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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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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們如有要推介的文可以在下面留言(注明標題和作者) 或者發TXT檔到俺郵箱szheung@gmail.com
    

《秦家有兽》作者:璃然(VIP完结/生子)

秦家有兽第一章(搞笑/生子)

  宁舒是典型的工人家庭出身,爸妈的爸妈都是工人,爸妈也是工人,日子过得还算小康。

  可惜天不遂人愿。

  宁舒小学毕业那年宁爸学人炒房结果遇上个烂尾楼,直接把生活水准从一周一次的鱼虾蟹降到了一周一次的鸡鸭鹅,初中毕业那年宁爸又听人说炒股能发财,就一狠心凑钱翻本,结果那支股也忒不坚挺,输了他一个血本无归,宁家的生活水准又从一周一次的鸡鸭鹅降到了一周一次的鸡蛋白菜。高中毕业那年本科都考上了学费也凑好了,结果宁爸中途又生了场大病,花完了他所有的学费不说,还让家里负债一大笔。

  没钱交学费宁舒就只能改读技校,边工边读早学成好养家,秦朗就是读书那会儿认识的。

  秦朗是典型的官商黑结合的产物,家里有权有财有势,认识宁舒也是机缘巧合,这事还得从技校痞子帮和秦朗他们那群混蛋干架说起。

  技校男生不干架,活像婊子立牌坊,搁谁碰上都稀罕。

  宁舒生来就是这麽倒霉,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出现,结果差点成了秦朗车下亡魂。

  宁舒在医院里躺著,左腿粉碎性骨折,外加肝内出血,起码要住院观察三个月,这还是保留性建议,那位戴著金边眼镜一脸严肃的骨科医生宣布结果的时候,秦朗和他律师就在病床边,秦朗是这麽说的:如果你想告我坐牢,我顶多蹲三个月,还不包括提前保释,我看你也不是很宽裕,不如收下我的礼,你我就当没这回事。

  宁舒没有多犹豫,直接选了秦朗的"礼",没人跟钱过不去。一沓大钞抵他们全家三年的生活费,更何况是整整十沓,不过就是断了条腿,外加一点内出血,怎麽算还是他划算。

  拿了钱就得闭嘴,这点起码的职业操守他还是有的。官司没告,秦朗也还是那个秦朗,嚣张不可一世,午夜场天天不落,生活甭提多精彩。

  宁舒再次见到秦朗是在两个月後,那会他刚申请"提前出院",走在回校的大马路上,兜里揣著剩下的钱,心里很踏实。

  有钱人果然就是和穷人不一样,他在这一刻甚至有些庆幸,那会没意气用事是对的。

  心里一乐,整个人走路都是颠的,带著一点稚嫩的青年劲,连斑马线上冲出来的那辆兰博基尼都没看见,整个人就被一阵风带到了地上。

  撕心裂肺的刹车声从百米开外传来,接著是倒车的声音,吱一声停在他脚边,一人摇下车窗问:"撞伤没?"

  这个声音宁舒有点熟悉,抬头一看,和戴著墨镜的秦朗打上了照面。

  秦朗是错愕,宁舒是无辜。秦朗推了推身旁那妞:"下车。"

  "玩得好好的,干什麽出尔反尔?"

  "行了,我没空跟你磨叽。拿钱走人,我数到三。"秦朗抽了一大叠塞进她胸口。

  那妞数了数,开车门下去,扬言:"走就走,下次别再找我!"

  高跟鞋踩得!!响。秦朗吹了声口哨,朝坐在路边上看伤口的宁舒抬了抬下巴:"上车。"

  宁舒坐著没动,不是他不想动,而是肋骨下疼得厉害,像是伤口裂开了。

  秦朗有些泄气,不过摊上这麽个旧债主他也不敢出岔子,腿一抬从车里出来,居高临下地望著宁舒:"你小子是不是天生跟我犯冲?回回都能让我撞上?"

  宁舒疼得脸有些扭曲,拿起手机要拨110叫救护车,手机是充话费时送的,还是三星牌,也是他这辈子一次性花的最大一笔钱。

  买的时候柜台小姐非常热情,从功能到套餐优惠再到本机性能都介绍得面面俱到详详细细,宁舒差点以为自己花几百大洋买了个金元宝。

  该花的还是要花,有了手机跟朋友联系往家里打电话方便太多,何况宁家现在也已经算小富了,不缺他花掉的这笔"巨款",车祸拿的赔偿金不是小数目,够他爸妈跟乡下二叔合夥搞个养鸡场,对半分红,生活水准一下从在温饱线上挣扎转向了小康。

  有了这门活水源,他那手机就买得心安理得了。

  秦朗当然不知道他在想什麽,见他拿手机在拨110,想也没想就把三星牌砸了个粉碎:"怎麽?想报警?"

  宁舒按著左腰肋骨,脸色有点白:"帮我叫救护车。"

  三星牌被砸了个粉碎,他是又心疼又难受,这会连话都说不畅顺,秦朗就有些明白过来他这真不是装的,考虑了三秒一把捞他起来放进副驾驶座,呼啸直奔医院而去。


秦家有兽第二章(搞笑/生子)

  那位戴著金边眼镜面相严肃的骨科医师再次见到宁舒有些气愤,不经他首肯强行出院已经触犯了他的职业素养,现在不到一个锺头,人居然又横著回来了,这是什麽事?

  他望著宁舒直摇头:"你本来三个月就能出院。"

  "现在呢?"

  "再加三个月。"又转向秦朗:"年轻人,多少给别人留条生路。"

  秦朗深知这顶坏人的帽子一早就扣上了,解释不解释也没什麽分别,就问:"现在该怎麽办?"

  医师扶了扶镜框,非常专业的样子:"先住三个月,之後视情况而定,先去把费用交了。"

  随手给了他张单子,数字非常璀璨,秦朗撇了撇嘴,也没发表反对意见。他是冤大头谁都知道,更何况这祸也确实是他闯的,这位李医师怎麽可能放过他这只肥羊?

  三个月的住院费抵得上宁家一年的收入,就这还只是住宿费用。住的是vip看护病房,一人间带独立卫生间,房间後面就是花园,空气好得没话说,跟那种七八个人一间的病房不是一个概念,特适合静养。

  宁舒被打了麻药送进病房的时候还不知道他一天的花费能贵到三四位数,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直觉就是跑,脚没著地李医师就进来了,很平静地告诉他:"年轻人,别总是这麽冲动。瞧,又伤著了吧?"

  宁舒疼得直打颤,李医师这才给他打了一记强心针:"放心,住院费不用你掏,有人付了。"

  "谁?"

  李医师看著他的眼神充满怜悯:"小夥子,你只是腿伤了,脑子没坏。"

  宁舒疼得根本顾不上他的挖苦,就是觉得特倒霉,外加一点自我安慰的庆幸。

  "李医生,我--"

  "三个月,一天不能少。"

  "可我还要--"

  "少上一两月的课死不了。"

  这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关系到他今年能不能拿奖学金的荣辱原则大事。

  宁舒没什麽可值得骄傲,除了读书。考试从来难不倒他,至今为止还没跌出过全系前三名,被系主任奉为绝对潜力股。

  宁爸宁妈从小是这麽熏陶他的:人可以穷但不能没志气,咱没钱上不了本科院校没关系,到哪儿都得争头名,将来上了工作岗位总有出人头地的时候。

  这回一落就是半年的课,怎麽补?

  宁舒是担心的,在学业这个问题上他一向很慎重,直觉这位主治医师是在跟他对著干,但人家穿上白大褂那就代表了权威,而他私心里又对这样的高级知识分子存有敬畏。

  这麽一来,三个月是待定了。

  秦朗之所以让宁舒舒舒服服地住著,也是想早点摆脱这个瘟神,期间还时不时去医院瞧瞧宁舒的恢复情况,李医师那儿也跑得勤,搞得李医师以为大少爷看上了跟他同办公室的漂亮副医师。

  三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宁舒被允许出院那天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出了医院大门,就看到一辆兰博基尼停在路边,车看著有些熟悉,宁舒下意识侧目望了望,秦朗戴著墨镜探了半个头在外朝他招手:"喂,上车。"

  宁舒很犹豫,基於礼貌还是走近两步解释了句:"谢了,我搭公车。"

  秦朗脸臭了,他大少爷牺牲泡妞的金贵时间来接他,姓宁名舒的小子居然不领情,不领情也就算了,还摆出一副当他是瘟神的模样,他秦朗活到这把年纪,还从来没被人嫌弃过。

  姓宁的小子这名儿也起得没道德,宁舒宁叔,一不留神听岔了,整个占人便宜。

  "废话什麽,公车能有我方便?"

  这话听著真不是普通的别扭,宁舒深感自己跟这家夥不是一路人,点了点头直接跳上了大巴,挑了个靠窗的位置,目不斜视,秦朗气得不轻,发狠一踩油门,吱的一声从他那侧超了车,还竖了竖中指。

  事实证明,宁舒是生来就跟他秦朗对著干的。秦朗做梦也没想到会再一次遇上宁舒,是在洋文课上。

  课他当然不想上,可老头子比驴还倔,这回不应付下回只会死得更惨,吃了多年饭秦朗已深谙"打一棍给根胡萝卜吃"的道理,虽然把他家老头子比作驴听起来似乎有点不恰当。

  秦朗没上几次课就直接翘课去了会所,两个损友都在。

  长得斯斯文文的叫陆宣,细皮嫩脸,戴眼镜,祖辈从政,到了他老子这一代就改行商,做的是房地产生意,在沿海一带呼风唤雨,他也顺理成章念了建筑系,学成後好子继父业。

  荣家大少荣奕这名听了就不"容易"忘,至少秦朗就很爱拿他这名说笑,整天我容易麽我容易麽地乱嚷嚷,作为回报荣奕也给秦少起了个雅号曰禽兽。


秦家有兽第三章(搞笑/生子)

  今晚来了个特正点的货,听说长得跟贾宝玉似的,带过来一看,果然很有风情,眉眼挑得俏,尽勾人魂,腰扭得跟蛇没差。

  那两个损友都看得津津有味,秦朗却觉得有些索然寡味,想起那天课上有个王姓同学问他们"学识渊博"的老教授:"教授,能问您个学术问题麽?"

  "可以。"

  "日本女人有什麽爱好?"用的是英文,全无语法可言。

  "什麽?"

  下面有人回答:"拍片!"

  姓王的小子翘著二郎腿继续问:"教授,能再问您个更学术点的麽?"

  "说。"

  "日本男人有什麽爱好?"

  教授干脆不开口了,下面异口同声:"看片!"

  所有人都在拍著桌子疯笑,秦朗勾著嘴角看得很欢,这样上课多有意思。

  教授气得脸红脖子粗,这一个个都是些有力气没处使专爱打架斗殴惹是生非的家夥,有钱有势根本不用学习,怎麽可能乖乖坐下听课?

  课当然要上,这群家夥整天吃饱了饭没事干不是睡觉就是玩游戏他已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大放厥词简直是侮辱他的人格他的学识。

  教授正要发飙,宁舒举手,慢条斯理地说:"教授,我也有个问题问他。"

  这个旁听生教授记得很清楚,这是个好苗子,品行端正,刻苦认真,是少有几个能在课上跟他用全英文交流的学生之一。

  宁舒是这麽问那位王姓同学的:"有个问题想请教?"

  "说呗。"

  "有一回你跟弟兄们爬墙偷东西,你弟兄说You do the window I do the door!,你说他是什麽意思?"

  底下一群人拍著桌子又疯笑开了。

  秦朗一口水含在嘴里喷了前排那人一後脑勺,这个do的意思他还是明白的,西洋大片里说到带色桥段什麽时候能少得了这个万能词,整天干来干去,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有多开化。

  秦朗回回想起这事就止不住笑,杜宣眯著眼抽了口烟,望著他笑:"想谁呢?连贾宝玉都不看?"推了推贾宝玉,"去,给秦少倒酒。"

  哪里是倒酒这麽简单,干这一行的都很懂规矩,直接用嘴喂,眉眼勾得人春心荡漾。周围一群人吹口哨起哄,闹得跟歌舞厅似的。

  秦朗家大业大,家里做油轮生意,贾宝玉对他有好感再正常不过。

  四个人喝完第一轮准备撤,贾宝玉跟著秦朗上了车,一路上小动作不断,差点搞得秦朗想把他就地正法。

  事情差点儿就成了,不幸的是再次遇上了宁舒。

  宁舒那会儿正骑著破车往学校赶,後面还驮著一箱苹果。秦朗的车到他身边时,他正停在路边等红绿灯。秦朗摘了墨镜探出半个头问:"回学校?"

  宁舒见是他不惊讶也不热诚,礼貌疏远地点一点头,绿灯一亮就蹬著脚踏车"飞驰而去",很卖力很乐呵地蹬著踏脚,纸箱上一颗颗鲜红的红富士图案有些喜感,跟那背影搭一块也不觉得突兀,无端有种质朴的亲切。

  秦朗有些触动,把一叠大钞塞贾宝玉手里推他下了车,开著车跟在那箱红富士後头整整开了半个多小时,然後就到了宁舒他们学校。

  这事儿发生在他秦少爷身上可真是稀罕,秦朗有一瞬间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

  附注!
  错误理解:你干窗户我干门。
  正确理解:你撬窗户我撬门。


秦家有兽第四章(搞笑/生子)

  宁舒没想到自己也有被人堵在巷口的一天,带头那人染一头黄发,就是那天在课上被他"羞辱"了的王姓同学,後头跟著十来个人,一个个奇装异服,他这身中规中矩的打扮往那群人跟前一站就显得格格不入,还有那箱红富士。

  姓王的撕开纸箱封口掏了个红富士在手上咬了口:"呸,这种东西也是人吃的?"手一挥,一箱子红富士咕噜噜地滚了一地。

  不害怕那是屁话,宁舒觉得今年有些犯太岁,先是无缘无故被人撞了在医院躺了两个多月,提前出院又被同一个人同一辆车再次撞进医院多待了三个月凑成半年,这之後满以为会万事太平,可偏偏无事不成三,洋文课上难得一次仗义执言也能让人记了仇堵在巷子里,不弄个二度残废似乎也不能平事端。

  事实上,他差点就真要二度残废了,如果不是秦朗半路又折回来。

  秦朗赶到的时候,那群家夥正围著宁舒拳打脚踢,王伟似乎还嫌不够解恨,扒开他衣服就要用强的。

  宁舒这麽个保守家庭出来的无知青年连大姑娘的嘴都没亲过,怎麽知道城市的灯红酒绿下还有这样的龌龊事,别人扒他衣服,他愣是搞不清状况,外加那会儿被揍得还有些脑壳疼。

  "不是嘲笑老子不懂洋文麽?干门干窗?老子现在就干你!"

  宁舒整个人都是懵的,胳膊反拧著被压在墙上顶得骨头疼。

  王伟有些兴奋,姓宁的小子身材不错脸也正,最大的乐趣就是他即将以实际行动证明do这个词的含义。如无意外,这将是他这辈子给别人上得最爽的课之一。

  所有人都在猥亵地笑,王伟开始扯皮带, 然後就听到了秦朗的声音,秦朗那会儿嘴里叼著烟逆光站在昏黄路灯下,语气轻佻:"玩什麽呢?算我一个?"

  "秦少?"

  秦朗慢条斯理走过来,抬起宁舒的下巴看了看:"这不是那旁听的小子?"

  "您也对他有兴趣?要不要一起玩?"

  秦朗伸手搭住王伟的肩:"这小子之前跟我有点过节,是死是伤我可能都脱不了干系。要不这样,看我面子先放了他这回。"他从兜里掏出一叠大钞塞进王伟口袋里,"弟兄们三更半夜出来干事都不容易,去'成风'洗个澡捏捏脚,报我的名就行。"

  成风就是他先前去的那家会所,门禁很严,一般人拿不到会员卡。王伟犹豫了下,有些不敢置信:"您这是要保他?"

  秦朗放开他,神色一分分认真起来:"你说呢?"

  王伟当然不甘心,姓宁的小子害他成了全校的笑柄已经是公开的事,但秦朗的面子他也不好不卖也不敢不卖。秦家是走偏门发家的,王伟在道上混了这些年听得多也见得多,秦少爷要保的人,谁能动一根汗毛试试?保准活不过今晚十二点。

  "既然是秦少的人,刚才真是得罪了。"

  "好说,以後有事可以开口,能帮的我一定会帮。当然,也让你手下认清楚,别动了不该动的人。"

  "是,这个当然不用秦少吩咐。"

  秦朗再次抱著宁舒在医院出现,李医师眉心都在跳,他是这麽跟秦朗说的:"你俩上辈子究竟结了什麽怨?"

  说完无比沈痛地摇了摇头,直接让护士把宁舒推进了手术室,结果是断了两根肋骨外加严重内出血。

  秦朗身上的钱都用来打发王伟了,信用卡也没带,李医师理所当然地让他去交住院费和手术费的时候,秦朗想也没想就是点头,拿起手机拨给杜宣让那家夥送钱来救急,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害杜宣以为出了多大的事,到了一看竟然是个跟他们年纪不相上下的陌生小子躺病床上,全身包得跟木乃伊似的。

  确定跟女人没关杜宣就有些扫兴,干脆拨电话去骚扰荣奕,荣奕那会儿正跟佳人打得火热,一听说秦朗在医院就丢下佳人赶过去凑热闹,见了秦朗直嚷"禽兽你这回又搞大了哪个女人的肚子",吵得病人家属连连投诉,说608的病人家属太不像话,秦朗气得拿起报纸就揍。


秦家有兽第五章(搞笑/生子)

  宁舒一躺又是三个月,好了一大半後李医师带著另一位内科医师来见他,问的都是些稀奇古怪的问题,宁舒捡能回答的回答,不知道的就摇头,问完後还是什麽都不明白,听得云里雾里,所幸穿白大褂的权威人士也说体内那多余的东西并不影响身体健康,可以安排手术切除,就是费用有点贵。

  这位内科医师也是好心,尽挑温和的专业术语不让小夥子胡思乱想,可惜宁舒这个社会底层出来的青年数理化学得顶呱呱,生理结构这个问题还真不怎麽通透。

  不过手术费用贵这个问题宁舒没有听岔,迎著两位医师怜悯的眼神他最後下了决定,他是这麽说的:"既然不影响健康,那就等等再说吧。"

  李医师赞同地拍了拍他的肩:"也好。手术和看护费确实不少,术後可能会有遗患。几位专家都持保留意见,我也建议再等几年,年轻人看得开就好。"

  其实李医师想说的是,或许再等几年宁舒就能挣到足够的钱来切除那个多余的部分。不过年轻人都要面子,宁舒的状况他也不是看不出来,头一回出车祸被送来医院时身上穿的就是地摊上买的大陆货,一看就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

  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能省著不花肯定会省,手术费和护理费费用不低,对秦朗这样的大少爷来说算不上什麽,对宁舒来说那就是要命钱,是砸锅卖铁也未必能凑出来的数目。

  秦朗进来的时候宁舒正拿著法律书在看,看得很用心,也没注意到屋里多了个人。

  "这麽拼命干嘛?"

  "闲著也是闲。"

  秦朗把书抽出来拿在手里看:"你们技校也教这玩意儿?"

  "不教,我自己感兴趣。"

  秦朗把骨头汤放在桌上,手里还夹著烟,宁舒一向不抽烟,秦朗一靠近就止不住咳嗽:"你那烟能不能灭了?"

  "连这都吃不消?"

  "我家没人抽烟。"

  秦朗内心是不屑的,不过看在姓宁的小子不像在说假话又是个伤患,他也不好意思再抽了,随手从窗口扔了下去,回头问宁舒:"伤好了有什麽打算?"

  "回学校继续原来的课。"

  "你这一落就是七八个月,跟得上?"

  "加点紧吧。"

  "还加紧?你小子现在就差睡觉不看书了。"

  秦朗有些不屑,宁舒再次意识到他们真的不是一路人,於是没再说下去,继续看书。秦朗也不觉得不自在,自顾自掏出一台崭新的手机坐在床边上拨弄,玩得还很专心,过了一会把手机扔到了宁舒手边:"给。"

  "啊?"

  "上次摔了你那台,这个算我赔你。"

  宁舒拿起来看了看,手感和质感都告诉他自己那台和手头这台绝对不能相提并论,坚决地递了回去:"给我个跟原来一样的就行。"

  秦朗面子上有些挂不住,手也不伸,说了句"我懒得换"起身就走,宁舒都没明白过来这是个什麽状况。

  眨眼又过了三四个月,盛夏一过,开始了宁舒在技校的第二个年头,依旧是品学兼优。秦朗也还是纵情他的声色,玩得不亦乐乎。

  上回那个贾宝玉讨好他讨好得紧,百折不挠後终於攀上了秦少这棵高枝,风头特劲,很快就成了某电视剧的男一号,接著又代言了某某知名品牌,大有在演艺圈展露头角的气势。

  秦朗一点也不关心这些,身边人换得勤,男女不忌,贾宝玉算是跟著他最长久的一个,人长得好嘴巴也甜,还很会要东西,荣奕无意中提过一次的拍片机会他倒是真上心了,非央著秦朗从中牵线搭桥。

  秦朗无所谓,哪个跟在他身边不是好吃好住,也不在乎这点多余的甜头,稍稍提了提贾宝玉果真就雀屏中选,演得还算靠谱,剧情又是时下男女青年最爱的深情狗血戏码,算是走红了一把。


秦家有兽第六章(搞笑/生子)

  中秋的时候秦朗在自家别墅给贾宝玉办了场庆功宴,全市有名有姓的人物都来了,半公半私的性质,一来是为了给秦家这次的竞标造势,二来也是为了正式结识下h市的社交圈。

  不过秦朗没料到会在自家宴会上遇到宁舒,一打听才知道是来帮工的,负责在厨房洗盘子切菜,按小时计,是市价的三倍,这个加码对宁舒来说简直就像一块难以抵抗的芝士蛋糕。

  问题是这麽个"肥差"怎麽就落到了他宁舒身上?秦管家後来就告诉他,宁舒是劳务公司介绍来的,至於为什麽会挑他,因为小夥子能吃苦干事又利索,不抱怨也不偷懒,雇主评价特高。

  秦朗不在意这些有的没的,管家把宁舒的表现看在眼里是一千一万个满意,直夸小夥子有前途,这过程里宁舒已经把宴会用的盘子全部清洗好挂好灯泡搭好烧烤架子装好黑炭就等著开席了。

  晚饭是在佣人房吃的,大厨看他切菜洗碗特别得力,喜欢得不得了,每样菜都会偷偷给他留一勺,连带著大家也能沾个光尝一尝。宁舒这辈子还从没吃过这麽名贵的东西,到後来都有些不想离开,把这想法一说,大家就笑了。

  秦朗就在这当口进来了,宁舒当时正在吃那一道龙虾,虾的个头很大,足有三十几个厘米,一口下去都是虾肉,宁舒觉得舌头都能化进去。

  秦朗看他吃成这样就笑了,随手倒了杯酒给他:"吃这个得配红酒。尝尝,味道很不错。"

  其他人都有些不自在,秦家大少在厨房出现这个场景已经很难消化,更何况还给人倒酒。宁舒看到他微微一愣,管家後脚跑进来喊人他才知道这回帮工居然帮到熟人的地盘上来了。

  嘴里含著虾肉他一时间也说不清楚,喝了口秦朗递过来的酒感觉舒爽许多,一开口就说:"先别走,还你钱。"边说边拉开外套内口袋的拉链掏出一本存折递给他,"住院费手术费和买手机的钱,密码是861005。"

  秦朗哭笑不得,密码不用猜就知道是宁舒的生日,就这些费用还不够他赌一牌,宁舒估计得省吃俭用加勤工俭学大半年。

  秦朗把存折还给他:"不是什麽大不了的数,不用还了。"

  "不行。欠钱怎麽能不还?之前被你摔坏那个手机费我已经扣了。"

  "算得还真精。"

  "应该的。加上这顿免费大餐,怎麽算都是我占便宜。"

  "钱可以慢慢还,也别太拼命。"

  "没事,这点活不算什麽。"

  贾宝玉很快就找了过来,让秦朗去前厅送客,秦朗这才离开,临走前还不忘嘱咐大厨多留点好料。

  九点的时候宁舒拿著工资和小费出了秦朗家的别墅,还额外多拿了一袋橘子和一串香蕉,百多块一斤的樱桃他没好意思收,已经又吃又拿了,再收贵重的东西成什麽样呢?

  宁妈从小教育他,别人的善心不是让他用来占便宜的,做人要知足,这样才不会泥足深陷。瞧那一个个被抄家的贪官,哪个会写知足两个字?

  秦家别墅在半山,来的人通常都驾车,一公里之内别想打到的士,更何况就算有车宁舒也不会坐。从这儿打的到学校贵得能让人肉疼,不如骑自行车回去,还能顺道消食。

  骑了不到五分锺就听到有人在他後头按喇叭,回头一看居然是秦朗,戴著墨镜朝他挥手:"上车。"

  宁舒犹豫了一会儿停了车:"怎麽有空出来?客人都走了?"

  "差不多,留下十几个玩夜场。"

  "不用留下招呼他们?"

  秦朗想说他在不在那帮家夥都照样能玩得"热火朝天",不过这话他也没想跟宁舒实说,停了车把宁舒那辆自行车扔进後备箱里,然後拽著他坐上副驾驶座,一踩油门呼啸而去,把人送到学校才折回来,晚上照样玩得精彩,连贾宝玉都觉得他热情得过分,大喊吃不消,秦朗却已经觉得事情有些不妙了。

  事情妙不妙本来其实也没什麽,可惜年初的时候无端刮起了一场禽流感,全国到处都在瘟鸡瘟鸭,很有些一朝再无肉可吃的惊恐感。

  秦朗读到这条新闻的时候也不觉得有什麽,餐桌上海鲜蔬菜一样不少,他的生活品质根本不受影响。

  又过几天,管家来问秦朗家里能不能再添个帮工。秦朗觉得他这话问得蹊跷,随口问了句为什麽,这麽一问还真问出点料来了。

  原来宁舒老家出了点状况,这些日子一直在找临工凑钱,老板娘见他可怜,就想帮他找份长期帮佣的活。这麽一找就找上了老客户秦管家,秦管家对宁舒的印象一向很好,所以才会开口问秦朗。

  秦朗听完就想起来了,似乎在医院的时候听宁舒说过他家搞了个养鸡场,投入不少,当然他那个不少在秦朗看来仅仅只是"一两把"的输赢。


秦家有兽第七章(搞笑/生子)

  秦朗待在家的时间并不长,大半时候都在外面鬼混,听秦管家的语气似乎他在市中心还有几套公寓。宁舒对有钱人的私生活不感兴趣也没闲工夫操这份心,学习打工已经占据了他全部的空余时间,他没空再管别人的事。

  这晚秦朗回来得比任何时候都早,一同回来的还有那个唇红齿白的贾宝玉,眉眼挑得比女人还媚,扒著秦朗进来的时候宁舒正架著梯子在换灯泡。

  秦朗没想到会这副样子跟他撞个正著,搂著贾宝玉的手僵了僵,宁舒只一脸平淡地说:"回来了。"

  秦朗点了点头,尽量控制脸部表情不让自己显出一点异样。这麽平平淡淡一句话也能让他心潮起伏?打死他也不承认!

  贾宝玉看了眼宁舒简陋的著装和衣裤上的灰尘不自觉就露出了轻蔑的神色,他倒也有理由看不起宁舒,宁舒架著梯子穿著工人衫往门口这麽一堵,就像在一室的金玉满堂里蹲著一只满身泥巴的乡下犬,那感觉就像在一锅白粥里看到一颗老鼠屎,整个不和谐。

  秦朗看宁舒累得满头大汗,叼著烟问:"电工的活你也干?打电话报修!"

  宁舒用衣袖抹了抹脸上的汗,还有闲功夫跟他抬杠:"薪水也不是白拿的。快好了,弄完我就走。"

  "不是弄完不弄完,你给我下来!触电怎麽办?"

  一看秦朗的神色就知道他在紧张,贾宝玉很少见他有这样的神情,难免吃味,下意识抬头去看宁舒,这一看就有些戳心。

  秦朗拽著宁舒的裤腿要拉他下来,宁舒想反正就快修好了,现在放手不干无异於半途而废,半途而废的事他一向不喜欢干,说好听点就是有恒心,不好听了就是太偏执。

  秦朗伸手一拽梯子就晃了,贾宝玉看不过去就去拉他,秦朗被他拉了个猝不及防,连带著宁舒也失了重心晃了两晃栽了下来,那一刻宁舒想得最多的居然是伤到哪儿都好可千万别伤到脑袋,那可是他未来。

  不过宁舒做梦也没想到秦朗会替他挡下这一灾,甚至牺牲了自己一条胳膊。第二天杜宣和荣奕来"探望"病患见到一个打著石膏吊著绷带的秦朗,不约而同捧腹大笑。笑够了就开始损他,吊著绷带打著石膏的秦家大少还真是头一回见,说不新鲜那可真够假的。

  杜宣叼著烟问秦朗这是为什麽受的伤,秦朗眯著眼吸了口烟:"丫的一个个见我负伤就这麽开心?"

  荣奕若无其事地"狠狠"拍打他那只受伤的手:"哪能呢?这不是探你的病来了麽?呵呵,骨头还疼不疼?要不要找个正点妞来帮你治治?"

  秦朗死挺,装得跟没事人似的,特潇洒的模样:"行了,我这地方窄,都回吧。"

  碰巧宁舒端著晚饭进来,朝三人点头,荣奕吹了声口哨,眼神儿暧昧,秦朗就一个劲扮无辜。"找个正点妞来替他治治"这话也不是他说的,论责任怎麽也赖不到他头上。

  果真是什麽鸟配什麽鸟,秦朗这只鸟人搭的果然都是鸟人,不过杜宣看起来倒像个例外。秦朗的这两个损友里头,宁舒也就觉得杜宣还能结识,套用秦朗他们自己的话,杜宣虽然是人模狗样那至少还能摊上个人模,其余三个简直连狗样都不如,整一个害群之马社会败类兼种族耻辱,所以杜宣的好在於有秦朗之流作参照,常言道鲜花还需绿叶衬,不幸的是在人格和人品这个问题上秦朗就是一片标标准准的绿叶。

  宁舒对秦朗的"舍手相救"还是挺感激的,这种感激直接表现在行动上就是照顾他的衣食住行。秦朗对於用一只手换来这样的待遇觉得挺值,嘴上却还是死撑:"行了,我搞成现在这样也不是全为了你。不过话说回来,我上辈子是不是跟你有仇啊?以後家里不该你干的活少干,别给我添堵!"

  荣奕探了半个头进来一个劲淫笑:"你就听'禽兽'这回吧,怎麽说他也就两条胳膊,现如今还残了一条。"顾赵成一脸沈痛怜悯的表情,宁舒觉得他这话说得没错就点了点头,秦朗差点想破口大骂姓荣的小子你他妈整个儿就是龟孙子。

  荣奕这回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找的不是秦朗而是宁舒,笑得特欠揍:"我跟小肚子商量好了,你昨天给禽兽炒的那几道小菜尝著很不错,午饭就吃那了啊。"

  小肚子是杜宣的外号,还珠格格里头那脸盘滚圆滚圆的小太监。这副嘴脸看得秦朗特想抽他,可惜残了胳膊想抽也没那个力。

  这俩都是什麽人呢?说是来探病其实连影子都见不到半个,杜宣迷上了他家那条哈士奇,准备配个种带只小的回去玩。荣奕忙著跟隔壁那俏寡妇抛媚眼,回回来都装扮得跟夏威夷观光客似的,恨不得把所有颜色穿身上。可惜寡妇相不中他却相中了"温柔绅士"杜宣,直让荣奕大喊见鬼。

  秦朗大爷似地往床上一躺,上半身是裸的,底下只盖了一条薄被,正在对宁舒发号施令:"喂,我想吃水果。"

  "苹果还是梨?"

  "挑你喜欢的。"

  宁舒挑了个苹果,秦朗邪邪一笑:"你很喜欢苹果?"

  "还行。"

  秦朗不自觉往床头柜第一层抽屉里瞄,那里头放了保险套,什麽味的都有,苹果和橘子味最多。

  从他的角度看,宁舒的身材是真的正点,一七八的身高,肩宽腰窄,那腿细得能让女人都自惭形秽,却也不过分瘦,手臂肌肉结实,一看就知道是从小干活干大的。

  秦朗猜对了,宁爸这些年身体时好时坏,家里的重活累活基本上都是宁舒在干,扛个瓦斯罐劈点柴火烧煤球炉子绝对难不倒他,所以他没成为秦朗的车下亡魂也多亏了这些年的磨练,以致身手够灵活闪得够快。

  秦朗一肚子花花肠子宁舒不知道,他就专心地削苹果。他这个人有个缺点,一心不能二用,干一样事就只能干一样事。

  宁舒那侧影看在秦朗眼里再享受不过,可惜这是棵高岭之花,秦朗自己也知道不好摘,但不好摘并不代表摘不了,他秦少出马至今还不曾失手过。


秦家有兽第八章(搞笑/生子)

  当然玩归玩,秦朗也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会结婚生子继承家业收心养性,现在也就是玩玩,不管婚前怎麽胡乱搞男女关系,婚後绝对得忠诚,结婚对象当然也得由他自己挑,这事没得商量,找个人过一辈子几十年可不是什麽小事。

  宁舒跟他显然不是一路人,秦朗有些拿不准该不该出手。

  苹果削好了递过去,秦朗指了指自己缠著绷带的右手,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宁舒也不是什麽忘恩负义的人,别人对他有恩他就一定会报,不管先前秦朗撞过他几回,这是两码事。

  水果是直接喂到嘴里的,只是平常吃的苹果,可秦朗就是觉得甜,也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他只吃了小半个就说"饱了"靠回床上看电视,宁舒看了眼盘子里剩下的那一大半觉得姓秦的家夥还真是不当家不知道油盐贵。这要搁他们家,一个拳头大小的苹果少说得分十多瓣,宁爸宁妈顶多每人吃两三瓣,剩下的就全给宁舒,盘子里少说还有半个苹果,扔了多可惜。

  秦朗一点儿也没这种觉悟,就是理所当然地觉得饱了没必要再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左手拿著遥控器百无聊赖地调台,一轮按下来又按一轮,也不知道究竟想看什麽,後来索性进了付费频道。篮球足球F1都是看过的,没什麽新鲜内容,娱乐台全他妈都在扮痴装傻,他提不起一点兴趣。

  宁舒见他没什麽事,端著果盘往外走,秦朗见他要走就有些不乐意,躺床上眼也不斜地问:"去哪?"

  "倒了浪费,拿下去跟他们分了。"

  "他们平时哪吃得少?自己吃吧。"

  宁舒只是觉得两人这麽呆著不说话真是别扭,想聊天也没什麽可聊,不说话又觉得尴尬。

  不是一路人,果然就是有隔阂,宁舒觉得自己平时也算不上有多沈默寡言,怎麽对著姓秦的就偏偏说不上一句话?

  秦朗完全没这种意识,手一指让宁舒坐他床边的沙发上,用的当然是那只没残的左手,嘴里叼著烟眯著眼吞云吐雾。

  "家里没事吧?"

  "嗯?"

  "养鸡场的事都搞定了?"

  宁舒看著他的神色有些狐疑:"这事你怎麽知道?"

  "问你呢,怎麽反过来问我?给个数吧,还缺多少?要不要先借你点周转一年半载?"

  秦朗在钱这个问题上从来很没有概念,当然宁舒那点小钱也确实不值得他放在心上,可这样的乐善好施在宁舒看来却万万不敢接受。

  秦朗的大名他在进校头一天就不止一次听人提过,连带著还有秦朗那黑白均沾的身家背景。

  现在欠下了人情,改明儿秦少一个心血来潮逼他拿刀砍人怎麽办?

  宁舒一向遵纪守法,秦朗的美意过头了,他是万万不敢收,於是很委婉地拒绝。

  秦朗怎麽看不出来宁舒在防著他,只不过主动提出帮忙却被当面拒绝这麽削面子的事他还真是头一遭遇上,多少有些憋屈。

  憋屈就憋屈吧,他秦朗还怕搞不定一个人?

  禽流感来势凶猛,宁家这回赔了不少,眼瞅著病毒还不肯走,真是急死人。宁家大家长不久後开了个会,宁二叔和宁爸都认为不能这麽干耗著,必须得主动寻求活路。

  宁妈建议养猪,这年头鸡鸭鹅吃不得,肉价价格见天涨,养猪的利润铁定不比养鸡低。大家长们都觉得这提议不错,咨询专业人士後专业人士也说可行,於是就红红火火搞了起来。

  要干就得大干,钱不够宁爸一狠心把公寓做了抵压贷款,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富贵险中求,宁爸这回算是把身家性命都豁出去了。

  半年後果然大有发展,订单滚滚来,因为是绿色饲养,连市里一家连锁大酒店都慕名前来下单,合同一签就是三年,光工人就添了十多个。

  宁爸宁二叔尝到了甜头,商量後又借了笔高利贷买了批新机器,准备走腊肉真空包装销售渠道。投资大风险高回报也多,这年代搞企业就得舍得放手一博,宁爸准备放手"大干"一场。

  可惜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

  一场突如其来的猪瘟来袭,猪肉一夜之间从家家户户的餐桌上销声匿迹,宁爸他们的腌肉已经包装成袋就要往市场上推,这麽一来简直像一道晴天霹雳,霹得宁家一大家子头昏脑胀。更糟糕的是,宁家欠的高利贷也到期了。

  银行看到宁家这种情况躲还来不及,怎麽可能贷款给他们周转?更何况还有宁爸那麽惨烈的投资史在。

  高利贷是从来认钱不认人的,宁爸宁二叔那边要不到钱,该砸的东西砸了,该放的狠话也放了,可恨的是猪肉现在比鸡毛都不如,见了就嫌,想要贱卖抵债怎麽会有人要?

  宁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宁爸血压飙升在医院里躺著,宁妈回回打电话过来就只是哭,追债的前两天甚至找了过来,把宁舒堵在学校後巷狠狠揍了顿,临走时还放了狠话,扬言如果宁舒一个月内不还债就要他全家好看。

  一个月内要凑足这麽一大笔不等於要他命?宁舒觉得这会儿除非卖肝卖肾,否则还不如干脆打死他一了百了。

  其实他已经准备这麽做了,如果不是王伟"凑巧"在医院跟他撞了个正著,又"凑巧"把这事跟秦朗提了一提,秦朗又"凑巧"打电话问李医师他的情况,李医师还一股脑地告诉了他。

  宁舒要捐的是半颗肾,骨髓匹配结果都出来了,再合适不过。晚上跟秦管家请了假回学校休息,抽骨髓是真的伤元气,回到学校宁舒往下铺一躺还是止不住哆嗦,同寝室的小齐看他可怜亲自掏腰包给他打了两个馒头和一碗鹌鹑蛋烧牛肉,递给宁舒的时候宁舒眼眶就红了,好半晌没能说出话来。

  正要吃饭,就听到有人在外头敲门。


秦家有兽第九章(搞笑/生子)

  秦朗进来後二话不说就拽著宁舒出了宿舍楼上了车,然後一踩油门呼啸而去,中途一句话也没有,就只是黑沈著脸,活像宁舒也欠了他一大笔。

  宁舒这会儿是骨头疼腰背疼浑身都疼,也没力气问秦朗究竟要带他去哪想干什麽,带著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自暴自弃,反正他现在要什麽没什麽,还欠了一屁股债。

  去的不是秦家在半山的别墅,是市中心一套复式公寓。秦朗进门後直接把宁舒撂在沙发上,看起来气得不轻。

  "不错啊,都开始学人卖器官了?你就这麽缺钱?"

  宁舒这会儿浑身骨头跟散了架似的,秦朗那声音听在耳边就跟苍蝇嗡嗡叫没两样。

  秦朗见他抿著嘴不说话就更加来气,一脚踢在沙发上,脸黑得跟关公没差,二话不说就开始脱外套,脱了外套又扯领带,扯完领带开始解衬衫扣子,身材是真的好,不过宁舒完全没闲心欣赏,因为秦朗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分量著实不轻。

  "卖肾?你他妈怎麽不学人去卖身?"

  宁舒疼得牙齿直打颤,下午抽骨髓那支针筒足有腕骨那麽粗,插进椎骨里那会宁舒觉得除了连脑壳都被刺得疼,抽完後拔出来还是疼,这会儿被秦朗一压疼得更是冷汗直冒。

  秦朗见他这副死样子,想发火也没处发,只得把他捞起来放床上躺著,暗自骂自己有病,然後出门去办事。

  事情隔天就解决了,宁家欠的那一大笔有人替他们还了,高利贷不再上门泼汽油涂红漆这让宁家上下都松了一大口气,唯独宁舒没有轻松的感觉,直到星期五那晚秦朗开著车在他们宿舍楼下给他打电话,宁舒心想这事果然没完。

  上了车宁舒直接摊牌,他是这麽说的:"上次的事多谢你,钱我会分期还,利息你就照市价算。"

  宁舒说这话也是怕惹上些不该惹的,他是安分公民,杀人放火的事打死他也不干。

  秦朗见他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就扯著嘴角笑了,茶色墨镜在霓虹灯下闪得特耀眼。

  "这麽紧张干嘛?行了,我不会为难你。"

  宁舒一颗心依旧吊著没著落,後来才明白过来是怎麽回事。原来秦家老爷子回来了,半山那边秦朗没法待,就干脆搬来市中心的公寓常住,可惜他手还伤著没人照顾,又不喜欢家里放个陌生人,不想请保姆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宁舒。

  宁舒缺点不少优点也不是没有,至少炒的那几道家常小菜还算可口,当然这话打死秦朗他也不会说,就只是摆著大少爷的谱跟宁舒谈价钱,开的价码很可观活也轻松,宁舒只需要负责他的三餐和上上下下的清扫。

  秦朗说完也不管宁舒答不答应就坐在沙发上边看电视边吩咐他去做饭,一副理所当然的小爷模样。

  这麽好的条件宁舒怎能拒绝?更何况秦朗还是他宁家的"大恩人"。

  宁舒用有限的食材做了一碗木耳鸡丝煎蛋面,浇上麻油那香味直往外飘,秦朗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

  一碗面很快就被吃了个底朝天,宁舒把厨房清理干净擦干手出来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後,然後开始收拾客厅,秦朗就小爷似地躺沙发上看他的电视,还不忘指手画脚,夜深了也不提放他回去,只说这个要洗那个要擦,

  很快就过了宁舒他们学校11点的门禁,这麽一来宁舒不留下就只能去花钱住旅馆。

  宁舒想了想只能住下来,结果有一次就又第二次,秦朗这个人最擅长打蛇随棍上,之後干脆把宁舒在学校那点家当全搬来他公寓。其实也不是什麽特重要的东西,就是一床棉被一床褥子和一整理箱旧得不能再旧的衣服鞋袜。

  整理箱被放进後备箱里的时候秦朗觉得自己真他妈有病,简直是脑子被门夹了,不过上楼时还是忍不住从宁舒手里拿过来那只蓝色编织袋往搂上扛,一路上不知道引来多少侧目,都被瞪了回去。

  姓秦的是恶霸谁都知道,没人敢得罪。

  "同居"生活就这麽不明不白地开始了。宁舒挑了楼下那间客人房住著,秦朗在家的时候宁舒除了上楼打扫会尽量待在楼下,秦朗不在家他一个人待著更清静,打扫完房间还能腾出时间来看书。

  还钱要紧学习也不能放松,系里前三的宝座说什麽也不能让出去。

  宁舒这股子蛮劲看在秦朗眼里是可怜又可爱,宁舒没毕业根本不明白这个社会的游戏规则,秦朗每次看他挑灯看书到午夜都想摇头,只不过宁舒那股子冲劲多少也让他有些动容。

  不知不觉就过了两个月,秦朗的手也渐渐好了。他这晚回来得比平时晚,一打开家门就闻到了香喷喷的饭香味。

  宁舒正在摆筷子,看到秦朗点了点头,心情看起来很好,眼睛都在放光。

  "回来了,刚好开饭。"

  "什麽事这麽高兴?"

  宁舒没料到他会这麽问,愣了愣之後就笑了:"我爸今天出院,医生说恢复得很好。"

  秦朗解开外套扣子随便往沙发上一扔,见宁舒眼睛在笑也跟著笑了起来:"那就好。"

  "去洗手吧,做了豆腐鱼头和韭黄牛肉。"

  秦朗看著桌上那几道他喜欢的菜心里美滋滋的,宁舒灯下忙碌的身影也无端美好。

  晚饭喝了点酒,虽然只是红酒,可这玩意儿喝的时候不觉得有什麽,喝完才知道後劲不小。宁舒躺床上的时候觉得天旋地转,灯光有些迷眼,迷迷糊糊间就听到了开门声,被拉起来喝了几口水,然後嘴就被亲上了,触感很暖也很软。他很快就醒了,睁开眼看到秦朗在亲他楞得连舌头都在打结,脑子里最先想到的居然是宁妈可还等著他传宗接代呢,然後一把推开秦朗。

  秦朗脸皮厚得能当城墙使,宁舒那点心理挣扎他又不是看不出来。革命虽然尚未成功,不过总算有所进展。宁舒推他他就顺势从宁舒嘴里撤出来,一脸波澜不惊的样子。

  不过这麽轻易就放弃倒不像他秦少的作风,哪个到了他床上还能说不的?

  宁舒尴尬得不得了,秦朗假意抱拳咳了咳,他是这麽解释的:"我看你醉得不轻,还一个劲嚷著要喝水,水拿来了又不肯喝,实在没办法就只能这麽喂你。都是男人这事也没什麽大不了,谁喝醉了都这德行。"说完看宁舒有些半信半疑又补了句,"红酒上头,以後跟陌生人可别这麽喝。"


秦家有兽第十章(搞笑/生子)

  宁舒觉得他这话也不是没道理,可又有些别扭。不过秦朗那模样特自然坦诚,他想往歪里想都觉得过分。

  第二天的洋文课秦朗居然没逃,教授进来的时候他正戴著墨镜"躺"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上"晒太阳",嘴里叼著烟,一副小爷模样,周围簇拥著一帮子人,领头那个正是上回在巷子里堵过宁舒的王姓同学王伟,也就是前几天"凑巧"在医院撞见宁舒那小子,凭借这份功劳迅速混成了秦家太子爷身边的近人,这关系可攀实在了,否则也不能在这一片称王称霸。

  结果该走的没走,该出现的却从始至终都没出现。

  秦朗这一等就是两节洋文课足足两个小时,那感觉活像买了张拼盘演唱会门票,想看的人没出现也就算了,偏偏还不舍得提前离场,生怕再来个大合唱错过那微妙的一两眼。

  秦朗到成风的时候一张脸黑得能吓死恶鬼,荣奕笑得"花枝乱颤",杜宣拿起雪茄让身旁陪著的那小子帮著点上,镜片後面是一双带笑的凤眼:"我说怎麽这麽晚,原来有活动。"

  "活动?哈哈哈哈哈哈~肚,你他妈说话能不能别总是这麽经典?"

  杜宣剪了剪雪茄,笑得特文明:"别乱想,我没别的意思。"

  荣奕看著他邪笑:"我跟你认识也不是一两年了,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还不知道?行了禽兽,借酒消愁有什麽意思?不就是个直的吗?想上就上呗,俗话怎麽说来著?"

  秦朗翻了个白眼,就这中文水准还好意思站出来当说客?

  杜宣笑著补了句"近水楼台先得月",秦朗不理他俩,依旧一杯接著一杯灌。

  荣奕按了按桌上的铃,很快就有人开门进来了,来的是贾宝玉,凭著前阵子拍的那部片子小小走红过一把,想要大红大紫却还得靠人力捧。

  贾宝玉进门後看到秦朗是又惊又喜,秦朗这阵子淡著他,他心里一直没底,这会儿刚好有部片子需要秦朗出面,可巧机会就来了。

  秦朗到後来已经有些醉得不省人事,搂著贾宝玉上下其手,跌跌撞撞到了公寓门口,正要摸钥匙开门,门就自动开了,宁舒就那麽一脸错愕地站在门口跟他俩撞了个正著。

  上楼那会儿贾宝玉跟秦朗在电梯里欢闹了一阵,外套和衬衫已经解了大半,秦朗醉得全无分寸,手脚嘴并用在贾宝玉身上点火,贾宝玉是被挑得眉眼带媚,眼下双双衣衫不整"跌"一块,让人不想歪都难。

  宁舒尴尬得不得了,伸出去那只脚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秦朗见到他那酒也醒了一半,心里整个不是滋味,白天专门等人偏偏连影子都见不著,这会儿居然来给他开门,他有一肚子的委屈。

  贾宝玉第一眼看宁舒有点面熟,第二眼就认出宁舒来了,心里咯!一跳。秦朗家从不留人,宁舒穿著睡衣往那儿一站无端就有些微妙。

  宁舒显然有些受刺激,秦朗不用猜只看他傻不愣登地站著不动就知道他在想什麽疑惑什麽,於是招了招手,装得特有气势:"过来扶我。"

  他那一身的酒精味掩也掩不掉,宁舒在犹豫,宁爸不喝酒他从前也滴酒不沾,长这麽大还从没照顾过酒鬼,瞟了眼贾宝玉想著这事交给他也不错,秦朗已经一个不稳倒了过来,宁舒被他"倒"了个猝不及防,差点背身摔过去。

  秦朗在倒他身上之前对贾宝玉说了句"那事我帮你搞定"就反脚!当一声把门踢上了,然後整个人趴宁舒身上。

  宁舒勉强撑住自己顺带著也撑住秦朗,慢慢挪到沙发那儿让他躺下,身上已经出了一层汗。

  去厨房倒了杯水喂秦朗喝下,大少爷就开始发威了,一会要吃水果一会要看电视一会又要听歌,主意是一秒换一个,自己不安生也闹得别人不安生,整一个社会公害。

  宁舒忙得楼上楼下团团转,实在没办法只能打电话向他那位颇有经验的二婶求救。

  果不其然,秦朗喝了他二婶传授的秘制醒酒汤安分了不少,不吵也不闹,就只是抱著他的腰不让他走。

  宁舒倍感无奈,姓秦的在借酒装疯他又不是看不出来,偏偏还不能发作。可这会儿我为鱼肉人为刀俎,秦朗如今是他们宁家的衣食父母兼债权人,刚刚他二婶还在电话里一个劲嘱咐,要好好照顾他们宁家这位大恩人。

  这都什麽事啊?

  宁舒没办法,只能窝在沙发角落里看他的法律书,秦朗枕著他大腿搂著他的腰睡得一脸富足模样。

  墙上那锺指向十二点的时候宁舒实在撑不住了,晃了晃秦朗的胳膊:"醒醒,回你房间去睡。"

  晃了好一会秦朗才迷迷糊糊睁开眼,挪了挪地儿继续睡,表情特无辜,宁舒把麻了的两条腿抽出来,揉了揉起身去秦朗房里拿被子,瞧他那昏沈模样估计今晚这沙发是睡定了。

  上楼後正在弯腰叠被子,冷不防被人一扑,整个人就被压在了床上,就这个分量而言应该是秦朗没错。

  这家夥什麽时候跟上来的?


秦家有兽第十一章(搞笑/生子)

  宁舒挣了挣,秦朗分量著实不轻,他没能挣动依旧被压得死死的。秦朗呼吸的热气喷在他後颈,手在他腰臀那儿又搓又揉,宁舒就觉得浑身鸡皮疙瘩一个劲往外冒,身体僵得跟挺尸没差。

  秦家太子爷作风开化他从前只有耳闻没亲眼见过今晚却彻头彻尾见识了一把,就贾宝跟他先前那模样,瞎子都能嗅出来他俩有一腿,宁舒再迟钝也不至於眼残到无知的地步,同性恋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吗?

  秦朗这麽压在他身上究竟想干什麽有什麽企图宁舒不敢多想,不过他浑身僵得跟块铁板似的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本能反应,这样的反应让秦朗很挫败,他在要不要下手怎麽下手和下手後会有什麽後果这三个问题上纠结了。

  荣奕提的这霸王硬上弓的点子显然不太靠谱,就这样动手跟奸尸有什麽分别?你情我愿当然好,小小的反抗也不失为情趣,可到目前为止还没人上了他的床成这样的。秦朗恨不得立刻把荣奕那龟孙子拎来当沙袋揍,当然这会儿还得先安抚好宁舒不让他起疑。

  人类的智慧果然无穷,秦朗急中生智搂著宁舒翻身一滚嘴里开始喃喃有词,虽然说得不清不楚,不过宁舒多听几遍也就听出些眉目来了,那名儿宁舒不陌生,正是秦家那条哈士奇。

  敢情这家夥醉得全无意识竟把他当成了宠物,还是一条狗。

  宁舒的自尊心被小伤了一把,不过知道秦朗对他没企图到底还是松了老大一口气,心底那点疑惑渐渐散去,再一想秦朗好歹也救过他不止一回,自己居然这麽误解人,整一个不厚道。宁妈从小教导他要知恩图报,可没教过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做人不能这麽忘恩负义。

  这麽一想宁舒就有些过意不去,连带著还生了几分微妙的愧疚感。

  秦朗一看他那模样就知道这回算是蒙混过关了,也跟著松了口气。他倒不是怕得罪宁舒,毕竟他秦朗的字典里就没"怕"这个字,之所以这麽做也是不忍心破坏自己在宁舒这大好青年心中的形象。

  不过他会这麽想那纯粹是在自欺欺人,宁舒现如今虽然对他有了些好感但也不见得有多待见,泾渭分明的道理宁舒记得挺牢靠。

  第二天秦朗顶著张宿醉的臭脸去上课,整一个生人勿近。荣奕在一旁跟系花打得火热,杜宣两指夹著烟眯著眼笑,身旁那妞贴著他娇滴滴地问:"杜少,您洋文说得真棒。"

  荣奕探头过来拆台:"能不好麽?酒吧里遍地都老外,你家杜少懂得学以致用呗。"

  杜宣吸了口烟慢条斯理地接了话:"知道你们荣少前阵子为什麽经常躲著不见人麽?"

  一群人齐摇头,杜宣弹了弹烟灰,笑得特文明:"因为他怕。"

  "荣少还有怕的东西吗?"

  杜宣点了点头,笑容著实优雅:"当然怕了,就怕一出门遇上让他心动的男人,赶时髦学人出柜。"

  几个娇滴滴的女人吃吃笑,直说杜少真幽默,荣奕一点儿也不觉得丢脸,那脸皮厚得跟打了层蜡似的戳都戳不破,三言两语就想让他尴尬简直是痴人说梦。

  秦朗进来後不说话就猛抽烟,杜宣说完那句赶时髦出柜又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这种事玩玩还行,你可千万别当真。"

  秦朗才不信这个邪,把烟一弹拿起外套就走。

  荣奕一看他那较真的模样就来了兴致,有热闹看的事怎麽少得了他掺一脚?於是二话不说撇下佳人立马跟了过去,顺道还拉上了杜宣。

  结果宁舒晚上压根就没回来做饭,直到11点秦朗哥仨叫上王伟凑一桌打完十圈麻将才听到开门声,一同回来的还有个斯斯文文戴金边眼镜一脸知识分子模样的男人,看起来人模人样,尊容生得特正派,秦朗往他身旁一站又一比整个"浑"得不行。

  这是个什麽状况?

  秦朗一口白牙暗地里咬得森森可怖,面上却要装得满不在意。那人模人样的"老男人"还嫌不够,非得当著他的面拍著宁舒的肩让他早点休息。

  他娘的说就说竟然还动手动脚!

  人模人样的老男人一走秦朗就!当一声把门给踢上了,荣奕从书房探出半个身子来看得津津有味,欢腾得不得了。

  秦朗揉了揉眉,脸色不好看语气也好不到哪里:"干什麽去了,怎麽这麽晚?"

  宁舒放下包在换鞋随口说:"说完案子吃完饭就到现在了。"

  "干嘛不打个电话回来!"

  宁舒愣了愣,有些无辜:"你不是说晚上不回来吃饭?"起身後看到探了半个身子在外的荣奕点了点头。

  秦朗稍稍一想就记起来了,这话确实是他今早说的,不过这会儿怎麽也不能输了阵势:"刚送你回来的是谁?不清楚底细的人少跟他结识!"

  宁舒又是一愣,秦朗今晚实在有点不对劲,不过他也没多想,就照实说:"那是给我们开讲座的高教授,有自己的律师事务所,是业内权威人士,很受人敬重。"

  秦朗崴著嘴冷哼,什麽权威人士受人敬重,在他看来那家夥脑门上就只差再刻三个字--老流氓。

  秦朗叼著烟往沙发上一靠长臂一伸,双腿交叠著看起来特有气势:"那种人以後少跟他来往,别到时候被算计了还不知道。"

  "我哪有什麽让人算计?教授待人和善是出了名的,你没接触过不知道。"

  秦朗气得直抖眉毛,敢情他说一句宁舒还能顶十句了,还说没什麽让人算计,那老流氓摆明了就在算计他这个人。

  不过这话打死他也不会说,搞不好把自己那点企图也说漏了嘴岂不是得不偿失?


秦家有兽第十二章(搞笑/生子)

  秦朗这人虽然人模狗样看人倒是一看一个准,高泽成教授对宁舒的企图是一天比一天明显,就差捅破最後那层窗户纸。

  宁舒在这种睁只眼闭只眼装糊涂的状态里多少嗅到了那麽一丝微妙的危险气息,不过他对诸如高泽成之类的高级知识分子天生存有敬畏,带著这种让秦朗十分不齿的濡慕情结宁舒选择了相信他们高教授的人品和人格。

  可惜他这回是"痴心错付",还差点把清白跟身子搭进去,这话听著别扭却是不争的事实。

  快到年底了,家家户户都在张灯结彩迎新年,宁舒却躺在医院病床上静养,半边脸肿得老高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著有些触目惊心。

  秦朗推开门进来宁舒连眼皮都没抬,脸上看著平静心气已经灰败了。

  宁家不是什麽富足之家,可宁舒得到的爱一点不比富贵人家的孩子少,虽然称不上含著金钥匙出生到底也是家里的独苗,被父母呵护在掌心里长大的孩子没真正见识过社会最龌龊阴暗那面再正常不过,更何况高泽成看起来确实人模人样不像个下作人。

  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四个字:识人不清。

  这个社会有太多鸟人,高泽成不是最典型的那个但至少算得上是个一成不扣的伪君子,这样的人往往才更加让人防不胜防。

  寒假到了宁舒买好车票准备回家过年,临行那晚高泽成打电话给他热心诚诚地说要请吃饭替他饯行,宁舒一点儿也没多想,还感激得不行。

  饭桌上不好拂权威人士美意宁舒推辞不掉喝了不少,红酒度数不高後劲足是出了名的,宁舒没经验不知道,结果一喝一个醉,昏昏沈沈中被高泽成带去酒店开房简直是顺理成章。

  事实上要真出了什麽事这亏他吃了也只能吃了,谁会想到两个大男人开房能干出那些个说不上嘴的龌龊事?即便上了法庭宁舒也不见得能有多少胜算,更何况高泽成吃的就是同行饭,看人情送薄面怎麽著宁舒都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自己吞。

  不过宁舒也真是硬气,都醉成那样了还不肯乖乖就范,秦朗送他来医院时李医师看得直摇头,怎麽会有人三天两头往医院跑?

