓝僵硬的看著悬在那儿的手臂,眼底浸染伤痛,他狠狠一拳捶向了床头。
'咯吱'一声,他的拳头正好击中床头一个明显的突起的雕鹤图案,床板一声巨响,突然从里面陷落进去,正好躺在那上面的莫文就不受控制的向著黑暗的深处落了下去。
"妙人儿。"仲蓝伸出手却抓了个空,听著下面莫文的惊呼,他毫不犹豫地跟著也跳了下去。
随著两人的消失,床板内侧缓缓升起再次恢复如常,一切....就像什麽也没发生过一样。

(38)
更新时间: 03/21 2006

§ § § § §
落地的时候感觉下面软软的,莫文小心的伸出手摸了摸,却碰到一个温热却坚硬的物体。
"你没事吧?"物体发出了声音,莫文惊吓的慌忙退後。
"妙人儿。"仲蓝听到他的惊呼,摸著黑靠近他。
"皇上?"莫文一愣,明明记得床板翻开的时候他似乎是在床边,怎麽也.....
"你怎麽样?"现在所处的空间黑暗一片,仲蓝看不清楚,只能边探著手边询问道。
黑暗让人看不清楚,担忧的手却摸到了不适的位置,莫文窘然闪开。
"没....没事。"
"那就好。"仲蓝松了一口气,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的异常。
起身环伺四周,除了一片黑暗之外就只是感觉到'嗖嗖'的冷风不断从四面八方吹过来,凉的彻骨,凉的让人心寒。突然,身旁传来了一片明亮,仲蓝看过去,就见到莫文手中正举著一个夜明珠,那光亮就正是它夺目的光芒。
"这是哪里?"借著珠子的光亮他才看清楚了四周,黑漆漆的石墙壁围成犹如迷宫一般的地方,他们所在的地方背後被墙壁封死,面前,有三条道路通向不同的地方。
"这是地陵迷宫。"莫文观察了环境,如此道。
"什麽意思?"仲蓝不解。
"这是在前朝一个很显赫的神算家族的秘密聚集地,据说他们有捻指算天的神力,一直都被人当作神圣的存在,直到前几年,突然就这样消失了,没想到这个宅子竟然就是他们的地方。"怪不得他进来的时候觉得园子里的摆设格局都是按照五行八卦装潢的,没想到这荒废的不成形的宅院竟然是神算家族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是在宅子的下面?"他抬头看著上面,除了一片漆黑的墙壁什麽缝隙机关都看不到,看样子这打开上面的关键是在外面而非里面,那也就是说,进入这里的人必然还有一个可以从里面走出去的出路。
"应该是的。"莫文点点头,然後看著面前完全一模一样的三条路,"而且这迷宫道路纵横交错,应该会设有暗器陷阱防范被侵入,我们只要走错一步说不定就会有危险。"他曾经听说过神算家族地陵迷宫的险恶,据说从没有人走出去过。
"是五行八卦吗?"他仲蓝四周环境後,说道。
"你懂?"莫文有些惊讶,他一直都以为这个来自异时空的男人对这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一窍不通的。
"曾经在一本书上看过。"仲蓝并未多解释自己从小就因为尚家继承人的身份而经过多方面的特训,自然也看过很多书籍,甚至包括和行军布阵有关的东西都被那个思想观念腐旧的尚家老头子逼著吸收到脑子里去。
锐利的深邃眼眸在三条完全相同的道路之间回转半晌,最终,他选择了正中央的那条路。
"你跟著我身後,要小心,一定要随著我的脚步。"他牵起莫文的手,小心地将他护在身後。
"我....我知道。"莫文垂下眼帘驯顺的点点头,心中因为前方人自然流露的守护猛地一跳。
仲蓝走的极为小心,重要的是他担心身後的人会因为自己一时的疏漏而受到伤害,因此在落脚前总是仔细的思虑半天。这个迷宫比他想象的要复杂许多,很多百转千回的道路如蜘蛛网一样交错著,很多墙面都呈现明显的不同色泽,很显然是暗器的机关,一旦他们走错一步,这些就会立刻启动的。
走的小心也缓慢,他牵著身後的人都可以感觉到他手心的冷汗。
"你害怕吗?"他边小心注意著四周边问道。
"还好。"莫文答道,他并不是怕,相反他反而很安心,即使明知道自己已经陷在一个危险的境地却一点也没有胆怯。只是不知道为什麽,心里有种莫名的慌乱,心跳一下一下的很重的锤著胸口。
"别担心,若他们真是按照阵法布设的话,我觉得我们差不多走到关键的地方了。"仲蓝看到了前方一点昏黄的光亮,面露喜色的对莫文说道。
"我没有担心。"莫文说的声音低低地,突然觉得自己想说的是'在你身旁并不怕'时,他讶然自己竟然会有这样的心思。
这个男人.....他抬头借著夜明珠的光亮看著他,还是一样那张属於康如柏的面孔,可不知是不是因为魂魄的不同,竟然闪现了异样的神采。他比康如柏更强势,更刚毅,俊逸的眉宇在此时竟不同於以前的文弱而显得桀骜不驯,这个男人有著天然的自信,无论做什麽事都相信自己的能力,即使在那个时候,他也都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哭泣而霸道的占有。
他......莫文窘红著脸意识到自己在想著什麽,慌忙敛下眼掩饰慌乱。
"到了。"仲蓝突然出声,让还犹自在反省胡思乱想的人惊了一慌。
"啊!"莫文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就朝著前面突然转身的人怀里撞了进去。
"妙人儿?!"仲蓝一把抱住他。
"我....我没事。"莫文慌忙推开掩饰心中狂乱悸动。
"我们到了。"仲蓝眼底闪过一丝黯然,表面却依然不变的漠然神情对莫文道。
而这时莫文才注意到他们已经走到了一扇木制的双扇门前,不知道为何,看到这扇门他竟然产生了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和仲蓝对视了一眼,在他的示意下站到他身後,才见他缓缓将门推开。
里面的光亮只有昏暗的一盏烛火,还是借由夜明珠的光亮才让他们彻底看清了里面的情况,而也就知道这一刻,他们才知道了刚才那种寒冷的感觉从何而来。
一室的冰棺足有二十多个,每一个里面都躺著一个人,一旁的地上,还布满了一堆白骨,而在这白骨之中,一个一身白衣的人背身而立,虽然看不清他的容貌,但从背後的手上,他们正好看到一片已经完全被烧焦的肌肤,恐怖万分.....

39
 § § § § §
莫文下意识的更往仲蓝身後躲,一双手紧攥著他的衣服揪成一团。
"你是谁?"仲蓝镇定自若,压低了声音冷冷问道。
白色的身影动了动,一部分隐在袖中的肌肤也因为这个动作而露了出来,更加惨重的伤情,几乎没有一块完好的肌肤了。
"滚....出....去...."幽幽的声音又如地狱悲鸣一般从四面八方传来,阴冷地语调让人背脊一阵恶寒。
但仲蓝却无丝毫惧意,不屑地冷哼一声,"装神弄鬼。"语毕的同时人已经朝著那个白色的影子冲了过去。
白色身影似乎完全没有料到竟然有人会在这番场面中不被吓倒还能反过来攻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仲蓝一拳捶倒。
"啊!"漆黑的长发散落遮住了面容,让仲蓝只能从刚才挥拳的力道感觉此人的柔弱。
"你到底是谁?"声音少了几分冰冷却透著威严,仲蓝看著白色身影缩著躲到墙角不停的颤抖,早已没有了刚才那副装鬼时的阴冷诡异之感。
"呜......"漆黑长发间只有悲伤的呜咽传出来,听著仲蓝的声音白色身影似乎缩的更加厉害了。
一直不敢上前的莫文远远的看到那白色身影蹲下的时候腿上露出的白皙肌肤,心中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麽,他走过去拉了拉仲蓝,"让我试试吧,皇上。"
没想到,当白色的身影听到他最後唤出的称呼时突然停止了哭泣,整个人僵在了当场。
"你....是....皇....帝...."一字一顿的声音是一种不熟练的发音方式,他似乎很久没有开过口似的,连简单的四个字都说得很吃力。
与莫文对视了一眼,仲蓝点点头,"我是皇帝。"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听到仲蓝的回答,白色身影突然疯狂的大笑起来,纤弱的身子被一头漆黑长发映衬著更显诡异,让人有种心痛的寒栗。
仲蓝深蹙著眉看著他这番突然的异常举动,困惑不解,"你认识我?"
"好...晚....为...什...麽...要...这...麽...晚...."磕磕巴巴的一段话却包涵著悲伤的控诉,声声泣泪。
"你....."莫文看著他,突然脑中灵光一闪,"你是不是神算家族这一代的继承人──幽若然?"他注意到他脖颈上一个八卦型的玉佩,那时神算家族当家人的标志,是绝不可能外传的东西。
"死....了....都...死...了...为....什....麽...才...来...."已经被完全烧焦的双手捂住了脸痛哭起来,白色身影对外界的一切都丝毫没有听进去,径自沈浸在伤痛中。
"什麽幽若然?"仲蓝见白色身影不理不顾只是痛哭,只好转身对莫文问道。
"神算家族这一代的当家人,据说神力无边,捻指算天的能力已臻化境。"其实莫文对神算家族也并不是很了解,只是三年前大姐漆雕莫若曾经召见他们卜算一卦,他也因此而有了一些认识。
"捻指?"仲蓝皱起眉,看著白色身影那一双已经完全废掉的双手,很显然,是有人想让他再也无法捻指算卦,要彻底毁掉他。
"幽若然!"他轻轻唤了声,同时缓缓地靠近缩成一团在角落的白色身影。
听到他的声音,白色身影动了动,被漆黑长发覆盖的头慢慢的抬了起来。
"皇.....上...."生疏却柔柔的一把声音,带著怯意和说不上来的娇弱,让人都忍不住怜惜其纤弱的主人。
"过来吧。"仲蓝伸出一只手到他面前,长期因为不打理长而杂乱的头发将幽若然的脸遮的彻底,让他看不清他的容貌。
看著他伸出的手,幽若然慌张地摇摇头,一双手拼命的缩到袖子里。无力的娇柔,是一种被压迫的软弱,仲蓝隐隐觉得自己似乎在他身上看到了没有捡回尚家之前的自己,住在伦敦黑街的暗巷里,从四岁就学会在垃圾箱里找到尚能吃的食物果腹一直不会被饿死。
目光因为心中的回忆而变得深沈,仲蓝不理会他的逃避,霸道地上前将他的手从背後拉出来。
"在我的面前,你不需要逃避什麽。"他言辞肃然的说道。
白色的幽若然因为他的话而全身一僵,最终,他缓缓....缓缓地....伸出藏在袖中的手撩开了面前乱发。
一瞬间.....漆黑中透出的幽紫迎上一双清澈的深蓝,天地自成一体,悄然无声,有那麽一刹那,在仲蓝的眼中,只有一张灵动脱俗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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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3/21 2006

§ § § § §
似乎是对遇难後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就会万分依赖,走出那间冰室以後幽若然也不愿松开手,那暖暖的大掌握住自己的感觉让他冰冷多年的心也热了起来,他很喜欢。
说话很困难,他只能靠著手势将仲蓝和莫文带到了三年来自己居住的屋子。也同样是黑色石头围砌的房间,甚至连像样的床也没有,只有一铺已经破旧的棉被充当褥子铺在墙角,一旁放了个石头当作桌子,上面还摆著一碗仍有剩余的米饭。
"你就住在这里?"看著这样的环境,仲蓝也掩不住惊愕的神情。
幽若然点点头,唇边的浅笑带著一种无所谓的淡漠。
"....坐...."三年没有开口让他已经忘记了该怎样说话,可面对这眼前的人他却急切的想要说些什麽,那怕只是简单的一个字也好。
"谢谢。"仲蓝点点头,毫不忌讳的拉著他坐到了地面的褥子上。
莫文站在一旁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对面的一块石头。
幽若然转身在枕头底下翻了翻,半天才拿出一封已经非常破旧的信封。
"申....冤....."他将信封高举过头顶跪在仲蓝面前,艰难的说出心中等了三年一直要说的两个字。
仲蓝凝蹙著眉头接过信封打开,里面满满的两页血字字字都是一种无声的控诉。
"你看吧。"他不认得古体字,将信交给了对面的莫文。
莫文低头看著这封血书控诉,神情随著文字的深入,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震惊。
"怎麽了?"仲蓝看著他表情的变化,疑惑的问道。
"你....."莫文的神情透著恐惧的震惊,他看著幽若然问道:"你的手...是被....被人故意烧毁的?"
"....是...."幽若然点点头。
"烧....烧毁你的手的...是...."他的声音都因为惊讶而颤抖著,无论如何也不愿去相信心中的内容。
"漆....雕....府...."说出害的自己劝阻灭门并让自己痛苦三年的原凶,幽若然生涩的吐字也变得清晰起来,一字一顿,清清楚楚地传到莫文和仲蓝耳中。
两纸血字控状从震惊的人手中滑落,莫文瞪大了眼睛清晰的将对面人眼中的愤怒映出,心乱如麻。
"漆....漆雕府?"仲蓝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听错那三个字,他疑惑地望著呆愕的莫文又看看愤恨的幽若然,确认的又问了一遍:"皇城漆雕府?"
"....是...."幽若然答得肯定。
"不,不可能的,漆雕府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因为受到的震惊而提高了音量,莫文坚定地为自己的家人辩白,就算事实就在眼前,他也不相信家中的人会干出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
"不.....没....说...谎....不....不...."莫文的吼声惊吓了幽若然,自己的冤情被人怀疑让他焦急,只能艰难的发出单音对仲蓝解释,要让他相信他用血写成的冤情。
"我知道,我相信你。"仲蓝见他凄楚的可怜忙将他揽入怀中安慰,却不知道自己的话听在莫文耳中是怎样的一番沈重。
他看著仲蓝,清澈的眼眸透出伤痛和惊异,他以为他会信他的,因为他并不是康如柏,因为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所作所为自己都看在了眼里,他不是无心之人,不言只是一种逃避,无法动情地逃避。
但心地深处,他相信著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爱,没有理由的坚信他和康如柏不同,然而...
"无论你们信不信,这绝不是我漆雕府做的。"莫文声音透出悲伤的苍凉,目光却坚定无比。
"啊!!!"莫文的一句'我漆雕府'顿时让幽若然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三年前那个凄惨的夜晚的往事再次在脑海中浮现,他满脸惊惧的高声大喊,整个人不断的缩进仲蓝怀里,口中含糊不清的发出声音:"不.....救.....不..要....啊!!!"凄厉的喊声在这个不大的石室内回荡,声声凄惨刺动著另外两人的耳膜和心口。
"出去!"仲蓝一声厉喝,将幽若然抱得更紧。
"皇...上..."莫文惊然错愕,在如何也没想到仲蓝会这样对他,竟然就为了一个只结识不到半刻锺的人。
"还不快出去。"怀中的人因为恐惧已经开始剧烈的挣扎颤抖,手上因为从未好好治疗的伤口因为摩擦而再次裂开渗出血来,仲蓝看的焦急,口中也没意识到自己说出的到底是怎样伤人的话了。
莫文紧抿著双唇,压抑著胸口不知从何而来的一股股窒闷,就像是再也无法忍耐和纵容一样,他仓皇地逃出了这个石室,那一双绞缠的身影任他如何驱散也无法挥离脑海,只能任由湿湿的液体凝聚眼眶,缓缓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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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3/21 2006

§ § § § §
四面石壁的地宫走廊,因为从未接受过阳光而寒冷刺骨,时不时还有一丝阴冷的风从上方吹过,吹起一地悲凉,让人心寒。
一扇石门之隔,里面男人柔弱的哭泣声已经逐渐消失,身後传来开门声,有人走了出来。
"我还是那句话,无论你信不信,这绝不可能是漆雕府干的。"他说的倔强,有坚定的信任和决然的自傲,以及一丝赌气的执著。
"你觉得幽若然可能说谎吗?"仲蓝沈声反问,面对著那样凄惨的一幕,一室的尸体和已经毁掉的双手,他找不到理由让自己怀疑那个可怜的人儿。
"可不可能说谎又如何呢?你只信他,即使我再怎麽澄清漆雕府的清白,你会信吗?"莫文转身一笑,神情中带著些讽刺的悲凉。
"他相信我,而且他也没有欺骗我的理由。"仲蓝幽紫的双眸灼灼地凝望著眼前的人,语气是肯定的万分信任。
呵......不过只是一个相识不过短短半刻的人罢了。
莫文心中嘲然而笑,问道:"我有吗?"
"你可曾信过我的话?"仲蓝反问道,目光如炬。
"我...."莫文一语咽住,他知道仲蓝话中的意思,他在指责自己的不视、不信、不言,一直都在逃避,而如今自己又怎麽能奢望他的明白。
"你说的对,你是不该信我的。"他背过身苦涩一笑,"但漆雕府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无论你信不信。"他不愿解释,更不屑,他有著自己的骄傲,或许懦弱但还不至於下作,更不愿去乞求什麽,这点自尊,是他唯一能持有的了。
"确是信与不信全随我。"
身後,传来那男人愤愤然的声音,他知道自己又触怒了他。有何妨?反正他们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他动不动怒,自己伤不伤心,有关对方什麽事呢。
莫文这样想的时候几乎有著气愤地赌气意味,只是....不被信任的伤心太过深刻,让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这一丝异动,甚至....也没有留意到身後男人低沈嗓音中的一丝心痛。
"你记住,若让我查出漆雕府曾经做过这件事,我决不会容情的。"仲蓝几乎是狂怒的甩下这句话後就转身走回石室内。
他痛恨妙人儿对自己的无谓,被这样的误会甚至连一句解释他都不愿。到底....在他的心里自己真的就只是一个陌生的人?!
该死的陌生,该死的时空错乱,该死的一切!!
仲蓝狠狠地捶著石面墙壁,甚至双手流出血来也丝毫不觉,直到.....一双温柔的手握住了他的拳头,轻轻搁在唇边吹气。
".....不.....痛...."幽若然的神情纯稚温柔,一瞬间触动了仲蓝受伤的心。
眼底一黯,他一把将他揽入怀中抱紧。
"这样的温柔,真的很难吗?"他无意识的问道,不知是在提醒自己,还是在质问一墙之隔之外的那个无情的妙人儿。
他心痛的伤心被人察觉,被拥在怀里的人儿心思细腻,感觉到他的悲伤而轻轻拍著他的背,就像是诱哄稚子一般。
"不....痛....."反复只有这两个字,简单却是怀里人儿纯纯的关心,仲蓝觉得心头一暖。
"我带你出去吧。"他推开他几分让他好看清自己的神情。
幽若然的身体因为他的话一僵,多年前恐惧的一幕让他胆怯的摇了摇头,不愿在去面对那个光明却残酷的世界。
"你在害怕吗?"仲蓝看著他,眼中有著心疼。
幽若然敛下眼诚实地点点头。
"你不相信我吗?"仲蓝执起他的手。
清澈的蓝眸因为他的问题而慌乱起来,著急地摇著头'啊啊'的表示自己不是不信。
"那就好了。"仲蓝放柔了目光,柔的....如春季一潭池水,"你相信我会保护你的,而且我还要查清当年是谁灭你满门毁了你的双手,你难道不想亲眼看到真凶吗?"
一听到找出真凶,幽若然连忙点头,目光中也透出仇恨。
"那就跟我出去,我会好好照顾你,带你回皇宫,好不好?"
幽若然听到他这番话,脸色瞬间绯红一片,羞涩地敛下眼点了点头。
"那走吧。"仲蓝牵起他向外走。
打开门,门外的人似乎也没料到他们会突然出来而背脊一僵,从後面只能看到他深深吸了几口气,续而转过身。
幽若然一看到莫文就惊吓地躲到了仲蓝身後,一双被烧毁的手紧紧地揪住他的衣服微微发抖。
"你跟在後面。"仲蓝伸手将幽若然揽入怀中,面无表情地对莫文冷冷道。
拥著怀中人先走,让他没有看到一双松黄石般的眸子一闪而逝的受伤神情。
三个人分开很大的距离在宛若迷宫的长廊上走著,在幽若然的带领下小心地避过机关,很快的他们就来到了一个石墙前。只见幽若然在石壁上的几块砖上都分别敲了两下,然後就听到重物移动的声音,随之,一丝光线射了进来,石墙缓缓开启,一条通往上面的小路露了出来。
"谁在下面?"一声疑问,似乎是上面的人听到了石墙移动的巨响而循声过来。
仲蓝微微蹙眉,一时间竟觉得这个声音似乎在那里听过。
"韶翔哥?!"身後人的一声惊呼证明了他的猜测。
怒沈著面孔,他冰冷的目光眼睁睁的看著刚才还精神不振的人一下子兴高采烈的推开自己率先冲了出去。

(42)
更新时间: 03/21 2006

§ § § § §
"莫文。"在上面的韶翔看到从井里爬出来的竟然是自己正在寻找的莫文,一脸的惊喜,"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伸手将人抱了出来,看著他除了身上有些污垢以外一切如常,才松了一口气说道。
"韶翔哥。"一心的伤痛和委屈在见到至亲之人的一瞬间瓦解,莫文扑入韶翔的怀里。
"怎麽了?谁欺负你了吗?"见他眼中的伤痛,韶翔慌忙问道。
莫文头靠在他肩上摇了摇,只是伤心却不语,直到韶翔的一声惊呼:
"皇上?!"韶翔看著随後从井里爬出来的两人。
"哼.....这可真是巧啊!"仲蓝不屑地冷哼,冰冷的目光如箭一般射在两人紧紧相拥的身体上。
韶翔沈凝的眸子迎视著他的冰冷,不惧的沈著冷静,还带著一丝微微的愤怒。
就这样,荒废庄园的後井边,两个男人分别拥著怀中的脆弱,肃眼对视,眼神与眼神的电光火石,一旁听到声音赶过来的护卫和小庄子甚至都可以感觉到那股仿佛只要稍稍靠近就会被焚化的炙热温度。
"皇上真是有心了,深夜潜进我漆雕府带走莫文,这可是帝王所为?"
最终还是韶翔先开了口,本就是来兴师为罪的他也不想再做什麽虚假的客套,悄悄带走莫文,这个皇帝可知道这几天皇城已经因为他这番的举动兴起了多大的波澜?!
"帝王所为又为何为?路侍卫最好搞清楚自己的身份,我该做些什麽,还轮不到漆雕府一个小小护卫来指责。"仲蓝双眼如火一般盯著那支搁在瘦弱肩膀上的手臂,脸色阴沈的厉害。
"臣不敢指责,只是莫文和皇上同时失踪,皇城此刻已经一片大乱,百官罢朝民心不安,这番的後果不知皇上可曾想过?"韶翔毫不畏怯他噬人的目光,沈声反驳道。
"百官罢朝?"两个声音同时想起,细柔和低沈,莫文微微侧首看了那个人一眼,开口道:"为什麽会这样,大姐不是在朝里吗?"
"皇後娘娘已经很久没有上朝了。"韶翔叹了口气说道。
仲蓝冷哼了一声,目光一瞬间转为肃杀的阴冷。那个女人,是针对他的,但很可惜,从来....与他尚仲蓝作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怯怯的幽若然,思虑半晌後对一旁的小庄子道:"这次闽江之行取消,我们立刻会皇城。"
他已经开始迫不及待的回到那个被红墙围住的鬼地方,他一定要亲眼看到那个可恶女人败在他的手下,还要亲眼看到在那个权力的重要,妙人儿再次的臣服。
"奴才遵旨。"得到皇上的旨意後那些侍卫就分散开各自准备去了,一时间後院里只留下那四个还僵持著的人。
仲蓝看著的对面丝毫无视他人正低头窃窃耳语的两个人,一脸的怒火,"路侍卫。"他唤了声,脑子里想到了一个主意。
"臣在。"无论心中多麽的讨厌这个康如柏,但韶翔却依然能做到尊君守礼。
"我听说你武艺高强,我身边的幽公子这一路回皇城就交给你了,如出意外你必须以他的安全为最先,保护他顺利到达皇宫。"仲蓝说话的时候脸上带著淡淡的笑,带被那样的笑容看著,韶翔怀里的莫文却突然不寒而栗。
"我?"韶翔一愣,没料到康如柏会出这一手。
"怎麽?难道在路侍卫的眼里只有漆雕府的命令才会执行吗?"不急不缓的落下叛逆君王的大帽子,仲蓝相信就算漆雕府在胆大妄为也断然不敢再这麽多人面前反驳自己的话。
脸上挂著邪恶的笑容,仲蓝问道:"路侍卫想清楚了吗?"
韶翔看著这个男人眼中的光芒,心中清楚他这麽做的目的,放开莫文,远离莫文,这个男人看著他的目光太过怨怒,已经将他的心思全部暴露了。
"臣遵旨。"他恭敬地应了下来,敛下眼遮住一抹复杂的深邃光芒。
仲蓝满意的一笑,心想算这个路韶翔还算识趣,给了自己一个放过他的理由,否则....
"对了,希望皇上可以允许快马加鞭。"韶翔突然像想到了什麽似的。
"为什麽?"仲蓝挑挑眉。
"臣怕回去晚了大皇子就要撑不住了。"
"风儿(牧风)?"同样的两个异口同声的惊呼,和谐的默契让韶翔一愕。
"风儿怎麽了?"一听到最宝贝的孩子可能有危险,莫文一下子慌了神。
"因为贪玩疏於功课,大皇子被皇後娘娘责罚不给吃喝跪在宗庙反省,我门的时候正好是第一天,距离现在,已经三天了。"
韶翔一想到临走前到宗庙偷偷探望的时候那个倔强的少年背影,忍不住心疼的叹息,大小姐她....真的完全可以做到冷情忘心。
"风儿。"莫文一阵心疼。
仲蓝则握紧了拳头,心中对那个阴冷的漆雕莫若更加憎恶,一股怒气油然而生,他现在终於明白那天晚上那个女人临走前的那一眼究竟是什麽意思,看来,不除掉自己她是不会罢休的,既然如此,就让他代替康如柏,处理掉这个麻烦好了!!

(43)
更新时间: 03/26 2006

§ § § § §
莫文担心著牧风的情况,一路上都让赶车的护卫快马加鞭,因此到达皇城的时候,他们整整比通常时间快了四天。已进入皇宫就可以看到络绎不绝的百官在里面三三两两的围簇著,避开这些人,众人吩咐小庄子先到宗庙去。
龙康皇朝的宗庙位於皇宫的最後方一个庄严的大殿内,平日如果没有祭祀朝拜之类的盛典一般都是冷冷清清的,而此刻,宗庙外却聚集著一些人。
"二哥。"莫文跳下马车就看到那些都是漆雕府的家人。
"可算回来了。"莫桤一看到来人就松了一口气,慌忙迎上去对仲蓝道:"皇上,您快去看看吧,风儿他....."莫桤已经不忍再说下去,只是一脸心疼得指了指里面。
仲蓝看著众人的神情就猜到了情况,就幽若然先交给韶翔,他和莫文一起走过去。
"皇上。"一个小小的宗庙门口竟然派了精兵把守,很显然是有人故意设在这里拦阻众人的。
"让开!"仲蓝冷声一喝,一干侍卫惊慌的纷纷跪下。
不屑连多看一眼都没有,仲蓝威严的穿过跪地的人群,带著莫文进入宗庙内殿,同时一眼就看到了跪在祭灵台前的少年虚弱的背影。
"风儿。"莫文箭步冲了上去将人揽入怀里。
"舅....舅舅!"好几天都未进食已经让尚且年幼的牧风口唇干裂,连说话的力气几乎都没有了,只是虚弱的勉强睁著眼前看著等候的亲人。
"傻孩子。"莫文心疼极了,抱著牧风的小小的身体就落下泪来。
"该死!"仲蓝看著牧风凄惨的样子,对漆雕莫若的恨意就增加了几分。
"皇上不会是再说臣妾该死吧?"说人人就到,咒骂声刚刚落下那被骂的人就迈著优雅的步子从一旁的内室走了出来。
"你来得正好。"仲蓝看到漆雕莫若还仍是一脸冷漠的笑容,一把走过去扯著她的胳膊将她拉到近前,"皇後总该解释一下为什麽要这麽处罚牧风吧。"幽暗中透出紫光的眸子此刻狂燃著怒火,威慑的凌厉光芒让人不敢逼视。
但....漆雕莫若却能丝毫无畏的继续冷笑著迎视他的怒火,神情皆是挑衅,"牧风犯了错,臣妾处罚他让他谨记在心,怎麽?难道臣妾教导皇儿也错了吗?"
"处罚?处罚自己的儿子至於饭食不进的要活活饿死他吗?"仲蓝指著已经虚弱昏在莫文怀里的牧风,对依然能丝毫不为所动的莫若质问道。
"皇上怎麽这样冤枉臣妾,臣妾本来也就是打算今天饶恕皇儿的,所谓小惩大戒,皇儿现在如此顽劣,将来又怎麽能够担当的一国之君的重担呢。"漆雕莫若此话明显在暗示仲蓝将来这权力的走向都还尚未可知,警告仲蓝他的身份秘密还握在自己手里。
可仲蓝那会受到她的要挟,冷冷一笑道:"皇後说的真好,小惩大戒,我会记下的。但皇後又怎麽确定我就一定会将皇位传给牧风?"既然这个女人已经毫不掩饰她的挑战,他也没必要再客气什麽了。
仲蓝此话一出,别说是漆雕莫若,连同莫文已经门外的莫桤等人都纷纷错愕当场,一脸惊异。
"皇上!"漆雕莫若咬牙切齿的在这两个上加重了语气,"您不要忘了牧风是您亲封的太子,身份已定,皇上金口玉言,怎能随意更改。"
"随意?为什麽是随意?"仲蓝牵唇一哂,神情包涵一丝狂傲的邪佞,"以前我的身体不好,只有牧风一个儿子自然只能传位於他,现在我的身体恢复,将来也许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第四个、五个、六个儿子,其中未有出类拔萃者才能获得地位,皇後为什麽就肯定一定是风儿,又或者,皇後是觉得我已经没有能力再为我龙康皇朝留下血脉?"
这样一顶大帽子扣下来让漆雕莫若当场也失了方寸,众目睽睽之下也只能慌忙跪下,"臣妾不敢,臣妾绝无此意。"垂下的丽容此刻已经因为败下阵来的愤怒和深深的恨意而完全扭曲,连回答的声音也带著切齿之声。
"那就好。"仲蓝挑了挑眉,如同会苍蝇一下挥挥手,"这里已经没有皇後的事情了,皇後就先回去吧。"他对漆雕莫若的态度极为不屑,顿时让宗庙外不得进入的众人一片哗然。
漆雕莫若觉得在人前失了颜面,而且明明握住了眼前这个男人致命的把柄却无能为力,一肚子的羞愤和怒火让她甚至连最後的礼仪也没顾上,忿忿然地拂袖而去.....
看著她离去,仲蓝冷冷一笑,心中却同时有著一番盘算....
"风儿。"身後莫文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思绪,慌忙转身走到他身边,就见到原本就苍白的面容现在连血色都少的可怜了。
"来人。"仲蓝对身後唤道,声音都因为担心而有些提高。
"皇上。"小庄子早已恭立在了身後,看到皇上这样的对待大皇子,他心里非常的感激,说实话,就连主子在的时候,对大皇子都没有这般的关怀过。
"立刻传唤御医到翠微宫。"说著,仲蓝一把将牧风从莫文怀里抱起,向著翠微宫的方向而去。