  宁舒再不信邪也开始觉得今年或许真有点犯太岁,伤成这样回去他还真怕吓到二老,宁妈打电话来催他回家他就只能扯谎说要给人补习走不开,年後元宵节前一定到家。

  很快就到了大年三十,秦朗没过大年夜的习惯,照例陪老爷子吃了顿饭就闪得没了人影,家里人也都见怪不怪。

  往常这个时候秦朗多半会待在成风鬼混一夜,这会儿居然似模似样地待在家等著看晚会实在不寻常,不仅荣奕好奇连杜宣听了都扬眉毛。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双双丢下酒杯美人去串门。

  到了秦朗家一看果然大有猫腻,从前秦朗这套房冷清得跟没人住一个样,现如今居然贴上了福字挂上了年画,桌上甚至还摆著花生瓜子糖果,电视上主持人的精神面貌不知道多欢庆,整一个年味十足。

  荣奕一个劲砸嘴,抱著一桶爆米花窝在秦朗家沙发里啃得很来劲:"我说怎麽见不到人,原来你小子躲起来过小日子呢。"回头朝正在收拾桌子的宁舒扬了扬杯子,"小宁,我杯子空了。"

  宁舒又去冰箱里拿了一打百威摆他们手边,他一走秦朗的无影脚就过去了,荣奕连躲带闪还抽空特得意地朝秦朗扬了扬下巴,这年代谁比谁横还真说不准,荣小爷从穿开裆裤那会儿就深谙有条件必定要好好利用这至理名言了。

  晚会当然没意思,哥仨能有三分锺热度已经算相当给面子,难道还指望他们看完整场?

  宁舒把水果洗干净切成块摆桌上後进房间去打电话,家里很热闹,跟往年一样二叔二婶奶奶表弟都上来市里过正月,一家人凑一块才有年味。

  宁舒一通电话还没打完门铃就叮咚叮咚响了起来,来的是个打扮前卫身材超正的美女,後头还跟著个大家闺秀,一看气质就知道是大门大户出来的。

  人是杜宣喊来凑桌打牌的,原本只喊了沈玥一人,结果居然买一送一。

  秦朗叼著烟坐沙发上看他的电视一点起身去欢迎的意思都没有,沈玥是熟客也没什麽拘谨不拘谨,进了屋火烧眉毛似地脱了鞋就往秦朗家浴跑,一点儿不陌生,大家闺秀被她撂原地拿著包干站著看起来特拘束。

  荣奕从厨房出来的时候见到个气质美人一脸尴尬地站著就有些奇怪:"站著干嘛?那儿不是好多空位吗?"

  气质美女脸一红,半句话没说倒先难为情起来了,荣奕一瞧她那样就没了勾搭的兴致,直接把这烫手山芋扔给了屋主:"禽兽,来客人了,也不招待招待?"

  秦朗烦了他的大嗓门回头看过去,见到那气质美女不禁一愣,这女人他怎麽可能不认识,不就是林家长女林歆容。

  林家那家底跟秦家自然没得比,但贵在家世清白医德在外,林歆容脾气温柔性格柔顺又是出了名的,年纪还跟秦朗差不太多,成为老爷子中意的媳妇人选也在秦朗意料之中。

  秦朗有些不自在,可人来都来了,再怎麽著也没有大年夜赶人的道理,於是叼著烟朝林歆容点了点头,朝浴室里的沈玥大声喊:"女人,你他妈掉进去了?还要磨多久?"

  他这德性不是熟人还真不多见,林歆容坐他对面的沙发上低著头脸红得跟番茄似的,杜宣眯著眼时不时打量她一眼笑得一脸精明。

  宁舒这通电话打了足足一个小时,聊完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家里又多了两个人。男人婆似的沈玥挺容易相处,不到半刻锺就跟宁舒混熟了"小宁小宁"地叫得特热乎,林歆容不大爱说话但一晚上眼风都落在秦朗身上估计除了秦朗跟宁舒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秦家有兽第十三章(搞笑/生子)

  秦朗是顾不上看也管不著姓林的女人对他有没有好感有多少好感,宁舒就根本没想过这茬。他对国粹没兴趣,就一个人坐沙发上看电视,倒是秦朗时不时让他干点这干点那显得闹腾许多。

  宁舒到後来熬不住困意还是睡了过去,睡得昏昏沈沈胆战心惊的时候被人晃醒了,睁开眼一看居然不在客厅而在卧室,秦朗就坐他床边。一摸额头才知道满头都是汗,背心凉飕飕的,屋里开著空调还是觉得冷。

  "做梦了?"

  宁舒抹掉额头上的冷汗,接过热水喝了两口,秦朗擦了擦他鼻子上的汗,动作倒挺温柔,嘴上却还是装凶恶:"怎麽这麽没用,做个梦也能吓成这样?"看宁舒脸色白得不像话还是不忍心补了句,"没什麽好怕的。"

  他这也不是空口白话,姓高的鸟人被收拾得挺惨这会儿已经不知道是死是活,至於里头有什麽黑幕宁舒用不著知道当然秦朗也不会告诉他。

  有人的地儿就有江湖,横著走的永远只会是强者,宁舒就是太把别人当人看所以才会招来这麽场横祸。

  宁舒那股子偏执劲秦朗一向难以苟同,在他看来人活一世谁的话都能不信唯独达尔文老头子说的必须当金玉良言供起来,不落俗套的至理名言也不是人人都能想得到。

  相处久了宁舒也知道秦朗这人有点嘴硬心软的毛病,秦朗故作凶恶的神色眼下看起来有些逗,宁舒一个没忍住就微微勾唇笑了,这一笑原本也没什麽,秦朗却被勾得心肝直颤,这麽孤男寡男深更半夜共处一室还是在床上可怎麽得了?

  秦朗一向不是什麽善男信女,欺男霸女的事不屑干可但凡他看得上眼的男男女女至今为之还没弄不上床的,手段老套与否是其次管用就行,大方的好处是不用明说甚至连眼神都不用给自然就会有人前仆後继,但宁舒显然跟那些莺莺燕燕不一样,至於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就是特让他在意,一举一动都跟牵著他心头弦似的,宁舒笑他高兴宁舒痛他就跟著疼。

  秦朗不知道这就是恋爱的前兆,杜宣把他眉眼间的神色变化看在眼里一早就看得真真的,可惜秦朗这个还没学会恋爱就已深谙做爱之道的恶痞一点也不灵光,就这麽不明不白地放个人在身边动又不舍得动,整一个欠虐,问题是还全没意识。

  秦家是大门大户,正月里活动不断是多年来的惯例。应酬人的门面活秦朗一向嫌烦,多数时候能逃则逃,老爷子捉不到他的人有些事自然而然就搁下了。

  今年的情人节好巧不巧赶在了正月初三,宁舒光棍一个没约会再正常不过,如果不是电视上铺天盖地的宣传他甚至都忘了还有这麽个洋节日要过。

  结果一大早就有人来敲门,门铃也被按得叮咚响,跟交响乐似的。门一开沈玥荣奕拼死往里闯,一点也不顾及秦朗的黑脸,林歆容和杜宣就跟在後头,比起前头那俩土匪要文雅太多。

  沈玥一进屋就扒著宁舒不松手,可怜宁舒又尴尬又无措,被这麽个大美女青睐哪个男人能不紧张?

  秦朗的一张脸臭得能当豆腐煎,朝荣奕抬了抬下巴,荣奕头一凑过去就被揍了个满头包,一个劲嚷嚷:"干嘛干嘛?我哪得罪你了?"

  "谁让你带她来了?知不知道今儿是什麽日子?"

  荣奕特不忿:"靠!敢情我他妈一番好心就全被你当驴肝肺了!洋鬼子的玩意你跟著瞎起什麽哄?反正咱这几天也歇够了,正好成风来了个好货,一块去瞧瞧呗。"

  秦朗翻了个白眼,眼风不离宁舒跟沈玥:"不去!没劲!"

  "肚,你他妈装什麽深沈呢?舌头打结了不成?"

  杜宣拿著杯子喝了口茶不急不慢人模人样地开了口:"听说你家老爷子约了荣奕爸妈跟我家二老後天中午一块吃饭,除了这似乎还打算再请一家子聚聚。"

  说完瞄了眼正偷偷望过来的林歆容,笑得很有深意,到这份上秦朗再不明白就真是脑子被门夹了,哥仨从开裆裤那会儿就玩一块,别说一个眼神,就算动动眼珠子也能猜中彼此那点心思,秦朗心知初五那顿饭要真吃成了必定後患无穷,於是想也没想拉了个人就走。

  消息当天中午就传到了老爷子耳朵里,初五那顿"相亲宴"自然而然泡了汤,据说老爷子的拜帖都到了却愣是被林家给退了回来。

  哄完沈大小姐回到家,秦朗觉得这个情人节过得还真他妈烦人又惊险。

  一打开门就看到宁舒在看书,很认真的样子,听到开门声抬头看到是他似乎松了口气,说了句"回来了"也不多问直接去厨房烧水。

  秦朗鬼使神差地跟了进去,看到宁舒那背影无端有些窝心,叼著烟问:"中午一个人吃的?"

  "嗯,你呢?"

  这麽随口问完宁舒就觉得气氛有些诡异,秦朗的呼吸靠得很近,手撑在宁舒身侧的大理石台面上,宁舒几乎是被他圈在怀里。

  灯光照得很暧昧,水哗哗直流,秦朗贴过来意味不明地问:"你就不问我今天到底是怎麽回事?"

  宁舒有些犯愣,可再怎麽不谙世事也多少感觉到秦朗对他很不同寻常,这感觉大年夜那晚就有了,只不过他没敢往深处想。

  秦朗身上烟味很浓,宁舒关了水龙头烧上水秦朗也不肯松手,圈著他继续问:"真不想知道?"

  混著烟味的热气喷在耳边宁舒很不争气地脸红了,秦朗看他脸红不知怎麽的就觉得特开心,跟中了头奖似的。


秦家有兽第十四章(搞笑/生子)

  男人婆支的招还挺管用,秦朗觉得这一整天还不算白遭罪,见宁舒脸红了是既心痒又心动。

  不过他也懂得见好就收,逼得太紧只会把人吓走,对著宁舒这样的,务必不能操之过急,这话沈玥千叮咛万嘱咐过,秦朗想忘都忘不了。

  正好那会儿门铃响了,秦朗放开宁舒去开门,回来的时候手里就多了束花。

  宁舒看著那束红豔豔的玫瑰有些纳闷,秦朗随手把花扔桌上,一句解释的话没有,没说究竟谁送,也没说该怎麽办。

  他不说宁舒也不多问,就任由那红豔豔的东西躺饭桌上,怎麽鲜活怎麽过,直到吃晚饭了要收拾桌子,宁舒才在秦朗的"指示"下把花插进了花瓶。

  这麽放著枯了确实浪费,宁舒虽然没在节日买过花,却也不是没见识过下铺兄弟为给女朋友买束情人节鲜花省衣节食一个多礼拜靠啃方便面度日的艰辛。

  这东西中看不中用,买来干嘛?宁舒至今都不能理解这种血色烂漫珍贵在哪。

  晚饭吃得要多诡异有多诡异,吃完饭秦朗叼著烟躺沙发上看他的篮球,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似乎有心事。

  宁舒洗好碗回到客厅拿起书继续看,新学期近在眼前,得抓紧时间把该预习的科目全过一遍,做到心中有数。

  他自认不是什麽聪明人,勤能补拙的道理,宁爸宁妈从小挂嘴边,他一刻也不敢忘。整个家的担子可都落在他身上,不抓紧怎麽行?

  这股拼劲看在秦朗眼里真是哭笑不得,这才正月初三,竟然又开始书不离手了?宁舒那思维他是一千一万个没法理解,何况还是在今天这麽个特殊日子?

  当然秦朗自己也不是什麽浪漫人,以往有人搞浪漫炒气氛,他还真不放在眼里,这会儿对宁舒倒高要求高标准了起来。

  秦朗一点儿也不承认自己有双重标准,就是觉得憋闷,好好一束玫瑰被嫌恶了,他也不是看不出来,不喜欢就算了,连句评语都没有,花都送了还想怎麽样?

  男人婆不可信,什麽情人节送花有奇效,全他妈狗屁不通。

  其实倒也不是招不管用,而是他自己做得不到位,死要面子,该说的不说清楚,宁舒这麽个一根筋通到底的愣头青,怎麽可能想到这花是专门买来送他的?

  事实上,宁舒根本就没往那个方向想过,秦朗花名在外,情人节收一两束花再正常不过,怎麽会往别处想。

  秦朗不甘心,试探著问:"花怎麽样?"

  "挺漂亮。"

  "你喜欢?"

  "我?"

  宁舒很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表情特匪夷所思,秦朗黑脸了,对方一句话没说就能堵得他肝疼,真是好样的。

  这个情人节过得还真他妈多姿多彩。

  过完元宵回来,宁爸宁妈还特意让宁舒带了一箱咸鸭蛋,说是送给秦朗当谢礼。

  宁舒带著个纸箱子在等公交车,一阵撕心裂肺的刹车声从身後传来,一人探出头朝他招手:"小宁。"

  居然是荣奕,宁舒还没明白过来是怎麽回事,纸箱子就被王伟搬上了车。他搭这班长途车回来的事,只有家里人知道,荣奕怎麽会来接他?

  宁舒有些纳闷,荣奕也不解释,就只是一个劲冲著他笑,模样特暧昧:"还带了东西呢?"

  宁舒不太明白他话里的意思,照实说:"家里腌的咸鸭蛋,我妈让我带点给他。"

  "哦~禽兽还真是好福气。"

  王伟不清楚状况,跟著瞎起哄:"朗哥那福气肯定好得没话说。"

  荣奕怪笑一声,继续问:"吃过饭没?"

  "在车上吃过了。"

  荣奕对他这答案显然不太苟同:"汽车上也管饭?"

  "我带了泡面。"

  "这话还真该让禽兽听听,保准让他心疼。"

  这话说得很轻,宁舒没听清,王伟在副驾驶座上倒是听得真真了,又是吃惊又是好奇,偷偷从车内镜里往後看。

  这麽一看就顿悟了,原来这位不是别人,是他朗哥心头上的人。

  一想起那晚把宁舒堵後巷的事,王伟冷不防缩了缩脖子,心想好在没出事,否则他有十条命也不够丢的。

  到了秦朗公寓,荣奕把宁舒放门口就闪得没了人影,宁舒一看他这样就更纳闷了。平时哥仨见天黏一块儿,撵都撵不走,这会儿怎麽闪得比兔子还快?

  正要掏钥匙开门,门就从里头开了。

  秦朗叼著烟站门口,瞄了眼宁舒又瞄了眼他脚边那纸箱子,脸色有点难看:"没事带个破箱子回来干嘛?"

  "家里腌的咸鸭蛋,我妈说比市场上的新鲜,让我带些来给你,不要我拿去学校。"

  宁舒不知怎麽的就有些失落,悄悄把纸箱子往墙角那儿挪了挪,准备明天带去学校分给同宿舍几个哥们。

  秦朗一听这东西是宁妈让宁舒带来送他的,悔得肠子都青了。

  可说出去的话就如泼出去的水,这会儿後悔已经晚了,只能装模作样地咳了咳,说:"那你怎麽不早说。"

  於是二话不说过去把那箱子搬了进来。

  一箱咸鸭蛋的分量不轻,但也不至於重到离谱,秦朗弯腰起身那会儿却闷哼了一声,宁舒愣了愣,抬头看时秦朗已经把箱子放进了储物柜里,还不忘回头对宁舒指手画脚:"还愣著干嘛?"

  宁舒换了鞋进去一看,屋里居然挺干净,跟想象中大相径庭。

  秦朗把他那吃惊的神色看在眼里,死鸭子嘴硬:"怎麽?我就不会打扫?"

  说完扔了个苹果给宁舒,丢下一句"上楼拿点东西",转身上了楼。

  他这样子实在不寻常,隔了一会儿还没见人不下来,宁舒有些忍不住了,放轻脚步上去。那会儿秦朗的房门并没关严实,宁舒透过门缝往里一看,整个愣了。


秦家有兽第十五章(搞笑/生子)

  宁舒也顾不上秦朗会不会不高兴,推开门直接走了进去,秦朗听到动静回过头来,冷不丁被他瞧见了自己这惨状,崩提多尴尬。

  当然他那尴尬也就维持一小会儿,很快就装得气势足足的。

  不就是流了点血,算个屁!

  宁舒到这会儿才明白过来,秦朗先前那声闷哼他的确没错听,想来是搬那箱子咸鸭蛋著了力,伤口裂了,这会儿纱布上都是血,看得他触目惊心。

  秦朗一点儿也没这种意识,叼著烟特不爽的样子:"不是让你在下面待著吗?上来干嘛!"

  宁舒收拾著扔了一地的纱布,也不管他说什麽,就直接说:"上医院看看吧。"

  秦朗吐了口眼圈:"上什麽医院!这麽点小伤至於兴师动众麽!"

  "你这样伤口会发炎。"

  "学医的你?懂得倒不少!不去!"

  宁舒皱了眉头,秦朗一看他那模样就毛了:"说了不去!烦不烦!"

  事实证明,地球永远没法不绕著太阳转,秦朗这痞子嘴上装得再硬气,可到底还是抵不过一个情字。

  李医师再次见到他俩也不吃惊,自动撇开秦朗问宁舒:"又怎麽了?"

  "他腰那块受了伤,这会儿还在流血。"

  "怎麽伤的?"

  秦朗叼著根没点著的烟不说话,宁舒看了看他他才开口:"行了,就直说怎麽办吧,我没闲工夫跟你罗嗦。"

  这整一混蛋啊!

  李医师扶了扶镜架,神色严肃:"你是医生我是医生?外头那队排到哪,你是没眼睛看呢,还是脑子不灵光?我的时间只会比你宝贵,没工夫跟你耗!进了这个门,问什麽不问什麽,那都是我说了算,不想听可以走,门在那儿没人拦著你!"

  宁舒深表赞同地点了点头,李医师是业内权威,秦朗跟他对著干,就一定是秦朗的不是。

  他是典型的心里想什麽都能在脸上看出来的人,还看得真真的,一点儿藏不住。

  秦朗是伤了腰不是瞎了眼,怎麽看不出他那点心思,气得不光肝疼还肺疼。

  不就是个赤脚医生,也能让他信成这样?谁比谁亲啊?

  看不惯宁舒那模样,秦朗不情不愿地道出了"实情",那实情完全在李医师意料之内。

  其实就是被人捅了一记暗刀子,没伤到内脏,可到底也见了血,单论那出血的速度,估计伤口还不浅。

  李医师听完後半晌没说话,望著秦朗的眼神很无语:"年轻人,我这儿是骨科,内科在六楼。下回进门前,麻烦先看看门诊牌。不过我看你这情况,顺道再去趟八楼吧。"

  "干嘛?"

  李医师叹了口气,一脸怜悯,啥也不说就直摇头。

  宁舒看到医院平面图那会儿才明白,原来八楼是脑科,显然秦朗後来也知道了,出来的时候脸黑得不用扮活脱脱一关公。

  进医院就是穷折腾,好好一个人进去也能整掉半条命。

  宁舒跑上跑下,又是排队挂号,又是拿药又是等缴费,秦朗啥也不干,优哉游哉躺著让医生缝了八针,就这样还能生出一肚子火气来。

  回到家,宁舒看秦朗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也不大敢惹他,拿了钱包准备出门买菜。

  秦朗见他要出门,脸更黑了:"去哪?"

  "哦,上菜场买点菜。"

  "买什麽菜!打电话叫餐!"

  秦朗那样子甭提多吓人,宁舒这回居然没被唬住,继续穿鞋:"外卖没营养,医生嘱咐我要注意你的饮食。"

  然後也不管秦朗同不同意,拿了购物袋就走。

  晚饭前所未有的清淡,鱼虾蟹家禽都属於发物,彻底失去了上桌的资格。

  眼瞅著饭菜都弄得差不多了,宁舒端著一大碗猪蹄黄豆汤从厨房出来搁桌上,笑著说:"老板娘说吃这个对伤口好。"

  然後又折回厨房去端木耳芹菜跟清炒山药,净是些清火的菜色,秦朗看他这麽忙进忙出,脸上都出了汗,不知怎麽就觉得心头一热。

  吃完饭宁舒在厨房洗碗,秦朗叼著烟斜靠在厨房门口,一言不发盯著他看,宁舒洗好碗出来,见他这麽干站著,就有些疑惑:"怎麽站著?伤口不疼吗?"

  秦朗不说话,目光有些热,那眼神很不同寻常,跟浇了汽油点上火似的。

  秦朗一步步往前走,宁舒下意识就往後退,直觉很危险,最後退无可退,还是被逼到了墙角。

  灯光不知怎麽竟变得分外暧昧,宁舒一张脸红得可以滴出血来,纯情得不得了。

  秦朗一看他那样就忍不住了,头一低就吻了下去,先是轻吮那形状姣好的唇瓣,等宁舒没意识松了牙关,才把舌头探进去深吻。

  他是风月场上的老手,技巧是实打实的,宁舒在他面前根本没招架之力。

  越吻越缠绵,吻完唇舌吻脖子,一发不可收拾,宁舒顾忌他那伤口也不敢使力挣,秦朗整个压著他,他就被动弹不得,任对方为所欲为,何况秦朗那嘴上的技巧真不是吹的,宁舒被他一吻整个都懵了。

  好巧不巧,就在渐入佳境之际,门铃一声高过一声急急响了起来。


秦家有兽第十六章(搞笑/生子)

  秦朗一口白牙咬得森森的,眼瞅著谁撞枪口上谁倒霉。

  开门一看,居然是老爷子,秦朗有些吃惊。

  老爷子事务繁忙,轻易不会登门,这会儿天都黑了,居然会专程上来,可见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没有要紧事,秦朗一点儿也不在乎。老爷子一向独断专行,他又是个不好教化的主,两人一遇上,好比针尖对麦芒,说不到三句准能杠上。

  老爷子往客厅沙发上一坐,一言不发,气势是压倒性的。秦朗坐他对面,叼著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混账样。

  过了老半天,老爷子才开口:"怎麽受的伤?"

  秦朗这会儿也知道事情瞒不住了,撇了撇嘴说:"还能有什麽,跟人打架呗。"

  "给我说实话!"

  宁舒在厨房泡茶,冷不丁被这一声唬了一愣。宁爸宁妈都是普通人,再怎麽吵,也没这样的气势,整个吓人,就有些同情秦朗。

  "您生什麽气啊?不就是之前得罪了一小人,不服气被我整,找了几个瘪三堵我。一个小角色罢了,也值得您老费心跑一趟?"

  老爷子闭上眼不看秦朗,隔好久才睁开眼,神色平静:"这家业早晚有一天要交到你手上,这些年你也胡闹够了,是该收收心。我让人在美国给你申请了一间学校,下个月就过去。"

  秦朗被惊得一愣,老头子虽然一贯独断专行,可还没有霸道到完全不顾他意愿的地步。

  他当然不服气,然後老爷子的另一句话就来了:"你那些事瞒不了我,我现在还能睁只眼闭只眼,是想给你、给秦家留点脸,别让我难做。"

  说完往厨房那儿扫了眼,那一眼虽然淡淡的,宁舒却觉得他那眼神无处不在,由不得你不绷紧神经。

  秦朗顿时就炸毛了,可惜秦家老爷子不是别人,根本不把他那点乖张劲放在眼里,淡淡地来,淡淡地走,一句重话也没有,却能让秦朗这只孙猴子气急败坏。

  好好的气氛,就这麽给搅了,秦朗又气又恨,偏偏眼前还有一桩更要紧的事等著他拿主意想对策,这会儿再想搞浪漫,也没这份心。

  宁舒看他一动不动坐沙发上,啥也不说就是猛抽烟,还以为出了什麽大事,一问才知道,秦朗下个月要去梦想之国留学。

  这是什麽样的香饽饽,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偏偏秦朗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宁舒觉得这人实在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於是一本正经地说:"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很多人做梦都梦不到。"

  "滚他妈的好机会!老子不干!"

  果然死性不改!

  宁舒摇了摇头,也不知道从哪儿借来的胆,脱口而出:"别有福不珍惜。"

  秦朗愣了好久才回过味来,堵得心肝疼。今儿个诸事不顺,一个个都跟他过不去,先是老头子,这会儿又换了眼前这个。

  宁舒一见他眼里露了凶光就知道自己踩了老虎尾巴,当下就有些後悔,正犹豫著要不要闪人,冷不丁被秦朗一把拉过去压沙发上。

  "你他妈还有心思损我!"

  他这都是为了谁啊!

  宁舒一点儿也不明白他的心思,跟个愣头青似的,秦朗把他那傻不愣登的表情看在眼里,心里堵得慌,偏偏还无从解释。

  他这人天生就带著一股煞气,眼神一凶,更是不得了,宁舒很少看他这样,有些被唬得慌。

  这麽不尴不尬地杵著,谁也不说话。

  秦朗是死要面子活受罪,宁舒是不敢轻举妄动。秦朗对他有什麽心思,他从前再不明白,这会儿也多少有些意识了。

  就在这节骨眼上,冷不丁听秦朗闷哼一声,宁舒知道准又是伤口裂了,不知怎麽的就有些替他难受:"就说不能乱动了。"

  秦朗疼得龇牙,起身一看,果然又出血了。

  宁舒去拿止血纱布替他包扎,秦朗这会儿是有贼心没贼力,只能干看啥也动不了,何况现在还有个留学的头等大事,也没那个闲情雅致风花雪月。

  结果再次证明,老爷子不愧为老爷子,出招又快又狠,一点也不含糊,秦朗那伤刚养好没多久,整个人就被打包邮去了梦想之国。

  临行那晚,宁舒就看他坐沙发上猛抽烟,静得吓人。宁舒免不了纳闷,心想去了又不是不回来,怎麽就苦恼成这样?

  秦朗这一走还真是音信全无。

  他一走,宁舒也没必要再待在这公寓里,索性把所有的家当打了包搬上车,带多少来就带多少走,一分也不夹带。

  坐上车,宁舒望了眼顶层那一大面落地窗,免不了想起秦朗临行那晚的样子,不知怎麽也感受到了几分伤感,

  荣奕把他那神色瞧在眼里,叹了口气:"禽兽是秦家独苗,老爷子嘴上不说,听说他被人砍了一刀,脸都白了,当下让人放出风去,不到一晚就把那人翻出来了。"

  下面的话他没多说,宁舒听他那言下之意,不用猜都知道是个什麽结局,脊梁骨一凉。

  荣奕拍了拍他的肩,挺同情的样子:"有些事玩玩还行,过了头准出事。老爷子还等著抱孙子呢,你……没必要把自己搭进去。"

  或许是宁舒那脸色实在不好看,荣奕笑著岔开了话题:"禽兽从小到大还真没替人挨过刀子,你也值了。"

  "什麽?"


秦家有兽第十七章(搞笑/生子)

  宁舒不明白,荣奕愣了愣,笑得很有深意:"果然来真的,我就说他有事,那家夥还死不承认。"

  说完直摇头,宁舒还是听不明白:"什麽真的?"

  "没什麽,你别多想,往後好好学习。"

  这话从荣奕嘴里说不出,甭提多不伦不类,宁舒有些犯疑惑。

  这天是周末,宁舒帮人补习完,刚下了公交,远远就看到王伟那辆车无比招摇地停他们学校大门口。

  宁舒走过去,王伟从车里下来,笑著问:"宁哥,找我有事啊?"

  "嗯。"

  宁舒对宁哥这个称呼一向不怎麽感冒,可惜王伟叫得真真的,他也不好在这种细枝末节上跟人较真。

  王伟把宁舒让进车里,宁舒也不跟他磨蹭,直截了当地问:"他是被谁伤的?"

  王伟有些犯疑惑:"宁哥,这事你干嘛不直接问朗哥?"

  宁舒皱了皱眉,眼瞅著有些闷闷不乐。

  王伟瞧不得他那样子,犹豫再犹豫,凑近他小声说:"找人堵朗哥那家夥姓高,具体什麽个样,奕哥跟杜哥肯定清楚。"

  姓高?难不成是高泽成!

  宁舒心里头跟打翻五味瓶似的,又是恍然又是茫然,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王伟一迭连喊他:"宁哥?没事吧?宁哥?"

  宁舒也不搭理他,直接开门下了车,回到宿舍,往上铺一躺,这一晚整个就没睡著,仿佛秦朗那痞子无处不在,心跳得噗通响。

  时间过得很快,不知不觉过了一个月。

  这晚是周五,宁舒从自习室出来,还是像平常那样,规规矩矩回宿舍。刚到楼下,冷不丁看到个熟悉的身影,仔细一看,愣得连舌头都有些打结。

  秦朗就站在他们宿舍楼下,倚在墙根抽烟,火星一点,地上一地的烟头,看来等了很久。见了他,把烟一弹走过来,表情特复杂:"你还真认真得可以。"

  然後也不给宁舒说话的机会,拉了人就走。

  直接去了市中心的公寓,秦朗这回居然没开车,就直接打了辆车,一路上谁也不说话,进了公寓,秦朗一把把宁舒按墙上,低头就亲。

  宁舒整个人都是懵的,一颗心跳得不听使唤,一声响过一声,实在不争气。

  "书有什麽好看?你就不能早点走?"

  秦朗一脸的气急败坏,与其说在抱怨,不如说在邀宠。

  宁舒脸红了,秦朗见他脸红,废话不多说,两手一使力箍住他腰臀,低声说:"现在後悔还来得及。"

  这麽赤裸裸的求欢意味,宁舒也不是傻的,怎麽不明白,脸上血红一层不减又添了一层,一句话也没有,盯著秦朗受伤那地儿瞧了好久,然後伸手握住秦朗手臂。

  这一个月他想了很多,理智也曾一度占了上风,就像荣奕说的,他跟秦朗就不可能有未来。

  老爷子还等著秦朗给秦家传宗接代,宁爸宁妈连同性恋是什麽都不知道,怎麽可能允许他做出这些个"伤风败德"的事?

  可刚刚见到秦朗那一刹,宁舒觉得那些个有的没的就都成了浮云。

  床头一盏壁灯开得暧昧又缠绵,灯火昏黄,直暖到人心底。

  宁舒望了眼那张双人床,说不紧张那是假的。

  秦朗边吻边脱宁舒衣服,突然就想起了一个特文艺的词:洞房花烛夜。

  从前他向来不屑跟雏的玩,没经验放不开玩起来特没意思,这回却生了点很微妙的感觉。

  宁舒就躺他身下,脸红得跟灯泡似的,青涩稚嫩的模样格外让人血气上涌。这麽一来没经验似乎也成了优点,甚至无端有些美好。

  秦朗边吻边伸手下去撩拨,宁舒到底没经历过情欲,在秦朗这老手手里三两下就缴械投了降,躺著直喘气,整个人跟羊脂白玉雕出来似的,胸膛一起一伏惹人堕落。

  秦朗忍不住了,从床头柜上拿来润滑剂挤了点在手上,小心翼翼往身下探,眼瞅著宁舒那里开拓得差不多,才扶著滚烫坚挺的欲望挺了进去。

  顾忌宁舒是第一次,也没敢放开做,就只是浅抽。

  上床讲究的本来就是个愉悦,弄伤了整个没趣,秦朗在床上一贯很有风度,不急不躁控制著节奏,让宁舒慢慢习惯结合的节奏。

  这麽浅浅抽了一会,宁舒脸上的表情渐渐变了样。

  情欲一旦被开启就会泛滥成灾,秦朗这份无言的体贴果然很有成效,到後来也不知戳到了哪里,宁舒忍不住闷哼一声,手下意识握住秦朗的手臂,底下一阵阵地搅,显然品到了那麽点微妙的滋味。

  秦朗哪里还受得了,掰开他的嘴低头就吻,越吻越缠绵,心脏跟著咚咚跳,也不知道中了什麽邪。

  这感觉别说宁舒是头一回尝,秦朗这个风月老手也是头一遭经历,到後来根本顾不上技巧不技巧,就只是顺著欲望指引在里面做花样,或戳或蹭,划个圈再深刺一会,别说是宁舒,换了谁都吃不消。

  性爱这麽和谐显然超过了彼此的预料,宁舒全身没有一处不烫,秦朗身上那汗一滴滴滴下来更是不得了。

  做爱到底有多美好,宁舒从前不明白,今晚倒真长足了见识。

  呻吟完全不受控制,想忍住净是徒劳,秦朗让他谱出什麽调,他就会谱出什麽调,完全被操控,毫无自身意识可言,敏感点被那个滚烫坚硬的大家夥一戳,宁舒整个儿颤得跟风拂过的花蕊没两样,这样的脆弱立马让秦朗热血冲脑。


秦家有兽第十八章(搞笑/生子)

  果然有爱的性跟没爱的滋味大不一样,秦朗那大家夥被宁舒的湿热地儿包裹著又搅又缠,整个儿跟灵魂出窍似的,那一刻他突然明白了什麽叫灵肉合一。

  作为占领者和开拓者的事实让他莫名兴奋,占有这麽个没开苞的花朵,不知怎麽的就变得格外美好起来,比搂著个小媳妇还美。

  秦朗扣著宁舒的手动情吻他,他在床上从不吻床伴,这回倒是破足了先例,看宁舒浑身红得像只煮熟的河虾就越发想吻他。

  壁灯被调到了最暗,也能照得人心头又暖又烫,秦朗在最後一阵激烈的冲刺後,将宁舒牢牢定在原地,许久没能动弹,然後一波波往里播种,烫得宁舒浑身直颤,秦朗就在那激烈吞吐里,结束了迄今为止最美妙的一轮性爱,滋味当然不是纯肉体交易可比。

  气息渐渐平稳,歇了没多久,那大家夥还没抽出来,倒又精神起来了。

  年轻真好,精力旺盛到不可思议。

  秦朗两手一用力,把宁舒抱上来,勾了宁舒一条脚搭他肩上,另一条腿环他腰上,然後在他臀上揉啊揉,流氓得不得了,宁舒那脸立马就烫得可以煎蛋了。

  他没经验,秦朗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乘著有体液滋润,又开始动了起来,一下下在里头磨蹭,跟只泥鳅似的,荣奕说他是禽兽,还真一点不假。

  这就是只禽兽!

  这体位进得很深,宁舒阖著眼,这麽个羞耻的姿势多少让他觉得无地自容,睫毛颤啊颤,颤得秦朗心肝跟著抖,忍不住咬住他唇瓣,哑著嗓子问:"想什麽呢?"

  宁舒闭著眼不说话,秦朗呵地一笑,浅浅抽插几回後猛地一刺,宁舒忍不住闷哼一声,浑身都在颤,底下一个劲吞啊吐。

  秦朗这回是自作孽不可活,差点没能把持住一泻千里,当然打死他也不承认,会在这麽个雏的身上破了功。

  青涩的身体很敏感这再好不过,可太敏感了,连带著他这麽个久经沙场的主都吃不消,完全把持不住。

  这一晚的"洞房花烛"可是实打实的,阳光透过窗帘泻进来的时候,秦朗才心满意足地停了动作,宁舒那会儿整个人都是昏沈的。

  秦朗见他这样,忍不住亲了亲他的眉眼又亲了亲他唇,搂著他沈沈睡去。

  第二天秦朗醒来,宁舒居然不在。

  房里没人,去浴室瞧了也没有,那一刻秦朗的心情特微妙,有些憋屈,活像自己是个被光顾的牛郎,完事了没用了,就被丢在一边无人问津。

  从前那些个床伴,哪个上过他的床不是要死要活痴缠,使劲解数勾引,偏偏这一个完全没有这种觉悟。

  这会儿才刚过完夜,人居然就逃得没了影。

  秦朗一口白牙咬得嘎嘎响,活像要把宁舒生吞活剥,不过真要是宁舒站他眼前,他那气焰也就蔫了。

  果不其然,他刚下了楼,冷不丁从客房传来一声闷哼,这声音挺有些味儿,像痛苦不像痛苦,特勾人。

  秦朗放轻脚步进去,从门缝里往里一看,心跳得咚一响。

  宁舒那会儿正拉了一条腿搁洗脸台上,开著莲蓬头在冲洗,食指在那个让他享受了一整晚的湿暖之地进进出出,脸不自觉红著,看来不大习惯做这种事。

  秦朗没能移得开眼,真他妈性感。

  宁舒当然不是故意引诱他,甚至为了避免被再度骚扰,还特意选到楼下来清洗。秦朗没法抵抗这样的诱惑,推开门进去。

  门咯吱一响,宁舒惊得回过头来,见到秦朗,愣得傻乎乎的,还没来得及把腿放下来,秦朗已经贴了上去,搂住他的腰,轻轻啃他後颈和肩胛。

  热水哗啦啦打在瓷砖面上,溅起水花朵朵,浴室里雾蒙蒙一片,视线模糊,只听得到喘息跟呻吟。

  秦朗捉著宁舒的手贴墙上,就著先前宁舒清洗的姿势从背後挺了进去,嘴在宁舒肩背上轻啃,做得缠绵又悱恻。

  边做边想,丫的这辈子真要断子绝孙了。

  "洗完澡"出来早过了饭点,宁舒整个人都有些虚脱,腰酸得不行。

  穿好衣服出来,冷不丁见客厅里多了个人,居然是荣奕,正一个劲冲他笑,那笑容能多暧昧就多暧昧。

  宁舒脸上一白又一红。

  秦朗磨了磨牙,一记无影脚朝荣奕那混小子踢了过去。

  荣奕堪堪闪过,笑得活像个拉皮条的,甚至还一脸亲切地朝宁舒招了招手,说的话却能让宁舒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是这麽说的:"一整晚挺不容易的啊,多吃点补补。"然後叼著烟跟秦朗咬耳朵,"你丫也忒禽兽了,瞧人那眼睛湿的,呵呵。"

  秦朗一点儿也没有否认的意思,反正昨晚再禽兽的事他也干了。猫不吃咸鱼,那是假正经,他一向在私生活上很开化,没什麽可羞愧。

  不过到底还得顾念宁舒,於是挑了挑眉毛,以眼神警告荣奕那混球把嘴巴放干净点,边给宁舒夹菜,边剔好鱼刺把一块块鲜嫩嫩的鱼肉往他碗里送。

  荣奕一看这场景,嗤地笑了。

  这年头怪事年年有,连禽兽都有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一天,改明儿跟他说奥巴马是白人,也没什麽可稀奇的。


秦家有兽第十九章(搞笑/生子)

  秦朗这趟回国之行"高度"机密,也就杜宣荣奕跟王伟清楚,回来过了个周末,又赶似地飞去了梦想之国。

  临行那晚,秦朗忙活了大半夜,翻身下去,从身後搂住宁舒,气息有些喘,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有事找荣奕杜宣,直接打他俩电话也行,让王伟传话也行。"

  宁舒心想好端端的能出什麽事?

  他就是这麽藏不住心思,秦朗等不到他应话,探头过去瞧,把他那心思看得真真的,原本想再唠叨一把,想想还是算了。

  该交待的荣奕他们都清楚,宁舒自个儿不在意,王伟总会替他盯著,更何况就宁舒这三点一线的简单生活,也确实出不了什麽大事。

  可惜,这世上有个词叫始料未及。

  秦朗这一走又是一个多月,他倒是想回来,可又担心回来得太勤,惹老爷子注意,干脆熬日子等长假。

  宁舒这一个多月过得也算平静,就是觉得越来越没精神,特想睡觉,上课上了一半也能打瞌睡。

  他也没把这事放心上,且自动把这一症状归结为春困,还备了盒风油精在手,一犯困就拿它往太阳穴上抹。

  再怎麽辛苦,学习成绩万万掉不得,这点他还是很有分寸的。

  偶尔一次把这情况在电话里跟秦朗当玩笑似地提了提,秦朗倒是上了心,周末一大早,王伟的车子就再次拉风无比地停在了宁舒他们学校大门口。

  宁舒接到王伟电话那会儿,正躺床上睡著,整个儿没精神。

  五点半那段他其实起来过一回,本来想乘早去自习室占个靠窗的位置,可惜一起来就犯晕,还吐了。

  小齐看不过,劝他:"我看你还是跑趟医务室的好,别是吃伤了胃。"

  身体可是革命的本钱,没强健体魄啥也谈不上。宁舒觉得他这话不是没道理,点了点头,打算中午去校医院瞧瞧。

  结果,原来想休息会儿,就被王伟一通电话给吵醒了。

  还没到校门口,就见王伟探了半个身子在外头,大老远就冲他猛招手。宁舒上了车一问,才知道这事是秦朗吩咐下的,还嘱咐了王伟要亲自载他去医院。

  去就去吧,反正他本来也有检查的打算,更何况王伟还一副求神拜佛的可怜样,宁舒有些不忍心

  秦朗人是走了,淫威却一点儿没散,整个流氓。

  全身检查真不是普通的费劲,折腾了一上午,宁舒累得够呛,外加闻著医院消毒水的味,胃里一个劲乱搅,直想吐。

  他就纳闷,难不成得了胃炎?

  等检查报告出来估摸要一周,王伟看宁舒脸发白步子虚,还捂住胃,就被吓著了,拿起电话要跟大洋彼岸那头他们朗哥汇报。

  宁舒一把按住他:"走了,我头不大舒服。"

  他那步子有点飘,又是在楼梯口,王伟立马掐断电话跟上去,跟秦朗汇报的事就先搁下了。

  结果,宁舒这症状一直没消停,还变本加厉起来,偶尔闻到一星半点的怪异味,也能让他胃里翻腾得欢快。

  有回小齐替他打了碗鹌鹑烧牛肉,递过去的时候,宁舒立马就吐了,唬得同宿舍几个哥们愣得跟傻子似的。

  鹌鹑烧牛肉可是他平时最爱吃的,於是宁舒开始担心,或许不是胃炎这麽简单,难不成是胃溃疡?胃穿孔?

  再往严重里,他就不敢想了。

  他这状况连系主任都听说了,还特意让同宿舍的沈子杰,也就是现任学生会主席多加关照。

  宁舒是系主任的心头宝,果然一点不假。

  好在期中考刚过,没什麽考试负担,宁舒这回拿的又是第一,就小小释然了一把,躺床上休息的时候,多少没那麽焦虑不安,就当给自己放长假了。

  何况小齐见天劝他:"别折腾了,好好躺著吧,磨刀还不误砍柴功呢,以後补回来不就成了?之前你不也缺了三个月课,还不照样稳居系前三?你啊就是太要强,看人王柯,六十分万岁,五十九倒霉,多一分浪费,多潇洒。"

  王柯也是他们寝室的,就睡宁舒对铺,据闻家世还挺显贵,可偏偏进了他们学校,也不知道哪根筋没搭好。

  说曹操曹操到,那会儿王柯左手拿著篮球,右手拎了个便利袋爷似地走进来,一声不吭把袋子往宁舒上铺一扔。

  宁舒翻开一看,是一袋樱桃,属於时令货,这会儿贵得离谱,就有些为难。

  王柯似乎早料到他会是这麽个反应,多一眼也不瞅,自顾自往椅子上一躺,翻出包烟,叼一支在嘴角,拿起打火机要点。眼瞅著快要点上了,想了想还是作罢,手一拧把烟掐断丢垃圾桶里,戴上耳机,开始一声不吭玩游戏。

  小齐朝宁舒使了个眼色,宁舒愣了好一会儿才道了句谢,一脸感激。

  王柯不痛不痒地点了点头,他这人就是这麽个德性,面上冷著你,其实比谁都热心,就好比刚刚那一袋樱桃,也不知道谁吃过一回,就勾起了宁舒那麽点念想,宁舒嘴上不说,可他那心思都明明白白写脸上,所有人都瞧得真真的。

  那一袋樱桃,宁舒只留了一把,剩下的全递给小齐,小齐忙推辞:"你身体不好,自己留著吧。"

  "太多了,我怕吃伤胃,隔夜会坏。"

  小齐跟他关系铁,听他这麽说也觉得有道理,於是就没再客气。

  剩下的每人分一份,分到王柯那会儿,王柯连眼皮都没抬,也不多问,似乎早料到会是这麽个结果。


秦家有兽第二十章(搞笑/生子)

  今天也不知道怎麽了,好事扎堆,一个比一个热心。

  过了没多久,沈子杰拎了个强记的塑料袋进来,笑得特温柔:"好点没?"

  宁舒看他提著东西进来,特过意不去,沈子杰把他那神色瞧在眼里,温温一笑,卷起袖子开始布置桌子,要多体贴就有多体贴,跟伺候女朋友似的。

  王柯一早停了游戏望过来,两手插裤子口袋里,嘴里叼著根牙签,不冷不热地说:"他也不是废人,你至於吗?"

  这俩人向来不大对盘,沈子杰没受他挑衅,依旧笑得温雅十足:"蛋挞跟蟹黄包都是新鲜出炉的,粥也热著,来。"

  然後把勺子递给宁舒,宁舒整一个受宠若惊。

  真要说他跟沈子杰有多少交情,其实也就那样,毕竟都是系主任的得力干将,时不时搭手搞个活动,见面点个头带上三分笑,在别人看来似乎就算挺亲近。

  何况宁舒平时不是待自习室,就是泡图书馆,真没多少闲工夫搞活同学关系,这麽一来,算得上亲近的哥们,也就同宿舍这三个。

  可王柯对他好,宁舒还能奉上课堂笔记数册作为回报,沈子杰会对他这麽"亲近友好",多少在他意料之外。

  沈子杰这人品学兼优,成绩名列前茅,有修养、能力佳,受尽全校上下拥戴,要威信有威信,要群众基础有群众基础,什麽事交给他,都能一办一个准,是学校风云人物里头的风云人物。

  被这样的人青睐,谁能不高兴?

  宁舒觉得这是段不需要他经营,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建立起来的好同学好哥们关系,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不过沈子杰会对他这个"舍友"这麽好,他从前不知道,这回算是彻底见识了一把,怎麽能不受宠若惊?

  当然,这样的"好"在王柯看来,全他妈都是优等生的假惺惺,看了就不爽。

  八点多的时候,宁舒手机响了,电话是秦朗打来的,还没说上两句,就听到有人在外头敲门。

  门一开,宁舒抬头一看,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跟得了热伤风似的。

  秦朗那会儿就站他们宿舍门口,神色甭提多奇怪,一旁还站著荣奕跟杜宣,外加小跟班王伟,见了宁舒就嚷:"宁哥,好些没?"

  这麽个称呼立马把同宿舍的小齐惊到了。

  哥仨往屋里一杵,这有限的空间就越发显得有限起来。荣奕扫了眼屋里头另两位"小朋友",笑得很有深意:"小宁,不介绍下?"

  宁舒还没开口,沈子杰已经大方地报了家门,看架势瞧模样,显然不是什麽池中之物,王柯自顾自玩篮球,一眼也不甩他们,一副唯我独尊样。

  沈子杰一自报家门,杜宣就想出来了,这居然是某位政要的私生子,先前听他们家老头子提过,想不到窝在这地儿乘凉。那一脸臭屁的小子他也有那麽些印象,正是本城某位房地产开发商的独生子,跟他们家还有那麽点生意上的往来,家世可算过得去。

  想不到这麽个破学校,居然也能跟"藏龙卧虎"搭上边,有点意思。

  当然这只是个小插曲,好戏还在後头。

  果不其然,秦朗这痞子平时再怎麽死挺,也总有破功的时候,尤其是牵扯到下一代这麽个严肃问题。

  看著禽兽那傻样,杜宣跟荣奕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直摇头。

  果然是男人就不可能没劣根性,精子没什麽可珍惜,乱播乱撒没关系,可一旦那东西成了受精卵,就产生了质的区别。

  宁舒糊里糊涂出了宿舍,荣奕跟杜宣也知道这个节骨眼上不大好去凑热闹,於是很知情识趣地提前散了。

  临走时,杜宣特意走过来握了握宁舒的手,笑容很虔诚:"恭喜。"

  这是个什麽状况?

  荣奕吹了声口哨,眼神崩提多淫邪,凑近秦朗嘟囔:"你丫会不会太有能力了点,一回就中?改明儿也给我科普科普啊。"

  秦朗一记无影脚过去,荣奕早闪开了,示威似地搂了搂宁舒的肩,整一个浑球:"有什麽气尽管冲禽兽撒,相信我,这会儿他绝对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好好休息啊。"

  说完抛了个飞吻,人已经闪得老远。

  溜得倒快!

  秦朗磨了磨牙,宁舒上了车,总觉得今天整个儿不对劲,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秦朗倒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眉眼间隐约还透著一股欢快得意劲。

  问题是,他得意什麽?又欢快什麽?

  进了公寓,门一关,宁舒整个儿就被秦朗抱著吻上了。

  缠绵是缠绵,可两个大男人这麽搂著接吻实在不像话,更何况还是在客厅,让人从窗户看见怎麽办?

  那麽一大面透明光亮的有机玻璃,好看是好看了,就是没什麽安全性保密性可言,也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点子,居然把好好一堵墙换成了玻璃。

  宁舒自认为还没开化到这个程度,不过秦朗搂他搂得紧,他挣了挣也没能挣开。

  这原本有够浪漫的,可惜秦朗遇上的是宁舒,而宁舒这人天生就跟浪漫搭不上一点边。

  宁舒吐了,吐得有够悲催。秦朗居然也不嫌弃,忙进忙出,又是倒水让他漱口,又是放水让他洗澡。

  这麽一折腾,原本培养出来的那点浪漫气氛全被冲了个一干二净。宁舒冲完澡出来,床头柜上已经多了杯榴橙汁。

  秦朗这人一向习惯被人伺候,伺候别人,宁舒还真是头一回见,心里那个忐忑。

  别是告诉他得了什麽不治之症。


秦家有兽第二十一章(搞笑/生子)

  悲剧的意义在於,没有最悲剧,只有更悲剧。这一回,这项至理名言在宁舒身上前所未有地体现了一把。

  闻著医院刺鼻的消毒水味,穿白大褂的主治医师进来了。这人宁舒认识,正是年前被秦朗二度撞进医院那回,跟李医师一块儿来问他话的内科权威人士赵医师。

  赵卫国没有单刀直入,而是问了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宁舒一脸紧张,他还真怕当下说了结果,会把这年轻小夥子吓傻。

  聊到没话可聊,赵卫国把检查报告推到宁舒手边,宁舒看到肠胃那一栏龙飞凤舞的"合格"俩字,著实松了口气。

  这结果明显比他预期得好了太多。

  过了三秒,赵卫国把另一张单子递了过来,双手交握搁桌上,一脸的抱歉模样:"上次没跟你说清楚,是我的失误。不过这事还有得救,如果你决定了,我这边随时可以安排场手术。"

  宁舒这会儿脑壳嗡嗡响,赵卫国的话他是半个字也没听进去,就盯著单子上妊娠那一栏傻愣著。

  赵卫国有些担心,年轻人可别一冲动干出什麽傻事来。


  秦朗进门那会,浑身上下都带著煞气。

  荣奕叼著烟,笑得一脸找抽:"这会儿怎麽有空过来?不在家待著?"

  秦朗眼里闪过一道凶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荣奕心想这把估计是撞到了枪口上,看秦朗那样也不大敢惹,於是抬脚去踢杜宣。

  杜宣被他踢得不耐烦,一脚过去断了荣小爷无止尽的"骚扰",慢条斯理地问:"出了什麽事?"

  秦朗不说话,端起酒杯就灌,一杯接著一杯,管不著是洋酒还是白酒,跟灌白开水似的。

  杜宣也不急,继续悠闲闲地吸他的雪茄,隔了好一会儿,看秦朗那酒灌得差不多了,才再次笑著开了口,他是这麽说的:"我还以为你陪他去医院拿体检报告了。"

  秦朗头也不抬,闷声应了,杜宣眼中划过一抹了然,就只是笑,废话一句没有,荣奕先忍不住了,问:"那小宁是什麽反应?"

  "不知道!"

  "哈?"

  荣奕一张嘴圆得能吞下个狮子头,杜宣晃了晃酒杯,杯底冰块被晃得!啷直响:"你呢?有打算没?"

  "打算什麽?"

  杜宣轻笑:"宁舒那边再怎麽样,到底出不了大事。这会儿你是不是该想想,怎麽跟你家老爷子交待?"

  "交待?"秦朗嗤地一笑,一脸忤逆样,"老头子不就想抱孙子?这会儿有了,正好随了他的愿,有什麽好交待?"

  杜宣不置可否:"但愿吧。"

  说完打了个响指,立马有侍应生过来倒酒,倒完又毕恭毕敬地退到了一旁,不一会儿贾宝玉就领著几个人进来了。

  荣奕皱了皱眉,杜宣依旧一副气定神闲的神佛样,凤目一眯,朝贾宝玉抬了抬下巴:"还不去倒酒?"

  贾宝玉立马端起酒杯过去,刚喂了一口就被推开了,然後就见秦朗骂了声操,拿起外套就走,贾宝玉被他这麽撂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得不得了,更别提再去看周围一个个人的眼神。

  这状况来得太突然,荣奕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也不知道刚刚究竟唱的是哪出,揽著杜宣的肩问:"你他妈想什麽心思呢?这个节骨眼上居然把贾宝玉召来?"

  杜宣摊著手笑,一脸的无辜样:"我能有什麽心思?走了,别漏了什麽好戏。"


  宁舒这回不只是为难,是脑子根本转不过弯来,脑壳见天嗡嗡响,跟被人打了一棍似的,从头懵到脚底板。

  秦朗跟荣奕杜宣昨天的反常,他到现在算是看明白了,这会儿真是哭笑不得,更多的则是在"留"跟"不留"之间举棋不定。

  留,铁定对不起宁爸宁妈,虽然这跟二老"要抱孙子"的想法不相悖,甚至乍一看来还挺合拍,但"此孙子"非"彼孙子",显然两者之间有著本质区别。

  在这麽个原则性问题上,宁舒万万没法偷梁换柱,当然他也没那个胆。

  从小到大,宁爸就是宁家的一言堂,别说宁舒,就算是宁舒他叔,到了宁爸跟前,也只是乖乖听吩咐的份,压根没权利发表任何看法跟意见。

  不留,秦朗那儿更不好交待,那流氓皱下眉毛,也能吓死一群胆小的,更何况是跟他对著干?

  宁舒倒也不是怕他,更多的是觉得愧疚,外加还有些不忍心。秦朗那欢快劲,是个人都看得出来,怎麽装作视而不见?


  秦朗找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宁舒傻不愣登地坐图书馆靠窗的位置上,手里拿著一本书在看,眼神其实是放空的。

  他那一肚子的气就不知道怎麽出了,想了想之後抬脚往里走,结果就被拦了下来。

  剪著叔叔阿姨头,戴著黑框眼镜,一副好学生模样的校园义务工翻起眼皮看秦朗一眼,指了指一旁的打卡机:"打卡。"

  秦朗不甩他,叼著烟爷似地往里走,通道那块装了电子感应器,他没卡,打那儿一过,感应器就哔咕哔咕响了起来。

  这回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所有人都抬头朝门这块望了过来,一个个眼神跟看小强似的。秦朗这辈子什麽时候受过这样的鸟气,气得直想把那顶著锅盖头的小子拎起来狠狠揍一顿。

  不过这儿是公共场合,何况宁舒还在里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秦家有兽第二十二章(搞笑/生子)

  秦朗叼著烟退後两步,两指夹了几张大钞往锅盖头上衣口袋里一塞:"帮个忙。"

  可惜这回遇上了个油盐不进的,锅盖头翻了个白眼,神色特鄙夷,二话不说就把钱扔了回来,敲了敲打卡器,面无表情:"打卡!"

  秦朗火了,额头青筋跳得要多欢腾有多欢腾。

  这世上从来不缺不怕虎的初生牛犊,问题是这小子不怕他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摸老虎屁股,在太岁头上动土。

  可是跟这麽个身无四两肉的强小子动武,就跟大人欺负孩子似的,整个没品,还掉价,传出去净让人笑话。

  他怎麽丢得起这个脸?

  锅盖头见秦朗老半天不说话,这才拿正眼瞧他,瞧完就皱眉了:"你是本校的吗?拿学生证我看看。"

  "不是,又怎麽样?"

  "眼睛在哪?看看那上头都写了什麽!"

  秦朗眼一斜,看到打卡台下那块四四方方的白底红字标牌,写著"非本校学生勿进",气得差点一脚踹上去。

  什麽宝贝地儿,当自己多金贵,还好意思吊起来卖!

  金贵与否那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问题是,在这节骨眼上,这还真就是个金贵地儿。

  锅盖头一看秦朗那样,就知道这人不是什麽善类,於是按了按铃,那头穿著制服的保安进来了。

  事情闹到这份上,所有人都再次抬头看了过来,一个个的眼神都跟看渣渍没差。

  保安要赶人,锅盖头不顾淫威坚决不放行,秦朗气得想揍人。

  那场面有够混乱。

  最後,终究是宁舒看不过去,从里头出来,好声好气地赔礼道歉,这才平息了一场闹剧。

  荣奕跟杜宣把里头的情形看了个一清二楚,对视片刻後就放声笑开了,笑声有够欢畅。秦朗从里头出来,见到他俩那德性又气又恼,抬脚就揍。

  可惜荣小爷跟小肚子早已练就了一身精纯的"凌波微步",闪得不知道多快,边跑边想:这可真他妈有意思,比在成风喝酒强多了。

  回到成风,荣奕翘著二郎腿,还在一个劲笑,笑完朝坐他对面狐狸似的杜宣举了举杯,意思再明显不过:下回有热闹再一块看啊。

  正欢腾著,那头秦朗推开门进来了。

  杜宣朝荣奕挑了挑眉毛,荣奕假惺惺地问:"怎麽说?"

  "你说呢?"

  看来不是什麽好结果。

  秦朗端起酒杯要灌,杜宣伸手止住他,脸上居然还带著笑:"借酒消愁总不是办法,说说看,人多有办法。"

  他是哥仨里头最冷静的一个,向来"足智多谋",可惜这麽多年来,那点歪脑筋都动在了不该动的东西上头。

  秦朗拿起另一个酒杯灌了口,想了想,说:"这事我跟他说不通。"

  "说不通?"杜宣抖了抖烟灰,"怎麽说的?"

  "还能怎麽说?"

  该怎麽说,就怎麽说呗。

  杜宣扶了扶镜框,换上了一本正经的神色:"我看宁舒有些驴脾气,挺强的,你得顺毛摸。"

  "怎麽摸?"

  冷不丁听他冒出这麽一句,还特正儿八经的摸样,荣奕一口酒含在口里喷了一地,他能不呛著才怪,这都什麽话啊?

  杜宣一眼也不瞧荣小爷那衰样,眯著凤眼继续说:"宁舒那人呢,强是强了点,可也不是没优点。"

  秦朗翻了个白眼,意思很明显:这不是废话!

  杜宣不急也不乱,斯斯文文地喝了口酒,说:"其实他也不是不讲理。换句话说,你呢,最好把这事的厉害关系跟他分析分析,也好让他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事情的严重性?"秦朗眉头一皱,有些拎不清。

  杜宣意味深长一笑:"先前你不是替他们家还了笔高利贷?这会儿还不够连本带息收回来?"

  高利贷?

  秦朗懵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是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这会儿经杜宣一点拨,才有些幡然醒悟的感觉。

  荣奕不大苟同,直犯嘀咕:"这能成麽?我看小宁有些吃软不吃硬。"

  杜宣眯著凤眼吐了口烟圈,笑得挺神秘:"试试不就知道了。"

  晚上秦朗回家,刚到楼下,冷不丁看到自家的灯居然亮著。

  进屋一看,宁舒居然已经回来了,正在摆碗筷,饭香一阵阵往外飘,见了他只点了点头,面色如常,也看不出有什麽异样。

  白天出了那麽一茬,秦朗这会儿不免有些尴尬,不过他这人死挺惯了,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有错,正要恶声恶气开口,那头宁舒微微一笑,说:"洗手吃饭了。"

  这是个什麽状况?

  秦朗有些懵,看到桌上那几样他喜欢的菜,越发有不好的预感。

  该不是鸿门宴?

  这一餐吃得他战战兢兢,偏偏还得死挺,装得一脸不在乎,那感觉跟喉咙口梗了块鱼骨似的,要多憋闷有多憋闷。

  吃完饭,宁舒要收拾碗筷,就被拦下了。秦朗那会儿眯著眼,叼著烟,衬衫袖子卷得老高,一副下水摸鱼的农民样。

  "坐著别动,我来。"

  宁舒实在不怎麽放心,老实说秦朗那架势真一点不像干惯家务的。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厨房就传来了"!啷"一声响,宁舒赶过去一看,见秦朗正皱著眉头,盯著一地的碎瓷片,似乎在琢磨该怎麽处理,以及要不要亲自处理。

  宁舒摇了摇头,拿了个垃圾桶,一块块把碎瓷片捡起来往里扔。

  秦朗有些气急败坏:"捡什麽?"

  "不捡容易扎伤人。"

  "不是有我在?掺和什麽!真是!"

  边说边伸手推宁舒出去,结果一不小心,却把自己给划伤了,俩人面面相觑地望了眼,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果然是流年!


秦家有兽第二十三章(搞笑/生子)

  小小一道口子,原本也没什麽,不过宁舒已经拿了个创口贴过来,秦朗就不好拒绝了,何况他也不想拒绝。

  於是往沙发上一躺,手臂一展,双腿交叠,一脸大爷样,嘴上倒装得真真的:"多大回事,包什麽?"

  手已经伸了过去。

  宁舒这人一向实诚,也没想过要挖苦他一两句,只认认真真地包扎,那侧脸看得秦朗整颗心都软了。

  这要说给荣奕听,荣小爷肯定仰天大笑。

  禽兽都会心软,岂不是母猪也能上树?

  母猪能不能上树,秦朗不知道,不过这一刻他是真心软了,杜宣先前教的那一套,顿时被忘得一干二净。

  这会儿脑子里就只有一个想法:两个人这麽过一辈子,其实也不差。

  本来就不是多大的伤口,用酒精消完毒,再包上创口贴,用了不到半分锺。

  宁舒收拾好药箱出来,见秦朗叼著根没点燃的烟站在外头,眼神挺奇怪,就有些琢磨不透:"怎麽了?"

  秦朗盯著他瞧了会,又盯著他小腹瞧了会,像是下了决定:"手术时间定了?"

  "嗯?"

  宁舒还没摸著门道,腰就被秦朗搂住了。

  秦朗那视线就落在他腰腹那块,眼神有点留恋,有点伤心,又有点无奈,跟个玩具被人抢了的孩子似的。

  他这样的神情,宁舒还真不常见,心底那点不忍一点点被勾了上来。

  秦朗很快就收拾了那股颓丧劲,叼著烟嘴,依旧是一副混账样,嘴上说得特潇洒:"也对,多个孩子确实麻烦。算了,我也不想遭罪。"

  宁舒安静了好一会儿,开口那会儿舌头都有些打结:"原来你这麽想。"

  秦朗这个流氓看人一向准,可惜这回没能看准,说了不该说的,之後差点悔到墙撞。

  好在他这会儿还有那麽点脑子,想了好一会儿才会意过来宁舒是什麽意思,脸上表情换得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跟拍电影似的。

  "你是说?"

  宁舒不说话。

  秦朗看了眼他小腹,有些不敢置信:"要留下他吗?"

  宁舒想了想,挺决绝地点了点头。

  秦朗那会儿真想咬掉自己舌头,什麽我也不想遭罪!什麽屁话!

  可惜说出去的话已经成了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这会儿再说什麽漂亮话补救,越发显得矫情,於是愣了老半天,都没能蹦出一句像样的人话。

  不过他那眼睛里的神彩跟欢喜劲可骗不了人,既惊喜又兴奋,十成十一个傻子。

  显而易见,在这个节骨眼上,他还真就是个傻子。

  夜色撩人,秦朗有些兴奋,宁舒躺他怀里,跟著他慢慢动作。

  秦朗的动作很柔缓,边动作边搂著宁舒接吻,双眼亮得跟千瓦白炽灯似的。

  宁舒在他无止尽的凝视里,越发窘迫起来,脸往外一侧,像是要避开那缠人的视线。

  秦朗一瞧他这样就笑了,握著他的手亲了亲,低声问:"害羞什麽?"

  宁舒脸上血色又添了一层,他这人一向本分,在那有限的认识里,这会儿就不该开口说话,更何况秦朗现如今还在他里头一个劲耍流氓。

  秦朗可没这种意识,他这人从来就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以往在床上跟人玩,黄段子是一段接著一段,要多下流有多下流。

  这会儿对著宁舒,已经算是收敛十足,可怜了宁舒那点脆弱的神经,愣是被一句清汤挂面似的话给惹得红透了整张脸,不是一点半点的纯情。

  他脸一红,秦朗就昏溃了。

  但昏溃归昏溃,到底还顾念著孩子,不敢做得太过,就一个劲抵著宁舒深吻,边动腰边教宁舒怎麽动。

  宁舒那会儿脑壳麻麻的,当然如果不是脑壳麻,秦朗那些话随便挑一句出来,也能让他无地自容到死。

  隔天一早,秦朗是被一阵呕吐声惊醒的。

  宁舒那会儿正在浴室,吐得惨不忍睹,秦朗掀开被子跑进去一看,吓得够呛,宁舒那脸白得跟张纸似的,趴在洗脸台上,看起来无力又痛苦。

  秦朗心疼了,後悔得不得了,於是打电话给赵卫国。

  赵卫国叹了口气,从头到尾就只有三句话:禁欲!禁欲!再禁欲!

  秦朗不放心,要带宁舒去检查,赵卫国问了宁舒的"病状",断然拒绝:"来医院也没用,这都是必经阶段,多炖些有营养的汤水让他补补。"

  过了没多久,又听到李医师隔著不远吼了句:"我要是他爸,非打断你小子一条腿。"

  这一个个都是蒙古大夫!

  秦朗特不爽,不过赵卫国最後那句,他还是听进去了,於是打电话找荣奕帮忙。

  荣奕接到他电话那会儿,正在跟佳人幽会,被打扰了原本有一肚子的气,听完秦朗的话,不知怎麽就欢腾了起来,哄了佳人两句,拿了车钥匙就走。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门铃一阵阵响了起来。

  打开门一看,果然是荣奕,左右手各拎著一个外卖袋,里头鼓鼓囊囊,一看就知道里头有不少好料。

  但凡是拜托让荣小爷办的事,就从来没有不超标准完成的。

  荣奕把打包的汤水点心一样样往桌上摆,嘴角还叼著根烟,还没抽两口,就被秦朗一伸手掐了。


秦家有兽第二十四章(搞笑/生子)

  秦家现如今是重点保护场所,家规森严自然不用多说。

  烟,肯定不能抽。酒,更加不能带,连啤酒也不行。

  荣奕刚开始还觉得新鲜,过了没几天,不仅荣小爷受不了,连宁舒都觉得别扭,可秦朗显然十分热衷,甚至有些小题大做的胆战心惊。

  倒是杜宣一脸安之若素地劝:"你们要知道,是人脑,它就总会有短路的时候。"

  秦朗那会儿正在厨房热牛奶,一口白牙咬得嘎嘎响。

  交友不慎!

  临走前,荣奕特同情地朝宁舒挤了挤眼,压低声音说:"我们都知道你辛苦,忍忍吧。"

  说完在瞬间闪得没了人影,他可不想留下来受罪。

  荣小爷不愧为荣小爷,万事一猜一个准,在秦朗的这种大惊小怪里,宁舒终於受不了了。

  事情的起因很简单,宁舒其实也没多想,就是觉得有必要在学业上抓点紧。期中考虽然刚过,期末却已经不远了,况且之前因为身体原因,已经缺了挺多自习课,这会儿很有必要补回来。

  秦朗从前不管这些,一来没立场,二来这事其实也不坏,只要不超过度就行。

  但现在不一样,这会儿可是一人吃饭,两人吸收,一人受累,两人遭罪,另一个还这麽脆弱。

  这麽一盘算,他就觉得有立场表明自己的意见了。

  谈话起初还算愉快,可当这事牵扯到家庭地位问题,就渐渐偏离了初衷。

  宁舒这麽个强脾气,怎麽可能乖乖就范,秦朗眼见劝不动他,一急之下就开始口不择言,脱口而出:"行了,这个家我说了算,你不照办也得照办。"

  手一扬把书扔出了窗子,连个转圜余地都不留,混蛋到家。

  宁舒那牛脾气也跟著窜了上来,一句话没说,起身直接进了客房,哢嗒一声从里头把门反锁上,眼不见为净。

  秦朗愣在原地,好一会儿没能缓过劲来,心里有气又不知道冲谁发,就是觉得憋得慌,一脚踢在木椅上,!啷一声巨响。

  流氓到底是流氓。

  宁舒觉得跟秦朗讲道理,简直是自作多情,更何况这会儿他身体还不大舒服,也没精神跟秦朗瞎耗。

  正僵持著,门铃再次不合时宜地响了。

  秦朗铁青著脸去开门,门一开,看到门外站著那人,又愣又惊。

  居然是老爷子。

  老爷子的脸色不比秦朗好看到哪里,见了秦朗那张臭脸,额头的阴霾之色又添了层,一声不吭往里走。

  进屋後往沙发上一坐,审查似地扫了圈,视线落在紧闭的那扇门上,眉头紧拧,气势显然非秦朗能比。

  秦朗勾了把椅子坐下:"这会怎麽有空过来?有事?"

  老爷子正眼也不给他,不动声色地扫了眼茶几上那杯牛奶,脸色又沈了一分:"人呢?"

  "谁?"

  "别跟我玩你那套,说答案!"

  即便隔著一扇门,宁舒也觉得有怒气连绵不绝涌进来。

  秦朗却依旧故我:"不知道您老人家想问些什麽。行了,我这会儿没空,您老真要审我,大不了我改天回家再跟您报备个够。"

  刚说完,一阵响亮的巴掌声就从门外传了进来,外加老爷子一声沈喝:混账东西!

  宁舒被唬得一跳,门一开,视线正好跟怒火中烧的老爷子撞了个正著。

  老爷子那眼神其实也说不上森冷,甚至只淡淡扫了他一眼,就没再拿正眼瞧他,宁舒却觉得那眼神如有实注,虽说只是似有若无的一瞥,可也能让人觉得寒意从心底漫上来,脑壳子跟被冰凌浸著似的,从头寒到脚,从里寒到外。

  秦朗被甩了个巴掌,脸色一分没改,倒是见宁舒被老爷子望了眼就白了脸,这才急了:"您老可别乱来,免得大家後悔。"

  老爷子冷哼,只当他不存在,从兜里掏出张支票,扔茶几上:"我只给你三天,三天後还不能解决这事,别怪我不顾念你的感受。"

  秦朗嗤笑:"怎麽?还想把那老一套用我身上?"

  老爷子眯了眯:"我现在还能平心静气跟你谈,就是看在我是你老子份上。换了别人,他现在还有命站这儿?"

  秦朗没接话,老爷子的眼神不像在说笑,他那手段秦朗还是知道的,且动作既快又狠,这会儿放下话来,势必不仅仅是虚张声势这麽简单。

  俩人僵持著,谁也不说话。

  隔了好一会儿,秦朗抬头迎上老爷子的视线,说:"您老真要动手,这辈子可就别想再抱孙子了,也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

  这是什麽状况?

  老爷子不明白,秦朗呸地一声吐了嘴角那根烟,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我索性跟您说清楚,您孙子这会儿就在他肚子里睡著。"指了指宁舒,"您老真要做什麽,我也阻止不了。不过您可千万想清楚,这辈子我只对他一个有反应,您孙子也只能从他肚子里出来。"

  老爷子纵横商海多年,初初听到这麽一番惊悚又粗俗的话,也不由变了脸。

  秦朗脚步一移,挡在他跟宁舒中间,静了片刻,还是忍不住服了软:"爸,这次算我求你,就这一次。"

  隔天一早,荣小爷拎著早点登门造访,看到秦朗脸上那五个清晰的指印,一个没忍住,捧著肚子笑开了,秦朗抬腿就踢。

  果然,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秦家有兽第二十五章(搞笑/生子)

  老爷子一贯雷厉风行,这回也不例外。

  隔了不到一天,秦管家就找上了门,那会儿秦朗不在家。

  秦管家究竟跟宁舒说了什麽,秦朗不知道,也没法猜测,只知道回来後没见到宁舒,所有的衣服鞋袜也都一块儿被打包带走了。

  秦朗心急火燎地赶到别墅,还没见到宁舒,就被领到了二楼书房。

  老爷子那会儿正坐在他最喜欢的太师椅上,看神情也瞧不出什麽眉目。

  秦朗有些戒备:"他人呢?"

  老爷子不理他,磕了磕烟斗里头的烟灰,添了些烟丝,吸了两口,又吹了吹碗面上浮著的几片茶叶,喝了口,然後才微微掀起眼皮扫了眼秦朗:"坐下。"

  语气前所未有的平淡,秦朗一颗心却是七上八下。

  老爷子有个习惯,但凡要下什麽重大决定,都会泡上一杯太平猴魁,边喝边斟酌。

  几十年的老惯例,改也改不掉。

  眼前这形势由不得秦朗不!得慌,於是废话不多扯,直奔主题:"爸,您该不会想出尔反尔吧?"

  老爷子闭目想了会儿,敲了敲椅把手,还是那两个字:"坐下。"

  这是多少年才能历练出来的修为,秦朗现如今这副心浮气躁的模样怎麽能比?

  不仅不能比,恐怕连给老爷子提鞋都不配。

  秦朗这回没敢"忤逆",更何况命门被老爷子捏著,他想逞凶也没那个胆。

  不过他能这麽乖乖就范,多少出乎老爷子意料。

  老爷子似有若无地盯著秦朗瞧了会,开始发话:"医院那边我已经找人核实过,你没说谎。"

  秦朗早知道他会有这麽一招,点了点头表示了解。

  老爷子沈吟片刻,继续说:"孩子既然是秦家的,就没有流落在外的道理。"

  "您老到底想说什麽?"

  秦朗等了老半天,只等来这麽一句不痛不痒的话,整个不耐烦。

  老爷子警告十足地扫他一眼,语调平板如初:"我已经找了姜医师来保胎。"

  "那个江湖郎中?"

  秦朗那眼神要多不屑有多不屑,老爷子脸色沈了沈:"姜医师祖上都是国手,伺候过乾隆嘉庆朝的贵人妃子,这回能答应我的邀请,那是看在两家这麽些年的交情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老爷子会这麽好心?

  秦朗当然不信,直觉这事没看得简单,果然没过多久,老爷子的重头戏就来了:"最近有个新项目在招标,你代替我去谈。"

  秦朗皱眉想了会,问:"您老该不会是想现在就撂下整个家业不管吧?"

  老爷子冷哼:"我倒是想!"

  秦朗痞气十足地撇了撇嘴,被老爷子损是常有的事,这麽两三句,暂时还不能打击到他坚不可摧的自信心。

  "那我事先申明,搞砸了概不负责。"

  老爷子闭上眼不看他,字眼很淡:"搞砸了,那就给我回美国老老实实待著,没念完别回来。"

  话说到这份上,秦朗算是看清了老爷子的招数。

  说到底,招标他妈就只是个幌子,逼他走才是老爷子的真实意图。

  秦朗立马否决:"不干!"

  老爷子冷笑:"那就别怪我不给你留脸面。"

  这就是赤裸裸的威胁,秦朗气得青筋直跳,可见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老爷子随便一手,也能让他分寸大乱。

  5点的时候,宁舒从学校回来了。

  晚饭吃得再诡异不过,不过菜色丰盛没话说,各色汤水佳肴一碟接著一碟一碗接著一碗往桌上端,滋味好又有营养,绝非外卖能比。

  有老爷子在的地方,完全不用担心没规矩,在秦家餐桌上,绝不允许随便开口,老爷子多年来习惯如此,秦朗这痞子吃得苦不堪言。

  除了他,宁舒也好不到哪里,气氛诡异也就算了,更悲催的是,上好的东西,吃得本就不多,偏偏还吐了一大半,看得老爷子直摇头。

  吃晚饭,老爷子去了书房。

  秦朗跟著宁舒上了楼,虽然还是一如既往的混蛋样,可用心一看,就知道他那脑门上刻满了心事。

  宁舒很少见他这样,问:"出了什麽事?"

  秦朗盯著他瞧了会,摇了摇头:"没事。"

  手臂一环,从身後搂住宁舒的腰,宁舒这会儿也顾不上跟他算扔书的账,拍了拍他:"别太担心。"

  怎麽能不担心?

  秦朗暗自盘算,这日子肯定不得这麽过,否则非被老爷子逼疯不可。


秦家有兽第二十六章(搞笑/生子)

  老爷子要麽不出招,一出招就招招致命。

  秦朗万万没料到,回到家的第一晚,居然就成了单身汉。

  同样一张床,从前他还嫌不够宽,这会儿却显得空荡起来。

  老爷子已经下了指示:分房!

  秦管家向来铁面无私,这会儿还牵扯到秦家第三代,更加不会徇私,老早就站在了三楼楼梯口,比门神还尽责。

  秦朗气得对著沙袋直挥拳,怎麽也不够解恨。

  发泄完冲了个热水澡,往床上一躺,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索性一个挺身起来,打开门出去。

  事实证明,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这一回,秦朗再次以实际行动证明了这句话的真理性。

  老头子再怎麽本事,也不可能在他身上按个警报器。

  半夜爬人窗户这种事真有够不光彩,可秦朗这个流氓显然没这种意识。

  宁舒那会儿刚洗好澡出来,头发还没干,见到裸著上身躺床上的秦朗,不禁愣了。

  "你怎麽?"

  秦朗嘘一声示意他别出声,起身过去搂住他的腰,低声说:"这麽晚还不睡?在等我?"

  灯光柔和,怎麽看怎麽浪漫。

  可惜宁舒这人一向不太解风情,皱眉问:"怎麽进来的?门已经锁了。"

  秦朗笑了:"没听过一句话?"

  "什麽?"

  "佛祖他老人家关你一扇门,总会给你留扇窗。"边说边朝窗户那边抬了抬下巴,宁舒当下惊了:"这儿是三楼,你就不怕摔伤手脚?"

  秦朗根本没这觉悟,依旧笑得没心没肺:"感动吧?"

  这算哪门子感动?

  宁舒揉了揉眉,有些无力:"别再这麽干,万一出事怎麽办?"

  或许是他那脸色实在不怎麽好看,又或许语气确实很严肃,秦朗居然乖乖地点了点头,然後低头亲了亲宁舒的脖子,换上了郑重的语气:"放心,没有下次。"

  下次,怎麽著都得走正门,他还真就不信这个邪!

  习惯果然可怕,这会儿搂了想搂的人在怀里,秦朗才觉得称心如意,心情一好,承认错误都变得格外"诚恳"起来。

  "那天是我太冲动。"

  "嗯?"

  "不该扔你的书。"

  "哦。"

  "原谅我了?"

  连句对不起都没有,也算道歉?

  可这人是秦朗,事情就必须得另当别论。

  宁舒知道他一向嘴硬,这会儿能说出这样的软话,已属匪夷所思,再进一步,他现如今还不敢想。

  当然,这样的体贴,到底还是让他心头一暖,於是往後窝了窝,以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秦朗乐了,心头跟开了朵花似的,老爷子那点伎俩就越发显得微不足道起来。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老爷子威严下长到这个年纪,他还是有些过墙梯可以架的。

  老爷子究竟在打什麽算盘,秦朗先前还不明白,这会儿看到林歆容,他再看不出眉目,那可就真傻到家了。

  问了问,林歆容才红著脸说了实话。

  原来她之前在网上申请过一份财务的实习岗位,"凑巧"秦家这会儿在招标,"凑巧"要用人,於是她就很"凑巧"地被录用了。

  这事明显不是巧合这麽简单,何况林歆容现如今还担任他私人助理的职务。

  当然,这说到底都只是老爷子的一厢情愿。

  秦朗叼著烟,扫了眼对面沙发上那个满脸通红的女人,一脸的不可思议。他到现在都不大明白,怎麽这女人每回见了他,回回都能脸红成这样?整个没劲!

  同样是脸红,宁舒那样子就分外能勾得他心头大动。

  秦朗把这归功为爱情的魔力,当然这话要是跟荣小爷说,荣小爷必定会拍著大腿放声大笑。

  老爷子这招"围魏救赵"用得够精明,可惜秦朗从小耳濡目染,老爷子那手段还是能看明白三四分的,於是吐了口眼圈,公事公办地说:"有问题找林特助,没人比他对公司内部业务更熟悉。"

  林歆容似乎没料到他会这麽正儿八经地说话,红著脸点了点头,见秦朗摆手示意她出去,才起身离开。

  秦家太子爷私生活混乱,那在全城是出了名的。这会儿空降下来,身边还跟著个端庄秀丽的大家闺秀,由不得众人不起疑不八卦。

  何况这位大家闺秀还不是一般人,是老爷子青眼有加的林家千金。

  老爷子那点打算,明眼人都看得真真的,林歆容虽说只担任一个小特助的职位,但意义远远不止於此。

  它是一个信号,也是一种态度,即便不代表秦朗的喜好,多少也表明了老爷子的态度跟立场。

  老爷子这招的确够狠,以秦朗过去的风流来看,就没人相信他这会儿会安安分分,会不偷腥,更确切地说,是不再游戏花丛。

  就连跟他穿同一条开裆裤,从小一块玩到大的荣奕杜宣,这会儿也没法下绝对保证。

  还是那句老话,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更何况是男女不忌老少通杀的秦家禽兽,手边还现成搁著个鲜嫩嫩的水蜜桃。


秦家有兽第二十七章(搞笑/生子)

  宁舒从王伟这大嘴巴口里听说林歆容那事时,连眼皮也没抬一下,依旧认认真真看他的书,倒是对王伟出现在他电子工程理论课上,小小皱了皱眉头。

  不用问,王伟会来他们学校,甚至进了他的专业课课堂,必定跟秦朗脱不了干系。

  电子工程理论课能多有趣?

  这几乎是历届电子工程系学生逢堂必睡的一门专业课程,倒是老教授一如既往地坐在讲桌後说得激情飞扬,著实让王伟纳闷了一把。

  整间阶梯教室里头,认真听课的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对著底下黑压压一片头颅,老头子还能讲得如此"激情洋溢",这修为可真不是吹的。

  王伟佩服得不得了,而每当他对某位人师产生了那麽点"敬仰"情结,老毛病就犯了,多少想出分力,助其活跃一下课堂气氛,於是叼著笔问:"教授,能问您个学术问题麽?"

  宁舒那会儿正在埋头做笔记,心头咯!一跳,预感事有不妙,正要阻止,王伟已经优哉游哉地开了口:"想请教您,这电话究竟是谁给发明的?"

  上了几十年的课,头发花白的老教授还真难得碰上这麽个勤学好问的好苗子,虽然问题问得有些欠水准,但贵在有"不耻下问"之心,且态度诚恳见所未见,十分难能可贵,於是含笑解答:"虽然很多人认为,发明电话的是爱迪生,但国外历史书上其实有很明确的记载,真正发明电话的应该是贝尔,这也是目前学术界的普遍观点。"

  老教授果然是老教授,简简单单一个问题,明明两个字就能解答,也能扯出这麽一大推文字来。

  王伟对老教授这份爱岗敬业之心是十分佩服的,於是再接再厉:"可我听说,阿四最近在尼罗河边挖出了'电话线',於是特兴奋地告诉全世界,电话其实是他们给发明的,您老怎麽看?"

  教授想了想,一脸严肃地说:"这个问题嘛,我想还需要进一步考证,才能下定论。"想了想,问,"阿四是?"

  王伟笑了:"教授,您老人家得加强下地理知识咯,我刚不是说了?"

  "什麽?"

  "尼罗河在哪?"

  "埃及。"

  "不就是了。"

  "哦,所以阿四就是--"

  教授後知後觉地打住,底下早已是哄笑声一片,原本睡著的那些个混蛋,这会儿精神不知道多昂扬,欢腾得不得了。

  王伟还嫌不够热闹,继续说:"阿三听说了这事,气得不行,於是也开始在他们恒河边挖,您猜人又挖出了什麽?"

  印度阿三的称号,老教授还是知道的,就没在细枝末节上费心思,直截了当地问:"什麽?"

  "什麽也没有,可阿三乐坏了。"

  "哦?"

  教授的兴趣被勾了上来,王伟嘿嘿一笑,笑容很有意思:"因为从挖掘结果来看,阿三相信,是他们发明了比电话更先进的东西。"

  老教授想了想,问得挺谨慎:"什麽?"

  底下齐声回答:"无线电!"

  於是又是一阵哄堂大笑。

  这笑话在电子工程系,几乎无人不知,不过照教授的反应来看,似乎没能传到他老人家耳朵里。

  这天的电子工程理论课上,热情空前高涨,连在隔壁上课的人都不由得纳闷,电子工程系的瞌睡堂,什麽时候成了圣诞派对?

  这样的状况整整持续了一个多月,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底。

  宁舒的身体反应倒是没了,不幸的是,身边多了个跟跳蚤似的家夥。

  这可是个牛人,短短四五个礼拜,已经得罪了全校半数以上的教授,赶走了意图亲近宁舒的一众男女。

  除了小齐跟王柯。

  小齐,王伟一点儿也没放在眼里,倒是王柯,一看就是个棘手货。

  然而在朋友这个问题上,别说是王伟,就连秦朗也没法对宁舒指手画脚。

  王柯对宁舒不同寻常,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纯情的自然把这归结为男人间的友谊,王伟却不这麽想。

  王柯这人平常从不鸟人,宁舒的话却能听得进,有一回宁舒趴厕所的洗手台上大吐特吐,王柯就拿著条毛巾站他身後,手抚著他的背,神色温柔。

  那会儿是课间操时间,所有人都在操场,没人瞧见这一幕,王伟却有幸看到了,顿觉情况紧急,立马打电话跟秦朗汇报。

  秦朗那会儿正忙得分身乏术,只得嘱咐王伟盯紧点,要说心里没疙瘩,当然是自欺欺人。


秦家有兽第二十八章(搞笑/生子)

  晚上秦朗回到家,找了老半天也没能找到宁舒,问了秦管家,才知道宁舒在书房跟老头子谈话。

  离书房还有老远一段距离,老爷子的声音就传来出来:"不该你做的事,往後碰也别碰,在这个家里,各人有各人的本职,别乱了规矩。"

  静了一小会儿,宁舒才开了口:"抱歉,我习惯了,看别人在忙,总忍不住--"

  还没说完,老爷子已经截住了他:"那麽从现在起,记住我刚刚说的,别给人添麻烦,这个家里不是只有你一个。"

  秦朗听得又气又憋屈,一把推开门进去。

  老头子似乎早料到他会在这个点出现,一点儿也不惊讶,语气再淡定不过:"回来了。"

  秦朗不说话,脸色有够难看。

  老爷子多一眼也不瞧他,凝神想了会,再次开了口,像是在对宁舒说,又像在自言自语:"吃得这麽少,孩子怎麽会长得好?"

  宁舒先前还白著脸,这会儿从老爷子嘴里听到"孩子"俩字,脸皮一薄,脸就不争气地红了。

  秦朗见宁舒低著头不说话,似乎被训得很惨,脱口而出:"您老还要训多久?既然看不顺眼,当初干嘛逼我们回来?"

  老爷子眯著眼瞪他一眼,一脸警告:"什麽时候轮到你插嘴!去叫秦管家过来!"

  秦朗这会儿要多憋屈有多憋屈,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没差,眼瞅著又是一场针尖对麦芒的硬仗。

  恰巧有人在外头敲门,居然就是秦管家。

  秦管家一进来,老爷子朝秦朗挥了挥手让他出去,似乎多一眼也不愿瞧他这个"混账东西"。

  秦朗自然乐得"不被待见",搂了宁舒就走,回房後边扯领带泄愤边说:"老头子说的那些就全当它是屁,用不著放心上,明白吗?"

  他有心安慰,宁舒当然明白,不过这话可真有够粗的,於是皱了皱眉头,问:"怎麽现在才回来?很忙吗?"

  秦朗这人,给他三分颜色,他就能开染房,给点一点阳光,他就能灿烂无比,这会儿宁舒已经抛出了橄榄枝,他岂有不接的道理?於是很顺理成章地搂上宁舒的腰,装得真真的:"没办法,有家要养,不奋斗怎麽行?"

  说完隔著衬衫抚上宁舒的小腹,一脸的陶醉样。

  宁舒轻扯嘴角微微笑了,秦朗虽然宿行不良,这一个多月倒真是规矩得可以,俨然一个顾家好男人,除了工作就是回家,看得荣小爷连连砸舌,回回见到他,都忍不住用那蹩脚难听到死的洋文放声嘶吼:"哦,该是告别的时刻了,Darling。
""哦,昨日已成过去,Baby。"

  唱得要多动情有多动情,让秦朗直想抽他。

  不过秦朗这回表现真是好得没话说,甚至称得上挺让人感动。

  姜医师先前给宁舒配过一副中药,用作药浴,每天泡上半小时,既有利於安胎,又能增强体制。

  宁舒泡了一个多月,效果的确不错。这会儿浸木桶里,药香一阵阵散出来,熏得人昏昏欲睡。

  过了没多久,秦朗进来了,把手伸进水下摸了摸他小腹,笑得怪得意:"长大挺多。"

  这会儿已将近四个月,也该现形了。

  宁舒没应声,脸被蒸汽熏得有点红,秦朗看得心痒痒,手指在他小腹那儿绕啊绕,意思再直白不过,宁舒脸上的血红色又添了一层,於是抓住秦朗那只乱动乱摸的手:"别动。"

  "我就是想摸摸儿子。"

  这话可真够流氓,宁舒连耳朵都红了,显然对秦朗这样的流氓而言,说得越多,无异於给他越多的机会,於是干脆闭了嘴。

  平时泡上半个小时,也不觉得有多久,这回却难熬了起来。

  秦朗那视线有多焦灼,宁舒也不是感觉不到,只得闭上眼,来个眼不见为净。

  可惜,要让秦朗明白什麽是"适可而止",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

  宁舒到後来实在忍无可忍,於是不得不把话挑明,不过他这人一向很顾虑别人的感受,就算有想法,也会尽可能挑柔和的字眼,他是这麽说的:"出去吧,蹲著不累?"

  "不累。"

  "今天不看资料了?"

  "哪能见天给老头子当牛马使唤?也得陪陪你跟儿子不是?"

  宁舒没继续问下去,这会儿就只觉得脑壳发麻脸发烫,一时半刻还没法消化那一口一个的"儿子", 过了好一会儿,才冒出一句:"你喝酒了。"

  秦朗笑了,挺邪恶的样子:"真想知道?"

  宁舒想也没想就摇头,可惜已经晚了,秦朗的头已经探了过来,然後就是一记挑逗十足的吻,技术一级棒。

  宁舒那会儿晕乎乎的,还没会过意来,就看到秦朗开始解衬衣扣子,那身材好得没话说,毕竟这麽些年的"辛苦努力",没腹肌也总能练出个六块八块来。


秦家有兽第二十九章(搞笑/生子)

  宁舒想也没想就摇头,可惜为时已晚,秦朗探头过来就是一记挑逗十足的吻,技术一级棒。

  宁舒那会儿晕乎乎的,还没多清醒,就看到秦朗在解衬衣扣子,身材自然好得没话说,毕竟这麽些年纵横情场的"辛苦努力",没腹肌也总能练出个六块八块来。

  木桶也就一人多的空间,秦朗一进来,水就开始晃,宁舒简直不敢相信,可惜这个节骨眼上由不得他不信。

  秦朗这回特有耐心,沿著宁舒的脸往下亲,从头亲到脚,从里亲到外,亲到里头那会儿,宁舒想死的心都有。

  浴室里虽然全是水蒸气,可一旦适应了,居然一点也不影响视线。

  将近四个月的小腹已初初显形,有微微凸起的弧度,宁舒平时不敢仔细看,这会儿可看得真真的,再往下他就不敢看了,只得尴尬地闭了眼。

  屋内喘息跟呻吟一片,水被带得荡啊荡,荡起缠绵的波纹,荡得人心头软绵绵的,跟身在云端似的。

  禁欲两个多月,秦朗这会儿算是得偿所愿了,捉著宁舒的手吻得激荡又缠绵,在那湿热地儿耍了好一会儿流氓,捉著宁舒的手环上他脖子,低声说:"我爱你。"

  宁舒被惊得猛地睁开眼,两人视线一缠,秦朗就勾唇笑了。

  他很少这麽笑,有些邪恶又有些勾人。

  宁舒没能转开视线,心跳得一阵响过一阵,因为他在秦朗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这是他头一回在别人眼睛里头看到自己的脸,虽然只是借了那麽点昏黄灯光,但已经足够清晰,当下就红透了一张脸,跟个红椒没差。

  秦朗继续笑,非常应景地揉了揉他的臀,又在他敏感点上撩了几个来回,宁舒的睫毛就一个劲地抖,秦朗立马就热血上了头,一把抱他起来,边动边啃他脖子,腰上花样百出,下流到家。


  忙了将近两个月,项目终於顺利拿到了手。

  老爷子面上虽然淡淡的,但看得出来心情不错,还特意让人筹办了个不大不小的庆功宴,城里所有名流都会出席。

  自然,林家也在受邀之列。

  宴会当天,荣小爷搂了个金发碧眼身材超辣的名模来赴宴,当著大家长的面,跟那火辣辣的女人打得火热,气得荣老爷子把拐杖敲得咚咚响,倒是杜宣独自一人来赴约,进退合宜且谈吐优雅,装得人模人样,著实让杜老爷子享尽了豔羡。

  宁舒一向不习惯应酬,老爷子没说非让他出场,他就乐得一个人悠闲,看了会书,又跟家里打了通电话,不知不觉就饿了。

  楼下全是宾客,宁舒也知道这会儿大家都在忙活,於是下楼去找吃的。

  刚到二楼楼梯口,就撞上荣小爷跟他那新欢在楼道转角处亲热,宁舒尴尬得不行,正要往回折,荣奕已经看到了他,笑著招手:"小宁。"

  说完拍了拍他那新欢的腰臀,让她下楼去玩,然後走过来,盯著宁舒上上下下看了会,笑得很有意思:"电话打完了?"

  "嗯?"

  "书也看完了?"

  "……"

  这麽一猜一个准,由不得宁舒不吃惊,荣奕看到他那神色就笑开了。宁舒的生活有多单调,别人不知道,难道他还不清楚?

  "走,下楼吃点东西。我看你是真饿坏了,不然也不舍得出来。"

  在生活作风这个问题上,荣小爷虽然跟秦朗一样,都是混球,不过他这人有个独到的优点:作为玩伴,算得上有够体贴且足够细心,还长了一副知心姐姐的脸,很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或许这也是他在情场无往不利的决胜法宝。

  楼下宾客满堂,大家长们已经移去了隔壁棋牌室,把这宽敞空间留给一众精力旺盛的年轻人。

  秦朗那会儿正端著酒杯站在楼道下,对面站著个挽了大波浪卷的年轻女人,背影看起来优雅又美好。

  宁舒没去打扰他,也没去餐桌那边拿吃的,而是直接去了厨房。

  林嫂那会儿正在里头洗刷,见了他神秘一笑,比了个"等会儿"的手势,然後从橱柜角落里端出个小碗递给他,宁舒一看到碗里的东西就微微笑了。

  原来林嫂乘没人在,偷偷炒了碟酸菜豆角,特意给他留著,原本要送上楼去,这会儿见宁舒下来,那敢情好。

  很显然,这种上不得台面又缺乏营养的菜色,老爷子怎麽会允许往餐桌上摆?

  宁舒凑近些闻了闻,笑得一脸满足,盛了碗饭,津津有味地吃了起来。

  荣奕先头里还一个劲地皱眉头,看他吃得香,忍不住尝了块,一尝才知道这东西到底有多酸,脸皱得比苦瓜还苦,忍不住抱怨:"这东西酸成这样也能吃?"

  林嫂捂著嘴咯咯笑,宁舒有些不自在,自己的口味自己明白,有一回秦朗不小心喝了口他的汤,差点没把一口森森白牙给酸掉。

  吃完宵夜跟林嫂聊了会天,出来後发现客厅里一对对正在跳舞,灯光打得挺暧昧,像是要故意制造浪漫似的。

  当中那对,正是秦朗跟林歆容。


秦家有兽第三十章(搞笑/生子)

  林嫂捂著嘴咯咯笑,宁舒有些不自在,自己的口味自己明白,有一回秦朗不小心喝了口他的汤,差点没把一口森森白牙给酸掉。

  吃完宵夜跟林嫂聊了会天,出来後发现客厅里一对对正在跳舞,灯光打得挺暧昧,像是要故意制造浪漫似的。

  当中那对,正是秦朗跟林歆容。

  宁舒有那麽瞬间的吃惊,倒不是因为"捉奸当场",而是他从没想过,秦朗这流氓穿著正装的样子居然一点也不流氓,还会跳舞,甚至称得上可堪欣赏。

  荣奕见宁舒一脸惊讶地盯著舞池里头的秦朗跟林歆容,不由得开始幸灾乐祸,至於他兄弟待会儿会否遭殃,那可跟他没半毛钱关系。

  兄弟用来干嘛,当然是无偿提供乐子,难道还指望著为对方两肋插刀不成?

  上刀山下火海,那净是些屁话,荣小爷从穿开裆裤那会儿,就明白不看兄弟热闹还能看谁热闹这项"至理名言"了。

  他这人歪点子一向比常人多,这会儿怎麽舍得错失好机会,於是凑到宁舒耳边撺掇:"有没有兴趣跳一段?"

  宁舒摇头,有些难为情,荣奕一看他那样,更加来了兴致,於是再接再厉:"这玩意儿特简单,我教你。"

  这要是搁平时,宁舒铁定想都不想就拒绝,可这会儿音乐绕耳边响,悦耳又动人,灯光也打得缠绵,多少让人生出那麽点柔情烂漫的心绪来,何况他见过的世面确实少得可怜。

  荣奕没给他说不的机会,拉著他就往二楼休息室走。

  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人都适合诸如舞蹈之类的"高雅艺术",尤其对象还是宁舒这麽个不解风情的人物。

  同样的动作,荣小爷做起来"风情万种",到了宁舒这儿却整个变了味,跟根直木似的,怎麽僵硬怎麽来。

  荣奕有些自作自受的後悔感,可是看宁舒一副正经受教的模样,认真得不行,他就不太忍心打击这个愣头青的积极性了,只能手把手一遍遍地教,动作还不能太连贯,得是分解型的,也不能太大,必须顾虑秦朗他儿子的安危。

  刚教完一个简单的四步,门吱呀一声开了。

  那会儿荣小爷一只手正搭在宁舒腰那块,听到声音侧脸看过去,稍稍一愣。

  宁舒慢一拍跟著望过去,也愣了。

  来的居然是王柯跟沈子杰。

  王柯显然被惊得不行,连一向以笑脸示人的沈子杰也是一脸错愕,盯著宁舒跟荣奕看了会儿,沈子杰才微笑著开了口:"小宁,好巧。"

  王柯就抿著下颚不说话。

  宁舒整个词穷,那俩人眼睛里头的疑惑太明显,是人都看得出来,然而凭他有限的急智,这会儿还真想不出什麽好的托词来,只能尴尬地笑了笑,少说少错,总比越描越黑好,这麽做其实挺明智,不是多聪明的人,就不该自恃甚高地耍小聪明。

  荣小爷名声在外,男女通吃,先前还跟佳人打得火热,这会儿就搂了个男人在玩暧昧,由不得人不误会。

  荣奕似乎还嫌不够乱,拉了宁舒在他身边坐下,手一横搁在宁舒後头,气氛顿时变得微妙起来。

  宁舒虽然迟钝,但还是不免得尴尬。

  沈子杰能当上校学生会主席,人情场面转圜这套做起来已是驾轻就熟,见宁舒尴尬,就挺识趣地没多问,只淡笑著跟荣奕闲聊,倒是王柯一声也不吭,一脸的若有所思。

  其实宁舒这会儿也在犯嘀咕,显然沈子杰跟王柯家世如何,他到现在也没搞清楚。

  没过一会儿,门又吱呀一声开了,这回进来的是杜宣,见了屋里头的情形,居然一点儿也不吃惊,笑得一如既往优雅。

  荣奕见来的是自家兄弟,就勾著嘴角笑了:"不在下面装乖了吗?"

  杜宣呵呵笑:"我说怎麽找不到你人,原来扔下新欢在这儿消遣。"

  这话挺有玄机,对面俩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杜宣灭了雪茄,举著酒杯进去,边走边冲荣奕笑:"玩什麽呢,连舞都不跳?"

  他一提,沈子杰跟王柯就不由得想起了刚才那茬,又是一阵沈默。

  杜宣全然不管,优雅十足地在单人沙发上坐下,笑著喝了口酒,又问:"在玩什麽?"

  "你绝对想不到。"

  "哦?"

  荣奕朝宁舒挤了挤眉毛,示意由他来说,宁舒想了想,艰难地开了口:"荣奕刚刚在教我跳舞。"

  "哦~挺有心啊,荣子。"

  杜宣似乎恍然大悟了,冲荣奕举了举杯,眉眼间大有深意。

  荣奕就只是笑。

  宁舒那会儿完全在状况外,哥俩的小把戏一向深奥,以他有限的人生阅历,还真瞧不出什麽,倒是王柯愣了愣,沈子杰虽然在笑,眼神却是耐人寻味的。

  荣奕似乎是铁了心要坐实这场"奸情",甚至还怕对面沙发上那俩人不够明白,手上小动作不断,怎麽瞧怎麽暧昧。

  事实上,暧昧不暧昧,那都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但落在不了解内情的沈子杰跟王柯眼里,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奸情",活生生的事实。

  作壁上观的感觉有多好,杜宣不敢保证,但这会儿他是欢快的,荣奕这小子还不知道,门外站著那人就快疯了。


秦家有兽第三十一章(搞笑/生子)

  秦朗一进来,气氛又变了变,尤其身後还跟著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子。

  王伟也是个搞不清楚状况的,见所有人都在,居然挺欢腾,笑著一一跟众人打招呼,除了见天"装酷"的王柯。

  宁舒见了那跳蚤似的家夥,松了老大口气,起身往外走,屋里这气氛著实不妙,他是一秒也不想多待,王伟这些日子见天跟著他,这会儿一现身,真是再好不过。

  王伟这麽一出现,沈子杰跟王柯似乎都松了口气。

  就宁舒那家世,铁定不可能出现在秦家的宾客名单上,唯一的可能,只能是王伟从中牵线搭桥,靠著这层朋友关系,顺道把他给带了进来。

  当然,这理由也就骗骗三岁孩子吧。

  宁舒前脚刚走,王柯就找个借口跟了出去。

  秦朗那会儿正忙著跟荣小爷算账,也没注意到有个更棘手的小子要盯。

  宁舒刚走到楼梯口,就被王柯喊下了。王柯这人看起来十成十一副酷哥样,其实人还挺细心,甚至称得上挺温柔,是个挺值得交的朋友。

  王柯盯著宁舒瞧了会儿,问:"肠胃好点了?"

  "嗯。"

  宁舒这会儿其实尴尬得要命,不动声色地掩了掩外套,好在这会儿才四个月,又有外套遮著,瞧不出什麽异样。

  王柯确实没觉察出什麽,倒不是没那个眼力劲,而是根本没往不该想的方面想。

  过了一小会,王柯从口袋里掏出张纸递给宁舒,自顾自说:"以後就照著单子上写的搭配三餐,对你肠胃有好处。"

  宁舒拿过来一看,居然是一份医嘱,既吃惊又感动,好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王柯端著酒杯晃了晃,再开口的时候,神色居然有些伤怀:"下个月我就要出国了。"

  "去哪?"

  "美国。"

  "还是念电子工程?"

  "企业管理。"

  这答案多少在宁舒意料中。

  "恭喜,那是个好专业。"

  "你呢?毕业後有什麽打算?"

  "应该会先找份工作。你知道,我爸身体一直不大好,家里也不是很……"看王柯露出了同情神色,宁舒振作精神笑了笑,换了轻松的语气,"早点适应社会其实没什麽不好,倒是你在国外,别吃不惯汉堡薯条,回头跟我们抱怨。"

  王柯闷声笑了,眼中有光影轮转的弧度:"你还真是乐观得可以。"过了没多久,冷不丁又冒出一句,"信不信,我没上技校前有过那个瘾。"

  宁舒虽然对社会的黑暗面了解不深,可也没白到连"那个瘾"都不知道的地步,看王柯眉眼间隐约有自我嫌弃的神色,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这会儿戒了就行。"

  王柯会对他如此"坦诚",宁舒还真没料到,既意外又惊喜。

  当男人开始分享心底最深处的秘密,多少表明他们的关系已经离好兄弟不远了。宁舒很高兴,他对王柯一向很有好感,甚至比对旁人还亲近些,想不到在这节骨眼上,俩人还能再往前发展一步,怎麽能不让他欣喜?

  他这人想什麽都会现在脸上,这会儿也不例外。

  王柯只瞧他一眼,就明白他在想些什麽了,於是将杯子里的酒喝尽,语气是感叹的,外加那麽点自嘲:"看你每天拼成那样,天不亮就起,大半夜才睡,三餐都是馒头咸菜,我才明白,自己过去还真混蛋得可以。"

  宁舒越听越惊奇,敢情他的"牛马"精神,竟无意中成了指引他人的一盏明灯?

  这一刻他是虚荣的,也深感欣慰,跟赠人玫瑰手有余香似的,很有成就感。

  十二点的时候,宴会结束了。

  往常这个时候,几个要好的混蛋都会留下玩夜场,这回却一反常态早早散了场。

  临睡前,老爷子特意嘱咐了秦朗送林歆容回家,可惜秦朗今晚受尽刺激,根本没那闲功夫管什麽林家千金,直接扔了车钥匙给荣奕,算是小小报了这小子占他"老婆"便宜之仇。

  回到房里一看,宁舒居然没睡,竟然在发呆。

  他很少这样,秦朗隐约觉得事情不大妙,边扯领带边问:"怎麽还没睡?不困吗?"

  宁舒没吭声,这样的反应瞧著越发不妙起来。

  草草冲了个澡出来,宁舒还在想心思,问也问不出什麽,秦朗开始担心了。

  招标项目顺利完成,算是给老爷子交了份满意答卷,终於让秦朗成功赎回了部分自由权。

  之所以说是部分自由,因为学业还得继续,工作也得照干,只不过从先前的忙得不可开交,换成现在多了挺多空余时间。


秦家有兽第三十二章(搞笑/生子)

  招标项目顺利完成,算是给老爷子交了份满意答卷,终於让秦朗成功赎回了部分自由权。

  之所以说是部分自由,因为学业还得继续,工作也得照干,只不过从先前的忙得不可开交,换成现在多了挺多空余时间。

  招标项目顺利完成,算是给老爷子交了份满意答卷,终於让秦朗成功赎回了部分自由权。

  之所以说是部分自由,因为学业还得继续,工作也得照干,只不过从先前的忙得不可开交,换成现在多了挺多空余时间。

  人一旦有了空,就容易胡思乱想,想得越多,没事也能生出些事来。

  秦朗眼下就处在这尴尬境况里。

  宁舒这些天实在不正常,时不时地走神,情绪特低落,姜医师那儿倒没检查出什麽,但秦朗还是不放心。

  这状态维持了整整一个礼拜,在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里,秦朗终於忍不了了,不得不请兄弟支招。

  杜宣的态度很明朗,这就是单纯的孕期多思症,过了这个时间段,自然而然就会没事。

  荣小爷却不这麽想,他是这麽说的:"我看这事有点悬,估计是上回看见了你跟林家宝贝闺女跳舞,心里堵得慌。"

  秦朗一把拎住他领子:"那你不早说!"

  荣奕只象征性地拍了拍那只咸猪手:"干什麽?干什麽!还想不想我帮你拿主意啊?"

  秦朗盯著他瞧了片刻,果然还是松了手。

  毫无疑问,荣小爷现如今捏著他气门,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荣奕整了整领口,吸了口雪茄,慢悠悠地喝了口"黄汤",这才开口:"庆功宴那晚,小宁肚子饿,下楼吃了点宵夜,从厨房出来那会儿,碰巧撞上你搂著林家闺女在跳舞。"秦朗眼下有求於他,荣奕这会儿就是太上皇,嘴巴能撅到天上,腿一叠继续说,"你是没看到他那脸色,没当场给你两巴掌,算你小子走大运。"

  听起来还挺像那麽回事,不过荣小爷说话一贯热衷添油加醋,戴个虎头猫,架个高凳,再拿把扇子,活脱脱一个街头说书客。

  秦朗眼一眯,不大信他,倒是杜宣又补了句:"这事我也瞧见了,他倒没怎麽夸张。"

  这麽一说,秦朗不信都难。

  宁舒刚从教室出来,见秦朗正站在橱窗旁,在看他们系这期的简报。他这麽突兀地在学校出现,连个电话都没有,宁舒著实有点吃惊。

  於是走过去,小声问:"出什麽事了?"

  秦朗也不说话,径自接过他手里的书:"饿了没?"

  这人一向"浑"得可以,什麽时候问过别人意见?

  宁舒有些担心,可这会儿在学校也不好细问,於是报了家店,秦朗非常爽快地应了,驾著车往目的地奔。

  宁舒报的地儿能高档到哪里,就是个普通的烧烤店,环境在秦朗看来真是"要命"。

  不过整个吃饭过程称得上愉悦,秦朗一向在吃穿用度上很讲究,眼下陪宁舒窝在这脚都伸不直的烧烤店里,油烟味比他身上的古龙水味还重,竟然也没发飙,甚至连一句难听话都没,从头至尾保持著十二分的绅士风度,殷勤地烤肉,殷勤地夹菜,殷勤地倒水,殷勤地付款,诡异得不行。

  宁舒事後想想,觉得挺不可思议。

  吃完饭,秦朗又特柔情地问:"还想去哪?"

  "嗯?"

  "去兜风好不好?"

  "兜风?不用了,我想回去看会儿书。"

  秦朗一脸的迷人笑容有瞬间的僵化,他怎麽能想到,从前百试不爽的泡妞伎俩,也能给人这麽不解风情地驳回来?

  於是揉了揉眉毛,再接再厉:"我今天一天都很空。"

  "哦。"

  "有没特想玩的?"

  宁舒想了想,非常坦然地摇头:"不用管我,想玩什麽你就去吧,把我放学校门口就行。"

  这都什麽事啊?

  秦朗这一刻有种被彻底"征服"的无力感,他早知道宁舒生活单调,生活里就离不开一个"书"字。

  既然问了等於没问,秦朗索性就不再自讨没趣了,自作主张去了影院,一块看了场风靡全球的3D大片,期间跑进跑出,买这买那,连宁舒上个洗手间也跟著,前所未有的体贴周到。

  看完电影回到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宁舒有些累,秦朗二话没说,放水让他泡澡。

  到这份上,宁舒实在忍不住了,盯著正在忙活的秦朗瞧了好一会儿,问:"你怎麽了?"

  秦朗还是往常那脾气,依旧死挺:"没什麽,你不高兴?"

  宁舒摇头,秦朗这会儿生怕一个不妥又惹他不高兴,放好水扶他进去,边撩水边问:"你没话问我?"

  宁舒闭著眼躺木桶里不说话,脸被蒸汽熏得有点红,偶尔睁开眼,也是示意他出去,瞧反应显然是不想说了,秦朗也不好再穷追猛打,只能出去。

  泡完澡,宁舒坐书桌前看书,依旧是那副挺有心思的样子,秦朗一颗心七上八下地悬著,到底还是捺不住,凑过去逗他说话:"想什麽呢?"

  宁舒微微一笑,没搭理他,秦朗见他还愿意对自己笑,带了讨好意味又问:"我教你跳舞好不好?"


秦家有兽第三十三章(搞笑/生子)

  宁舒有些为难:"跳舞?"

  "怎麽样?"

  "学过了,还是不会。"

  秦朗笑了,一把搂宁舒过来踩他脚面上,笑得挺得瑟:"不是有我?"

  宁舒的概念里,浪漫两个字就只限於电影里头的那些个感人场面,眼下灯光打得柔和,音乐绕耳边,听得人一颗心软绵绵的没著落。

  一抬头,正好跟秦朗的视线撞了个正著。

  秦朗眼睛里头的光影深深浅浅,视线很悱恻也很柔迷,他就有些愣怔,心一声声跳得响。这感觉还从未有过,整个人轻飘飘的,不知身在何处。这一刻他才明白,秦朗这流氓花名在外,确实不是没道理。

  这会儿连他这个男人都被电得晕乎乎。

  其实他会这麽想,那可真想多了,秦朗还从来没这麽讨好过谁,到了他这儿是第一朝,恐怕也是最後一朝。

  气氛十足浪漫,可惜宁舒这人永远跟"浪漫"二字绝缘。

  跳了没多久,事实上是宁舒踩著秦朗的脚面被带著转了几个圈,宁舒冷不防捂著小腹白了脸。

  一看他这样子,秦朗就慌了,立马让秦管家联系姜医师。

  这麽一闹,不由得惊动了老爷子,而牵扯到孙子,老爷子怎麽都不会掉以轻心。

  结果居然是吃了太油腻的东西,坏了肠胃。

  老爷子气得不行,把秦朗喊到书房,劈头盖脸就是一顿痛骂,倒是姜医师笑嘻嘻地打圆场:"小年轻嘛,一时疏忽也是常有的事,你也别太较真,就安心等著抱孙子吧。"

  中医里有一门切脉断性别的医术,秦朗不知道,老爷子活到这把年纪,还是了解一些的,面上虽然瞧不出什麽,心里却是实打实的乐呵。

  秦朗事後才知道,宁舒那些天心里不痛快,压根跟他搂著林家闺女跳舞没半分钱关系,而是为了个姓王名柯的小乌龟王八蛋,当下气得嘴都崴了。

  荣小爷笑得一脸没心没肺:"行了禽兽,见天摆著张臭脸给谁看啊?你现在这情况,搁古代也就是个'妾身未明',哄得人开心了,说不定还能得个名分。"

  "你他妈还有脸说!是谁出的馊主意!"

  "我也不是你家那位肚子里的蛔虫,猜中了那是我眼力好,猜不中难道还是我的错?说实话,就你从前那些劣迹,小宁肯跟著你已经够让你拜神谢佛了,别身在福中不知福。"

  "哦?是吗?"秦朗阴森森笑,抬腿就踢。

  杜宣纹丝不动地坐著,看他俩你一脚来我一脚,笑得甘之如饴,甚至乘乱还添了句:"荣子,你那天的舞教得不错,就是搂得紧了点。"

  这可真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荣奕忍著嘴角的淤青,一口白牙咬得森森。

  秦朗一早就回来了,居然破天荒地买了束红豔豔的玫瑰。

  这回跟情人节又不大一样,如今有了孩子,这花就送得十分理所当然起来,至於宁舒喜不喜欢那是另一码事。

  秦朗手捧玫瑰进来的时候,宁舒正在厨房帮林嫂剥菱角。那是江南的红菱,皮薄肉嫩,又甜又脆,是应季的时鲜货,林嫂买菜的时候顺道捎了两斤,拿回家俩人剥得还挺得趣。

  都是红豔豔的东西,秦朗那束红豔豔的玫瑰跟这红皮的菱角一比,立马就掉价了。

  玫瑰好看是好看,可中看不中用,还特费钱,宁舒从来不太喜欢这些个华而不实的东西,秦朗把玫瑰往桌上一扔,他也就淡淡瞥了眼,没什麽惊喜的反应,甚至还微微皱了皱眉头,千年不改的不解风情再次让秦朗无语到肝肺疼。

  倒是林嫂看不过去,拱了拱宁舒的手臂:"这是少爷的一番心意呢,收起来吧。"

  这话一说,俩人就都红了脸,逗得林嫂咯咯直笑。


  很快就到了暑假,秦朗大有改头换面的气势。

  他的课本来就不多,一个礼拜顶多十来节,一大半还是必逃的,剩下的时间不是待在公司就是回家。

  秦家涉及的产业面挺广,可主心骨还是落在远洋巨轮这一块,眼瞅著今年的经济大环境不大理想,欧美股市疲软动荡,老头子有些忧心,宁舒偶尔听他提一两句,也觉得事情很棘手。

  不过他需要烦心的事可不只这一桩,暑假到了,宁爸宁妈那边直催他回家。

  借口找了一个又一个,拖得了一时,到底拖不了一世,更何况是近两个半月的假期,所以当宁妈说要来城里看他时,宁舒就被吓著了。

  猪流感一过,养猪场的生意前所未有地红火起来,宁爸一高兴,人精神了,心脏也强健了,於是打算来城里瞧瞧宁舒。

  晚上秦朗回到家,看他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有些担心:"怎麽了?"