(44)
更新时间: 03/29 2006

§ § § § §
翠微宫滴霜阁外殿,众人纷纷焦急的等著里面御医的消息,仲蓝一脸凝重的坐在高座上,神情相当难看。
突然,一个脚步声缓缓地靠近,仲蓝抬起头。
"皇上。"莫伦微微颔首。
"漆雕莫伦?"仲蓝记得曾经在漆雕府见过这个人一面。
"是的。"莫伦点点头,看他的眼光却复杂莫测。
"有事?"精明如仲蓝,又怎麽看不出他眼中的探寻,这个人,并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温和安宁,在这层外表现,掩藏著比谁都睿智精明的内心。
"你....真是康如柏?"莫伦犹豫了一下,终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是又如何?"仲蓝顿了一下,再莫伦欲开口的同时又道:"不是...又如何?"他说的狂妄不羁,甚至丝毫不顾及在场还有很多漆雕府的人在场。
莫伦淡笑著不言,闪烁的眼神在他脸上打量了片刻,然後道:"他死了吗?"他的声音很低,很显然并不想让第三者听到。
"我想....应该早已经死了。"仲蓝脸上勾起邪魅的笑容,微微倾身到他面前也故意学他压低声音道。
莫伦一愕,"灵魂移主?"
"不,是穿越时空。"仲蓝看著眼前人始终温和的笑容,突然觉得面对著他要说出谎话竟然时间很难的事情,因为他的眼神太过清澈真诚,让人在注视下根本无法去骗造谎言。
莫伦点了点头,叹息著道:"一个异时空的灵魂,竟然作为另外一个人这麽长的时候都没有被发现....."到最後,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他们彼此心里都明白他要说什麽,到底是怎样的疏忽,才让所有的人都对这个当朝的皇帝如此的陌生。
"这些,都是你的好妹妹的功劳啊!"仲蓝说的没有恶意,但却有著对莫若的厌恶,即使对方是所说之人的兄长,他也不愿意掩饰。
"你把这些都告诉我,就不怕我揭穿你吗?"莫伦突然问道。
"你会嘛?"仲蓝凝望著他,反问道。
"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莫伦也学著他刚才回答自己的话,最後,他微微正了神色,"最重要的是,你会在乎吗?"
这个男人,有著一份与生俱来的桀骜和狂妄,不是他的言词,不是他的神情,而是一种从眼眸深处投射出来的无谓,一切都不能成为阻碍,只要他想做的事情,他一定会做到。
仲蓝眼底有著一瞬间的错愕,他看著眼前温雅而笑的莫伦,随之也笑开,笑容真诚,有著一种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
"我觉得你真的是一个很特别的人。"仲蓝看著他如此道。
不是没有从小庄子那里听说过这个人,漆雕府新一任的当家主,据说竟然是父亲和一个男子所生的孩子,其中曲折离奇不得而知,只是知道这个男人沈稳温和,却管理漆雕一族井井有条,手段高超头脑精明。
而此刻在自己面前的,很显然只是一个儒雅温和的男子,仲蓝他突然想到幽若然的冤情,原本他对漆雕府是有怀疑,虽然其中有一部分的原因因为是妙人儿的冷漠让他生气。
可此刻他却相信漆雕府是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至少,眼前的这群人是不会的。但是,他也相信幽若然的冤告,因为漆雕府不是只有他们这群人,在这深宫里,也还有著一个漆雕很有可能会作出那些事,因为她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无情,更何况其他人。
"谢谢皇上夸奖了。"莫伦笑著作了揖,其实有很多玩笑的成分,两人笑开,一旁却有个人早就忍不住了。
"莫伦。"一抹紫色的身影走过来将人揽入怀里。
仲蓝看到他的脸,俊美灵动,即使见过一面也可以让人影响深刻,灵生莲,漆雕莫伦的情人。
不过....没想到上次见面还一幅冷冰冰的人现在竟然这能吃醋?!仲蓝心里觉得有趣,眼中带著看戏的神情看著面前的情况。
"皇上,这是生莲。"刚才还一脸温宁从容的莫伦此刻脸颊微红推拒著非要揽抱的生莲,同时笑的窘然的为仲蓝介绍。
仲蓝点点头,显然对於名字他更感兴趣的是眼前的一幕。
而同时,内殿的门帘被打开,御医走了出来,再无心其他,仲蓝箭步上前。
"怎麽样?"
老御医施了个礼,回道:"皇上请放心,大皇子已经无大碍了,只是年纪尚小就昏饿多日难免会身体虚弱,只要好好修养多多进补,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说话的时候老御医笑的很慈祥开心,这个宫里,已经很久没有这麽有人情味的场景出现了,他从小看著身为皇子的牧风长大,看著他已经被冷落了太久,孤独的太久,现在皇上终於肯去关爱他,就太好了。
"是吗?!"
仲蓝很显然的松了一口气,伸手去刚要挑起帘子,从里面就伸出一只白晰的手将门帘撩开并挂上了一旁的金钩。两个男人的动作同时僵在那里,他们互相注视著,看到对方眼中映出自己绝对不回退让的坚决神情。
仲蓝和韶翔,他们都彼此清楚在里面的有著一个让自己非常关心,至关重要的人,此刻僵局谁也不能打破,退让....就等於一种失败!!
然而,就在两个男人如此僵持的同时,一个声音,细柔地从内殿传了出来:
"韶翔哥!"
柔柔的声音除了这三个字再也没有说什麽,但是.....也就只是这短短的三个字,却让两个男人之间的战斗分出的胜负!
仲蓝的脸色瞬间铁青,几乎是狂怒的抽回手,他沈凝著脸色拂袖而去....
直到看著他离开,韶翔才暗暗松了一口气,挑帘走入了内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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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3/29 2006

§ § § § §
初春的季节草长莺飞,乱花渐迷御苑深处,荷塘边柳枝不过才刚刚发出幼嫩的新芽,随著一阵和风吹起,枝条随风摆动,摇曳生姿。树下,有愉悦的笑声传来,孩童健康後的声音明朗而平缓,追赶著前面月白色身影的脚步也稳健如飞,就这样在荷塘边,一大一小欢乐嬉戏,身旁随时的宫女太监也不觉感染了笑容,让快乐渲染了整个御苑。
远处一隅,雕栏玉砌的廊子下,却有著一片沈郁,身穿杏黄华服的男子凝望著远处的景象,神情晦暗难测。
"皇上。"一人走来在他脚边跪下,深蓝色的侍卫官服衬托著一张威武却不是俊逸的面孔。
"起来吧。"收起远眺的视线,仲蓝对身旁的人抬抬手,转身走回身後的屋子里。
溱舟随著起身往远处别有涵义的看了一眼後跟著进入屋内。
"情况怎麽样?"仲蓝在御座坐下就直截了当的问道。
"回禀皇上,皇後那边的人马却有异动,而且,皇上回宫两天却仍未上朝,现在无论是朝堂和民间都在猜测皇上的身体是不是又....."溱舟没有再说下去。
"又快要死了?"仲蓝冷冷一笑接口道。
溱舟为难了半天,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哼,她这一招还真是厉害!"仲蓝端起桌面景泰蓝的茶杯轻轻喝下一口最近才逐渐习惯的一种红茶,虽然并不如现代的红茶那般合心意,却是某个人凭这一双受伤的手辛苦制成的,喝来也别有滋味。
"百官罢朝现在在民间也已经引起了百姓骚动,若皇上再不想出对策的话,只怕会使得民心不安,而且最近边关有异动,周边小国似乎也想混水摸鱼,借乱行事。"溱舟心里也有些担忧,实在也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突然变得深沈难测的男人到底是怎麽想的,任由朝中官员越来越肆无忌惮的抗命却仍稳如泰山,若是以前,只怕早已开始急谋对策了。
"我自有办法。"就算听著外面局势再乱仲蓝却还依然是不急不躁,坦然地神态似乎早有成竹在胸。
"既然如此,那臣....."他躬下身请旨命令。
"将你的军队暗暗布满皇城,我不希望需要的时候会因为这个而出现意外。"仲蓝的神情阴沈冷漠,言谈之间透出帝王雄浑的霸气,震慑了站在下面的溱舟。
"臣遵旨。"溱舟不由自主地就跪了下来,眼前的这个男人,比起以前让他恋慕的那份深沈更增加了几丝冷漠和桀骜不羁,让他的心.....又沈了几份!!!
"皇....皇上。"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想要说出来,"你已经很久没有去臣那里了。"甚为宫中侍卫统领的他曾经被特旨允许在外宫有自己的一处住处,有一方面也是方便在他当值期间皇上前去,可自从大病了一场以後,他就再也没有去过。
"去你那里干什麽??"仲蓝冷凝著眉头,以前的自己就有著严重的情感洁癖,更何况眼前的男人还是康如柏的人,他.....根本不屑去动。
"皇上?!"溱舟讶然错愕,怎麽也没想到曾经还对自己细语温柔的皇上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臣服於我,只是因为这份情吗?"仲蓝沈默了半晌,突然一语。
"呃??"溱舟一时没有明白他此话的意义。
"你我之间,最好是君臣的关系。"他深邃的眸子看著他,冷漠的口吻却含有一丝诚意,这个溱舟是个难得的将才,他不想失去,更讨厌因为康如柏的行为而让这男人始终存有念头。
"皇....皇上!"一番痴心情根早就在溱舟心里深种,因此仲蓝的这番话对於他来说无疑是惊天霹雳,"为什麽?"他的声调有些失控的提高,一双眼眸也透出深深的哀怨。
仲蓝没有接口,也不知该怎麽解释。时空转移?灵魂移主?即使说了相信现在的溱舟也听不进去。
"你是个好的臣子,将来必有一番大的作为....."
"是不是因为他?"仲蓝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溱舟打断,他凄然的指著门外远处一个月白色的身影,质问道:"是不是你们又在一起了?"从他知道他们一起出门的时候他就隐隐有著惶惶的不安,一直一直都在担心,可没想到...结果还是让自己料中了。
"我为你付出了这麽多,终还是抵不上他一个浅浅的笑容是吗?"他想起当年这个男人曾经对自己说过的这句话。
他知道他是个很纯粹的帝王,直到他足够的冷静和狠心,虽然明白自己在他心里只不过是那个人的替身,可他还是爱著他,心甘情愿的跟著他这麽多年。为了他,不喜官场的自己也仍然答应了父亲的条件接替了全部的官制爵位;为了他他游走在众多官员之间替在幕後操控他的周旋;为了他他四年里六次远征边疆替他退兵御敌,他为他做了这麽多,终还是比不过哪个人的笑容,那个人的一句话。
"你好恨的心。"千言万语的凄怨再次可都只化为口边这样的一句话,最後狠狠地看了他一眼,溱舟身影凄凉地转身而去。
"你...."仲蓝启口欲言。
"你放心,就算你怎样对我,我也不会忘记对你的承诺,依然会助你夺回皇权的。"溱舟哀伤的声音幽幽传来打断了他的话,随之,他听到一声苦涩的笑声传来,回荡在静默一片的剪桐馆内,让人心中一哀。
仲蓝深蹙著眉头,张开的口慢慢的合上,刚才那一刻看到那个男人悲伤的背影他竟然忍不住就脱口而出灵魂移主的秘密,只因.....他突然在那个人的身上看到了一抹月白色的身影,也似乎曾经如此凄楚的背对著自己离开,他现在有些明白。康如柏为什麽会找上这个男人了,他在很多的地方,竟然和妙人儿有著惊人的相似。
看著深蓝的身影渐渐离去,仲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小庄子,我是不是不该告诉他?"见到一个男人竟然能流露出这样让人怜惜的悲伤,一贯行事雷厉果断地仲蓝也不觉为自己刚才的话升起了疑惑。
"皇上。"幕帘身後,小庄子走了出来,"奴才是下人,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但奴才只想替自己主子谢谢您了。"他恭恭敬敬地对仲蓝躬身行了个礼,他知道现在的朝堂根本就是一团混乱,皇上一个完全不知情的人一来就扛下了这份重担,他心里知道这是怎样的一份辛苦,不但如此,还有著一些剪不断理还乱的情丝纠缠!!
"哼....." 闭上眼向後靠在椅背上,仲蓝冷冷一笑,声音里有些几许疲惫,"康如柏他....到走的干净!"

(46)
更新时间: 03/29 2006

§ § § § §
越是靠近脚步越是怎麽也迈不快,莫文双手搁在身前紧张的都快相互扭著,松石色的双眸徘徊在滴霜阁门前。
"三国舅。"还是守在外面的小庄子先看到了他,恭敬地唤了声,"您需要奴才禀报吗?"
"我...."莫文犹豫了一下,想到出来时牧风的期待,一咬牙下定了决心,"是的,帮我通报一下。"
"是。"小庄子点点头,侧身冲著门内用宫人特有的尖细嗓音喊道:"启禀皇上,礼部尚书漆雕莫文求见。"
滴霜阁内,有一瞬间突然地静了下来,随後....
"让他进来。"属於那个男人独特的低沈嗓音传来,莫文甚至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因为这个声音而顿了一下。
"三国舅请。"小庄子推开门恭敬的请他进入。
深吸了一口气,莫文迈步走了进去,一抬头,却没想到看到了意外的人。而幽若然似乎也没料到他的出现,眼神闪过一抹惊惧,整个人怯怯地向仲蓝身後躲了躲。
"有事吗?"仲蓝连看也没看他,似乎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那个双手抱著纱布的纤弱人儿身上,声音冷的象冰一样。
至少莫文就觉得自己的身体在一瞬间僵住了,半晌都说不出一句话。
"国舅爷,你不会到我这滴霜阁来发呆的吧?"冰冷的语气加了一丝嘲讽,生疏的称呼和口吻让莫文心头一沈。
他无法解释心中此刻没来由的窒闷感觉,只是一个原本就该是这样的称呼,却让他觉得难过。
强抑住这种心情,他缓缓开口,"皇上,臣是想请旨带大皇子牧风回漆....回府住两天。"
'痛!'
随之而来的不是仲蓝的回答,倒是先听到幽若然的一声痛呼,他吃痛地抽回刚才猛然被握紧的手,疼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抱歉。"仲蓝连忙将他的手放入掌中轻轻揉著,敛眼遮去的是适才因为莫文的一句话而产生的惊异和失态。
"痛不痛,是我太不小心了,忘了你的手刚刚接受治疗。"他现在说话的语气和刚才的冰冷完全判若两人,抚弄著掌中纤纤小手的动作就像是在维护最爱珍宝一样。
"....没事...."幽若然娇羞地摇摇头,就算在同现在被人这样的对待也都化为心头的那股甜蜜了。
始终跪在那里看著眼前的一切,莫文觉得自己实在无法再留在这里了,一股莫名的根本就不敢属於自己的急躁情绪竟然再次可从心底升起,让他甚至连自己一贯秉持的谦和有礼都忘记了,急不可待的就开了口。
"皇上,不知道臣的请旨您是否答应?"
"只给你两天的时候,两天後风儿要安全的回来。"那种冷冰冰疏离的语调再次传来,仲蓝的目光甚至一刻都未曾从幽若然身上离开过。
"臣遵旨。"莫文垂下头,心中突然想到他刚才的话,风儿安全的回来,也就是说,自己回不回来都无所谓了。
终於,他还是失了兴趣,说什麽爱,说什麽会和康如柏不一样,见到了更加美丽柔弱的,更加善解人意的不是还一样失了兴趣。
幸好!幸好自己并未相信他的话,幸好自己没有傻的像上次一样再次被骗。
幸好!!幸好!!!
莫文起身行了个礼就转身而去,一路上,他反反复复的对自己这样说著,却始终无法解释为什麽心里有一阵一阵的揪痛著。
§ § § § §
滴霜阁内,听到脚步声远离仲蓝才停止了动作。
"何必?!"幽若然看著他深邃眼眸中凝望伤愁的神情幽幽一叹道,入宫多日的他现在已经基本上可以将简单的句子连贯起来说了,不像以前总是一个字一个字的。
"什麽?"仲蓝没听清他的话,转头看著他问道。
"不....没...什麽..."他摇摇头淡淡一笑。
"皇上。"门外,小庄子的声音传来。
"什麽事?"
"奴才有事回禀。"
"进来吧。"
门被推开,小庄子走了进来。
"皇上,你安排的事情已经准备好了,明晚在宫外的梅霜阁。"他回得很谨慎,言辞保留。
"我知道了。"仲蓝明了的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小心!"幽若然善解人意,知道他有些事并不想让自己知道,因此只是简单的叮咛了一句。
"你也一样,我会让小庄子带著你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仲蓝安慰的对他笑了笑,伸手将他揽入怀里。
这样的温柔...真的很难吗?为什麽那个人却可以对这风儿温柔,对那两个男人温柔,对家人温柔,独独对自己....只是冷漠相对!!!
到底是无情?还是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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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 04/03 2006

§ § § § §
夜晚月光悠然的撒下一地洁白月芒,清静院落有别於前院的热闹,隽雅妙人儿独自倚窗而坐,清澄的目光带著些困惑看著院子里刚刚长出白色花苞的几株梨树。
花亦如此,逢春必会焕然新生,而.....他呢?
月白色衣衫的人儿幽幽一叹,收回目光看著摊开手掌中纠缠的纹路,就像是看到了自己一般复杂的心绪似的。
为何会觉得自己像是逃跑一般的离开了那个让人窒息的地方,一直以来,回家不都是自己最渴望的吗?等待著男人兴趣的消失,不听不信就是不要再一次心伤,然而即使如此....那次被人追杀他却仍会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信他;神算庄园地宫,他仍会对紧握住自己的手掌感到心安。
是什麽....发生了变化?当知道他并非康如柏的那一刻开始,有著什麽...在心底深处变了样!!
"莫文!"门外突然有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收拾心情,他起身开门。
"毅宇。"门外的人他并不意外,脸上堆积的,依然是如故的温和笑容。
"难得回来怎麽不到前院和大家一起。"来得人还是依然笑得一脸阳光,身上染满了一路从前院带来的快乐气氛。
"没什麽,只是有些累了,想休息一下。"他不掩饰自己倦然的神色,转身走回屋子。
"你瘦了。"清澈的眼眸带著深深的担忧,毅宇随著他走进去。
"许是最近太累了吧。"莫文坐下将刚刚沏好的香茶分倒两杯与自己和毅宇。
"抱歉!"还像以前那样揉揉他一头温顺的长发,阳光般的笑脸带著浓浓歉疚,"是我的疏忽,才让你被人带走,吃了这麽多的苦。"身为他的侍卫为没有保护好他,若那晚进来的不是康如柏而是歹人,那.....他不敢想象,莫文离开的这些日子里,这份担忧一直存在在他心里,让他惶惶不安。
"不是你的错的。"莫文笑开,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还是一如既让的对自己包容呵护,一时间,心情郁闷的他仿佛看到了沧海浮木,只想紧紧抓住。
他永远都是坦白的让自己明白他的感情,永远笑的开朗去感染身边的每一个人,不需要让他去猜度温柔是否因为喜欢,不必防备真心是否没有隐藏阴谋,只有在他身边,自己也才能放心的笑。
"无论怎麽说都是我的疏忽,不如这样,明晚让我好好的带你出去玩一玩算是补偿好吗?"他看透了他眼中的疲惫和一丝伤愁,他知道自己不能做什麽,对於莫文总是习惯的心藏自己情绪的个性,因此,他至少希望自己可以带给他轻松的快乐。
"好啊!"莫文爽快的答应了。
§ § § § §
皇城的夜晚最是热闹,繁华喧嚷还有灯火绚烂,让人不舍得离开,是位於龙阳街一街之隔的凤阳街上的夜市,就是今天毅宇要带他去的地方。
"吃东西?"莫文呆愣地站在那里,看著一条小巷子里满满的都是一个个做小吃的摊铺,很多的人都聚在里面吃的很开心的样子。
"是呀,这里的东西很好吃,保证和我们平日吃得东西部一样哦。"毅宇看著前面一家做的南乳炖牛杂就忍不住流了口水。
莫文看著他还像个孩子似的馋嘴样子,忍不住'噗哧'一笑,"你还小吗?我们刚才才在家里吃过点心不是吗?"
"好吃吗,你没吃过不知道,上次我来的时候这里的人更多,所以今天才特意带著你早来了很多,就是怕再像上次那样吃的不满意。"毅宇边说就边拉著莫文向第一个摊档走了过去。
"那怎样才算满意?"莫文看著他'雄心万丈'的神情,问道。
"那还用说吗?当然是把每一家都吃一遍喽?"毅宇豪迈的向前一指。
"什麽?"莫文哭笑不得地惊呼,"毅宇,你想让我被抬著回家吗?"这一条巷子少说就有二三十家,吃过来?那还不如直接对他用灌的反而更快些。
"不怕不怕,有我在,我会背著抱著莫文回去的。"将刚出锅的炸果子递给莫文,他语气暧昧的靠在他耳边道。
"胡说什麽?!"莫文嗔斥地白了他一眼,环视四周看大家都致力於食物上而没有注意到他们才松了一口气。
毅宇看著他脸红的样子,'嘻嘻'一笑,开心的大口咬下一快,满口香甜焦脆,好吃的不得了。
"好吃吗?"他看莫文也吃了,遂问道。
尝尝味道,莫文觉得这果然和他们平日吃的东西不一样,虽然只是一般的小吃,做的也很简单却别有滋味,就点了点头,"很好吃。"
"好,我们现在朝下一个目标进发。"莫文满意就是最好的鼓励,毅宇也不由分说拉著莫文就向下面一个摊档走去,完全没有看到身後人看著自己说不定不保的肚子苦恼的神情。

(48)
更新时间: 04/03 2006

§ § § § §
"毅宇这个家夥怎麽这麽能吃!"莫文坐在巷尾的一个摊子旁的小凳上看著不远处正在买甜品的毅宇,笑著感叹。
自己的肚子已经被这一路下来撑得不行了,可他却还是觉得不饱似的见一家吃一家。这刚刚才吃了几个制作虽然简单可口的小点心,现在又要去给自己买什麽甜汤喝,喝汤是没什麽,只是....他真怕自己的肚子不会答应。
笑著看著远处,偶尔的还在这个据说是皇城最著名的小吃巷子内左右看看,突然,身旁另外一条纵形的小巷子一阵打斗的声音吸引了他的注意。
出了什麽事?莫文站起身向声源处走近,夜色中他看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见一个身穿浅色衣衫的人正被一群几乎和黑夜融成一色的人围在中间,而且很明显,那人已经趋於劣势,眼瞧著就要被那群人制服了。
莫文著急的回头看看正在远处一个摊档卖甜汤的毅宇,现在出声喊他帮忙只会打草惊蛇,可如果自己跑过去只怕这个人也.....
正当他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听来异常熟悉的声音从那群人中传了出来。
"到底是谁让你们做得?"浅色的身影临危不惧的气势已经充分显示出了他不凡的身份,还有那声音,那个总是带著写魅惑的低沈嗓音.....
怎麽会是他?莫文惊异的瞪大眼睛看著不远处的那个傲然伫立的人影。
他不是该待在皇宫里吗?为什麽会出现在皇城街头?
§ § § § §
仲蓝怎麽也没有料到今天的事情会泄露出去,当他和那些相约来梅霜阁,曾经是康如柏秘密收服的大臣讨论完事情离开後,就遇到了眼前的一群人,他们个个都覆著面孔,眼中都同样透出一股噬人的杀气,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不著痕迹的将自己逼到了这个暗巷子里。
"到底是谁让你们做得?"他冷声问道。
"呵呵.....小子,我告诉你,你太小看皇後娘娘了,别以为冒充了皇上不被发现就能够安枕无忧了,只要皇後娘娘一句话,照样让你死无葬身之地。"一个看似头领的人态度嚣张地说道,言辞间就已经带出了主谋之人,甚至丝毫不在意被他知道,可见他们也根本就没有打算让他活著回去。
"哼.....皇後!"仲蓝不屑地冷冷一哼,果然是那个女人,看来,他还真是小瞧她了。
"你还有什麽要交代的吗?没有,我们就要送你上路了。"头领很显然并没有什麽耐性,急不可待地就挥刀要上前。
"送我上路?!也要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面对这一把把明晃晃的刀仲蓝也不慌不惊,狂傲地牵动唇角,他脚下摆出奇怪的姿势,双手也握成了拳头。
"呵呵.....看来是有两下子的,也好,就让我来领教领教。"头领倒也是个精明的人,从仲蓝的步伐看出了一些门道,眼神立刻就从刚才的不屑一顾变的警惕起来。
仲蓝也不再多说什麽,先发制人,脚下纵步一移,整个人就快速的闪到了头领的面前,在他还为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多了他手中的刀,随之,他单手成拳挥了过去。
'啊!'一个不提防,头领一拳就被揍翻在地。
其他的黑衣人一看仲蓝不是好对付的角色,顿时也提防了起来,他们个个都训练有素,往日虽然听命於头领,但关键是可都各自成体独立行动,这会儿一看头领也被击倒,他们干脆在也不顾什麽光明磊落的说法,完成任务最重要,互相使了个眼色,就一起向著仲蓝冲了过去。
而仲蓝,身手本来就是在现代学习的空手道和跆拳道的结合,以往因为有枪在手所以实战经验也不是非常丰富,而古代的武功更是和现代差别很大,原本一个人还好以智取胜,现在几个人一起上,一时间他也对抗艰难了起来。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黑衣人看中了他一个不防的空档,趁著另一个夥伴正攻击前面的时候从背後一刀向他砍去,仲蓝专心对付前面的人根本没有提防,眼看那锐利的刀锋就要挨上了他的身体,远处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呼:
"小心!"伴随著这一声,一个白色的身影窜了出来用自己的身体将举刀的黑衣人撞倒在地。
正是这让仲蓝有了反手的机会,一脚踢断了那人的小腿,趁此空档将突然出现救了自己的人带到一旁护在身後。
"多谢...."当他看清就自己的人是谁时,感激的话就这样卡在了喉间,"是你?!"他错愕的看著莫文一脸的忧心神情。
"你没事吧?"莫文根本顾不起其他,只是担心的扫视他全身上下确定是否受伤。
"你怎麽在这里?"始终沈稳的神情因为突然出现的人有了一丝波动,他问话的口气都因为著急而有些凶恶。
"我该问你才是,为什麽一个人出宫,你不知道这样会很危险吗?"危急坏境下莫文也顾不得什麽君臣之礼了,气急败坏地对著仲蓝叱问道。
"不要你管,你快走。"仲蓝一把将他往热闹巷子的方向推去。
莫文往前踉跄了两步差点跌倒,刚稳住脚他就转过身,以往一贯温柔的眼眸此刻射出锐利的光芒,"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麽?"
"你什麽意思?"仲蓝一愣。
"你是皇帝你知道吗?你可知道他们是为什麽而来,你可知道你如果在这里遇险那这个龙康皇朝的百姓该怎麽办?"莫文的话中完全都是对国家百姓的担忧。
只是....因为他是皇帝?!
"你担心的就是这些吗?"仲蓝怒然大吼,他以为....他是担心他的,所以在看到他坚决地神情时心里却也有著一丝欣喜,可没料到....
莫文看著他突然黯淡的眸子,敛下眼,"无论为了什麽,你的安危都是最重要的。"他的声音幽幽淡淡的回荡在暗夜的静寂巷子里,包涵著一丝复杂难解的情绪波动。
"三少爷,您不该插手的。"
就在两人争论的同时,一个冷冷的声音插了进来,同时,两个悄然无息的黑影来到两人身边,两把明晃晃的钢刀架上了脖子。
"你们好大的胆子,难道不知道他是谁吗?"从他的称呼莫文才出了来人的身份,心中更加不可思议他们放肆的行径。
"三少爷,这不是您该管的事情,请立刻离开。"头领一下子冷下了面孔,虽然口中依然说著恭敬的话,但语气已然是警告的意味了。
"你们是不是连我也要杀?"莫文厉声质问,心中还是可以肯定这些人断然不敢对自己出手的。
"奴才不敢,只是,恐怕要请三少爷和我们走一趟了。"头领对著手下使了个眼色。
莫文只觉得身後劲风一晃,随手一股疼痛袭上後颈,他眼前一黑就失去知觉向後倒去,在眼睛完全失去视线之前,唯一残留的影像就是身旁的仲蓝对他伸出的手....

(49)
更新时间: 03/28 2006

§ § § § §
再次醒来的时候仍是一片漆黑的环境,让人无法分辨从那时已经过了多久,莫文没有感觉到身体的束缚,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脚,他缓缓坐起身,动作间传来稻草'沙沙'的声音。
这是哪里?他借著外头微弱的月光看著这小屋,从周围传来的木头的味道和窗影中不断摇曳的树影可以看出这里应该是哪种森林中供猎人短居的小木屋才对,屋子不大,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皇上?!莫文心中大惊,慌忙起身走到门边去摇晃那扇紧闭的木门,黑暗中传来木门!当的声音,还有些带著颤抖的急促呼吸声。
"你要去哪里?"就在他刚才坐过的地方後面,一个熟悉的低沈声音突然传来拦住了他的脚步。
"皇上。"慌乱的心在听到那熟悉声音的一刻奇异地平复了下来,他又惊又喜地看向声源处,"你没事吧?"急急地走过去,担忧之下他甚至没有多想的就伸手去探看仲蓝是否受伤。
"你是在关心我吗?"沈沈的问话,没有以往的那份深情和欣然,冰冷冷的语调在此时竟有一种讽刺嘲弄的意味。
"......"一阵沈默,莫文收回手,退了两步站在一旁。
"哼....."仲蓝冷冷一嗤。
他恨透了他这样的无言,不说、不听、不信,无论自己做了什麽为他付出了对少都当作没看到一样,看似文弱的书生模样,却....比任何人都懂得伤人!!!
就这样静默了很久,两个人都不在说话,各有著各自的心思默默无言,直到.....
莫文无声的一叹,开口道:"你该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为帝王,你肩负著国家百姓的...."
"住口!"话未说完就被人恶狠狠的打断,仲蓝怒视著他,一双深邃的幽紫色眸子仿佛能喷出火一般,"不要拿你那套国家百姓的说辞用在我身上,我可不是康如柏。"
"我没有说你是康如柏。"莫文不明白他一次次的说起这个到底是为了什麽,他自从相信了他的话以後就再也没有将他当作过康如柏,为什麽他还会这样曲解他?!
"哼.....你没有说,可你无时无刻不在这样想。"愤愤地嗤了声,对於莫文的话他一句也不愿意相信。
"我没有。"莫文大声地吼了回去,失控的语调和情绪连他自己都感到不可思议,悲哀地闭了闭眼,他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再次开口道:"我一直都知道你不是。康如柏他是个很纯粹的帝王,为了能夺回皇权他可以牺牲一切,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可以妄顾。"
但这些日子以来,他却看得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人或许性格莫测、深邃难懂了些,但对待风儿这个完全可以说是陌生的孩子却真心的关怀,甚至连对待漆雕府的人都可以诚恳以对。
他....是真的信了他的!
"我明白你不是,从决定相信你的那一刻开始。"莫若此刻的目光清澈如同夜晚星子般明亮,直至渗透进了仲蓝的心里。
"你信我吗?"他牵唇一哂,带著些苦涩,"若你信我为何要逃避,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是什麽的。可你明明就在害怕相信,因为你心里还在意著康如柏对你的伤害,因为你的心里还仍是将我看作是康如柏。"一双锐利的眸子仿佛能将人看穿一样的凝视著莫文,带著一丝心痛和悲楚。
"我没有,我那次....."莫文赫然一惊,蓦地意识到自己刚才想说的是什麽。
那次在地宫.....
原来,他一直口口声声说著不信,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原来,那次在地宫里被他握著手的时候他就相信了这个男人是绝对不会伤害他的,从在客栈被他拼死保护著的那一刻就开始的相信,他信了这个男人口口声声的爱语,信了他的真心,可是.....
就在那个时候,却出现了幽若然!!!
莫文眼神一黯,他沈默的撇开脸,想到昨天的种种,想到这一路走来的种种.....
此刻,他还有权利要求自己信,而自己,还能去相信吗??
"你说的对,我...我从来都没有信过你的话,我不想再一次受到伤害,心碎....一辈子一次就足够了。"莫文阖上眼如此道,心一阵一阵的揪痛,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样的强忍著说出这番话的。
"你...."仲蓝也愣住了,万万也没料到他真的会说出这番话。
"呵呵...."他突然笑了起来,低低地声音在黑暗的小屋内竟带著些阴冷噬人的寒气,"好,说的太好了,妙人儿,你果然够无情。"他倾身向前攥住他的下巴逼他面对著自己的愤怒。
下颌传来像是要被捏碎的剧痛,莫文紧咬著下唇就是不肯痛呼一声,他痛....他也一样的痛,不仅仅是肉体,还有心里的痛。他不能说什麽,也无法开口,因为刚才的话里,终还是有一句是真心的。
'心碎....一辈子一次就足够了。'他已经不愿再心碎了,眼前男人给的路,是一条明知道会心碎的路,他真的怕了,怕极了心痛和难过,所以他只能选择逃避!!!
就这样的又是无言,两人谁也不愿退一步的对峙著,直到一个声音的出现。
"莫文。"身後墙壁外,熟悉的声音传来。
"毅宇。"莫文一愕。
"你怎麽样?"焦急的声音带著担忧还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很显然他为了寻找突然失踪的自己已经跑了很久了。
"我很好。"莫文看看对面的男子,在他松开手阴沈著脸退了两步後如此道。
"我现在就救你出来。"说话的同时墙外已经传来了拔剑的声音。
"不要(住手)。"两声阻拦声竟然同时响起,仲蓝和莫文互看了一眼。
"什麽人?"外面的毅宇似乎没料到还有别人在。
"毅宇,是皇上。"莫文解释了一句,然後转而正色道:"毅宇,你不必救我,这件事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你只需回去将我被困的事情告诉大哥二哥,然後告诉他们计划提前了,请他们早作准备。"
"莫文,你留在这里的话会很危险的。"毅宇怎麽会放心他置身险境,更何况,还有那个人在。
"毅宇,我在这里是不会有危险的,现在更重要的是大哥他们必须知道这件事,若我们不见了他们一定会发现,到那时只会让情况更糟,所以我们留下而你快点回去通知大哥他们。"莫文说的焦急,他想到大姐能做出这一步就证明了她已经决定要动手了,这次若没有拦住她,只怕就会造成永远也无法在弥补的错误了。
屋外在他说完话後沈默了半晌,然後....
"好吧,我回去通知大少爷他们,然後就回来救你。"毅宇忍住冲动答应了。
"嗯。"莫文点点头。
"莫文,你要小心。"临走前他不忘叮咛一句。
"我知道,你也要小心。"莫文贴著墙壁柔声道,同时都可以感觉到身後两束寒光几乎都要射穿背脊了。
听到声音离去他才缓缓转过身,果然看到仲蓝更加阴沈寒冷的脸色。
"真是依依不舍呀。"意料之中的讽刺,莫文此刻听来却一点也不觉得伤痛。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似乎看透了眼前的男人,恶劣的言辞冰冷的话语不过是一种伪装,他要掩饰的都是他心里的那份感情。
他....还在乎他?在有了幽若然以後!
"皇上,难道你不想听听我们漆雕府对於当年神算家族灭门的回答吗?"莫文凝望著他缓缓开了口,说得全是和他的愤怒嘲讽完全不同的话题。
仲蓝一愣,看著眼前正色严肃的莫文,隽雅之中增添了几分男子应有的魄力,让人倾倒!!