  宁舒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没事。"

  这事他也不是不想告诉秦朗,而是不能说。秦朗这流氓做事说话向来没多大顾忌,宁爸又一贯不喜欢这样的人,他俩要碰上,准能生出些事来。

  为宁爸身体健康著想,为宁家和谐考虑,宁舒怎麽也不敢冒这个险。

  不过秦朗也不是好糊弄的主,宁舒一脸的心事他怎麽可能看不出来,於是旁敲侧击,可惜宁舒这人实在是只强头驴,打定了主意不说就死也不说,任秦朗使劲手段,也没能从他嘴里套出一个字来。

  在这种战战兢兢的状态里,终於在七月八号这一天迎来了宁爸宁妈。


秦家有兽第三十四章(搞笑/生子)

  四个多月的肚子已经开始显山露水,宁舒心里是忐忑的,又是在大夏天,连个遮挡的东西都没有,宁爸宁妈长久不见他,不发现些什麽才怪。

  於是只能向姜医师求助,姜医师的办法只有一个--束腹。

  秦朗进屋那会儿,宁舒正在往小腹那块缠束腹带,秦朗冒冒失失开门进来,几乎唬得他一愣,一时半刻也没能转过弯来,就傻愣愣站著,手上动作也停了。

  秦朗倒是一副安之若素的模样,什麽也没问,甚至特体贴地给他搭了把手,边扣边问:"可以吗?"

  宁舒往下瞅了瞅,皱眉头:"有点松。"

  "这样?"

  "再紧点。"

  "现在呢?"

  "可以了。"

  把衬衫扣子一颗颗扣上,果然瞧不出什麽一样,倒是脸上长了些肉,有了那麽点"养尊处优"的样子。

  秦朗理了理他的额发,问:"要出去?"

  "哦,去……学校。"

  "我送你。"

  宁舒瞅了眼外头明晃晃的大太阳,有些犹豫,不过秦朗一向独断专行,也不等他同意,已经在衣橱那边自顾自换好了衣服,然後搂著他下楼。

  一路上宁舒心事重重,秦朗就安安静静开他的车,车速前所未有的缓慢,生怕出点什麽事故,十足的好市民。

  到了校门口,宁舒直接下了车,还特意嘱咐了秦朗不用跟,然後顶著七月的豔阳往宿舍楼那块走。

  秦朗闷声不响地坐著,瞧著那清瘦的背影,心里头满满都是盘算。

  七八月份见天热,好不容易爬上六楼,宁舒累得直喘,满身满脸的汗,在楼梯口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转过楼道,快到他们寝室那块,就有笑声从里头传了出来,宁妈的笑声多熟悉,他怎麽可能不认得。

  门一开,除了宁爸宁妈,沈子杰居然也在,倒是负责待客的小齐跑得没了人影。

  沈子杰见他来了,温柔一笑:"快进来,叔叔阿姨等你好一会儿了。"

  宁舒朝沈子杰感激地点了点头,喊了声妈,又朝了头喊了声爸,沈子杰悄悄跟他比了个放心的手势,宁爸挺严肃地迎了声,随手倒了杯水给他,宁舒就傻愣愣地站著,也不晓得要接。

  他是受宠若惊了,宁爸对他可从没这麽"溺爱"过。

  宁妈偷偷笑,拿湿巾抹了抹他脸上的汗珠子:"怎麽热成这样,不是让你别赶的吗?"又拱了拱他的手臂,"还傻愣著干嘛?你爸给你倒水呢。"

  "谢谢爸。"

  "傻子,跟你爸还客气。"

  也不知道是太阳照的,还是刚刚走得急,又或者有些不好意思,宁舒脸上有些红,傻愣愣的样子还挺可爱。

  沈子杰起身,把自个儿的凳子让出来推到宁舒身後,笑得要多乖巧有多乖巧:"叔叔阿姨,你们聊,我出去办点事。"

  这可真是个有教养的青年,宁爸宁妈很喜欢,尤其是宁爸,就差在脑门那块刻上"欣赏"俩字。

  宁舒跟他一比,显然木了许多,一点灵光劲都没有,宁爸一贯喜欢有灵性的孩子,毕竟这样的人才有大出息。

  其实他也没看错,沈子杰确实是根好苗子。

  二老坐了四个多小时的汽车,从大老远赶来,这会儿见到儿子,说不高兴那是假的,不过宁爸为人一向深沈,跟宁妈满脸喜庆的模样一比,显然严肃冷静得多。

  聊了聊学业,又问了些养猪场的近况,宁舒正觉得没话可说的时候,沈子杰拎著两大袋水果回来了,笑容满面的样子很讨喜。

  都是些时鲜水果,有些宁爸宁妈甚至都没见过,宁妈既感激又感动,直夸:"小沈这孩子真不错。"

  沈子杰就还是那副乖巧的模样,一点儿也不"居功自傲",笑著对宁妈说:"阿姨,我刚给您跟叔叔在校宾馆定了间标准房,环境还算可以,您跟叔叔先住一晚试试,不行咱们再换。"

  这孩子实在太体贴太懂事了,宁爸越看越喜欢,於是留了沈子杰下象棋。

  宁爸这人一向自恃甚高,轻易不会跟小辈亲近,沈子杰倒是头一个受器重的。宁舒在感激的同时,又觉得有些沮丧。

  他这个做儿子的,到底被比了下去。


秦家有兽第三十五章(搞笑/生子)

  那边专心致志走棋,宁妈就絮絮叨叨问宁舒一些事,边聊边削一个红彤彤的美国苹果,削好之後切成片,插上牙签,搁一盘在宁爸沈子杰那边,再搁一盘自个儿手边,边聊边吃。

  宁舒喜欢苹果宁妈是知道的,这回居然动也不动,宁妈疑惑了:"怎麽不吃?这苹果好,水分足又甜,快吃。"

  宁舒脸上微微一热:"午饭吃撑了,妈你自己吃。"

  宁妈想了想,似乎是明白了什麽,抿著嘴笑:"傻孩子,还跟妈客气呢?"边说边把一块苹果塞宁舒手里,"家里现如今的情况好得很,我跟你爸走那天,你二叔还特地打电话来,说养猪场的生意很好,袋装烤肉的牌照也批下来了,年底就能上架,让我们放心。往後你只管想自己的事就行,别替家里瞎操心。"

  宁舒有些吃惊:"批了?上回不是说遇上了点麻烦。"

  宁妈吃著苹果笑得无忧无虑:"之前是这样,你二叔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预备花上一笔去疏通关系,後来不知怎的就批了,也没找人啊,连你爸都吃惊得不行。"

  宁舒没接话,脑子里一个劲转,宁妈说得这麽玄乎,由不得他不犯嘀咕。

  宁妈递了个樱桃给他:"尝尝,比老家买的甜多了。"

  "妈,你吃吧,我平时跟著他们吃了挺多。"

  宁妈看了眼沈子杰,又看了眼正在聚精会神下棋的宁爸,咯咯笑:"你爸今儿真有兴致,其实我现在想想吧,什麽都不重要,只要你爸身体没事就行。大富大贵我们也不图,一家人平平安安的比什麽都好。等你毕业了,回市里找份工作,娶个媳妇安顿下来,生个一儿半女,我就没什麽好担心的了。"

  宁妈边说边给宁舒理了理衬衫领子,儿子是她生的,自然疼到心坎里,何况宁舒脾气好人又孝顺,长得又好,宁妈一点也不担心找不到好媳妇。

  宁舒脸上一热,这麽大的小夥子,还被父母当孩子似地宝贝,又有外人在,多少有点尴尬,不过除了尴尬,心里头还是暖乎乎的。

  絮絮叨叨说了会儿话,宁妈似乎想起了什麽,摸了摸宁舒的脸,问:"又要打工又要学习,吃得消吗?"

  宁舒笑著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事,你瞧我都胖了。"

  "胖点好,眼下你爸的身体好了很多,家里的状况也不错,要不别再给人帮工了啊?"

  既然是老太太嘱咐下的,宁舒也不好违抗,只好应承下来。

  这个下午过得挺愉快,宁爸跟沈子杰走了十盘棋,胜五局输三局平两局,直夸小夥子有点能耐,跟老丈人看儿媳妇似的,越看越喜欢,宁妈也过去凑热闹,然後宁舒的手机就非常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一看来电显示,居然是秦朗,也不敢当著二老的面接,只能掐了,找个借口出去回电话。

  回过去的时候,秦朗居然没生气,只淡淡问:"在哪?"

  "宿舍。"

  "晚饭想吃什麽?"

  "晚饭……我就不回去吃了,这边走不开。"

  "哦?什麽事?"

  "没事,就是……快放假了,走之前大家想……聚一聚。"

  这话说得不够顺畅,不由得让人起疑,宁舒心头跳得七上八下,静了好一会儿,秦朗才开了口:"那好,吃完饭打电话给我,我去接你。"

  "不用,我--"

  後面的话还没来得及说,那头已经挂了,十成十秦朗的作风。

  晚饭是在校宾馆餐厅吃的,简简单单的几道农家菜,味道还真地道,大城市的生活水准就是高,看餐厅里座无虚席,宁爸不无感叹:现如今的人还真懂得享受。

  这一顿是宁爸掏的腰包,让个还没毕业的小青年请他们一家吃饭,这事怎麽都说不过去,沈子杰也没怎麽虚应,就笑著接受了,饭间又说了一堆宁舒光荣的成绩史,以及在校学生会的骨干作用,宁爸宁妈听得频频点头,非常高兴。

  这顿饭吃得宾主尽欢,连宁舒都觉得格外放松,也格外愉悦。

  吃完饭,上楼去看房间。

  转了一圈,二老都挺满意,环境优雅,收拾得又干净,价钱也便宜,是三折的内部价,性价比前所未有的高,宁舒感激得不行。


秦家有兽第三十六章(搞笑/生子)

  把宁舒一脸感激的模样看在眼里,沈子杰就只是笑著摊了摊手:"免费蹭了顿晚饭,总得帮点忙不是?何况你我是朋友,朋友之间还客气什麽?"

  沈子杰无微不至的体贴,宁舒再次体会了一把,这回是实打实的心悦诚服了。

  抛开身份家世不谈,毋庸置疑,沈子杰这样的人才,日後必将是社会精英分子里的精英分子。

  宁舒觉得很有必要向此人看齐,宁爸宁妈故意拉著沈子杰一块吃饭,估计也是存了这份心思。

  有沈子杰这样的朋友,宁舒觉得很光荣。

  这份小市民情结一直保持到沈子杰跟著他回到宿舍,又聊了会儿天,然後被一通紧急电话召了回去。

  这一天过得很充实,九点多的时候,宁舒冲了个热水澡,躺小齐那张现铺了凉席的床上,准备睡觉。

  正睡得迷迷糊糊,冷不丁听到外头有人敲门。

  这会儿人人都在放暑假,深更半夜的,整栋宿舍楼压根没几个活人,怎麽会有人来敲门?

  宁舒被惊醒了,关了嗡嗡直响的空调,开了灯,拽了个拖把去开门。

  门一开,居然是秦朗,宁舒松了老大一口气,然而刚松完这口气,另一口气又提了上来。

  这麽黑灯瞎火的,秦朗怎麽会过来他宿舍,手里还拎著个行李箱?

  秦朗这一路赶过来,憋了一肚子火,结果一看到宁舒提心吊胆的模样,胸口那股恶气不知怎麽的就全泄完了,视线在宿舍里扫了个遍,恶声恶气地说:"这地方也能住人?跟我走。"

  宁舒没动,想了想,不得不坦白从宽:"我爸我妈来了,明天一大早过来宿舍这边看不到我,会--"

  "能出什麽事?你丫还真不是普通的木,读这麽多书有什麽用?"

  於是拉了人就走,去的是校宾馆,要了间顶楼的套房,进屋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行礼箱,拿毯子被子铺床。

  宁舒愣了好一会儿才知道要过去搭把手,却被拦下了:"站著别动。"

  看秦朗那模样,似乎气得不轻,其实他也有理由生气,宁舒觉得自己这回有些理亏,可惜他这人一点也不擅长哄人,明知道秦朗心头上火,只能干著急,一点儿也不知道该怎麽办。

  铺好床单换了毯子,把空调温度调到跟家里一样,秦朗又从保温瓶里端出一个汤罐头,递了个勺子到宁舒手边,口气依旧不怎麽好:"把汤喝了。"

  这乌鸡汤是林嫂早起後就煲上的,炖了一天,肉嫩汤浓,就等著宁舒回去喝,可惜左等右等没等到人,只等到秦朗一通电话。

  老爷子听完电话,旁的也没多问,就只让秦朗回去,让秦管家上楼准备衣服床单,又吩咐林嫂去厨房打包灌汤。

  秦朗干坐在学校门口守了一下午,又来回跑了三四趟,脸色不好看是必定的,可到底没把火气往宁舒身上撒。连老爷子都千叮咛万嘱咐,再怎麽样都不能惹宁舒难过,孙子可还在人肚子里睡著。

  老爷子为人虽然有些死板,可是在孙子这个问题上,还是很慎重的。

  宁舒边喝鸡汤边烦心,如果说宁爸宁妈的问题是火烧眉毛,那麽秦朗这边就是雪上加霜,一个比一个棘手。何况这会儿两路人还撞到了一块,俨然来了个狭路相逢,他这个夹在路中央的炮灰,就快真的成为坐台炮灰了。

  旧愁不减又添一重新愁,这日子过得可不是一点半点的水生火热。

  以宁舒有限的急智,一时半会儿要想出个两全其美的良策来,无异於水面上浮秤砣--毫无可能。

  他在眼角的视线里偷偷一瞥,见秦朗在解衬衫的扣子,刚要开口,手边冷不丁多了套睡衣,秦朗那会儿已经脱了上衣,裸著上半身一脸没好气地问:"喝完了?"

  "嗯?嗯。"

  "去洗澡。"

  "洗过了。"

  "大热天的,这衣服穿了一天不难受?"

  宁舒心中有愧,也不好太逆他的意,暗自叹一口气,拿著衣服进浴室去。


秦家有兽第三十七章(搞笑/生子)

  火热的夜,苏格兰羊毛毯的触感很软,贴在身上有些痒也有些热。

  秦朗半躺半靠在床头,宁舒跨坐在他腰胯那块,上半身贴他身上,被顶得上下前後晃荡,身上是一层细密的汗,呻吟声断断续续,都是秦朗的杰作。

  挑战禁忌的性爱前所未有的刺激,今晚的宁舒尤其敏感,稍稍一碰也能脸红到滴血。

  事实上,跟男人乱来是一回事,可在爸妈眼皮子底下"乱来"就是另一回事了,就宁舒这脸皮薄原则强的性子,即便娶了媳妇,估计也不大好意思在宁爸宁妈一墙之隔的地方"放肆",更何况如今还是在秦朗这条人生歧途上"越走越远"。

  羊毛毯晃啊晃,晃得秦朗心头颤啊颤,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了孩子的缘故,宁舒那地儿烫得能酥人骨头。

  秦朗边挺腰边伸手下去撩拨,宁舒的反应没让他失望,甚至好得有些出乎他意料。他在这一刻是欢腾的,甚至有些得意,白天再怎麽掩著不让见家长,这会儿还不是任由他"为所欲为",任由他"大逆不道"?

  更何况,现如今还有个活生生的证据在。

  秦朗心情很好,伸手覆上宁舒微微凸起的小腹,感受那生命的脉动,腰上使了巧劲,动得不算快,但每一下都有够流氓。

  宁舒到後来几乎是浑浑噩噩的,任由秦朗搂著他轻啃,从脸到脖子,从脖子到肩,从肩到胸,活像他身上涂了蜜似的。

  对视的片刻里,宁舒终究没能抵住,一阵轻颤後缴械投了降,

  秦朗闷声笑了,纵使先前还有一丝不甘,这会儿也足以让他既往不咎了。宁舒爸妈做梦也想不到,他们儿子已经在他怀里高潮了一回,甚至还有了他的种。

  趴著喘了会,秦朗哑著嗓子邪声问:"好不好吃?"

  "嗯?"

  宁舒懒懒躺著,脑子还不大好使,秦朗的声音又低了三分,几乎是贴著他耳朵在呢喃:"草莓是不是很甜?"边说边挺腰往里顶了顶。

  宁舒浑身一颤,连脚趾头都有些充血,又痒又麻。

  禽兽果然是禽兽,还能指望他像人一样文明不成?

  他没吭声,也确实不知道该怎麽吭声,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说:"出去吧。"

  秦朗哪里肯,握著他的手亲了亲,换了个超薄型的保险套再次"登堂入室",啃著宁舒的耳垂,笑得一脸下流:"果然很薄。"

  宁舒脸上烫得跟滚开的水似的,就差噗噗冒泡,秦朗再次沈声笑开了,问:"明天带爸妈去哪儿逛?"

  这流氓现下在他里头折腾,居然好意思问这事?

  宁舒无言以对,也有些不自在。

  在秦家,他一直喊老爷子伯父,不是伯父就是您,老爷子不反对,秦朗也不在乎,所以就这麽不清不楚不尴不尬地叫著,其实原本也没什麽大不了,只是小事而已。

  他跟秦朗现在这样,显然有些不明不白,搁古代就是无媒苟合的野鸳鸯,搁现在也是未婚先育的潮流情侣,何况就法律而言,他俩这辈子就婚不了。

  不过秦朗会这麽称呼宁爸宁妈,他私心里倒是高兴的,至於为什麽高兴,这会儿也没工夫想,在一记一记的进攻里,渐渐堕入了渐深渐暗的昏沈。

  第二天,宁舒早早醒了,秦朗昨晚的辛苦努力倒没白费,这会儿他是腰酸背痛,稍稍一动都觉得吃力。

  他一动秦朗就醒了,见宁舒在挣扎著要起身,一把搂住他:"才五点,这麽早起来干嘛?"

  "不早了。"

  宁舒推开那只缠人的手,掀被子起身,那会儿秦朗已经醒了,使了巧劲把他往床上一带,摆明不想让他起床。

  宁舒急了,宁爸宁妈一向起得早,这会儿估计已经醒了,他这边再不加快手脚,保不定会生出什麽不大不小的事来。

  显然在这个问题,秦朗这流氓非常没有意识,非但没意识,甚至还从中作梗,意图坏他安排。


秦家有兽第三十八章(搞笑/生子)

    宁舒挣扎著要起来,态度很坚决,他在一些小事上容易说话,可事情一旦牵扯到原则性问题,就没得商量了。

    对著这麽个强驴,秦朗除了憋屈还真的没办法,只能想了个折中的办法,给他按摩消除疲劳。

    秦家太子爷沦落为按摩小弟,这事有够逗的,事後这事被荣奕知道了,捧著肚子大笑,边笑边嚷嚷:"你结婚的时候,别忘了提醒我送你个按摩椅啊。"

    秦朗一脚踹过去。

    *** *** ***
    宁爸宁妈头一回来城里,宁舒准备带他们去外头逛逛。

    不出所料,王伟第二天一早就被秦朗一通电话喊了来,成了现成的免费司机,其实司机这差事原本也落不到王伟头上,现放著一个品学兼优的沈子杰呢,问题是秦朗不放心,姓沈的小王八羔子对他"老婆"有兴趣,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走了个姓王的小混蛋,半路又杀出个姓沈的"程咬金",秦朗一口白牙咬得嘎嘎响,怎麽会再给他机会横著插一脚。

    王伟果然没让秦朗失望,带著二老逛得相当尽兴。

    这小子是个地头蛇,又一贯会拍长辈马屁,长得也俊秀,甚至为了博个好印象,特意把一头黄毛染回了黑毛,看著居然很"可人",深得宁妈喜爱,不到半天功夫,已经混成了宁妈嘴里的小伟,连宁舒都小小惊了一把。

    晚饭是在海滩边一家名不见经传的餐馆吃的,虽然不是什麽名店,但里头的布置相当清雅,还是店长亲自来招待的,菜色看起来普通,但尝了尝才知道内有乾坤。

    其中有一味芋头,做得特别致,又浓又香又甜,宁妈觉得很新奇,一问才知道是加了燕窝熬出来的,惊得连连咂嘴,感叹小伟这孩子太破费,王伟就只是笑著挠脑袋,私下里朝宁舒眨眼。

    吃完饭,又以消失为借口,带上宁爸宁妈去精品店选衣服。

    之所以去精品店,没去商场,一来商场人多,人挤人不安全,二来商场太大,逛著累,精品店顾客少地方小,就宁舒这状况而言,再适合不过。

    这些不用想,必定是秦朗嘱咐过的。

    乘宁爸宁妈在里头试衣服,王伟拨了通电话,讲到一半,凑过来问宁舒:"宁哥,朗哥让我问你,待会儿要不要带叔叔阿姨去成风泡个温泉浴?"

    这都什麽跟什麽?

    把王伟神色间的暧昧瞧在眼里,宁舒脸上微微一红,立马摇头拒绝。

    过了没多久,宁妈换好衣服出来,望著镜子里的自己左比右比,又是点头又是摇头。

    东西自然是好,质感手感都不错,往身上一穿,顿时也有了些贵气的感觉,可见佛要金装人靠衣装,这话并不是没道理,可惜那璀璨的价码实在让人肉疼,果然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宁妈比了会儿,然後摇了摇头进了更衣室,出来的时候又换上了来时的衣服,因为不好意思削儿子的脸面,就笑著说:"没什麽特中意的。走,去别家逛逛。"

    刚说完,那头王伟已经拎著几个纸袋子过来了,朝宁舒挤了挤眉毛,宁舒暗自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宁妈回去後看到这几大袋的衣服会怎麽盘问他。

    这一天玩得挺尽兴,车子在天桥上缓缓前行,王伟驾轻就熟地带著二老看夜景,

    宁舒就靠在车窗上发怔,心里头的滋味很复杂,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道不明,总觉得这一天过得有些玄乎。

    秦朗虽然不在身边,可又仿佛无处不在,他从前还觉得秦朗这人太霸道也不讲理,说话横声横气,想不到居然会这麽体贴,甚至可以说是百般迁就,这麽一对比,他自己就越发显得不厚道起来了。

    带著这样的复杂心绪回到校宾馆,把宁爸宁妈送回房,宁舒搭电梯上楼去,一个人待电梯里静得慌,突然生出了那麽点孤独感。平时有秦朗那流氓在一旁横声横气地放狠话,也不觉得有什麽,眼下却惆怅起来了,果然习惯是一件可怕的事。

    正想些有的没的,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宁舒一抬头,愣了。


秦家有兽第三十九章(搞笑/生子)

  秦朗双手环胸斜倚在电梯门外,嘴里叼著根烟,看到宁舒立马摁灭了,似乎等了有一会儿,过了两三秒,见宁舒还是傻不愣登地杵在里头,也不晓得挪挪步子,挺无奈地摇了摇头,摁住电梯按钮,探身过去拽住他胳膊把人拉出来,口气不怎麽好:"傻站著干嘛?等著在里头过年呢?"

  宁舒没接话,他前一分锺还在胡思乱想,这会儿冷不丁跟正主打上照面,多少有些尴尬,脸微微红了,眼神也开始打飘,一颗心跳得不怎麽规律。

  他那样子实在不怎麽对劲,秦朗绷著脸盯著他瞧了一通,问:"怎麽了?"

  "没什麽。"

  "累了?"

  "还好。"

  这就是个典型的一脚踹不出个闷屁的主,於是秦朗没再追问,直接打卡进了门。

  门一开,就有浓香味扑面而来,是香菇黑耳木黑鱼汤,应该熬了很久,鱼腥味已经被菌菇的鲜味盖了,闻起来都觉得好喝。

  再一看,桌上还有几个吃剩的打包盒,搁在手提旁边,手提开著,另一边还搁著份文件。

  宁舒有些吃惊,秦朗把他一脸大惊小怪的神色瞧在眼里,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去泡个澡,逛一天也累了。"说完把打包盒用塑料袋一包,直接扔进了垃圾桶,然後合上电脑屏幕,把睡衣塞他手里,推他进浴室。

  浴室门一推开,宁舒再次愣了神,里头居然多了个木桶,连水也放好了,水面上还飘著一层药草。

  他这会儿舌头又开始打结了,脑子里浑浑噩噩,仿佛有很多话想说,偏偏就是没法组织成句,实在不争气。

  秦朗显然没觉察到这些,自顾自把手伸进木桶里,试了试水温,觉得可以了,见宁舒站著不动,再一次无奈地摇了摇头,勉为其难过来帮他脱衣服。

  大夏天穿得能有多厚实,就一件单薄的衬衫跟一条长裤。

  衬衫扣子解了一半,宁舒才醒过神来,这一醒神才察觉到俩人姿势有多暧昧。

  秦朗那会儿就站在他身後,胸口贴著他的背,手环在他胸前,正在解他衬衫的纽子,这姿势落进墙上那面大玻璃镜里,看起来要多亲密有多亲密,跟小夫妻似的。

  "小夫妻"这个词一冒上头,宁舒就不敢再往下想了,脑壳跟撞了锺似的,嗡嗡直响。他是真的不敢多想,有些念头一旦滋生,就很容易泛滥,所以必须扼杀在摇篮中。

  爱情这东西,来了就来了,走了就走了,从来无迹可寻,谁也说不准究竟能维持多久,何况还是两个大男人。他一贯有自知之明,也从来不是个爱白日做梦的人,所以从不奢望。

  不过人非草木,秦朗对他的好,他怎麽可能感觉不到?

  但越好,越容易让人沈迷,宁舒实在不敢让自己深陷,就秦朗这家世,怎麽著都不可能跟个男人过一辈子,更何况还有老爷子在,於是伸手止住秦朗手上的动作:"可以了,我自己来。"

  到这个节骨眼上,秦朗再感觉不到宁舒的异样,他就真是木了。

  不过宁舒这人一向很认死理,嘴巴又紧,咬准了不说的事,绝对别想从他嘴里套出一个半个字来,秦朗知道他的脾气,当下也不多问,甚至乖乖松了手,然後开门出去。

  泡完澡出来,秦朗正裸著上半身靠在床头看电视,一副慵懒的样子,听到脚步声,拍了怕床:"过来。"

  "我头发还湿著。"

  秦朗这回干脆不说话,就拿眼直勾勾望过来,眼神颇具威胁,一脸严肃。他这人笑的时候还行,脸一板就整一个混江湖的,颇带煞气。

  宁舒不得不挪步过去,在另一边坐下,还没摆正位置,人就被搂了过去,手里也多了碗汤:"鱼别吃了,喝点汤。"

  盯著鱼汤瞧了片刻,宁舒涩著嗓子开了口,声音听起来都不像自己的:"今天的事多谢了。"


秦家有兽第四十章(搞笑/生子)

  这话秦朗可不爱听,事情但凡牵扯到一个"谢"字,多少显得生分,凭他俩现在的关系,难道还用说谢?

  秦朗心里不快活,一张脸绷得死紧,换了别人他早发飙了,也就因为是宁舒还能忍,硬著声音问:"就这些?"

  气氛有些凝滞,宁舒默默想了会儿,很让人失望地摇了摇头,然後把脸撇向窗子那边,有些难以面对。

  他这一撇脸,秦朗肺都要气炸了,手指使力把他的脸掰过来:"说话!"

  宁舒挺无奈地迎上他视线:"我爸心脏不好,不能受刺激,我们的事……这事现在不能让他知道,不然--"

  "闭嘴!谁让你说这个!"

  这回换宁舒摸不著头脑了,可见愣头青确实没得治。

  秦朗脸上青一阵紫一阵,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平复下心头郁闷,犹豫再犹豫,还是忍不住问了:"你是我什麽人,还用得著谢?"

  宁舒微微一愣,然後脸就红了,心潮跌宕起伏,跟起了涟漪的湖面似的。

  秦朗看到他这反应,心里才好受些,上半身欺过去,泄愤似地咬了咬他的耳垂,一脸的气急败坏:"真是木得可以,你就不能说些好听的?"

  可怜宁舒这个愣头青,没恋爱经验,著实不太懂得调情,张了张嘴还是没能蹦出一个漂亮字来。

  秦朗似乎也不指望他一时半会儿能幡然醒悟,揉著他的脖子下了决断:"你爸妈的事我心里有数,眼下不说就不说吧,总有一天他们得接受。"

  反正米已成炊,等孩子大了,会喊爷爷奶奶那会儿,谅宁家二来不接受也得接受。

  秦朗心里头的算盘拨得铛铛响,可惜一抬头,看到宁舒脸上的表情,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你这什麽表情?"

  宁舒也不忍心泼他冷水,於是淡淡一笑:"没什麽。"

  "没什麽?"

  宁舒"嗯"地应一声,躺下睡觉,秦朗眯著双眼盯著他瞧,一声也不吭。房间里安静得可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秦朗才再次开了口:"有我在,你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嗯。"

  "那还皱什麽眉头?"

  "没。"

  这可真是头强驴,不过秦朗已经见怪不怪了:"我看你昨晚那顿饭吃得挺高兴。也是,成天对著老头子那张脸,别说是你,那饭我吃起来也不香。"想了想,又说,"老头子就那脾气,也不是针对你。再说你是跟我过日子,讨好我一个就够了,别人谁也不用理。"

  这话真够粗的,宁舒埋在羊毛毯下的脸有些红。

  秦朗继续自顾自说得欢腾:"你就安心把孩子生下来,以後的事慢慢来,你跟儿子我都会负责,什麽也别瞎想。"

  流氓居然也会煽情,怪不得花名在外多年,依旧能让男男女女趋之若鹜。

  宁舒这会儿不服都不行了,可他一个大男人,负责不负责的话,听起来还真够肉麻,於是翻了个身,给了秦朗一个背影。

  秦朗也不是什麽省油的灯,手一伸把他捞进自己怀里,贴著他耳朵问得挺邪恶:"耳朵怎麽这麽烫?"

  "热的。"

  "那还盖著被子?"

  说完就去拽那羊毛毯,一番争夺站後,见宁舒怎麽也不肯松手,秦朗这流氓居然笑了,手在宁舒小腹那块摸来摸去,跟小孩得了羊绒玩具似的,爱不释手,嘴上说得真真的:"姓沈跟姓王那俩小王八蛋不是好东西,没事少跟他们来往。"

  宁舒就任由他闹腾了,某种程度上来说,秦朗这人虽然看起来挺有范,在有些事上,心理年龄跟个孩子其实没多大差别,宁舒也没打算在这事上跟他斤斤计较,况且也没这个必要。

  沈子杰跟王柯那都是兄弟,能一样麽?


秦家有兽第四十一章(搞笑/生子)

  一个礼拜後,能逛的地儿都逛完了,宁爸宁妈非常尽兴,而该瞒著的事也没穿帮,宁舒高兴之余,也松了老大一口气。

  星期五一大早,送二老去车站,宁爸宁妈欢欢喜喜地来,满载而归地走,没出一点纰漏,可谓皆大欢喜。

  可惜世上有这麽一句话,叫人算不如天算,人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宁舒事後想想,如果那天没把手机落宁妈口袋里,又或者秦朗没在他离开那一小会打电话过来,也没说那些要人命混账的话,事情会不会就没现在这麽糟糕。

  宁爸躺医院病床上,插著氧气管,人还没醒,宁妈守病床边,双眼通红,这会儿已经没眼泪了,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一圈。

  宁舒笔挺挺站门口,一动不动,跟根木桩似的,秦朗心疼了,牵著他的手想拉他走,可也要拉得动才行。

  宁舒这人真要倔起来,八匹马也拉不回来。

  秦朗没辙,愤愤一脚踹墙砖上,正巧李医师打那儿经过,扫了眼俩人的情形,心中有数了,装模作样地咳了咳,一脸严肃:"这是干嘛?我们医院惹你了?"

  说完再不看秦朗,挺同情地望一眼宁舒:"回去吧,你爸没事,不出意外,明天就能醒。"

  "我在这守著。"

  "你守著有什麽用?我们医院多的是心内科专家。走走走,人多反而不利於病人静养。"

  宁舒向来敬重权威人士,李医师是国手,由不得他不服从,李医师见他犹豫了,再接再厉:"这里是贵宾区,有专业人员看护,医生会定点查房,三餐也会按时送过来,你不用担心。至於你妈,有医生跟护士看著,出不了什麽事,再说你留下来也派不上大用场,先回去吧。"

  宁舒有些犹豫,李医师乘热打铁,继续劝:"你要是实在不放心,留个手机号给我,一有什麽问题,我也好马上通知你。你啊,别仗著年轻,就动不动拿身体开玩笑,我们医院不差你一个上门客,快走快走。"

  这麽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宁舒脸上终於有了一丝松动,秦朗瞅准了时机,挺感激地瞅了眼姓李的蒙古大夫,拉了人就走。

  倒是李医师一副见怪不怪的神佛模样,占了秦家太子爷的人情,总会在住院费跟手术费上璀璨地体现一把,这个冤大头宰得很值,也宰得很心安理得。

  虽说医者父母心,志在济世救人,可医生也是人,也要吃饭讨生活不是?像秦家太子爷这样的人物,不宰他宰谁呢?

  李医师弹了弹白大褂的领子,笑得一脸狐狸相。

  宁舒满心都是心事,回去也睡不著,就躺床上翻来覆去地烦恼,秦朗看他那样,又急又心疼,摸了摸他的额头,语气挺无奈:"你也傻,就不会把事情推我身上?"

  宁舒睁著眼睛望著天花板,隔好半天才蹦出了一句:"他们是气我,做了让他们丢脸的事。"

  秦朗这人的道德观念一向很淡薄,又唯我独尊惯了,宁舒这麽自伤的话,在他听起来当然不痛快:"这什麽破观念!真他妈封建!"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这话说得不大妥当,立马住了口,没再接著爆粗口。

  宁舒似乎也不大在意这些,或许是根本没注意,默默出了会神,自言自语:"从小到大,我都不敢逆我爸跟我妈的意,尤其是我爸。这麽多年,从没让他们失望过,可惜……"

  满心想当个孝顺儿子,可惜还是让二老彻彻底底失望了一把,人家是吃一堑长一智,他这回是摔了个大跟头,摔得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宁舒的为子之道,显然不在秦朗的理解范围之内,可也由不得他怀疑。

  事实就摆在眼前,撇开他俩这件"大逆不道"的事不谈,宁舒确实是个十全十美的好儿子,正是他秦朗把人拉进了"火坑"。

  所以老爷子骂他是混账东西,还真一点不假。


秦家有兽第四十二章(搞笑/生子)

  所谓解铃还须系铃人,宁舒心里头这个结,秦朗肯定解不了。

  宁舒到後来实在是累了,渐渐睡了过去,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匆匆扒了口饭就往医院奔。

  到医院後看到宁妈精神好了很多,宁舒才稍稍松了口气。

  宁妈应该是梳洗过了,精神好了点,见宁舒又在门外杵著不走,到底不忍心,犹豫再犹豫,还是开门让他进去,关门的时候有意无意瞥了眼秦朗,那一眼挺利,饶是秦朗这个混球都被看得有些不自在。

  这感觉他还从没有过,於是跟杜宣讨教,杜宣没开口,却是荣奕插了句:"那可是宁舒他妈,也就是你丈母娘,能不紧张吗?"

  听起来也点道理,荣奕这混球难得能说上句像模像样的人话,秦朗受教地点了点头。

  荣奕越发来劲了,继续乐此不疲地唾沫横飞:"俗话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老太太肯给你眼色瞧,说明你小子至少还有争取表现的机会。"

  "嗯,继续。"

  "倒是宁家老头子,这回差点被气到翘辫子,估计不太好糊弄,回头好好想想怎麽讨人欢心吧。"

  "废话!我要知道怎麽做,还用得著问你!"

  果然荣奕这混球就不是干实事的料,秦朗也不指望他,转头问杜宣。

  杜宣悠哉哉抿了口茶,说:"荣子倒也没说错,现如今已经生米煮成熟饭,宁家老太太恐怕也只能成全你们,至於宁家那位老爷子。"说到这,杜宣轻轻一笑,"打开了宁老太太这个缺口,还怕宁老爷子不乖乖就范?"

  "靠,你说得容易!老太太就这麽好糊弄?"

  秦朗一脸的气急败坏,杜宣盯著他瞧了会儿,然後就微微笑开了:"看在兄弟的份上,提醒你一句,老太太跟老爷子的事可以先放放,还是先想想,宁舒这回会怎麽选吧。"

  秦朗一听,果然皱了眉头。

  ※※※
  宁妈坐床边,宁舒坐她跟前的小板凳上,宁妈默默出了会儿神,然後叹了口气,眉目间有疲倦的神色:"他叫什麽名字?"

  宁舒低著头,眉眼掩在刘海後头,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低声说:"秦朗。"

  "秦?"

  "二叔跟爸借的高利贷,就是他帮我们还的。"

  这消息对宁妈来说无异於一阵晴空雷击,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这样。"说完盯著宁舒看了会儿,感叹,"妈知道,你一向循规蹈矩,做不出这种出格事来。他……那个小秦一看就是个有主意的,这事是他带的你,对不对?"

  宁妈殷切切地望过来,宁舒想了想,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妈,这事跟他没关系,是我自己的问题。"

  宁妈被噎得脸一白,儿子是她生的,什麽性子,她比谁都清楚,这会儿把责任都担下来,看来已经打定了主意。

  宁妈是看得又气又无奈,看儿子那样,打骂估计也不凑效,於是只能苦口婆心地继续劝:"小宁啊,你爸心脏才动过刀,再受不住刺激了。听妈的话,早早跟他断了,好不好?就当妈求你了,啊?"

  "妈……我……"

  宁舒心头吞了莲心似的,又苦又涩,他也不是不明白,想要顺了老太太的意,可承诺的话到了嘴边,还是说不出口。

  隔好半天,见他既不说话也不点头,就只木头人似地坐著,瞧神色似乎不准备答应,老太太伤心得直抹泪。

  他这儿子一向听话,爹妈说一绝不说二,现如今这模样,别说是旁人,就算她这个做娘的也没怎麽见过。


  秦家有兽
  作者:璃然


  秦家有兽(搞笑/生子)

  (11鲜币)秦家有兽第四十三章(搞笑/生子)

  宁爸隔天就醒了,一眼也不愿见宁舒,怒火冲顶时,甚至嚷著要跟宁舒断绝父子关系,可见动了真怒。
  能不动怒麽?这麽有伤风化的"丑事",换了从前,就宁爸那脾气,八成得打断宁舒一条腿。
  宁妈一向没什麽主见,往日里碰上什麽大事也都是宁爸拿主意,这回宁爸气成这样,她除了好言好语地劝,还真没什麽好法子。
  可宁舒再怎麽有错,到底是亲生儿子,难道真能断绝往来不成?
  眼看著这个家分崩离析,宁妈只能背著人悄悄抹泪,宁舒瞧见过一回,跟吞了莲芯似的,连著好几晚躺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著,几天下来几乎瘦了一大圈,先前养起来那点肉顷刻间就消失殆尽了。
  这事兜兜转转,很快传到了老爷子耳里,虽说老爷子不见得多重视宁舒,但孙子毕竟是自己的,不能不重视,於是把秦朗找来问话。
  秦朗眼下也是一脑门心思,听老爷子问起,就直截了当摊开说了。
  老爷子听完,只不说话,抿嘴想了会儿,问:"闹成这样,想怎麽收场?"
  秦朗叼著烟自顾自吞云吐雾,眉头皱得死紧。宁爸那脾气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他这些天算是见识了,宁妈在家里又没什麽发言权,宁爸作为宁家的一言堂,家庭地位在那儿摆著,即便宁妈被劝服了,宁爸也未必肯松口。
  杜宣跟荣奕那俩混球就只会纸上谈兵,什麽擒贼先擒王,打蛇打七寸,尽是些花拳绣腿的招式,派不上一点用场。
  老爷子把他纠结的神色看在眼里,喝了口太平猴魁,神色淡定:"这也是小事,想个办法早点解决吧,不能让孩子跟著遭罪。"
  秦朗没接口,老爷子沈吟一会儿,下了决定:"明天我亲自走一趟,该有的礼数总是要有的。"
  秦朗不大苟同:"您去只会把事情越搞越乱。"
  这话真不给人面子,老爷子不高兴了,脸一沈,问:"你有更好的办法?"
  秦朗没接话,老爷子下定决心要干的事,谁能阻止得了?
  老爷子隔天一早就动身去了医院,一待就是大半天,从病房出来後,宁舒就被喊了进去,这麽多天来,破天荒第一朝没再吃闭门羹,虽说宁爸依旧不肯跟他说话,可宁舒已经很感恩戴德了。
  在医院跟二老一块吃了晚饭,回家後又跟老爷子道了谢,宁舒整个人轻快不少,秦朗把他这变化看在眼里,边解领带边问:お稥"什麽事这麽高兴?"
  宁舒嘴角有微笑的弧度,"今天见到我爸了,还一起吃了晚饭,我爸身体也恢复得不错。"
  老头子出马果然非同凡响,秦朗狐疑的同时,也跟著笑了,随口问:"老头子跟你爸妈都聊了些什麽?"
  "不知道,他们说话那会儿我在外面。"
  宁舒微微一笑,瞧神色也不在意这茬,眉眼间依旧难掩那股欢快劲,真不是普通的没心眼,看得秦朗哑然无语。
  洗完澡出来,宁舒躺床上拿著书在看,秦朗凑过去问:"那天到底跟你妈说了什麽,怎麽把老太太气成那样?"
  宁舒这会儿心里头松快,又在专心看书,秦朗冷不丁问起几天前的事,他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
  不灵光的人,就别奢望他能立马开窍,秦朗已经见怪不怪了,手覆上他小腹,低声问:"这事,你爸妈知道吗?"
  宁舒想也不想就摇头:"嗯。"
  说完,像是想起了什麽,脸上一白:"你爸会不会?"
  "放心,老头子这点觉悟还是有的。这事真要说穿了,你爸今天能'接见'你?"
  这话听著虽然不是滋味,可也不是不在理,宁舒点了点头表示赞同,一副傻愣愣特好糊弄的模样,秦朗看得心痒痒,吻了吻他耳垂,声音暗哑:"你妈是不是让你离开我?"
  宁舒脸上的表情变化再诚实不过,一脸"这你也知道"的傻样,这样子看在秦朗眼里是可怜又可爱,奖励似地吻了吻他的脸,问:"你没同意?"
  宁舒的脸微微一热,这事他自己事後想起来都觉得不可思议,二十多年了,从没忤逆过爸妈一次,头一回居然就是为了秦朗。
  秦朗看他的表情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有些心猿意马,手在他小腹那块轻轻揉来揉去,啃著他耳垂问:"是为了他,还是我?"
  这个问题著实有些无聊,宁舒不打算回答,可秦朗显然乐在其中,拿肉麻打有趣,一点儿也不觉得腻歪。
  话问到这份上,其实也没什麽可问的,还是身体力行最好。
  秦朗显然深谙此道,於是身後去剥宁舒身上的睡衣,却被拦下了:"明天还要早起。"
  秦朗怎麽会是乖乖听话的主,虽然遭到了拒绝,但依旧百折不挠,手上动作不停,一眨眼功夫已经脱了宁舒的上衣,手在小腹那儿轻柔,说的话要多无耻有多无耻:"适当的性生活对生产有好处,我也是在为儿子考虑。"
  宁舒整张脸都红了,粗人就是粗人,别指望能从他嘴里吐出像样话来。
  秦朗乘著他分神,闷笑著缠了上去。
  ※※※
  夜色迷人,月光从窗口洒下来,铺了一地。
  宁舒躺在秦朗怀里,身上烫得可以。房间里很静,只有彼此的喘息跟呻吟。
  眼前虽然一片漆黑,可人的适应力有够厉害,本该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这会儿俩人靠得近了,居然也能看得真真的,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眉毛是眉毛,尤其是秦朗的眼睛,!亮灼人,缠绵得可以。
  秦朗的喘息有些急,腰上动得技巧百出,呼吸的热气喷在宁舒脸上,宁舒立马就有了反应,不是一点半点的单纯。
  有了孩子,秦朗也不敢胡来,动得格外温柔,他越温柔,宁舒越无地自容,身上也越发有了感觉。
  人果然是感情的动物,身子跟著脑子转,脑子跟著心转。感觉到了,即使不是狂风骤雨似的性爱,也能让人沈醉其中不可自拔。
  宁舒不敢睁眼,睫毛颤得跟风刮过花蕊似的,看得秦朗心头跟著乱颤,低头就是一记深吻,吻得缠绵又悱恻,退出来的时候,彼此都喘得很急。
  秦朗很兴奋,就著往里戳的势头,一使力把宁舒从床上抱起来,声音很邪:"到了没?"

  (10鲜币)秦家有兽第四十四章(搞笑/生子)

  宁舒脸上又红又烫,秦朗这个流氓混遍城里城外,从前在圈子里玩,要多下流有多下流,区区一句"到了没",还真没什麽,在他这儿,充其量也就是清汤挂面兼小葱伴豆腐,色情程度也就勉强够得上"绿带"级别,跟黑带还差得远呢,换了别的玩伴,不上"黑带",都衬不起他秦家太子爷这个响当当的身份,以及这些年的历练跟实践。
  可惜宁舒没这个福分消受,浑身上下通红红热烫烫,像只煮熟的河虾,不过秦朗很喜欢,捉著宁舒的手指一根根亲吻,眼睛里幽绿绿的,禽兽本色暴露无遗:"告诉我,到了没?"
  宁舒微微张了张嘴,想开口又不好意思,同样是雄性,秦朗荷尔蒙全开的状态跟他到底不在一个级别上,就连那喘息都是暖暖绵绵的,带著隐隐挑逗的绵长气音和肌肉紧绷的力度,一声接著一声,不断刺激宁舒的感官跟神经。
  做爱一旦和谐,那就是件相当美妙的事,即使是指尖一个小小牵动,也能产生惊人的蝴蝶效应,让彼此双方都深有感触。
  宁舒没能抵抗住秦朗缠绵的进攻,脚趾蜷了又蜷,喘息声听起来完全不像样子,根本就是在呻吟,要哭似的,他那声音越痛苦,秦朗在他里头捣鼓得就越欢快。
  男人为性而爱,这话也不是没道理,但灵肉合一的滋味,显然非一般性爱能比。
  高潮後,宁舒整个人都在放空,呼吸绵绵急急,浑身上下一片湿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秦朗半躺在床头,搂著他平复呼吸,快感在全身一波波荡漾蔓延,如同起风的湖面,从湖心起了涟漪,然後一圈圈往外溢,再起再溢,久久不去。
  快感的余韵里,俩人对视片刻,宁舒轻轻闭上了眼,启唇接受了一记绵长的深吻,再睁开眼时,秦朗眼中笑意深深,哈气低声问:"到了吧?"
  宁舒眼睑轻轻一颤,声音呐呐:"别说了。"
  "不明白啊?那就再试试好不好?"
  "已经三……明天一早还要……秦朗……别这……"
  秦朗邪邪一笑,咬住宁舒耳朵:"刚刚不是很舒服吗?"
  "可我……"
  "大不了明天一早我替你按摩,我的技术你还不放心?"
  声音越来越底,语言这东西固然好,可到底没有身体力行利索。
  ***
  宁爸的身体见天好,宁舒心里很高兴。
  事情既然已经穿了帮,秦朗干脆不躲也不避了,大有破罐子破摔的流氓气势,不过宁舒顾忌宁爸的病情,也不敢让他俩照面,倒是宁妈跟秦朗打过几次照面。
  秦朗这人真要装,也能装出几分人样来,套用杜宣一句话:装人容易做人难,既然做不了,那就偶尔装装尽尽道义吧。
  有了人样的秦朗,撇开性别不谈,在宁妈看来,其实还不错。
  宁妈是南方人,嫁给北方人的宁爸後,生活格调一下子弃南从北。
  宁爸是典型的北方老爷们,脾气臭,为人耿直严肃有余,温情通达不足,宁妈跟著他过了一辈子,到底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说没埋怨,就连宁舒都不信。
  这会儿秦朗在她面前,那是十二分的恭敬加十三分的狗腿,一口一个"妈",喊得甭提多亲热实诚,吃的用的穿的,总之所有能孝敬的好东西,那是流水一样往医院送,送得宁妈手足无措的同时,心里那点介怀也一点点没了。
  水滴石穿,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秦家太子爷混遍城南城北,怎麽可能连一个老太太都搞不定?
  平心而论,宁妈倒挺喜欢秦朗,小夥子家世好人大方,脾气不错人又幽默,医院里上上下下需要打点的事,不用旁人开口,就能办得妥妥当当,宁舒要真是闺女,嫁个这样的小青年还真不错。
  可惜,儿子怎麽会是闺女?
  宁妈的好感都写在脸上,秦朗就越发信心十足了,往医院跑得越发勤快,这事被哥俩听到了,一叠声问:"革命成功了?"
  "老太太居然这麽好忽悠?"
  秦朗那张嘴已经崴到了云层里:"也不看看谁出马?"
  "!,这麽就快搞定,看来不是装人这麽简单。"
  荣奕酸得很,杜宣微微勾唇一笑,说:"荣子,心知肚明就好,何必说出来。其实我上回说错了,装人虽然难,可也不是最难的。"
  "哦?还有更难的招?有意思,说来听听呗。"荣奕眼瞅著杜宣那模样就深意,翘著二郎腿吹拉弹唱地和声。
  杜宣笑容不减,轻启薄唇慢慢吐出三个字:"装孙子。"
  秦朗嘴角一阵阵抽搐,他算是看清楚了,这俩混球其实不是混球,而是他妈的混球加王八蛋!
  ***
  老爷子的一趟医院行,立马解了宁舒的燃眉之急,这不得不让人佩服,可见姜到底还是老的辣。
  至於两家长辈在病房里究竟说了什麽,宁舒不知道,秦朗更不清楚。
  偶尔一次,宁舒问宁妈,宁妈眼神闪了闪,低头避开儿子纯纯真真的视线,说:"这都是大人的事,你别问。往後别再提了,让你爸听见,又该给你脸色看。"
  於是只好不了了之,晚上回到家,宁舒又把这话原封不动地转给秦朗,秦朗只扬了扬眉毛,不多问。
  日子过得顺风顺水,倒是秦朗那边前所未有地忙活起来,具体什麽情况,宁舒不太清楚,只知道企业新接了两个大项目,老爷子懒得操心,全丢给了秦朗,一来是给他创造机会,让他这个准接班人多历练,二来也是给H市的大佬们提个醒,秦家的那点黑势力,往後就归这位太子爷统领了,有了战功,也好说得上嘴,别让人觉得秦家太子爷不学无术,只是个专吃闲饭的窝囊废。
  秦朗一忙活,陪著宁舒的时间自然少了很多,这状况挺让人满意,尤其是宁爸,平日里虽然不曾亲自"接见"过姓秦的混账东西,可秦朗往医院跑得如此勤快,他就算是聋的瞎的,也不可能不知道。

  (8鲜币)秦家有兽第四十五章(搞笑/生子)

  又过了十来天,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底,宁爸的身体好了七七八八,带著宁妈回老家去了,临走那晚也没肯搭理宁舒。
  宁爸宁妈一走,宁舒的时间就空了下来,恰恰相反,秦朗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少,从前还可以说是朝九晚五,甚至还时不时自己给自己放个不长不短的假,现如今是十六七个小时都泡在公司,忙得焦头烂额。
  老爷子居然一点儿也不心疼,甚至很严肃地吩咐秦朗:"家里没什麽可担心,你给我踏踏实实做事,这两个项目不容有失。"
  秦朗原本也没这麽好说话,但因为在宁家二老的问题上著实欠了老头子一个大人情,所以这回也没法摆谱,就只能跟头家犬似地被牵著走,老头子说东,他没法说西,老头子说弯著跑,他没法直路走。
  不过忙归忙,儿子老婆也不能不关心,於是一天十几个电话往家里打得勤快,惹得林嫂他们暗自捂嘴偷笑,到後来连宁舒都受不了了,劝他:"我很好,没事不要总往家里打电话,工作要紧。"
  他的言外之意秦朗算是听出来了,气得嘴角直抽搐,这麽兴冲冲地打电话回家,宁舒没一句宽慰的话也就算了,居然还嫌弃他!
  秦朗一口恶气没处撒,秃顶的中年助理大叔就倒了大霉,平白无故成了出气筒,於是这一整天,总经理办公室内外已是人心惶惶,生怕一个不慎,出点芝麻绿豆大的小问题,惹一顿怒骂。
  老爷子自然不知道这码事,倒是傍晚的时候接到了好些人的抱怨。
  七点多的时候,秦朗回来了,於是摆桌子吃饭。
  秦朗心里别扭,就自顾自吃饭,平时吃一顿饭,多半要给宁舒夹半顿饭的菜,今天居然没这麽干,饶是老爷子都觉得奇怪。
  宁舒当然也觉得奇怪,不过奇怪归奇怪,他也没往自己这方面想,只以为秦朗工作不顺利,心里头不痛快。
  饭吃了一半,秦朗搁下空了的碗筷,撂下一句"我有公务要处理",臭著一张脸自顾自上了楼,留下饭桌上两人,面面相觑,怎麽也不明白。
  宁舒上楼後,在房间里找了一圈,没看到秦朗人,更加觉得奇怪了,在书房门口撞上秦管家,秦管家偷偷跟他打小份报告:"少爷在里头,好像还在生气。"
  "我进去看看他。"
  敲了敲门,里头那人饱含怒气地喊:"还有什麽事?"
  "是我。"書香門第
  过了没多久,书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宁舒不经意一瞥,见正对著门的书桌上摆满了文件,手提也开著,秦朗半卷著袖子倚这著门,一副被打扰的模样:"找我有事?"
  看他确实有正经事做,宁舒就觉得还是别进去打扰的好,很实诚地摇了摇头,说:"没什麽,你有事先忙吧,我不打扰你。"
  秦朗一动不动站著,脸上的表情真不好看。宁舒就纳闷了,他这反应究竟是什麽意思呢?
  想了想还是觉得得说点什麽:"那个……晚饭你没吃多少,晚上会不会饿?"
  秦朗的脸色好看了点,这麽说还像点样子,於是大人大量地点了点头,憋了老半天,还是忍不住问:"为什麽不让我打电话?"
  "你最近不是很忙吗?"
  当然忙!老爷子捉著他当牛做马,往死里使唤,怎麽能不忙?他可是百忙之中才抽出那麽点空闲打电话回来,怎麽眼前这个人就不能说点贴心话?
  於是很大爷似地撇了撇嘴,说:お稥"还可以,没你想象得忙。"
  说完还是不动,就一脸爷似地站著,既不让宁舒进去,也不催宁舒离开。
  宁舒不尴不尬地杵在原地,刚要转身,手就被秦朗牵住了,隐约还听到秦朗叹了口气,说出口的话真是不好听:"你要站到什麽时候?我还有一大堆文件要看,进来!别耽误我干正事!"
  进去就进去吧,更何况秦朗这流氓一向说一不二,这会儿还臭著脸,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宁舒觉得不大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逆他麟角,於是只能进屋去。
  进去之後,两人就相对无语了,秦朗忙著看他的文件,宁舒在沙发上静静坐著。那静静坐立的侧影很柔和,秦朗无意中一瞥,忍不住心头咚地一跳,不由自主发起愣来,回神後才觉察到刚刚这行为实在有够花痴,清了清嗓子,横声横气地说:"我渴了。"
  "我下楼去泡。"
  "茶叶跟水这儿就有。"

  (8鲜币)秦家有兽第四十六章(搞笑/生子)

  想找借口离开,门都没有!
  "泡杯碧罗春给我。"
  "晚上喝绿茶对胃不好。"
  "那换红茶。"
  "其实喝牛奶养胃,要不我下去给你热一杯?"
  "大夏天的,喝什麽牛奶!不喝,泡茶!"
  话说到这份上,宁舒也不好再争辩,只能由著流氓的性子。
  茶泡好了,往秦朗手边一搁,秦朗看也没看,端起来就喝。
  "噗--"一口水刚入口就喷了出来,烫得眼睛里头火苗簇簇,瞧眼神,似乎连吃了宁舒的心都有。
  宁舒真有够无辜的,刚泡好怎麽能喝呢?
  茶水溅得到处都是,连文件都被弄脏了,宁舒当然明白文件有多重要,也顾不上秦朗,立马抽了几张纸擦文件上的水渍。
  眼看著收拾得差不多了,回头一看,冷不丁撞上流氓一脸的阴沈。
  秦朗是憋屈的,文件难道比他还重要?出了事也不先问他好不好,有没有烫伤,居然有嫌功夫管那一堆破东西!
  秦朗起身,拽著宁舒的腰把他按椅子里,还警告味十足地瞪他一眼,那一眼的意思宁舒大概读明白了,估计是嫌他笨手笨脚。
  "你还真能给我添乱!坐著别动!"看样子是真生气了。
  宁舒万万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再惹那个大爷,就安安分分坐著,看秦朗一点也不节约地拿餐巾纸当草纸用,擦完一叠扔一叠,扔得一地都是,明明纸娄子就在手边不远处。
  宁舒到後来实在看不过去,弯腰去捡,可惜他忘了自己眼下是个什麽状况,腰没能弯下去,倒是小腹被一挤压,里头突地一动,动了宁舒一个措手不及,差点一个不稳栽过去,好在秦朗扶住他。
  "不是让你别动的吗?怎麽了?"
  "没事。"
  宁舒的脸微微一红,胎动的事他怎麽好意思说?
  其实这状况已经有半个来月了,是秦朗最近太忙没留意。姜医生的意思是,胎动是很正常的孕期反应,动得越厉害,说明孩子越健康。
  宁舒的神情有些奇怪,秦朗纳闷了。
  刚刚如果不是他及时扶了一把,只怕会出大事,可是看宁舒的反应,也瞧不出有多後怕,反而红了一张脸,挺难为情的样子,好看是好看,可实在不对劲,为了他刚刚扶的那一把,就脸红成这样,那也说不过去啊。
  不过宁舒脸红的样子,秦朗倒也挺受用,不知不觉就放软了语气:"小心点。"
  "嗯。"
  宁舒低著头,视线停留在小腹那儿,眼神有些温柔。
  秦朗顺著他的视线看过去,心头又一软,下意识伸手去摸他小腹,结果手刚覆上去,就被唬得变了脸。
  刚刚是个什麽状况?秦朗不相信,又摸了摸,手下又一动,这回他不相信都不行了。
  "他刚刚动了?"
  "嗯。"
  "是第一次吗?"
  "不是。"
  "多久了?"
  "半个多月。"
  居然错过了这麽久?
  秦朗不大甘心,不过这会儿实在是兴奋,也顾不上追究,一个劲在凸起的小腹上摸来摸去,甚至还嫌不够,掀开衬衫把脸贴了上去。
  宁舒脸上热辣辣的,太尴尬了,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怎麽就兴成这样?跟个抢到玩具的孩子似的。
  "是脚吗?"
  "嗯。"
  "这小子力气还不小。"
  力气小不小,宁舒哪里感觉不到,可是看秦朗高兴,也不好扫他兴致,只能闷声不说话。
  这样静默相对的时刻,无端有种温馨的美好,对视的片刻里,秦朗慢慢将头压了下去,这个吻前所未有的温柔,宁舒一时半会儿也没能消化他突如其来的柔情。
  秦朗吻的气息越来越急,宁舒伸手推他:"喂。"
  "又不是第一次了,脸红什麽?"
  哪里是脸红不脸红的问题,是时间地点都不对,书房也是能乱来的地方吗?这点原则他还是有的。
  秦朗被拒绝了,有些气急败坏:"推我干嘛?"
  "你忙吧。"说完拉好衣服,非常坚决地起身,"我去给你煮碗面,我看你晚饭没吃多少,资料看得晚了可能会饿。"
  *** *** ***
  一碗热腾腾的鸡蛋牛肉面很快就端上来了,闻著都觉得香。
  送面上来的是秦管家,那个亲手为他做夜宵的人,却连面也不肯露了,躲就躲吧,反正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待会儿干完正事,看他还怎麽躲。
  秦朗心里有了谱,这碗面也吃得越发有滋有味起来,秦管家看得啧啧暗叹,不过是一碗面而已,有这麽好吃吗?