(50)
更新时间: 03/30 2006

§ § § § §
"故事真的很长。"莫文淡淡一笑,坐了下来,"之於初来这里的你,我都不知该从何说起,只是一切的发生和如今种种恶果的纠结,都要从二十多年前一场灵族祭奠开始。"
他娓娓道来,那真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长到仲蓝也感到累了,不觉在他身旁坐下,听他继续讲述那段过去。诉说当年的漆雕冥是怎样爱上了灵族祭奠的灵子灵落梅;诉说後来为了保护爱人而成亲;诉说灵落梅的死亡、漆雕冥的绝望、秦帘的悲苦,下一代的祸及,还有,漆雕莫若的仇恨。
"大姐入宫後只是一心想要报复大哥,报复父亲,可没想到,神算家族被太後请进了宫,在那里,当时年仅十七岁的幽若然算出了'漆雕祸国'四个字,这一点对於大姐来说无疑是一切复仇道路的最大阻碍,因此....没过多久神算家族就被灭门。"莫文目光深远的看著黑夜中的远方,轻轻叹了口气。
大姐的心结,谁又能解开,他们能做的,只有将她伤害别人的能力降到最低,只希望尘埃落定後,大姐可以放开仇恨,平静下来。
"这些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仲蓝微微蹙眉看著他。
莫文牵唇一哂,"不要小看了漆雕府,在皇宫中,在皇城里,没有任何一件事会成为秘密,只要想知道,就一定会有一面透风的墙。"
"你在向我炫耀漆雕府的势力吗?"仲蓝沈下面孔,冷声道。
他讨厌现在的感觉,那样的莫文,冷静沈宁,一言一语间似乎有著看破全局的了然,这样的他,让他觉得陌生。是不是....自己真的从来就没有了解过全部的他,以前所看到的柔弱温顺只是一面,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他还有著另外的一面,身为当朝礼部尚书、漆雕府三公子的一面。
"不....我只是希望皇上明白漆雕府的能力。"莫文谦恭地低下头,态度诚恳。
"明白又如何?"仲蓝问道,神情明显有了不悦。
莫文又怎会看不出,但他不愿多说什麽,只是神情严肃无比的道:"如果皇上清楚了漆雕府的能力,那麽请接受漆雕府的帮助,助你夺回皇权。"
"你们要帮我和自己的亲人为敌?"仲蓝神情一凌,凝拢了眉头。即使对方是让人讨厌甚至是他同样要对付的皇後,但他却不愿这样无情的话是从妙人儿口中说出的。
莫文知他误会却不想多作解释,只是依然低著头恳求道:"所做之事只有一个要求,恳请皇上答应。"
"什麽?"仲蓝目光深邃莫测的凝望著面前的人,知道他半天口舌也不过就是为了这下面重要的一句。
"请在尘埃落定之後将大姐逼退冷宫,收复全部的权利。"莫文语气平静的道。
"为了让她不再有能力对付你们。"仲蓝神情冷魅的缓缓接口道。
"不....是让她不再有能力伤害自己。"清澈的目光在黑夜中灼灼闪亮,看透的皆是对亲情的维系。
妙人儿他......仲蓝放柔了脸色,问道:"这就是漆雕府的目的?"他此刻才终於明白,他要帮他只是怕他最後会赶尽杀绝。
不得不承认,他们看透了他,对於那个漆雕莫若,他确实存了杀机,但现在....他决定放弃,为了....妙人儿和漆雕府的那群人,在漆雕莫若做下那种种以後依然还是要保护亲人的善良。
"好,我答应你们。"
"谢皇上。"莫文明显因为他这句话松了一口气。
仲蓝看著他欣然的神情,心中却不觉苦涩涌动。
即使一次次对付漆雕府,一次次伤害他们的漆雕莫若他都甚至愿意宽容包容,可....独独对自己,他始终无情、无心。
他....到底是心软还是心硬啊!!!

(51)
更新时间: 04/01 2006

§ § § § §
深夜 皇宫内
"你准备好了没有,那个家夥已经完全不将我放在眼里,再这样下去的话,只怕这皇权早晚要完全落在他手里的。"漆雕莫若一脸焦急的坐在自己宫中的凤椅上,询问著下面一幅事不关己态度的人。
"急什麽?该做的时候我自然会出手的。"出声的男子有著一幅优雅的好嗓音,尊贵的气度是一种浑然天成的皇族之气。
"不急不急,都被他逼到这一步了,你也不想想他前几天在灵庙当众说出并不一定要传位给风儿,这个冒牌货,若是再认由他这样下去只怕我们都会被他弄死的。"莫若说的咬牙切齿,一次次被仲蓝羞辱的事让她心里挤满了愤恨,甚至连一张美丽的脸孔都因为这种情绪而严重扭曲成丑恶的阴冷。
"哼....."男子不屑地嗤了声,"这要怪谁,若不是你当年没有斩草除根,今天他又怎麽会抓住幽若然这个把柄。"一个女人再聪明也终还是有限,只不过让她一次行事都出了这麽大纰漏,简直是个蠢货。
"你敢说我,如不是你当初出什麽馊主意让他进宫,又怎麽会算出漆雕误国四个字,我若不杀了他,我在朝中还怎麽立足?"漆雕莫若也毫不可起的斥了回去。
从来就讨厌这个一脸阴沈邪恶的男人,被他盯上的人就仿佛是被蛇看中的猎物,每每让人不寒而栗,若不是双方有著共同的互利,谁会愿意和这样的男人合作。
"呵呵...."男子一阵冷笑,"皇後娘娘是不是也太自作多情了,都到了这一步难道还没有明白当年幽若然算出的这四个字是什麽意思吗?"
"你什麽意思?"莫若脸色一沈。
"难道你还以为那所说的'漆雕'是你吗?那个能够祸国的漆雕自始至终就不是你,能够影响康如柏的心的那个人,你不是一直都清楚是谁吗。"说出这话的同时,男子的眼眸中也射出一抹寒光,杀气尽显。
"你是说....."莫若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但是...."你是指莫文?"
"否则你以为是谁?"男子嗤笑一声,随之起身,"皇後,想要继续现在的权利就早点动手,那两个人现在不是都在你的手里吗?只要那个冒牌货一死,牧风就是皇帝,到那时,你这个太後说的话还有谁敢反对呢。"男人看著她因为自己刚才的话而动了杀机,心中不屑的一嗤,女人终还是女人,在聪明无情也好,却也逃避不开嫉妒的一关。
"你能保证我宣布皇帝终於病重而死,满朝的文武不会怀疑?"莫若还有些迟疑,虽然自己在朝廷也控制了一些人,可仍有一些是太後的族人,更多的希望皇帝主事。
"你该相信我的不是吗?不要忘了,我也是太後的儿子。"男子挥挥手,自信地一笑转身而去,临走前,他不忘最後交待一句:"记住,三天後朝堂上,我希望在那个时候,那两个人都已经死了。"
邪魅的声音随著夜风回荡在身後的凤宫中,男子冷冷一勾唇角。
既然自己得不到的,有怎麽能让别人得到,更何况还是一个冒牌货,不死....他还有别的用处吗?
呵呵呵呵.......
一阵轻笑声带著阴狠的杀意在他所走的道路上慢慢回荡,使得初春的寒夜更加冰冷噬人!!!
§ § § § §
被关在这个不大的木屋已经好多天了,吃喝每日都有人送来,甚至还在第二天带来了一些棉被和褥子之类的东西,除了不能走出门以外,在这个环境里他们的一切都是自由的。
几日里,莫文一直都在焦急中度过,因为毅宇已经走了很多天,若以以往毅宇的个性,只怕在一切被掌控好以後就会迫不及待的来救自己,可是已经这麽多天过去了,他仍没有来,这麽缓慢的时间,不像是漆雕府行事的一贯作风,他担心是不是出事了,更重要的是他怕是大姐已经忍不住出手了,若是那样的话,只怕他们的性命,要凶多吉少了。
他这边急躁万分,仲蓝却反而完全一幅不急不缓的沈稳,任凭莫文一天内无数次的在屋内转圈焦急,他却依然耐心的等待,幽若然身边有小庄子他很放心,所以他在等待自己布下的暗线,他们一旦准备好,自己就可以没有任何顾虑了。
他心里清楚,那个女人已经失去了耐性,甚至早在他堂而皇之的带著幽若然游走宫廷间的时候她就动了杀机,所以,他的这个饵下的很是时候,若那个女人足够聪明的话,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要动手了。
而後来事实证明,他的猜测是对的,就在他们被关的第五天早晨,那群捉住他们的黑衣人再次露面了。
"三少爷。"
黑衣人的头领走到莫文面前恭恭敬敬的行了礼,他们是从很早的时候就被莫若训练出来的死士,曾经也为漆雕府做过事,对於莫文还有些尊敬,更重要的是,他们接下来要做的事,这个就算是对死人的一种礼貌吧。
"你们真的想清楚了吗?"莫文也不笨,从他们进来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们要做什麽了。
"抱歉三少爷,若您当初不出来,也许今天不会牵扯上无辜的你了。"口中说的惋惜的话,可那人冰冷的神情却丝毫看不出一点软化的迹象,手下也已经纷纷抽出了佩剑。
"你们这麽做会後悔的。"他闪身挡在仲蓝面前,他从这些人的神情就知道劝说是绝对没用的,现在....只希望他们还足够的清醒,"你们可要明白,他毕竟是皇帝,一旦东窗事发,以大姐的个性定会丢卒保车,你们可不要得不偿失,自毁了前程。"
面对著他的一番话,那群黑衣人却仍是没有丝毫的软化迹象,领头人冷冷一哂向前了一步,道:"三少爷,其实我们知道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自从决定效忠皇後娘娘开始就已经发誓至死方休的毒誓,这辈子只能忠於皇後娘娘一个人。"
他的话说的坚定,其实这些莫文也清楚,所谓的死士,正是一些将生命排在最後一位亡命徒。更何况以大姐的行事,这些人被收揽的时候一定有一些把柄握在大姐手里,或朋友或家人的性命之类,自己死不要紧,怕只怕的是牵连灭门。在这些人的眼里,自己的命才是真真最不值钱的,因此,若要他们背叛也是万万不可能的。
"好,我知道我在说什麽也没用了,但....我只有一个请求,请先杀了我再杀皇帝。"
他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里。
"你在说什麽?"仲蓝愕然大惊,一把将他拉到身後,"你给我乖乖站著,我尚仲蓝还没有沦落到需要别人保护的地步。"这个傻瓜,他到底知不知道什麽叫审时度势,更何况,以他的性格若不一拼就等著被杀,他是到死也会恨著自己,恨自己没有尽心的保护过他。
莫文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侧过身用一双清澈的松石色眼眸深深凝望著他,就像是要将他完全的刻在灵魂深处一般,只有这样,才不会忘记。
康如柏也好,尚仲蓝也罢,身体也好,躯壳也罢,自己....怕是一辈子也难以挣脱眼前这个男人所紧缚的绳索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完全看清了自己的心。到底...是什麽时候变了样?!就这样被这个男人所征服,他不同於康如柏的霸道、邪气、温柔、捍卫,他有著千万种面孔,一张张展现在自己面前,因此,也就不知在什麽时候,自己彻底的沦陷,清清楚楚的忘记了康如柏,看到的,想到的,只有这样一个来自异时空的男人。
"仲蓝。"莫文轻轻地唤出这个名字,也是第一次觉得,它竟然这样的好听,就只是两个字而已呀!
"你....."仲蓝一下子愣住了,他从面前人的眼底看到了某种自己期待已久的心绪,他不确定自己捕捉到的那一瞬间是否正确,只是,那两个简单的字,一个名就那样从他的薄唇中吐出,听来异常地悦耳。
"我觉得,你会是个很好的皇帝。"莫文突然笑了起来,那是一种清雅隽然笑容,看著他的神情仿佛都因为这一笑而更加动人起来。
仲蓝想起和他的第一次见面,他病重躺在床上,透过窗户远远的看到被雪铺满的松树下他温情的笑容,那样的平淡却动人,树下的.....仙人!!!
莫文看到了他的错愕,他笑意更深,转过身看向黑衣头领,"你可以动手了,只是我希望你明白,他毕竟是皇帝,请不要像杀我一样的草率,至少要慎重一点。"
这....是他最後能为他做的,拖延最後的一点点时间,那怕只是一点。
"该死!!"仲蓝一下子明白过来,毫不犹豫地要冲上前拦住莫文,领头人一看他们这一来而往的只是更拖延时间,就对手下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上去,三两下擒拿手就制服了仲蓝。
"三少爷。"领头人见那边的麻烦接触,对著莫文供了拱手,"在下真的很佩服您,以前在府里大家都觉得您是柔弱的需要别人保护的书生,可今天看来,您也不愧为漆雕府的公子,就冲这一点,我敬重你,会给你个痛快地。"
"谢谢。"莫文淡淡的回以一笑,纤弱却出尘,清雅不可方吾。
"莫文。"一旁的仲蓝看著他神情中已经完全放弃的绝然,心中更加焦急,双臂更是用力挣脱,可奈何这两个人不知用了什麽方法,顿时就让自己全身无力的酸软下来。
"你....你这个....白痴!!!"身体渐渐滑落,他看著领头人已经抽出了佩刀,毫不犹豫地向著挡在自己前面的莫文砍了出来。
"莫文!!!"

(52)
更新时间: 04/04 2006

§ § § § §
庄严华丽的承乾殿正是龙康皇朝的政治中心所在,金黄琉璃瓦堆砌的屋顶雕琢飞龙腾空图腾,大红的宫墙再以金漆刷底,浑然天成的一体威严和庄正,大殿内,高高在上的赤金龙椅,黑色大理石的地面,在金色之中有增添了几分凝重之气。
今日,已经沈寂了许多天的承乾殿再次热闹了起来,很久不曾出朝主政的皇後娘娘终於在今日早晨再次驾临了承乾殿,底下文武百官几多拥护几多愁,不同的心思但再次可却都同样的骚动不安著,因为很多的人心里都清楚,也许在今日,一个足以改变龙康皇朝的重大事件就要发生了。
偌大巍峨的宫殿内突然一阵悠扬的号叫声传来,群臣纷纷立身站好躬垂下头,上方高座旁的侧门,一群豔丽的宫女和威严的侍卫簇拥著一位盛装丽人缓步走来。
"叩礼!"待皇後莫若在龙椅旁的凤位上坐下後,身边的太监便用著尖细的声音高喊道。
群臣听命,纷纷跪倒在地:"皇後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众卿平身吧。"莫若姿态高贵的一挥手,凤袖翩动,如若展翅双翼。
待文武百官起身後,莫若再次缓缓开口,细腻优雅的声音在偌大的大殿内回荡:"众卿,前段日子皇上病愈後,为了国事操劳他不惜辛苦亲自前往闽江水患之地巡视,万没想到会来到就一病不起,原想的病症再次发作,太医院群医对此束手无策,终於在昨晚皇上病驾归天了。"平稳的口气将惊天噩耗说完,她豔丽的面容甚至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波动。
底下的文武百官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一点,在听到她这番话後只是虚伪地掩袖擦擦眼角表示悲伤,心里却都开始各自有了自己的打算。属意太子登位皇後临朝也好,属意王爷继位,不言後宫专权也罢,头顶上遮天的两个人都和他们牵扯著厉害,至於一个早就不管世事的皇帝,谁又会在乎。
看到文武百官的反应莫若冷冷一笑,启口继续交代著麻烦的却不得不做的表面功夫,毕竟死的那个也算是当朝的皇帝了。
"众卿,今日皇上驾崩,举国悼丧,要求官员百姓必须服孝三日,太子牧风回到太宗祠为皇上守孝一月,一月後我们在为太子举行新君....."
"等一下。"
正当她话未说完之际,一个细柔的声音从大殿之外传进来,众人纷纷看过去,就见一个白色身影不顾殿外禁卫军的阻拦闯了进来。
莫若一看此人,不觉大惊,"你....你没...."
那人面色沈稳不惊,屈膝跪下行礼一字一句的道:"臣礼部尚书漆雕莫文叩见皇後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心中震惊不已,莫若讶然的看向下方的那人,只见他也一脸的错愕。
"皇後娘娘,臣奉懿旨找回的江湖神医已经查出了皇上的病根所在,刚才皇後离开之後没多久就将皇上救醒,因此臣匆忙前来通知皇後,请皇後撤回国殇诏书。"莫文抬起头目光灼灼的看著上方的大姐,清澈黄眸中暗暗传递一种劝告,希望她能在此刻幸福,悬崖勒马。
莫若看著他,眼角突然瞄到殿外不知何时已经换成了蓝色软甲的近卫军,这些.....溱舟的人马?!她心里一下子慌了神,而此时,有人也看透了她眼中的一丝犹豫。
"大胆,漆雕莫文,皇後什麽时候让你请过江湖名医,我看分明是漆雕府想借此谋逆,你好大的胆子。"从开始一直沈默的康如竹站出来一阵厉斥,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怎麽能够允许被那个冒牌货翻盘,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
面对他利欲熏心的执迷举动莫文根本不理会,只是直直的盯著上座的莫若,希望她可以回头,"皇後,请三思,皇上真的已经醒过来了。"
这是他们兄弟几人从皇帝那里请来的最後的机会,若大姐可以及时醒悟就可以放她一马,他们希望大姐可以想清楚,放开这些利欲虚幻之物。
"皇嫂,我知道你的弟弟一直就跟皇上走的亲近,没想到他今天会作出这样的事情,可真是让皇嫂伤心呀?"康如竹转身对莫若邪恶的一笑,口气中有著讽刺和嘲弄,故意想用这件事情挑起她的嫉妒和仇恨。
"皇後。"莫文也慌了,焦急的唤了声,"请您想清楚,我们都是为了您好,请您....."
"住口!"莫若一声怒喝打断了他的话。
康如竹的一番话让她想到往日种种,下面的这个人口口声声说为她好的弟弟,就是他一次一次都是他破坏自己的好事,毁灭自己的希望。当年也是,新婚中的她无意中知道了自己的丈夫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弟弟,她从那一刻起就讨厌这个弟弟,总是一幅柔弱的书生样子却比任何女人都会勾引男人。
现在却来一幅好心的样子做什麽?扮作好人拯救他吗?还是为了在那个冒牌货面前表现自己的伟大?口口声声说为她好!哼....她漆雕莫若已经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就不用任何人救,就是死他也不需要漆雕府中的人来可怜。
"漆雕莫文,你敢假传旨意,你好大的胆子,你就真以为自己是国戚本宫就不敢处治你吗?"绝丽的面容被往日积压的仇恨而早就变得扭曲的心理所影响而变得阴冷恐怖,她在唇边勾起一抹疯狂的笑容,道:"今天本宫就让你知道本宫的厉害。"
"来人,漆雕莫文假传旨意,有意使人冒充皇帝,给我拉出去斩了。"她毫不留情的挥挥手,一脸的绝狠。
低下百官看到她这副样子都纷纷额头冒著冷汗,不寒而栗的恐怖感觉从背脊一路往上窜。
"大姐。"莫文一脸沈痛,没想到大姐竟然最终还是执迷不悟。
"还不拉下去。"莫若已经完全疯狂,此刻看到莫文的脸她就会想起曾经多少次在该属於自己的龙床里这个男人和自己丈夫在翻云覆雨,她就恨不得将莫文碎尸万段。
"放肆!"一身浑厚霸气的怒吼从大殿外传开。
殿门外,两队精锐人马纷纷跑入殿内分开两排将百官隔在身後,中间一条路的那头,当朝天子'康如柏'正缓缓走入,身旁还伴著近卫军统领兼护国大将军溱舟和漆雕府一干人众。

(53上)
更新时间: 04/05 2006

§ § § § §
仲蓝从两排侍卫军中间走出来,尊贵的霸气和帝王无与伦比的狂佞震慑著两边被禁卫军控制住的文武百官,凝沈的脸色,帝王傲然的对身旁一切视若无睹,直接走到被宫人架住的莫文身旁。
"放开。"他阴晦的神情冷冽的口气顿时让宫人吓的松开了手,莫文微微不稳一晃,他伸手将他揽入怀中,转而看向上座的漆雕莫若。
"皇後,我好好的站在这里,你还不撤下国殇诏书吗?"微眯著锐利的深邃眼眸,他怒瞪著漆雕莫若,语调中饱含著噬人的冰冷。
"你?"漆雕莫若冷冷一笑,对於眼前急转直下的状况到丝毫不惊不惧,"你是谁?冒牌货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大胆,皇後怎可对皇上出言放肆。"对灵魂早就移主的事情完全不知情的溱舟出声喝斥道。
"你大胆,一个靠身体服侍君王的贱货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莫若毫不留情的当著众臣的面对溱舟羞辱道,眼中放出的阴冷光芒近乎疯狂的射在溱舟身上,"当年本宫是看在你父亲的份上对你的下流行径多方容忍,而你竟敢在皇上死後又转向这个冒牌货,还敢帮他冒名篡位,真是淫贱下作,如今你又凭什麽站在这朝堂之上?"
"你....."皇後的几句话顿时让溱舟羞恼地气红了脸。
底下那些好事的文武百官一听到这些就连原本的恐惧都忘记了,只是一双双眼睛饱含或鄙夷或猥琐的看著溱舟。
"皇後。"仲蓝适时地出声,一把低冷的声音立刻让所有人又将注意力转到了这场皇权之争上,"这是我最後给你的机会,你要是再不放弃,就休怪我不客气了。"他一抬手,一群蓝色软甲的禁卫军将最先守在大殿外的黄色软甲禁卫军的几个统领丢到了大殿上。
很显然,现在整个的皇城都已经被溱舟的人马替换,完全都在仲蓝的控制之下了。
"呵呵.....是我小看了你了。"莫若依然笑著,神情完全没有一丝慌张,只是近乎疯狂的阴狠和残冷,"那些废物绝对不敢违抗我的意思,你能逃出来算你有本事。"
仲蓝冷嗤一哂,眼底却闪过寒光,"这可不是我的本事,若不是有人舍命,我只怕早就如你所愿了。"他说著,单臂将怀中的人拦的更紧,用自己的力量让他站稳,担心他左肩上的伤会疼会支撑不住。
当时的情况真的很凶险,在自己眼前完全黑暗之前幸好他急中生智用随身配的一把小匕首刺在了自己的手臂上,剧烈的疼痛冲缓了那股不明来由的晕眩,就连身旁的两个人都被自己过激的举动吓了一跳。
而他也就是趁著他们那一瞬间的松懈挣开了制服冲过去就莫文推倒在地,但可惜那头领确实手法厉害,即使自己突然冲出来他却依然砍中了莫文的肩臂,霎时间豔丽的红色浸染了月白色的衣衫,他心痛著抱著几乎都要疼晕过去的莫文,眼见著那头领又要砍下第二刀。
当时他真的以为自己真的会死,他本能的抱著莫文翻了个身让自己的後背迎上刀刃,然而,最後听到的却是刀落地的'!当'一声,他回头看过去,就见漆雕府的那些人站在门口,其他的那些黑衣人已经全部被制服了。
被救後,在莫文和漆雕府那些人的最後恳求下他才答应让莫文先一步进殿做最後的规劝,若漆雕莫若能及时醒悟就不再计较她所作的一切,可这个女人知道最後一刻却依然执迷不悟,还想要伤害自己的亲人。既然如此,就怪不得自己了。
"你想清楚了吗?你要是肯放弃我就绕过你。"仲蓝冷冷看著她,厉声问道。
"你做梦。"莫若不屑的一嗤,她知道还没有到最後,那个家夥是绝对不可能看著到手的东西被人夺走得。
仲蓝看著她狂妄的态度,最後的一丝忍耐也被耗光,面对著这样的女人只会让人火大,"既然如此就不要怪我....."
"等一下。"他话还未说完就被邪魅的一个声音拦住了,看过去,正是从他们闯入殿中就没再出声反而悠闲坐在自己御赐的金座上目光阴冷笑容邪佞的男人──康如竹。

(53中)
更新时间: 04/11 2006

"端亲王,你有什麽要说的吗?"仲蓝似乎早料到他终会出手,神情倒也不见惊异。
"我很佩服你的手段,竟然可以让这麽多的人为你掩盖这个谎话。"康如竹的神情丝毫不见慌张,即使现在整个皇宫已经失利於自己。
仲蓝不答,冷著一张俊颜笔直的盯著他。
"你就不著急吗?离宫这麽久,难道你忘记了自己走的时候忘记了什麽?"康如竹迎视著他的目光,把玩著手里的玉佩。
"你....."仲蓝神情一动。
康如竹冷冷一笑,抬手轻轻一拍,大殿後走出了两个人,双手被缚有两个黑衣人押著出现在大家的视线里。
"若然?"虽然从康如竹的话里已经猜到了,可看到被带出来的幽若然和小庄子仲蓝还是心中一惊。
离开的时候他明明让小庄子带著幽若然藏到了宫中一处禁闭的密室里,怎麽会??
"怎麽样?我这最後一张底牌你还满意吗?"康如竹从椅子上站起身,缓缓走到幽若然身边用手指挑起他的脸让他迎视自己。
"你该认识我的,不是吗?三年如一日的美丽容颜,幽家若然。"他伸手到他身後抚弄著他被缚的双手,接触下尽是一片粗糙疤痕和几乎感觉不到任何力量的手指。
"是你?"幽若然说话的能力已经基本恢复,当他看到这个人,不觉倏然一惊,就是他,当年在皇宫中的那个人....
"康如竹,你马上放了他。"仲蓝在一旁看著他的举动,冷声怒道。
"哈哈....就凭你也敢命令我!"
康如竹狂笑几声,纵身一跃就到了仲蓝的面前,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他的动作。几个侍卫身手敏捷的疾步上前护在仲蓝面前,却被他手一横给拦住了。
"你到底想怎麽样?"他沈声问道。
"滚出这座皇宫,我就可以考虑。"他低声在仲蓝耳边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道,阴冷的语调让耳膜都产生了一股寒意。
"你想要这皇权?"仲蓝冷冷一笑,深邃幽眸中闪过一抹不屑。
在初见他时他就觉得他和尚仲绿异常的相似,一样的贪婪权利,一样的阴沈性格,为了的倒操控一切的能力可以不择手段,全部都是笨蛋,都是被欲望操控的白痴傀儡。
"为什麽不要?这全天下本来就该是我的,他康如柏一个病怏怏的蠢才有什麽权力坐上皇帝的宝座,这皇宫,这天下财富权势,都被他霸占著,我也是太後的儿子,凭什麽就该一切都是他的。"康如竹狂佞的高声道,俊美斯文的外表已经幻化为欲望权利的恶鬼,扭曲的脸让人看起来触目惊心。
"所以你处心积虑的设计这一切,就是为了达到自己谋朝篡位的野心?"相较於他,此刻的仲蓝却异常地冷静,手臂不断轻抚让怀中的人安心,他冷肃著双眸凝视著他的疯狂。
"说得对。"康如竹毫不忌讳的承认了。
"康如竹,你这个混蛋。"高座上的漆雕莫若将一切都听在了耳中,直到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被人利用了,原来一切都是这个男人想当皇帝。
"我混蛋?"康如竹回头冲他轻蔑的一笑,"你有算什麽好人?连自己的兄弟都要杀,还在我这里装什麽。"
他从来就没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和他合作也不过是看中了她在朝中的权力和漆雕府的势力,痴心妄想还指望坐上太後操纵皇权,单凭这点他就早该杀了她,让她活到现在不过就是想把那些挡路的人都引出来罢了。
"康如竹,你别以为你能夺得皇权。"漆雕莫若恶狠狠地撂下狠话,被人利用的羞辱和愤怒让她的双眼变得赤红,全身都因为怒气而发抖,紧咬著牙关看著康如竹就像是要将他撕碎一样。
"不能吗?"
阴冷的神情一瞬间变得森冷恐怖,康如竹纵身再次跃回刚才自己站的位置,伸手一抬,众人只听见一阵急促的奔跑脚步声,转眼间,一个个手持火枪的黑衣人纷纷从大殿四角八门中跑出来,将殿内围了个水泄不通。
"文国的火枪队?!"
文武百官在看到这一把把黑亮的火枪时都慌了神,情绪激动地开始向外逃去,禁卫军冲上去阻拦他们,一群原本还恐惧的瑟缩的人在面对生死的时候什麽都顾不上了,拼命的抵抗,禁卫军又被上司下命令不能伤了他们,一时之间殿内混乱成了一团。
"皇上,情况不妙。"在火枪队的同时溱舟和莫桤毅宇等人就来到了仲蓝身边将他们护住,警惕著康如竹突然的举动。
"你们先退吧。"莫桤看著高座上妹妹已经疯狂的眼神,心里非常担心,"我带大妹走。"说著,他已经纵身一跃飞上皇台。
"大妹,快跟我走。"他一把拉著莫若转身就要走,却发觉拉住的人依然纹丝不动,"大妹。"眼看著情况紧急,下面禁卫军的人马已经和火枪手对峙上了,一时间大殿内火炮声打斗声哀叫声四起,他焦急著更用力的拉扯著莫若。
"哥。"漆雕莫若突然神情大变的一把将莫桤推开,指著下面的康如竹说:"他骗了我,哥,他敢利用我,他得死,他必须得死...."最後一个字她喊得声嘶力竭,从来都是操纵别人高高在上心高气傲的她觉得无比的羞辱,神情变得恐怖狂暴,她一把抽出自己的随身剑一个跃身冲著康如竹挥剑而去。
"哼....不自量力!"面对她的凶狠康如竹尽是身型一动,接过侍卫递上的剑就挡下了莫若凌厉的攻势。
"大妹。"莫桤知道凭大妹的功夫很难使康如竹的对手,心里著急,他也顾不得其他,拔剑也冲了上去。
"二哥。"莫文也同样担心,挣扎著就要从仲蓝的怀里冲出去,幸好他反映及时又将他拉了回来。
"你去做什麽,很危险的知不知道。"仲蓝脸色难看,那边的小庄子和幽若然还处在危险中,他看看四周的环境,将莫若推倒了毅宇的身边,"你看好他。"说完,他就跑出了保护圈。
他这样莽撞的冲出去护著他的几个人都慌了,溱舟和几个侍卫快剑砍掉几个攻上来的黑衣人就想跟上仲蓝,可立刻又有下一批黑衣人扑了上来拦住了他们,显然就是要孤立仲蓝。
而莫文是前一刻还感觉那人炙热的怀抱下一刻就看到深蓝色的身影如箭一般穿梭在混乱的人群之中,看著他丝毫不顾及自己安危的行为,他更是心急如焚的,一双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他的行动,就见他身法灵敏的窜到一个火枪手面前,利落几招就避过他的枪口将他击倒在地,同时夺下了一把枪,手下稳执火柄,他身法如梭地射中了几个火枪手,身型一转,他瞄准了离他较远的小庄子和幽若然的方向,'砰砰'几枪也将挟持他们的黑衣人放倒,同时快步冲了过去。
幽若然显然是吓坏了,当缚身的绳子刚刚松开之际他就扑到了解救自己的男人怀里。
挣扎的身体停住了,莫文愣愣地看著远处的那一幕,慢慢地,他敛下眼,直到远处的那两个人已经来到了身边。
"溱舟。"仲蓝冲回保护圈就唤来外围应敌的溱舟,道:"你留几个侍卫在这里,然後去指挥剩下的近卫军先解决掉火枪手。"
"皇上,那些火枪相当的难缠,禁卫军只怕...."溱舟心里著急,看著自己的部下一个个被火弹击中倒下也恨不得立刻将那群火枪手解决,可一般的人只是凡身肉体,谁又能当的住那厉害的火弹。
"再难缠的东西也终是有缺点的。"刚才简单的使用了那种火枪就发现了一个漏洞,仲蓝低声在溱舟耳边说了什麽,只见他神情一喜,点点头转身冲到恶斗的人群中。
看著溱舟进入战圈对禁卫军指令传达下去仲蓝才松了口气,转身正好看到莫文苍白无血色的一张脸。
"你没事吧。"
"没事。"莫文螓首淡淡道。
仲蓝微蹙起眉,觉得他的态度似乎突然转变的.....
"大妹。"
突然一声惊呼打断了他的疑思,他和其他的人都纷纷看过去,就见到银光相搏间蓝色幽光一闪,漆雕莫若的身体就被一股劲力冲退,身子撞上後面的殿柱随後滑落。
"若儿。"莫桤挡开康如竹的剑转身冲过去。
'噗!'一口鲜血从胸口涌上喷了出来,鲜红的颜色渲染了华丽凤服亮白的色泽,看来触目惊心。
"就凭你也想杀我?真是找死。"康如竹冷冷的一声嗤笑,手中翻转而出的正是刚才射中莫若腹部的一把小型火枪。
莫若虚弱的根本连撑起身体都困难,只是一双凤眸还含著愤恨和杀意的瞪著康如竹,"康如竹,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了。"
"放心,等你做了鬼就顾不上我了,因为要找你报仇的鬼已经多不胜数了。"康如竹冷冷一笑,同时再次举起手里的火枪。
莫桤见他的举动,闪身挡住莫若,同时,左手掷出一个银色光影冲著他射了出去,趁他侧身躲闪的机会抱起莫若避开了他的攻击跃回保护圈中。