  (8鲜币)秦家有兽第四十七章(搞笑/生子)

  忙了一个月,暑假不知不觉就一天天过去了。
  快七个月的肚子已经有些行动不便,学校肯定不能去,只能请了一个学期的假。宁舒原本只想请四个月,可惜假是秦朗替他请的,六个月就六个月,没得商量!
  两个新项目都已经上了轨道,老爷子挺满意,很大方地放了禽售一天假。
  习惯了早起的生物锺,这天一大早,秦朗还是早早醒了,他一醒宁舒也跟著睁了眼。
  同床共枕的结果就是,连生物锺都能调整到一个同步状态。
  难得一天不用上班,秦朗赖著不肯动,连带著也拉了宁舒不让他动。
  "该起来了。"
  "这麽早起来干嘛?再躺会儿!"
  "我今天约了人见面,再不起会迟到。"
  "什麽人早上七点来敲门?烦不烦!"
  他会信才怪!
  "你爸帮我约的一个前辈,是业界的权威,不好让人等。"
  权威个屁!权威又怎麽样?有他会赚钱吗?有他吃得开吗?
  秦朗眼睛里头的轻视,在宁舒看来,还真不是普通的刺眼:"你不要总是瞧不起人。"
  切!他哪里是瞧不起人,是瞧不见好不好!敢破坏他完美的假日计划,老头子固然有嫌疑,那个什麽权威也逃不了干系!不怪他怪谁?
  赖了半个小时,到底憋不过生理反应,只能起床去上厕所。
  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床上已经没了宁舒的身影,秦朗恨得直磨牙,随便扯过条长裤套上下楼去。
  下了楼,客厅居然没人,於是往书房跑,果不其然,所有人都在。宁舒就坐在老爷子下首的沙发上,对面坐著那人,居然是他们公司的法律顾问明叔。
  明叔今年五十有四,看得出来年轻的时候应该也帅过一把。当年跟著老爷子一块儿打江山的时候,还是个嫩到傻的菜鸟,果然是岁月赋予了人内涵跟深度,几缕白发一添,那气质就是不一样,眼睛里头跟蒙了层纱似的,只见深沈,不见锋芒。書香門第
  可秦朗比谁都清楚,除了老爷子,这一位恐怕才是他们"盛业"最难缠的厉害角色,要麽不出招,一出招就致命,跟老爷子称兄道弟的时候排名老二,因此在道上有个响当当的名号--鬼二。
  这些事要是告诉宁舒,宁舒铁定不信。他就是那种典型看人只看表面一层的人,第一印象尤其重要,凭感觉想当然,专爱给形形色色的人贴标签,还固执得可以,一旦给谁贴上标签,十有八九一辈子都揭不了。
  老爷子怎麽会想起来把"盛业"的开国功勋招来给宁舒当家庭教师?会不会太劳师动众了点?
  来的是明叔,秦朗心里头那点抱怨也不敢发作了。他从小就没有妈妈,几乎是明叔看著长大的,对他比对老爷子都贴心。
  "难得放假,怎麽不多睡会儿?"
  明叔的笑容很和蔼,那是一种千帆过尽的淡定跟从容,由不得人不佩服。
  秦朗一改往日的混账样,装得要多孝顺多有孝顺:"小舅您在这儿,我怎麽还能睡著不起来?"
  老爷子这会儿也停下了说话,朝秦朗看过来,看到儿子衣服也没一件的混账样子,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连衣服也不穿,像什麽样子!"
  没人敢说话,却是明叔笑了:"算了,年轻嘛,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我们从前不也是这样?别怪他。"
  秦朗不混球的样子,其实跟这位明叔多少有点相似。宁舒不了解秦家内情,把他俩的相似看在眼里,又听秦朗喊明叔舅舅,直以为秦朗长得像他妈。
  秦朗挨著宁舒坐下,特体贴地问:"您身体刚好,怎麽不在家歇著?"
  "老毛病了,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怎麽,嫌我老啊?"
  "哪能呢?您可千万别跟我开玩笑,我怕被人揍。"
  秦朗很少有这样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说实话,宁舒跟在处了这麽久,他这模样还真一次没见过,不惊奇那是假的。
  更诡异的是,平日里老爷子哪天不是绷著一张脸,跟块冰似的,不曾想,冰川居然也有融化的时刻,可见这位明叔的面子果然很大,居然能把秦家父子治得服服帖帖,这可不是普通的能耐。
  过了没多久,林嫂送茶进来,给老爷子的是他平常最爱喝的太平猴魁,给明叔的却是一杯温牛奶。
  明叔一脸的哭笑不得:"怎麽又是牛奶?"
  林嫂笑得很亲昵:"您那胃刚好点,还是少喝点茶吧。"
  老爷子平常从不管这些细枝末节的事,这回居然也笑著应和了一句:"是该这样。小林,到底你细心。"
  "二老爷的事,我们怎麽能不上心呢?何况老爷一早叮嘱过呢。"
  或许是错觉,总觉得林嫂这最後一句话刚出口,明叔眼睛里头的光彩就变得更加柔和起来。

  (5鲜币)秦家有兽第四十八章(搞笑/生子)

  "小林,给少爷拿件衬衫来,虽说年纪轻底子好,可也不能太大意了。"
  这话如果从老爷子说出来,秦朗肯定不掰,然而换了明叔,居然就乖乖照办了。
  眼前这一幕在宁舒看来,还真有点一家子的感觉,怎麽看怎麽觉得两位长辈关系不简单。
  这个想法刚一滋生,就被生生掐断了。为著有这样不厚道的想法,宁舒在心里把自己狠狠鄙视了一通。
  什麽时候变得这麽八卦,这麽喜欢捕风捉影了?
  对面坐著的可是业内德高望重的前辈,跟老爷子又有八拜之交,跟秦朗亲近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吗?
  宁舒静静坐著发愣的时候,明叔的视线已经投了过来,那眼神很和蔼也很亲切,带著一种怪异的长辈般似有若无的审视:"听小朗说,你在学校念的是电子工程,怎麽有兴趣涉猎法律这一块?是感兴趣吗?"
  宁舒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照实说:"考大学的时候本科报的是法律专业,後来……家里出了点状况,就没能读成。"
  "哦,是这麽回事,看来是真的想学。"
  明叔眼中有感怀的欣慰跟难掩的欣赏,宁舒脸微微红了,被夸奖得有些手足无措,更何况还是这样的老前辈。
  秦朗这人向来没什麽顾忌,这会儿当著老爷子跟明叔的面,照样把手搭宁舒身後的椅背上,看宁舒脸红了,还情不自禁地伸手摸了摸他的肩,宁舒就更加不自在了。
  明叔脸上有著过来人了然的笑意,视线在宁舒小腹那块轻轻一扫,宁舒大窘,明叔的笑容越发温和滋润起来:書香門第"有兴趣就好,下午会有人把书送上门,明天开始上课,有空先把那本法学基础翻一翻,也好做到心里有数。"
  "好,麻烦您了。我会看的,您放心。"
  明叔更加满意,他说什麽,宁舒这会儿都是一千一万个同意,机会得来不易,一分一毫也不能浪费。
  可是秦朗不高兴,坐直了一脸不爽地问:"时间还长,用得著这麽赶吗?"
  老爷子先前一直脸带微笑在喝茶,知子莫若父,这会儿一看秦朗那模样,就大概猜到这混帐东西在想什麽了,咚一声把茶杯搁茶几上:お稥"你这什麽态度?"
  明叔手一伸示意老爷子稍安勿躁,眼睛里头闪过一轮精湛的光芒,笑容里大有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那份精明劲:"怎麽了?"
  秦朗扬了扬眉毛,一脸桀骜的乖张模样:"太赶了,晚两天呗。"
  他这混账态度立马惹毛了老爷子:"这事也是你能管的?"
  "我的人,当然归我管。"
  这话一说,老爷子气得差点要拍桌子,好在明叔适时开了口:"没事,他想说什麽就让他说。"
  说完看向秦朗,笑得很有意思,"阿朗,这事也不是你说了算,我们问问小宁。"
  众人的视线再次投向了宁舒,宁舒就很实诚地说:"没关系,我随时都有空。"
  直木果然是直木,一点儿也拐不了弯。
  秦朗眉心直耸,脸绷得比茅坑里的石头还臭,老天是不是嫌他头二十多年活得太滋润,专门派个人来收拾他?

  (8鲜币)秦家有兽第四十九章(搞笑/生子)

  明叔到底心疼秦朗,不忍心见他难得的假日又泡了汤,於是做了回和事老,把开始上课的时间往後推了两天。
  这个口既然是他开的,连老爷子都不好反驳。秦朗终於称心如意了,拍了明叔两句马屁,拉了宁舒就走,边走边朝林嫂喊:"林嫂,把早饭端上来。"
  "你爸跟明叔怎麽办?不叫他们一起吃吗?"
  "不用,我们吃的东西老头子们吃不惯。"
  何况在这个点上,他们应该早吃过了。
  宁舒最近的食欲好了很多,一顿饭吃过去的双倍多,看得林嫂一个劲点头笑。
  早餐很丰盛,有小笼包、虾仁炒面、南瓜粥、七分熟的煎蛋跟冰糖炖燕窝。
  冰糖炖燕窝是宁舒每天早晚都要喝的,营养好得不得了,当然也贵。秦家家大业大,当然不在乎这些钱,何况还事关秦家第三代。
  总之,大凡有任何好事,多半就是沾了孩子的光。
  吃完早饭,消了会儿食,秦朗搂著宁舒出门去。
  名义上是兜风,说到底就是约会,秦朗当然不承认,可所有人都看得真真的,嘴上不说,心里一个个都跟明镜似的,容不得太子爷抵赖。
  约会就约会吧,原本也没什麽,问题是就宁舒那榆木脑袋,要是秦朗说带他去约会,保不定就不肯走了。
  去的是天体馆,不是节假日,来逛得人并不多,走过来走过去也就碰上几个散客。
  天体馆的名号,宁舒倒是听同学提过,说是个情侣约会的好场所,从前他没来玩过还不信,这会儿跟秦朗并排躺著看模拟星空图,前後只三三两两坐著寥寥几个人,大多是情侣,四周又黑漆漆的,眼前的星空又如此浩瀚美妙,不知怎麽的就生出了点浪费气氛来。
  这要搁从前,秦朗肯定一千一万个不愿意来这种地方。没劲又没意思,整个搞得跟小学生约会似的,也就无知纯情的小姑娘爱这一套。書香門第
  谈恋爱有个屁用?再怎麽培养气氛,最後还不是得到床上解决问题。说实际也好,沙文主义也罢,这就是秦家太子爷一贯的风格,想跟著他就得照他的规矩来,没什麽可讨价还加。
  然而对象换成了宁舒,他那规矩就再不成规矩了,这事要是让荣奕跟杜宣那俩龟孙子知道,铁定会被嘲笑到毙。可时移世易,现如今的世道就是这样,不是别人求著你,而是你求著别人,谁高谁低,立马就见分晓了。
  秦朗突然想起了一句挺文艺的话:先爱上的那个,注定会是输家。
  哎……这不是没罪找罪受吗?
  不过这种自怨自艾的情绪很快就被打消得烟消云散了,原因很简单,宁舒一不小心把手搁到了他手上,
既然是不小心搁上去的,当然也不好故意收回来,於是只能这麽"亲亲热热"地搭一块儿。
  秦朗心里头乐开花了。果然水滴石穿,这个人再怎麽木,到底也是有感觉的。瞧,这会儿不是主动把手搭他手上了吗?
  秦朗很满意,这就是金城所致金石为开的结果啊,於是也不再拿乔了,反手握住宁舒搭在他手上那只手,嘴角弯成一个很幸福的弧度,这表情如果让荣奕跟杜宣看见了,铁定能笑到肝疼。
  禽兽也有化百炼钢为绕指柔的一天,宁舒可真是功德无量啊功德无量。
  究竟是不是功德无量,宁舒不知道,不过他这会儿是既尴尬又难为情。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跟热恋中小情侣似的公然牵手,还是两个大男人,宁舒怎麽也没法做到像秦朗那麽坦然自若。
  微微挣了挣,可秦朗抓得严实,怎麽也挣脱不开,反而觉得秦朗握著他的手紧了紧,宁舒一张脸红了个透,用只有他们俩才能听见的声音说:"放手。"
  "不放。"
  "会被人看见。"
  "谁吃了饭没事干放著星星不看到处瞎看!何况这麽黑,谅谁也看不清。"
  这可真有够混账有够不负责任的,可惜一动不如一静,再争下去,保不定真会引起别人注意,於是只能任由秦朗握著他的手,俨然跟一对情侣似的。
  不曾想秦朗这家夥根本不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典型的得寸进尺,牵手还不满足,又乘著换底片的功夫,伸手不见五指的时候,头一偏就是一记热辣辣了的吻。
  看完浩瀚星空,灯已经亮了,宁舒脸上已经红透了,灯一亮,宁舒下意识就把手往外抽,这一抽居然就抽出来了。
  秦朗一脸无辜地起身,两手插裤子口袋里,没事人一般,很风流潇洒的模样,凑到宁舒耳边闷笑:"这地方不错。"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章(搞笑/生子)

  天涯何处不相逢,只怨佛祖没拜全,不想看到哪个乌龟王八蛋,偏偏就能碰到哪个乌龟王八蛋。
  刚出天体馆没多久,居然就碰上了沈子杰。
  沈子杰倒是一脸坦然自若的模样,甚至很友好地朝秦朗点了点头,那小模小样在秦朗看来,活脱脱就是一个勾引人"老婆"的小白脸。
  这小白脸摆明了对他"老婆"有非份之想,秦朗正要走人,小白脸居然很不要脸地开口了:"收到我短信了吗?"
  短信?什麽短信?宁舒有些懵。
  沈子杰看他的反应已经明白了大概,在眼角的余光里瞥了眼秦朗,笑得一脸了然:"手术时间定了没有?"
  "还没有。"
  宁舒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对自己的好同学好哥们撒下这麽大一个弥天大谎,实在不怎麽厚道,何况沈子杰对他是真的好,问题是这个慌还非撒不可,连宁爸宁妈都瞒著的事,外人更加谁也不能说了。
  想到这里,宁舒下意识缩了缩小腹,虽然他个头高,六七个月份的肚子,也就平常人四五个月大小,为了出门还特意缠了束腹带,穿一件大号衬衫,什麽也看不出来。
  可人就是这样,越是心里有鬼,越想掩饰,反而容易暴露。
  沈子杰眼睛多厉,很快就觉察到了他的不自然:"怎麽了?"
  秦朗看不过去了,一个大步过去,挡住小白脸不规不矩的视线:"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朝宁舒递了个走人的眼神,宁舒还真怕他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来,只能抱歉地看一眼沈子杰,转身跟了上去。
  刚一转身,胳膊冷不防被沈子杰一把拽住,沈子杰贴著他脸颊,似笑非笑地说:"刚刚我就坐你後面,什麽都看见了。放心,我不会跟别人说,以记得接我电话就行。"
  说完还故作调皮地眨了眨眼。書香門第
  宁舒却惊得全身上下冷汗直冒,想解释,舌头跟麻了似的,那头秦朗臭著一张脸回头喊:"走了。"
  沈子杰又恢复了他翩翩公子哥的模样,朝宁舒点了点头,率先转身走了。
  秦朗看宁舒浑浑噩噩站著不动,无可奈何地走回来,语气浑得可以:"走了,理那小王八蛋干嘛!"
  小王八蛋?宁舒下意识皱了皱眉,脑门上写满了心思。
  "怎麽了?累了吗?"
  "不累。"
  "不累……是不是那小子跟你说了什麽?"
  "……"
  不说话那就是承认了!猜得没错,那小王八蛋果然是个不折不扣的小白脸。
  秦朗气得一口白牙咬得森森然,小白脸胆子不小,连他的人都敢打主意,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这事也就是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可秦朗还是觉得事情不大对劲。
  从前手机对宁舒来说,那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东西,一两个礼拜不碰是常有的事,除非跟家里打电话,可自从他们的事被宁爸宁妈知道後,宁舒往家里打电话的频率就少之又少了,倒不是宁舒不孝顺,而是那头不肯接。
  诡异的是 ,宁舒这些天居然把手机天天带身边,甚至还时不时地拿出来,活像被人勒索了似的。
  这天晚上,宁舒在浴室里泡澡,手机没带进去,秦朗躺床上看电视。
  突然,手机嗡嗡一阵响,是诺基亚自带的短信声,土得可以,秦朗没放心上,照旧看他的电视。
  没过多久,又是一阵嗡嗡声,另一条短信又传了进来。
  又过了五分锺,又是一阵嗡嗡声,第三条短信传了进来。
  接著就是第四条。
  第五条.
  ……
  这药浴宁舒每晚都要泡上半个小时,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出来,秦朗被那嗡嗡声吵得头痛,干脆拿起手机来看。
  这麽虽然有些不厚道,可宁舒的人际关系一向简单,经常联系的也就一个小齐跟家里几个长辈,估计看了也看不出什麽名堂。
  可惜,秦朗这回猜错了。
  六条短信全是同一个号码发来的,看完内容,秦朗差点气得摔手机。
  这他妈哪个混蛋,居然敢骚扰他的人,难怪前几年有部叫《手机》的贺岁片红透了大江南北,原来还真有这麽回事。
  秦朗现如今跟被人戳了脊梁骨似的,要多恨有多恨!
  看了看号码,139……917……336……66。
  妈的,带这麽多6保平安啊?
  还是个陌生号,连名字也没存,看不出究竟是谁,可问题是大晚上的,一条短信接著一条短信发进来,要说是发错了,谁信呢?
  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於是打电话给荣奕,让他帮著查查,看看究竟是哪个王八蛋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一章(搞笑生子)

荣小爷接到这麽通新奇电话,不禁乐开了:"你这是干嘛?搞地下活动啊?"

"问这麽多干嘛!让你查就查!罗嗦!"

"行行行,一个小时,保证完成任务。"

荣小爷人脉广,门道也多,说办就办,果然不到一个小时,就把那华丽丽的"沈子杰"三个字摆到了秦朗面前。

秦朗恨得咬牙切齿,原来又是那姓沈的小王八蛋。

难怪那天从天体馆回来後,宁舒就开始手机不离身,原来是在跟姓沈的小王八蛋联系。

这麽越想越恨,一发狠,手一甩,就把手机从窗口扔了出去,砰一声砸雨花石地面上,粉身碎骨。

宁舒泡好澡出来,秦朗正装得有模有样在看电视。

看一眼电视里头正在播的节目,宁舒有些纳闷。

这家夥什麽时候对八点档言情剧有兴趣了?


秦朗看他从浴室出来了,啪一下关了遥控器,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让他过去说话。

"什麽事?"宁舒心下直犯疑惑,看他那一侧的床头柜上空空如也,更加疑惑了,"我手机呢?"

"就是要跟你说手机的事。"

"刚刚还在这儿的,怎麽一眨眼就不见了?"

宁舒那眼神纯得跟他养的那条哈士奇似的,秦朗有些愧疚,可一想起宁舒居然敢背著他跟小白脸偷偷摸摸来往,他就觉得肝肺隐隐作痛,气不打一处来,於是这手机也扔得理直气壮起来。

"你记错了,我没看见。"

"怎麽会?"

"不就是个破手机,这麽宝贝干嘛?再给你买个新的就是。"

"哪里破了?挺好用的,我找找。"

宁舒是真的心疼,那手机好歹也要上千块,虽然是秦朗买的,可後来他也没白拿,照市价跟秦朗算了个一清二楚,精确到元角分,相当於他自己掏的腰包,何况卡里还剩很多话费,够他往老家打一千多通电话的。

这麽平白无故没了,当然要好好找找,那在乎的样子看得秦朗胸腔一口气差点没回过来憋死。

"大晚上的找什麽找?明天我问问秦管家,家里东西他最清楚。"

"可是万一──"

"什麽万一?在等消息?"

宁舒要真敢说跟姓沈的小王八蛋有关的一个字,就别怪他翻脸。

秦朗一张脸臭得真不好看,宁舒扪心自问,究竟什麽地方得罪他了,想了想还是想不出个所以然来,鉴於秦朗一向独断专行,跟他掰腕子等於自取其辱,於是只能作罢。

第二天一早,秦管家在院子里捡到一个尸骨无存的手机,觉得挺眼熟,顺手捡了回来。

宁舒那会儿正在吃早饭,看到他手里那堆残片,越看越眼熟,然後就意识到那居然是他的手机。

问题是,昨天晚上他明明放在桌上,怎麽会突然不见的,还摔了个四分五裂?

正巧秦朗从搂上下来,看到桌上那堆遗骸,不动声色地扬了扬眉毛,很无耻地问:"什麽东西?"

宁舒很沮丧地叹了口气:"我的手机,秦管家在院子里找到的。"

"摔成这样,肯定不能用了,换一个!"

"我想先修一下,也许还能用。"

秦朗眼皮狂跳,口气不是普通的差:"修什麽修,晚上我带一个新的回来。"

他买的还不得贵得离谱,宁舒下意识就摇头:"不用了,真要换,还是我自己买吧。"

"你买的能是什麽好东西?"

"可以打电话发短信就行,很多功能都用不到,太贵了也浪费,用不著。"

秦朗正在吃一片吐司,差点没把自己给噎死。

这个世上,也就对面这个人能让他出糗出成这样。

事实上,宁舒也不是想跟秦朗对著干,就是觉得没这个必要。

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手机已经换了两个,真是破费得可以。何况他也不是什麽成功人士,哪里用得找那种老板机装成功人士?

让人看见了,还以为他在哪里发了笔不义之财。

何况秦朗花起钱来一向大手大脚,根本不懂得节约两个字怎麽写,虽然千把上玩块钱他不放在眼里,可对出身在普通家庭的宁舒来说,平常都是精打细算地过日子,买什麽都得精确到个位数,动辄过千上万的东西,那都得掂量来掂量去,才能决定买不买,怎麽也不能像秦朗这样,眼皮都不抬,一句话就轻描淡写地决定了。

这样花钱如流水的生活方式,宁舒实在没法接受,於是在那堆手机遗骸里翻了又翻,终於翻出了他那张可以往老家打一千多通电话的手机卡,一脸的清醒:"还好每断。"

秦朗一口咖啡含在口里,呛到了。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二章(搞笑/生子)

照秦朗的本意,姓沈的小白脸居然敢打他的人的主意,那麽必定要给他点颜色瞧瞧,於是找了荣奕跟杜宣来商量,荣小爷当然一千一万个赞成。

有好戏看的事,怎麽能不极力促成?

倒是杜宣没点头,他是这麽说的;"你要是动了那小子,宁舒早晚得知道。"

"那又怎麽样?就小宁那没脾气的样子,能出什麽事啊?再说了,谁亲谁疏啊?"

荣奕崴著嘴,很不屑的模样,一个劲给秦朗敲边鼓,深怕禽兽再一权衡,这事就没戏了。

"你怎麽知道他没脾气?就算没脾气,可姓沈那小子到底是他朋友,听说还是同宿舍的,处得也不错。这要换了你,能没想法?旧的问题还没解决,又生了新问题。兽,宁舒家里那档事还没解决吧?"

这话算是问到了关键点上,秦朗叼著烟没接话。

荣奕眯著眼睛盯著杜宣看得意味深长;"肚,你该不会是看上了那姓沈的小乌龟王八蛋,想假公济私吧?"

他刚说完,秦朗一脸不爽地望了过来,杜宣不急也不慌,非常优雅地剪了剪雪茄,笑得很自信:"我的人,能让他出这样的纰漏?"

要论泡妞的手段,哥仨里面,自然是秦朗独占鼇头,可是要论玩人,那就非杜少莫属了。

杜少就是那种甩了人,还能让人觉得是他们自己有错的主。这样的修为,当然不是荣小爷拍马能赶得上的。不过荣小爷也不屑他这套,玩了人还当情圣,可真无耻!

宁舒一直以为这三个人里面,就杜宣还能结交,其实是错得离谱,如果说秦朗跟荣奕是人模狗样,那麽杜宣就是根本没个样,十成十一个恶魔。

"一动不如一静,我劝你还是先回去探探宁舒口风。他那个人不是一向跟人没什麽来往?说不定是有什麽把柄落在那姓沈的小子手里了。"

"把柄?"

秦朗突然想起来了,正是那天逛完天体馆回来後,宁舒才变得不正常的,当时没留意,现在想想还真有问题。

***

两个大项目都进行得顺风顺水,事情一上了轨道,秦朗就没前段时间那麽忙了,晚上不用加班,於是下班点一到,买了手机就直奔家而去,顺道还办了张新卡。

宁舒拿到新手机的时候,一点儿也不吃惊,秦朗一个字也不多说,就直接把手机扔到他手里,丢下一句:"话费会有人定期付,不用你操心。書香門第"

宁舒挺无奈,不收也不好,收也不好。一看这手机的样子,就知道贵得离谱,问题是买都买了,他要是不收,保不定秦朗下一秒就会把这银灿灿的东西当垃圾似地扔进垃圾桶。

吃完饭,宁舒像往常那样,在院子里散了会步,秦朗很体贴地陪著,居然什麽也没问,诡异得可以。散完步又在客厅看了会儿电视,然後上楼去泡澡。

这回宁舒也学乖了,没把手机放外面,直接带进了浴室,藏衣服口袋里,这样总不会再出问题了吧?

很显然,先前那个手机会阵亡,八成跟秦朗脱不了干系。至於那流氓为什麽要毁掉他手机,他其实隐约能猜得到,不过秦朗没动声色,他也不好先开这个口。

泡完澡出来,秦朗还是像平时那样,拿著遥控器在换台,摁了一圈也没中意的,干脆进付费频道去看外文台,其实注意力也不在电视那块。

宁舒出来的时候,看他一脸闷闷不乐的模样,心里也跟著不痛快,犹豫再犹豫,最後还是咬一咬牙,坦白从宽了:"我最近在跟沈子杰联系,你都知道了是不是?"

这麽坦白?!

秦朗有瞬间的惊讶,以清嗓子的动作掩饰了,装得再平静不过:"沈子杰?谁啊?"

看起来倒像是真的不记得了,宁舒不疑有他,说:"是我一个舍友,那天我们在天体馆外面见过。"

秦朗一副努力思索的模样,想了老半天才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说:"哦,是他啊。" 脸上装得要多风轻云淡有多风轻云淡,其实恨得直咬牙。

"你是不是看到他发来的信息了?"

"什麽信息?"

"那他打电话来了?"

"没有。"

"其实也没什麽,你别乱想。"

"那小王八蛋不是个东西,别跟他联系了。"

再怎麽装,语气还是粗声粗气的,一听就知道有问题,宁舒不敢多想,就本著原意说了:"我有分寸。"

"别让那小王八蛋知道我给你这新号!"

"这……"

"有什麽问题?"

那是什麽眼神?跟要吃人似的。

宁舒低头想了好一会儿,两眼望著木地板低声说:"他可能知道我们的事了。"

果然杜宣那厮猜得不多,原来真是有把柄落在那乌龟王八蛋手里了,难怪宁舒这几天这麽反常。

秦朗一口牙咬得白晃晃。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三章(搞笑/生子)

"就为这个?"

搞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麽个破理由,还以为是姓沈的小白脸百般勾引,原来这麽简单?

这答案还真让人无语,秦朗一口气憋在胸腔堵得慌,宁舒继续说:"可能是我太敏感了,他应该只是开个玩笑,没什麽恶意。他那个人还是很正派的,应该是我多心吧。"

没恶意?正派?就那个小白脸?切!秦朗崴著嘴不接话,懒得纠正宁舒这识人不清的毛病。

"回学校後,我会跟他说清楚的。"

这样最好!秦朗心里头那块石头算是放下了,然而依旧不肯承认,横声横气:"我们的事也轮得到那小王八蛋插嘴?不用管他!有我在,他惹不出大乱子来。"

说完朝贴了过去,眼睛里全是盘算:"等孩子生下了,就丢给老头子,我们出国去度个蜜月,嗯?"

这话题也转得太快了。宁舒有些窘,想起天体馆的事,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这样我会错过下学期开学,你不是也要上班?"

"上班他妹!我这边没问题,至於你那边嘛……反正已经请了一学期假,也不在乎多请一个月。"

宁舒还是摇头:"就是因为已经缺了一学期的课,所以不能再无故旷课,否则真跟不上了。"

"无故旷课?切!不就是跟你们系主任打声招呼,他还能不准?你不是他得意门生吗?跟不上干脆别上了,有我养家还不够?"

"我有手有脚,怎麽能待家里吃白食?何况我们系主任能答应,那是他好心,可我也不能得寸进尺。"

这可真是块顽石啊顽石。

"行,那等你学成了养我总可以吧?你们系主任难道还想把你培养成科学家?"

流氓就是流氓,别指望能跟他说出什麽道理来,宁舒一个翻身别过脸去,干脆眼不见为净。

秦朗这个狗皮膏药哪里肯轻易就被甩开,紧跟著贴上去,吻了吻宁舒微微有些发烫的脸颊,闷声笑:"怎麽,不肯养我啊?"

"说什麽呢?睡吧,我困了。"

"那你脸红什麽?"

因为我脸皮没你厚!

秦朗这混蛋,典型的给他半分颜色也能开染房,给他月亮依旧能灿烂,这会儿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能不说话就不说话,否则还真挡不住他无休无止的纠缠。

宁舒把他这德性摸得再通透不过,於是就闭著眼睛装睡,这一装还真睡过去了,连秦朗後来又说了些什麽也不知道。

第二天,秦朗把姓沈的小乌龟王八蛋约出来"喝茶"。

名义上是喝茶,用意如何,其实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

事情既然已经败露了,也不需要再藏著掖著,干脆打开天窗说亮话。

"成风"的贵宾间里很安静,面对面对峙的两个人谁也不说话。按秦朗以往的脾气,姓沈的小王八蛋竟然敢在他这个太岁头上动土,就势必不会善罢甘休,不连本带利讨回来,都对不起他秦家太子爷在道上的威名。

可惜这回他采取了息事宁人的策略,不为别的,就是因为昨天晚上宁舒坦白的态度非常诚恳,主动跟小白脸划清了楚河汉界,这一点很称秦朗的心意,於是就决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吧。

"是学生,就该乖乖在学校上课,别没事惹事,知道吗?"

秦朗两指夹了根雪茄,横一条手臂在沙发背上,两腿交叠著说了开场白,虽然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话,但秦家太子爷一向不是个好惹角色,先礼後兵绝对不是他的专长,在这位爷手里吃憋的人不是少数,而胆敢跟这位半黑半白的太子爷硬碰硬的,放眼整个城一双手都能数得过来。

现如今太子爷肯先行一个礼,铺一级台阶让你下来,换了别人早就下了。

可惜,沈子杰不是服软的主。

沈子杰笑得很优雅,甚至优哉游哉地喝了口咖啡:"好说。不过我自己的事,就不麻烦秦少操心了。"

秦朗冷冷一哼:"小子,别太自以为是,你以为我有这个美国时间管你这个小白脸的破事?明说不说暗话,今天我就把话说清楚,别再纠缠我的人,否则要你好看!"

"呵呵,你的人?"

"他那个人比较单纯,还念著什麽同学情!在我看来,全他妈都是狗屁!你要是敢打他主意,或者做出半点让他难堪的事,我会让你尝尝在你那破学校尝不到的滋味。"

"威胁我?"

"你说呢?"

沈子杰挑了挑眉毛,笑了:"有个问题,一直想问你。"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四章(搞笑/生子)

秦朗冷笑:"呵!口气不小啊,小子。"

沈子杰悠悠闲闲地又喝了口茶,口气相当云淡风轻:"当初,是你逼他的吧?"

这小子是不是嫌自己活得太久了?居然敢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难道真是初生牛犊不识虎?

"是又怎麽样?不是又怎麽样?"秦朗把雪茄往桌上一扔,两手插衣服口袋里,站直身体,一八多的身高很具有压迫感,居高临下地冷笑,"你也有资格问这个问题?笑话!"

沈子杰跟著站了起来,身高跟气势居然一点儿也不输,面带微笑的样子看起来像个优雅的王子:"是的话,那麽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等著看吧。"

这小子是不是太臭屁了点?居然敢朝他放狠话?

秦朗勾起嘴角冷冷笑了,如果这是一场比赛,那麽眼前这个毛还没长齐的小子,无疑已经在起跑线就输了他一大截,不为别的,只因为宁舒那种认定了就不会轻易改变的个性,别人不了解,难道他还不清楚?更何况眼下他手里还握著个决胜筹码!由不得眼前这小白脸不服输。

"那就等著瞧吧。"

总有一天这小子会清醒的,暗中解决情敌向来不是他秦朗决胜情场的法宝,这小子既然想当炮火,他当然没理由拦著他。

秦朗非常潇洒地往外走,甚至还摆了摆手,快到门口的时候似乎是想起了什麽,背对著沈子杰头也不回地说:"忘了告诉你,下学期他会照常去学校上课,我不会没品到不让他见谁,我对我的人从来很放心。"

从来很放心麽?沈子杰无声笑了,自信当然好,可惜太自信了,未免成了自负,做人给自己留点余地总是必要的。

俩人的第一场交锋,终於以暗潮涌动收场。


***

明叔的课程教得很顺利,宁舒是个好学生,学习能力强,像一块急於吸收水分的海绵,不到一个礼拜已经把一本基础课程学了个透彻。

作为业界翘楚,能遇上个有灵性、一点就透的聪明学生固然可喜,然而俗话也说了,勤能补拙,脑子灵光固然好,勤奋也同样不可或缺,尤其是对文科生而言。

宁舒算不上多灵光的学生,但要比学习热情跟勤奋劲,显然是一等一的。

书不离手的习惯是从小就养成的,宁家家规训出来的孩子,绝对是再本分规矩不过的。

能遇上一个受教的学生,明叔很满意,对宁舒的喜爱也一天比一天浓厚起来,外加还带了点长辈对晚辈的器重,甚至在老爷子面前都不吝於夸奖。

"小宁这孩子很不错,是个有出息的。"

有没有出息,现在说来似乎还为时过早,但有了明叔的指导,显然就往"有出息"这三个字迈近了一大步。

"是有些可塑性。"

"呵呵~这麽严肃干嘛?话说回来,小朗要是有他一半听话,就用不著你我操心了。"

"他哪天能让人省心?!"

跟老爷子的冷声冷脸相比,明叔的笑容是滋润而和煦的,像初春的暖阳,暖到人心底:"慢慢教吧,毕竟还小。"

明叔对秦朗的疼爱,显然远远超过了一个世家长辈的范畴,那感觉没法形容,可就是如影随形一样充斥在生活的角角落落,大到秦朗在公司的工作状况,是不是经常超速驾车,小到衣服传多穿少,胃口是好是坏,总事无巨细,都会过问,比老爷子还细心,让人不起疑都难。

连宁舒这神经大条的,都看出问题来了,忍不住开玩笑:書香門第"明叔比你爸还像个你爸。"
秦朗似乎已经习惯了,从小到大,印象里没有妈妈,除了明叔就是老爷子,老爷子那样的冷性子,不每天赏他一顿板子已经实属"皇恩浩荡",还能奢望他能像祖宗似地供著秦朗这麽个不肖子?

两厢对比,明叔的所作所为,就更像个亲厚的父亲了。

秦朗却很不以为然,爷似地瘫沙发上,手圈著宁舒的腰,一副占有者的姿态:"很正常,从小就这样。我爸哪能跟小舅比?"

这话如果让老爷子听到了,还不得气死?

宁舒觉得过分了,老爷子对秦朗的在乎,其实跟宁爸对是如出一辙,都是那种死扛著,怎麽也不说爱不给好脸色看的大家长作风,轻易不会说一句温情体贴的话,却像一棵屹立不倒的大树,为孩子挡风遮雨。

"明叔说你学得很快。你也是,做人别这麽认真好不好?"

还有他儿子呢,累到自己又累到儿子该怎麽是好?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五章(搞笑/生子)

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尽管宁舒已经看得再熟悉不过,还真是受不了。

"明叔特意抽时间单独教我,我不能浪费他的时间跟心血。再说了,做人认真点又有什麽问题呢?别把你那套用在我身上,我想明叔跟你爸都希望你做事能多用点心。 "

敢情他是找了个老婆回来管自己的?还管得义正辞严、毫无愧色?

秦朗的小心肝又开始一颤一颤地疼了,不过宁舒这个人一向木得可以,就算他再怎麽肝疼,那个人也不会有半分觉悟,可恨又可气。

"知道了。我现在要养家糊口,不能再像从前那样了,对吧?"

说完还特流氓地在宁舒的脸上摸了一把,他这人一向放纵得可以,说好听了是不拘小节,说不好听了就是不要脸。

宁舒四下一扫,正好看见林嫂捂著嘴偷笑的身影,脸很不争气地红了起身要走。

"怎麽了?"

"我上楼了。"

"才七点多,这麽早上楼干嘛?还是说你想……啊?"

"别说了。"

"呵呵~我说什麽了?明明是你想多了。"

这可真是个不要脸的混蛋,宁舒自认为再怎麽修炼,都到不了他这种程度。


人分三六九等,注定是没法比的,至少在厚脸皮这一点上,宁舒是自叹不如。

"好了、好了,上楼就上楼吧。再不放你走,我怕会出人命。嗐~脸皮怎麽薄成这样?"

秦家太子爷一向自命风流,平时说的下流话能用箩筐装,也难怪宁舒吃不消。可就算吃不消又能如何,摊都摊上了,还能重新改造不成?

於是一同上了楼,把在一旁偷窥小两口打情骂俏的一众人等甩在了身後,林嫂跟秦管家其实是觉得惊奇的,他们少爷一向不会迁就人,这回倒像是遇到克星了。

***

两个大项目快收尾的时候,出了点不大不小的问题,为了表示合作的诚意,老爷子准备派秦朗亲自去一趟日本当面做个解释。

这显然是个不容拒绝的差事,秦朗却没有马上答应,甚至跟老爷子叫上了板:"不去!换别人!"

"你是负责人!你不去谁去!机票已经订好了,日本那边已经打过招呼了,定下了你去,就不能失信於人。所以这次你不去也得去,没得商量!"

秦朗这次也不是无理取闹,是真的有理由,儿子就快出生了,他这个做爸爸的怎麽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而且一走就是半个月甚至更久。

老爷子是不是在故意找借口支开他,他还不能确定,可是不能不防?

照老头子从头至尾的态度看来,宁舒就从来不是他的"儿媳妇"人选,所以但凡有大动作,必定别有用意。

秦朗以直觉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然而事实再次证明,老爷子的手腕是现今的他拍死马也赶不上的。

当宁舒接到他二婶的救急电话时,秦朗终於明白老爷子这一回也是来真的了,甚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干脆利落。

秦朗的日本之行势在必行,宁舒的好日子似乎就快过到尽头了。

临行那晚,秦朗让宁舒半躺半靠躺他身上,手覆在他小腹那块,一脸的沈重。

"有事找明叔,他的话……老头子应该还能听进去几句。"

宁舒以粗条的神经,居然也感受到了那麽点离别的担忧跟恐慌。

"知道了。"

"也可以找杜跟荣子,实在不行也可以找王伟。"

"嗯。"

"别担心,我会尽量在儿子出生前赶回来。"

尽量吗?那就是连他自己也不敢保证了。

宁舒反手紧紧握住秦朗的手臂,视线带过小腹,一股隐忧在心头盘桓不去。

二叔那边的问题发生得太诡异,好巧不巧就赶在了秦朗动身之前,虽然秦朗一个字也没提,但他也不是傻的,不可能不往深处想。

九个月的身体变得前所未有笨重,晚上连起个身都要秦朗帮忙,这麽不由自主的身体状况,究竟会出什麽变故,他现在一点儿不敢想,就只能把身体尽可能地窝进秦朗怀里。

人就是这麽奇怪的生物,一旦习惯了某种存在,就会开始依赖,依赖越重,一旦被生生剥离,就会感到疼痛。

宁舒从没想过,有这麽一天,他会如此依赖一个人,对方甚至还是个男人。
"只有二十几天了,赶得回来吗?"

回头那一瞬,秦朗一分不漏地看到了宁舒眼底再明显不过的脆弱,这样的脆弱,在这个紧紧相拥的夜晚,这样突兀地展露在他面前,涩得他舌尖发苦,几乎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六章(搞笑/生子)

这趟日本之行,同行的除了一个项目经理,私人特助Mr.杨,居然还有林家那个宝贝女儿林歆容。

秦朗不动脑子也猜出个大概来了,老爷子费了这麽大的心思,不过是旧戏重演,可惜老爷子算盘打得再响,他本人不买账,也是空忙活而已。

"秦总,这次的日本之行,麻烦您多关照了。"

看起来还真是一副乖乖女的模样,礼数也周到,家世清白更没话说,难怪老头子中意。

秦朗没吭声,直接问身後的Mr.杨:"谁让她跟来的?"

Mr.杨有些尴尬,不过还是照实说了:"是总裁的意思。"

林歆容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秦朗这态度,分明是厌恶她在面前了。

"人多了太麻烦,林特助,你不用跟著了,回去。"

"秦总,这……恐怕不行。"

"嗯?"

Mr.杨为难到不能再为难:"谈判企划书是林特助拟的,还是日语,我们都不熟。"

看来是经过精心安排,有备而来了。

秦朗勾起唇角冷冷笑了:"就是说非她不可?"

"大致是……这样没错。"

看来老爷子早有预谋,是不准备给他任何拒绝的理由了。

秦朗眯著双眼冷冷扫一眼对面那个束手束脚一脸可怜样的女人,看她一张脸红得能滴出血来,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一下飞机,往家里打完电话报了平安,行李就到了,合作方派来接人的车子也早已经准备就绪,就等一行四人出关。

林歆容这麽个娇滴滴的大小姐,居然是头一回坐飞机,还晕机,吐得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碰上这种状况,Mr.杨作为唯一结了婚有照顾女性经验的男性,自然被留下来照顾大小姐,换了秦朗跟项目经理两位高级领导亲自拎行李,恨得秦朗牙关咬得死紧。

更糟糕的是,晕交通工具似乎也存有惯性,白著一张脸的林歆容上车後,没多久就被颠到呕了。

好巧不巧,秦朗当时就坐在她左手边,看她额头冒汗脸发白的模样觉得实在不正常,出於人道主义关怀伸手推了推她的胳膊。

这一推,林歆容忍了半天的胃液就全泛上来了,张嘴就吐,也来不及拿垃圾袋,溅了秦朗一裤腿的黄疸水。

真他妈恶心!

秦朗差点想把身边这女人一脚踢下车去,可看她一副要死不死半死不活的衰样到底还是忍住了。

日本人就是他妈的虚伪,看他被吐了一身,居然还好意思说:"对不起,秦sang,是我的失望。我不知道夫人晕车。"

一句话秦朗也就听懂了一个大概,不过夫人那两个字他还是听明白了。

见鬼的夫人!

秦朗原本臭著的一张脸黑得跟鬼似的,Mr.杨把他那脸色看在眼里,很小心地劝:"秦总,这应该是个误会。您别生气,回头我跟他们解释。書香門第"

然而,还没来得及跟日本友人解释,另一个问题就来了。

被引进那间集豪华温馨甜蜜於一身的双人好景房後,秦朗的眉心止不住剧烈耸动起来。

日本人还真他妈体贴,以为他带了"夫人"同行,居然就给他直接订了双人间,剩下俩人一人一间单人房,三间都面朝大海,风景好得没话说。

再一问,居然就客满了,多余的房间一间也没有。
真他妈活见鬼!

秦朗在这一刻不得不佩服老爷子,摆阵布局的手段还真不是普通的高明,环环相扣,逼得他无可转圜。

考虑了三十秒,秦朗毅然下了命令,由Mr.杨跟项目经理住双人间,他跟大小姐各自住单人间,这个决定立马让Mr.杨绿了脸。

如今只身在外,洁身自爱是最基本的,只怕老爷子目的不纯,虽然远在千里之外,依然能生出些事端来,所以他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应付,一旦有个万一,只怕从此就要被三振出局,赔了夫人又没了儿子,後果不可谓不严重。

既然顶头上司下了死命令,Mr.杨跟项目经理也不好反对,更何况就看秦朗那脸色,他们也不敢在这个节骨眼上触这位的新霉头。

大boss到底身在千里之外,对他们鞭长莫及,小boss可是近在眼前,正愁著没人英勇一把,冲上去被他轰成炮灰,谁也不想就地阵亡,能拖一秒是一秒,反正大boss也没长千里眼顺风耳,岛上发生的一切,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清楚。

对於这两位精英人士的投诚,秦朗还是很欣慰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人聪明一点没有错,懂得分析情势权衡利弊,才算得上是真正的可造之材。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七章(搞笑/生子)

第一天的见面很简单,就是打个照面,晚上吃了顿接风宴,因为往後半个多月还有正事要商谈,所以酒只喝到三分醉,点到为止,不伤身体也尽足了地主之谊。

第二天开始,谈判就如火如荼地开始了。

日本人做生意一向寸土必争,锱铢必较,这点秦朗他们在动身前早就备过案,没什麽可奇怪,就只要照著一早起草的方案逐条逐条争取。

需要废唇舌的大多是Mr.杨跟林歆容。一个固守属地,一个翻译兼游说,一红一白两张脸,配合得天衣无缝。

秦朗真正要做的,其实就是点头跟摇头而已,倒是林歆容经过这一战,不仅让Mr.杨跟项目经理交口称赞,甚至连秦朗都不由得不对她刮目相看。

平时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大小姐,说不上三句话就会脸红,想不到上了谈判桌,倒有那麽点精明劲,说话还挺富艺术性,日文也是一级棒,算是个人才吧,林家倒很会教女儿。

撇开私人纠葛不谈,秦朗不得不承认,老头子这回派她来,也不是全无道理。

工作进展得很顺利,家里也没出任何问题,每天早中晚三通越洋电话打回去,回回听到的都是平安两个字,秦朗原先悬著的一颗心,就在这日复一日的顺风顺水里,渐渐落下地来了。

老爷子会这麽看好林歆容,其实跟林氏涉足的行业有莫大关联。

医药业利润丰厚,是个人人都想争抢的香饽饽,未来二十年乃至三十年,房地产跟电子业必将趋於饱和,固守就行,不会再有太大发展空间,有巨大潜力的,人人都知道就是被业界看好的医药业。

吃饭看病是民生大事,谅谁也躲不过。

跟秦家相比,林家眼下虽然还只能称得上是小门小户,但以老爷子这麽多年纵横商海的经验,深信不出二十年,林氏必然会异军突起,在H市争得一席之地。

商场如战场,与其等对手羽翼丰满的时候再投入大量人力财力争这块肥肉,不如先下手为强,乘它还没成气候,先一步把这只会生金蛋的鸡养在自家院子里,有备无患。

如此,还能有什麽办法比联姻更直接更有效?

这就是老爷子一直以来的盘算。

当然,老爷子私心里也不是真的想亏待他那个一向不让人省心的独生子,哪个父亲不想自己儿子过得幸福,但前提是,绝不能损害秦家的利益跟名誉。
他秦军的儿媳妇,怎麽能是个男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林歆容是那种温柔得跟水似的女孩,这样身家这样脾气的大家闺秀才有资格做他儿媳妇。

宁舒?万万不行!

然而,老爷子这样的心思,一分一毫也没有外露,甚至连秦家几个心腹都没料到老爷子会有後来那样的大动作。

日子就在这种平静到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状态里一天天过去了,宁舒身体的负担越来越重,随之而生的还有那份莫名的隐忧。


***


谈判顺利结束後,日方举办了一个小型庆功宴,给秦朗一行人饯行,因为项目谈得顺畅,双方兴致一个比一个高,席间频频拼酒。

秦朗是因为归期在即,心里一高兴,看什麽都觉得痛快,又一向自视酒量好,於是谁敬的酒都照单全收,看得小日本连连竖大麽指。

顶头上司都带头表率了,Mr.杨他们也不好不喝。

结果两路人马拼得起劲,清酒啤酒洋酒轮番上,眼看著一个个倒下去也不肯喊停,唯一一个还清醒的,就只有一个只喝了一小杯清酒的林歆容。

秦朗这回是真喝高了,也是他太小看小日本的能耐,等喝趴下的时候,才知道收不住了。

明天一早还得搭10点的航班回去,航班号跟时间已经一早打电话回去报备过,电话是林嫂接的,因为宁舒晚上没睡好,这会儿正在补觉,秦朗就没舍得吵醒他。

反正最晚後天就能到家,想来也出不了什麽大事。

剖腹产的时间已经定好了,是在一个礼拜之後,总算还来得及,这麽一想,秦朗才放心地睡了过去。

醉酒真不是一点半点的难受,第二天中午,秦朗从宿醉中醒过来,边揉眉眼边拿表看时间,视线一瞥,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了起来。

谁来告诉他,姓林的女人怎麽会在他房里,还窝在他床边睡得一脸安然?而他身上的衣服,居然被换过了?

昨晚都做了什麽,他现在一点印象也没有。

该死的!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八章(搞笑/生子)

秦朗的眉心剧烈耸动,脸色难看得近乎吓人:"为、什、麽!你、会、在、我、房、里?!"

"醒了吗?头还痛不痛?渴吗?要不要倒杯水给你?"

林歆容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揉著迷迷糊糊的眼睛从床尾坐起来,秦朗的眉心已经皱成了一个川字。

这是干什麽,真把自己当他"夫人"了?

秦朗自认为不是什麽善男信女,上过他床的男男女女数不胜数,如果每一个都要他负责,那要他负责的人几乎可以绕H城半圈。

如果这女人以为上了他的床,就能逼他乖乖就范,那显然太低估他这个秦家太子爷"恶名在外"的程度。

秦朗长手长脚站在离床尾两三米的地方,随手扯过衬衫披身上,居高临下望著林歆容,嘴角扯开一个让人心惊胆战的冷笑:"老头子让你这麽做的?你倒是很听话。"

"我……"

"怎麽?以为上了我的床,就想让我负责?哼!天真!"

林歆容脸上红一阵白一阵,连连摆手:"不是的,不是的。你误会了,我们没有,我只是……"

只是想靠近你,看著你,照顾你而已,从来就没有别的想法。

秦朗眼里虽然一贯没人,可林歆容对他的爱慕就像白纸黑字写脸上似的,他从一开始就清楚,不过没放在眼里罢了。

然而,桃花惹多了也不是什麽好事,跟从前那些不清不楚的男女关系相比,林大小姐明显属於他眼下沾不得也碰不得的棘手类型,像块狗皮膏药,碰上了轻易就别想甩掉。

"我不知道,也不想老爷子给了你什麽保证,但是……"秦朗顿了顿,抿去嘴角的冷笑,没有给林歆容任何遐想余地,说得再直接不过,お稥"我是我,老爷子是老爷子,别以为讨老爷子喜欢就能进秦家门。我本人不喜欢的东西,就算老爷子硬塞也没用。实话告诉你,比起女人,我更喜欢男人。"

说完扯著嘴角冷冷一笑,一如既往的混蛋样。

林歆容呆了十多秒才回过神来,脸白得不剩一丝血色,看起来很可怜:"你误会我了,伯父从没授意我做过什麽。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你因为要替我……我们挡酒,喝太多了,吐得那麽厉害,我不放心,所以没敢离开,後来实在太困了,才不小心睡著的。我们……什麽也没发生。你信我,真的没什麽的……"

秦朗在一瞬间,突然有种地痞恶霸欺负无辜弱小的烦躁感。

知子莫若父,老爷子一早把他看得透透的,他这个人一向同情弱小,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并不是没有道理。

在老爷子看来,宁舒就是那个最好的证明。

林歆容一番颠来倒去的解释,秦朗倒也听明白了,知道是虚惊一场,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没事当然好,即便有什麽,也绝对不能让宁舒知道!

凭空出了这麽一茬,秦朗隐约觉得事情诡异,来不及细想,连夜买了张往H市飞。

下了飞机就往宁舒手机里拨电话,电话那头居然一直是关机,秦朗心里头咯!一跳,知道铁定出事了。


***


老爷子坐在客厅沙发上看报纸,神色镇定,对面是他那个一脸气急败坏兼呼吸不稳的不肖子。

"他……人呢?"

"不在了。"

不在了?

这是什麽意思?

秦朗一张脸白得不像话,老爷子把他那魂不守舍的样子看在眼里,眉心微微一皱:"孩子还在医院保养,待会儿我要去医院,你先上楼洗个澡,然後跟我一起去。孩子是前天下午出生的,医生倒是说很健康,可到底是早产的孩子,又是我秦家长孙,不能不当心,所以我决定先放医院保养几天。"

"爸!我问的是他!"

"之前不是说过了?还没听清!还要我再重复多少遍?!"

"我不信!"

"哼!信也好不信也好,就只有一个结果,不在就是不在了,你给我乘早收收心!这件事过去就过去了,我也不打算再追究。可是,我今天把丑化说前头,你要是再敢胡来,别怪我跟你新帐旧账一块算!他们宁家也不是只有他一个!去,上楼洗个澡!"说完既失望又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看你,像什麽样子!不过没了个人,就让你急成这样了?!没出息的东西!去,上楼洗个澡冷静冷静!"

去他妈的冷静!

秦朗一脚踹翻了沙发旁边的茶几,脸色铁青:"我就是没出息!你看不惯就乘早废了我,我还乐得没人管。"

说完头也不回就往外跑。


(8鲜币)秦家有兽第五十九章(搞笑/生子)

时光飞逝,很快就到了一月底,新的一年又要开始了。

这是个再偏僻不过的小县城,交通条件当然不能跟H市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唯一一条柏油马路也是凹凸不平,曲曲折折,悍马跑上面,都能开出奥托的车速来。

这路也太他妈窄了点吧?

王伟开得胆战心惊,秦朗坐在後座上绿著脸不吭声,眼睛到处瞅。

难道就不能挂个路标?写上"上水村"三个字?兜兜转转大半天,居然连进村的路都没找到?搞什麽!

王伟被他炸了毛的眼神一看,脊梁骨一寒,这都什麽差事啊?!

"停车!"秦朗不耐烦了。

"朗哥?"

"去问问人,上水村怎麽走?"

"啊……哦……"王伟把车停在街边一家馄饨摊旁边,探了大半个脑袋出去,"我说老板娘……上水村怎麽走?"

华丽丽的悍马往那儿一停,要多气派有多气派,老板娘傻眼了:"上水村?那地方可不好走啊……这车……估计是开不进去,别磨坏轮子。"

这下子算是看到曙光了。

"没关系,你就直说怎麽走吧。"

"往前一直走,到第三个岔路口往左,顺路一直往里,到第二个路口再往左,直走到第三个路口往右,再走上十来分锺,应该就能见得到人家。"

王伟挠挠头,绕来绕去他都给绕糊涂了,於是又让人重复了遍,在GPS上描下线路,正要道谢,老板刚好从里头出来,看到"悍马"眼前一亮:"小夥子,车子不错啊~来探亲的吧?"

"呵呵~是探亲来了。"

问题是,可别又扑空才好。

刚下过一场雪,天寒地冻,路上结了冰,既窄又滑,所幸开的是悍马,又加了防滑链,否则铁定歇火。

王伟平时开辆跑车在柏油马路上跑习惯了,那速度一提起来,别提多风骚,这会儿开得比骑辆儿童脚踏车还慢,整个掉价。

"快点!磨磨蹭蹭干什麽?!"秦朗一张脸黑得像锅盖底。

要不是一条胳膊伤了,他怎麽会乖乖坐後座?

老爷子倒真舍得下手,一拐杖下去,生生敲折他一条手臂,看来是被气疯了。

***

进村的路是真不好走,一步三颠,就悍马都这样了,换成别的车还得了?

开到第三个岔路口,王伟彻底无语了,从车内镜里偷偷看一眼他们朗哥,似乎也不会好到哪里。

原来以为石子路已经够艰难地,想不到还有更绝的。

"呃~朗哥……现在该怎麽办?"

"下车!"

"要走过去?!"王伟脸都绿了。

"还能怎麽办?"

秦朗冷冷丢下一句,径自开门下了车,一脚踩下去,泥浆能溅到膝盖,这可真是个宝地!该死的!

可怜了王伟一双乔丹,硬是穿出了解放牌球鞋的古典风来。

或许是快过年了,这麽个偏僻落後的小村庄,居然也是年味十足,还没进村,就听到一阵阵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夹杂著小孩子的喧闹,挺闹腾。

村里来了两个陌生人,一身的泥巴,狼狈是狼狈了点,可是看穿著瞧气质,显然不是他们土生土长的农村娃能比的。

瞧瞧,人家往那一站,那叫一个气派。

小孩子觉得很新奇,三三两两堵在路口围观,秦朗目不斜视地往前走,他们看他们的,关他鸟事!

一路往前走,一路接受著注目礼,各种各样的眼神,好奇、羡慕、感叹、嫉妒、疑惑……

不用说秦朗,就王伟那样的,往村民中间一站,十成十也是个异类,那就是一只贵宾犬进了土狗群,不惹人注意实在太难了。

王伟很得瑟,他这人一向爱招风,这会儿受尽关注,心里不知道多美,头都是昂著的,神气得不得了,甚至还分外友好地伸了五根手指头朝人打招呼。

秦朗一张脸黑得像锅底,两眼一斜:"在干嘛?你是来观光的吗?"

王伟一只手挠著後脑勺干笑:書香門第"呵呵~还是头一回来这种地方,想不到这儿的人会这麽热情,呵呵~一下子有点不习惯呢。"

边说边朝路边上一个没牙的老太太抛了个飞吻,搞得跟总统莅临似的,秦朗眉心一黑,二话不说就是一脚:"去,问问老赵家怎麽走?"

"行,包在我身上。"

结果一打听,才知道村子里大半人口都姓赵,家家户户都不缺老赵,这到底找的是哪一位老赵,秦朗不知道,别人也没法指路,只知道宁舒妈妈姓赵,那麽他外公必定也姓赵,至於宁舒他外公姓赵叫什麽名,宁舒没跟他说过,也查不到。

这该怎麽办才好?难不成一家一家敲门问过去?

秦朗有些犯难,王伟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然後就看到了小齐。

"唉???怎麽是你们俩?"

"是你?!"

"你们俩……怎麽上这儿来了?"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章(搞笑/生子)

"我们来──"

王伟刚要托底,秦朗两眼又一斜,王伟立马乖乖闭了嘴,小齐不好意思地笑了:"瞧我,你们也是来走亲戚的吧?"