(53下)
更新时间: 04/17 2006

康如竹不屑一哂,转身一步步向保护圈逼近,而此时,大殿的打斗声突然比刚才小了很多,只是地面上多了无数的尸体,一时间血腥味充斥了这个本该庄严肃穆的殿堂,让人产生了一种血腥地狱的错觉。
"康如竹,你的人马已经被制服,你还不束手就擒。"远处的溱舟按照仲蓝的指示趁著那致命的瞬间将最後一个火枪手一剑刺死,同时出声喝道。
这火枪的确厉害,却有著致命的一个弱点,就是一次只能发出十枚火弹,而期间替换新的火弹的过程却十分繁琐,仲蓝正是因为刚才曾经用过因此擅使枪的他就看出了这个缺点指挥溱舟让禁卫军专心防备,再等待那一瞬间的时机迅速出手,就轻易的将火枪手一举歼灭了。
康如竹看著殿内的情势,一贯脸上自信得意的神情才终於不见,而被愤怒和不甘所取代。
"溱舟,你为了这麽个男人卖命就不怕对不起我皇兄吗?"棋差一招,从一开始他就应该防著溱舟手里的兵马,若不是有溱舟的相助,就凭一个冒牌货怎麽可能会坏了自己春秋霸业。
"他本就是皇帝,何有对不起?"溱舟道。
"哼...."康如竹轻蔑地一嗤,"他是皇帝?他是吗?你自己问问他,他是不是一个偷了别人的身体的冒牌货。我告诉你溱舟,皇兄早就死了,现在的这个男人不过是移魂到他身体里的人,甚至连来历都没有的一个孤魂野鬼。"他的目光射向仲蓝,狠戾阴冷如同一柄利刃,要将仇恨之人杀之而後快。
"他就是皇帝。"溱舟依然还是那句话,他敛著眼,别人甚至看不到他的神情,只有紧握宝剑的手泄露了微微的颤抖。
他....什麽都已经知道了。
仲蓝了然在心,也许这个人早就看出了自己的不同,只是却一直愿意自欺欺人,相信这让自己深爱的男人还活著,即使他依然不再需要自己,却只要能活著就好。
溱舟....又是一个痴儿罢了!仲蓝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想到自己身旁的妙人儿,康如柏何其有幸,什麽样的痴心人都让他遇到了。
"康如竹,大势已去,你束手就擒吧。"仲蓝向前两步,厉声道。
"做梦,今天就是我成就大业的日子,你以为几个火枪手就是我康如竹全部的人马了吗?"康如竹冷冷一嗤,目光突然转向莫文,一双眼看的他不由自主地寒栗发抖,"三国舅,你不想知道我这批火枪手是从哪里弄来的吗?"
"你什麽意思?"莫文戒备地看著他笑得阴沈,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其实从刚才看到那些人的装束的时候他就有些说不出的模糊熟悉感,似乎.....
他突然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的看向康如竹。
康如竹狂妄大笑:"真是聪明,不愧是文商国前朝太子,没错,那些火枪手就是现在的文商国君,也就是当年谋朝篡位杀害你父亲夺你母亲的你叔叔借给我除掉康如柏同时也杀掉你的人马。"
莫文不稳的一颤,"他们还是不肯放过我。"这麽多年,他已经一躲再躲,只为了当年那一点点的承诺,可是,那个人还是不放心他,即使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到手,却还是会怕自己可能夺回王权。
王权!王权!!这到底是什麽致命毒药,那麽多的人都不怕死的甘愿前仆後继为了他送命,大姐如此,眼前的男人如此,父王如此,那个残忍冷血的叔叔如此....
康如竹得意的扬起眉,莫文惨败的脸色让他处於劣势的急躁和慌乱有了一丝缓解,他心里清楚这个男人就是制胜的关键,只要有他在手,不仅是江山,会有著文商国这个坚实的靠山。
心中如此想著,他目光转阴,脚下不动声色的缓缓移动.....
"你该清楚自己的存在代表了什麽,只要你一天还活著,那个家夥就不可能高枕无忧,所以最好的办法就是把你杀掉,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文商国已经在边界伏兵十万,一旦我死的消息传出去,不出三天他们就会挥军攻打龙康皇朝。"
他转向仲蓝:"到了那个时候,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冒牌货还怎麽稳坐著江山。"
"不劳你操心。"仲蓝不屑的冷冷嗤笑,手下温柔的将莫文微微颤抖的身体靠在自己怀里,"谋朝篡位的乱臣人人得而诛之,更何况你现在还加上了一条通敌卖国,康如竹,我不想杀你都不......"
仲蓝话还没有说完,就见到康如竹突然如势而发,身影极快的向著他冲过来,狠戾的目光和欲擒的双手全都冲著身旁的人而来。
他的轻功太过厉害,再加上前一刻他甚至还在悠闲对谈,众人应对不及都只能看著他疾速的身影只是从眼前晃过,仲蓝连忙拉著莫文连退数步,眼见银光一晃,一把精致的匕首已在咫尺之前。
"小心!"他逼之不及,情急之下本能的将莫文揽入怀中背过身用後背迎上匕尖。
"不要!(不!!!!)"两声同样焦急的惊呼同时想起,怀中的人要挣出保护,一旁,也有一道纤弱的更快更急,匕首落入身体的那一刻,他已经挡在了仲蓝身前。
"啊!!!"
几乎是同时,康如竹传来了一声惊天的痛呼,一旁一抹金粉色的身影经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闪身窜出,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就看到一柄长剑从腹部完全贯穿了康如竹的身体。
"你...... 漆....雕....莫....若....."几乎是感觉到腹部一阵温热的液体流出,剧烈的疼痛感随之传来的时候康如竹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事,他瞪大了眼绝对不敢置信自己竟然会被人偷袭成功,而且还是刚才被自己打的一败涂地的笨蛋女人漆雕莫若。
"杀了你....混蛋....杀了你....."手里还握著剑柄,莫若的眼神空洞的甚至没有目的看著前方,只是口中不断喃喃著这句话,语气中依然是愤怒的恨意和疯狂的仇恨。
"若儿。"莫桤大惊,忙冲过去。
这边,仲蓝一把接住幽若然倒地的身体,惊愕的呆在当场。
"若然?!你怎麽这麽傻?"他抱的小心,就怕触动他身後的伤口,那样单薄的身体,他怎麽承受得了那一刺的伤害。
幽若然看著他焦急的神情,却反而浅浅一笑,伸出粘血的手用干净的手背为他擦去脸上一点污迹,"你没事....真....真是太好了...."
他的笑容太浅,以至於让围在他身边的众人都看不到痕迹,只有,那一点点眼底溢满的深情,清楚地映入了别人的眼中,甚至,也包括莫文。
"漆雕莫若!!"一声惊天的怒吼声传来,众人怒目看向那个罪魁祸首,两个人,同样的利欲熏心,全都疯了。
"我要杀了你。"不顾肚子不断的流著血,康如竹还要挣扎著起来向被莫桤抓住护在身後的漆雕莫若扑过去。
突然,从天而降一群白衣的蒙面人,'唰唰'几声,只是声音快速的在众人面前闪过,为首的白衣人一挥手,几个手下快速上前一把将康如竹擒住,身影再次一闪,康如竹随著那几个白衣人消失在众人面前,只有那个为首的人稍慢了几步,他可以侧了个身看了仲蓝一眼,被白布蒙住的面孔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微微扬起的眼角让人看出他笑了。
"还会再见的。"轻的,几乎无声的这样一句话,随後,那个人也跃身而去,快速消失了踪影,先後速度太快,以至於众人甚至都没有看清楚一切的过程,只有那样的一句话,那样的声音,清楚地传到了仲蓝耳中,让他觉得异常的熟悉。
然而,怀里突然一沈的身体让他甚至来不及多想是否听过。
"若然。"看著眼前的昏迷的人,他挥手将一切善後的工作交给溱舟,带著幽若然向後宫跑去。
殿内,一片混乱,死去的尸体,还有被误杀的百官,被惊吓的宫人,乱成一团,只有,皇座下站著一人,久久看著离去的身影,一滴....晶莹落下,他明白,自己也许错过了。
§ § § § §
荒无人烟的郊外旷野,几道白色的身影快速的在微微泛出青色的草地上跃进,快速如风。不远处,一对人马正静候在那里,各个身手不凡的护卫围簇在一个华丽的马车旁,可见里面的人一定至关重要。
几条白色的身影很快的就到了马车旁,领头的人挥了挥手,手下便毫不留情的将康如竹已经奄奄一息的身体丢在了地上,丝毫不理会这样的动作指挥更加剧他的伤口。
"你失败了。"马车里,一个低沈浑厚的中年男子的声音阴阴传来。
爬在地上的康如竹艰难的撑起身体,看著车窗上因为风吹而微微撩起的帘子後露出的人影。
"这都多亏了你那出色的侄子。"康如竹冷冷一笑,口中还在不断的溢出鲜血,声音虚弱的几乎让人听不清。
"呵呵....."车里面的男人似乎根本不在乎他话里的讽刺,接著道:"连一个废物都对付不了,简直就是连废物都不如,既然这样,还不如死了的好。"
男人阴冷的声音就如同地狱的鬼魅,语毕的同时就仿佛命令下到,只见领头的白衣人伸手一晃,一柄锋利的宝剑就深深刺入了康如竹的胸膛。
康如竹惊惧的瞪大了眼睛,像是怎麽也没有料想到男人会杀了自己一样,神情诡异扭曲的让人心寒,却丝毫不能动摇身旁一群人丝毫的表情。
"你....好...狠心...."知道这一刻他才明白自己也不过同样是别人利用的棋子,堂堂龙康皇朝的皇子竟然也会被人利用。
"哈哈哈哈......"他突然仰头大笑,随著笑声口中的血越流越多,凄厉的声音不觉得回荡在旷野间,更形成悲鸣呜咽。
他一生好强,从出生在皇宫的那一刻注定了就是一辈子何人争斗和人抢夺的命运,一直以来他居高自傲,始终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从来自信自己卓越的能力一定能胜过病虚体弱的皇兄,不满父皇当年将皇位传给皇兄。
可没想到,他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好好的去吧,接下来的事情,会有人代替你做的。"车中的男人冷冷的说道,唇角勾起残忍的笑容,视线越过康如竹看到了他身後白衣的领头人。
康如竹顺著他的目光用尽最後的力气转过头,就看到......
"你......"比刚才被人刺了一剑还要不敢置信的惊恐和胆惧,康如竹看著面前的人。
最终,最後的一丝力气在他伸出手抓著那人衣摆的同时耗尽,他无力的跌落地面,死前,他脸上突然挂上了诡异的笑容。
'呵呵....真好,镜子....这一辈子,大概谁也不曾有过机会可以在临死前真真正正的看清自己的容貌吧!'
§ § § § §
当初樱树植来的时候花匠就曾说过他的花期不过短短的六七人,皇帝因为极端的喜欢这粉色翩飞的景色,因此就命人移了几株在翠微宫中,每每都能看著花开花谢,看著景色宜人。
莫文也一直都很喜欢这樱花,觉得它美的很单纯,很清透。然而,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看著花期的结束竟然也会让人这样的心痛,樱花不远处,帝王所居住的滴霜阁已经紧闭了六日的大门始终不见大开,关闭了一切,也关闭了他殷切的期盼......
"三国舅?!"
小庄子端著已经用完的汤药空碗从滴霜阁内走出来,就看到他仍一如这几日以来一般静静站在树下,悄然而立的身影孤独且怜弱。
"怎麽样?"莫文依然看著那扇门,轻声问道。
"幽公子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了。"小庄子看著莫文的神情,犹豫了一下然後又道:"但是皇上坚持他身子虚弱,所以还要留在床上好好的调养,所以皇上还要陪著他。"
"是吗?"莫文牵唇一哂,神情甚至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小庄子瞧著他,低头无声的一叹,知道自己再多说什麽相信现在的三国舅也是听不进去的,无可奈何,他端著托盘转身而去。
樱树下,依然安安静静,迟疑的脚步在落下的花瓣上徘徊了很久。
进去,他几乎可以预料到面对的将是什麽,若不进,他却又在此时有著强烈到不可思议的渴望见到那个男人的冲动。
自从那日看著他抱著幽若然重伤的身体头也不会地离开後,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几日来他反反复复难过彷徨,问著自己为什麽不早一点?哪怕是在进入地宫的同时他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他早已信任了那个男人,心许了他.....
心迹的揭穿来得太迟,当一切几乎都成定局,当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任是谁也不忍心伤害得幽若然的时候,他方才明白了一切,可是.....真的已经太晚了!!!
'!当'突然在此时,滴霜阁内传来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响,随之是幽若然一声惊呼,莫文心中一紧,担忧的心情让他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从上了殿阶。
滴霜阁有一扇窗没有关进,所以从上去的时候,莫文无可避免的从那一丝不大不小的缝隙里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床边,柔弱的人儿依偎而坐,眼中还闪动著盈盈的泪光,一旁,俊逸不凡的男子温柔地为他擦去泪水,低下头不知在他耳边哄劝著什麽。
一幅画,意外地和谐温馨,莫文看著,停下了脚步,愣住了双目,只是站在那里,甚至连心痛百倍千倍的冲击胸口都毫无所觉。笑容,在这一刻展开,绝美的笑靥,说不出的心痛或释怀,视线渐渐收回,原本焦急上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莫文,悄悄地转身而去。

御花园入口,木然走著的他,被一声呼唤拉住了脚步。
"韶翔哥。"他觉得自己只是晃晃然地感到眼前的人是谁。
"莫文。"韶翔一脸凝重的看著他,"出事了?"
木然的神情稍稍变了变,他抬起头不解的看著韶翔。
"边疆出事了,文商国突然挥军二十万来犯边境......."
§ § § § §
当初樱树植来的时候花匠就曾说过他的花期不过短短的六七人,皇帝因为极端的喜欢这粉色翩飞的景色,因此就命人移了几株在翠微宫中,每每都能看著花开花谢,看著景色宜人。
莫文也一直都很喜欢这樱花,觉得它美的很单纯,很清透。然而,他从来不知道有一天看著花期的结束竟然也会让人这样的心痛,樱花不远处,帝王所居住的滴霜阁已经紧闭了六日的大门始终不见大开,关闭了一切,也关闭了他殷切的期盼......
"三国舅?!"
小庄子端著已经用完的汤药空碗从滴霜阁内走出来,就看到他仍一如这几日以来一般静静站在树下,悄然而立的身影孤独且怜弱。
"怎麽样?"莫文依然看著那扇门,轻声问道。
"幽公子的身体已经恢复很多了。"小庄子看著莫文的神情,犹豫了一下然後又道:"但是皇上坚持他身子虚弱,所以还要留在床上好好的调养,所以皇上还要陪著他。"
"是吗?"莫文牵唇一哂,神情甚至看不出丝毫的异样。
小庄子瞧著他,低头无声的一叹,知道自己再多说什麽相信现在的三国舅也是听不进去的,无可奈何,他端著托盘转身而去。
樱树下,依然安安静静,迟疑的脚步在落下的花瓣上徘徊了很久。
进去,他几乎可以预料到面对的将是什麽,若不进,他却又在此时有著强烈到不可思议的渴望见到那个男人的冲动。
自从那日看著他抱著幽若然重伤的身体头也不会地离开後,他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几日来他反反复复难过彷徨,问著自己为什麽不早一点?哪怕是在进入地宫的同时他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他早已信任了那个男人,心许了他.....
心迹的揭穿来得太迟,当一切几乎都成定局,当他们中间出现了一个任是谁也不忍心伤害得幽若然的时候,他方才明白了一切,可是.....真的已经太晚了!!!
'!当'突然在此时,滴霜阁内传来一声瓷器落地碎裂的声响,随之是幽若然一声惊呼,莫文心中一紧,担忧的心情让他几乎连犹豫都没有就从上了殿阶。
滴霜阁有一扇窗没有关进,所以从上去的时候,莫文无可避免的从那一丝不大不小的缝隙里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床边,柔弱的人儿依偎而坐,眼中还闪动著盈盈的泪光,一旁,俊逸不凡的男子温柔地为他擦去泪水,低下头不知在他耳边哄劝著什麽。
一幅画,意外地和谐温馨,莫文看著,停下了脚步,愣住了双目,只是站在那里,甚至连心痛百倍千倍的冲击胸口都毫无所觉。笑容,在这一刻展开,绝美的笑靥,说不出的心痛或释怀,视线渐渐收回,原本焦急上前的脚步停了下来,莫文,悄悄地转身而去。

御花园入口,木然走著的他,被一声呼唤拉住了脚步。
"韶翔哥。"他觉得自己只是晃晃然地感到眼前的人是谁。
"莫文。"韶翔一脸凝重的看著他,"出事了?"
木然的神情稍稍变了变,他抬起头不解的看著韶翔。
"边疆出事了,文商国突然挥军二十万来犯边境......."
§ § § § §
"若然!"仲蓝轻轻的唤了声,可依然止不住怀里人汩汩不断地泪水。
安慰的话到了口边却又迟疑了,他不知自己到底该怎样说,才能将对他的伤害减少到最低,"不要再哭了好吗?"
幽若然抬起头,一双含泪的盈情眼眸深深的凝望著他,"这是你最後的决定吗?"他的声音轻轻的,有著太多的逃避和一丝丝渺茫的希望,眼前的男人,那怕对自己还有著那麽一点微弱的留恋,他都甘之如饴。
"是的。"仲蓝的神情坚定而执著,考虑了这麽久,犹豫徘徊了这麽久,他已经浪费了太多太多的时间了。
"为什麽?"幽若然不死心的追问。
明明这个男人在短短的一天之前还对自己柔情款款殷殷关怀,明明他的神情在面对这个人时有著太多的冰冷和淡漠,为何只是这样短短的一天,就可以让他有这麽多巨大的变化。到底,在自己没有和他在一起的那一天里,到底发生了什麽?
"我已经害怕了失去了,唯一一次眼睁睁地看著他即将死在我的面前的这麽就够了,我不想再有第二次。"
所以,从此以後他要将心上的那个人好好的护在怀里,让他永远的平安快乐,这就是自己最大的心愿了。
"是吗?"仲蓝的神情透出思念的痴恋和深情,看得若然心头一片苦涩。
泪水,再次潸潸落下,他早该料到的,他们凝望著彼此的感情中有著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逃避、彷徨、痴恋、深情,插入他们之间,偷来的幸福已经足够长久了,眼前的男人将他从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带出来,他已经充满了感激,怎麽....怎麽还能因为一己之私而牵绊了他。
"你走吧。"他背过身去,声音哽咽著道:"到他身边去吧,你已经做出了这样的选择,我会祝福你们的。你为我所做的,我很感激,谢谢你了。"他的语气出奇的平静,纤弱的背影透出淡淡的苍白光晕,看来更是让人心怜。
"对不起。"仲蓝敛眼道了句歉,他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安慰,否则,只会让他更加痛苦。
"若然不需要道歉。"甚至连这样短短的三那个字都会让自己心痛,他现在急切的希望这个男人可以离开,独留下的房子里,他可以保留骄傲的尊严然後再心痛一场。
谦然地凝眸一眼,仲蓝起身悄悄地退出了房间。
抱歉的话即使再多他知道也是无用的,然而,心里一旦坚定的他也不愿放弃,更不能放弃。从那个妙人儿为自己拼死保护的那一刻开始,他又看穿了他,那个隽雅清逸,看起来柔弱却比任何人都会伤人的男子,他的爱.....从什麽时候开始已经那样的深了?!
脸上的神情都因为心中所想而展露了心动的笑容,脚下迈动步伐,仲蓝疾步向著剪桐馆的方向走去。
"皇上。"在路过回廊的时候,正好从外面神色匆匆走来的韶翔拦住了他。
自从那次大殿一役之後,朝廷的官员损失了很多,还有护卫守军更是损失惨重,後来莫伦就主动将漆雕府几个精锐的人马调入了皇宫暂时守护,而带领这些人的,正是路韶翔。
"有事吗?"即使明明再次是已经非常确定妙人儿的心向,但看到曾经的情敌,仲蓝依然脸色一沈,语气冷冷道。
"您是要去找莫文吗?"韶翔也根本不在乎他的态度,这次而来,他只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
"那又如何?"
"请不要去了,莫文此刻已经离开皇城了。"韶翔语调平缓的道,如深泓般幽静的眸子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
"你说什麽?"仲蓝大惊。
"不久前传来紧急军情,文商国率军二十万突然来犯,边疆战况吃紧,莫文刚才已经带著军符领这一部分军队前外边疆了,现在只怕已经离开皇城二三十里了。"韶翔细细道来,默默地看著眼前男人一点点变沈的脸色,看著他的惊异和不敢置信。
"皇上,这是莫文留给你的。"最後,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笺便悄然离开了。
他所能做的,都够了,面对莫文,面对眼前的男人,他似乎是该放心了。他们,彼此有著足够的情谊,至於是否能够持续到再见的那一刻,就是他们之间的命缘所定了。

'古月照今人,你我是否同照著头顶一样的一轮明月?!'
一笺纸信,短短一言,秀雅的字体随著展页而出现在眼底,即使不懂中文如仲蓝,却也能轻易看出在比划间有著的一点点湿染的墨迹。
他.....在落泪吗?!他话中是什麽涵义?'古月照今人'那今人,是自己吗?
"妙人儿,这是你对我的惩罚吗?"一笺信传来的是离别的伤痛,仲蓝不敢握紧怕会折了他,就恍若对那个隽雅人儿是怎样也不敢伤害的一般。
古月.....古月.....这轮清雅古月正是你呀,莫文!!然而,你何时才能再次笼罩我这穿越异样时空来到这里与你相逢的今人呢?????


end


漆雕问情之五 对影成三人

内容简介:

有的人血里有风,注定是要漂泊的;有的人心似浮萍,只能随波逐流!!然而一场街头惊马的意外却打破了他流浪无依的生活,也让他结识了突如其来闯入自己生命中的...那三个人。

尊贵之圣的天子与他倾心相爱,然而命运的责任总是远远大於炙热的深情,他选择天下,而他愿意成全;武林一呼百应的统帅魅惑深情,自小凝眸守候,只为得他一眼眷顾;最大家族新一任的继承人稚言依偎,因为有他无私的呵护而更加要独霸这份温柔。从小一起长大被自己视为最亲的他们都对他保持著执著深情的想念,於是,那个秋枫落叶的季节他仓惶地与皇帝大婚的队伍背道而驰,离开了漆雕府。

五年後,命运的交错让他再次回到漆雕府,而从此,风动云起,宿命的纠缠紧紧地困住了他,也困住了那群因爱纵情的人们.....

楔子

繁华熙攘的皇城大街,一青衣男子牵著一匹藏蓝色的西域良驹缓缓走著,黄昏的霞光洒落在他身上,映出如同半熟橘子般的青嫩色泽。他似乎还是五年前记忆中的模样,多年在外奔波忙碌的生活也未在他秀气的脸上渲染丝毫痕迹,清纯一如当年。

皇城内最大的翡翠楼二楼露台上,杏黄色锦服的男子隐在暗处凝视著青衣人的身影,眼底含情一片。

"这次可是说好的,再也不能吓走他了。"他身後的雅间内,紫衣的邪魅男子优雅的啜了一口美酒,说道。

"上次好像是你吓走他的吧。"杏黄锦服的男子收起视线走回桌边坐下,睨了紫衣人一眼道。

"要不是澜夙和我打了起来,我又怎麽会吓到他。"紫衣人邪邪的一笑,瞥了眼另外一边俊逸的蓝衣人。

"三哥,若不是你闯入二哥的房里,我会和你打起来吗?"衣如晴岚的男子笑得温柔和善,映衬著一张俊容都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但也只有身旁的两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才知道,这些都是伪装的面具,在这之後,隐藏的是一颗比任何人都更狠绝的心,再该无情的时候,从来都够冷血。

"呵呵......"紫衣人笑得狂魅桀骜,漆黑的眼底却闪烁著冰冷的寒气,"我到要忘了,若不是你给我下了迷魂散,我又怎麽会失手。"

狂妄的笑容之後是多年统御江湖、纵横武林一呼百应的优越感和傲然霸气,最喜欢的紫色衣衫又为他的狂佞多增加了一份神秘魅惑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

"闵凡,我怎麽不知道还有迷魂散的事情。"一旁半晌沈默的杏黄锦服男子微微挑起剑眉,沈稳俊容上不怒而威的王者之气就连一贯桀骜不驯的紫衣人也不觉低下了气焰。

"大哥,这不是没成功嘛,下次绝对不会了。"紫衣人陪著笑慌忙解释,触怒这位当朝天子的下场,可是任何人都不愿承受的。

"还有下次??"沈怒的面容不觉有阴晦几分,目视紫衣人的眸光锐利的如同一把寒刃。

"好啦好啦,大哥,我知道错了。"紫衣人这边陪著笑安抚,那边瞪了眼一旁看好戏的蓝衣人。

"希望你记住。"冷冷的丢下警告,杏黄锦服的男子站了起来,"走吧,他已经拐入龙阳街口了。"分离的这麽多年已经习惯了步步紧跟他的脚步,即使只是每天一封手下的回报,也会让他感觉到两人的靠近。

"这一次说好的,三个人公平决胜负,他最後选择谁,都让他自己决定。"紫衣男子也站了起来邪邪一笑道。一次的意外冲动已经吓走了他,这一次他会稳稳的落下环扣,让他自愿的留在自己的怀抱里。

"无论结果与否,都要尊重他的选择,不要使出强硬的手段。"蓝衣人脸上也失去了温文的笑,面对著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个出类拔萃的兄长,凭是他也不得不认真起来,只为了那个从他出生就守护在自己身边的人,这一次,他一定要让他重新回来,回到自己的身边。

"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永不反悔。"

三个人三击掌以示诚信,随後,三道身影施展轻功越出二楼楼台,跟在地面青衣人的身後,向著不远处气势不凡的漆红色大门而去。

§ § § § §

牵著身旁名唤如慕的骏马,流凝一步步靠近不远处白墙映衬翡翠琉璃瓦的华丽宅院。阔别已久的漆雕府依然是离开时的模样,秋黄时节,落叶纷纷,只有那一如当年丹红如火的枫叶就像那个惊慌的下午送他远离一样,又再度迎著他归来。

这些年的在外漂泊,当年漆雕府中发生的一切都依然如同紧扣的绳索缠绕著他,想要忘记的情感,想要忽略的心悸,想要逃避的执著。那天他走的太急太乱,突然面对著三份从来没有想过的感情对於他来说是震惊的极限,看著那三个人深情凝视的目光,他心中升起一股股胆怯,毫不犹豫地逃开了。

离去,需要勇气;而重返,怎更需要勇气。

整整五年的时间,他无论走到哪里,心里都清楚自己从未走出过那三个人的视线,对自己的一举一动的掌控至於那三个人来说,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因此,逃了这麽久,躲了这麽久,如今,在父亲寿筵之际,他决定再次回到这个地方,不是妥协,只为了断,断绝这一切,断绝那紧窒迫人的三道视线。

"二少爷,真的是您回来了吗?"虽然经过五年时光却也没有改变多少的流凝还是以往如常的清秀文弱,让老门子一眼就认出了他。

"常叔。"流凝笑看著这个从小就待自己极好的长者。

"真的是二少爷呀,太好了,你会来,老爷和生莲先生一定会很高兴的。"还有点不敢相信自己这老花眼的老汉直到流凝走到面前才确定真的是他,随後就兴高采烈的奔进府里去通知这个好消息了。

流凝看著他高兴的样子,心里突然觉得,也许自己回来一趟是对的,至少,可以让一直担心自己的爹爹和父亲安心。松了口气笑了笑,将马缰交给门侍,他拿著行李走进了记忆中的道路。

"流凝。"低低沈沈的声音在他将要踏入大厅的时候传来,背脊不觉一僵,即使不回头,他也能从声音猜到来人的身份。

"皇上。"他转身垂手跪拜在杏黄色锦服的当朝新天子牧风的面前。

"好久不见了。"牧风单手扶起他,看他不著痕迹的抽回手臂,眼神一黯。

"是啊!!"流凝浅浅一笑。

"你这些年在外面过的怎麽样?"关怀的话有千万句,只是当面对著这个素颜淡笑的人儿,却又都汇聚成这毫无细节的一句话。

"还好。"流凝点了点头。

"流凝,当年......"

"皇上哥哥,二哥刚刚回来,你怎麽就一个人霸住了呢。"温和的还带著些孩子气的声音从流凝身後传来,唇边的笑容豁然扩大,对於这个自己从小看大的弟弟,流凝更多的是宠溺和疼爱。

"澜夙。"流凝走过去迎上伸手要抱抱的澜夙,在他的眼中,无论经过多久他都还是自己捧在手心宠爱的小娃儿。

"哥,你走了好久,澜夙都想你了。"撒娇地偎进他怀中,借著他的想法正好更方便自己的接近,澜夙在流凝背後对牧风作了个鬼脸,看著那一贯沈著冷静的帝王当场黑了脸色。

"真的是好久了,澜夙都是个大孩子了。"揉了揉弟弟的头,流凝上下打量著当年不过才十四五岁的男孩如今也已挺拔成长为俊逸不凡的男子了。

"所以这次哥不要再走了,否则只怕下次回来澜夙就要变成小老头了。"凭著眼前人对自己的宠爱要求著,澜夙的撒娇总是会让流凝无可奈何的投降。

"澜儿。"中年人特有的浑厚嗓音适时插入,门边的三人同时看过去,才发觉不知何时两位长辈已站在了身後大厅内。

"父亲,爹爹。"流凝忙走上前对上座的两人行礼。

"凝儿。"生莲走下来扶起出门多年的养子,清冷如星的眸子不断上下打量著他,深深关怀自是不言而喻,"你好像瘦了,这些年在外一定过得很辛苦。"这个孩子,从被自己捡回来的时候就是那副谦顺不言的性格,再多的苦也都只会闷在心里默默承受,一个人背负所有。

"只是结实了,看起来比起以前在家的时候要健康多了。"一旁的莫伦走上来对儿子笑了笑,转而对生莲道,"男孩子出去走走是好事,凝儿这些年不是看起来更成熟了吗。"他暗暗使了个眼色给生莲。

"还是父亲明白孩儿。"流凝笑著点点头,从小到大,他似乎对於这个父亲的言行举止效仿的更多些,父亲的一切就是他为人处事的准则。

"呵呵.....看来连大伯都这样说,那我的要求相信也不成问题了。"门外一袭紫衣翩然而入,邪魅洒脱的举止带著风一般的狂野出现在流凝面前。

"好久不见了,二哥。"闵凡凝睇著眼前的人,阴晦眼底闪烁的是掠夺的隐光。

"好久不见,闵凡。"流凝看著逼视自己的一双幽紫色眼眸,感受到一股凉风吹过,不觉全身打了个颤。

§ § § § §

注视著要猎获的人螓首掩饰的一丝怯意,闵凡微微勾起唇角。

"凡儿,你刚才说的要求是什麽?"莫伦温和的笑著随意的移动了一下,不著痕迹的挡住了闵凡犀利的视线,缓解了流凝的尴尬。

"大伯,最近凤鸣楼旗下武林各派风波迭起,好像很多的时候都没有来由的发生,可最终又都会扯上凤鸣楼,而且还牵连了朝廷,因此牧风大哥想让闵凡回凤鸣楼调查此事。您也知道,凤鸣楼事务甚多,落青他们几个也都没忙,因此我想请二哥帮忙一段时间。"

"凝儿,你的意思呢?"莫伦回头问向流凝。

四个孩子之间的事情他就明了於心,同样都对凝儿保持著情感,只要他们是真心的,一切就都该交给孩子们处理,只愿他们真正的明白情感二字,不会让任何一个人受到伤害就好。

"我....."流凝看了眼闵凡唇边自信的笑,又垂下头,"这件事还是....."