"呵呵~算是吧。"

王伟睁眼说瞎话,秦朗不管他们说些什麽,径直问:"宁舒来了吗?"

"小宁?在啊,他身体不太好,宁爸宁妈特意让他回乡下养一养。"

"还没好吗?"秦朗自言自语地念了一句,眉心越皱越紧。

小齐这麽个单细胞的也没能觉察出异常来,照实说:"伤口早好了,也能走动,就是人不大精神。"

边说边在前面带路,秦朗彻底沈默了。

听明叔话里话外的意思,仿佛是破腹产刚结束,宁家那边就来接人的。

老爷子下了死命令,孩子的事,任谁也不能泄漏一点风声,又是由赵卫国主刀,李医师打的下手,所以连宁爸宁妈都瞒著,只以为宁舒开了个阑尾炎的刀,连王伟这样走得近的,都以为是这麽回事。

宁舒刚动完手术就受了颠簸,虽然是让医院救护车一路从H城送回家的,可也不能说没受罪。

说来说去,还得怪老头子顽固不化!

秦朗一张脸冷得有够吓人,王伟离他远远地不敢插话。

小齐完全是个没眼力劲的,继续滔滔不绝地聒噪:"宁子刚回来那阵,一顿饭都吃不上半碗,瘦得跟皮包骨头似的,也就最近因为要过年,精神才好了点。"

"他爸妈呢?没跟来?"

"没啊,宁爸的心脏一直不好,经不起乡下这麽闹腾。"

哪里是经不起闹腾,恐怕是看不得宁舒现在这样子,干脆眼不见为净,只不过谁也料不到,他居然能找到这麽个偏僻地儿来。

"你们晚上住哪儿?"

"随便。"

"啊???你们俩……不是来探亲戚的吗?不住亲戚家?"

这小子怎麽这麽烦?!

秦朗太阳穴上两根青筋跳了两跳,到底还是看在他是宁舒"最亲近"朋友的份上,没发作。

王伟觉得挺有趣,笑著拿一条胳膊揽住小齐的脖子:"小齐是吧,要不今晚就住你家?欢不欢迎啊?"

"这个……我倒是没意见,就怕你们住不习惯。"小齐红了脸。

王伟这样的人,一看就不是好鸟,搁从前他边都不会沾,却因为宁舒的缘故,居然也混了个半熟,这会儿勾肩搭背地走一块,看起来还挺哥们样。其实也不是多坏的人,甚至还有点孩子气的幼稚跟直来直去,挺好相处。

另一个人嘛,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小齐偷偷掀起眼皮望了眼秦朗,一张脸冷得还真够吓人的,看来刚才真是说太多了。

三个人各怀心思,走著走著就到了宁舒姥爷家。

*** *** ***

宁舒从屋子里出来那会儿,秦朗就站在他们家大门口。

长手长脚地往那儿一站,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眼神深深浅浅的,跟临去梦想之国那晚很像。


宁舒整个愣了。

秦朗好半天没说话,宁舒嘴里干涩涩的也不知道说什麽,最後还是秦朗开了口:"你就不会给我打个电话?"

"我──"

"知道我找了多久吗?"

"手机被我爸丢了,号码都在里面。"

言下之意就是,也不记得他号码了。

秦朗气得暗自咬了咬牙,一把把人扯过来带到墙角,低头就是一记火辣辣的吻:"几个数字都记不住?读这麽多书有什麽用!"

宁舒这回居然没拒绝,甚至张嘴让他进来,还回吻了,依葫芦画瓢似地在秦朗嘴唇上亲了亲,又轻轻咬了咬,简直想要人命!

秦朗只愣了一两秒,很快就长驱直入,吻得缠绵又激情,後来看宁舒实在受不了了,才不情不愿地退了出来。

"两个多月不见,都学会怎麽勾引人了?啊???"

这是……什麽话,宁舒低著头不说话,刘海软软耷拉在额间,脸上早红透了,在暮色四合的天空下,倒也看不大出来 ,可秦朗的手就贴在他脸上,那热度是实实在在骗不了人的。

"放手吧,让人看见不好。"

"不放!"

"嗳……怎麽跟孩子似的。"说完眉心一动,显然是想起了什麽,"孩子……好不好?"

"老头子疼得跟眼珠子一样,能不好吗?怎麽,你就只关心他,也不关心关心我?我这可是大老远才找到这儿来的。"

这还蹬鼻子上脸了?
不过他这麽一说,宁舒才觉察到他右手从先前到现在就一直没抬过,直觉有问题,轻轻碰了碰,秦朗就嘶地抽了口冷气。

"手怎麽了?"

"没事,受了点力,养上十天半个月就好了。"

这麽轻轻一碰就痛成这样,哪里是十天半个月的事?

"上医院检查过了吗?"

"上什麽医院,不过就是被敲了一下,能出什麽事?"秦朗一脸的不以为然。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一章(搞笑/生子)

"那吃过晚饭,我带你去赤脚医生那儿看看,伤到骨头可不是小事,还是小心点好。"

看样子是真心疼了。

"知道了。别光顾著说我,你自己呢?伤口还疼不疼?"

那伤口不就是破腹的时候留下的嘛,宁舒这会儿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一时半刻都想不起来,傻乎乎的样子还挺可爱。

秦朗忍不住低头亲了亲他鼻子:"傻成这样,全校前三怎麽被你给拿到手的?其他人都是傻的?"

"又胡说什麽?!我没事,快三个月,早好了。"宁舒脸上红得不像话,秦朗这混蛋就越发打蛇随棍上,"晚上让我看看。"

"不用,已经好了。"

"看都不给看?嗯──那就──"

後面的话还没说完,里头有人喊:"宁子,谁来啦?"

出来的是宁舒他外婆,没走过来,横头里王伟带著小齐迎上去:"外婆,我们是小宁同学,来找他玩的。"

"哦~是宁子同学啊,怎麽不进屋坐坐?都在外头站著干嘛?大冬天的也不嫌冷?快进来,都进来,顺便一块吃个饭。"

秦朗眼一眯,冲宁舒不怀好意地勾了勾嘴角:"也好,在外面站了这麽久也确实冷了。"

然後走上前去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外婆,老太太一看小夥子这麽有气派,又个顶个的俊俏,嘴巴比蜜还甜,一下笑得合不拢嘴,拉了秦朗的手问:お稥"也是来乡下走亲戚的吧?不错,不错,挺有心的,还记得回家看看老人。现在的年轻人啊,去了大城市,开了眼界,都不愿意回家咯,嫌家里穷,这个不好,那个不方便的。就我们家宁子跟你们还愿意回来过个年,真不错。"

宁舒红著脸喊了声外婆,几个人很不给面子地笑了阵,跟在老太太後头进屋去。其他人还好,秦朗往屋里一站,整个格格不入。

宁舒他姥爷当时正坐在小板凳上喝老白干,看有人进屋来了,拍著椅子让小夥子坐下陪他喝酒,这可真是个酒鬼。

老白干度数不低,王伟喝了两杯酒不行了,直嚷上头,小齐是个不会喝酒的,被老爷子直骂不中用,倒是秦朗一杯接一杯陪著,脸不红心不跳,看起来酒量不浅。

老爷子很中意,喝到五分醉的时候,冲秦朗直竖大麽指:"小夥子,真有你的,老头子我还没碰上过低手呢。前途无量,前途无量。"

"话都说不清楚了,还在嘀咕什麽。快,喝口汤压一压。"

"老爷们喝酒,别插嘴!"

"瞧,喝高了吧。"

老太太一脸无奈地把个勺子塞宁舒姥爷手里,手把手喂了老爷子一口汤,著意体贴。

宁舒那会儿拿了个勺子在手里,正准备给秦朗递过去,一看他姥爷跟外婆情形,脸一热头一低,立马把手缩了回来,一柄瓷白勺子捏在手心里,甭提多不自在。

秦朗闷著声音笑了笑,端起碗喝了口汤,冲宁舒他外婆竖了竖大麽指:"外婆,这饺子皮儿汤真不错,饺子馅也鲜,饭馆里都吃不到这样的。您教教我呗,怎麽弄的?回头我也让家里人学学。"

宁舒一张脸已经迈进了毛衣衣领里,脸上烫得能煮水鸡蛋。

"呵呵,瞧你这孩子嘴甜的。好吃就好,就怕你们吃不习惯我们农村的粗糙东西。这东西做起来简单,没什麽讲究,关键是饺子皮儿要手!的,皮不能太薄也不能太厚,劲道才足,是我们小宁!的,回头你让人跟他学学就行。"

"嗯──那就不愁了。"

秦朗眼睛里头跟放烟花似的,五彩缤纷,甭提多灿烂,宁舒埋头吃饭,一眼也看他,老爷子乐得有人跟他拼酒,一杯下肚,另一杯又接著满上了。

王伟就负责在旁边撺掇起哄,典型的二百五。

乘大家都在兴头上,小齐凑到宁舒耳边问他:"宁子,怎麽你跟他们这麽熟了吗?"

"哦……也不是很熟,就是还能说上两句。"

"骗谁呢!"小齐笑著在宁舒肩上捶了下,"要不是听说你回来了,他们会大老远蹚著泥巴来我们村?"

"巧合吧。"

这边两个人在咬耳朵,那边王伟也兴起来了,把老爷子跟秦朗的酒杯搁一块比了比,扯开嗓门嚷嚷:"不行,不行,老爷子,你这杯浅多了。"

宁舒外婆在一旁劝:"好了,好了,又不是没下回,今儿就喝到这,下回再比。真是的,也不看看自己多大岁数,跟年轻人较什麽劲。"

老爷子醉得舌头都打结了,拍著秦朗的肩膀,颠三倒四地说:"年轻人……能、喝!长江後浪……推前浪啊,想当年我在你这个岁数,别说是一……瓶,两瓶也……照样能一口气灌下去!你信不信?信不信?我告诉你啊,这整个上水村,能喝过我老头子的,一……只手都能数过来!"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二章(搞笑/生子)

"你小子有出息,一……来就把老头子我给放倒了。不错,不错,是棵好苗子……好苗
子……比我那个……不中用的女婿好太多了……还是咱爷俩……合拍……啊……合拍……"

这显然已经醉得不轻了,可人都一样,越醉越不知醉,提起酒瓶要新开一瓶,别人扒著不肯给,老爷子就跟谁急,这是多少年的老毛病了,改都改不了。

老太太著急也没办法,看得直摇头,扒著酒瓶不肯松手,宁舒看不过去了,推了推秦朗手臂:"别喝了,我姥爷已经醉得不轻了,你也是。"

"好。"秦朗也已经有了三分薄醉,不过还是很痛快地点头应了,伸手按住老爷子正在开酒瓶那只手,"姥爷,要不这样,我们下回再分胜负,今天就到这儿吧。"

老爷子眉毛一扬,一脸不痛快:"怎麽?才喝了两瓶,就不中用了?"

"呵呵,手上有伤,喝多了怕发炎,您老该不会想乘人之危吧?"

这话可真够无礼的,老爷子却扬声笑了,边笑边按著一只手在秦朗肩膀上狂拍,看样子是真的中意这个年轻人。

秦朗万万料不到,原来一瓶酒就能摆平宁舒他姥爷,这结果似乎好得太过出乎意料了点。

老爷子喝高了,拉著他絮絮叨叨闲话,舌头打结,话也说不顺溜,听来听去,秦朗也听出了中心意思:宁舒他爸不中用,死脑筋,脾气又臭又硬,当初就不该把女儿嫁给他!

这话秦朗很爱听,老爷子觑起老花眼看看秦朗,很可惜的样子:"要嫁女儿,就该嫁你小子这样的。爽快,有咱爷们样!"

秦朗心里偷著乐,这话可是老爷子自个儿说的,别回头拐了他外孙,再反过来找他算账。

老爷子年轻的时候可是干过革命的,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受了批斗,下乡来务农,好在原本就是农民出身,分了一亩二分地,也不怕饿死在自留地里,文化大革命结束後,这一辈的人都受到了平反,老爷子被分配到市里一家纺织厂当了名车间主任,一干就是三十多年,退休後嫌城市里住得不习惯,才又搬回乡下来住。

他这个人,就是太过正直,没什麽花花肠子,脾气急起来也容易得罪人,所以在车间主任这个位置上,就一直没能往上升,跟从前那帮老工友一比,日子过得算得上是最清苦的一个。書香門第
老爷子为人耿直,秦朗一早就看出来,瞅一眼宁舒那傻样,觉得有些地方还真像,不愧是祖孙。


***


喝完酒,秦朗因为喝多了"走不动",於是就被老爷子跟老太太留了下来,王伟在秦朗的眼锋逼视下,不得不去小齐家蹭床睡。

乡下地方,连个暖气片都没有,更别说是空调,屋子里又空,冷得要命,秦朗心里却暖烘烘的,一脸荡漾。

宁舒也懒得理他,认认真真打地铺。

"天冷,多铺两层棉絮啊。快过年了,别冻坏人孩子。"

老太太要来搭把手,宁舒没让:"这我知道,外婆。你先去睡吧,姥爷那边也离不开人。这边我来弄就行,一会儿的事,费不了多少功夫。"

"哎……就是床小了点,不然两个人挤挤也行。这孩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出身,也不知道会不会嫌咱们寒碜,照理说该去县宾馆住才好。"

县宾馆也不定会住得惯,住惯了六星级宾馆的人,怎麽可能受得了县城那种百来块一晚的小旅馆?

两个人挤一张一米二的小床,在老人看来,那肯定是不行的。

宁舒昧著良心撒了个谎:"不会。学校比这条件好不了多少。就窝一晚,也没那麽多讲究。"

"嫌被子薄就跟我说,可以去隔壁二云家借。"

"够了,不够我去借,你去睡吧,放心。"

这可真是个热心的老太太,秦朗带了三分醉意躺床上,全身热乎乎的。

过了没一会儿,老太太走了。

宁舒一个人把地铺打好,伸手过来摸他的额头,手刚伸过来,就被秦朗一把拽住拉了过去,被拉了个猝不及防,整个人压了过去。

"你──"

"我要睡床!"

"我知道,本来就没打算让你睡地铺。起来,洗洗睡了。"

"不行,你也睡床!"

床这麽小,两个大男人怎麽睡?

"别闹,你醉了。真是的,你就不能早点认个输,非要喝成这样?"

"呵呵,能不拼吗?老爷子可是我老泰山的老泰山,不喝他能把你嫁给我?我这是不敢不喝啊~"说完在宁舒耳根那儿哈了口气,"你瞧我今晚表现得怎麽样?是不是很男人?嗯?"
真是醉疯了!

宁舒头一低避开那道火热热的视线,挣了挣:"不早了,起来洗洗睡觉。"

"头好痛,起不来了。"

装的!有心思耍嘴皮子的人,怎麽会连洗个脸洗个脚的精力都没有?!


(9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三章(搞笑/生子)微H

宁舒无奈地抚了抚额,两手一撑起来,秦朗要拉,这回没得商量,还是由著宁舒挣脱了。

一阵响动後,宁舒端著个热气腾腾的瓷盆过来了,绞了块毛巾往秦朗脸上一贴,真暖和。

这可真是爷似的待遇,秦朗脸上的荡漾又增了三分,宁舒就很认真地给他擦脸,擦完搅了搅再擦,擦了两遍,要多体贴温柔有多温柔体贴。

秦朗一把捉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新年走大运,看来我明年真的要大发了。"

这混蛋满眼都是柔迷神彩,宁舒红著脸没理他,把手往外抽:"说什麽,你这样跑出来,家里面……知道吗?"

"知不知道都一样!不知道,我会搞成这样?"

秦朗一脸英勇地扬了扬他那只被敲折的右手臂:"瞧,两次负伤都是为了你,这是不是就叫做缘分天注定?"

"你不是醉了?怎麽还能说这麽多话?書香門第"宁舒脸红得不像话,拿毛巾在秦朗耳背後擦了擦,"这麽一声不响跑出来,你爸那边,会不会──"

"我怕他?!"

"不是怕不怕,大过年的,你这麽一声不响跑出来,你爸嘴上不说,心里总会担心的。"

秦朗毫不在意地扬了扬了眉毛,然後捉著宁舒的手亲了亲,眼睛里头那迷离的流光,滑动的溢彩,几乎能让人一头扎进去,忘记时间的脚步。

"教训的话留到以後再说,好不好?"

宁舒额前的刘海耷拉著,划出一个温柔的弧度:"嗯……"

梳洗完往床上一窝,分外觉得温暖。

被子很暖和,有阳光的味道。

宁舒一张脸埋了一大半在被子里,背对著秦朗侧身躺著,房间里很静,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起初是平静,然後就渐渐变得急促,宁舒意识到的时候,秦朗那根硬得发烫的东西已经抵在了他两腿间。

果然两个人睡一张床,太不明智了。

"你──"

"睡觉!"

"可是──"

"罗嗦!睡你的!"

这样子让他怎麽睡得著?

"我还是睡地上吧。"宁舒掀开被子要下床,却被秦朗拽住了。

"地上寒气那麽重,睡什麽睡!你给我在床上乖乖躺著,我下去!"

"不行,你手上还有伤,不能受凉的!"

秦朗以蛮力压制住他:"所以让你躺著别动!"

"你这个样子……让我怎麽睡……?"

宁舒耳根都热了,埋在天蓝色被套里,看起来分外的惹人欲望。

秦朗双眼一眯,闷笑一声,用那只没受伤的左手把宁舒掰过来面朝他,一脸的不怀好意:"既然睡不著,那干脆都别睡了。"

"不行,赵医师不是说了……不到三个月都不能……"

"傻子!你当我是什麽,禽兽吗?!这点常识我怎麽会不知道?"

"那你刚才还说……说要……"

秦朗一脸柔情地把脸贴了过去,咬了咬宁舒的耳根:"说你傻还真是傻,我又没说是要……何况现在也没套子,万一又有了该怎麽办?少说也要再等三年。我会拿这种事开玩笑吗?你把我想成什麽人了?"

"是……我想岔了。我以为你喝了酒,就──"

"就分不清轻重了?"秦朗一只手已经伸了下去,在宁舒腰臀间揉啊揉,然後牵著宁舒的手摸上那个又硬又烫的东西,嘴角勾起一个邪恶的弧度,"那你可得好好安慰安慰他,他跟我一样,都很想你。"

边说边吻,呼吸的热气喷在宁舒耳根那块,宁舒握著他欲望的手一抖,几乎本能地往回缩。
"你要是不肯帮我,我只能自己去厕所了。真冷啊~手又痛头又痛,这儿也痛,白天还在外面吹了风,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感冒呢?"

这是从哪里学来的可怜战术?换了从前的秦朗,怎麽也做不来这种事啊?宁舒满腹狐疑,然而不等他想出个所以然来,秦朗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睡裤里。

欲望别挑拨是很正常的事,何况秦朗那技巧,可是宁舒他拍马也赶不上的,於是只能依葫芦画瓢,有样学样地动作。

房间里就只有两个人粗重的呼吸,如有欲火焚身,最终统统坠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有那麽一瞬间,时间几乎是静止的。

宁舒浑身都湿透了,胸口上上下下剧烈起伏,吻越吻越深,带著难以描述的渴望,明知道不妙,却还是舍不得停。

理智尽失那一刻,秦朗猛地从宁舒嘴里退出来,满眼的温柔都掩盖在夜色里,不轻不重地捏了捏宁舒的腰,似乎有些懊恼:"这麽热情,看来是真的很想我了。先欠著,下回一定要一块讨回来。"

隔了好久,才几不可闻地听到一声"嗯……",那张红得可以滴血的脸已经全埋进了被子里。
一开始,或许并没有火烧火燎的爱情,是随著时光推移,才一点点累积起来,等明白过来的时候,这份感情,这个人,都已经割舍不下了。

或许真的是姻缘天注定吧,能够拥著这样一个人在怀里,秦朗觉得无比庆幸。如果没有遇见他,现在的自己是什麽模样呢?

预告:凌晨还有一更^^,两更的分量哦


(16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四章 幸福就是这麽简单

第二天一早醒过来,秦朗居然不在,衣服穿了一半,门开了。

"醒了?"

秦朗穿著宁舒他姥爷那件军大衣斜倚著门框:"这一身怎麽样?"

宁舒憋不住笑了,老爷子爽朗的笑声也从楼下传了上来:"阿朗,快下来,棋盘都摆好了,还磨蹭什麽劲?"

"哎~就来。"

看样子,这一老一少倒相处得真不错。

真是不可思议,老爷子跟宁爸不对盘,见面说不上两句话,村里人人都知道,想不到秦朗这个第三代倒很入他的眼。

问题是,现在好得跟爷俩似的,哪天他俩的事捅破了,第一个拿著扫把追著秦朗抡的,保不定就是老爷子。

老爷子可是吃子弹长大的,拳头比脾气还硬,能轻易绕过秦朗吗?

宁舒头痛地揉了揉太阳穴:"你这样讨他老人家欢心,我们的事……姥爷他也不见得会赞成。"

"那又如何?"秦朗居然笑了,飞扬跋扈的样子,"我是看老爷子人好,脾气又跟我对盘,合得来才逗逗他。我们的事嘛,他老人家能理解最好,就算不赞成,也没什麽大不了。"他人一下子凑到宁舒跟前,"反正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难不成谁还能让我儿子再回你肚子里去?一天到晚担心这个担心那个,怎麽长得好?"

"又胡说什麽?吃了早饭我带你去看看手上的伤。"看秦朗要拒绝,又补了句,"顺道我也要去搭个脉。"

这麽一说,秦朗再没有反驳的理由了。

乡下破赤脚医生,秦朗还真不放在眼里,然而老中医看完他的伤口,居然大言不惭地说:"骨头裂了,这几天最好别著力。"

敢情这老头子有透视眼,能当X光照?

秦朗扬著眉毛不说话,宁舒倒是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要上夹板吗?"

"嗯──最好打层石膏。"

"那就麻烦您了。"

右手被包成粽子的秦朗从头到尾就没有任何发言权,任人摆弄,姓赵的赤脚医生甚至在他右手打了个蝴蝶结,气得秦朗暗自恨得磨牙,然而终究还是忍了下来。

宁舒搭完脉,又躺床上让老中医看伤口。

伤口在小腹底,长长一条口子,足有六七寸长,这会儿已经脱痂了,这伤口秦朗昨天晚上摸过,不过在阳光底下一看,还是有些触目惊心。

老中医伸手在伤口处按了按:"疼不疼?"

"不疼。"

"那就是好全了,到底年轻,底子也好,恢复起来比一般人都快。当然还是要多注意,不要过分著力。药可以隔天吃一剂,吃完就不用续了。"

"行,我听您的。快过年了还来麻烦您,真是过意不去。"

老中医笑得很滋润:"没事,我这两手能派上用场也是好的。"转头又对秦朗说,"年轻人,往後悠著点,别太冲动,再多伤几次,你这条胳膊可就真废了。"

说完眯著眼睛特精明地笑了笑,秦朗越发觉得憋屈,不过宁舒伤口好了,他是真开心,也懒得跟老头子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


乡下生活不比城里,县城也好不到哪里。

秦朗不能天天赖宁舒姥爷家,给住一晚算人客气,接著就不好再住下去了。

下午的时候,王伟那风骚小子揽著小齐过来了,那会儿秦朗已经给赵老爷子家的水缸提满了水,过程虽然曲折了点,差点还弄伤了打著石膏那只手,结果总算还圆满。

老爷子吸著烟斗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很带劲的样子。


宁舒倒是心疼秦朗,可又不能在面上露出来,眼下看王伟大摇大摆地过来,下意识就松了口气。

"嗨,宁哥。朗哥呢?怎麽不跟你一块?"

"他在屋里下棋,昨晚麻烦你了小齐。"

小齐低著头,脸有些红:"没事,不麻烦。"

王伟这个大嘴巴怎麽可能守得住秘密,经过昨晚,宁舒跟秦朗的关系,小齐已经彻底弄明白了,这会儿甭提多不自在,一眼也不好意思看宁舒。

他不自在,宁舒就更不自在。

王伟完全是个没神经的,两手交叉背脑後,十足的痞子样:"宁哥,小齐隔壁那家没人住,我就想跟朗哥说一声,正好可以租下来。"

"你们不回去过年?"宁舒很惊讶。

"嘿嘿,你在这儿,我朗哥怎麽舍得走?"

"王伟……"

"知道了,说正经的。朗哥不走,我哪敢回去?他家老爷子的威力,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可不想回去当炮灰,还是待这儿安全。"

"什麽安全不安全?"那头秦朗从屋里出来,"说什麽呢?王伟,让你打听的事打听没?"


王伟笑著摆手打招呼:"打听了。巧得很,就在小齐他们家隔壁。"

"嗯──那再好不过了。价钱谈了吗?人答不答应?"

"我办事,你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早谈好了,赶过来汇报呢。房子还算可以,看著挺新,就是空空的没什麽家具,听说一家人都搬县城去了。我在想,是不是添点冰箱彩电什麽的,住起来也方便。"

"那也是小事,过两天路能走了,你上县城跟人签下合同,然後把该买的都买齐全。

就乘晚上吧,白天人多,太招摇。"

这件事还算解决得顺利,宁舒却一脸没法苟同地摇了摇头:"你们还真想在这儿常住?王伟,东西别买了,赶快回去。書香門第"看一眼秦朗,"你也是。你爸、孩……还在家呢,这都快过年了,你在外面,他一个人守在家里过年,像什麽样子?"

秦朗似乎早料到他会这麽说了,笑著凑过去跟他咬了句耳朵:"傻子,你以为凭老头子的手段,真查不到我在这儿?放心吧,有人陪著,轮不到我回去碍他的眼。"

"嗯?"

秦朗眯著双眼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有小舅陪著,老头子的日子过得比谁都滋润,你别瞎操心。"

原来是明叔在从中周旋。

"可──"宁舒皱著眉头,看起来还是不大放心,秦朗了然地捏了捏他的手,"那小子眼下可是老头子的心头宝,在乎得不得了,三个保姆全家上下围著他一个人转,比谁都大爷,出不了事。"

王伟似乎等得不耐烦了,扬声问:"朗哥,怎麽说?事情还办不办了?"

秦朗头也不回地回他一句"照办",然後继续跟宁舒做"思想工作",终於凭著多年练下来的嘴皮子,把这事给定了下来。

事情一敲定,王伟就前所未有地忙活起来,作为名义上的好"哥们"好"兄弟",小齐自然也脱不来干系,陪著他选家具买电器,整天忙得不见人影。

东西买好了,连夜让人运回来。

沙发、床、冰箱、电视、取暖器、热水器、微波炉、电磁炉、电饭锅、热得快、锅碗瓢盆,样样齐全,连窗帘都没落下,跟新婚夫妇置办新房似的,搞得小齐尴尬不已,顶著售货员灼热的镭射视线,愣是没好意说一句话,偏偏王伟那个粗神经的还一个劲问他:"你说,冰箱选这个色好不好?过年嘛,红色看著喜庆,对不对?"

个顶个的能折腾人!

整个上水村就这麽大点个地方,这事瞒得再好,可第二天还是弄得四邻八舍皆知了,传到宁舒耳朵里,就成了小齐隔壁李家大侄子中头奖啦,东西一车车往家运,走运得不得了。

宁舒听说後,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拿中奖当幌子,真够有才的。

至於秦朗送来那两个暖气片,宁外婆倒喜欢得紧,有了这东西,晚上起来上厕所也不觉得冷,抽奖抽来的东西就是实惠。

***

日子过得很快,秦朗的骨头快长合的时候,新年的锺声终於敲响了。

大年三十这晚,宁舒端了盆热腾腾的饺子来串门,馅是蟹黄荠菜瘦肉,既鲜又香且嫩,好吃得不得了,王伟那小子一连吃了三碗,看得秦朗直想抽他。

腊月二十八晚上下了场大雪,堆了一天一地,风一刮,听著都觉得冷,屋子里有暖气,两相对比更觉得暖和,小齐就天天窝著不肯走。

宁舒倒是一晚也没留下过,今晚也不例外,送完饺子回来,陪他姥爷外婆看了会儿春晚,又唠了会儿嗑,外头小齐来喊人了:"宁子,凑桌打牌了。"

打牌估计也就是个幌子,宁舒犹豫再犹豫,正要起身,却被宁外婆喊下了:"等等。"

"外婆?"

"有好东西。"

老太太笑眯眯地领著他去了隔壁储物间,掀开大红布一看,居然是红红绿绿十数方烟火。

"是阿朗差小伟送来的。呵呵,那孩子啊,真是有心,说什麽天天上我们这儿蹭饭过意不去,就买了点小玩意让大家乐乐,花不了多少钱。到底是有教养人家的孩子,就是懂事,也贴心,今儿送这个,明儿送那个的,屋里都快塞不下了,怪不得你姥爷喜欢得紧。"

宁外婆可从没这麽说过一个人的好,宁舒愣是半天也没能接上话。

怪不得那家夥纵横情场多年无往不利,原来花花肠子确实不少。

"要不拿几个出去放放,也让大家跟著乐乐?"

"好。"

老太太想热闹热闹,宁舒也不好拒绝,於是把小齐喊进来,一人捧一方搁院子外头的雪地上,一块点上,!!啪啪直响。

这可是大动静,四邻八舍都跑出来瞧热闹。

秦朗买的东西,当然不会错到哪里,火苗窜得高,声音亮堂,花朵大,样式也多,颜色又正,偶尔还有小降落伞跟雪花一块往下飘,在漫天的五光十色,响得人心头也跟著五光十色地轮转。

回头找了圈,没找到人,宁舒有些失落。


(9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五章 今夜不让你睡H

一群人看得连连惊呼,放完两个还嫌不够过瘾,嚷著还要看,老太太乐了,又让小齐进屋去捧了两方出来,和王伟一人一个,闹得不亦乐乎。

在这漫天五彩斑斓的花朵里,宁舒一侧身,不期然就看到了秦朗。

四目相接那一刻,彼此都有瞬间的怔忪。

原来就在他盯著烟花看得兴起那会儿,秦朗已经站在他身後,盯著他看了很久很久了,那样柔情似水的眸光,看得人从身到心都一分分地软下去,再没有只字片语可以形容。

"好不好看?"

"嗯。"

"开心吗?"

"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

秦朗嘴角牵出一个温柔到让人心头直颤的微笑弧度,宁舒下意识把脸往毛衣衣领里埋了埋,望著两个人隐在暗处牵起的手直发怔,脸上火辣辣地烧。

如果有一个人,愿意费尽心思博你一笑,那大抵就是幸福了吧。

虽然以世俗眼光来看,那个人并不是对的人,至少性别就不对,可是这一刻,宁舒觉得很幸福,也很安然。

这一辈子,能等到要等的人,牵起他的手,不是幸福,又是什麽?


***


王伟、小齐跟几个同龄人在小齐家玩牌,宁舒跟著秦朗上了楼。

屋子里只留了一盏落地灯,昏黄的灯光牵出一室的暧昧。

秦朗先一步动作了,牵过宁舒的手把他搂进怀里,低头贴著他的耳根细细地吻:"今晚,我不会让你睡了。"

宁舒低著头不说话,隔了好一会儿,才低声应了声"嗯……",然後猝然抬头,迎上秦朗灼热的视线,勾唇笑了,一只手攀到领口去拉外套的拉链。

秦朗几乎有片刻的不敢置信,然後脖子就被宁舒搂上了,唇也贴了上来。

"我也是,今晚不会让你睡了。"

拉链被拉开的声音其实并不是很响,可不知怎麽的,却能一叠连地牵扯著秦朗的心。

宁舒脱完外套开始脱毛衣,脱完毛衣就来解秦朗的大衣口子,特意小心避开他那只受伤的左手,接著是衬衫,再然後是裤子,一件件脱得慢条斯理,挠得人心头直痒。
書香門第
秦朗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也能享受到这样的贵宾级待遇。

过年真好啊!这要是天天都过大年,该多美呢?

就在他发呆那会儿,宁舒已经拉著他坐到了沙发上,然後整个人跨了上来。

秦朗有一瞬间脑子都烧短路了。

这是怎麽回事?!这个年过得是不是太美好太劲爆了点?平时在床上连手脚都不知道该怎麽摆才好的人,居然在主动勾引他?

秦朗很不争气地吞了口口水,宁舒掩在刘海後的双眼微微一闪,想了想,做出了一件几乎让秦朗当场飙血的事。

他站起来,蹲下去,拉开秦朗的裤子拉链,掏出那个兴奋充血的小兄弟,然後把嘴凑了上去。

"小宁!"

这一声几乎是从胸腔里吼出来的,透著无尽的难耐,宁舒没有放弃,凭借记忆,照著秦朗从前的手法,开始依葫芦画瓢。

秦朗的脸掩在黑暗里,看不清表情,只看得见一双眼睛亮得能烧透一切,没过多久,就在一声低吼里,在宁舒嘴里达到了高潮。

然後就见宁舒起身,两手一拉褪去内裤,再次跨上来,撕开保险套套上那个大家夥,对准後一点点坐了下去。

连根没入的那一瞬,彼此都舒了口气。

"小宁,你不需要这样。"

"我也想让你开心,难道……你……不高兴吗?"

怎麽会不高兴呢?是高兴过头了!

"很开心。"

"你开心就好。"

宁舒牵著嘴角微微一笑,以指描了描秦朗的唇,头一低就吻了下去,先是轻轻地碰,然後又玩似地咬了咬秦朗的唇角。

秦朗眸光一闪,左手按住他的头,狠狠吻了上去,越吻越深,越吻越缠绵,这样的缠绵又传递给了身体,宁舒本能地轻轻抬腰、摆动,然後收缩,一收一放,搅得秦朗呼吸完全乱了套。

这个体位进得不算特别深,却意外地缠绵勾人。

秦朗把头埋在宁舒胸口,在那樱红两点流连忘返,手覆在宁舒欲望上,极尽撩拨。 "秦朗……"

"我在。"

"谢谢你。"

秦朗掀起唇角微微一笑,抽出左手捉了宁舒的腰往他欲望上一按,宁舒本能地呻吟一声,秦朗两眼一眯,笑得一脸得意:"我好不好?"

什麽……好不好?

宁舒抿著嘴不好意思吭声,秦朗双眼又沈了沈,拿他的好兄弟在那个幽深炙热的地方划了几个圈又折了折,笑得十成十一只禽兽:"接下来画哪里好?这里?这里?还是……这里?"

"你……别这样……"

"痒了?"

"……"

"告诉我,我好不好?"

"别……问了……"

"那就还画这儿?嗯……?"

"好……挺好……"

这一声带著黏腻战栗的尾音,从那形状姣好的双唇间打著颤吐出来,听得秦朗於瞬间血脉贲张。

秦朗很不争气地流鼻血了,宁舒吓了一跳,脸也跟著红了个透:"先……停下好不好?"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六章 今夜风光旖旎 H

秦朗很不争气地流鼻血了,宁舒吓了一跳,脸也跟著红了个透:"先……停下好不好?" "想让我死吗?!"秦朗咬著宁舒耳根,一脸难耐,"不许停!"

"可这血──"

"这麽一点还死不了!"

装得再真也是装的,不一会儿,那声音就软了下去,底气尽失,"你可真能磨人。"

说完吻了吻宁舒骨节分明的手指,笑得一脸邪恶,"今晚是你惹的祸,待会儿哭了可别怪我。"

"又……胡说……什麽……"

胡说?

秦朗扬著眉毛对这个字眼非常不满意,敢小看他,那就要尝尝小看他的下场,於是腰上一动力,猝不及防地往里面深深一顶,唇角的弧度勾得甭提多下流:"嗯──我胡说麽?"

"呃……"

"还说我胡说麽?"

"轻、轻点……"

"喜欢吗?"

这可真是个混蛋!

宁舒低著头不说话,眼角有些红也有些湿,看来确实被刚才那一下折腾得不轻,秦朗满足了,凑到他耳边狼似地咬耳朵:"这个年过得真好啊,老婆~"

老婆?!

果然是个禽兽!

午夜十二点,新年的锺声如期而至,窗外烟花朵朵绽放,开得绚烂多姿,秦朗在百忙中抬起头,吻上宁舒汗湿的额头,眼中有比烟花更烂漫的光彩:書香門第"我爱你。"

这一声很快就掩盖在了劈里啪啦的鞭炮声中,然而宁舒却觉得那三个字在他脑海里久久徘徊不去,伴著底下激烈的纠缠,如时锺的锺锤一般,一下下敲打在心尖上,然後就听到了心脏咚咚咚的剧裂跳响,响得他从头热到脚,连多看一眼头顶上方那个人的勇气都没有。

羞涩,或许也是爱的一部分了。

宁舒两手搂著秦朗的肩背,一下下轻抬腰身把自己往上送,既然是纠缠,那就是两个人的事,再怎麽不好意思,但这样缠绕牵连著,却反而让人觉得安心,觉得幸福。
做爱,或许也是爱的一部分吧。

可惜那个没说出口的"我爱你",秦朗今晚是注定听不到了。

***

秦朗这个大年夜过得真叫精彩,虽说一条手臂还半残著,可一点儿也不影响发挥。相反,这一顿吃得别提有多丰盛,从沙发到地毯,到书桌再到床,战况空前激烈。

原本以为第二天一大早能睡个安稳觉,结果事与愿违。

天刚朦朦亮,整个村子就骚动了起来,劈里啪啦的鞭炮声响了一晚还不够,这才六点不到,居然就已经有人闲著没事干,这麽早又开始放鞭炮了。

这都什麽事啊!

鞭炮声响完没多久,楼下有人敲门了,敲完一轮又一轮,锲而不舍,比他昨天晚上还卖力。

宁舒睡得很沈,显然被累得不轻,可是照这个态势下去,别说是人,就是猪也能被吵醒。

秦朗扒拉一下睡得横七竖八的头发,掀开被子穿上鞋下楼去看究竟。

门一开,五双滚圆滚圆的小眼睛,眨巴著跟屋子里这个睡得蓬头垢面的男人的寒风眼对上了。

五个小鬼穿著一溜簇新簇新的滑雪衣,运动鞋还带声,一踩!咕一声响,外带闪光灯,拉风得不得了,齐刷刷喊:"叔叔,新年好~"

搞什麽?参加宴会呢?不就是过个年?至於这麽隆重吗?

笑容倒也个顶个的喜庆可人,可是秦朗不喜欢。

"干什麽!"

乡下的风俗,秦朗是头一回见识,一点儿也不明白。

小齐跟王伟从横头里岔出来,看秦朗站门口,不约而同吃了一惊:"朗哥,这麽早就起了?"

他俩打了一宿的牌,这会儿却依旧精神抖擞,正忙活著要出去挨家挨户给老人拜年。

"他们这是怎麽回事?"

认都不认识,居然一大早跑来别人家门,各个手里还拿著个大塑料袋,干嘛呢?

小齐拍一拍脑袋,笑得挺尴尬:"嘿嘿,忘了跟你们说,要准备年货,我们这儿过年就兴这。"

秦朗挑挑眉毛,一脸不解。

王伟不懂装懂地问:"就昨晚在你家吃的那些?"

"嗯,云片糕、苹果、橘子、花生、瓜子、糖果,该准备的总是要准备著的,也就是图个吉利,新年新气象嘛。小孩子尤其喜欢。"

"所以──"秦朗伸著修长食指点一点小孩子手里的塑料袋,"才要带上这玩意儿?呵~真有意思。"

这样的风俗习惯他倒是头一回见,真挺新鲜。

问题是,孩子们一大早就起来了,挨家挨户地敲门,总不能敲到他这一家,就空手而归吧?说出去怪丢脸的不是?

"要不我去问问我妈,看我们家有没有多余的?先拿些来应应急?"

"也只能这样了。"

王伟两手交叉背在脑後笑得一脸带劲,道出了秦朗的心声:"真有意思!呦,小鬼!你,对,就是你,袋子装得挺满的嘛,让我看看,都有些什麽好东西?"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七章 松开,让我穿衣服

熟料,那孩子居然把口袋往身後一藏,还一脸不爽地做了个鬼脸:"不给,这是我的东西!"

现在的孩子,怎麽这麽不可爱?

王伟嘴都气崴了,不就是几个水果一点糖,也能宝贝成这样,至於吗?

於是就跟这群狗孩子卯上了,装出一副非看不可的模样,追著一个孩子跑,几个小鬼急得哇哇叫,带头那个胆子最大,从地上抓了把雪就朝那个爱欺负人的怪叔叔丢了过去,王伟不甘示弱,也装模作样地回击。

这都什麽乱七八糟的?!

秦朗在一旁看不过去了,折回屋去,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个皮夹,手指一一点过去:"你,你,你,还有你跟你,都过来!"

说完从皮夹抽出一叠大钞,往每人的塑料袋里塞一张:"行了,这个抵你们年货,都走吧。"


几个小鬼喜不自胜,齐声喊:"谢谢叔叔!叔叔新年快乐!新年行大运!"
喊完就特听话地齐刷刷跑得没影,"可爱"得不得了。


王伟一张嘴圆得能塞下个煮鸡蛋:"这……他们这也……"

秦朗啪一下把皮夹按他脸上:"拿去,有孩子来了就给,我上去补觉,没什麽要紧事别上来。"

说完打了个哈欠,拖著拖鞋上楼去了。

这事很快就传开了,说齐家隔壁老李家大发了,不发年货,专给大钞,苦了王伟一会儿就要应付一堆小屁孩子,累得够呛。

这才新年第一天啊。

***

宁舒醒来的时候,时针已经指向了九,一看表居然这麽晚了,於是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起来,结果挺了一半又落了回去,浑身上下跟被卡车碾过数十个来回似的,又酸又痛。

"唔……"嗓子哑得像卡壳的带子。

"怎麽了?"

秦朗也被吵醒了,睡眼朦胧地搂住他的腰:"早呢,再睡会儿。"

"不行,咳咳……我得去拜年。"

"拜什麽年?整整一晚还不够你累的?非要逞强!"

"这个……咳……非去不可,都是辈份高的老人,连我外公外婆见了都得喊人的……我不能不去……咳……"

宁舒推开那只缠在他腰上的手,自顾自穿衣服,衣服是昨天洗好只穿了一天的,还算凑合。

秦朗看了眼自己被推开那只手,甩一甩头起来,一脸无奈:書香門第"你就不能不这麽孝顺?嗓子都哑成这样了,怎麽还不听劝?"

宁舒背过身去,脸上的红晕是掩饰不住的:"这个点已经够晚了,松手吧,让我穿衣服。"

"你穿你的,我又没有不让你穿。"

"你这样,我怎麽穿?"

宁舒小声嘀咕了句,看样子倒不像是在抱怨,更多的是无可奈何,秦朗爷似地往床头一靠,两手交叉背脑後,很无辜的样子:"我可没动手。"

宁舒看了眼缠在他腰上的脚,抚了抚额:"秦朗……"
"你啊,就不能跟我撒个娇?真是的!


我有你幼稚吗?宁舒无可奈何地往外挪了挪,避开那只在他腰臀间蹭来蹭去的脚,开始穿裤子。

"等等。"

"怎麽了?"

"有东西给你。"

秦朗裸著上半身从柜子里拿出三个纸袋子,搁床上:"今天过年,穿这个。"

宁舒翻出来一看,是一件烟灰色男士呢大衣、一件米色羊绒毛衣跟一条黑色牛仔裤,毛衣跟牛仔裤都是ZARA的,大衣的牌子,宁舒不认识,标签剪了,估计是怕他看了价位触目惊心。

这麽一套往身上一穿,别人不定以为他在哪儿发了笔横财呢。

宁舒把衣服折好了,放回袋子里:"穿成这样,我怕连路都不会走,拿回去退了吧。"

"买都买了,标签也剪了,还怎麽退?今天穿不穿你自己决定,先试试看,合不合身。"

宁舒拗不过,往身上一套,那气质立马就出来了,跟平常就是不一样,秦朗那痞子裸著上半身往他身後一站,透过落地镜一瞧,那就是云跟泥的天壤之别。

秦朗一伸手,从身後拥住镜子里头那片云:"挺好的,别脱了。"

衣服当然没话说,五位数的价码也不是平白标的,可惜跟这儿的大环境实在不搭调,活像猪肉配蒜苗,不用看,闻闻都觉得别扭。

"是挺好,可是真不能穿。"

"怕什麽?"

"不是怕不怕,真不合适。"宁舒从落地镜里看到秦朗一脸无法苟同的模样,想了想,到嘴的话还是吞了回去。

大过年的,还是别破坏气氛了吧。

这麽大手大脚乱花钱的毛病,什麽时候能改改呢?

匆匆吃了早饭,上几位老辈家去拜年,拜完年回来已经到中午了。

中午吃的还是馄饨,乡下过年就爱吃馄饨,一包就是五六斤的馄饨皮,能吃一个礼拜,求个"稳稳当当"的好兆头。

正吃著馄饨的时候,隔壁二云家帮著喊:"宁子,你们同学找你玩来了。"


大家新年快乐~~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八章 都是男人,别假了啊

沈子杰穿一件驼色大衣,站在一天一地冰天雪色里,风一吹,扬起一抹茶色短发,那样子格外美好,好得让人牙痒痒,至少在秦朗看来是这样。

跟他并肩站著的那个人,看著很眼熟,再一认居然是穿洋渡海归来的王柯,大半年不见,瘦了也高了,相反的,气质倒是成熟稳重不少,没以前那麽冷,甚至还冲宁舒笑了笑,宁舒有些不敢置信。

"你瘦了……"

这样的开场白,是不是太……煽情了点?秦朗眯著眼不说话。

"你也是,怎麽找来的?"

印象里的王柯,还是那个整天一只篮球不离手的青年,话很少,一天说不上十句,却比谁都细致。

"学校放春假,整天待家里也没劲,正好可以抽空来看看你……跟小齐。"

这句话说得宁舒很感动,宁外婆也从屋里出来了,见到新来的两个小年轻,忙说:"宁子,别让同学站外头,快带他们进屋来,屋里头暖和。"

於是一块进屋去。


***


宁外婆宁外公饭後要午睡,宁舒就带著人去了秦朗那边。

进屋的时候,王伟正带著小齐在玩游戏,看到跟进来的沈子杰和王柯,都是一愣,王伟是奇怪,小齐是惊喜。

"你们怎麽来了?"

"早上在星巴克碰到他,想起来好久没见你跟小宁,就乘空一块儿来了。还是乡下热闹,城里一点年味也没有。"

"哪能呢?哄我们吧?"

"不是。"

这次开口的换了王柯,他这个人一向不爱说假话取悦人,这次倒很难得这麽给面子。
"半年不见,怎麽觉得你比宁子都高了。書香門第"

小齐指著王柯呵呵笑,曾经一个宿舍的好兄弟好同学,特特地地跑乡下来看他们,说不高兴、不虚荣,都没人信。

王柯居然被说得红了脸,拿手挡著,假装咳了咳:"我本来就比他高。"

"嘿嘿,你小子嘴硬的毛病倒一点没改。美国汉堡还吃得惯吧?"

"没白面馒头实惠。"

不过是平平常常一句话,居然就惹得同宿舍的四个人不约而同笑了起来,连宁舒这个一贯表情僵硬的人,眼睛里头都有了笑意,亮闪闪地发光。

笑点在哪里?其实就是一句话,疯行多年,占据各大笑料排行榜,无人不晓无人不知,曰:其实馒头是万能的,饿了就可以吃。想吃饼,就把馒头拍扁;想吃面条,就把馒头用梳子梳;想吃汉堡,就把馒头切开夹菜吃……

秦朗跟王伟完全就是两个局外人,坐一旁看他们聊得兴起,毫无插嘴的份。

"柯子,几个月不见,搞笑功夫见长啊…哈哈…"

"小意思。你呢,跟机电之花有结果没?"

"你都说了,人家是机电之花,我这样的她怎麽会看得上?嗳嗳,别尽说我,说说你自己,你那些洋妞同学怎麽样?是不是个顶个的波涛汹涌、前凸後翘,正得不得了?
对了,有没有照片,也让我跟宁子开开眼界呗。"


沈子杰噗嗤一下笑出声来,宁舒不是不尴尬的:"小齐!"

小齐挠著脑袋傻笑:"呵呵,我就是这麽一说,知道你小子正经。"

宁舒被他说得脸一红,沈子杰的眼波在他脸上一荡,温柔笑了,不动声色地觑一眼小齐,说:"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追著个系花满校跑?差点让保安当成偷窥狂,拎区派出所去?"

"哈哈──"

王伟很不给面子地扬声大笑,这样的新鲜事他倒是头一回听说,真有意思。

"所以,吃过一次教训就要学乖。不说让人误会的话,不做让人误会的事,别人怎麽会主动盯上你?"王柯很难得一口气说这麽长话。

小齐脸一热,心头那点想法实在憋不住了,脱口而出:"行了,你们一个两个都装什麽装?我就不信,真看到美女还能这麽淡定的?都是男人,别假了啊~~"

一语既出,四座皆静,只有王伟左手捧著肚子,右手拿著手机,正一边笑一边对著小齐狂拍:"说得好,这才有点咱爷们样!改天哥哥我帮你传校园网上,也让你们校友瞻仰瞻仰齐哥的英勇风采,哈哈哈哈哈哈~~"

这就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也是个完全状况外的。

状况内的那几个人,面上瞧著淡定,内心可一点儿也不平静。

本来嘛,男人聚一块儿,不谈女人还能谈什麽?一个个早过了纯情岁月,童真跟他们压根就沾不上一点边,还装纯情,给谁看?

倒不如坦坦荡荡说开来,反而能增进哥们间友谊。

小齐就是这麽想的,可惜他那两个舍友各怀鬼胎。

气氛有些诡异,秦朗一反常态,从头至尾没说一句话,眼神却始终不离宁舒片刻。

宁舒被看得慌了,霍地站起来:"我去泡茶。"


(8鲜币)秦家有兽第六十九章 你舍得让我独守空房?

"我帮你。"

秦朗两手插裤袋里,跟著站起来,唇角微弯,一脸的玩味。

"都喝什麽?"

王柯不说话,眼风在宁舒跟秦朗之间扫了个来回,似乎是瞧出了点苗头,脸一分分沈了下去。

沈子杰却是一如既往的优雅十足,两指抵著下巴,貌似思索了一番,说:"我要红茶。"

"白开水。"

"宁哥,我喝奶茶。"

"宁子,我也要红茶。"

秦朗双眼一眯,说:書香門第"奶茶没有,换别的!"视线却是瞄著王柯的。

"唉…?那就红茶咯。"

进了厨房,秦朗随手一推将门掩上,从身後搂住宁舒的腰,啃著他的耳垂轻声问:"你呢?喝什麽?红茶、白开水,还是……跟我一样?"

"随便。"

"这种事……怎麽能随便?太敷衍了。"边说边捏宁舒的腰,"我喝绿茶,你呢?"

"这只是小事,也用得著计较?"

"当然。这招就叫打草惊蛇,好让那两个小王八蛋做到心里有数。"

"别胡说,他们是我朋友。"

秦朗含著那红透了的耳珠闷声笑了:"是朋友就好。你是我跟儿子的,他们再肖想也没用!"

他一提起孩子,宁舒一张脸就跟沸水似地滚开了,拎著水壶的手一颤,差点烫伤自己。

秦朗眼疾手快地帮忙护住,笑得意得志满:"今晚还过来这边……"

"别,老人家会起疑。"

"那你给我留个门,我去找你。"

"这更不行。"

"你舍得让我一个人独守空房?"

这都是什麽话?宁舒错愕地望一眼秦朗,红著脸问:"你这些话究竟跟谁学的?"

秦朗也不抵抗,居然就直接招供了:"都是杜的真传,荣子倒是想教,我没让。"

说完一把捉住宁舒那只空著的手,凑到唇边吻了吻,哑声说:"不管多晚,我都等你。"

或许是看宁舒的眼睫毛颤得实在可怜,不忍心再惹他了,太子爷终於高抬贵手,脚一伸把虚掩著的门撇开,大摇大摆走了出去,留下宁舒一个人,慢慢消化脸上的热度。
这一整个下午的气氛,只能用微妙两个字来形容。

临行前,乘著难得的独处时光,王柯把一个电话号码交到宁舒手里:"这是我美国的电话,有了新号码记得通知一声。"

说完再没有多余一个字,转身就走,倒是沈子杰凑到宁舒耳边咬了句耳朵:"开学见。"

说完一脸调皮地眨了眨眼,又朝他身後的秦朗抹了抹眉毛,宁舒隐约听到身後那人磨了磨牙。

***

元宵节将近,秦朗前所未有地忙活起来,整天电话不断,似乎有什麽大动作,宁舒也有自己的烦恼。

秦朗他爸那边先不用说,光是宁爸跟宁妈,就不好应付,更何况还牵扯到孩子。

元宵节这一晚,村子里热闹极了,或许是知道临行在即,宁舒陪著他外公跟外婆说了半宿的话。

洗洗睡下没多久,窗户"吱呀"一声开了。

宁舒惊地从床上弹起来:"谁?"

正要喊人,嘴就被堵上了,来人带著笑意低声说:"别怕,是我。"

秦朗?!

"半夜三更不睡觉,怎麽跑别人家来钻窗户?"

"别人家?你就非要跟我划得这麽清?想气死我啊?"

秦朗嘴上放狠话,手上也不闲著,三两下脱了衣服,掀开被子钻进去。

果然人跟人是不能比的,宁舒不得不感叹,这家夥冒著冷风钻窗户进来,居然还能保有这样的体温,他窝在被子里这麽久,还开了暖气,手脚却也没能暖开来。

"怎麽还这麽冷?不是跟你说过,暖气要一直开著吗?"

"一直开著太费电。"

"能花多少钱?"

"没事,刚睡下没多久,一会儿就好了。"

"这是当然的,有我在,怎麽会让你冷著?"

一边说,那只不规矩的右手已经摸了过来,沿著宁舒手臂慢慢往下滑,在腰臀那儿流连片刻,然後两指一使力,拽著宁舒内裤一角往下褪,拉得很慢,像是存心要让对方脸红似的。

宁舒的反应没让他失望,一手抓住他

那只乱来的手,红著脸低声说:"今晚不行。"

"怎麽?那个来了?"

"胡说什麽。"

"那是为什麽?"

说话的间隙里,秦朗的唇舌已经沿著宁舒脸颊一下下吻了起来。

宁舒伸手推了推,没推开,一只手还要护著内裤,两头忙活,却是两头也管不住。

秦朗另一只手已经好全了,正在脱那件碍眼的秋衣,脱完往床尾一扔,笑得很邪恶:
"真不行?"

一只手已经卡进宁舒双腿间,握著宁舒的欲望开始搓揉按捏。

宁舒没能开口,撇过去的脸红豔豔火辣辣的,好在灯已经关了,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麽办。

秦朗技术老道,不到五分锺就让他射了,毫无悬念。

"还是不行?"


(9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章 宝贝我爱你 H

这人还真玩上瘾了?

然而欲望已经被挑起,现在喊停已经晚了,於是就只能沈默。

这样的沈默取悦了秦朗,笑著从大衣口袋里掏出包安全套,用嘴撕开,捉著宁舒的手一点点套他欲望上,然後拉起宁舒两条腿往腰上一圈,又往宁舒腰下塞了个棉花枕头,身体下伏,摆出一个危险的进攻姿势,吮了吮宁舒脸上的汗珠子,一脸邪恶地问:"好久不吃荔枝了,想吗?"

边说边挤了点润滑剂在手指上,往那个幽深之处探去,先在入口处绕了个圈,又轻轻刮了刮,然後伸一根手指进去。

宁舒的大腿根轻轻一颤。

"忍忍,有点凉。"

等那个炙热幽深之处能容纳三根手指出没,秦朗才停下手上的动作,扶著滚烫的欲望,毫不犹豫地一点点用力挺了进去。

里头经过润滑,已经足够湿润,就是太紧,箍得人浑身难耐。

"怎麽还这麽紧?"

跟第一次似的,完全不像同房这麽久的样子,看来姜医师那药浴的方子确实有点功效。

秦朗兴奋了,搂著宁舒的腰用力一顶。

"嘎吱……"

怎麽回事?!

秦朗还以为是自己听错,又一挺,不出所料,又是"嘎吱"一声响。

抬头一看,宁舒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很难堪的样子。

嗯──原来先前不让他做,是这个原因。

有意思~

屋子里开著暖气,嗡嗡响个不停,可惜也没能盖过那"嘎吱嘎吱"床板摇动的声音。

老式的木板床,由四个脚支撑,上头就一层木板,还是一块块拼接起来的,中间露缝,能有多结实。

秦朗却越发兴奋起来,腰上使用力,把床板震得一声比一声响。

"轻…点…!"

"没用,一动就响,总不能搁里头不动吧?"这话说得真流氓。

"…会把…他们…吵…醒…"

"开著暖气,他们听不见。"

边说边来回使劲摆,把一张床晃得跟大海里的小船只似的,颠来晃去,苦痛呻吟,不堪负重。

一同变了调的,还有宁舒嘴角漏出的一两声呻吟。

"来了…嗯?"

秦朗呼吸的热气喷在宁舒脖子上,有些痒,宁舒下意识移了移脖子。他一动,秦朗就追了过来。

"躲去哪?"

"住…很痒…"

"哪里痒?这儿?…还是…这儿?"

一边说,一边在两人结合的地方搔了搔。

宁舒睫毛轻轻一颤,微微睁开眼,正好对上秦朗的双眼,视线相撞下,血一波波漫上了脸。

秦朗笑了,很下流地搓了搓那浑圆极有弹性的臀瓣,头伏下去,亲亲身下这人的嘴角又亲亲他鼻子,一手捏著他下颚,勾著他的唇舌吻了起来。

吻越来越缠绵,底下的抵死纠缠也不遑多让,带著熟悉的快感,从一个人的身体传给另一个人,然後彼此撞击、升温、爆裂。

宁舒先忍不了了,连连往後躲:"够了…"

秦朗邪邪一笑,两手箍住他的腰,突如其来就是一记深刺,激得宁舒连脚趾都蜷了起来,嘴角溢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呻吟,整个人似要痉挛一般。

秦朗还嫌不够,又是重重一击,然後就是第三下、第四下,宁舒左躲右闪,依旧逃不开那发了狠的进攻,

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床脚的咚咚声和他自己变了调的呻吟在耳边回响,被放大了无数倍,刺激得头皮战栗。

呻吟全然痛苦,似乎下一秒就会死去。

就在宁舒以为自己会死在这激烈纠缠中那一瞬,这阵猛烈的进攻才和缓下来,水黏黏的声音"噗哧噗哧"轻响,一声接著一声,已不复前一刻狂风骤雨般的击打。

秦朗急喘著含住宁舒的唇瓣,含糊不清地问:"刚刚…好不好…?"

隔了好久,宁舒才颤著声音应了声:"嗯……"

"待会儿…再来一次…?"

"唔…!"

"就一次…跟著我…嗯…?"

"停…难受…"

"难受吗…?刚刚…不是…挺好…?咬得…真紧…是不是…很爱我…?"

只是一句戏谑的话,却激得宁舒眼睑微微一抬,再次跟秦朗视线相撞。

四目相接下,宁舒只觉得体内有股温热的液体成汩往下流去,带著令彼此都难以置信的润泽。

那一刻,他其实并不是很明白,可又隐约猜到些什麽。

秦朗这回没开玩笑,而是捉著宁舒的手吻了吻他手指,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很高兴…能带给你…这样的幸福…"

这,难道就是另一层高潮了?

那样隐秘、晦涩、怪异,让身为男人的他倍感懊恼。

温热的液体让底下的进出变得更加顺畅,水渍声听在耳边,越发显得滋润,秦朗脸上有深深的喜悦:"宝贝儿…你真好…"

这样的称赞,也许并不是宁舒最期待的,可是身体的反应再诚实不过,最隐秘的那部分已经被激发开了,有些怪异又有些熟悉,宁舒没法骗自己。

"再来一次…好吗…?像刚才…那样…"

"不…住…"

"就一次…听话…"

秦朗嘴上说著安抚的话,腰上已经猛力动了起来,既快又深,仿佛要将对方刺穿一般。

宁舒没来得及摇头拒绝,就已经在翻江倒海的情潮里变了调呻吟开了。

双腿大张著,完全使不上力,甚至还止不住地轻颤,只能惯性地圈著身上那人的腰。

高潮来临那一刻,宁舒几乎是在哭著求饶:"…朗…秦朗…住…"

(9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一章 就由我好好看看 H

秦朗将宁舒圈在怀里,埋首在他的胸口,轻轻的吮著胸前的粉樱,嘴里含糊不清的说著:"一会儿…就好…"

"唔……"

"再忍忍…听话…唔……"

痛苦跟幸福,原来真的只是一线之隔,宁舒在瘫软下去那一刻,终於明白了此间微妙。

彼此交叠著喘了会儿,秦朗满足地舒了口气,轻声问:"宝贝,还好吗?"

宁舒喘著粗气没吭声,秦朗邪笑著啃了啃他的耳珠,锲而不舍地问:"嗯?我让你觉得好吗?"

这还真是明知故问,洒在他腹肌上的温热液体已经是再好不过的证明。

宁舒实在没他脸皮厚,伸手推了推:"下去吧。"

秦朗轻声一笑,伸了一根指头,在结合的地方刮了刮,一脸的不怀好意:"好多呀。"

宁舒无言以对,难堪地把头埋进棉花枕头里,过了不到五秒,乳头就被含住了,带著唇齿间黏腻的触感,一点点从胸口往心脏渗,敏感得不得了。

秦朗用微有些扎脸的下巴在他乳尖上磨了磨,磨得那樱红一点不堪抚弄地颤了颤,然後又含在嘴里吸了吸,哑声问:"怎麽有点肿?"

宁舒微微睁开眼,看样子并不是很惊讶。

"最近好像一直都这样?"

"嗯。"

秦朗皱著眉头想了几秒,然後了悟似地睁了睁眼:"是不是因为生了孩子,所以……"

宁舒以沈默回应了他的疑问。

"疼吗?"

"还好。"

"回去後给赵卫国看看,挂瓶消炎水或许会好点。"

秦朗误会了,宁舒觉得舌尖一阵阵地发麻,解释也不是,不解释又觉得不妥。想了想,还是伸手拽了拽秦朗的手臂,睫毛微垂,低声说:書香門第"没事,不用看。"

"好些天了,我回来那天就这样,还是看看保险点。"

"不是…真不痛,…偶尔…会…"

"嗯?"

宁舒轻声说了个字,秦朗被吓了一跳:"会胀?"

说完自己也脸红了,似懂非懂的,有些明白也有些不明白:"是不是…?"

宁舒在黑暗里点了点头。

"多吗?"

宁舒摇头:"就一点……"

"噢…那真不用看?"

"不用……"

"那…"秦朗声音渐次低下去,"就由我好好看看…?"

宁舒没能吭声,秦朗已经埋在他胸口折腾起来了,这一晚就他在里头折来折去地折腾,怎麽也不肯罢休,天快亮的时候,床板的"嘎吱"声才停下来。

***

新学期即将开始,照宁爸宁妈的意思,似乎是不准备让宁舒回H市,想就近找所专科院校,让宁舒待他们眼皮子底下。

问题是,这样就得从新参加高考,而先前在技校读的那一年半,就全白费了。

宁舒隔著电话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并没有歇斯底里争吵,只是很平静地对电话那头的宁妈说:"妈,让我爸听好吗?"

宁妈叹了口气,搁下电话喊了声宁爸,过了半分锺,电话就交给了宁爸:"想说什麽?"

"爸,我不能回去读。"

很平静的语气,却透著前所未有的坚定,宁爸沈默了。

"重新参加高考,少说还要半年,加上在技校的一年半,就是两年。爸,我人生最好的时光,经不起蹉跎了。"

宁爸继续沈默,隐约听到宁妈在电话外叹了口气,小声说:"儿子大了,你就让他去吧。你跟我,难不成还能护他一辈子?你啊你…"

到後来明显是在哽咽了。

宁爸心意不改:"我还是那个说法,你要疯,别让家里人跟著丢脸。不回来可以,干脆永远别回来,当我宁兆坤没你这个儿子。"

说完"啪"一声搁了电话。

宁舒捏著手机,只听到"嘟…嘟…嘟…"的盲音。

还是一如既往的硬脾气,一点儿也不肯退让。

宁舒握著手机,心里头茫茫然的,秦朗从厨房出来,看他傻愣愣站著,脸色发白,一脸可怜,又是心疼又是好气。

明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干嘛还要自讨没趣?一次也就算了,两次三次都是这样,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傻。

"又被骂了?"

"嗯。"

"被骂两句而已,怎麽就成这模样了?我小时候没少挨我爸抽,也不见成你这样的?去,擦把脸,一会儿就要走了,还得跟老人辞行,你这样子会让他们担心。"

这家夥居然这麽体贴?!

他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了,秦朗苦笑不得:書香門第"你这什麽表情啊?"伸手捏宁舒一把,"晚上就该见到儿子了,我可不想看到两个哭哭啼啼的。"

"别胡说。"

"行行行,你说什麽就是什麽吧。"边说边抽了张纸,多此一举地擦了擦宁舒的眼角,"你说你都多大人了,还离不开爸妈?比我儿子还不如呢?"

果然老爷子骂得不错,这人专爱落井下石,就是个混账东西!

"这麽多东西怎麽办?"

宁舒稳了稳心神,四下一扫,皱起了眉头。

"什麽怎麽办?"秦朗只掀了掀眉毛,"能用的,给你外公外婆,不能用的,直接丢了!"

能指望浮萍生根吗?肯定指望不上!

宁舒很无奈地叹了口气。


(6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二章 包子可爱登场

回到H市,已经是晚上八点,去的是市中心的那套复式公寓。

刚要掏钥匙开门,门就从里面开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左右的小丫头,长得很清秀,戴著副无框眼镜,看到秦朗礼貌地点了点头,嘴角笑出了两个酒窝:"秦大哥,你回来了。"

"孩子呢?"

"宝宝吃饱睡下了,早半个小时还醒著,早点还能赶上。"

"哦,那辛苦你了。小宁,这是孩子的保姆小宋,以後有什麽不懂的,都可以问她。她是护理学校毕业的,很专业。"

"好,宋医师是吧?叫我宁舒就行。"

"宁大哥,你好。"

宋也眼睛里头闪著灼热的光,跟猫见了老鼠似的,宁舒被她看得背脊一悚,有非常不妙的预感。

"小宋,今天辛苦你了。先回去吧,有事我电话联系你。"

"好呀。宁大哥、秦大哥,宝宝的日用品都在婴儿间的大柜子里头,东西是一层层分开放的,很容易找。没事我就先走了,有问题打手机呀。"

这丫头还真热情。

宁舒感激地朝她露了个笑脸,小丫头晃了晃手,很开心地走了。

***


轻手轻脚打开婴儿间的门,就看到了正对著门的小摇篮,摇篮里头,孩子睡得很香,三个多月已经长开了,看起来像个大孩子,粉粉嫩嫩的样子非常可爱。

空调开得很暖,脱了外套也不觉得冷,难怪睡得这麽香?

或许是脸上有些痒,小家夥时不时抡起白白胖胖的小拳头揉揉脸,可爱的样子让宁舒整颗心都软了下来。

宁舒愣在原地没能上前,秦朗推推他,满眼柔光:"怎麽不进去?"

"睡得很香的样子。"

"这麽寸把长的小家夥,不是吃就是睡,还能干嘛?要抱抱吗?"

"不用,让他睡吧,别吵醒了。"

秦朗笑了:"睡得像只猪仔,哪里吵得醒?来,抱抱看。"

"别…喂…秦…"

阻止的话还没说完,秦朗已经把孩子抱了起来,手势挺熟练,看来孩子出生後那几天,他没少抱。

顺少递给他:"长沈不少,小心点。"

软软揉揉的小身子,比预想中要沈得多,被抱起来,居然也没醒,只是咂了咂嘴。

"对,托著头跟背,小心手。这样就行,很简单吧?"

"这样都不醒?还打呼?看来是玩累了。"

"估计打雷也吵不醒。"

宁舒微微笑了,眼神不自觉放柔。孩子似乎没任何问题,还长得很好,小模样也出来了,很像秦朗,尤其是眉眼那块。

"小舅说,这小子跟我小时候长得一模一样。当然像了,我儿子能不像我吗?"

宁舒脸上微微一红,没接他话,盯著孩子看了会儿,小声问:"他这样要睡多久?"

"不知道,饿了总会醒的。别管他了,他睡他的,我们去吃饭。"

"吃饭?"

秦朗很肝疼地磨了磨牙:"赶了大半天的路,你不饿?"

"还好。"

"不管怎麽说,饭总是要吃的,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我真不饿。"

"算了,还是我决定吧。"

看来劝是劝不走了,秦朗很识相地去订餐。

订好餐进屋一看,孩子居然醒了。

果然是"父子情深",小家夥明明出生後就没见过宁舒一面,却一点儿也不认生,甚至很亲近,睁著乌墨圆丸般的大眼睛,挥著小手要宁舒抱。


(8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三章 喂养包子

秦朗在门口看得又惊又奇。

可惜好景不长,在宁舒怀里待了不到两分锺,小家夥就哇哇哭了起来,哭得歇斯底里,惹得秦朗不自觉黑了脸。

果然是个大麻烦,早知道丢在老头子那边,不这麽费力把他接过来了。

哭成这样,不是尿了就是饿了,这点常识宁舒还是有的。

打开尿不湿一看,果然是金黄黄一片,难怪哭得这麽厉害。

宁舒了然一笑,可惜这尿不湿他还真没换过,只好朝秦朗忘了过去:"秦朗……"

"什麽事?"

"会不会换尿布湿?"

秦朗掀起嘴角特自信地笑了笑:"不就是换个尿不湿?能有多难?交给我得了。"

结果证明,这家夥完全是在逞能,包了半天也没能包好,唯一一次勉强包上,小家夥两腿一蹬,又松了。

"这小子吃什麽了?这麽有劲?!别弄了,交给保姆吧。"

"你不是已经让她回去了?"

秦朗拍一拍脑门:"我说呢,怎麽半天没见到人。"

"现在怎麽办?"

难不成把孩子晾在床上,就这麽任由他哭?万事开头难,总有第一次,总不能连块尿不湿都换不来吧?

秦朗没想这麽多,直截了当地说:"我打电话喊她回来。"

"人都走半个小时了,回来少说还要大半个小时。要不,让她在电话里教你下。"

"噢…这也行。"

於是拨了电话,保姆在电话那头很尽责地教了一大推。

可惜秦朗只听了一半,就不耐烦地截了话:"怎麽这麽麻烦?说简单点!"

宁舒皱了皱眉,实在听不下去了,伸了伸手,示意秦朗把电话递过来,拿起来听。

"用卷纸就行了?好,知道了。纸,秦朗。"

"纸?在哪?"

"就在你手边。"

"看到了。"

宁舒接过去擦了擦,扔进垃圾桶,又招了招手:"湿巾。"

"在哪?"

"应该在柜子里。"

"我找找。"

结果,找了半天才找了出来,实在是因为这湿巾的包装不好认,混在尿不湿里,不仔细看还以为就是尿不湿了。

秦朗一张脸又黑了三分。

宁舒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脸色,接过湿巾擦了擦小家夥的小屁股,再次招了招手:"爽身粉。"

"什麽?"

"爽身粉。"

换个尿不湿也这麽麻烦!真是烦人的小东西!

可惜不能不找,生手就是生手,也不知道要留个心眼,记下什麽东西在什麽地方,於是又胡乱找了一通,累得够呛,差点还被柜子里掉下来的东西砸到头,才把那一桶小小的东西找了出来。

爽身粉居然包装成奶粉的样子!害他以为是奶粉!可恶!

如此这般,一道道程序还真不简单,换好尿不湿,秦朗一张脸也臭得没了样子,好在结果还算理想,换了干净尿不湿的小家夥倒很高兴,一个劲地蹬腿挥手,笑得甭提多开心。

宁舒也笑了,秦朗在一旁看得很憋屈,拿手指戳了戳小家夥的鼻子,宁舒看不过去,打开他的手:"别逗他。"

香喷喷的小家夥笑得很高兴,一点儿也不在乎他那个爸爸心情有多糟糕,甚至抓著秦朗的手指当玩具。

秦朗扬了扬眉毛,一脸不爽地戳了戳小家夥的脸,宁舒头痛地叹一口气,起身去泡奶粉。

才四个月不到的孩子,一顿要吃一百二十毫升奶,一天吃五六顿,食量还真是惊人,难怪长得这麽快。

一闻到奶味,小家夥就扑棱著双手咯咯笑了,笑声甭提多愉悦。

小家夥似乎是饿坏了,嘴一碰到奶嘴,就用力吸了起来,拼命吸了半天,出了一头一脸的汗,宁舒哭笑不得,怎麽就馋成这样?

秦朗也是个长不大的,看小家夥吃得欢,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手一伸把奶嘴拔离了那张小嘴。

原因很简单,能欺负的时候就要多多欺负,因为这事关家庭地位的问题。

如果说从前他是家里的眼珠子,那麽现如今就是颗玻璃球,拿货币打比喻的话,从前的他还属於英镑、美元之流,先如今就是日元、韩元,不但日落千丈,还跌得没个底。

这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连小保姆都知道,他们这位男主人在家里其实什麽话也说不上。

秦朗一闹,孩子就不高兴了,小脸一憋,作势要放声大哭。

"你──"

宁舒哑然无语,摊上这麽个幼稚的,能有什麽办法?

"别逗他了,你跟他一样大?"

"这小子精得很,知道我在跟他玩,故意哭给你看呢。"

这是什麽话?

"你还真是……"


(11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四章 和包子吃醋

後面的话,宁舒真不知道怎麽说了,手一拨把奶嘴又塞回去,擦了擦小家夥额头上的汗:"别哭,跟你闹著玩的。"

一百二十毫升奶喝下去,小家夥终於饱了,宁舒竖著抱他起来,拍了拍他的背,没过多久,小家夥就"嗝"地打了个饱嗝,眼皮一耷一耷,看来又想睡了。

宁舒笑著拿湿巾给小家夥擦了擦嘴,横著把他放进小床里。

结果,一放下去,小东西就不肯了,先是轻轻地哼,很有放声大哭的趋势。没办法,只能再抱起来,刚一抱到手上,居然就变安静了,挣了挣又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还有这种事?!

秦朗嘴巴都气崴了。

就在这当口,门铃叮咚叮咚响了起来,秦朗黑著脸去开门。

来的居然是杜宣跟荣奕,荣小爷一看到秦朗那比锅底还黑的脸色,忍不住捧著肚子笑了开来:"杜,愿赌服输啊。"

说完朝杜宣扬了扬手,杜宣从兜里掏出一叠大钞拍他手心里,笑得很狡猾:"饭都来了,脸怎麽还臭成这样,谁惹你了?"

这话虽然是用问的,眼睛里头却透亮透亮的,比谁都清明。

荣奕把饭菜搁餐桌上,四下瞄了瞄:"哎?小宁呢?"

"在屋里。"

"我去瞧瞧,这麽长时间不见,还怪想他的。"

秦朗腿一伸给他一脚:"去你的,别吵我儿子,老实在这儿待著。"

"呦,美得你,有儿子就兴成这样?小心,往後有你罪受。"

"滚你妈的,你丫个乌鸦嘴!"

这俩人忙著斗嘴,那边杜宣跟在自己家似地从酒柜拿了瓶酒过来,顺带拿上三个酒杯,自顾自满上,踢了踢荣奕再瞄一瞄秦朗:書香門第"来,预祝我们起步顺利。"


"这麽快就准备上了?"秦朗一边眉毛扬著,似乎有些吃惊。

"想吃肉嘛,当然得乘早,被人洞察先机可不好。"

荣奕笑著灌了口酒,指指杜宣:"他是什麽人,你还不清楚吗?这往後谁要是跟他卯上了,铁定被算计得尸骨无存。是吧,杜?"

"怎麽?你想让我算计?"

"我?得了吧,我可没吃饱饭撑著,没事找事干,你那两手,还是留给别人享用吧。"

杜宣优雅一笑,举著酒杯小小啜了口,转而望向秦朗:"怎麽突然对医药感兴趣了?"

"不是我,是老头子。"

"果然。不过咱们这麽一来,等於硬生生跟他老人家抢财路,你就不怕老爷子打击报复?"

"怕?"秦朗勾起唇角轻轻一笑,"咱们要是真闯出什麽名堂来了,以老爷子的脾气,反而不会动我。再说,现如今这一块还不成气候,老爷子也不在乎这点甜头。他看中的,是未来二三十年的升值空间。眼下有人免费给他探路,何乐而不为?"

那个不念父子亲情的奸商!

"唉~你也别自暴自弃,到底是你老子,总不会真要你的命。"

这麽没心没肺的话,也就荣奕那龟孙子说得出来。

秦朗眼角一记眼刀甩过去,荣奕笑著撇了撇嘴,一点儿也不在乎。

当年一同穿著开裆裤丢雪球的时候就认识了,现如今才开始装狠,顶什麽用!

於是一眼也不理那个臭著一张脸的家夥,打开外卖盒,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吃了起来。

"嗯,好吃。兽,杜,干嘛不吃?"

秦朗不理他,拖著拖鞋走到楼梯口,放低声音喊:"小宁…"

"嗯?"

"饭来了,快出来。"

"就来。"

这一等就是十分锺。

秦朗不耐烦了,踢了踢木地板:"行了,把他放床上,抱这麽久还不累?"

"知道了,你要饿就先吃吧,不用等我。"

一回头,刚好撞上那两个损友看好戏的眼神,秦朗一张脸又黑了两分。

"嘿嘿~~我说呢,为什麽事动这麽大气,原来是有人在为家庭地位不保烦恼呢。"

这话正巧戳中某人痛处,於是某人又是一脚过去,荣奕连躲带闪,终於没让对手占到一点便宜。

杜宣就一语不发在一旁看乐子,看那两人闹得兴了,才不痛不痒地说了句:"这有的时候啊,自己的烫手山芋,未必就不是别人的香饽饽。这个道理,你好好想想吧。"

秦朗眼一眯,停下追著荣小爷踢打的动作,若有所思。


***


宁舒出来的时候,菜已经凉完了,看到荣奕跟杜宣,笑著点了点头:"好久不见了。"

"嘿嘿,小宁,想我没?"

刚说完,秦朗一记无影脚又飞了过去。

宁舒淡淡一笑,秦朗往旁边挪了挪,揭开面前一个白瓷罐头:"来,先喝口汤垫垫肚子。"

荣奕从身後拿出个保温瓶,推过来:"都是好东西,特地让成风大厨另做的。"

"干嘛特地做?跟你们吃一样的就行。"

"哪能呢?你啊,得好好补补,伤筋动骨一百天,不是小事。"

说完还特暧昧地眨了眨眼,他这麽一来,宁舒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秦朗眉毛一扬:"小样儿,会不会说话?"

荣奕就涎著脸皮一个劲地笑,也没什麽避讳,杜宣呵呵一笑,特诚恳的样子:"动刀子到底伤元气,是应该好好补补,荣子倒也没说错。小宁,跟我们呢,就没什麽可避忌的了,都是自己人,还是无拘无束的好,往後在一块闹腾的日子还长。"

要不人都说,说话是门艺术呢,同样的中心大意,荣奕就铁定说不出这麽人模人样的漂亮话来。

宁舒冲杜宣感激地点一点头,秦朗似乎也颇感动,朝杜少举了举酒杯,杜宣眯著眼小小啜了一口,笑得很有意味。

荣奕嘴里叼著根牙签,一脸漫不经心地问宁舒:"下学期有什麽打算?"

"後天去学校报名,照常上课。"

"落了半学期的课,赶得上吗?"

"没事,该看的书都看了,也问同学借了课堂录音来听。开学後再参加一下补考,通过就算合格。"

"呵,真够勤奋的。"荣奕扬著眉毛朝婴儿间看了眼,"你要上学的话,小家夥怎麽办?"

"这…我们还没计划好。"

宁舒嘴里嚼著一块虾,吞不下去了,一脸的为难。

杜宣收到秦朗的求救信号,适时开口了:"依我看,不如周末你们自己带,平时就送回老爷子那边,既能定期见到孩子,也不耽误学习,两不误。"

这倒是个好建议,宁舒似乎是听进去了,露出一副认真思索的姿态,秦朗暗暗朝杜宣比了个多谢的手势,一张脸如回风流雪,明朗顿现。

饭要这样吃,才好嘛,朋友要多交几个小肚子这样的,也不错嘛。

荣小爷,那就算了,一个都嫌多。


(9鲜币)秦家有兽第七十五章 秦兽的黑眼圈

晚上,孩子自然是要跟著大人一起睡的,那麽想当然尔,这个夜晚就不可能过得太平。

第二天一大早,宋也来应职。

门一开,就看到一个黑青著眼眶的秦朗,。

"秦…大哥…?"

"哦,是你啊。" 秦朗脸上明明白白写著两个字──痛苦!

一大早,天才刚亮没多久,他们这位男主人就起来了?头发湿嗒嗒的?脸上还贴了画著乌龟的创口贴?这是怎麽回事?

不可思议……

"您…这是…?"

秦朗扒一扒乱糟糟的朝头发:"我得上楼去补个觉,你去换小宁出来。"

小宁?

这称呼可真亲密,宋也凭借著她所向披靡的第六感,直觉两人有奸情。

不可能没有!眉眼间都写著呢。

进屋一看,那位宁大哥正在给孩子掖被角,一脸温柔的样子。

"啊,来得这麽早。"

宋也喊一声"宁大哥",宁舒看小家夥这回算是睡踏实了,比了个去外头说话的手势。

关上门,一同来到客厅。

宁舒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比秦朗强得多:"吃过早饭没?"

"吃了,您去休息吧,宝宝我看著。"

"哦,那…麻烦你了。"

宋也两颗眼睛闪得跟灯泡似的,宁舒被他看得不自在。

"他…秦朗去睡了?"

"啊哈,刚刚上楼去了,说太困。也是,晚上带孩子确实不容易。"

说完递了杯牛奶过来:"宁大哥,喝杯牛奶吧,空腹睡觉,时间久了伤胃。"

这是个很细心的丫头,宁舒感激地冲她笑一笑,端起牛奶来喝,喝完看了看楼梯,又看了眼客人房,最後还是去了客人房,没理会宋家丫头瞬间的失望。

刚要关门,门铃又"叮咚叮咚"响了。

好在婴儿间的隔音效果不错,小家夥也睡得实,否则又有得闹腾。

门一开,居然又是荣奕,看也不看来开门的是谁,蒙著头就往里冲。

"小宁,兽呢?"

又是一个叫小宁的?原来大家都这麽喊。

宋家丫头很沮丧地暗自叹了口气,为什麽找到一点奸情就这麽难?

宁舒指指楼上:"在睡著,怎麽这麽早过来?"

"嘿嘿,昨晚累著了?"

荣小爷那眼神儿荡得暧昧,宁舒脸上微微一红,四下扫了扫,好在没看到他们家小保姆的身影。

"可能是换了地方,还不习惯,闹了大半夜也不肯睡。"

"呦,挺猛的啊~看来,是我小看你家那只禽兽了。"

这可真是个比流氓还要流氓的。

"咳…我说的是孩子。"

"哦哦~是孩子啊~对了,你要上楼是吧?顺便帮我捎份东西,我懒得上去了,不好让人美女在外头等。"

打扰人新婚生活不仗义,荣小爷深深懂得"已所不欲、勿施於人"的道理。

宁舒却摇了摇头:"你自己给他吧,我睡底下…看著点孩子。"

一句话说完,脸又不争气地红了三分,荣小爷嘿嘿奸笑一声,甭提多幸灾乐祸,拿著文件上楼去。

"兽,有东西给──你──哈哈哈哈哈哈──哎呦……妈呀……停……停……停……"

楼上传来"!"一声闷响,像是巨物倒地的声音,宁舒早已经见怪不怪,宋家丫头眼睛里头精光一闪,原来有奸情的是这两个人,得好好观察,於是从怀里掏出本记事本,唰唰唰写了几笔。

3月3号 星期二 晴

雇主秦扑倒不具名长发风流男,叽叽叽叽;-)…

***

杜宣捻了酒杯在手里,嘴角有微笑的弧度:"所以呢……"

"所以说,那家夥就是个白眼狼!有了老婆儿子就不认兄弟,还说什麽兄弟如手足,都是屁话!屁话!"

"谁让你那个点去戳他霉头?脸上这伤是他给的?"

荣小爷特不屑地摇了摇头:書香門第"切,就他那两手,还能让我挂彩?也是,那只禽兽折腾了一整晚,被他孩子尿了一脸不说,脸也给毁了,老婆要顾儿子跟面子,还非得跟他分房睡,是憋屈来著。嘿嘿,你是没看到他那张脸,"

他是完全忘记从小到大被揍到鼻青脸肿的日子了。

杜宣也不揭破他,只老僧入定似地笑了笑,伸出修长一根指头戳了戳他脸上那块淤青:"那这伤是哪来的?"

"哎呦~你轻…轻点……正疼著呢~"

"呵,看来下手挺狠的啊?谁干的?"

"不知道。"

"哦?"杜宣来了兴致。

荣小爷特没面子地撇了撇嘴:"本来准备送完东西就带我马子去兜风,结果拉错了人,被那老男人钻了空当。"

"就你这身手,也能让人钻空子?那他挺有两套的。"

"我那是没防备,要不然能让他得逞?"

荣小爷跟禽兽哥儿俩,还真是一个比一个嘴硬,一个比一个要面子。

"难得有人能伤到你。就这麽完了?"

荣小爷吐了口眼圈,眼睛眯得像只狼:"哪能呢?不揍到他喊我爷爷,这事就没完!"

秦朗一张俊脸愣是被他儿子给毁了,顶著个创口贴见人,谁见了都偷笑。

杜宣逮著他,一脸"真诚"地问:"脸怎麽了?"

他就是明知故问,幸灾乐祸来著,其实消息早从荣小爷那儿一点儿不漏打听来了。
秦朗特憋屈地磨了磨牙:"别提了,意外而已。"

他那儿子还不到四个月,就有这麽大的破坏力,可见这谁家的孩子,到底像谁家人, 一点儿也错不了。

"孩子送回去了?"

"嗯,那小子要是再多待上一晚,我可真没命了,乘早走人。"


秦家有兽第七十六章 备考和秦兽

"呵呵,不是有小保姆在?"

提起这个,秦朗更加憋屈,一口大白牙磨得嘎吱响:"孩子他亲爸说了,小丫头白天一个人带孩子不容易,晚上不好再麻烦人。哼,敢情我给的支票是假的?就那数,够我请三个保姆了。"

"人丫头不是专业嘛!"荣奕凑过来说了句风凉话。

"滚你的!昨天的账还没跟你算。"秦朗十根手指头掰得劈啪响,想想又觉得不对劲,"你脸怎麽了?怎麽比我还车祸现场?"

"切!你那是真车祸,我这充其量就是个意外。"

杜宣呵呵一笑,没说话。

秦朗回头看杜宣:"他这是让谁给揍了?挺能的嘛。"

杜宣呷了口酒,很淡定的模样:"好像是个不认识的。"

"不认识?呵──那更有意思……"

说完拿脚踢了踢荣小爷:"要不要哥哥我帮你找人修理修理他?"

"去!我的事我自己搞定?还用得著你替我出头?管好你自己的事吧,小心,别让你儿子骑到头上去,这可是一辈子的事。"


秦朗又是一脚过去,荣小爷回一脚,这麽你来我往,一来二去,见面不到三分锺,果然又扛上来,戏码虽然老套,杜宣倒看得很带劲。

有人免费提供乐子,干嘛不捧场?


***


开学前的三天过得很快,当然也让宁舒忙得够呛,好在宋家丫头照看孩子挺得力,替他省了不少心。

秦朗左盼右盼,终於等到了宁舒开学。

宁舒一开学,家里顿时清净了起来,原因很简单,小家夥已经被秦朗打包丢回了别墅那边,宁舒虽然不舍得,可是有学业要顾,不舍得也得舍得。

於是还是那句老话,老虎不在了,猴子成霸王,秦家走了个小霸王,大霸王终於有了耀武扬威的机会。

可惜,天又不遂人愿。

秦朗裸著上半身歪床头,把遥控按得啪啪响,那个在台灯下认真看书的人,跟坐山雕似的,完全无视他。

"哎……没什麽可看的。哦?快十二点了,难怪啊。小宁──"

"嗯…?"

"你还要看到什麽时候?"

宁舒往後翻了一页,又翻了一页,又翻……翻得秦朗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跳。

"只剩二十多页了,应该要不了一个小时,你困的话先睡吧,不用等我。"

"你开著灯,我怎麽睡得著?!"

这话说得横声横气的,宁舒後知後觉地反应过来:"那──我去隔壁。"

说完拧灭了书桌上的台灯,抱起书往外走,还特抱歉地冲秦朗笑了笑。

他一笑,秦朗就更加受不了了:"回来!"

"嗯?"

"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

宁舒一只脚跨在门框外面:"可…你刚才不是说…?"

"刚才是刚才!怎麽,我说的话,就是让你拿来堵我的?!回来!"

秦朗那样子是真的不好看,宁舒就只好回去,回去了又不知道该怎麽办,唯一一盏台灯也不是很亮,其实就星点的光,照理说不应该会影响睡眠,可秦朗既然说了会影响他,那宁舒就不好再开了,大灯更加不能开,壁灯估计也不行。

"勤奋也要有个度,少看几页会死啊?睡觉!"

少看几页倒不见得会死,不过可能进不了系前三,当然这话不能说,说了估计那家夥得当场跟他翻脸。

"过来啊,傻站著干嘛?!"

宁舒在一阵天人交战後,终究还是妥协了,不甘不愿把书搁床头凳上,脱了衣服上床睡觉。
秦朗这家夥一向有裸睡的习惯,屋子里开著空调,盖一层羊毛毯在身上,贴著皮肤磨蹭,一来二去就兴奋了。

宁舒这会儿刚看完书没多久,公式数据在脑子里转来转去,别提多清醒,翻来覆去怎麽也睡不著,秦朗被他一闹腾,彻底醒了,一只手伸过来。

"干嘛?!"

"既然睡不著,那干脆运动运动助眠。"

"不行,我下个礼拜有好几场试要考。"

"都说是下礼拜了,那就还早呢。"秦朗边说边翻身过来,一点点亲吻,"为了那臭小子,你都冷落我一个礼拜了,还要我再忍一个礼拜?你可真忍心啊。"

宁舒连躲带推地闪:"这次的考试对我很重要,不能有一点闪失,错过了我可能要留一级,你别让我为难。"


秦家有兽第七十七章 摩擦容易起火

宁舒连躲带推地闪:"这次的考试对我很重要,不能有一点闪失,错过了我可能要留一级,你别让我为难。"

"那算了,睡觉!睡觉!"

秦朗嘴上这麽说,手脚也老实,果然没再乱来,可身体的反应真老实,稍稍一蹭就站起来了。

宁舒感觉到,脸噌一下就红了一半,稍稍动了动,那个坚硬的东西就越发难耐起来,抵在他两腿间,危险得不得了。

这样下去,谁能睡得著?

宁舒不得已,只能往後挪了挪,他一动,秦朗在他身後闷哼一声,那个又粗又硬的家夥又往上顶了顶。

这混蛋!

这下真没办法了,宁舒只得起身,把枕头放到另一头:"我去那头睡。"

他那眼神闪得特忐忑,似乎生怕那只躺他身後的禽兽真干出点什麽流氓事来。

秦朗磨了磨牙,难道他就这麽禽兽?还担心他用强?

磨完牙整个就挫败了,於是一个大力翻身过去,留给了宁舒一个背影,一把拉过被子蒙头上,一副随便你想干嘛,他也懒得管,你爱怎麽干就怎麽干吧的置气模样。

他这样,宁舒有些不忍心了,盯著那"萧索可怜"的背影瞧了会儿,犹豫再犹豫,想起一个礼拜後那几场大考,还是狠了狠心,挪另一头睡了。

秦朗背对著他,肝疼头疼小兄弟也疼,浑身没一块是舒爽的,先前有小家夥在,想干的事也没法干,眼下小家夥好不容易走了,居然又整出个考试来为难他。

这都什麽事儿啊!

过了一会儿,另一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声音不大,秦朗还是听见了:"还不睡?"

他一出声,那一头就静了下来,隔了好久,宁舒才闷著声音说:"你睡你的吧,不用管我。"

声音听起来闷闷的,像是隔著什麽东西。

秦朗猛地挺身起来,一把掀开被子,往床另一头一瞧,傻眼了。

"你在干嘛?"

宁舒那会儿左手拿著个手电,右手拿著本书,正看得聚精会神,被人一搅和,愣了神回过头来,正好对上秦朗一张气急败坏的脸。

"我……"

"拿手电当台灯照?想瞎吗?!"

秦朗啪一下打开天花顶灯,探了半个身子过去,一把从宁舒手里把书跟手电抽出来扔了。

"系前三的名号就这麽好,用得著你这麽拼命?"

秦朗显然被气得不轻,连头发都是竖著的。

"其实就一会儿,看完最後几页我就睡了,不至於太伤眼。"

边说边起床去拿书,他这人一向强得可以,秦朗也不是没领教过。

把书拿手里,作势要穿外套。

秦朗裸著上半身躺床上,不高兴了:"上哪?"

"哦,我去书房。"

既然不让用手电,那只好换个阵地了。

"去什麽书房?!给我在这儿待著!"

秦朗噌一下起来,拿起衬衫往身上一套,横声横气地说:"我去客房!"

"啊?"

"我去隔壁!你留下!"

"喂…不…"

"不什麽不?给你半小时,我回来後你还不睡,那今晚咱们就都别睡了。"

秦朗边说边扬了扬眉毛,一脸的威胁,宁舒就不好再说什麽了。

结果不到一刻锺,流氓就大摇大摆回来了,往床上一横,一眼也不看宁舒。
宁舒抬手看了看表,很为难地皱了皱眉:"这……"

他刚刚还稍稍紧张了下,一看表才知道时间没到,心头的弦绷了绷,又松了下来,秦朗怎麽可能看不出他的心思,闭著眼特"大方"地挥了挥手:書香門第"我知道,时间没到,继续看你的。"

"哦。"

看了没一会儿,流氓很无聊地翻了个身,没过一会儿,又翻了个身,继而就开始来来回回地折腾个没完了。

宁舒被他搅得没安静,暗自叹了口气:"睡不著?"

"别吵,看你的!"

"隔壁不是有床吗?"

这什麽话!

秦朗两眼一横,气势汹汹:"你还看不看?不看关灯睡觉!"

宁舒瞬间语塞。

看他傻愣愣捧著书不看,秦朗就更加不耐烦了,一把从他手里把书抽出来,眯著眼睛扫了两眼,一脸"这什麽破玩意儿"的表情。

"学这顶什麽用?"

"总有它的用处。"

宁舒一脸虚心受教的三好学生模样,秦朗更加不服气了,往前翻了几页,问:"'线与'逻辑?什麽东西?"

他一问,宁舒就本能回答了:"线与逻辑是两个输出信号相连可以实现与的功能。在硬件上,要用oc门来实现。由於不用oc门可能使灌电流过大,儿烧坏逻辑门。同时在输出端口应该加一个拉电阻。"

这都什麽跟什麽?!不过比对了书本,居然一字不漏,神了。

秦朗听得云里雾里,还不大服气,他就不信,这人还什麽都会了,於是又往後翻了两页,继续问:"基尔霍夫定理?是个什麽东西?"

这什麽问题?!

宁舒皱了皱眉毛,一副严肃认真的谨慎样子:"这是一个电荷守恒定律,即在一个电路中流入一个节点的电荷与流出同一个节点的电荷相等。"

"哦,知道了。那平板电容公式呢?记得吗?"

看他态度还算虔诚,宁舒微微一笑,语气放软不少,说了标准答案,秦朗崴了崴嘴,似乎还是不大以为然。

"来,画个晶体管级的运放电路给我瞧瞧。"

宁舒想了想,唰唰几笔下去,递过去,秦朗拿过来看了看,懵了。

他这回是搬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题目是他出的,答案却看不懂,真够怂的。


秦家有兽第七十八章 又见黑眼圈(H前)

第二天一大早,秦朗顶著两只熊猫眼"接见"登门拜访的杜宣荣奕。

荣小爷看到禽兽那副惨样,笑得前後打跌:"兽,你丫大晚上黑灯瞎火不睡觉,上哪个女人家爬窗户去了?"

"滚!我在家呆著!"

宁舒刚好拿著茶叶从厨房出来,听到"窗户"两个字,想起那个胡作非为的夜晚,脸"叱"一声腾腾红了上来。

荣小爷一向眼尖,瞧见他那模样,贼贼一笑,用手肘拱了拱秦朗:"瞧你'媳妇'脸红的样,你丫都干什麽龌龊事了?"

秦朗双眼一眯,盯著那个浑身不自在的背影瞧了会儿,意味深长地咂了咂嘴,一把怕开荣小爷凑过来那张脸:"去,问这麽多干嘛?懂不懂尊重哥们隐私?!"

这话一听就有内幕,荣小爷很风流地抄了抄头发,两眼一眯,往柔软舒适的沙发椅背里一躺,要多惬意有多惬意。

"呦,这才多久,就开始隐私来隐私去了?长知识了啊。有句老话叫什麽来著?"

荣小爷举著酒杯朝杜宣比了比,杜宣微微一笑,很讲哥们义气地接了句:"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是不是这样,兽?"说完朝厨房里头的宁舒喊,書香門第"小宁,今天还吃鲈鱼,要糖醋的,不加番茄酱,那东西败胃口。"

秦朗一脚过去:"糖醋你妹!要吃自己做!他没空!"

"唉唉唉,别这麽小气嘛!小宁,顺便再炒个猪肚鲜笋,那东西下饭。"

宁舒在厨房里应了一声,荣小爷把腿搁秦朗他们家茶几上,笑得跟大爷似的,气得秦朗直想掐死这龟孙子。

杜宣就还是幽幽雅雅地坐著,很守礼地给自己又倒了杯Drossarc,笑得很有意思:"刚刚荣子说什麽了,居然惹得小宁脸红成那样?"

他这人说话做事一向点到为止,却每每切中要害,所以说荣小爷的城府历练跟他差了十万八千里,那真不是吹的。

秦朗叼著支Trinidad,笑得十成十是一只偷腥成功的禽兽,说了句让荣小爷感到非常莫名其妙的话:"老式的家具不错,难怪现如今流行什麽复古风,确实怪有味道。"

边说边往厨房瞄了眼,宁舒身子一僵,耳背上就渐渐热了,一下也不敢回头。

杜宣微微笑:"看来,你这个年过得很丰富。"

秦朗但笑不语地点了点头,从宁舒的肩背瞄到腰臀,一路往下,从大腿逡巡到小腿,再从小腿上去,最後停在宁舒臀上,眯著眼睛吸了口雪茄,一脸满足地点了点头:"回味无穷。"

宁舒再怎麽不谙世事,只听那三人说话的语气,外加落在他身上那道灼热的视线,也明白哥仨在聊他了。

秦朗的视线跟镭射激光似的,他想忽略都难。

被看得实在受不了了,宁舒脚一伸,把厨房门带上,隔断了那让人闹心的视线。

荣小爷夸张之极地放声一笑,继而闷哼一声,过了没多久,断断续续的对话隔著门板传来进来。

"陪读?什麽玩意儿?"

"滚,你懂什麽!"

"你丫还挺浪漫的啊,什麽时候变得这麽二十四孝了?"听语气,明显的幸灾乐祸,不是荣小爷还能是谁?

"怎麽,你嫉妒了?"

杜宣语气淡淡,隐约带著笑意,秦朗扬声大笑。

***

中午一块吃了饭,宁舒回房去做功课,秦朗跟荣奕杜宣上书房商量事情,一谈就是一下午,说完杜宣跟荣奕就很识相地告辞了,也没涎著脸皮要留下吃晚饭。

整整两天,该复习的也已经复习了七七八八,宁舒心里有了底,就用不著熬夜苦读,於是拿了换洗衣服,预备泡个澡早点睡。

调好水温,衣服脱了一半,门"吱呀"一声开了。

秦朗只穿了一件衬衫站门口,胸口敞著,露出肌肉纠结的胸肌跟腹肌,那身材看得宁舒脸上直泛血色。

"书看完了?"

"嗯。"宁舒撇过脸去,装作在试水温。

过了两三秒,一个精壮的身子就贴了上来,哈气成声:"一块洗?"手已经环上了他的腰。

"今晚,让我好好看看你,嗯?"声音渐渐低下去。

"谈了一天的事,还不累?"

宁舒挣了挣,手脚局促的样子惹得秦朗闷著声音笑了。

秦朗笑起来的时候很男人,声音低沈浑厚,带著不可一世的豪迈,即便宁舒再不想承认,也明白这笑声很具有蛊惑力。

或许,爱这个字,本就跟性别无关,只是纯粹的吸引罢了。

宁舒低著头不说话,就只盯著地板砖上溅起的点点水花,视野迷茫,秦朗湿热的吻一点点落下来,带著他熟悉的气息,让他有些眩晕也有些窒息。

秦朗一只手摸上宁舒的衬衫扣子,开始一颗颗解,宁舒手一伸,作势要关灯,结果手还没碰到开关,就被秦朗捉了回来。


秦家有兽第七十九章 情事旖旎 H

秦朗一只手摸上宁舒的衬衫扣子,开始一颗颗解,宁舒手一伸,作势要关灯,结果手还没碰到开关,就被秦朗捉了回来。

秦朗眼睛里头闪著莫名炙热的光芒,声音低哑:"不是说好的,今晚让我好好看看你。"

"你……"

"乖,我明天就要离开了,一走就是半个月,你舍得?"

宁舒明显一愣:"去哪?"

"新上了个项目,明天去日本谈合作细节。别说这些了,春宵一刻值千金。现在,先让我好好看看你,嗯?"

边说边伸手过去,他纵横情场多年,怎麽会不明白,这脱衣服呢,也是很有讲究的。可慢不可快。太快了,就少了那麽点滋味跟情趣,整一个急色,越慢才越有味儿。

这招虽然老土,可也是百试不爽的硬道理。

宁舒身上被脱得只剩下一件衬衫的时候,整个人几乎是湿淋淋的,衬衫吸了水,变成薄薄一层透明色,紧紧吸著皮肤,半褪不腿挂身上,那样子甭提多勾人。

秦朗忍不住了,捏著他下巴吻了吻,手在下面为所欲为:"舒服吗?"

宁舒一张脸热得可以煎蛋,喘息的空隙里,也没好意思接他话,"光天化日"下赤身裸体地纠缠,这根本不在他接受范围内,秦朗这流氓一向喜欢让他难堪,这回也不例外。

"儿子的鼻子像你,很漂亮。"

宁舒红著脸撇开去,他是男人,被人夸漂亮,其实没什麽可欢喜的,可不知道为什麽,这麽一句普普通通的赞美之词,从秦朗嘴里吐出来,就突然变得不一样起来了。

"过几年,我们再要一个,好不好?"

再要什麽?

宁舒那一刻几乎是懵的,欲望被秦朗包在手心里搓揉,身上没有一处不敏感,脑壳一个劲地嗡嗡直响,脑子里空空白白一片,整个放空,什麽也没法想。

秦朗见他已经意乱情迷了,唇角一勾,蹲下身,把那个脆弱的东西纳入口中。

吞吐、挑逗、勾引……

手段老道销魂,自然不是青涩到无知无趣的宁舒可以相提并论。

没过多久,宁舒就耐不住射了,半躺半靠在梳洗台上,浑身瘫软,眼角唇角有意无意透著慵懒跟风情,两条笔直修长的腿甚至还在隐隐打颤。

越看越像个尤物。

秦朗耐不住了,捞起他两条腿往腰上一圈,扶著自己硬邦邦滚烫烫的欲望,一点一点慢慢挺了进去,直至连根没入。

刚要松一口气,却发现出了大事。

避孕套!!!

宁舒一手撑著洗漱台,一手勾著秦朗脖子,微仰著脸,问得有些担心:"会不会……"

秦朗脸上身上早已经湿透,汗一汩汩往下淌,额上有隐忍的战栗青筋,下颚紧抿的弧度很是艰难:"要不,我退出去?書香門第"虽然这麽说,可一点出去的意思都没有,看来是真忍不了。

宁舒犹豫了三秒,轻轻搂了搂他脖子:"算了…吃片避孕药吧。"

听他这麽说,秦朗才沈声松了口气,腰上一使力,开始一下下往里折腾。
"那东西有用吗?儿子就是头一回有的…你这麽容易…让我一碰就…万一…怎麽办…"

"应该不会…唔…别胡…"

"哪里胡说了?嗯?不是头一回有的吗?"

这混账东西当然不知道"礼仪廉耻"四个字怎麽写,可宁舒是保守家庭出来的孩子,再怎麽开放,也学不来秦家太子爷这套纵情声色的浪荡派头。

於是只能沈默。

秦朗无声一笑,吻了吻怀里这人的唇舌,一只手在那浑圆的臀瓣上揉啊揉,揉得要多下流有多下流:"真像水蜜桃。"

宁舒脸上一赤:"关…灯…"

"不行,那就看不见了。"

秦朗邪邪一笑,非常坦然地拒绝了,把水再开大些,水温是宁舒一早就调好的,温温热热打在身上,说不出的舒服。

身後的大玻璃墙面内,一切无所遁形。

两具身体,赤身裸体,交合著纠缠。

这就是人类原始欲望的本能,毫无理智可言,纯粹得像是在谱一首优美的舞曲,混合著水黏黏的声响,听得人头皮发麻。

宁舒一眼也不敢往身後撇,只能闭著眼睛感受著激烈的脉动,秦朗到後来就不再出言调戏了,身子卡在他两腿间,一手箍著他的腰,一手揉著他的臀,一下下猛烈进攻。

磨蹭、勾引、逗弄、深刺,左左右左,前前後後,深深浅浅,来来回回地折腾,怎麽也要不完的样子。

呻吟声跟粗喘此起彼伏,在密闭的空间内回荡,连心都被刺激得剧烈震颤。
"慢…唔…"

"慢了…?好…那就…再…快点…!"

语义不明的结果就是,被对方狠狠摆了一道,更何况他遇上的,还是只活生生的禽兽。

宁舒到後来几乎是整个人瘫软在梳洗台上,手按著背後的大玻璃镜,整个人在颠簸中脆弱,任由身上那人压著,一下下既快又狠地往里深刺,呻吟声前所未有的痛苦。

"秦…唔…"

秦朗粗喘著埋在他颈窝里含了含他的喉结,按住他臀的手又一使力,让彼此进得更深些,腰上完全没有卸力的意思,反而一下比一下大力,声音断断续续:"难受…嗯…?"

"唔…"

"还…不够…"

还不够?

宁舒实在受不了了,睁开微红的双眼,祈求地望了眼头顶上方那人,可惜他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秦家禽兽。


秦家有兽第八十章 秦兽的春风满面 H

宁舒实在受不了了,睁开微红的双眼,祈求地望了眼头顶上方那人,可惜他遇上的不是别人,而是秦家禽兽。

宁舒到後来实在痛苦到了极点,断断续续地求饶:"够…够了…"

"忍忍…乖…"

秦朗依旧不肯罢休,低头掰开身下这人的唇舌亲了亲,又亲了亲,腰上使了全力,腰腹肌肉一块块绷得死紧,用想的都知道这一下下抽得力道不小。

他从前在床上,多少还有点避忌,今天也不知道是怎麽了,居然动了真格。

有过乡下那次的经验,宁舒也不敢太惹他,当然他也没那个精力,就只能仰著头,变了声调痛苦呻吟著。

声音是再好不过的催情剂,秦朗似乎是知道临行在即,想要一晚上补足半个月的份,於是卯足了劲在里头折腾,直闹得身下这人快要喘不过气来了,才在一波激烈的抽动後,把温热的液体撒在了那个炙热柔软的所在。

高潮过後,宁舒软了身子瘫在梳洗台上,浑身无力到连动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秦朗伏在他身上,窝在他怀里急急喘了会儿,然後探头上来,撬开他唇瓣吻了吻,一脸缠绵地问:"还好吗?"

他那视线又热又烫,宁舒微微垂下眼睑,红著脸微微挣了挣,没应声。

这样小媳妇的样子,看得秦朗心头更加热了,手在底下拨了拨,问得流氓味十足:"舒服吗?"

他一拨,宁舒两条腿不由自主地颤了颤,连带著就扯动了底下连著那块,甚至还扯出了一片润泽水渍来。

秦朗伸手下去抹了抹,邪邪魅魅地笑了,凑过去低声嘀咕了句:"刚刚,你可真热情啊。"
说完两手一使力,抱著宁舒後退两步,反身往铺满陶瓷砖的墙上一压:"这样试一次,好不好?"

不好!

宁舒被吓了一跳,眼角的湿红还没完全退去,流氓就又开始兴了,可见这人就不能惯,越惯越无法无天。

"早就想试试这个体位了。"边说边撩拨似地在里头蹭了几个来回,接著深深一刺,眼睛里头全是下流的笑意。

"我跟儿子闹起来,你帮谁?"

这就是个长不大的。

宁舒抿著嘴不吭声,秦朗笑著亲了亲他微颤的眼睑,流氓之极地在他敏感点上画了几圈又蹭了几回:"嗯?帮谁?"

像预料的一样,随之而来的就是一声压抑的呻吟,黏腻发颤,听得人浑身酥软。

这一声别说秦朗受不了,连宁舒自己也没法忍受,脸一赤,整个人都虚虚恍恍的,然後说了个让秦朗肝疼至极的答案:"儿子。"

秦朗的骨头确实软了,可该软的地方却反而硬了起来,装腔作势地咬了咬宁舒的耳根:腰配合著往上送了送,全没有先前那麽急,眉角眼梢尽是流氓样:"居然敢不帮我!看来不教训是不行的。"

说完开始身体力行地教训,力气还真不小。

宁舒虽然称不上有多胖,可也不是什麽娇小的类别,一七八的身高在那儿摆著,称斤掂两,怎麽也有个百多斤,可是到了秦朗这儿,似乎他这点分量,就谈不上是多大的分量了。

这家夥,哪里来的一股子蛮力?

这麽胡思乱想的时候,抱著他的人不高兴了,边动边不满意地咬了咬他耳朵:"想什麽呢?"

宁舒怕痒,侧开脸去:"没…"

他那点心思都摆脸上了,秦朗也不是看不出来,於是恶作剧似地松开一只手,眼睛里闪著一缕邪恶光芒。

这麽一松手,宁舒被唬得变了色,下意识伸手搂住秦朗脖子。

他这一搂,秦朗就更来劲了,开始大刀阔斧地动作,也顾不得说什麽调戏的话,动浴室到卧室,从墙到床,整一个活色生香的夜晚。


***


秦朗这一晚算是过足了瘾,第二天一早坐在去日本的飞机上,精神抖擞满面滋润的样子,看得荣小爷直泛酸水。

"你丫就不能稍微收敛点?你老婆这才出月子多久 啊?"

他说这话,完全是带了酸葡萄的心理,秦朗只扬了扬眉毛,好兴致一点儿也没被打扰:"怎麽?羡慕了?"

"羡慕?我是同情小宁,摊上你这样的,可真够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上辈子香火烧得不够?"

能指望从荣奕这龟孙子嘴里吐出象牙吗?

当然不能!

老话不是说了麽?

狗嘴里,它就吐不出象牙!

秦朗不理他,喝了口Le Pin,笑著朝杜宣举了举杯:"这酒不错。"

Le Pin的酒色深陈而亮丽,香味独特且浓郁,口感圆润厚重,鲜明而细腻,一年只产600箱,是顶级品牌里的顶级货。

秦家太子爷从小吃穿用度都是上等货,品味当然是不差的,杜宣只微微一笑,应了他的溢美之词。

荣奕抄了抄刘海,往椅背上一靠,一脸意兴阑珊的模样:書香門第"这世上吧,就没有钱办不到的事。别说是600箱,就算只出产六瓶,就杜这能耐手腕,整一瓶半瓶来尝尝鲜,还能难得倒他?"

"话也不是这麽说。"杜宣微笑著抿一口酒,把手头资料扔过来,"现如今就有个油盐不进的。"

"哦?"

秦朗来兴致了,拿起资料扫了扫,双眼眯了起来:"佐藤里慧?什麽时候多了这一号人物?"

杜宣理了理衬衫的袖子,笑得不动声色:"有钻石可淘的地儿,自然有人争抢,不足为奇。"

荣奕翘著嘴角吐了口眼圈,一脸的不以为然。

秦家有兽第八十一章 看到苗头的奸情

荣奕翘著嘴角吐了口眼圈,一脸的不以为然。 秦朗屈指敲了敲手边那份资料:"怎麽个油盐不进法?"

"该用的招数都用了。"杜宣眼神有些锐利,"看来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有个心理准备吧。"
荣小爷很不给面子地冷冷一哼:"佐藤里慧?一个大男人,取了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名字,你说这小日本是不是有病?"

"唉…别这麽刻薄。"杜宣嘴上这麽说,嘴角却已经笑出了一个弯曲的纹路。

秦朗也跟著笑了,给自己又倒了杯Le Pin,晃了晃,再闻一闻,然後一口饮尽:"我倒要看看,这是号多厉害的人物。"

荣奕夸张地扬声一笑,胃口也被吊起来了。

然而,荣奕他们万万没料到,这该死的小日本,一点儿也不像传统日本男人那样五短,反而是个非常出色的人物。

一米八多的身高,比哥仨不遑多让,气质相当出众,尤其是那双眼睛,很沈很深,透著商海沈浮的精明跟!胜气势。

不容小觑。

人一现身,秦朗的双眼就眯起来了。

这个姓佐藤的家夥,似乎在哪里见过。

不过他那锐利的眼神也就闪了一瞬,很快就掩饰了起来,像模像样地伸出手去:"会!!!!!!,!!!sang。"(幸会,佐藤先生)


他早年在日本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这次为了谈判,还戴了副眼镜,完全没了平日里那副二世祖的乖张样,活脱脱一个精明能干的商人。

佐藤里慧掩在镜片後的双眼一眯,然後礼貌地伸出手来,说了句相当流利的中文:"幸会,秦sang比我想象得年轻许多。这次远道而来,辛苦了。"

笑容完美得体,眼睛里有不动声色的打量跟探究,但这样的探究是有分寸的,并不显得唐突。 荣小爷两手插裤袋里,凑到杜宣耳边咬了句耳朵:"这就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家夥?"

杜宣但笑不语,如果没记错的话,这小日本,他好像在哪儿见过。

寒暄一番後,正要开口说正事,外头又有人进来了。

那人一进来,秦朗明显一愣,杜宣是若有所思地呷了口茶。
原来,是这个跳蚤在从中作梗。


***


补考顺顺利利地结束,宁舒很开心。

成绩当天下午就出来了,好得出乎所有人意料。

系主任拿著成绩单在班上宣布结果的时候,那一脸与有荣焉的兴奋神采跟光芒是挡也挡不住的。

结果非常戏剧化,居然让个请了半学期假,一堂课没听的人,摘去了系第一的桂冠,更神奇的是,只差了一分就满分了。

这麽一来,电子工程系出了个天才型人物的消息,就跟旋风似地刮了起来,刮到宁舒自己耳朵里那会儿,宁舒正跟小齐在学校食堂吃午饭。

套用秦朗的话,他这人就是个死读书的,韧劲有余,灵动不足。

然而,现如今他却成了学校名人里的名人,名号那是响当当的,眼瞅著就能把黑白两号王子沈子杰跟王柯的风头盖过去,拉风得不得了。

要不人人都说,人怕出名,猪怕壮。

宁舒过去是个小透明,不明白出名的痛苦,现如今到了这个位置,才渐渐开始明白沈子杰王柯的苦楚。

被一票"粉丝"围著观光的感觉其实完全没有表面看起来风光,甚至连上个厕所都不能安生,电子工程系小天才的名号在那儿摆著,人人都想争著抢著上来瞻仰一下荣光。

问题是,上个厕所都能被人盯梢,这是不是也太夸张了点?

就算是天才,也是人不是?

天才上厕所,就真的这麽与众不同吗?

宁舒在这种困顿不堪的日子,渐渐开始受不了了,好在沈子杰搭了把援手。

沈子杰只笑著跟学生会的干事们说了这麽一句话:"这往後呢,学校的风气,还是要好好导一导。一定程度的个人崇拜还是好的,但不能超过应有的度。事情一旦过了头,好事就很容易演变成坏事,不能以为大家一时的喜好,给个别同学的生活学习造成困难。你们说,是不是?"

这番话说得真有机关老干部的范,干事们齐齐鼓掌。

事实证明,鸡窝里也是能飞出金凤凰的。

沈会长,就是他们技校的希望跟表率!

对於沈子杰的"仗义相助",宁舒是相当感激的,经过了春节那次,再加上这次的事,他心里头一点疙瘩也跟消肿似地消失殆尽了,甚至还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愧疚。
於是下课後逮住沈子杰,很诚恳地道谢。

沈子杰倒是一副很谦虚的模样,还很抱歉地笑了笑:"没事,之前确实是我玩笑开过了,不怪你误会,应该我先跟你道歉才是。"

这可真是个有品格有教养又仗义的好哥们,宁舒深深感慨,往後说什麽也不能往歪里想了。


秦家有兽第八十二章 奸情就是这麽产生的

进来的居然是高泽成!

那个老流氓!!!

秦朗一张脸瞬间冷了下来,眼睛里头的锋芒完全不加掩饰,只看杂碎似地扫了眼高泽成,然後直直望向对面那个男人。

"这是什麽意思?佐藤先生?"