"哥,你不是说过要帮助澜夙管理漆雕府的事务吗?哥哥不可以耍赖的。"应与不应还在犹豫的话就硬生生被澜夙截断,俊美的小脸挂著孩子气的骄纵和甜甜笑容,让流凝难以拒绝。

"澜儿。"生莲从後面将宝贝儿子拉了回来,"凝儿刚刚回来,无论帮谁都好,至少也要让他休息完以後再说。"冷冷一句话顿时堵住了澜夙的任性撒娇,同时也如同警告似的让闵凡收起了如捕猎物般凝视的目光。

"生莲叔说的是,那这件事就以後再说吧。"闵凡牵唇一哂,明智的没有再继续说什麽。猎物已经回笼,他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嘴边不自觉又勾起狂佞的笑容,他转而对流凝道:"二哥好好休息吧,今晚是大伯的寿筵,晚上闵凡一定要好好和二哥喝几杯。"潇洒有礼的对流凝一揖,得体的态度完全就像是一个弟弟对兄长的尊敬,若没有经过刚才,大概任何人也不会将此刻的他和刚才那个全身充满危险气息的男子联想到一起的。

"好。"流凝点了点头,心中清楚闵凡的退让永远都只是为了更好的掠夺,他认定的东西是绝对不会改变的,就如同这五年中每当他生辰之日的那盒礼物一样。

"大伯,我还要到分行巡查,就先走了。"对长辈施了礼,闵凡旋身走出了大厅,就如同来时一般只留下一抹紫色的风吹过。

"父亲,爹爹,凝儿也想先回去休息一下。"淡淡凝眸掩不住一丝轻倦,莫伦看出他眼底的疲惫,拍拍他的肩点点头。

"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晚上还要辛苦呢。"

"谢谢父亲。"流凝一颔首拿起一旁的行李向後院走去。

"哥,澜儿和你一起......唉呦!!!"追逐的脚步一把被人拉住,澜夙回过头看著爹爹冷凝的面庞,顿时没了气焰。

"爹爹。"撒娇地办法似乎是他办事不爽的招事,对待流凝哥每次都管用,更何况还是总是心疼自己的爹爹。

"不行。"生莲又不犹豫的拒绝了。

"为什麽。"澜夙噘起小嘴一张和爹爹极为相似的俊美面容委屈的板著。

"理由自己清楚。"自己的儿子自己还不清楚,总是用小孩子的模样去欺骗每一个人,其实骨子里,他比任何人都精明狡诈。

"父亲。"这边不行就换人,澜夙又转向莫伦撒著娇。

莫伦抿唇淡笑著摇摇头,看起来温和的样子但澜夙却清楚这是绝对不可能被说服的表示。

孩子气的笑脸突然消失,目光变得犀利,澜夙看准生莲身旁的空隙,纵身朝著通往後院的花榭小道飞身而去,同时,一道蓝光也飞起与他碰撞,随後,就是父子两人几乎经常性的对招。

一旁,莫伦看著两人依旧是打得不可开交,无奈的摇头浅笑,眼角,却留意到一抹从进来就始终沈默的杏黄身影从侧门悄悄地离开了......

从後院到伦苑的路一点也不长,可当他赶到的时候,那个青色的身影却还没走出多远的距离。

"你逃得很快。"他走过去,拦住了他。

"你....."流凝愣了一下,垂下头退了一步。

"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他也紧逼一步。

流凝敛下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神采,"又何必再说什麽呢?"

"是不该说什麽,当初我就是只说,却忘了最重要的事情。"他的目光变得深邃幽暗,如同一滩不安定的泓。

"最重要的事情?"流凝不解的看向自己曾经陪伴了六年的男子。

"唔...."突然被侵袭的震惊让流凝只是愕然凝望著赫然在眼前放大的沈著俊容,此刻那脸上一贯的冷静的神采已经被激烈掠夺气息所取代,口中柔软的舌尖不断扫荡这里每一个角落,他只能呆愣愣的站在那里,任由拥住自己的男人自己身上掀起了一波波狂潮.......

§ § § § §

直到逃回伦苑自己的屋子紧紧关上了门,流凝都还在不住地喘息,帝王灼热的霸道气息还在唇齿间流动,让他一阵阵的心颤。流凝捂著胸口想让自己平静,闭目却也阻止不了那熟悉的感觉重新回笼。

"好缠绵的景观呀,你说是不是,二哥??"邪魅低沈的声音突然传来,流凝惊讶抬头,看著刚才明明离开的人此时却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里。

"闵凡。"流凝不自觉地後退,直到背部抵住坚硬的阻隔才发觉他根本退无可退。

"我真好奇,在二哥入宫做伴读的那六年里,这所谓的服侍,到底是指什麽呢?"闵凡悠闲地坐在红木躺椅上一摇一晃,姿势优雅的单手托腮凝视著视野范围内绝不可能脱逃的猎物。

流凝敛眼避开他幽暗注视的目光,走到一边放下行李。

"你不是去分行巡视了吗?"

"二哥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闵凡无视他刻意的岔开话题,继续追问。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我五年,不烦吗?"流凝看著他,反问道。

"没有得到答案,我怎麽会烦呢?"闵凡邪笑著挑挑眉。

"答案我已经告诉你了,我和皇上之间什麽都没有。"流凝叹了口气将曾经反复说了无数遍的事实在重复一次。

"没有?"闵凡霍然起身到他面前,单手托起他下颌,"那刚才的一幕又算什麽呢?"魅笑著靠近,淡色性感的薄唇微张覆上还有些颤抖的双唇,柔软灵巧的舌仔仔细细的勾勒著美好的唇型,一点一滴的消除适才反复被人辗转侵占的痕迹。

"闵凡,既然你不信我,又何必问。"流凝从他的细吻下逃开,清秀眉宇染上淡淡不悦。

"信你?"闵凡漆黑如夜的眼眸因为他的躲避又深沈了几分,声音也低低地带著一丝阴冷,"让我怎麽信你?你到底属於谁?到底对多少人许了承诺,二哥,你忘记了我曾经是多麽信任你嘛?"从小就对这个温柔的男子倾注全部的真心,可当他发觉这个人的温柔竟不是属於自己的独特之时,他感到了一种强烈的背叛。

"闵凡,你一直都是我的好兄弟,我从没有...."

"兄弟?"简短的两个字却掀起了邪佞从容的男人心底最大的怒潮,愤怒的捏住流凝纤弱的下颌,足以碎骨的力道让对方吃痛的挣扎。

"闵凡,你放手。"流凝的眼底渲染一抹微愠,他或许温和,但却绝不软弱。

"兄弟?你心里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是什麽,却想用这两个字捆住我吗?"闵凡有种被人戏耍的狂怒。

"闵凡,我们是兄弟。"流凝放柔了目光,轻声诉说劝解,"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在我的心里我一直把你和澜夙当作亲兄弟,这一点,我很早的时候就告诉你们了。"

"我和澜夙?"闵凡冷冷一哼,"这麽说,和大哥就可以做情人了?"

"皇上是君主,我只是普通的黎民百姓罢了。"流凝撇开脸淡淡道。

"黎民百姓?有哪一个黎民百姓会因为君主迎娶皇後而仓皇出逃的吗?"闵凡嘲讽的笑看著面前倏然惊呆的男人,心底却暗暗隐藏心痛。

§ § § § §

"你想怎麽样?"流凝心中一慌,敛眼逃开闵凡犀利仿佛能看透一切的视线。

"今晚告诉大伯,和我回凤鸣楼。"心中越痛却越笑的邪恶,闵凡冷冷抛下威胁,松开手重新坐回躺椅悠然摇晃,"你可以拒绝,不过相信二哥这麽多年在外面也应该知道当前的局势了吧。凤鸣楼,漆雕府和朝廷三足鼎立,谁才是这个王朝真正的主宰,似乎还未可轻议。"幽暗的目光带著慑服一切的魅惑之力,不动声色地邪佞笑容却是黑暗帝王最明显的标志。

"闵凡,你觉得这样做值得吗?"他不过是一个被人捡回来的街头弃儿,无父无母无根无茎的浮萍,本就是该独自漂泊一生的独孤人,他又何必硬要将他留在身边。

"你说呢?"笑容中隐含了一丝冰冷怒火,这麽多年的付出皆被人忽视的失落让闵凡有种渴望猩红的冲动。

"纵使凤鸣楼统御江湖,却也为必可以和朝廷对抗。"一个皇朝的建立却不比建立一个家族,康氏一族可以统御龙康皇朝这麽多年,背後所隐藏的实力,绝不容小窥,自然也不是凭是什麽人都可以颠覆的。

"哈哈......"闵凡突然仰头大笑,毫不掩饰的狂妄笑声回荡在不大的屋子里却让闵凡不由自主地微微战栗。

"二哥,经过了这麽多年,看来你还是一点也没有变嘛,还是那麽单纯。"他边笑著摇头边起身走到流凝身边,用食指抬起他的下颌让他靠近自己,带笑的眼眸深处却是一片桀骜的冰冷,"不要小看了我的凤鸣楼,也不要看大了龙康皇朝。"他突然凑近流凝耳边,声音低低地道:"你以为若不是娶了外邦大国的公主为後,他龙康皇朝现在配与我凤鸣楼齐名嘛?"

"闵凡,皇上是你的大哥。"流凝看著他眼底冷冰冰的嘲讽,低声道。

"二哥不会没有听过吧,沙场无父子,更何况是兄弟。"闵凡狂佞一笑。

"漆雕府也不会任由你胡来的。"流凝提醒他道。

"漆雕府?"闵凡一哼,"二哥,你觉得我若是将你爱马的名字告诉澜夙,你说他会站在哪一边呢?"他挑挑眉,志在必得的自信笑容在唇边浮现。

"闵凡?!"流凝震惊错愕,一瞬间他竟觉得自己仿佛木制的偶人,身体的每一根线都握在了面前这个桀骜不驯的男人手中,任他如何挣扎也是无法脱离的。

流凝知道自己已经退无可退,从再次见到这个男人的那一刻,看著他幽紫色的眼眸,他就隐隐感觉到了禁锢的绳索在向自己靠近。或许......他是早已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却又为何会一步步走入这个陷阱????

"二哥,你的回答呢?"从他的眼底轻易看透了他的顺服,闵凡满意的一笑,却故意问道。

凝眉细细看了他,流凝敛下眼,点了点头。

闵凡却不放过他,托起他的下颌逼他面对自己,"我要你亲口告诉我,你会和我回凤鸣楼,不会再如上次一样突然离开我身边。"他清楚流凝是信守承诺的人,所以他要听到他亲口的承诺,只有这样他才能让自己相信他留在自己身边不会离开。

"我答应你。"漆黑的眼眸始终不去看眼前霸道掠夺的男子,流凝忽略掉心中隐隐的痛,轻轻说出自己的承诺。

"真可悲,二哥。"闵凡凝睇著他,眼底闪过一抹凄然神采,"你为了大哥竟然可以屈服於我,我真该怒不可遏才是。"修长的手指已经爬上了流凝白皙纤雅的脖子,一掌刚好可以握住,此刻,只要闵凡稍稍施力,流凝定然没有反抗的机会。

然而......

闵凡冷哼的一笑,收起那一抹心痛,"二哥,好好的心痛吧,这会是你最後的机会,往後的日子里,我一定让你连想起大哥的机会也没有的。"

语落的同时霸道的薄唇随之覆上,闵凡紧紧抓住他的双肩,狠狠的吻上流凝微微颤抖的唇瓣,他吻的那麽强势不容反抗,流凝甚至尝到了淡淡血的味道,他心痛地闭上眼,黑暗中却意外出现一抹杏黄色的身影,让他恍然仿佛回到了十六岁,那个御花园梨花飘落的清晨,他与那个人意外之下双唇浅浅的一次触碰,却深深地触动了他的心......

当晚寿筵,流凝挑选了一个合适的机会告诉了所有人自己决定和闵凡会凤鸣楼协助他的事情。父亲目光直视著他仿佛看透了一切,爹爹微微叹了口气,澜夙还是撒娇的不依却被闵凡不知内容的几句耳语就不甘愿得忍了下来。只有那个人,深邃幽暗的视线始终凝视著他,可他却连迎合也不敢,只是一径的敛眼逃避。

就这样,待闵凡处理完皇城的事务,在第四天的清晨,他们二人分乘两骑,离开了漆雕府向邻县的凤鸣楼总部而去。

呵呵.....看来似乎是闵凡先得了手,考虑这次要长篇,所以开始决定三个人一个一个来,最先是闵凡带走了小凝,所以另外的两个自然要小小的消失几段,安心,就是几段,很快他们还会回去的。

至於.....多快嘛!!!!呵呵.....看大家的标标点点喽!!

最重要的是.....别忘记我们的口号,那就是...咳咳...考虑时间地点人物起因经过结果,今天就不念了,大家心里默背一千遍,否则罚抄资质通鉴哦!!!

丢来一堆东西,我闪....飘走~~~~~~

§ § § § §

说是邻县却也是不远的一段行程,因此,在当天太阳落山的时候,他们也只是赶到了一个繁华的小镇,考虑到天黑夜路,他们决定先在这里休息一晚。选了一个镇上最好的客栈住下,闵凡从小就挑嘴,因此在流凝看来还不错的菜色也不过是让他浅浅的夹了几筷子就匆忙吃完,带著还不怎麽吃饱的流凝回到了客房。

"你就吃那一些可以吗?"

流凝在屋内的圆桌旁坐下,倒了杯香茶给坐在一旁特备的躺椅上脸色难看的闵凡,见他仍会和小时候一样因为吃不到可口的饭菜而闹情绪,不觉摇头轻笑。

"二哥,我可以理解为你在担心我吗?"流凝不经意间的关怀一扫闵凡的不悦,那种熟悉的邪邪笑脸又浮了上来。

"我是在担心你。"流凝毫不避言的承认了。

闵凡满意他的回答,立身魅惑地靠近他的双唇,但与此同时,流凝却再次出了声:

"你是我的兄弟呀!!"

"二哥?"原本轻拥的手改为攥住他纤细的手臂,闵凡冷冷一笑,邪魅的眼底带著嗜血的愤怒,"你是故意激怒我吗?"面前人淡淡的神情更加激怒了他,不觉手下加重了力道。

流凝忍著手腕剧痛撇开脸,"我说的都是事实。"愿意随他到凤鸣楼并不是因为他想接受他的感情,他希望闵凡能够清楚。

"可我不想听。"闵凡愤愤地甩开他的手,他清楚他的想法,不需要他一遍遍的来提醒自己他的无情。

"唉....."流凝无奈一叹,缓缓起身坐到床边铺好床铺,转身道:"早点休息吧。"随之他便自己先上了床和衣背身躺在内侧。

闵凡凝眸注视了他很久,幽暗隐晦的眼底几抹复杂的光芒快速闪过。

流凝流凝,流动还是凝止?这就是他的性格,果然人如其名。是不断流动还是就此凝住停止,是走是留,都充满了矛盾。

到底怎样才能抓住你?在背对的人看不到的地方,闵凡露出了一丝伤愁。

站起身他走床边也同样和衣躺下,修长双臂一伸便将面前的人拦在了怀里。怀中的人柔柔的没有反抗,只是寻了个更舒服的位置便沈沈睡去。直到听到他沈稳的呼吸,闵凡才沈眸一叹,将脸搁在他纤柔细嫩的脖颈间,浅浅的入眠。

夜,就在这两人这样不算温馨的融洽中展开,窗外皎月近圆,时节已经中秋,夜晚凉凉的风缓缓吹入屋内,让沈睡中的两人不自觉地靠得更紧,以寻找温暖。

§ § § § §

第二天早上醒来闵凡没有再说什麽,流凝间他神色恢复如常,似乎也放了心,两人匆匆吃了早饭便又开始继续赶路,也终於在晌午时分赶到了凤鸣楼所在的落池县。

下马迈入大门,在厅门口等待的正是凤鸣楼的三大主管。

"楼主。"带头的落青走上前行礼,在看到闵凡身後的流凝时不觉一愣。

"二少爷??"另外的两个人在看到流凝时也吃了一惊。

"落青,绛蓝,追紫。"流凝温和笑著一一点头。

"您怎麽???"落青错愕的看著正对著自己笑的人,呆然的神情让流凝不觉莞尔。

"怎麽,才五年的时间,不认识了吗?"

"不不....当然不是了。"错愕的神情直到看到熟悉的笑容才真的确定眼前人果然就是那个温和的二少爷,落青一下子高兴了起来,"落青是想您呢,这麽多年不见,都不敢相信会在看到您。"单纯的性子总是最直接的表现出自己的情绪,流凝看著眼前的人都还一如当年,晃晃然间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凤鸣楼养伤的那段日子。

"够了,高兴地没完没了了。"一双碍眼的手就这麽挂在流凝的手腕上一荡一荡,闵凡黑著脸瞪著毫无所觉的落青,沈声叱道:"这麽喜欢高兴就送你到喜乐坊去卖笑好了。"

"楼主。"身後有人拉了拉衣角落青才幡然醒悟,慌忙抽回手藏在身後,苦著张脸噘著小嘴委屈万分,"青儿不敢了。"

从来没这麽恨自己这记吃不记打的脑子,经过了五年就将楼主对二少爷的想法忘得一干二净,楼主的独占欲那麽强,这次可麻烦了!!

一旁的流凝看著他动气拉了拉他衣袖摇摇头,闵凡忍下怒火,瞪了落青一眼算是一种警告。

"楼主,二少爷。"另外的两个人忙上前行礼,同时想化解僵局。

"绛蓝。"流凝对蓝衣的青年笑了笑,转而看向一旁娴静而立身著水色衣衫的男子。

"追紫,好久不见了。"

相同的凝眸!相同的温和!相同浅笑,眼前的男子就好像自己的一面镜子,抛去外表的差异,他们有著太多相同的地方,这一点,在他那次来凤鸣楼的时候,就隐隐感觉到了。

锵锵,大家看出来没有,呵呵.....应该看出来了吧,唉.....可惜可惜,闵凡的心里是只有小凝的,兴叹ING.....B4072B126後:)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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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回到凤鸣楼流凝才知道闵凡当时所言并不止是为了将自己带走,原来江湖还真的又起了风波,因此他刚一回来就进了书房处理事务,同时吩咐追紫将他带到自己的楼层。

凤鸣楼,顾名思义就是一个足有五层的建筑华丽的楼,其占地宽广,内里建筑华丽别致,除了居住门徒以外还是议事、比武、玩赏之类的地方,丝毫不比一个华丽府邸逊色。而作为凤鸣楼的楼主,闵凡就住在最高的第五层,因为凤鸣楼特殊的宝塔式建筑,第五层的地方稍微窄了些,可对於只有一人居住的闵凡来说,已经是相当宽敞了。

"多年不见,你似乎没什麽改变。"被追紫一路领著,流凝却无心於沿途楼中的景致,只关心眼前那个比当年更加沈默纤弱的男子。

"二少爷说笑了,追紫能怎麽变呢。"追紫淡淡一笑,清澈的眼底却掩不住一丝倦愁。

"应该变得更积极,更愿意去争取。"流凝道。

前面的人背脊一僵,停下了脚步。

"抱歉,追紫不明白二少爷的意思。"他转过身,正迎上流凝一双含笑明亮的眼眸,不觉双颊窘然。

"没关系。"流凝走上去拍拍他的肩,"只要不是永远不明白就好。"他涵义颇深的说了这麽一句,不说明只是因为了解那个人的个性,内向的追紫有属於他的骄傲,而他身份特别,说得太多,只会让追紫感到为难。

追紫看著他的背影,眼神一黯,多年的平静被打破,即使对方是温和善良的二少爷,但以他对那人的了解,他心中清楚,多年来自己委屈求全的和谐将被打破,他会失去一切。

§ § § § §

"这麽说,他们是要先来对付凤鸣楼了?"闵凡斜倚在书桌後的梨木靠背椅上单手支著下颌,一身紫色衣衫更为这份不羁平添了几分神秘莫测的气韵。

"是,这些人这麽多年都隐忍不发,看来是在储存实力,伺机而动。"绛蓝点点头,俊朗的眉宇也是一派闲适从容,丝毫不因对方过於强大而又丝毫忧虑。

"伺机而动?"闵凡冷冷一哼,"他们好大的胆子,当初留下他们不过是想更好的控制整个武林,他们难道还真的以为我是不敢动他们?"不自量力的人永远都层出不穷,平生最憎恨的就是被背叛,这次,他可不会像当年那样轻易放过他们了。

"楼主决定怎麽做?"绛蓝在主子的眼中又看到了熟悉的嗜血冰冷,他明白,这将又会是杀戮的开始。

"还用说吗?绛蓝,你跟了我这麽多年,对待叛徒要怎麽做,还用我教你吗?"闵凡挑了挑眉打量著属下,冷冷道。

绛蓝面对他的冰冷不慌反笑,举手投足间仍是淡雅悠然的隽然之气,"属下明白,只是....."他唇边含笑,眼底却闪著狡黠的眸光。

"只是什麽??"闵凡看穿了他的心思,故意问道。

"楼主确定这件事二少爷不会插手吗?"多年前就曾经发生过这样的情形,善良的二少爷无法认同楼主的处事方式,两人争执颇凶,这一次.....

"他那里,我会处理好的,不必你费心。"闵凡扬眉邪邪一笑。这个人的心思他还会看不出来吗?刚才吓到了落青,以这个人的性格,如果不找机会报复一下,那他'心里刀'的名号就白叫了。

"那就好。"绛蓝笑著点点头,坏坏的眼神却有著看穿的了然。不用说,以楼主对二少爷的心思,所谓的处理,应该也就是更好的隐瞒罢了。

"那还不走。"属下看破的眼神让他气恼,不觉恶了口气。

"是是是,我现在就走。"识时务者为俊杰,好的手下就是要懂得在该恭敬的时候老老实实的听话。

拱了拱手行了礼,绛蓝转身向外走。

"等一下。"

还未走两步,闵凡又突然唤住了他。

"楼主还有什麽吩咐吗?"绛蓝转身正好看到主子唇边勾起计谋的笑纹,一丝不好的预感在心里升起。

"若我们不出击,是不是他们就会找到凤鸣楼来?"闵凡挑了挑眉问道。

"应该是如此,此刻他们就已经在预谋要剿灭凤鸣楼了。"绛蓝点头回道。

"这样....."他手抚著下颌凝眸深思。

"绛蓝。"思虑片刻,他开口道:"吩咐手下不必反击,让他们到凤鸣楼来。"

"呃......."绛蓝一愣,一时没反应过来他此番作为的涵义。

"这还要谢谢你,一石二鸟。"绛蓝的话真正提醒了他,那个人的善心就是他最大的弱点,想要掌握住他让他凝止,这一次,也许就是最好的契机.....

绛蓝领了命令,看著主子的神色,不知为何,就是突然想到了二少爷!!

§ § § § §

流凝在顶楼一个人整整呆了一个下午,不过幸好闵凡从小就嗜书,以至於让他也不至於太难熬这段时间,随便的翻了几本孤本典籍,窗外的太阳就已经渐渐落下了远处的山头,天地一片暗橘色的昏沈。

"为什麽不点灯?"闵凡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一个人坐在窗边借著外面已经算是非常微弱的一点光亮津津有味的看著手中的藏书,对於上来了一个人毫无所觉。

"你回来了?"听到说话的声音才回过神,流凝只是抬抬头应了声又继续垂首看起书来。

"真是的,二哥对书籍的珍爱似乎无论经过多少年都不会改变的吗。"闵凡揶揄地一笑,

从怀里拿出火石自己点亮蜡烛。

"只会越来越深,怎麽可能改变呢。"屋内一下子明亮了起来,流凝有些不适应的眯起眼睛。

突然,一柔软薄唇覆在了自己嘴上,灵巧的舌很快的敲开他的贝齿侵入口中抚弄轻舔。冷凝错愕的愣了一下,下一刻正打算伸手推拒,那人却赶在他之前撤离,却是一幅心满意足的冲他笑著。

"闵凡?"流凝有些薄怒的瞪著他。

"怎麽?二哥不喜欢吗?可我见大哥这麽做的时候,二哥明明是一幅很享受的样子。"闵凡魅惑的紫色眼眸尽是魅惑的戏谑。

"你....你胡说什麽?"一想到那天在漆雕府後院的事情竟被眼前的人一点不漏的都看在眼里,流凝就禁不住窘红了双颊。

"难道不是吗?"闵凡挑挑眉凉凉的质问,口气中明显带著不悦。

看似慵懒的眼神却隐藏著看透人心的锐利,流凝敛下眼不敢迎视,"好了,我饿了,我们吃饭吧。"他合上书站起身,这样的话题他不愿无谓的一遍又一遍的说。

"也好。"闵凡无所谓的耸耸肩,转身走出去吩咐下人准备饭菜。

凤鸣楼里的人倒是训练有素,不到片刻一桌丰盛的菜肴就被几个下人陆陆续续端了上来。

"吃吧。"闵凡为他倒了一杯酒,让了让便先将自己的一饮而尽。

流凝也执杯饮下淡淡黄色的液体,"绍兴酒??"他又举杯啜了一口细细品味,不觉笑道:"这是绍兴严家的独酿,严家是绍兴酒开山之祖首席弟子的後代,虽非正宗却依然酒香醇酿,能喝到他们家的酒可算是难上加难了,据说连皇宫指定的贡酒名额他们都不愿接下。"

"皇宫又算什麽。"闵凡举杯自饮冷冷一嗤。

流凝知他不想自己提起和那人有关的一切,忙改口道:"这麽好的酒,你是怎麽得到的?"

"一年前我到绍兴办事,就了他们家的三小姐,严家为了感激送了我一些。"闵凡不慎在意的说道。

"严家三小姐?是不是江湖号称酿酒仙子的严飞雪?"流凝一愕。

闵凡点点头,心中却想起那个所谓的仙子不过是一个长相一般的花痴罢了,无意中救了她却要以身相许,若不是觉得她的酒确实不错,想著带回一些给眼前这个诗酒书画颇为喜欢的男人,他又怎麽会忍受的了那如苍蝇一般的纠缠。

"据说她貌美如花,而且英姿飒爽,是难得的女子。"流凝意有所引。

"貌美如花??呵呵....."闵凡一阵坏坏的狂笑,"二哥,我可要提醒你,一定不要相信据说的事情。"那样的女人,和貌美如花根本搭不上边,貌美如画还差不多,过年家里门上贴的那种年画(用来驱鬼的那种)。

"怎麽?那严家三小姐不美吗?"

"美与不美又如何?"闵凡眼眸邪魅的看著流凝,趋身靠近他耳边道:"我已经有二哥了,那些人我又怎麽会看在眼里呢。"说话的时候他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带著些酒醉的微烫吹在流凝耳垂四周,引起他一股股的战栗。

"好....好了好了,吃饭吧。"流凝敛下眼身子向後倾了倾避开他,拿起碗筷径自开始吃饭。知道无论自己说什麽都依然会被这个邪魅莫测的男人引到他属於的话题上,多说也不过是多错罢了。

随後饭桌上就陷入了沈默,这顿晚饭吃得很快,流凝只顾著扒饭,闵凡却是只喝酒不动筷子,一双深邃的眼神有意无意的落在流凝的身上,带著灼热的温度让他觉得全身火热,还伴著是不是得一阵晕眩。

'啪!!'

手中的碗落在地上碎成片,流凝吃力的支撑著身子,看起来似乎有些不稳的摇晃著。

"你....."他指著仍是一脸邪佞笑容的闵凡,"你让我喝了什麽?"

"二哥应该知道吧,水爷爷研制的迷魂散,据说药力很强,因此我就想著试试看是不是。"闵凡的表情就如同和人随意谈天一样的闲适无辜,让流凝不觉更加怒火。

"现在试够了,可以给我解药了吧。"流凝愤怒的面容就像是在後悔不该对这个阴沈莫测的男人过於的相信。

"二哥,我还没试完呢。"闵凡搁下杯子缓缓靠近,优雅而邪魅的神情隐含著莫名的异动,流凝注视著他走到自己面前落下双唇,清澈眼底逐渐冷漠.....

§ § § § §

背後突然两下戳刺的痛传来,随即,轻佻的诱惑亲吻赫然停止,邪笑的实施者维持著躬身僵立的姿势,看著面前突然目光清明,行动恢复如常的男人。

"二哥?"情势如此突然的转变,任是深沈莫测如闵凡也不由的一愕。

"你需要醒醒酒。"流凝淡淡地说著,随手又迅速封住他其它几个穴道,短时间内他是难以动弹了。

"呵呵....."闵凡突然莫名一笑,"我到真是小看了二哥了,这麽精湛的点穴手法,怕是少有几人可以掌握吧。"眼前的人太过温和,久而久之他就将这样的温和当作无害,却忘记了他也曾经是和自己一起练功习武的往事。

"下次不要在耍这样的鬼把戏了。"流凝沈著声警告,温和的俊容还隐隐带著不悦。

"是是。"出乎意料的他乖乖点头,幽紫的双眸却闪过一抹邪恶的光芒,他随之压低声音道:"下一次.....我一定会更加的小心,不会让二哥看出我的'鬼把戏'。"要征服的人却出乎自己意料的难以捕获,这更加挑起了他心中强烈的掠夺欲,对方的警告他完全不放在心里,怎样一点一点地得到他,才使他现在最关心的。

"闵凡。"流凝有些气恼,"看来你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他也不再说什麽,转身走到床边将床铺铺好,然後扶著无法动弹的任性男人放在床上躺好。

"好好休息吧。"

"二哥真温柔。"即是怎样的惹他生气也还是会细心的照顾别人,这就是这个男人最大的弱点,虽然足够强悍,但内心,他却是最柔弱的。

"明天穴道会自动解开。"他为他拢好被子,起身向外走去。

"二哥....二哥.....二哥....."一声声沙哑低沈地呢喃悠悠传来,阻止了坚定向外的脚步缓缓停止。

流凝转过身,看著躺在床上的人目视著床顶眸光深凝,那两簇紫就如同暗夜绽放的紫藤,带著荧惑人心的魅力。闵凡低低的呼唤就这样一句一句的传到他耳中,让他恍若回到了小时候在他得不到每样东西的时候总会撒著娇叫著二哥让自己帮他得到,那个从小就对他过分亲昵的闵凡。

到底是什麽时候开始转变了他的心情,将这份本该是亲情的想象变成对情人的渴望?

流凝自问自己从来没有给过他这方面的希望,他一直都只是将他看作是最亲密的弟弟。然而,当五年前自己发觉被人迷昏被看到压在自己身上正欲侵犯的人正是那个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弟弟时,他当时的震撼可想而知。

但是,经过了这麽多年,眼前的男人依旧是那幅桀骜难驯的狂佞模样,却仍还在自己面前展现儿时的点点滴滴,让自己不由自主地对他再次心软。

哎......也许这正是自己的弱点,永远无法对人狠心,因此也会很容易的被牵制。

心中突然有著无奈的命运认知,流凝叹了一口气,走回床边脱鞋躺下。

"睡吧。"

他将仍在低低喃语的男人挪到自己的手臂上枕好,就如同儿时一般在背後轻轻的拍著他。

"二哥真温柔。"依然还是那句不变的话,闵凡缓缓闭上了眼睛在渴望之人的怀中沈沈入睡。

唇角,在那人看不到的地方缓缓勾起邪魅笑纹。

果然,太过心软还是二哥致命的缺点!!

§ § § § §

五年在外漂泊的生活让流凝养成警惕的睡觉浅眠的习惯,因此楼梯处的脚步声刚刚传来,他就醒了过来。看了眼怀中自动解开穴道後手脚并用缠住自己的闵凡,他有些无奈的淡笑著摇摇头,小心的挪开他还抱地紧紧的手臂轻轻下了床。

刚打开房门就正好看到端著水盆梳洗之物正欲敲门的追紫,两人似乎都意外会看到对方,不由均愣了一下。

"二少爷。"追紫很快掩饰自己的惊愕,忙颔首一礼。

"闵凡还在睡,你进去吧。"流凝自然的淡淡一笑错身让他进入,并转身走回自己的房间。

追紫看著他紧闭的门口半晌,敛眼遮去哀伤深吸了一口气才重新鼓起勇气让自己走进这个房间。目光连看也不看往床的方向看一眼,他匆匆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身就欲离开,却没想到回头正好迎上一双深邃的眼眸。

"楼主。"他一愕。

"嗯。"闵凡看样子是刚醒过来,眼神还有些迷蒙蒙的,在屋内扫了一下没有找到要找的那个人,脸色就明显的不悦起来。

"梳...梳洗的东西我已经准备好了,楼主请用。"追紫将质地柔软的毛巾放在水中浸湿又拿出来拧干递上去,略显单薄的秀容始终都低垂著不去看那男人。

"你昨晚睡在哪里?"男人的声音冷冷清清的,不含有丝毫的情绪,就如同这五年来对待自己的每一天一样。

"在落青那里挤了一晚。"回答的语调是难以掩饰的伤愁,追紫的声音轻轻的就如同飘摇不定的微风。

"这样???"闵凡思量著什麽凝拢了眉头,追紫看著他,一丝不祥的预感在心底升起。

"既然这样,你就在四楼收拾一间房间住下吧,正好和落青绛蓝在一起。"闵凡语调平稳的对他吩咐道,邪魅的俊容是波澜不惊的沈冷。

"是....是的,属下知道了。"追紫头垂得更低,清澈眼眸在垂敛处泛出湿湿的雾气。

接过那人递回来的毛巾搁回水盆中,追紫如常的拿出那柄玉制的梳子为男人散落发髻,细细梳理,在轻轻拢起灵巧的挑起部分盘於顶上,再以白色丝缎系上作为装饰。

为他挑衣服,服侍他穿好,为他著袜穿靴,他细心的妆点著面前邪魅莫测的男子,每一处都汇聚了自己全部的心血,因为他知道,这会是最後一次,从今天开始,他会如自己预料的那样,被彻底驱逐出男人的生命中......

§ § § § §

在自己房间简单的梳洗了一下换了件衣服,流凝再次打开门出来,正看到那个喜欢穿紫色衣衫的男人面对著自己门口背倚著墙站著。

"刚才为什麽离开?"几乎凌晨才有机会将这个渴望多年的男人抱在怀里,醒来却仍是看不到希望的画面,桀骜的男子心中满满都是火气。

"我想梳洗一下换件衣服。"流凝的理由很简单。

"二哥把衣服都搬到我那里好了,反正也住在一起。"不悦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似乎是接受了这个还算正当的理由,他走上前牵起他的手说的理所当然。

流凝不觉好笑,"我什麽时候说过要和你住在一起?"眼前的男子还是任性强势一如当年,只要自己决定的事情就可以完全不去理会别人愿意与否。

"难道二哥还有别的地方可以住吗?"下楼梯的脚步停下来,他从下方看著比自己略高一点的流凝,轻拢的眉头带著沈凝的邪魅之气。

"我原本的屋子不就很好嘛?"流凝微扬剑眉含笑反问道。

气恼的不悦再次袭上眉头,他刚想出声反驳,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慌乱的传来,让两人不觉看向下方。

"楼主。"落青气喘吁吁的跑上来,一张俊俏的娃娃脸上此刻却挂满了焦急。

"怎麽了?"他知道若不是情势严重决不可能让落青露出这般神色。

"出事了楼主。"慌忙平稳气息,落青清了清干涩的嗓子,脸色凝重的说道。

流凝看向他,一丝不祥的预感却莫名的再此刻袭上心头。

§ § § § §

"到底出了什麽事?"匆忙进入大厅,刚才只是一路从落青那里不清不楚的听到一些细节的闵凡一脸凝重的问向早等在那里的绛蓝。

"据说是皇後娘娘要回娘家省亲,皇上为了两国之谊,决定送皇後到边城以示诚意,那些人不知道那里得道的消息,决定到边城去刺杀皇上皇後,刚才咱们的人在城里逮到这个家夥,逼问之下他才招了出来。"绛蓝简单扼要的说完事情,指了指跪在地上一个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家夥。

"日子是哪天?在什麽地方?多少人?都是那些门派的?"阴沈的声音问得直接,投射在身上的视线锐利的就如同一把寒剑,让跪在地上的人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具体的......小.....小的真的不知道了,几位掌门只是吩咐传出去,其它的什麽都没有说。"那人颤颤巍巍的回道,低垂的头连抬也不敢抬。

"几位掌门?是哪几位你总该知道吧?"

"三大山庄和四大门派都在其中。"

"果然是他们。"闵凡冷冷一笑,眼底闪过一抹凌人的寒光。

一群不自量力的家夥,竟然蠢到想通过朝廷控制自己,这是他们找死,就怪不得他了。

"把他带下去好好看著,没有我的命令,绝对不能放出来。"闵凡对绛蓝吩咐道。

"属下明白。"绛蓝点点头,唤来手下将那个人带了下去。

"楼主,是不是要属下现在回皇城去通知皇上。"追紫出声问道。

"已经晚了,大哥预定的日子是三天前。"闵凡摆摆手。

"那我们是不是立刻启程到边城去。"

"不,这件事我自会处理,你们不用管了。"

"楼主?"下方的三人均是一愕。

"还有异议?"闵凡俊容一沈。

"属下不敢。"落青三人纷纷躬身回道,心中,却不由自主地都在为流凝担起心来。

§ § § § §

"怎麽了?到底出什麽事了?"

闵凡刚刚走上五楼,一直焦急等待的流凝就迎了上来。

他凝眸直视著他漆黑双眸中满溢焦急担忧,冷冷道:"二哥似乎很关心。"

"落青匆匆忙忙说出了事,却又说的不清楚,我自然会担心。"

"呵呵......"闵凡邪佞冷笑,"再不清楚,也能听出大哥出事的部分吧。"

"皇上真的出事了?"流凝一惊,一步来到闵凡面前焦急追问著。

阴沈著脸将他全部的失控都看著眼里,能让这个人如此失去冷静的那个人却不是自己,闵凡心中骤然升起冷冷的嗜血寒意,掠夺的欲念在此刻战胜了理智。

"三门四派想借由打击朝廷来对付漆雕府和凤鸣楼。愚蠢的做法,不过却不能说不会起到作用,大哥要真的死了,我和澜夙要忙著国殇,怕真的会分身无暇的。"

冰冷无情的'国殇'二字如同雷击震入流凝心中,他直觉地脑中一阵苍白的晕眩,脚下不稳地踉跄了一下。

"死?怎麽会死,以凤鸣楼和漆雕府的势力,怎麽还对付不了三门四派的人。"他揪紧闵凡的衣袖哑著声音追问,用力的手指已经失去了血色,每一根都是无力的苍白。

"那也不好说,澜夙那里还没有消息,我这边......说不定会耽误。"闵凡甩开他的手,悠然的坐到一边的卧榻上凉凉的道。

"出了什麽事吗?我可以帮忙....."流凝急著追上去说道。

闵凡看著他的慌乱,眼底冷光一闪,无情地打断他的话,"什麽事也说不好,或者我的手下一夜之间都腹痛难当,或者是被人下药迷昏,或者大病一场,你也知道的,意外地事情.....谁也说不好。"只要他想,他可以有千万个理由,只要凤鸣楼延迟,此刻已经在去往边城路上的人一定必死无疑。

"闵凡,你是什麽意思?"流凝一下看清了他眼底的冰寒嗜血,不敢置信问道。

"我什麽意思二哥还不明白吗?"闵凡挑挑剑眉反问,邪佞的俊容此刻尽是让人不寒而栗的阴晦。

"他是你大哥。"流凝无法控制的大声吼道,怎麽也不敢想象他竟然会为了自己甚至罔顾亲人的性命。

"那又如何?"闵凡答地狂妄冰冷。只要是阻止他得到二哥的,他都会视为敌人,无论是任何人都一样。

流凝看著他,眼底流泻出深沈的悲伤和对失去的恐惧,"闵凡,不要这样,皇上真的会死的。"他知道只要闵凡想,他完全可以封锁这个消息,到时候,一旦那些人偷袭行刺,只怕宫中禁军也完全不是对手。

"那当然,三门四派绝不是光放空话的小人物,他们聚结起来的力量,也不容小窥,若没有凤鸣楼和漆雕府,只单靠朝廷的力量只怕也难以抵御。"闵凡邪佞的笑著,桀骜而难驯的晦暗莫测,只有那深沈的幽紫双眸深处,闪烁著一丝沈痛。

他恨他的无视,对待自己的温和淡泊却能在听到大哥涉险的消息时完全失控,他的心已经明了,而自己得不到的,又怎麽能让别人得到。

"闵凡。"流凝怒吼的声音有些沙哑的尖锐,对方的无情让他感到了无助的冰冷。

他不想因为自己害了那个人,不想因为自己看到他们兄弟之间这样的对峙著,互相敌视。他只是一个苦命的人,本该注定孤苦的漂泊,老天又为何要安排这三个男人同时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安排自己被这样的爱著。

"求你了。"灭顶的沈痛带著绝望,他无力滑落,双膝跪地,"求求你了,救救皇上吧。"若为了得到自己而让闵凡做出嗜灭血缘的事情,他永远也无法原谅自己,若为了自己而失去那个人,他会死的,身心俱死。

"二哥!!"他的屈服看在邪佞男人的眼中却只是让怒火更狂烈的燃烧,他蹲下身攥起纤细的下巴抬起那张脸,深邃的眸子细细划过每一个轮廓,贪婪的收入眼中,"你一次次的为了大哥屈服於我,你知道我的感受是什麽吗?"想要掠夺他,得到他,可每次这样的胜利却只是让他更加的空虚,得到的只是一个人,可最重要的心,他却始终不曾触及。

"闵凡。"他的问题他无法回答,只能无言的呜咽,为心中痛的血泪而呜鸣著。

"你想我救大哥,可以。"闵凡突然说道,随之站起身,指了指床的方向,冷声道:"现在,脱下衣服躺到床上去。"

嫉妒的狂怒已经焚烧了他的理智,此刻,他只想完完全全得到眼前的人,在那个人之前将他变成自己的,只属於自己一个人的。

"闵凡?!"流凝大惊,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怎麽?听不懂吗?还是.....二哥更愿意为大哥举办国殇?"闵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邪冷的笑著,幽紫到近乎黑的眼眸直视著面前的人,仿佛要通过那一层层青色的衣衫,看透他的深处去似的。

这个男人眼中的坚决已经宣告了他的势在必得,流凝知道自己无路可退,"为什麽要是我??"他既怨愤又无奈的叹问。他只渴望心中所属的那个人的情爱,只盼可以毫无负累的和他畅游山水,可为什麽??要在他身上加重这累累情债,让他无力偿还.....

"二哥应该很清楚的。"

从见到他出现在漆雕府的那一刻就是自己全心的信赖,他付出的感情又怎麽没有回报就白白葬送,只要自己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眼前的人,是自己既是负尽天下也要珍藏的最重要的人。

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不是吗?流凝闭上眼睛,无力的任由力量抽离,缓缓抬手解开长衫的外袍褪下,接著是系绳,从上而下,一个接著一个,隐藏在青色衣服之後的身体一点点的展漏出来,他不由得颤抖,感觉到炙热的视线随著手指的动作一点点地在身上烙上情痕......

黑暗的眼前再次浮现幻境,依然是深宫中华丽的殿堂,他还是那个陪伴小皇帝的伴读少年,在那个寂静无声的夜里,他被那人抱上龙床,一切.....就那样在青春懵懂的少年之间发生,当时还是年少的他们却谁也不知道,何为.....情爱?!?!?

§ § § § §

衣衫尽褪赤裸裸的躺在床上,流凝紧闭著双眼,也无法抵抗一股股贯彻全身的寒意和屈服的羞愤。搁在两侧的手紧紧地攥住身下质地柔软的丝缎床单,全身微微的颤抖著,两束从对面投射过来的炙热目光逐渐靠近,以至於灼烧了目光所及之处。冰与火的交融,让流凝痛苦不堪的忍受著双重的煎熬。

"二哥,你真美。"闵凡俯身压下,轻佻的手指仔细的滑过身下白皙细滑却结实的身体,幽紫双眸中深沈的两簇火焰已经越烧越烈。

流凝羞耻地撇开脸,始终不敢睁眼去面对眼前的一切。

"睁开眼,二哥。"闵凡不允许他的逃避,即将发生的一切,他要他全身心的体会,将自己牢牢的刻上心头。

紧阖的双眸不安的动了动,两扇睫毛微微颤抖著,有什麽在里面凝聚,一点一点地流泻出来。1BFA一染:)授权转载 惘然【ann77.xilubbs.com


"二哥。"闵凡看著他的眼泪而心动,无论是坚强的还是脆弱的,他都让人无法不去爱。这个男人,已经让自己深深地沈沦下去,他又怎麽敢一个人站在上面看著自己,即使万劫不复,他也要和他一起。

"我爱你,二哥。"毫不隐讳的呢喃著爱语,隐藏在心中多年的深情终於倾诉而出。

感觉到身下的人因为自己的话一瞬间僵硬的身体,他牵唇一哂,"所以,我要得到你,让你属於我;所以即使再痛我也不会停下来,二哥最好有这层认知。"柔柔的语调说著无情的言辞,他的目光一瞬间坚定,原本细致抚摸让自己心动的脸部轮廓的手终於开始了动作。

最先侵入的是最柔软的东西,灵巧的滑过他紧抿的唇侵入他口中,霸道却不是温柔,他留恋其中温和的气息,不舍的辗转缠绵,噬骨的销魂贯彻全身,他抱紧怀中的人,就仿佛要将自己炙热的激情也传递给他一般。

"二哥....二哥.....二哥....."炙热的双唇一路而下,每印下一个痕迹就呢喃一句,他恍若著了魔一样迷上了这两个字,看著身下人因为这个称呼为不断的战栗,幽暗的双眸也不觉加深了色彩。

"二哥,睁开眼。"刚才心软於他的落泪,而此刻,在即将彻底拥有他的时候,他已经不能允许他的逃避。

流凝犹豫了很久,两扇睫毛颤颤抖抖的,最终,缓缓地打开.....

一双氤氲水气迷蒙的漆黑双眸就这样出现在眼前,一丝羞涩闪过,他看到男人因为自己而加重了情欲,不觉再次敛眼。

"二哥,我要让你属於我,只属於我一个人。"霸道的话语伴著手下侵入的动作,两根手指进入到身体最私密的地方,流凝不安的扭动著,口中本能的发出低低的呻吟。

感觉到身下人很快就适应了自己,闵凡撤出手指,改为此刻已经炙热的灼人的欲望,一举侵入。

"啊!!!"一声呻吟带著痛呼,流凝弓起身紧咬著牙忍受著侵入的疼痛。

心爱之人的身体和自己以外的契合,并不如自己想的一般干涩禁窒,闵凡不觉加深动作,一下一下,听著身下人低低细语的呻吟,他感到情潮的澎湃汹涌。

"二哥.....你是我的....是我的...."他不断地在他耳边反反复复,就如同要将这话变做咒语蛊惑人心一般弃而不舍。

激烈的撞击是流凝不能承受的剧烈,他本能的身出手揽住闵凡宽阔的肩背,一下一下地随著他摆动。

紧紧阖上眼,有著一滴不属於这份激情的眼泪从眼角滑落,多年不曾体验过的激情接触,然而.....那个曾经给予自己这份美好的人又在哪里?!流凝在心中悲凉的问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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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H极限了,蔷薇就这麽点能耐。

大家凑和著看吧。

我要继续爬格子去了,飘走~~~~~~~~~~~~~~

§ § § § §

确认得到闵凡几乎用了整整一夜的时间,以至於第二天启程前往边城的时候众人只看到一脸满足喜色的楼主和被他抱在怀里全身裹得密不透风的二少爷。有人为此高兴也有人伤心,追紫默默地站在车尾落泪,心中也暗暗庆幸自己不必和他们同行到边城而是前往皇城漆雕府报信,否则的话,他真的不确定自己是否可以装成若无其事的看著这一切。

两批人马准备好了以後很快的启程,由闵凡和追紫分别带队向著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而去。

而因为凤鸣楼所在的地方本就靠近南方,距离边城很近,一路马不停蹄的赶路再加上不断召集分散各地的人马,闵凡等人用了七天的时间就赶到了边城中心地──朱砂镇。打听到皇上的人马还未到达,闵凡下令选了一个不起眼却干净的客栈住下,尽量不要惊动镇中此刻已经暗暗布下的三门四派的人。

"怎麽样?伤口还疼吗?"一连七日的赶路让流凝下身的伤始终因为颠簸而不断加剧,以至於感到朱砂镇的时候已经举步艰难,只能任闵凡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抱进房中。

"还好。"流凝淡淡道,选了一个侧身的姿势靠在床头。

心中因为终於赶在那人之前来到这里而暗暗松了一口气,一路上他都请闵凡加快脚步,就是担心会晚了一步,是那人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遭了三门四派的暗算。

"为了大哥一路马不停蹄,现在二哥也可以放心歇歇了吧。"幽暗锐利的双眸捕捉到他安心的神情,满脸的关怀瞬间变成冷冷的怒火,想著一路上他的恳求和顺服都只是为了那个人性命无忧,他就不由得嫉火狂燃。

"你一遍一遍的不烦吗?"

流凝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眼神闪烁清澈的光芒,如同一种柔软却严厉的指责。

"是二哥没有给我安心的保证,我又怎麽能够放心。"他俊魅的容颜尽是不满的控诉,正是因为得到的手段特殊,因此即使知道以二哥的个性以後定会跟著他,他心中还会时不时地升起不安,特别是自那日後他就一直是这幅冷冷淡淡的神情。

"我不想和你争执下去。"流凝轻轻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眉宇间尽是倦倦愁容,连日的奔波再加上闵凡不断的试探,他已经疲於应付了。

每次看到他这样淡然的无谓闵凡都会又怒又忧,握住他手的手掌下意识的收紧,手心中传递的热度渗透心底,他扯了一把将他拉到身前深吻,辗转反侧的细尝他口中淡淡的气息,如同烙印般炙热而深沈。

"二哥,爱上我吧,让我知道,你是只属於我的。"沙哑的声音在流凝耳边响起,低沈而魅惑的传入心底,乱人心魂。

流凝被他的激情所俘获,全身不安的颤抖著柔软偎入他的怀中,每一次每一次,他都会用这样的办法让自己全身发烫,一直燃烧的冷漠的心底,在那里点起小簇火焰.....

"楼主。"门外传来落青的声音,闵凡很快收拾好情绪,起身去开门。

"什麽事?"

"楼主,饭菜已经准备好了,您和二少爷从早上开始赶路就没吃东西,出来吃点吧。"落青说道。

闵凡想著流凝此刻虚弱的身体,摇头道:"算了,二哥身体不好,把饭菜....."

"不必了!"流凝淡淡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我想出去吃。"说著的同时已经强撑著身子下了床。

闵凡赶忙过去扶住他,"你现在怎麽还能走动嘛?"

"没关系。"流凝摇摇头,"我想在外面吃。"

"二哥是不是不想单独和我一起吃?"闵凡有些动怒的问道。

流凝一愕,怎麽样无法理解这样的小事也能让他往那方面想。心里也动了火气,他甩开闵凡的手自己勉强向外走去。

"二少爷。"看著他一拐一拐的走著,落青想扶一把也被他甩开了。

高台的台阶他迈的勉强,再加上生气地加快脚步,小腿突然一软,他整个人就不稳的向前倒去。

"二哥(二少爷)!"两声惊呼都不及一个突然伸出的手臂,在流凝以为自己会摔在地上的时候却被拉入一个意外熟悉的怀抱。

"啊!!!"他听到身後落青的惊呼。

"你....."闵凡似乎也不敢置信。

埋首在人看不到的地方缓缓勾起了一个弧度,只有他知道,这才是那个人高深莫测的地方。站稳後退了两步,他有礼的单膝跪下行礼:

"草民参见皇上!!!"

§ § § § §

"你病了?"男人的声音亦如记忆中的低沈浑厚,沈稳的语调带出帝王的威严和魄力。

"只是小伤,谢皇上关心。"流凝守礼的躬身退了两步离开尊贵之人的怀抱,淡淡道。

深幽的漆黑双眸如同清澈溪水中黑曜石般明亮,牧风流转深邃眸光凝视著面前人低下的头顶,梳理整齐的发髻上那支青石玉簪他似乎带了很多年,那是八年前外邦进贡的贡品,直到现在他还记得当时看到身边少年锺情的目光,就毫不犹豫地让宫中最出色的雕匠用此雕琢了一个青石簪送给了他。

他???是否还亦如当年的少年一般??牧风在心中反复的问著自己,直到有两个声音打断了他与他之间暗暗流动的暧昧。

"皇上!"

"大哥。"

两人同时抬起头,流凝看到他身後那个陌生的豔丽女子,而牧风也正好迎上闵凡邪佞含怒的眸子。

"皇後,这是二弟流凝,你没有见过面的。"牧风转身去搀扶那柔弱盈动的女子上前,并简单为两人介绍。

直到这一刻流凝才真正的第一次看清她,清丽绝众的美貌,顾盼神飞的神情流转万种风情,娇唇不点而朱,唇边始终挂著轻轻的微笑,映衬两颊淡淡酒窝又为那股成熟风韵增添了一丝稚气。

"皇後娘娘。"流凝将声音压得低低的,民间的客栈不比其他地方,更何况此时特殊的情况。

"流凝是吗?总是听大家提起你,一直都在想你会是什麽样子呢,今天终於见到你了。"外邦出生的皇後流云盼兮有著单纯爽朗的性格,也不似关内女子矜持守礼的内向,见人总是三分笑,让人不由不升起好感。

"蒙娘娘不弃。"明明眼前的人是绝对万种选一的出色女子,美好的个性也会很容易让人和他亲近,可流凝始终放不开心中纠结的情结,无法展露笑颜,只是恭敬的客套了一句。

"大嫂。"闵凡不知何时也走上前来,邪魅的声音刚好在流凝耳边响起,让他下意识的身体一僵。

"好久不见,闵凡。"高贵的皇後笑的时候甜甜地,清纯亦如孩子。

"你们怎麽也来到了边城?"牧风是注意到从大堂走进来的绛蓝才发现了这行人的异常,原本他们来的时候还很冷清的客栈一下子就住满了人,而且如果他看得不错的话,都是凤鸣楼的人。

"大哥好逍遥,带著大嫂便衣游山玩水顺便归宁,鹣鲽情深也不在这一时吧。"闵凡魅惑的笑著说道,看似平常的一句话却带著深沈的含义,流凝眉头蹙凝。

"什麽意思?"牧风脸色一沈。

"三门四派的人都已经遍布了朱砂镇,大哥难道没有看出来吗?"闵凡凉凉的挑眉说道。

流云盼兮听了闵凡的话,看了牧风一眼随之淡淡笑道:"我哥哥早就知道了消息,特意让我们这样装扮来到这里,就是为了牧风的安全。"单纯的盼兮说话的时候还会时不时看向自己的丈夫,款款深情都自那双墨绿色的异色眼眸中流泻出来,毫不掩饰。

"呵呵......到是白费心机了。"闵凡的笑声含有一抹嘲讽,流凝黯下了眼眸。

"皇上,皇後,草民身体不适,想先回房休息了。"神色已是掩饰不住的浓浓倦愁。

流凝觉得心中很痛,不是因为闵凡的话,其实.....他说得没错。自己忧心忡忡、日夜兼程的赶到这里,却忘记了这个人早就不再是多年前的那个只属於自己的男人了,他有了妻子,他的一切,他的妻子都会替他设想周到的。

而自己这番的鲁莽殷勤,也不过是白费心机罢了!!!

脚下有些虚浮的酸软,下身私处的伤口似乎因为这半天一蹲一起的动作再次被牵动,他甚至感觉到了股间湿热液体的流动,头也是重重的,一阵阵的晕眩不断传来,他是咬紧了牙关才强忍著没让自己昏倒。

"你回去吧。"沈稳的神色因为他苍白的脸色而出现瓦解,牧风双眸掩不住担忧的凝视著他,好几次都想毫不犹豫地伸手去搀扶可仍是在最後一刻忍了下来。

从没有这样恨过自己,当年若能再坚强一点,若能再不顾一切一点,也许此刻....他早已和他纵马山水,抛开一切俗世尘嚣了!!!

"我送你回去吧。"冷魅俊容上的怒火因为他神情的脆弱和伤愁而消失,会气恼只是因为心中对他的爱,可看著他受到伤害,自己只会更加心痛。他只想好好的守护他,爱著他,让他不会受到伤害,然而....

闵凡心中轻轻叹息,跟在他身後却不去搀扶,他知道他的倔强,在那个人面前,就让他维持自己的尊严好了,这个.....是属於漆雕流凝的骄傲,尽管.....这骄傲是虚弱伪装出来的!!!!

身後,一个侍卫匆匆走到牧风身边

"皇上,娘娘的安胎药熬好了。"

'通!!'身後一声巨响传来,生生的将牧风的话挡了回去,他心惊回头,就看到虚弱的人儿此刻正倒在地上。

"流凝(二哥)!"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快速的脚步也赶不及近在咫尺的双臂。

因此,流凝在彻底被黑暗侵蚀之前,只看到一抹荧动的深紫....

§ § § § §

浑浑噩噩的一片悲凉的苍白,在烟雾弥漫中,他似乎看到一处云散缺口,缓缓.....缓缓地靠近那里。

十六岁,他接到皇宫传来的旨意,让他作为伴读入宫陪伴小皇帝。冬日刚刚离去的季节,空气中还带著一些晚冬残剩的冰冽,按照规矩他必须跪在大殿外等候宣召,可不知为何,他等了很久也不见通传,皇宫长廊上吹著的穿堂风'呼呼'地在耳边作响,地面的大理石是那种尽凭膝盖的温度无论如何也不可能煨暖的冰凉,身上质地暖和的衣服那时似乎也起不到任何的作用,他冻的微微发抖,却也始终不敢移动分毫。

温暖在那个时候就如同雪中送炭,一袭上好的貂皮斗篷突然落下,随之自己被人搀扶而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也是从那一刻开始,他才知道歉意的话对一个帝王来说竟然可以那样轻而易举的脱口,他反复在自己耳边呢喃著'对不起',一字一句都是无比真诚的歉意,偎在那个怀里,他第一次感到自己毫无戒备的放松身体,就那样将自己交给一个人。

十七岁,梨花纷纷洒洒的落下,小皇帝突然很想坐在草坪上看书,他乖乖陪同。遣走了侍卫找到一个隐秘的地方,小皇帝让自己坐下然後随之躺在自己腿上,他的样子如同温顺依偎的孩子,那一刻,某种狂烈的异样心跳在胸口翻滚,他抑制不住只是拼命捂著胸口生怕泄漏了那剧烈的声音被腿上的人听到。

阳光明媚的下午就在两人和谐静默的相处中度过,远处宫人的叫喊惊扰了他们,他先站起身要拉自己起来,常时间维持一个姿势的僵硬让他站了一站却失败跌了回去,同时将那人也牵连跌倒,两具身体就这样毫无预警的重叠,唇与唇的相契,他似乎微微闻到了一股梨花淡淡香气,羞红渲染双颊,然而.....他却在那人眼里看到了更深沈的东西,两簇炙热的火团。

十八岁,他在惊心雨夜迎来前来守候的天子,是他怕还是他怕都依然不重要,重要的是,被带回内殿的他惊惶地躺在龙床上,任由上方的人用痛苦占据了自己,那时的自己,似乎还懵懂初醒,只是淡淡地意识到这是某种誓言的证明.......

.........

......

十九岁,那人亲手编织了未来的美梦,纵情山水畅游江湖的心愿是为了两人更好的相守,他欣然沈醉在那人的柔情中,永远不愿醒来.......

........

.....

二十岁,他亲眼见到五年来的幻境全部破灭,一道圣旨他从皇宫回到了漆雕府,他自始至终都想不明白那个人为什麽知道最後都没有出来送他一程。一道道高高的黄瓦红墙那时在他的眼中都成了最严酷的禁锢,将他和那人硬生生的隔开。

在家中的几个月,寂寞的分离才体现出思念的强烈,他每日都在想著那人会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会将自己再次带回身边,也是知道那一刻,他才知道了自己心中的想法,了解了自己早已深陷不可自拔。

直到......那份宣召的旨意,为他的思念打下了禁断的烙印,两国联姻,皇上大婚,一切的幻梦都在那是停止,他惊慌失措的无助无力,与此同时,两个从小被视为弟弟的亲人深情款款的表白更是吓坏了他,因此,他仓惶的逃开了,在那个秋风染红的季节,趁夜逃离了漆雕府,逃开了这个磨人的痛苦。

逃........

逃......

逃....

真的能逃开吗?或者只是自己欺骗自己,五年的时间,他无时无刻不感觉到身後三道灼热的视线在紧紧跟随,无论走到哪里,他都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皆在那三人掌控之中。五年的时间,足够沈淀却不足够淡化,当然的深情依然存在,一点点小小的微弱萤火支撑著那点幻梦的火种,他还在奢望著可以再次相聚,奢望著事情可以如同自己美好的幻想一样发展。

也许只有彻底崩溃才能完全的放弃,听到他和妻子情深的证明,他.....已经看到了绝望的尽头.......

§ § § § §

紫色的身影背著光站在床边,看著昏迷中的人有些不安的微微呻吟著。

他叹了口气,坐下将他的手握入掌中。温暖一如小时候,这双手总是喜欢牵著自己到处走,领著自己出门玩,陪伴自己学字习武,陪伴自己直到深深入梦才会离开。他永远都那麽温柔,永远那麽体贴呵护,因此他才会让自己深深沈陷,无可自拔的爱上了他。

"二哥。"他轻轻拨开他额前散落的柔软发丝,用指背抚摸著他的脸颊轻轻道:"我已经不可能再放手了,绝对放不开。所以.....爱上我吧,我会好好守护你,不会让你伤心。"冷魅狂佞的人也只有在这样的时候才敢释放自己脆弱的渴望,没有强势的掠夺,只是软语请求,殷殷情深。

昏迷中的流凝似乎感觉到了脸上轻轻抚弄的不适,稍稍偏开头,如蒲扇般的羽睫颤颤的动了一两下,一双紧阖缓缓地开启了一条缝。

"感觉怎麽样?"长时间的舟车劳顿再加上伤口久伤不愈,身体已经达到了承受的极限,一段时间内,他大概只能这样虚弱的卧床了。

"还好。"永远都是这样一句话,不张扬也不缄默一如他温和的个性。

"喝点水吧。"闵凡看著他嘴唇的干涩,起身去倒了杯热茶递到他唇边小心喂他喝下。

将他将杯子中的水喝了干净,闵凡暗暗松了口气,"你好好休息吧。"他扶他再次躺下为他拢好被子,起身向外走却被人拉住了手臂。

"闵凡。"躺下的人闭著眼缓缓开口,一贯柔和的声音此刻却冷漠异常,"你为什麽什麽都不说?"醒来的那一刻看到他就以为会听到习惯的嘲讽,可这次,这个男人却什麽也没有说,沈默的异常。

"你想让我说什麽?"闵凡猜透了他的心思,冷冷一笑,没想到,自己在他的心里竟就是这样的人,落井下石嘛?!

流凝敛眼不语,清冷的眸子已经泄露了他的答案。

闵凡涩涩牵唇,"还用我说什麽吗?你自己的心里不是就已经将自己讽刺了千万遍了吗?"深谙他的个性,知道看似温和的外表却也有著倔强坚强的一面,他的骄傲已经被击溃,只怕在心中,他已经骂过自己无数遍了。

"呵......你倒是很了解我。"流凝凄凉苦笑。

"够了,你好好休息吧,我先出去了。"闵凡看够了他为其他的男人伤心痛苦的样子,极度的嫉妒和愤怒让他恶了口气,冷冷甩开他拉住的手要离开。

"闵凡。"

呼唤的声音凄凄哀哀,带著一丝怆然欲泣的悲伤,闵凡忿忿地咬了咬牙,转身回到他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双肩拼命的摇晃:"我不是大哥的替身,你明不明白?明不明白???"

他感到了被侮辱的愤恨,气恼自己付出的感情竟成了他被伤害时所抓紧的藤绳,一个代替大哥填补他空荡心灵的替补。

"闵凡。"落泪的流凝似乎完全无视他的愤怒,依然如同紧紧抓住海上浮木一般攥紧他的衣襟,将自己靠近他的怀抱。

"该死!!"闵凡愤怒的咒骂了一声,一双手臂却依然将此刻脆弱哭泣的人儿收入怀中。

他的骄傲彻底被眼前的男人瓦解,此刻竟然生出即使被当作替身也好的想法。心中痛恨著自己的心软,他手下不觉施重了力道。

"闵凡。"盈盈落泪的人缓缓抬起头,一双朱唇就这样覆了上来。

闵凡甚至有了一瞬间了的呆愕,他看著流凝依凭单纯的本能在自己的嘴上反复舔弄却始终不得要领,然而,即使只是再生涩不过的动作,也成功激起了自己的欲望。

"二哥,你会後悔的。"他将他拉离自己,让他可以好好的看清自己此刻眼底噬人的欲望,"你会为了羞辱我而付出代价的。"幽暗盈紫的双眸闪动著嗜血的残忍,他一把将他推到在床好,毫不温柔地随之压了上去。

"呵......"强硬的动作让身上有伤的流凝痛地倒抽了一气。

闵凡魅惑地牵唇一哂,"二哥放心,我不会做到最後的。"口中说著,身下也开始了动作。

双手灵巧的逗弄抚触,一点点找出全身敏感的地方一一挑逗,流凝难耐的扭动颤抖,微微呻吟,感官之中,上方男子给予的痛甚至比快感更强烈,他紧闭双眼伸手揽住他的脖颈,身子放松交在了那人的手里,他任由欲望淹没,堕落沈沦其中.....

§ § § § §

沈沦的那一刻就意味著已经再也找不到回头的路,这一点......流凝很清楚!!

清晨的阳光从客栈的晴雨纱窗内透射进来,带著点淡绿的白,灿烂的明媚,透射在流凝的身上。他轻轻撩开被子,用尽量不惊动身边里的力道拨开腰间紧揽的手臂,随之起床。窗外的空气很好,他穿上绣白的里衣来到窗边,用支棍支起窗户,窗户的外面正好对上一棵金黄的银杏树,这个季节,银杏叶落,翩翩而下,正好飘在树下一人的身上。

'!当!'

急著躲闪的动作碰到了窗边的小茶几,发出声响,他慌忙看向床上那人,见他只是不稳的皱了皱眉又翻身继续安睡,他才松了一口气。

站在隐蔽的角落也依然可以看到窗外的情景,那人不知已经站在树下多久,墨绿色的长衫上有湿湿的雾气凝结,额前的落发也有些潮湿。但这些似乎也都丝毫不能影响他的俊逸不凡,卓然俊伟的王者之气无论何时都笼罩周身,他......是天生的帝王。

流凝有些悲哀的想著,所以他永远知道家国天下和个人情爱之间孰轻孰重,永远知道作为一个皇帝应该秉持的冷静沈著,以及所要担负的责任。关於这一点,他从来没有想过怪他,但却会怨,怨彼此的身份,怨当年的自己为什麽明明知道他是谁还要爱上他,落下悲哀的结局。

流落五年的生活,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每次想到这件事的痛,才会一次次延迟回家的时间。而下定决心回来,也是保持著一点点渺小的希望,那种不切实际的幻想,即使自己心中也无数次的骂过自己,可他依然无法停止幻想。而可笑的是,他想回来了断不该有的情感,没想到,最先了断的,却是最不愿断绝的。绝望来的突然,而他......都几乎还未做好准备!!

突然,身後伸出一双结实的手臂将他揽入怀中,同时抽走了支窗的木棍。

"为什麽不多睡一会儿。"魅惑的低沈嗓音就在耳边响起,还有那人喷在耳边湿热的气息。

"已经醒了就睡不著了。"他没有再如同往日下意识的反抗,因为他很清楚,从今天开始,他必须习惯这个怀抱,习惯这股霸道邪魅的气息。

"那就来陪著我睡吧。"强势地拉著他走回床上一起躺下,柔柔的亲了他的额头,"二哥的身边这麽温暖,我还不想离开。"收紧的手臂是霸道的占有,他在心里叹了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良久.....良久.....就在他已经沈沈陷入睡梦中的时候,那人低哑的嗓音再次传来:"不要再想著那个人,这一次,是我容忍的极限了。"

紧阖的眸子有了一瞬间的颤抖,他往揽住自己的怀抱偎得更近,无声的点点头。

这一点,不用他说他也知道,沈沦的开始.....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 § § § §

"二哥,你吃点这个吧。"一双筷子伸到比较远的一盘青菜上倒了一点放入流凝碗中,桌边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了顿,相视无奈一笑。

"呵呵......皇上,您看,闵凡和流凝的感情真好。"从小生活在外邦的流云盼兮似乎对於这样的事情已经见惯不怪,笑著对身旁的牧风羡赞道。

"大嫂和大哥的感情不是也很好吗?"闵凡若有所指的看了眼流云盼兮的肚子。

"闵凡。"爽朗的人也不觉脸一红,"皇上,您看闵凡他奚落臣妾。"娇羞的对牧风撒娇,噘起的小嘴明豔可爱。

"吃饭吧。"牧风淡淡地一哂,从看到流凝和闵凡一起从房间出来的那刻就沈凝的脸色丝毫没有因为妻子的撒娇而缓和。

流凝眼神一黯,头垂得更低,默默吃著碗中的饭。

原本饭桌上轻松的气氛一瞬间冷了下来,流云盼兮也看出了丈夫不悦的心情,温驯的不再多言,只是为他空空只有白饭的碗中加了些小菜。

"大哥今天似乎心情不好?怎麽,不会是因为明天大嫂就要回娘家住上一段时间而舍不得吧。"看著身边人和情敌之间隐隐流动的暧昧气氛,闵凡冷下脸色,挑衅的故意如此问道。

牧风抬头看了他一眼,不言,继续低头吃饭。

闵凡眸光一冷,桌下的手掌不觉握紧了一支微微冒出冷汗的手,那人微颤.....

"你们先吃吧。"匆匆吃完碗中的饭,牧风搁下筷子起了身。

"皇上,您要到哪里去?"流云盼兮担心的问道。

"没事,到院子里走走。"牧风拍拍她拽紧自己的手,同时扫了闵凡一眼。

"请小心。"闵凡带来的消息和兄长的话让流云盼兮这几日一直都担心著丈夫的安危,忧心地多交待了一句。

"嗯。"牧风点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 § § § §

抬起头,客栈院内一棵百年银杏老树此刻正簌簌的落下金黄的叶子,秋,也晚了,是不是一切的事情都会在秋天逝去?!

他恍恍然的想起自己也是在五年前的这个季节失去了那个人,选择放开紧握的手,让他离去。他.....有著不得已的苦衷,无法出口,只能任由他悲伤的眼神站在宫门口不断的向里探望,而站在守仙阁最高处目送的自己,却始终不能走出来,走到他的面前留住他。

五年时间,他以为自己足够筹备沈淀,足够拥有,可人算不如天算,他这次竟然在近在咫尺之处失去了他,再次失去了他!!

然而,今非昔比,这一次.....他又怎麽能再次眼睁睁.....

"大哥,我劝你不要动这心思。"身後,沈魅的声音打断了他的神思,转身,不出意料的人就站在自己的身後,诱惑的紫色带著邪佞冰冷的寒意。

"你违背了我们当初的规定。"牧风沈凝著脸道。

"那又如何?"闵凡佞笑狂妄,"只要能得到二哥,我根本不在乎手段。"他的眼神灼灼发烫,执著而坚定。

幽黑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冷光,牧风背在身後的手不觉握紧,"你以为使出手段流凝就会跟著你了吗?"

"二哥现在不是已经跟著我了吗?"闵凡得意地扬眉。

沈凝的面容注视著闵凡半晌,突然,那丝沈稳的卓然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帝王应有的肃冷和霸气,"闵凡,这件事不会这麽简单结束的。"

闵凡牵唇冷冷一哂,道:"这一点我很清楚,这场仗,现在只是个开始,那第三个人,到现在还未登场呢。"

闵凡心中清楚,无论是大哥也好,澜夙也罢,都不是可以轻视的对手,在该冷血的时候无情,对於自己执著的东西决不可能放手,这是他们兄弟三人性格上的共同点。

"呵呵.....大哥,我有时候真的很怀疑我们三个到底是不是漆雕家的子孙。"他突然笑著道,谈笑的语气却丝毫挡不住话中冰冷地暗示。没有延续父辈之间亲人的情重和包容,为了守住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他毫不在乎对至亲的兄弟出手。

"那也许只是因为他们没有爱上同一个人。"牧风说道。

父辈之间的感情他也是看了很多的,他们都同样的执著坚定,对待自己所爱之人拥有最霸道的独占欲。

"所以,这场战争我们谁也不可能退缩的。"闵凡坚定的说道。

"彼此彼此。"牧风也毫不退避的迎视他的目光。

"哥哥!!!"一声甜腻撒娇的喊声从客栈大堂的方向传来,牧风与闵凡对视一眼,不约牵唇冷哂。92D9C0E盏熟局走结:)授权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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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他也已经来了。"避开了漆雕府,这场战争,竟然会在边城再次爆发。

"这一次,谁也躲不开。"牧风收起了那丝帝王狂佞的霸气,恢复成依旧沈稳冷静的可靠男子。

他举步向大堂走去,身後,却传来闵凡冷冷嘲讽的声音:

"大哥,你可不要忘了,你输给我们的一点,就坐在那个大堂里。"

向前的脚步丝毫没有停止,簌簌落叶声中,有那麽一把低沈嗓音缓缓传来:"你不是说过吗?我们三个谁也没有继承到漆雕府重情的秉性。"

最後的三个字消失在後院的拐角处化为无声,闵凡冷冷凝视著他消失的方向,肃冷的眸子闪过一抹寒光。

"该冷血的时候就绝对无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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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锵,很多大家最近留言都说看中闵凡和流凝,嗯嗯....确实是不算错的一对,我倒不是要对这样的配对说什麽,只是,希望大家明白,对影成三人的意思,这个故事刚刚开始,三个人都同样爱著流凝,又怎麽可能戏份都落在闵凡一个人的身上呢?

嗯嗯.....四角恋嘛,故事还长著,这个.....也只是个开头罢了。

(厚厚....纯粹是解释一下,不掺和任何配对关系哦,最後流凝会跟谁,我也都还没决定呢。)

新新文章,多多支持,还有,谢谢推荐栏里水大人的推荐,谢谢!!

§ § § § §

进入大厅就看到不出意料的情景,已经近二十岁却还故意装单纯赖在流凝怀里撒娇,两个男人不觉都黑了脸色。

"澜夙!"两声喝斥同时传来,让大厅中喜乐乐的几人都吓了一跳。

"皇上。"流云盼兮得体的先行了礼。

"大哥,二哥。"完全继承爹爹生莲俊美容貌的澜夙在流凝怀中的人笑得灿烂如煦,深处,牧风和闵凡却都看出那一丝挑衅的光芒。

牧风沈凝脸色,闵凡邪魅一笑。

"二哥,澜夙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你对弟弟宠爱也要有限度的。"闵凡走上前将流凝拉入怀中,亲昵耳语,眼角瞄到澜夙一瞬间冷下来的脸色,微微牵唇得意一哂。

"三哥,二哥对我好似乎并不妨碍到你吧。"澜夙毫不在意他的怀抱直接上前挽住流凝的手臂,亲昵地靠了上去。

两个人就这样将自己包围,流凝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摇头兴叹的时候正好对上不远处男人深邃的眼眸,瞬间慌乱无措,他忙敛眼避开。

"好了,闵凡,澜儿刚来也累了,让他先吃饭休息一下吧。"淡淡出言化解了身边两人对峙的僵硬气氛,他一手拉著一个坐下。

"你们先吃吧,流云要吃药,我们先回房了。"似乎无意插入这两人的交锋,牧风淡淡一语,扶著一旁的流云盼兮向後院走去。同时,也不曾忽略一抹轻轻投在背後又随即移开的深情视线.....

"澜儿,你吃一点吧。"流凝温柔的给澜夙夹了些小菜,知道这孩子从小被宠溺不习惯外面的吃食,因此柔声轻劝,"二哥觉得这个挺好吃的,你也尝尝。"

"嗯。"听流凝说好吃,就算不喜欢澜夙也欣然吃下,看著喜欢的人因为自己露出的欣慰的笑容,心中更觉满足。

"二哥,你也多吃点,身上的伤还未好,昨晚.....又辛苦你了。"闵凡故意将话说得暧昧,成功引的一束冰冷的隐藏在明媚之下的寒意视线。

"哥哥受伤了吗?"眨著明亮的眼睛看著流凝,澜夙关心地问道。

"呃....."被澜夙单纯的眼眸盯著,流凝不知如何回答,僵硬的窘红了脸。

"没事,小伤,我以後会尽量控制自己,这样二哥就不会受伤了。"闵凡魅惑地笑著拦住流凝的肩,挑衅的对澜夙扬扬眉。

"闵凡。"流凝绯红著脸呵斥住他,用眼神暗示他少说两句。

"那就要小心了,三哥该好好照顾二哥才是。"俊美的面容挂著沁透人心的灿烂笑容,唇边勾勒的弧度却过於明显,隐隐间现出冰冷的形状,暗透寒意。

"那是自然,我会的。"闵凡丝毫不将他冰冷的杀意放在眼里,邪佞的笑著说道。

"那就最好了,所以三哥也要保重身体,否则,谁来照顾二哥呢。"美丽眼眸半眯著,一丝噬人之气射出,澜夙如此道。

两个男人之间暗流涌动的气氛流凝无奈叹气,暗暗摇头,在他的眼中,似乎还是在小的时候这两个人为了争谁和自己做同一辆马车到国子监的日子......

§ § § § §

暗夜,伸手不见五指,边城的小镇毕竟不如皇城中繁华,整个城镇在此刻除了打更的更夫和零碎地几个小摊还在街头以外,家家户户也都已经熄灯入睡,静寂无比。

客栈後门,一个黑衣斗篷包裹的人影开门出来,敏捷的身形快速在静寂的小巷内来回穿梭,很快的,已经来到了一片密林之中。

夜晚的林子静悄悄地,只有鸟雀的鸣啼声回荡,还除了时不时呼呼风声带来的如同鬼嚎般凄凉的声音,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但黑衣人却如同毫无所惧的笔直朝著林子最深处走去,在那里有一溪潭水,潭旁,正有七个人等在那里。

"参见主子。"见到黑衣人七个人整齐的纷纷下跪行礼。

"起来吧。"黑衣人动作尊贵的挥挥手,高傲的姿态冷凝沈著,"都准备好了吗?"

"是的。"

"那就好,你们听好了,现在改变计划,我要你们放弃原来的目标,先除掉康牧风。"冰冷的口气说出噬人的话,黑衣人表情似乎毫不因为布下杀人的命令而有丝毫变化。

威严的命令无人敢有丝毫质疑,纷纷躬身作揖道:"属下遵令。"

满意属下的忠诚,黑衣人转身而去,黑布笼罩的脸庞上,一双薄唇勾勒冰冷笑纹.....

§ § § § §

众人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就接到流云盼兮娘家逐江国太子流云念的飞鸽传书,说是接人的仪仗车马已在昨晚启程,预计今天上午就会到。

"大哥觉得如何?"

因为澜夙一行又增加了不少的人,因此众人就干脆将这个客栈包了下来,此时,空无一人的大堂偏角处,闵凡和牧风同桌而坐,手中拿著的,正是昨晚接到的那封传书。

"我很好奇,三门四派明明要对付的是你,为何又会突然转而来到边城刺杀我。"食、中二指交替在桌面轻叩,牧风拢眉深思。

"而且到达边城以後还没有任何的行动。"闵凡手抚著下颌道。说实话,这两天的观察也让他十分怀疑,明明边城中已经聚集了不少三门四派的人,可就不见他们有任何动作,越安静就越危险,看不出敌人的意图只会让他们更加被动。

"我现在担心的是,他们的目的会是盼兮。"牧风眼透忧虑。

闵凡看著他的样子,嘲然牵唇一哂,"大哥不是说,该冷血的时候就绝对无情嘛?"

"但这并不代表我会眼睁睁的看著她被别人杀死。"牧风扫了眼他戏谑的眼神,冷声道。

"在说什麽?"

甜腻的声音突然加入,看过去,俊美绝众的澜夙缓缓走来。

"哼.....稀奇呀,你没有趁著这个难得的机会缠著二哥。"看著这个因为他一早上纠缠著情人而让自己倍受冷落的双面恶魔,闵凡冷声嘲讽。

"三哥,好大的醋味哦。"澜夙走坐桌边坐下,用手中尚好的枫州折扇在鼻前扇风笑著奚落。

"这不就是你的目的吗?"闵凡丝毫不将他故作的天真放在眼里,笑里藏刀的双面狼,只要少不防备就一定会被他隐藏在笑容之下的锋利獠牙咬死,现在还认为他是当年那个单纯无害的孩子的人,大概也只有善良温柔的二哥了。

"呵呵....."澜夙得意的一笑,倒也不掩饰自己的怀心眼。

"好了,现在说的是正经。"牧风冷声打断两人的斗气,将谈话牵回正题,"若逐江国的人上午会到,我想他们最早也就明天就会带盼兮回去,漆雕府和凤鸣楼的人已经布满朱砂镇,只要确保盼兮明天顺利离开边城会到逐江国境内即可。"刀兵相见倒是其实,他最担心的,是居心叵测之人利用盼兮回家省亲的机会埋伏刺杀,受伤事小,引发两国交兵征战就事大了。

"这应该没有问题。"闵凡点点头,随後又道:"不过回京之时就恕我不奉陪了,我要带二哥回凤鸣楼。"多和这两个人相处一日就多一份危险,得到的东西就要确保专属,他可不想再失去二哥了。

"呵呵......三哥可真是无情呀。"澜夙嘲然笑道。

"什麽意思?"闵凡冷下脸色。

"难道不是吗?我和大哥也就算了,兄弟嘛。但是,竟可以将侍奉了自己五年的枕边人弃之如敝履却丝毫没有任何愧疚,这样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三哥做的出来了。"澜夙毫不避讳的挑起闵凡最忌讳的事情,这麽多年,无论是凤鸣楼还是漆雕府,谁都知道闵凡和追紫之间的事情是绝对不能提起的禁忌。

"澜夙。"冰冷的声音已经夹杂了噬人的杀意,闵凡怒瞪著面前笑得一脸灿烂无辜的人。

"怎麽?难道我说错了吗?可怜的追紫,一下子就这样被人抛弃了,连个狗都不如呀。"特别在'狗'字上加重了语调,澜夙摆明了就是要戳痛闵凡最痛的那根禁忌骨。

"你找死!"不出预料闵凡顿时拍案而起,一向对澜夙的挑衅都能谈笑应对的他此时却无法控制胸口要杀人的怒火,拔出腰间佩剑便毫不犹豫地刺了过去。

"这样就动火气了?"澜夙沈著应对,手中一把纸扇顿时化作锋利武器,一招一势间化解了对方来势汹汹的剑招。

"澜夙,闵凡,统统停手。"看著两人毫不在乎客栈大堂被损坏的状况肆无忌惮的挥动招式,牧风沈声喝斥阻拦。

"大哥,你可看到了,不是我不收招,三哥来势汹汹,我此刻收招只是自寻死路。"即使面对怒火狂燃之下招式凌厉的闵凡有些吃力,澜夙却仍旧谈笑不变,但眼底,噬人的寒光也渐渐展露。

"住手!!"

被大堂丁丁当当的声音惊动,後院的众人赶过来,就正好看到两人打成了一团。

"闵凡,澜儿。"流凝见两人出招均是毫不留情的狠戾,心惊的出声拦阻道。可愈见都红了眼的两人此时又怎麽听得进外人的劝阻,对招之下更加迅猛,他见劝阻无用,他焦急著就要自己上去化开两人的打斗。

"我去吧。"有人先一步看出了他的心思,伸手拦住了他。

垂眸,他知他还是依然如当年不愿他犯险,心底悸动难止。

"小心。"他以只有两人可以听到的音量叮嘱道。

抽回拦阻的手时在他手掌用力一握算是回答,深蓝色的身影一跃而出。而与此同时,客栈门外,一个墨绿色的身影也同时跃出,与牧风一起加入战圈化解两人的对招,片刻间,他们已经一人拉开一个阻止了这场争斗。

"够了闵凡。"牧风拉住眼光噬人的闵凡,一把抽走了他的佩剑。

"就是嘛,都是一家人为什麽要闹得不愉快呢。"抱住澜夙以此拦阻他的人笑著劝解,俊逸的脸庞如同和煦春风。

"混蛋,谁让你多管闲事。"收招之前被闵凡打了一掌,从不吃亏的澜夙一肚子火气正无处发泄,毫不客气的就冲著无礼抱住自己的人骂道。

"怎麽是多管闲事呢,我们也算亲戚了吗。"墨绿外族衣衫的人爽朗的笑著说道。

"谁跟你是亲戚,该死的....."

"念沈?!"熟悉的声音仍被落青等人护在身後的流云盼兮探出头看著来人身份,不觉惊喜万分。

"姑姑!"男子高兴的笑开,放开抱住澜夙的手抛过去抱住久违的亲人。

§ § § § §

大堂内的人都困惑地看著一对样貌出众的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拥抱在一起,若不是刚才那男子一声足以吓人的称呼,都还会以为是久别重逢的恋人呢,毕竟,那有姑侄两人的年龄这样的相近。

"盼兮。"牧风走过去,询问的唤了声。

"哦,皇上,我是太高兴了,这个是流云念沈,是我大哥的小儿子,因为我们两人年龄相仿,因此从小就比较亲近。"亲人重逢喜悦让流云盼兮不觉盈盈落泪,即使丈夫对自己呵护有加,但心中那一丝丝对故乡的思念也依然会在午夜梦回充满心中。

"流云念沈?"这次倒是引起了闵凡的主意,"可是逐江国的摄政王?"说到这个人,可算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了,曾经在当年皇帝大婚的时候来到龙康皇朝一次,回去之後就突然摄及朝政,没几年就作出种种政绩,成了人人拥戴的摄政王。

"正是他,这孩子从小就聪明,是我们家族的骄傲。"说到侄子的出色就不觉眉开眼笑,生性爽朗的流云盼兮大方的对众人称赞道。

"是嘛。"闵凡有礼的一颔首,眼底,却有一丝精光闪过。

"各位好。"虽贵为逐江国摄政王却没有丝毫贵族的高傲姿态,墨绿衣衫的流云念沈笑的就如同和煦的阳光,让人不觉被感化温暖笑意。

温暖的目光一一扫过众人却最後停留在刚才还将自己臭骂一顿的人身上,念沈含笑走过去,"怎麽样,我说了我们是一家人的不是吗?叔叔!"灿烂的笑脸丝毫不逊於澜夙的明媚,刻意地尊称顿时让绝豔的人儿怒红了脸颊。

"你这个混蛋。"被一个比自己还大的人叫叔叔在澜夙听来简直就是一种奚落,气冲冲的叱骂,手中的佩剑毫不客气地就冲著那人挥了出去。

"澜夙。"牧风一声大喝,上前两招就化开了他的招式抽走了他的剑,"还胡闹。"他低沈著声音道。

"哼....."不忿地撇开脸,澜夙咬著下唇忍下这口气,但一双清澈明亮的星眸却依然等著那个可恶的人。

牧风扫了眼客栈外,沈著脸转而对流云念沈道:"念沈,为什麽你一个人来了。"

"噢,是皇爷爷让念沈先行一步,父王和迎接姑姑的大队人马都在後头,晌午时分应该就会到了,请姑父放心。"流云念沈笑著答道。

"你是说你是一个人来的?"牧风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担忧地和闵凡交换了一个眼神。

"是呀。"念沈点点头。

"我们先回後院。"闵凡推著众人向後走,神色也是万分的警惕防范。

"怎麽了?"流凝看出异常,问道。

"先进去再说。"闵凡来不及和他解释,慌忙和牧风动作迅速的关上客栈的大门向後院退。

"到底出了什麽事?"进了後院流凝再次问道。

"念沈没有人带来,可是刚才客栈面前却随在他身後聚集了很多人,看样子应该是冲著我们来得。"牧风观察著屋顶的情况说道。

"现在我们中间没有武功的只有大嫂,可是我们的人马大部分都住在外面隔街的院子里,这里的人手完全不够抵御外面的人,我看我们要派个人出去将我们的人带来。"闵凡深思之後说道。

"可是外面似乎已经布满了人,怎麽出去?"牧风听著外面的动静,感觉到这个客栈大概已经被包围了。

"我去吧。"流凝看看院内的情况,似乎也只有自己合适了。

"你在胡说什麽。"三个呵斥的声音同时响起。

流凝愕然看著他们,三人相顾一眼,各自沈默。

"我去吧。"绛蓝出声打断了尴尬的气氛。

闵凡看了他一眼,思虑半天,点了点头,"也好,你的轻功卓绝,要出去也非难事,但是....."

"楼主放心吧,绛蓝会没事的。"绛蓝侧首对身旁一脸忧心的人笑了笑,他还未实现对落青的承诺,怎麽也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阿蓝。"落青担忧的拉著他。

"放心。"他拍拍他的脸安慰道。

"我知道阿蓝会没事的,你一定会回来的。"落青点点头,他相信阿蓝的能力,绝对相信....绝对....

"绛蓝,要小心。"闵凡嘱咐道。

"属下明白。"绛蓝点点头,仔细听了四周一墙之隔外的动静,随之纵身而起越上房顶。

然而来袭的人似乎早就预料到了有人会突围出来,绛蓝几乎还未在屋顶站稳数十只羽箭就齐刷刷的冲著他射了出来。

§ § § § §

"阿蓝!"落青惊然呼喊,就看著刚才还在冲自己笑的温柔的人被一只卑鄙从死角射出的暗箭射中,身子直直的落了下来。

"你怎麽样阿蓝。"一把上前接住他,泪簌簌的落下,身後抱住他的手已经感觉到一股股冒出来的温热湿液。

"该死!"闵凡狠狠地咒骂了一句,从被射中的伤口流出的血都是黑黑的红,很显然箭尖是淬了毒的。

看著此时的情况,牧风忧虑的蹙紧眉头,"现在这样很危险,这个客栈地属非常偏僻,而且我们还包了下来,一般人就更少来这个巷子了,这样只是方便了外面的人的行动,而我们这里现在绛蓝也受了伤,若是没有援兵,怕是...."他没有再说下去,但事实已经很显然了,有受伤的还有孕妇,若无援兵只会凶多吉少。

"他们好大的胆子,当朝的天子也敢行刺嘛?"流云念沈惊异不已,眼前的情况凶险的让他无法理解。

"只怕此刻若刺杀成功,他们也不过是杀了一群投宿的普通人罢了。"澜夙凝蹙著眉,手抚著下颌说道。

"这绝不像三门四派的风格。"闵凡思虑半天说道。

凤鸣楼统御江湖多年,他和那群人打过无数次的交道,正是因为他们胆小怕事又做事瞻前顾後才会无能被他收服,若他们真有现在这样的胆识,当年他也不会轻易得手了。

"你的意思这些人来路不明??"牧风沈下脸色,他也不是没有考虑到这一点。

"似乎如此,至少,领导他们的绝对不会是我认识的那七个人。"闵凡邪魅冷冷一笑。那些人,还没有这个胆色。

他的话让牧风肃起脸色,凝眉沈思,这一次的事情他处理的极为秘密,为了不暴露身份甚至是轻装简从便装出门,那到底是谁泄露了他的行踪,才使得这些人埋伏在边城行刺。

深邃锐利的眼神在众人身上扫视了一圈,他将目标确定在那两个人身上,这一带的残忍秉性,他丝毫不怀疑他们会为了流凝而动了杀机,他们三个,谁都不是心慈手软的主儿,从小一起长大也都深谙对方的个性中最阴暗的一点。

"我出去。"他思虑半晌,如此道。

"皇上!"众人都惊愕不已。

"大哥,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闵凡收起了邪佞笑容,肃穆道。

牧风看了他一眼,沈声道:"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

"大哥,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一贯嬉闹的澜夙也认真了起来。

外面的情况虽然看不到但对於他们这些人来说尽是听声辨位也可知道面前的情况是万分凶险,轻功卓绝如绛蓝都未能成功突围,更何况是其他人。

"身为帝王以身犯险是最不值得行为。"

一个温和的声音阻断了三人的交谈,同时望去,那个让三人都牵挂的人就站在不远处,目光沈凝的看著牧风。

"那你还有更好的主意嘛?"迎视著他的清澄视线,牧风反问道。

"我虽然想不到别的办法,但我至少知道你这个是最糟的主意。"幽幽的眼底有著埋怨和不赞同,一直在自己心里就是最理智最稳重的人为什麽也会做出如此冲动的事情。

"那二哥觉得我们三个谁去合适呢?"单手搭在流凝肩上,澜夙半开玩笑半认真地问道。

敏感的问题,让四个人同时沈默。流凝看著他们,闵凡始终沈魅著双眸不开口,澜夙孩子气的嬉笑眼底也闪烁的认真,牧风还是一如既往的肃然一张脸孔。

"澜儿,这是不必回答的问题。"他简单驳回类似试探的问题,对澜夙淡淡一笑,"这里的人绛蓝受伤落青要照顾他,皇後有孕,皇上必须留下,只剩下几个侍卫和闵凡澜夙必须留下来保护大家,所以,这里唯一合适的人,是我。"

他目光灼然,看著三个男人都因为自己的话变了脸色,心里,却是异常的坚定。

他....也有自己想保护的人,想要守护!!!

"二哥。"

"哥哥。"

"流凝。"

三句要阻拦的话一起出口,他同时伸手阻拦,"什麽都不必说了,我已经决定了,就由我出去搬救兵。"即使明知外面已经危险重重,他也必须去。

§ § § § §

说话的时候眼神专注而坚定,目光如炬灼灼闪光,流凝毅然转身,决定了的事情他就一定会做。

"流凝。"有人唤住了他,他没有回头,却已知那人是谁。

"若你敢再走出半步,我定将你立斩当场。"身後传来男人拔剑的声音,异常的坚定,他知道他说的出就做得到,与其看著自己死在他面前,他更愿意亲自动手。

然而.......

"皇上,请保护好皇後。"无论如何,他都必须去做。

这就是爱的错、爱的痴、爱的傻,明知道自己保护的正式阻隔自己爱情的存在,明知道自己完全可以更自私,但是,他就是做不到,从来就无法伤害他,更不忍心看到他为难。这份爱,从见到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付出的形式,他.....已经认命了。

"流凝。"他的倔强让牧风失去控制,驰步上前拦住他,"你觉得我做不出来吗?"握在手中的剑就那样近在咫尺的贴在他脖颈的皮肤上,稍稍一动他定然会割破那一层软弱的保护,见血露肉。

"流凝从不敢质疑皇上。"他说的恭敬,却不难听出话中的坚决。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倔强。

牧风动了气,怒吼道:"流凝,这里有我们三个男人,还不需要你来逞强。"

"我不是男人吗?"流凝的眉间轻染薄怒。

他知道,在这三个人心中一直都将自己看作需要保护,应该呵护在手心里的柔弱之人。可是他们却忘了,他也曾经和他们一起习武,甚至在武艺上,他更卓越一层。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牧风脸色沈凝。

流凝不语,微微垂首,"皇上,保护家人是流凝的责任,流凝不能推卸。"他说的坚决,有著认定决不回头的倔强。

突然,一只强硬的手拉住了他,"二哥,你留下我去。"闵凡幽紫的眸子如闪亮的星,连同视线都明亮的摄人。

流凝却坚决反对,"不可以,你是二叔唯一的儿子,若你有什麽三长两短的话....."

劝阻的话还未说完,立刻就被闵凡狠狠地打断,"那你呢?你又怎样,你有没有想过若你出了什麽事情,很多爱著你的人也同样会伤心的。"他扳住他的双肩质问,目光闪烁沈痛。

流凝无法迎视,黯然垂首,"流凝本是无根飘萍,何苦执著牵挂。"他说的很轻很淡,有著一种历尽沧桑的疲惫无力。

"执著牵挂?呵呵...."闵凡突然笑起来,空洞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院落分外悲凉,"好一个何苦牵挂,好狠心的二哥,你是不是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的承诺,你难道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会永远留在我身边的吗?"他直视著眼前这个让自己痴心了这麽多年的男人,那样冷淡的眼眸,漠然的神情,到底....他有没有曾经将自己放在心里,还是竟然连一点点的在乎都没有过。

流凝难言,默默垂下头。

眼底闪现绝望的沈痛,闵凡深吸了一口气忍下心中涌动的酸涩,突然,眼中神光一转化为冰冷的杀意,他愤然甩开拉住流凝的手,一个纵身跃出了客栈高墙。

直到外面传来兵器相搏的声音流凝才意识到发生了什麽,呆呆地站著,他看著刚才还被紧紧握住的手腕,那里被捏紧的痛楚刺刺的传来,还有鲜豔的红痕,足见那人拦阻的决心。

"闵凡。"

流凝一声惊呼,在牧风和澜夙还未反应过的时候就一个纵身也飞上了房顶。

"该死!"一声诅咒,牧风和闵凡纷纷跃起,加入院外混乱的搏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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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在闵凡大概可能也许会要挂,因此今天的短了些,是蔷薇要好好考虑一下後面的情节,请大家包涵,依旧多多支持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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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 §

流凝落地的时候就看到一群弓弩手已经蓄势待发的对准了不远处被一群持剑武人围攻的闵凡,很显然一旦他失手,那些人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发射那已经淬了剧毒的利箭。

"闵凡。"流凝面露惊惧,因为闵凡此刻正中门大开著御敌完全是进攻的招式而丝毫不去管防守,这样的狠绝是拼命的杀招,两败俱伤的打斗方式。

惊喊的同时人也已经纵身加入战圈,小心的为已经发狠的闵凡阻挡背後攻来的暗算。

"你疯了吗?这样的打斗。"接著错身的机会流凝低声冲他喝斥。

然闵凡对他的话却是完全置之不理,眼底布满了噬人的红丝,看起来极为可怕,出手间也更见狠戾无情,一招一式都是不顾後果的杀招,击倒敌人的同时却也将自己的死穴暴露於人前。

"闵凡。"流凝真的急了,好几次地剑都已经对准了他的弱点,若非自己挡去,只怕他早已......

流凝不敢想,恐惧感在心中越来越深。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对闵凡说出那样的话,他该了解他那样偏执狠戾的黑暗个性,绝望之下不顾一切的疯狂。

"流凝,你带闵凡走,这里我和澜夙应付。"牧风打著退到他身边说道。闵凡现在已经失去了控制,狂乱之下他是什麽事都会干的出来的。

流凝点点头,挥剑砍伤一个敌人忙退到闵凡身边要拉走他。可没想到,闵凡竟然连他也会攻击,锋利的剑丝毫不犹豫地就冲著他刺了过来,若非牧风眼明手快拉走他,这一剑定会刺穿他的肩胛骨。

"闵凡,你疯了吗?"牧风大吼著。

"大哥二哥,先击退敌人再说吧。"澜夙在一旁运用最擅长的紫菱鞭挥出密不透风的气团,将弓弩手的箭全部挡了过去,但对方人手众多,半天下来已经有些疲於奔命。

"你护好闵凡。"牧风看著眼前的情况,一咬牙对流凝嘱咐道,随之也加入了阻挡弩箭的战圈中。

这边,闵凡放倒的人越来越多,还有一些人看到他如此几近疯狂的暴戾,也都胆怯的不敢靠近,只是围著他守而不攻。

"过来,我要杀了你们。"闵凡眼底乍现魔性的冷血残忍,挥动著剑凝气於剑尖,手舞剑花一扫,内力剑气向著四周围住的敌人扑面而去,瞬间直取咽喉命脉。

"闵凡。"流凝再也看不下去这般残忍嗜血的场面,毫不犹豫地冲著他扑了过去,"停手吧,够了。"

围捕他们的人基本上都被闵凡杀的不剩一二,已经不可能造成威胁,但闵凡眼中却还是狠戾的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滚开。"闵凡一把将他推开,继续向著一个已经吓得浑身发抖的敌人走去。

"闵凡。"流凝情急之下大喝了一声,"我会永远留在你身边,永远不离开你。"誓言就这样脱口而出。

蓦地,天地都如同突然都被这一句话镇住了一般静了下来,失控的闵凡如被定身似的僵在那里,甚至连不远处应敌的牧风和澜夙都愣住了。

"闵凡,停下来吧,我答应你的不会反悔,我会留在你身边的。"泪水随著辛酸滑落,流凝柔声劝道,看著面前的人如同不敢置信一般迟迟不愿转身。

"二哥。"闵凡试探的唤了声,沙哑的声音里包含了不确定。

"我说的是真的。"流凝的语气如同誓言一般的坚定。

闵凡终於缓缓转过了身,"你保证!"幽黑的眸子虽然依旧暗沈却可以看出理智的清明一片,那嗜红的血丝也在一点一点地消失。

"是的,我保证。"流凝凝视著他,点点头。

与此同时,一片喊杀声从巷口传来,众人看过去,就见到一抹水色身影带著一群护卫赶了过来。

"追紫。"澜夙高兴地喊道,当初临走之时追紫说有事要耽误一下稍後赶上,而也因此他才避免被困客栈,才得以为他们带来救兵。

"皇上,四少爷。"追紫走到他们身边单膝跪下,"追紫营救来迟,万望赎罪。"

"你救驾有功何罪之有,起来吧。"牧风一挥手示意他起来,同时对赶来的侍卫吩咐道:"将这些谋逆之人全部拿下,严加审问。"

"遵旨。"侍卫们领命齐齐而动,一对一的擒拿,顷刻间就将那些'三门四派'的人纷纷制服。

追紫看到这边一切稳定,寻找的目光才转了一圈最後在一堆尸体和伤兵中间找到了心中的那个人。

"这一次,你不会再反悔了吧。"一切的纷乱起伏平息似乎都无法入耳,现在闵凡眼中心里满满都是流凝适才的誓言,音犹在耳。

"不会了。"流凝摇摇头,闵凡深植骨髓的挚爱让他撼动,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坚定的一句话让闵凡放柔了紧绷的神情,收剑入鞘,他魅惑的笑开,一步步向他走去。

在他身後,有银光一闪,在阳光下刺痛了视线,刚才被逼入死角的敌方门徒看准了闵凡松懈的机会,突然从背後偷袭。

"小心。"

"闵凡。"

两声惊呼同时想起,两道身影齐齐飞扑而来。

水色与天青色的交融,带著奋不顾身的保护挡在自己面前,闵凡脑中瞬间一片空白,徒留下执著保护的念头让他毫不犹豫地将两个人抱在怀里转过身让自己的後背朝向锋利剑尖。

"啊!!!!"背後传来刺骨的疼痛,闵凡惊心的大喊了一声,眼底最後残留的画面就是两双同样忧心惊惧的明亮眼眸......

§ § § § §

客栈的房间外,所有的人都静静等在门外。

'咯吱'一声,老旧的木门从里面被打开,神情凝重的御医走了出来。

"怎麽样?"牧风看著他的样子,心中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老御医恭谨的一躬身,回道:"启禀皇上,三公子的伤虽然是由背後刺入,但却距离心口过近,伤口也很深,血流不止。老夫暂时只能用金针为他封住血脉止血敷上,但看著伤情,这样的施救方法似乎也起不到作用。"说完,老御医也忍不住叹了口气,剑伤过重,若不在及时施救,只怕就回天乏术了。

"你先下去吧,另外绛蓝中了毒,皇後似乎也受了惊吓,你去诊治一下。"牧风脸色黯沈,挥手示意御医退下。

"臣遵旨。"老御医领了命转身而去。

"大哥,三哥他不会有事吧?"澜夙忧心地问道。

牧风没作声,凝蹙著眉头推门走入房内,只见床上昏迷的闵凡脸色看起来更加的惨白,虚弱的甚至连呼吸都有些无力。

"流凝。"他走到床边看著守候了一夜的流凝满脸的疲惫,脸色更加黯沈,"你也休息一下吧。"

"我要带闵凡回凤鸣楼。"目光依旧凝视著床上昏迷的人,流凝莫名地说出这句话,低沈的声音幽幽在房间内回响。

"为什麽?"牧风似乎象是早已料到他会这样说似的,神色不动的反问道。

流凝没有回答,但其实答案也早已在几个人的心中明了。

牧风敛眉一叹,"战争也是分时宜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救活闵凡,漆雕府里有水爷爷和陵爷爷,他们的实力你应该清楚,是否带闵凡回去,你自己决定吧。"他说话的时候眼眸始终没有落在流凝身上,逃避的神情是一种对失去的预知。

流凝沈默了,他不得不承认牧风的话很有道理,当世两位神医都居住在漆雕府,若说这个世上能救活闵凡的人,也只有他们了。

心中越想越乱,他转头看向身旁的追紫,看到他对自己央求的点点头,那是一种很纯粹的目光,一种只要能够救活他怎样都无所谓的单纯渴望。

"好,我们回漆雕府。"被追紫的目光撼动,他明白了此刻救活闵凡才是最重要的,最终点下了头。

牧风敛眼,不易人察觉的地方因为流凝的决定而松了一口气,"逐江国的人一会儿就回到,等他们接走了盼兮,我们下午就启程赶回漆雕府。"

"嗯。"流凝点点头,在此将目光转向昏迷的闵凡身上,凝视久久,一旁....其他的一切都再也无法引起他的注意!!

§ § § § §

皇城  漆雕府

连续七日的快马加鞭,众人风尘仆仆的在第八日清晨赶回了漆雕府。刚一进府流凝就急忙忙地赶到药庐将甚至还在睡梦中的水无涯和陵珞叫醒为闵凡诊治。

"怎麽样?"

桤苑闵凡的房间紧紧关闭了一个上午,至少晌午时分才重新被打开,满脸疲惫的水无涯和陵珞刚走出来,门外焦急守候的众人就围了上来。

"没事的,别担心。"水无涯冲众人安心的一笑,"伤口急救的很及时,这样我们省了很多不必要的功夫,我已经为凡儿伤了药愈合了伤口,只要细心照料调理,一定会好起来的。"

"那就好了。"莫桤松了一口气,本来在别院和韵文甜蜜快乐却突然被宝贝儿子重伤的消息吓的一惊的魂魄终於回归了本壳。

"幸好没事。"韵文忍不住还是要瞪他,当初他就不同意凡儿接管凤鸣楼,可这个冤家却偏偏说男孩子应该多多磨练,这下子可好了,若是凡儿这次真的有什麽三长两短,看他会不会饶了他。

莫桤看出情人的担忧和恼火,呵呵笑著揽住他的肩讨好。

"水爷爷,我可以进去看看闵凡吗?"流凝一脸忧心的问道。

"可以,不过不要吵到他休息。"水无涯点点头。

"我知道。"流凝一颔首转身进屋。

"怎麽回事?"莫桤决的流凝突然的态度很奇怪。

"笨死你。"韵文摇头叹息他还是如年轻时那般呆笨,拉著满脸质疑不解的他向自己的屋子走去。

"你们也回去休息吧,看看一个个都是满脸的疲惫。"水无涯对还站在门外的二人说道,随之和陵珞也离开了。

"大哥,这件事不会就这麽完了的。"澜夙几乎动怒的咬牙切齿,不甘心的说道。

没想到只是一次重伤就轻易让流凝的心偏了方向,这场战争他怎麽能未打先输。

"我劝你最好安分点,否则流凝不会原谅你的。"牧风冷声说道,但黯沈的脸色也说明了他此刻阴郁的心情。

"没那麽便宜。"澜夙狠狠一语,愤然转身而去。

牧风最後看了紧闭的门一眼,也沈著脸色离开了桤苑。

秋风吹凉一地落叶,闵凡屋子旁拐角的廊子下,有一水色身影始终伫立不动,久久守候....

§ § § § §

回到漆雕府已经有三四日了,多亏了医术精湛的水无涯和陵珞的照顾,闵凡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身体也日渐好了来,从原本只能躺著到如今已经可以稍稍的在房间里活动一下了。

"你小心一点。"晌午时分阳光正好,实在拗不过闵凡的难缠,流凝无奈答应扶他走出被困多日的房门,呼吸一下外面的空气。

"二哥这个细心的照顾,我又怎麽能小心呢。"人好了就恢复了不正经,闵凡邪恶的嬉笑著道。

"什麽意思?"流凝沈下脸蹙起眉。

见他生气的样子闵凡反而'呵呵'一笑,坐在廊下栏杆上将头偎进他温柔的怀里,"二哥不要生气嘛,只是能被二哥这样照顾,自然希望自己可以病的更久,更重....."

"胡说。"流凝慌忙捂住他的嘴瞪了他一眼,"口无遮拦的,都这麽大了还是这个样子。"

"二哥。"闵凡目光转柔,将压在唇上的手握在掌心细细亲吻,"你不会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吧?"幽紫的眼眸闪烁著一丝疑虑,即使流凝曾经在众目睽睽之下坚定的保证,可期盼多年的东西突然就这样握在了手中,他有些不确定。

看著他的神情,流凝轻轻在心中一叹,柔声道:"我答应过会永远陪著你,不会反悔的,除非是你不需要我再留在你身边。"

"怎麽可能?"闵凡毫不犹豫地驳斥了他的话,"二哥可以属於我是我等待了多年的期盼,我怎麽会不再需要二哥,我要二哥永远都在我身边,永远....."魅惑柔情的话就那样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含情的双眸深深凝望著眼前的心爱之人。

"傻瓜。"流凝心中一悸。

他无法否则自己在面对这份挚热的深情时被深深触动,有一个人在不顾一切、单纯而直接的只要自己,渴望自己的存在,这样的一份感情,大概任是任何一个有心之人都是不可能抗拒的吧。

"为了二哥,再傻也没有关系。"闵凡幽眸转黯,伸手拉他坐在自己身边,声音逐渐变得沙哑,"二哥,我爱你,你可明白?"

"闵凡!"被他这样灼灼而深情的目光逼视,流凝觉得自己全身也都仿佛被烧热了一半的火烫,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只能呆在那里看著他俊逸魅惑的面庞一点点的向自己靠近,薄唇落下炙热的吻。

"......"他下意识的向要逃避,却被伸手一只有力的大手拦住了去路。

"二哥,吻我。"他感觉到流凝仍然存有的心结,忍耐著停下动作说道。他要他自己主动与他亲近,最後的退路,必须由他自己亲手阻断。

流凝敛眸,一抹黯光快速闪过。闵凡的心思,他又怎会不明白。

轻轻闭上眼深吸一口气,他抬手搭上他的脖劲,檀口缓缓靠了上去。羞涩的舌探索的先是在唇上轻轻划过,感觉到拥抱的人猛地一颤,然後薄唇张开让自己进入,一个强硬的舌也随之覆上与自己的缠绵纠结,相互扫弄著彼此的口腔勾起一股股激情......

中午,阳光正媚,满地红黄落叶,上头有一滴亮晶晶的液体滑动,就如同伤心人透明的泪滴,桤苑偏门外,有一水色身影悄然离开,就如来的时候一样安静。

§ § § § §

"该死!"喝下一口凉酒依然不能抒发心中奔腾的怒火,澜夙狠狠地摔碎手中的杯子,目光凶恶阴冷。

白天桤苑中发生的一切都被他从漆雕府的登天阁上看得一清二楚,二哥的顺从,二哥的主动,一切的一切都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二哥的心已经彻底的偏向了三哥,臣服了他。

"该死,该死!"愤愤然连续又摔碎了两个酒杯,却都依然不能发泄心中的沈闷,酒醉的脸颊酡红一片,将他俊美的容貌更加映衬的豔丽妩媚。

"好的的火气啊!"

有人语调悠闲的说著走进了他的房间,看到来人,他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继续用第四个杯子喝自己的酒。

"要我陪你嘛?"有力的手握住了他举杯的动作,含笑的脸看起来让人厌恶极了。

"不需要。"澜夙拍开他的手,语气里对这个厚著脸皮跟大家一起回到漆雕府的家夥毫无客气之意。

"借酒消愁愁更愁,喝了也是枉然。"那人似乎毫不在乎他的恶言恶语,自顾抽走他的杯子印著他落唇的位置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轻佻无礼的行为,澜夙顿时觉得脸颊一烫,怒不可遏的就拍岸而起。

"立刻滚,谁让你来多管闲事.....啊......"许是起身地太猛再加上喝了不少的酒,他突然觉得一阵晕眩,双腿一软就朝著地面跌去。

"小心!"那人手疾眼快的将他打横抱在了怀里。

"该死的家夥,你放开我。"被人轻薄的怒火让澜夙毫不可气地捶打著他结实的胸膛,却不知因醉酒而无力的自己这番的行为看起来更像是打情骂俏,娇美的样子让人心动。

"小妖精,你真是把我忘得一干二净了。"轻薄的唇趁著酒醉之人无力反抗而落下,霸道的辗转,他丝毫不留任何空隙的侵占了他口中的每一寸领地,让他完全充斥著自己的气息。

"呜.......二哥,不要不要澜儿,澜儿以後会乖的,二哥....."亲昵的对待唤起了他心底深深埋藏的伤痛和渴望被爱的心情,泪水一下子决堤而出,也不顾抱著自己的人到底是谁,他埋进他的怀里脆弱的哭泣起来。

"乖,小妖精,我会爱你的,一直都爱著你。"他用唇为他擦去眼角的泪水,心底充满著怜惜。

"真的吗?"美丽的人儿抬起亮晶晶清澈的眼睛期待的望著向自己保证的人。

"是的。"那人彻底被诱惑,心爱之人纯真的模样甚至比起醉酒的妩媚更让他情欲勃发。

低头在他纤细的脖颈亲吻,听到他一声声加重的呼吸,那人邪恶的一笑,抱起已经完全醉糊涂的他向著内室的大床走去,浅蓝色的罗纱幔帐放下,遮去了一室缠绵激情的春光....

§ § § § §

修养的日子有情人细心的呵护和照顾,闵凡的身体自然恢复得快,心中担心著绛蓝也同样身受重伤,他便趁著流凝到厨房熬药的机会悄悄溜出了房间。没办法,谁让二哥严格限制了他的行动,甚至在院子里行动都要不出门前范围,更何况绛蓝住的地方还是在桤苑後面的畅园阁内。

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悦耳的箫声,脚下就因为这悠扬的旋律而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曲调正是五年来夜夜送自己入梦的那一曲,熟悉的他几乎都可以轻轻哼出声来。他依然吹得那麽娴熟,温柔而动听,亦如主人的性格。

突然,箫声停了下来,绛蓝房间的门被人打开,水色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楼主。"追紫躬身行了礼。

"嗯。"闵凡淡淡看了他一眼,与他错身走入屋内。

绛蓝似乎还有些虚弱的坐在床上,身後被人细心的垫上舒适的靠垫,一旁,落青手里端著刚熬好的药,想来刚才是在喂药的。

"楼主。"落青行礼,绛蓝也要下床却被他拦住了。

"没关系的。"闵凡不甚在意,也知道落青对这个情人在乎的程度。

"楼主坐吧。"身後有人搬来靠背的椅子,还在上面垫上了软枕。

闵凡眼中幽紫光芒一闪,微微点了点头坐了来下。

"绛蓝,你身体怎麽样了?"他问道。

"好多了,多亏陵爷爷解药,要不然那不知名的毒都还不知道怎麽解呢。"绛蓝抬了抬受伤的手臂说明自己依然恢复。

"不知名的毒?"听了他话中的含义,闵凡深蹙起眉,"果然不是三门四派的人吗?"

"应该不是的,射中我的时候我看到了那人,他的手法根本和三门四派没有关系,看起来倒似乎更像是外邦邪教的手法。"这麽多年来在凤鸣楼,三门四派的一切他都可以算是了如指掌了,因此他完全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

"外邦?"闵凡心中有那麽一点头绪的灵光一闪而过,让人还来不及抓住细思。

"喝杯茶吧。"见他嘴唇有些干涩,一碗温度始终的参茶就端到了面前。

闵凡接过来啜了一口,那正是自己一贯口味,他因为不太喜欢人参浓重的异味因此每次冲泡都加一点蜂蜜来化淡,而且本身参片也就放的少,这个习惯,知道的人很少。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流凝的声音在外响起。

"闵凡在吗?"

虽然是问话却含著肯定的口吻,闵凡牵唇一笑,就知道自己偷溜出来也是瞒不过二哥的。

"二少爷,请。"追紫走过去打开门,同时侧身让端著药丸的流凝走进来。

"闵凡?!"简单的两个字却是满满是责备,流凝走到他身边将药碗放下,温和的眼神斥责的看著他。

"好二哥,我只是想来看看绛蓝,不要生气嘛。"闵凡揽住情人的腰撒著娇,此刻的样子和凤鸣楼让人闻风丧胆的邪魅楼主根本判若两人,一旁,有人慧心而笑,却也有人敛眼掩饰心伤。

"喝药吧。"流凝娇嗔的白了他一眼,温和却腼腆的他怎麽好意思在人前如此,忙不迭推开闵凡将汤药递上。

"又要喝吗?"闵凡苦起脸。

流凝笑著点点头,温和却坚定。闵凡天生就对味道很浓厚的东西敏感,特别是汤药就更是能避则避,这些日子吃药都是他在一旁苦说半天才肯喝,就为了让他吃药就要费尽唇舌,在这方面他到仍是亦如儿时的样子。

"楼主。"

就在闵凡盯著药碗为难的时候身旁传来一声犹犹豫豫地呼唤,他看过去....

"这是参片,刚刚做好的。"追紫递上一个小瓷坛子,大开盖子可以闻到一股蜂蜜和红参的味道,是他最拿手的蜜制参片。

追紫看著闵凡伸手拿起一片吃下,脸上一闪喜色,同时感觉到一旁的流凝涵义莫名地看了自己一眼,他垂下头退到了一边。

因为有惯吃的蜜制参片,闵凡很快喝完了药。而正当此时,外面园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怎麽回事?"流凝脸色一凝,打开门走到院子里,细听之下才发觉声音是从一旁的伦苑里传来的,伴随的还有某人狂躁的怒吼声。

"这是澜夙的声音。"闵凡跟著他走出来,听到声音确定的道。

流凝也点了点头,"是澜儿的声音,一定出了什事,我去看看。"他担忧的对闵凡说了句,转身就要走。

"我和你一起去吧。"闵凡拦住他说道,一来他也想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更重要的,他可不能对那个诡计多端的家夥放松了警惕,谁知道他会不会弄出什麽花样。

"好吧。"流凝因为担忧而焦急,也没有细想很多就扶著闵凡向伦苑走去。

§ § § § §

到了伦苑就看到一干下人都围聚在澜夙的房间门外不敢靠近,远远的他也只能看到似乎有什麽东西不断的从房间里被丢出来,随即落在地面摔成了碎片。

"澜儿,你给我停手。"

房间里,生莲冰冷的怒喝声传来,若是平时澜夙此刻只怕早就乖乖的住了手,可这次却竟然不管用,砸东西的声音依然不断从房间里传出来,流凝和闵凡对看了一眼,都觉得事情怕是很严重。

"怎麽回事?"流凝怕东西不长眼,因此扶著闵凡在澜夙房门外的栏杆坐下,同时找了一个婢女询问道。

"奴.....奴婢也不是很清楚。"婢女显然是被澜夙的暴戾吓的不清,连说话还有些吞吞吐吐,"只是一早醒来奴婢来收拾房间就看到四少爷床上幔帐低垂,他的衣服散乱一地,奴婢不敢惊扰收拾完就离开了,谁知道刚才不知道怎的四少爷就突然发了脾气,非要追问昨晚谁进过他的房间。"在漆雕府服侍多年的婢女深谙澜夙的性格,现在就怕惹祸上人说话都极为小心。

"昨晚谁进过他的房间?"流凝疑惑不解。

"进去看看吧。"听著里面澜夙的怒火似乎有些控制不住,闵凡说道。

"你还是留在这里吧。"流凝不太放心。

"没关系。"闵凡摇摇头。

流凝看他简直也知道无奈答应,扶著他走入房间,正好迎面就是一个钧窑的花瓶,他快速伸手用内力在空中就将它击碎。

"澜儿。"流凝一声喝斥,顿时,屋内安静了下来。

"二哥。"原本还在暴怒的澜夙神色瞬间变得委屈柔弱,一把扑进流凝怀里拽著他的衣领如同乞求般的说道,"是你吧?昨晚的人是你吧?是你进了我的房间是不是?"说话的同时双手都在不稳的颤抖,他就像是经受了多大的惊吓一样,目光透出恐惧。

"澜儿,你怎麽了?昨晚谁进了你的房间吗?"就连从小带大他的流凝都没有见过他流露这样的眼神,心中也暗暗觉得发生的事情一定非常严重。

"不是你吗?不是二哥吗?"流凝的问话毁灭了澜夙心理最後的一点希望,他颓然无力的松开手,"到底是谁?是哪个混蛋,如果让我知道我一定将他碎尸万段。"绝望的目光闪出嗜血的肃杀,澜夙眼中布满了血丝,脚下不稳的摇晃著,就像是双腿虚弱的根本无法支撑身体似的。

"澜儿。"一旁的生莲看到儿子的样子,担忧的上前扶住他。

"不要....."澜夙如同惊鸟一样慌张的躲开生莲伸出的手,整个人都埋进流凝怀里,"二哥,不要离开我,不要,澜儿好怕,二哥!!"他整个人就像个孩子似的哭了起来,悲痛的声音让流凝心疼不已,自己从小细心呵护的弟弟第一次在人前展露如此的脆弱,可见他受的打击一定很大。

"澜儿,不要怕,没事的,二哥在这里。"流凝拍拍他的肩哄著安慰著,看他依然还是不安的在自己怀里抽泣落泪,忧心焦虑,"澜儿,你要不要告诉二哥发生了什麽事,昨晚....是谁进了你的房间了吗?"他试图小心的不碰到他的痛楚询问,可即使只是这样也刺激到了情绪不稳的澜夙。

"不....没有,什麽也没有,什麽人也没有,二哥不要问,不要问。"他激动地全身颤抖,将脸埋得更深,整个人几乎都贴在了流凝身上。

一旁的闵凡脸色不悦,愤然地几乎就要上前毫不客气地将他从流凝身上扒开,却被流凝用眼神制止。他气恼地忍下一口气转身走过一地的碎片来到传遍,床上的幔帐依然低垂著,里面一片的零乱,闵凡微微撩开一角,一股浓郁的气味就从里面飘了出来。

这是?!闵凡心中一凌,他也是男人,自然再清楚不过这个味道是什麽造成的了。心中暗暗意识到事情也许不妙,若是旁人也罢,但澜夙的身体.....

"莲叔,我看就将澜夙交给我们好了,你先回去,我们安慰他。"知情的人越少越好,闵凡现在必须先将最不能知道的人支走。

"好吧。"生莲也知道自己小儿子对长子的依赖,无奈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二哥。"

闵凡又给流凝使了个眼色让他扶著澜夙先进内室,随之吩咐下人去准备沐浴的热水,看著围聚的人都散去,他才转身走入内室。

"澜儿。"闵凡对还不安的偎在流凝怀里的澜夙道。

见他听到却不回应,他目光一沈,冷声道:"一会儿去洗个澡,记住,要洗干净。"他将暗示说得很明白,同时看到满脸泪痕的澜夙抬起头不敢置信的看著他。

"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以後不要再提起。"闵凡不理会他的吃惊径自道。

看了闵凡一眼,流凝才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麽,讶然地看著再次投在自己怀中哭的伤痛的人,他能做的,只是一遍遍在最疼爱的弟弟耳边反复的说著:

'已经过去了!!都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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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可怜的澜夙,就这样挂掉了,连对象是谁都不知道呢(主要是我还没想好)。

这都是我的错,我承认我是後妈,呜....我是个罪人!!图片是後补的,看到这张图就想到澜夙一大早醒来的样子,厚厚....身上还有红痕呢,嗯嗯....

§ § § § §

"二哥。"

一大早,原本想悄悄起身出门的流凝就被身後的声音拦住了脚步。

"你早就醒了?"他走过去扶著伤势还未完全康复的闵凡坐起身。

"你又要去澜夙哪里吗?"闵凡脸色不悦的问道。

那件事过去已经七八天了,可澜夙还依然是整天缠著二哥,二哥单纯只一味的担心他的精神状况和身体,可他却知道,不懂得利用机会,就不会是漆雕澜夙了。

流凝叹了口气,谦然地道:"你也知道澜儿最近的精神一直都不太好,我担心他会想不开,所以....."

"二哥怕澜夙想不开,就不怕我想不开吗?"闵凡板著俊容道,吃醋的样子就像个被人抢走糖果的孩子一样。

"闵凡。"流凝笑著在床边坐下,目光温柔若水,"你知道的,澜儿他从小就爱粘著我,而且我也是从父亲生下他就一直照顾他,他是我最疼爱的弟弟,现在他这个样子,我怎麽能放心。"

他知道闵凡的在意,身为情人却不能陪在他身边自己也有歉疚,更何况他身上还有伤。但澜夙这几日来只要一不注意就会不停的洗澡,灼热的开水不断地浇在身上,他却好像不知道疼痛一样还不停用力搓著皮肤,每每看到他的身上通红通红的,他都心疼不已。

"可澜夙不是这麽想,这一点二哥应该比我更清楚。"五年前若不是澜夙搅和,二哥早就是他的人了,何苦会多等了那麽长的时间,想到这一点他就仍对那个看起来一脸纯真却诡计多端的家夥恨不打一处来。

"我答应你,父亲回来以後我就不常去澜夙那里了,你就看在为人兄长的份上,再忍让几天吧,好吗?"流凝说得温柔,讨好的口吻已是在乎的表现,闵凡喜悦在心。

"真的?"

"当然。"流凝承诺地点点头。

"那...."邪魅的紫眸中光芒一闪,他突然施力将流凝拉到面前,落下深吻,辗转缠绵,"这是定金,二哥要是违约,我可是会加倍要回来的。"一吻结束後他温存的靠在他肩上如此道,紧贴著的身体欲念勃勃,让流凝明白了他所谓的加倍是指什麽。

"好....好了。"羞窘著推开他站起身,他逃避著那双情欲深沈的双眸,快速地转身走出了房间。

看著他羞涩离去的背影,闵凡心中涌满了感动和幸福,能这样和二哥相属是多年的心愿,温柔的二哥,善良的二哥,体贴的二哥,这些都是属於自己的,从小追逐的身影已经被自己揽进了怀中,他感到了无比的满足。

窗外,雀鸟鸣啼,还有凉风徐徐从窗棂间送来清新的空气,他深深呼吸,起身穿衣决定到外面走走,顺便活动一下已经卧床多日完全生锈的筋骨。

§ § § § §

秋天的季节正是落叶纷纷的时候,漆雕府的後院种了很多种类的树木,每年到了这个时候,红色的枫叶、金色的银杏、暗绿的梧桐,美丽的色彩交织在一起,总是在天地之间形成一幅美丽的画面。

闵凡最爱的,就是在这个时候在院子里练剑,灵活的剑招穿过片片落叶却不上分毫,诗意的同时还能精进剑法,两全其美。

而今天,很显然有人和他有著同样的想法,人还未走到後院,他就听到了'刷刷'的剑触风声,熟练却温和,没有剑法应有的凌洌寒气,不必靠近,只从这一点,他就已经猜到了那人的身份。

"好剑法。"水色的身影在翩然落叶间穿梭,带动绚烂的颜色点缀素雅的衣衫,美丽异常。

"楼主。"意外的来人让他慌忙收了剑势,快步上前单膝跪下行礼。

"起来吧,这不是凤鸣楼。"闵凡皱了皱眉,欣赏他的柔顺却独不喜欢他无论什麽时候都刻意的恭敬,让他心中有著说不出的闷闷之感。

"是。"他起身,站在一旁螓首而立。

院子里有那麽一会儿静默,闵凡只是边走边看著景致,他安静的跟在身後,总是在适时的时候伸手扶一把,让那个明明还有些虚弱却逞强走了这麽远的路的人不至於跌倒。

"我已经好久没有见过你练剑了。"

其实从那年他将他强压在床上以後,他就对这个一直跟在身旁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关心的越来越少,是气自己醉酒後的糊涂还是气他明明可以反抗却没有那麽做他自己也不知道,只是因为关系的改变,他刻意的逃避了和他之间除了肉体以外任何的关联,躲地仓皇不已。

"属下改在深夜练剑也很久了。"他垂著头,声音低低的,幽幽如同一种控诉。

深紫的眼眸一黯,闵凡知道他的意思,以往,自己总会在深夜遣他回到自己对面的房间,从来都不曾让他在自己的床上过夜过。

"你的箫呢?"闵凡转过身,伸出手对他说道。

"呃....."他被他突然的转移话题弄得一愣,"哦...在这里。"看著他的手他才象反应过来似的将随身的箫递给他。

闵凡接过玉箫,在一旁的石椅上坐下,调整了姿势,将箫放在唇边,他缓缓吹动起来....

"......"他听到吹出的曲调,整个人错愕讶然。

"是这个调吗?"闵凡停了一下,冲最擅长此曲的人问道。

"是...是的。"他只能恍恍然地本能点点头,整个人都已经沈浸在这突如其来的震惊中,眼前的男人.....和以前五年来对待自己的楼主,可是一个人??

闵凡点点头,将箫举起再次吹动起来。

箫声低鸣吟动悠扬旋律,就如同这深秋寒风一般,冰冷中带著些薄薄的暖意,吹入人心...

§ § § § §

好不容易安抚澜夙喝了药睡下,流凝静静退出房间,却在转身时看到意外的人。

"皇上。"很快的平息一丝惊慌,流凝沈静的走上前行礼。

"澜夙好点了吗?"回到宫中就有一大堆的奏折等著批阅,澜夙的事情也是在今天清晨才从贴身侍卫那里知道的。

"精神已经恢复很多,只要好好休息应该没有大碍。"他答地客气有礼。

"已经睡下了吗?"牧风看看他身後。

"是。"他点点头。

"那我也不便进去了。"他如此的喃喃了一句,随後看著他,"陪我走走可好?"有礼的邀请,没有强求也没有命令,他说,只是在等他的答案,去与否,都由他自己决定。

流凝敛下眼,在这一刻才感觉到这个男人仍是一如当年。

"好。"他应了下来,快走两步到他身边,随後两人一同迈步而行。

全然不知身後一个身影在确定他们走远後转身进了澜夙的屋子......

§ § § § §

"你最近好吗?"前方半臂距离的男人声音低沈的传来,伴著上午和煦的秋风,不凉不暖,不温不火。

"还好。"流凝的回答永远都含蓄内敛,不惊不躁,不急不乱。

牧风没有再说什麽,只是继续走,而流凝就安静的继续跟著,没有声音的风缓缓从两人身边流动,吹动树叶'沙沙'作响。

"枫叶每到这个时候总是红的厉害。"牧风在枫树前停下脚步,昂首看著上面如火丹枫。

流凝抬头看了一眼,没有接口,心中....却已明了!!

十九岁那年他陪伴天子到皇城外的天灵寺内烧香祈愿,从寺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山下秀美江山和富硕城池,那时的少年天子雄心壮志,立誓要巩固河山,待到百姓可以真正的安居乐业,边疆可以和平无忧的时候,他就会卸下一身包袱随他离开皇宫去畅游山水。

那时的自己,依然还是纯真少年,不识愁滋味的信任著爱人的保证,相信著终有一天可以相守相伴,向长辈们一样白头偕老。

那时的流凝.....

那时的牧风......

那时天灵寺边火红的枫林....

一切....都太遥远了!!!

但却为何会这样的清晰,只是因为他的一番话就立刻浮现脑海,将画面一一展现眼前。

"世间百态景物最是诚实,无论时候变迁也不会改变;相反,这最善变的,似乎还是人心。"流凝淡淡一语,其意自明。

牧风收回目光看向他,而他却昂头看著枫树,无奈一笑,牧风在心中暗暗叹息。

温和的人却有著最深的倔强,谁都以为眼前的男子是温和有礼,却不知他倔起来的时候,任是谁也是不可能说动,若是他不愿原谅的,只怕任他巧舌如簧也难以博得谅解。

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传入各有所思的两人耳中,纷纷寻声而去,他们同时看向不远处的後院,相顾一眼,他们迈步而去。

悦耳箫声还有些生疏的错调,很显然吹奏之人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