这一声佐藤先生,可跟先前那礼貌得体的称呼完全不一样。

佐藤里慧双目微睐,一眼也不看高泽成,笑了笑:"秦sang是聪明人,有些话应该不用我挑明了吧。这个人,还要秦sang给个面子,高抬贵手留他一命。这事要是成了,合作的事,也就是点个头而已。"

他一脸气定神闲的模样,似乎也不觉得提的要求有多过分,纯粹得像是在做一笔再普通不过的买卖。

价码桌上,只有钱货两讫的道理,这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

秦朗冷冷一笑:对方葫芦里究竟卖了什麽药,他也不是吃不准。

问题是,这口恶气,让他怎麽吞得下?!

姓高的老王八蛋,可是差点动了他的人!!!

荣奕先忍不住了,手一掷,咚一声把酒杯撂茶几上:"怎麽?贵公司这是不想跟我们合作了?没诚意早说,老子忙得很,没空陪你们玩太极!"

在荣小爷的人生里,就只有他撒野的份儿,哪有别人说话的地儿?

这不男不女的家夥,算是踩他雷区了。

高泽成他是认得的,上回宁舒就差点栽这老乌龟手上。

宁舒是谁,那可是他哥们的人!

荣小爷这人一向胳膊肘往里拐,哪里吞得下这口恶气,私下里没少找高成泽麻烦。後来动静闹大了,捅到老爷子那儿,老乌龟被老爷子下了追杀令,他这头才消停些。

眼下,老流氓竟然躲到了小日本的地盘上,瞧阵势,这姓佐藤的"人妖",似乎还想保这老东西一命。

呵~异想天开!!!

敢动他哥们的人,就得做好随时抹脖子的打算!!!

荣小爷狠话一放,眼瞅著局势就有些收不住了。

屋子里很静,秦朗不说话,杜宣从头至尾就没吭过声,只端著茶在喝,很悠闲的模样。

佐藤里慧也不恼,眼神有意无意在荣小爷身上扫了个来回,眯著眼笑得很含蓄:"秦sang,在商言商,这个道理,我想大家都明白。高先生一度犯下过错,但归根到底也是误会作祟。秦sang远来是客,我无意冒犯。所以……"

高泽成一脸恭敬地把文件搁茶几上,佐藤里慧神色淡淡地点了点头,把文件推过来:"这次合作的细则,都拟在里面了,希望能让三位满意。"

他这话是对著秦朗身边的杜宣说的,杜宣笑著啜了口茶,没接他话,荣奕爷似地哼了哼,谱摆得够大,摆明了不吃这一套。

气氛有些僵硬,过了好一会儿,杜宣轻轻一笑,把合同拿起来,虽然只是象征性地翻看,佐藤里慧却笑了,这次没再废话,而是单刀直入:"我愿意再出让10%的利润。"

10%在现在看来,其实也算不上多丰厚,可十年之後会怎麽样,那就没法下定论了。

秦朗眯著眼吐了口烟圈,抖一抖烟灰,语义耐人寻味:"你确定,这买卖找对人了?"

"作为商人,我自认为眼光还不算太差。当然,我更相信,倘若换了秦老先生,应该不会拒绝我的好意。毕竟,我们都不是慈善家。"

好家夥!居然拿老爷子当威胁!

荣奕一口白牙磨得"咯!"响,秦朗也好不到哪里,不过面上倒装得挺深沈。

荣小爷没他"虚荣",一根直肠子通到底,向来想什麽就干,天不怕地不怕,这不男不女的东西敢在他太岁头上动土,那就是找死。

於是想也不想,作势要扔了合同走人,却被杜宣拦下了。

杜宣优雅一笑,说:"既然贵公司盛意拳拳,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高先生的事,既然是个误会,就没什麽可担心的。"

荣奕整个懵了。

事後,荣奕一脸不快地质问杜宣,杜宣眯著眼靠在沙发上吐了口烟圈:"我答应他什麽了?就姓高的那德行,我们不动他,不代表别人会放过他。这人在河边走得久了,难免会有湿鞋的时候。阿朗,我劝你还是以大局为重,这个项目下不来,往後很多事都没法干。姓高的充其量就只是个小喽罗,你要是实在看他不顺眼,我还认识几个黑的,手脚干净利落,只是一句话的事。"

秦朗没吭声,过了好久,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杜,你怎麽看佐藤里慧。"

杜宣眯著眼睛吸了口烟,勾了勾嘴角,慢慢吐出四个字:"与虎谋皮。"

眼角的视线里扫一眼脸臭得跟大便似的荣奕,杜宣只淡淡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语气不失郑重:"别惹他,那不是你能算计的人。"

可惜,荣小爷初生牛犊不怕虎。


秦家有兽第八十三章 占他床的臭小子

半个月的时间其实也不算长,关键取决於你面对的是什麽人。

对秦朗来说,对著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厉害角色,显然没有回家对著他"老婆"有意思。

至於高泽成那个跳蚤,套用杜宣那句话:就算他们不动手,总会有人"替天行道"。

撇开那个老乌龟不谈,项目谈得倒也顺畅。

事情一办完,秦朗就马不停蹄地往回赶。

奇怪的是,荣奕这个一向喜欢吃喝玩乐的二世祖,居然没留在小日本地盘上继续享乐,这头合作事宜一敲定,荣小爷就火烧眉毛似地溜了。

对,就是溜。

杜宣旁敲侧击地问了句,荣小爷讪讪一笑,嘴上说得倒也慷慨激昂:我就是想念祖国母亲的怀抱了。

杜宣跟秦朗面面相觑。

这人呢,总有失常的时候,更何况是荣家太子爷,太正常了,简直就对不起他那华丽丽的名儿。

回到H市,天已经黑了。

车子刚驶进小区,远远就看到顶楼卧室的灯亮著,客厅没亮灯。

宁舒这节约的毛病,还真是十年如一日。

算了,一日是葱,终生为葱,再怎麽改造,也成不了大蒜。

打开门,放下行李,秦朗故意没喊人,换了棉鞋放轻脚步上楼去。

卧室的门虚掩著,透过门缝往里一瞧,宁舒正背朝门侧身躺床上,右手拿著本书在看。

这情景完全在他意料之内。

於是蹑手蹑脚进去,卧室铺了地毯,踩在上头静悄悄的,宁舒又在聚精会神地看书,所以也没觉察到身後有人。

秦朗走进了,一把从身後搂住床上那人。

"老婆~"语气要多腻味有多腻味,他这副样子要是让荣小爷瞧见了,荣小爷铁定仰天大笑。

人都说小别胜新婚,秦朗心里头美滋滋的,一脑门的龌龊心思转啊转。

今晚,可得实打实地过一次,而究竟怎麽个实打实法,也就他自个儿最清楚。

结果,没能荡漾多久,就见宁舒带著惊魂未定的慌色,压低声音说:"嘘…别吵醒他,刚刚才睡著。"

他?

秦朗双眼眯了起来,宁舒把书搁手边的床头柜上,稍稍拉开被子一角,秦朗探过去一看,咬了咬牙。

今天是星期四,他儿子怎麽会这儿?

小家夥睡得很沈,凑得近了,甚至还能听到打呼声,脸朝宁舒身边一侧,一脸享受的模样。

秦朗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一跳。

"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在老头子那边?"

"最近天气忽冷忽热,你爸咳嗽的老毛病又犯了,明叔要照顾你爸,所以我把他接过来带几天。有孩子在,你爸也没法养病。对了,你不是要明天才回来?"

老头子病了?

秦朗眉头微微一皱,不过还是应了一句:"事情都办好了。"

宁舒点点头,放了一半心的样子,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要不要打个电话过去问问情况?"

秦朗踌躇了三秒,摇一摇头:"有明叔在,没什麽好担心的。"

"明叔是明叔,你是你,怎麽能混为一谈?你爸有事,做儿子的连个电话都不打,像什麽样呢?"

宁舒说这话的时候,估计是想起自己的事了,神色有些沮丧。

这人就是上天派来收拾他的,他就算是孙猴子投胎转世,又能强到哪里去?
秦朗拗不过他那样子,只能伸手拿电话,电话拨通了,"嘟…嘟…"响了两声,然後就被接了起来。

老爷子的声音依旧四平八稳,一点儿也不像个病人:"回来了?"

"嗯。你……好点没?"

电话那头静了一会儿,老爷子才如常说:"不是什麽大不了毛病。"轻轻咳了咳,继续说,"听说利润多了一成?"

"嗯。对方要保姓高的王八蛋,所以多给了一成利润。"

"姓高的?"

"就是上次捅了我一记暗刀那龟孙子。"

"是他?"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沈默,再开口时,老爷子的声音有些沈,"你懂得权衡利弊就好。"

"是杜劝下的。我是什麽脾气,您又不是不了解。"

"嗯。那就多跟人学著点。商场如战场,没有人永远得意。一著不慎,则满盘皆输。以後办事,就不能全凭性子来了,知道吗?"

老爷子纵横商海多年,走过的桥比秦朗走过的路还多,这一句像是语重心长的叮嘱了。

秦朗却勾著嘴角笑了:"您老干嘛?不就是小小一个咳嗽,怎麽搞得像交待後事似的。我这丑化先说前头,替您老卖命可以,不过可不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卖给您做苦力,我还得留著时间陪我老婆孩子呢。您啊,就别想这麽早撂挑子不干。"

果然是混账东西,他就是混账东西,成不了好东西。

宁舒听得很无奈,伸手推了推坐他身边说著一口混账话那人,秦朗勾唇一笑,还是妥协了:"不过话说回来,一段时间的苦力,还是可以干的。您老就乘机好好享受这段清闲日子得了。"

刚说完,明叔宁和滋润的声音就传来过来:"多大的人了,怎麽讲话还是这麽别扭。你爸要睡了,没空听你罗嗦,让小宁听电话。"

其实是老爷子听不下去了,撂下电话在喝安神汤,秦朗撇了撇嘴,把手机搁宁舒耳边。

明叔的语气是松快的:"你给的那个土方子很不错,你爸喝了一剂,已经不怎麽咳了。过几天把孩子送过来吧,他一个人在家也闷得慌,有个孩子热闹点。"

宁舒听到"你爸"两个字,脸就红了个透,不大好意思地应了声"好",这模样落在秦朗眼里,勾得心头痒痒,手很不规矩地伸过去,捏了捏宁舒的腰,一脸的流氓样,闹得人不安神。

通完电话,秦朗凑到宁舒耳边,抵著他一脸明知故问地问:"说什麽了?脸红成这样?"

这话问得显然不怀好意,宁舒有过几次经验,也学乖了,不搭理他,只说:"去洗澡吧,水还热著。"

家里用的是电热水器,每回都得放一段冷水才有热水,这会儿宁舒居然说水是热的,秦朗挑了挑眉毛,觉得挺奇怪。

他也没说会提前回来,按理来说,宁舒怎麽也不会提前烧好水等他啊?何况就算他提前说了,就宁舒这木头性子,也做不来这种讨好他的事吧?

就在他胡思乱想那会儿,宁舒的下一句就来了:"烧一下午了,刚给孩子洗过澡,还剩很多热水,快去吧。"

原来如此!

敢情,他是沾了霸占著他半边床正睡得昏天暗地那小子的光!

秦朗一口白牙咬得要多森然有多森然!

这日子要真这麽继续过下去,可真没法过了!


请娃们接受我华丽丽的节日祝福,你们一定会比禽兽过得幸福XDDD

秦家有兽八十四章 情人节福利 H

冲完澡出来,秦朗只在下半身围了条毛巾,身材是真的好,一块块腹肌在那儿摆著,由不得宁舒不脸红。

宁舒确实脸红了,头一低,躲开那个人勾著唇角笑得一脸邪恶的灼热视线,给孩子掖了掖被角。

没过多久,秦朗火热的身子就贴了上来:"让这小子睡小床?怎麽样?"

这话说得很有深意,宁舒听出他的意思来了,脸腾地热了,想也不想就是摇头。

"好不容易才睡著,又吵醒了怎麽办?一个睡小床,也没人看,万一晚上手伸出来,感冒了怎麽办。"

"那就开空调,再给他套个睡袋,这样就不会感冒了。"

"开空调会热。"

"放心,我会调好温度。半个月了,你就不想我?我可连夜就赶回来了。"

声音渐渐低下去,同时捉著宁舒的手往下碰了碰,惹得宁舒耳根又烫又肿。

人呢,一旦有欲望,就会有超乎寻常的行动力,别看太子爷平时被人伺候惯了,到了关键时刻,干事还真利索,三下五除二,就把小家夥的婴儿床扛了上来,搁大床边,顺带捎来了印著"喜羊羊"图案的小睡袋,轻手轻脚给他儿子套好,然後把那小子连人带睡袋,一块儿打包"扔"进小床里,盖好小棉被,拨暗落地窗旁的灯落地灯,调好室内温度。

OK!万事大吉!

经过这麽一番折腾,小家夥居然也没被吵醒,只"爷"似地翻了个身,继续呼呼大睡,谁家的孩子真像足了谁。

秦朗这股子利索劲,宁舒还是头一回见识,唬得一愣一愣的,哭笑不得。

孩子一安顿好,屋子里的气流就渐渐火热起来了。

宁舒躺被窝里,身上衣服已经被脱得差不多了,不过还是担心。

这要是待会儿弄出什麽动静来,不吵醒才怪?!

他那点心思,秦朗瞧得一清二楚,邪笑著咬了咬他耳根,低声说:"没事,睡得很实,刚刚那样都不醒。待会儿要是实在受不了,咬著我就行。"

这话可真够流氓的,宁舒从前听不懂,经过了这些日子的教化,怎麽也能猜出些似有若无的深意来。

"快点…"

这是怎麽个状况,秦朗埋在被子里热情缠绵的动作一顿。

"这麽想我?"秦朗脸上有光影转合的温柔,宁舒红著脸微微垂下眼睑:"别胡说。" 其实秦朗是误会了,宁舒之所以会这麽说,只是担心孩子会随时醒来。

不过太子爷也不在乎,这口可不是他开的,待会儿大刀阔斧行动起来,可别怪他磨蹭,於是埋首下去,沿著身下这人的身子一点点向下亲吻,哪儿也不放过,等折腾够了,才撩了些温热白灼的液体涂在他自己欲望上,然後扣著宁舒的腰臀,一点点慢慢挤了进去。

夜色撩人,一盏落地灯昏黄,照得那一床水锦缎的被子柔得像波,滑得似水。

也确实是柔波荡漾。

宁舒脸上有隐忍的痛苦,孩子就在俩人身边不远处熟睡,他不敢出声,於是只能仰著头拼命呼吸,视线里所有的东西都在颠簸晃荡,时快时慢。

秦朗一只手扣著宁舒的手,五指相握横在枕上,另一只手握著宁舒腰臀,在几次温柔的挺动後深深一刺,再一刺,又一刺……

边折边问:"好吗?"

回应他的只是一声压抑再压抑的绵长颤音,几不可闻。

水锦缎的薄被底下,可以瞧见两具身子交缠的纹路,一上一下交叠,那被子太滑,没过多久,就从两人身上滑下床去。

底下的情形,一览无余。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宁舒不由得脸上一辣,下意识侧头看了眼孩子,见孩子睡得沈,这才舒了口气,拿脚蹭了蹭秦朗:"那个…被…"

这麽无意一蹭,秦朗心口一捧火"腾"地一下就被点燃了,他当然知道对方是无意,可老话也说了,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会儿他想吞人的心都有。

於是左右摆了摆腰,象征性地在那个湿热地儿蹭了蹭,然後猛地挺腰,突地一记大力深刺。 宁舒没来及喊出声,确切来说,他在那一瞬根本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呼吸有那麽一刻几乎是不存在的,手不受控制扒住身上那人的肩肌,扒得很深,换个留长指甲的女人,这一下肯定能扒出一片血肉模糊来。

有温热的液体一汩汩往下流,宁舒连眼角都是红的。

秦朗没给他喘口气的机会,第二记大力深刺紧跟著就来了,带著比第一次还要凶狠的气势。 然後是第三记,第四记……

宁舒哭了,其实也不是真哭,只是痛苦呻吟中带了泣声,眼角有些湿也有些红,偶尔掀开眼睑祈求地看一眼秦朗,既无辜又可怜,风情暗藏,惹人摧残。

其实所谓的风情,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正如珍珠,不经打磨,根本显不出那层莹润剔透来。


秦家有兽第八十五章 被包子打断的H

宁舒哭了,其实也不是真哭,只是痛苦呻吟中带了泣声,眼角有些湿也有些红,偶尔掀开眼睑祈求地看一眼秦朗,既无辜又可怜,风情暗藏,惹人摧残。

其实所谓的风情,并不是与生俱来的。正如珍珠,不经打磨,根本显不出那层莹润剔透来。

可是什麽时候开始,他的人竟然有这样的风情了?

秦朗没能忍住,一口咬住宁舒下巴,开始胡搅蛮缠,使尽禽兽本色。

这个夜本该是火热而和谐的,当然也确实够火热够和谐。

然而,就在即将迈入最火热最和谐那一刻,一个非常不和谐的声音从大床旁边的小床里传了出来。

哭声中气十足,硬生生打断了他两位父亲火热的纠缠。

事实上,秦朗是在一阵手忙脚乱中被硬生生推开的,这不得不让人感叹:父爱,更确切地说是"母爱",的确具有"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

至少秦朗在被推开那一刻,第一次意识到,他在床上居然也有被人撂开的一天,好在没被踹下床,否则这面子往哪儿搁?

秦朗侧身斜躺著,脸色可不是"难看"两个字可以形容。

宁舒已经随手扯过睡衣睡裤套上了,手一勾把掉地毯上的水锦缎薄被扔给秦朗。

小的裸,大的也裸,这一个两个都爱耍流氓。

头痛。

薄被扔过去,秦朗也懒得拉,就拿脚一勾,盖住下半身那个极度不和谐的地方,然後探头过去瞧情况。

"怎麽了?"

宁舒那会儿正在拆孩子的尿不湿,打开一看,没尿没黄金,看来不是身理问题,於是拿手指去逗孩子的嘴角。

结果,似乎也不饿。

这是怎麽回事?

秦朗等得有些不耐烦,拿脚撩了撩宁舒的腰:"行了,把他放下,让他继续睡。"

话是这麽说,真正用意谁都明白,就是想继续刚刚被打断的事罢了。

可是小家夥一被抱起来,就放不下了。

放下就哭,抱在手里才肯睡,或许是觉得宁舒身上的味道很熟悉,挺有安全感。

难道做噩梦了?

看著有点像。

宁舒心疼了,抱著哄了会儿,示意秦朗往旁边挪挪,然後把小家夥搁大床中央,拿被子盖上,一锤定音:"好像做梦了,一个人睡可能不习惯。"

让这小子跟他睡,他才不习惯呢!

秦朗一张脸绿得像青椒,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看他"老婆"似乎已经打定主意了,又看了看拽著他的人睡得一脸香甜的小东西,秦朗咬了咬牙,起身,直奔浴室而去。

人家是小别胜新婚,日子过得要多滋润有多滋润,他这儿千里迢迢连夜赶回来,居然还得自己帮自己解决。

这都什麽事啊?!

必须得送这小子走,不热他这下半身的幸福可就真泡汤了。

於是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朦朦亮,打了个电话让秦管家来接人。

秦管家接到太子爷电话的时候,不确定地看了看表,又看了看表,这才五点多啊,这个时间段,他们这位太子爷怎麽会打电话过来。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位含著金钥匙出生的"第三代"已经醒了,正兴奋地在拽他爸爸的头发。

可惜了禽兽一头飘逸帅气的黑发,愣是被整成了火灾现场。

秦家第三代是吃"野生"类营养品长大的,手劲可真不小。

秦朗被他一揪,眉眼鼻子一下龇了起来。

这个混账小王八蛋!他昨晚倒是睡踏实了,睡到大早上那会儿,一条腿居然翘宁舒手臂上,人不过五个月大,谱已经摆起来了,那模样跟小爷似的,要多享受有多享受,就差再在嘴边点上一根"黄鹤楼"。

这小子越痛快,秦朗就越发觉得憋屈,於是新仇旧账一块算,脸一唬,装模作样在他儿子屁股上拍了一记,冲电话那头的秦管家喊:"接他回去!"

"少爷?"

"我是说老头他孙子!"

"哦。可是少爷,老爷还──"

"这我管不著!"

"少爷,这事我没法做主啊,要不您先跟家里人商量商量?"

秦管家那声音战战的,措辞也很含蓄,秦朗咬了咬牙,声音又高了两音阶:"芝麻绿豆点大的事,还用得著商量!秦叔,您老是不是也太不仗义了!"
他一喊,这头他儿子就不痛快了,小嘴一垮,憋了憋,又憋了憋,然後放声大哭。

偏偏秦管家还要来凑热闹,隔著电话,为为难难、吞吞吐吐地说:"我这也是没有办法好啊,这事…真不是我能决定的。何况这个点,老爷跟二老爷还睡著呢。要不,您晚点再──"

话没说完,这头秦朗已经把手机扔了,身体一横,拎住了他儿子睡袋上那只傻羊的脑袋,几乎是用拽的。

那一刻,说他被吓跑了半条命,都不为过。

刚刚那一下要是真摔下地去,他这辈子就别想有安生日子过了。


秦家有兽第八十六章 腹黑的包子^^

"怎麽了?"

"不知道,醒来就这样。"秦朗这会儿是能推就推,最好能推得一干二净,让这小子跟他八杆子也打不著。

宁舒轻轻皱了皱眉头,伸手过来把小家夥抱起来。

"哭成这样,你吓他了?"

"怎麽会?他不吓我就谢天谢地了。"秦朗随手扯过浴巾往下半身一围,"屁大点的孩子,能不哭吗?别理他。"

他刚说完,小家夥转了转眼珠子,然後两眼一闭,哇哇大哭。

"他这是…听得懂人话?"


这才多大,就有这麽多弯弯肚肠了,是不是太早熟了点?

这都什麽话?!

宁舒头痛地摇了摇头,也没心思纠正他那口气,抱起小家夥喂奶。

果然,有了吃了,小家夥就安分了,边喝还边拿眼去瞄秦朗,看起来俨然像个大孩子,精得不得了。

秦朗绿著脸跟他儿子对望一眼,磨了磨牙,然後转身离开。

打不过,难道还躲不起?

果然,宋家丫头看得很准,他们这位男主人,其实在家里就说不上什麽话,连他儿子也能骑他头上。


***


虽然是周末,可宁舒还是得去学校,秦朗问为什麽,宁舒只给了他一句话:有选修课要上。

这该死的什麽破学校,居然把课排到休息日?!

宁舒他们系主任简直是脑子被门夹了!

其实也不是脑子被门夹了,而是这门课的授课教授非同一般,是T大的副院长,电子工程系系主任,尖端论文无数,科研成果一堆,享誉国内外,这回看在跟他们系主任是同窗的份上,才抽空来技校开客座讲堂,否则也不会推到周末早上。

陪著孩子玩了会儿,宁舒跟宋家丫头,也就是他们家那位奇奇怪怪的小保姆交待了两句,然後穿鞋去学校。

秦朗原本要送他,宁舒没让。

又不是没公车,更何况就秦朗那车,往他们校门口一停,铁定又要引起一阵轩然大波。

他一向低调惯了,秦朗偏偏是个不省油的,整个格格不入。

很快就到了中午,宋家丫头从婴儿房出来,跟秦朗说:"亲大哥,宝宝的尿不湿用完了。"

"买。"秦朗盖上电话随口回了个字,要多简洁有多简洁。

宋也有些犯难:"一般的尿不湿宝宝用了不习惯,只能用Pampers的。"

"什麽?"

"帮宝适。"

"哦,买。"

"附近几家超市我都看过了,没有,只有东城那边的绿地广场还有剩下的。"

那就去啊。

秦朗一脸不解地扬了扬眉毛,宋也小声说:"这一来一去少说得两三小时,我怕我一离开,您一个看不过来。"

这倒是实话。

秦朗赞同地点了点头,很负责地下了决定:"那我去。"

"这也不行。"

"嗯?"

"我怕您找不著,瞎转悠。"

这也是实话。

这麽说了说去也不是办法,於是折中,带上孩子一块去买。

因为是周末,商场只能用"人满为患"四个字来形容,又是音乐又是灯光,甭提多热闹。

小家夥开心了,一点儿也不觉得困,东瞅瞅西望望,乐得手舞足蹈,哪儿的闲事都爱管。

苦了秦朗,背了个婴儿背包一路招摇过市,要多丢脸有多丢脸。

回头,已经看不到宋家丫头半点人影了,溜得倒快。

这麽下去可不行,要是半路撞上熟人,让他从前的形象往哪儿摆?

於是护住小家夥往外走。

谁知到了一楼,一看到KFC门口立著的那个老爷爷,他儿子就来劲了,挣著身子要过去玩。

秦朗揉一揉脑门,不理他,抬脚往反方向走。

屁大点的孩子,还敢指使他做事?孩子不能惯,棍棒底下出孝子,他从小就是在老爷子的铁棒下长大成人的。

可惜,谁家的孩子到底像谁。

他拗,小家夥比他还拗。

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一个还包著尿布,一个已经成年,看谁横得过谁。
做爸爸的不让他称心如意,小家夥就扯开嗓子哭了起来。

由此看来,撒野撒泼绝非女人的把戏,其实是有渊源的,秦朗今天算是见识了一把。

周围人或偷笑或摇头,一个个都是看热闹的表情。

秦朗皱起眉毛盯著怀里这小东西看了三秒,眼神充满威胁,可惜他儿子不买账。

好小子,敢跟他玩花样!

想拍他屁股给点教训,可问题是,这麽大庭广众之下,体罚一个六个月大的孩子,似乎有点不像样。

於是磨了磨牙,暂且忍下这口恶气,然後恶作剧十足地往後退了两步。

他往後一退,孩子就不哭了,还特欢快地扬了扬手,像是看到了希望。

秦朗勾著唇角邪恶恶笑了,甚至还拿手指戳了戳他儿子肥嘟嘟的脸颊:"这是罚你昨晚坏我好事。"

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眼瞅著离老爷爷越来越远,终於惹来了小东西更大的不满,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哭到後来觉得没意思了,干脆歪过头来咬他这个实在不称职的爸爸。

牙都没长一颗,还想跟他较劲,秦朗哭笑不得。

现在的孩子,怎麽一个个都这麽不可爱?!

一旁卖气球的老板娘看不过去:"这麽小的孩子,长这麽俊,怎麽舍得让他哭成这样?"

说完从手边抽了个气球递过来:"宝宝乖,不哭了啊,不哭……"

正好宋家丫头拎著两个购物袋从地下超市出来,看到秦朗跟孩子,笑著跑上来:"秦大哥,东西都买齐了。您看,能不能先歇一歇。宝宝哭成这样,估计是饿了。"边说边揉小腿,"呵呵~要不,现在肯德基坐会儿?"

看样子是累了。

能不累吗?穿双十公分高的靴子来逛商场,亏她想得出。

女人!麻烦!

秦朗没点头,宋家丫头也不给他反驳的机会,把手头的购物袋往他手里一塞,又从婴儿背包里把孩子抱过来,直奔目的地而去。

她是务实的,这麽大老远跟过来,当然不能免费做白工,该捞的油水也要捞,不然怎麽对得起自己的劳力?顺便还能套套话,说不定就能套出点什麽私密内幕来!


秦家有兽第八十七章 哪来的小白脸?!

她是务实的,这麽大老远跟过来,当然不能免费做白工,该捞的油水也要捞,不然怎麽对得起自己的劳力?顺便还能套套话,说不定就能套出点什麽私密内幕来!

秦朗拎著两袋尿不湿往肯德基里头一站,整个不搭调。

事实上,就他那一身行头,谁也不信,这是个会拎著婴幼儿产品站在肯德基队伍里头等著买一两块炸鸡的人。

宋家丫头不晓得多聪明,早早占好位置等在那儿了。

秦朗拎著个全家桶过去的时候,宋家丫头笑得非常实诚。

要不,有人天生就是当boss的料呢?适当给予员工激励,显然还是很有必要的。

宋家丫头把孩子塞给他们男主人,边啃鸡腿边喝可乐,全忘了她最近可是发誓要努力减肥的,跟鸡腿鸡翅奋斗的情景非常

小家夥就拿著个兔宝宝在手里玩,很开心的样子,今天是周末,肯德基里头小朋友尤其多,小家夥见同龄的小朋友都在玩滑梯,不知怎麽的也被吸引了,身子朝滑梯那个方向挣了挣,示意秦朗带他过去。

才六个月大,还想跟那群小屁孩一块儿玩?

秦朗一手夹著孩子,一手拿著奶瓶,十足的奶爸样。

刚绕过墙,秦朗两只眼睛就眯了起来,角落那桌坐著的,居然是他"老婆"跟姓沈的小白脸,旁边还坐个著十岁左右的小子,傻得像个土豆。

三个人边喝东西边聊天,处得要多亲密有多亲密,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怎麽看怎麽像一家三口。

其实他会这麽想,完全是酸得慌。

小家夥见他爸爸突然停下不走了,很不高兴地挣了挣,又挣了挣,然後转头,顺著秦朗的视线一看,看到了他另一个爸爸。

这一看,就不得了了,两条小胳膊挥舞得要多欢快有多欢快,胖嘟嘟的小脑袋直往宁舒那桌冲,也不会说话,就直嚷嚷,短胳膊短腿的样子非常搞笑。
秦朗想了想,计上心头,长腿一迈,朝那桌走去。

等宁舒意识到的时候,这一大一小父子两人已经到了他跟前,不禁一愣。

小东西一见了他,撒开双手非央著要抱,这情形落在对面的沈子杰眼里,自然是又惊又奇,不过脸上倒还是一副微笑的模样。

这样才有意思嘛。

宁舒把孩子接过去,秦朗一伸手从邻桌拖过来一把椅子,往宁舒身边一坐,伸一条手臂搭宁舒身後的椅背上,十成十的占有姿态,沈子杰微微皱了皱眉。

秦朗心里却很舒畅,不动声色地扫了眼宁舒身旁那小子,又看了眼桌上那本小学英文书,扬起嘴角邪邪一笑,笑容很微妙:"我说怎麽不回家吃饭,原来在这儿给人补课?"

他这麽亲密的语气,一点儿也不避讳,宁舒脸上不由得微微一红,带了两分薄责看他一眼。

就秦朗那脸皮,当然不在乎这些,一脸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扫一眼沈子杰,语气不可谓不无礼:"你也在?"

沈子杰也不生气,只见怪不怪地笑笑:"忘了介绍,这是我侄子。"

那傻土豆似的小子,居然是这小白脸的侄子?

好啊……原来瞒著他,借著给傻土豆补习,在跟这小白脸幽会!

秦朗眼睛里头沈了沈,双眼一眯,一副来者不善的模样,宁舒知道他这人一向"眼睛里揉不进半粒沙子",岔开了话题:"小宋呢?怎麽没看到她?"

"在隔壁。"

"哦。那……你们什麽时候回去?"

这是什麽问题?

秦朗一口咖啡含在嘴里,越含越苦,要多憋屈有多憋屈。

这什麽破玩意,难喝得要死?!

秦朗不高兴了,冷哼:"随便,你忙你的。"

看情形,不爽得可以。

宁舒噎了噎,偏偏傻土豆又挤过来凑了句热闹:"宁哥哥,小弟弟叫什麽名字?"

边说边拿手去逗小家夥的脸,小家夥不高兴了,脸一垮,小模样活脱脱就是宁舒身边那人的缩小版。

宁舒懵了,他到现在才反应过来,孩子还没名儿呢。

其实有名无名还是其次,问题是该姓什麽?

姓一出口,用不著多说,沈子杰自然就能猜到这孩子是谁的了?

其实就相貌来说,说小家夥姓秦,似乎更加靠谱些。


秦家有兽第八十八章 包子的名字

其实就相貌来说,说小家夥姓秦,似乎更靠谱些,可是照小家夥刚才对他的亲昵劲,别说沈子杰是个精明的,就算换个智商只有100的人,心里也不可能不存下疑惑。

宁舒思来想去,不知道怎麽开口,却是秦朗呵呵一笑,吐出三个字:"叫秦宁。"

"秦宁?"沈子杰玩味似地将这名儿又重复了遍,脸上有笑,眼睛里可没有,"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你们俩的孩子。"

宁舒低著头没接口,不是不生气的。秦朗这麽凭空摆他一道,沈子杰又是个聪明人,此时此刻,与其说是尴尬,不如说是无措。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他是个男人,那些讳莫如深的内情,到底不是什麽见得了光的事,被秦朗这麽五分真五分假地点出来,心里头究竟是什麽滋味,自己清楚。

秦朗这人,就从来不懂什麽叫"适可而止",什麽叫给人留情面。

能让姓沈的小白脸死心,秦朗甭提多痛快,他那小算盘打得劈啪响,一点儿也没觉察到身旁的人已经不高兴了,笑得得意又欢畅:"孩子嘛,随便取个名,别想太多。"

能不多想吗?有点脑子的都得想歪。

"听起来,可不像是随便的样子。"沈子杰这一句半真半假,说完调皮地冲宁舒眨了眨眼,很真诚的样子:"连孩子都领了,看来你是认真的,我祝福你。"

宁舒无言以对,秦朗冷冷勾著唇角笑了:"那我代他谢谢你了。其实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注定不是,与其浪费时间惦记别人的东西,不如睁大眼好好瞧瞧,别错过好风景,否则会後悔的。"

这话实在有够不留情面,整个没风度。

秦朗还嫌不够,继续说:"我们家的情况,你现在也知道了。小宁他现在精力有限,力不从心,有些忙实在帮不了,你别见怪。"说完扫了眼沈子杰他那个傻土豆似的小侄子,不言而喻。

沈子杰脸上有片刻的难堪,然後就笑著掩了下去:"你有事忙怎麽不早说?凭我们的关系,不用这麽客气的。"

"没──"

宁舒一句话刚蹦出一个字,就被秦朗截住了:"他这人脸皮薄,又万事求全,你是他同学,有些话他不好开口,怕伤了同学和气。当然,你能体谅他的难处就好。我们家的事其实也不少,他不是特别有空,所以有些事……你明白该怎麽做的。"说完搂一搂宁舒的肩,"你身体不好,别总是这麽操劳。"

这话已经越来越不像个样子了,宁舒对著沈子杰又是尴尬又是抱歉,秦朗到後来才後知後觉地意识到宁舒不太开心了,问题是,他也不觉得自己没理。
套用荣小爷一句话,他眼下就是"妾身未明",怎麽也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不让小白脸有机可趁。

有萌芽,必须掐断在摇篮里,太子爷一向独断专行惯了,所以这会儿更没有手软的道理。

三个人各怀心思,沈子杰那傻土豆小侄子就一脸无知地捏著秦宁的小手呵呵笑,玩得不亦乐乎,一点儿也不明白大人间的暗潮汹涌。

小弟弟一出现,他这课也不用上了,真好!

***

回到家,宁舒把孩子交给宋家丫头,拿著书上楼了。

秦朗跟上去的时候,宁舒正坐在书桌前看书,一眼也不看他。

"干嘛不说话?"

"说什麽?"

"你究竟在气什麽?"

"没什麽。"

连正眼也不看他,这是没什麽的样子?

秦朗火了,啪一脚踢桌腿上:"有什麽不满意的就说,我懒得猜你那点心思。"

"我想一个人看会儿书,你有事去忙吧。"

如果宁舒刚刚还想跟他讲道理,这会儿就一点儿兴致都没了。

跟流氓讲道理,能有什麽好结果?

"整天拿著本破书看,顶什麽用?!"

秦朗长腿一抬向前迈了几步,一下从宁舒手里把书抽出来,唰一声从窗口扔了出去,他们住顶楼,这会儿连落地声都听不见。

宁舒一张脸沈得彻底没了表情:"你要到什麽时候才能长大?成天为所欲为,依著性子来,有意思吗?"

"我为所欲为也不是头一天了,当初对你为所欲为的时候,你怎麽不翻脸?那姓沈的小王八蛋,就这麽让你稀罕?"

秦家有兽第八十九章 吵……吵架了

"我为所欲为也不是头一天了,当初对你为所欲为的时候,你怎麽不翻脸?那姓沈的小王八蛋,就这麽让你稀罕?"

这是什麽混账话?

宁舒被气得不轻,肩膀一抖一抖,五指攥成拳,气到极点的样子。

能不气麽?秦朗这人一旦浑起来,绝对有把人活活气进棺材里的本事,老爷子不就是个现成的例子?

不过宁舒这个人向来很有涵养,说好听了是君子端方,说难听了是优柔寡断,即便有什麽气,也喜欢憋著忍著,这就是个典型的九年义务教育成品,为人处世讲究一个理字,相信有理就能走遍天下。

可惜他遇上的,偏偏是一个浑起来就讲不得一点理的秦家禽兽。

讲道理,那都是软弱无能的人爱干的事,太子爷从小就明白了,唯有枪杆子底下,方能出政权。

他现在要争的,就是当家作主的地位,男主人的权威。

宁舒深深几次呼吸後,压下心头怒火,起身绕道而行。他是有知识有涵养的,犯不著自降格调,跟个流氓一般见识。

秦朗最见不得就是他这样,有什麽事摊开说就不行吗?扭扭捏捏藏藏掖掖算什麽?还像不像个男人?

他是这麽想的,很不幸的,脑子没能管住嘴巴,把这点想法一股脑地倒了出来。

话还没落地,脸就被狠狠抽了一下,力道真不小。

秦朗那一刻几乎是懵的。从小到大,他就没被人甩过耳光,就算是一贯奉行铁血政策的老爷子,顶多也就抡起拐杖假模假样地拍他几下,力道还是控制又控制的,生怕伤到这颗眼珠子。

秦朗一口气差点没能接上来憋死。

"你──"

宁舒望著他的眼神不畏不惧,甚至有些怜悯:"你就是从小被惯坏了,一点也不会为别人著想。"

为别人著想?

笑话!那样的他还是他?若是让荣小爷看到他那副样子,还不得吓得把眼珠子瞪出来?

秦朗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理亏,反而觉得宁舒在无理取闹。

为了个毫不相干的小白脸跟他顶针,他能不气麽?不想还好,越想越气,胸口那股恶气越胀越大,到後来脸都青了,手一举,作势要以牙还牙。

从小,就只有别人挨揍的份,哪有他太子爷受委屈的地儿?

宁舒站著没动,铁骨铮铮的样子看得秦朗心肝肺脾肾没一处不疼,结果手举起来,到底还是没舍得落下去,当下心里又气又委屈,忍不住吼了句:"你他妈给我滚!"

滚去哪里?他可是被爸妈逐出家门的人,已经有家回不得了……

宁舒头一低,脸一瞬间就白了个透,眼睛里头滑过一道受伤的神色,他这个人一向很单纯,敢情也比较淡漠,就宁爸上回那麽待他,也没见他这麽受伤的。

秦朗看到了,也知道说错话了。这可是他儿子的"爸",平时有个头痛脑热都能让他急上半天,这会儿露出这副样子,他还不得缴械投降外加抽自己四十鞭子?

於是又一脚踢桌腿上,砰一声巨响:"你留下!我滚!"

说完转身就走,背影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


第二天,太子爷顶著五根手指头躲"成风"没脸见人,荣小爷一见他那样,就捧著肚子笑出眼泪来了:"哈哈~哈哈~兽,你这是唱的哪出啊?"

"滚!哥哥我现在心里烦得慌!少惹我!小心我把你揍成叉烧!"

"嗳嗳嗳~~我说你动什麽气呢?开个玩笑而已?不至於小气成这样吧?"
杜宣轻轻一笑,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很少看你气成这样?有家也不回?"

"哼!去他的家!我他妈还就待这儿不走了。他爱选谁选谁!跟我没关系!"

话说到这份上,杜宣算是听出些眉目来了,笑著推了杯Brandy过去,秦朗看也没看,一口干了。

杜宣微微皱了皱眉,说:"借酒消愁解决不了问题吧?你要一直这麽下去,换了我也会选别人。"

"哼!"

"这夫妻吵架呢,也是常有的事,不是到你这儿赶上了头一桩。要我说,你就回去赔个礼道个歉得了。"荣小爷一脸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模样,根本就是想看好戏。

"滚你的!不去!"

秦朗想也不想就拒绝。


秦家有兽第九十章 我他妈要离婚!!

"滚你的!不去!"

秦朗想也不想就拒绝。

荣小爷看著他的眼神是无比轻蔑的:"你就尽情装吧。看你丫能撑到什麽时候?"说完指著秦朗脸上的五根指头狂笑,"装给谁看呢?就不能拿块冰敷敷?还想留著当纪念啊?"

杜宣盯著秦朗脸上五条杠看了会儿,抿嘴一笑:"看小宁那样吧,力气倒真不小。"

说完还假模假样地砸了砸嘴。

这就是一群混账王八蛋,别指望他们能说些安慰人的好听话。

秦朗已经彻底不指望这两个浑球了,顺手满上酒,又灌了半杯,一肚子的苦水。

"你说他怎麽就这麽稀罕那小白脸?我他妈比那姓沈的王八蛋差在哪里?他还真下得了手,居然为个不相干人甩我耳光?!我他妈从小到大,就从没被什麽人甩过耳刮子!我他妈要离婚!离婚!他爱稀罕谁稀罕谁!"

这哥们喝高了。

杜宣跟荣奕面面相觑,就他们对秦朗的理解,还没见他喝得这麽醉过。

看来这次来真的了。

荣奕拿脚踢了踢杜宣的膝盖:"喂,你丫平时不是能说会道麽?也劝劝啊~"

杜宣长腿一身回他一脚,踹得荣小爷嘶嘶直抽气,他本人倒是一副雷打不动的神佛模样,甚至还特嫌弃地掸了掸裤管。

"这是老太太送我的生日礼,别连累我回家听老人家念经。"

"行啦~就你丫金贵可以了吧?你倒是劝两句啊~"

杜宣撇撇嘴,很不以为然:"换了你,被你老婆抽一大耳刮子,能不撒酒疯麽?你让我怎麽劝?"

荣小爷往沙发背上叔舒舒服服一靠,说:"那你说怎麽办?"

杜宣悠悠闲闲地吸了口烟,又吐了口眼圈,说:"有句话怎麽说的呢,叫解铃还须系铃人。"

"去!掉什麽书袋?!老子听不懂,通俗点!"

这世上就从来不怕流氓,最怕流氓没文化!摊上荣小爷这麽个极品,杜宣是无奈的。

"傻子!给他老婆打电话!"

"谁?"杜宣一向装得狗模狗样,很少会横声横气撂话,荣小爷一下都不习惯。不过想了两秒,就立马反应过来了。有些为难:"就小宁那拗脾气,能先低头麽?"

杜宣神神秘秘一笑:"你打就是了,我有办法。"

电话一拨通,荣小爷自觉没什麽忽悠人的能耐,说不到两句,就把手机扔了过来。

杜宣一把接住:"喂,小宁吗?我杜宣。"

宁舒的精神还算可以:"怎麽有空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阿朗这会儿已经喝得不省人事了,嚷著要见你,你最好过来一趟。"

这样的谎也敢撒?

荣小爷嗤之以鼻地仰天喷笑。果然他看得没错,哥几个里头,就这家夥最不是东西!

电话那头有很长时间的静默,过了很久,宁舒才开了口:"我现在有事走不开,要不你们送他回去吧。麻烦了。"

"哎…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其实呢,人也没醉到不省人事,不过真喝高了。阿朗的脾气,你可能还不太清楚。别看他那人平时耀武扬威惯了,其实自尊心比谁都强,尤其在你面前。你也知道,他从小就没妈,老头子忙著生意上的事,也不大管他。现在好不容易有个家了,你又是他爱人,也是他家人,所以他对你呢,占有欲免不了会强些。"

说到这儿,杜宣顿了顿,悠闲之极地吸了口烟,吞云吐雾的样子,跟刚才那副知心姐姐的模样整个不搭调。

荣小爷打死也不承认,刚才差一点就被那浑球七情八面的演出晃点到了,一口白牙磨得嘎巴响。

杜宣倒是很得意的样子,甚至还冲他挑了挑眉毛,继续忽悠:"所以呢,作为他哥们,我跟荣奕都希望你能多包容些。毕竟两个人在一块儿生活不是件容易的事,磕磕绊绊总免不了。如果他先前说了什麽过分的话,也希望你看在从前那点优良表现的份上,大人不记小人过吧。"

电话那头久久没有动静,就在荣小爷以为没戏的时候,宁舒叹了口气,问:"人在哪儿?"

杜宣很痛快地说了两个字:"成风。"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先到的居然是贾宝玉。


秦家有兽第九十一章 抓奸在沙发?!

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先到的居然是贾宝玉。

贾宝玉一收到消息就立马赶过来了,成风里头谁不知道他对秦家太子爷有心?所以秦朗一现身,他早早就收到风声了。秦朗一下就撂开他半年一年,这会儿好不容易出现,他是无论如何都不舍得失去这麽个大好机会的。

好巧不巧,贾宝玉赶到那会儿,杜宣正在接一通日本来的电话,没留心有人进去,荣奕在大厅等宁舒,也没留心贾宝玉这茬事。而秦朗,还是个醉得糊里糊涂的。

所以宁舒打开门,看到的就是那火辣辣香豔豔的一幕。

他没当场再甩秦朗一耳刮子,算修养到家了。

荣小爷第二个跟到,看到沙发上的情形,也懵了。

"小宁,这──"

宁舒低下头,刘海遮住了眼睛,看不清表情:"我先走了。"

他要走,荣奕当然拦不住,於是打电话向杜宣求救。

杜宣刚刚通完电话又接到一通紧急来电,正纳闷著,按了通话键一听,也知道事情糟糕了。

碰上这种事,估计找神仙也不顶用,只能先稳住该稳住的人。

荣小爷听完他指示,拿起手机就追。所幸,赶在宁舒上公交前把人给拦了下来。

拦得有够惊悚,惹得司机狂骂:"不要命了?!不要命也别连累我倒霉!混账东西!"

荣小爷边道歉边往里挤。

人可真多,连个站的地方都没有,偏偏宁舒还能省成这样,连打个车都不舍得。

好不容易挤过去,荣小爷一手拉手环,一手搂住宁舒的肩,生怕他一个想不开,从窗户直接跳出去。

宁舒回头见是他,愣了愣:"你怎麽来了?"

"怕你出事。你要是有个什麽三长两短,兽非把我劈了。"

"不关你的事。我没事。"

"电话是我打的,怎麽能不关我的事呢?你放心,事情肯定不像你看到的那样。要不就是他醉糊涂了,把那小子当成了你。回头罚他给你跪搓衣板谢罪,千万别手软。"

宁舒摇了摇头:"我家就我一个儿子,我出事了,我爸跟我妈连个依靠都没有。我不会想不开,你放心。"

这话也不是在自暴自弃,就是实话实说。他这样的家庭条件,原本就没那麽多浪漫不切实际的追求。

生活可不光是谈情说爱就了事的,没遇上秦朗前,他的生活目标很简单,就是努力学习,学成好挣钱养家,即便遇上秦朗,这个初衷也从没改过。

爱什麽的,都是情到浓时才会挂嘴边的东西,当不了饭吃,也不大经得起考验,所以他从没问过秦朗,爱不爱他,有多爱,为什麽偏偏选了他,又能保留这份感情多久?

何况,他也不是女人,没这麽多讲究。

公车颠得厉害,宁舒脸色不好看,一点血色也没有,白得跟张纸似的,荣小爷小心护著他,又忐忑又後悔。

今天的事,说穿了他也得负大半责任,可是谁料得到,难得当一回和事老,也能生出这麽多变数来?

荣小爷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然後就意识到了宁舒不对劲。

宁舒那会儿一张脸不仅白,还满脑门的汗,豆大豆大往下淌,实在诡异。
荣小爷被吓著了:"怎麽了?哪里不舒服?"

宁舒没吭声,他是没法吭声,荣小爷被唬得一张脸也跟著白了下去,回头冲司机喊:"师傅,停车!停车!"

哪有人半路让公交停的?!

司机不理他,荣小爷可不是个善茬,腿一抬砰一声揣门上,吓得所有人都回了头。

司机回头一看,居然又是那小子,忍不了,扬声骂:"你小子再乱来,小心我丢你出去!"

结果,还是被半路丢了下去。

荣小爷这样的,捣蛋闯祸的事怎麽难得倒他?

可惜,非常不幸,俩人一块被丢在了高架上,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连车都打不到。

所以这年代啊,就别胡乱在别人地盘上叫嚣,肆意耍狠的结果就是,早晚会阴沟里翻船。

荣小爷顾不得找司机大叔算账,回头看宁舒。一回头,见宁舒蹲栏杆旁,吐了一地,吓得三魂去了一魂。

"怎麽了?你晕车啊?"

宁舒没吭声,刚来H市那段时间,确实有点晕车,可後来就习惯了。


秦家有兽第九十二章 不死也得褪层皮

所以这年代啊,就别胡乱在别人地盘上叫嚣,肆意耍狠的结果就是,早晚会阴沟里翻船。

荣小爷顾不得找司机大叔算账,回头看宁舒。一回头,见宁舒蹲栏杆旁,吐了一地,吓得三魂去了一魂。

"怎麽了?你晕车?"

宁舒没吭声,刚来H市那段时间,确实有点晕车,可後来就习惯了。今天这反应,应该不是旧病复发这麽简单。

希望不要是猜的那样。

可惜,这个世上有一句话:怕什麽来什麽!

医院里,李医师把一份检查报告递到宁舒手边,一张脸板得像个关公:"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动刀不是小事,没三年养不回来。你呢?这才多久?"
荣奕听得云里雾里,不过见宁舒被训了,脸也不好看:"喂,穿白大褂的,你以为在跟谁说话?"

这就是个搁大街上也能横著走的人物。

李医师跟看垃圾似地扫了荣小爷一眼,连正眼也不给他,按下床头铃:"周护士,来顶楼VIP套房把杂人带走,我的病人需要休息。"

什麽?!

荣小爷一张脸黑了个透,从小大大就没人敢这麽跟他说过话。

"大叔,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李医师一脸"我管你是谁"的表情,他可是操纵生死的权威,别说是荣小爷,就算荣老爷站他跟前,也只有乖乖听吩咐的份。

"我知道你是谁。行了,别在这儿吵我的病人。"李医师顺手把单子拍荣小爷手里,"去把手术费跟住院费交了。"

手术费?!

荣小爷吓得一张脸又白了三分。


***

秦朗是被一盆冷水泼醒的,那会儿贾宝玉已经被打发走了。

好不容易抓住的机会,贾宝玉当然不舍得轻易放过,但杜少是什麽人?狠起来的时候,比谁都不留情面,贾宝玉一向怵他,所以被杜宣兜头兜脸浇了一盆水,也没敢发作。

杜宣也没废话,只抬腿踢了踢他:"人呢,有些小聪明挺好。可也别自视甚高了。乘他酒还没醒,赶快走人。我也就给你一盆水,待会儿要是他醒了,保不定得扒你一层皮。"

他脸上虽然在笑,贾宝玉却还是冷不丁打了个寒战,也不敢再待著了,拿起衣服就跑。

秦朗这会儿也醒了一大半,头却一个劲地嗡嗡,一头一脸的水,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就听到杜宣在跟人讲电话。

"怎麽回事?"

秦朗一脸痛苦地坐起来,使劲甩了甩头,又揉了揉脑门,看了眼满屋子乱七八糟的模样,又看了眼沙发旁那个水盆,怒了。

"谁他妈拿水泼我?!"

还能有谁?屋里统共就只有俩人,难不成他自己接盆水泼自己吗?

秦朗一张脸黑得有够凶恶。

杜宣全然不以为忤,扔了块毛巾过去,跟电话那头的人又说了两句,然後就收了线。转头望向秦朗,一脸同情的样子:"有两个消息,一个好的,一个坏的,要听哪个?"

"随便。"

秦朗这会儿显然还在气头上,说话横声横气,一点儿也不客气。

杜宣扬了扬眉毛,语气淡淡:"刚刚小宁来过了。"

"什麽?!"

秦朗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起来:"那人呢?"

杜宣眉毛也不动,掸了掸裤管:"走了。"

秦朗胸口一团火腾腾烧了上来,一把揪住杜宣领口:"干嘛不拦住他?!"

"怎麽,捉奸在床都不够,还想让人留下,看你跟老情人演绎live版免费激情大片?"领口被拽著,杜宣眉头也不皱,说,"换了你,能留下麽?"

秦朗惊得眉心一阵耸动:"捉奸在床?!你说刚刚那个不是──"

"你猜对了,是贾宝玉。"

这叫什麽?多行不义必自毙?

秦朗一口白眼咬得要多森然有多森然,一脚踹沙发上:"我他妈劈了他!"

杜宣闲闲撂下一句:"劈了也不抵用!还有个消息,不想听?"

"你丫能不能一口气把话说完,把哥们当猴耍就这麽有意思?"

瞧模样,摆明了是在死挺,其实已经急得不得了了。

杜宣不无怜悯地揉了揉眉心,说:"小宁在医院,一会儿要动手术,你酒醒了我送你过去。"

话还没说完,秦朗已经跑得没了人影。


秦家有兽第九十三章 後悔无药医

杜宣不无怜悯地揉了揉眉心,说:"小宁在医院,一会儿要动手术,你酒醒了我送你过去。"

话还没说完,秦朗已经跑得没了人影。


***

主任医师办公室里,李医师的脸色不好看,秦朗站在他对面,也好不到哪里。

"之前跟你们说过什麽?!怎麽一个两个都不听?!"

这话说得冲了,这要换了平时,谁敢这麽跟他说话,秦朗绝对要他好看。但今天不一样。

这一次,他是有理也能被说得没理,於是难得一次没有死挺:"是我的错。说吧,怎麽办?"

看样子是真的後悔。

李医师把一份检查报告推过来:"所幸发现得早,不到两个月,超过十周就晚了。我已经通知了赵医师,一会儿安排手术。"

这麽快?秦朗一下子都没能回过神来。

秦宁就是赵卫国接的生,他也不是对赵卫国的技术不放心,就是觉得事情的发展,快得太过出乎意料之外,连醒一醒神的时光都没有,外加这会儿酒还没完全醒。

他那一身的酒味,李医师自然是闻到了,很不给面子地问:"发生了这麽大的事,怎麽不是你亲自把人送过来?"边说边拿眼睛把秦朗上上下下扫了几个来回,意味深长,"别跟我说,这麽快就故态复萌了?"

秦朗没法否认。

刚刚在成风那出,虽然误会居多,但并不表示他没错。

先是"无缘无故"为了个小白脸大吵大闹,让宁舒在他同学面前丢尽脸,然後又在宁舒怀著他孩子这会儿,跟旧情人勾搭到了一块,还让他捉了个正著。

就这错误,也足够他死上七次八次了,更别提三年内,就不能让宁舒怀孕这一茬。

当然,这些事不用他废话,在李医师眼里,他俨然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混账王八蛋。

"你啊,有些话别人嘱咐过一次,就要记在心里。很多事呢,往往等事後明白才过来,就晚了。世上什麽药都有,就是没後悔药吃。宁家小子身体底子一般,毕竟嘛,家庭条件在那摆著。动刀子伤根本,更何况是一年两次,折寿啊……"李医师不无伤感地感叹完,又撂了句狠话,"小子,别不把穷苦人家的孩子当人!仗势欺人的事还是少干为好,损阴德!"

秦朗也管不了那一大摞的废话,脑子里回过来回过去就是那句:动刀子伤根本,更何况是一年两次,折寿啊……

脑仁跟被冰棱一点溅上似的,透心凉:"有没有不伤身体的办法?"

李医师非常干脆地摇了摇头:"没办法。"

秦朗脸色沈了下去:"你他──"到底看在对方捏著他命门的份上硬生生把那个"妈"吞了回去。

李医师凝著眉毛非常严肃地思索,秦朗等得不耐烦了,撂下话就走:"算了,我带他上别的医院。这什麽垃圾医院,真他妈没水准!"

最後一句,完全是在指桑骂槐了。

意思就是:也就这种垃圾医院,会聘请对方这样的垃圾医师。

俗话不是说了麽?什麽样的锅盖配什麽样的锅。一点不会差!

这一句是什麽意思,李医师听出来了,眉毛气得直哆嗦。

"他这状况,你就不怕知道的人太多?"

秦朗一只手已经攀到了门把手上,犹豫了三秒,头也不回地回了句:"总好过被你们这烂技术折腾得不成人样!"

"那如果,有新技术呢?"

秦朗想了想,又想了想,然後将信将疑地回过头来,双眼眯成一个危险的弧度:"你懵我?刚才怎麽不说?!"

"那得看你有没有诚意。"

李医师脸上的笑容异常滋润,"美国哥伦比亚大学新研发了一种纳米技术,属於尖端科技,临床试验效果非常好,就是……"

"什麽?"

"贵了点。换句话说,这样的尖端设备,我们医院是绝对买不起的。"
秦朗没跟他废话,拨了通电话,讲了几句,回头问李医师:"多少?"
李医师说了个数,秦朗跟电话那头的人照搬说了,然後就收了电话:"这钱我出。他人呢?"

"顶楼,出电梯左拐,111房。"

话刚说完,秦朗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医师拿下眼镜擦了擦镜片,笑得很有意思:"急著赶过去也是白跑,我可没说是哪栋楼。"


秦家有兽第九十四章 全是因为放了感情

  话刚说完,秦朗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医师拿下眼镜擦了擦镜片,笑得很有意思:"哎……真是个没耐性的。这麽急干嘛?我又没说是哪栋楼。"

  秦朗找到目的地那会儿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当然也知道著了姓李的那家夥的道。

  不过这会儿他也没多余的心思找那家夥算账,因为病房门从里面反锁著,他压根就进不去。

  荣奕见了他,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一脸同情的样子:"哥们,今天的事真是对不住了,我是真没想到,贾宝玉会凭空冒出来坏你好事。"

  秦朗也管不著这一茬,直接问:"怎麽样?"

  "啊?哦…还行,挂著点滴呢,医生说有点贫血。"

  秦朗歇了口气,隔著门窗玻璃往里看:"谁在里面?"

  "一个小护士。放心吧,姓赵那老头都说没事,就是…估计…得动手术…"

  荣小爷什麽时候这麽吞吞吐吐说过话,还这麽陪著小心?

  可见这事真不是小事。

  秦朗半天没说话,哥们很少有这麽"可怜"的时候,荣小爷也不忍心在这个节骨眼上落井下石了。

  杜宣後脚跟到了,看了眼门外两尊门神,很了然的样子。

  秦朗见他来了,问:"东西什麽时候到?"

  "明天。"

  荣小爷完全不知道他们俩在说啥,掺和著问了句:"什麽东西?"

  杜宣一巴掌拍开荣小爷凑过来的脸:"去,泡两杯咖啡,再搬两把椅子。"

  咖啡是两杯,椅子怎麽又是两张?

  很简单,因为杜大少压根就没把荣小爷打算进去。

  荣奕有气没处撒,恰好小护士从里面出来。

  秦朗要进去,偏不让,只说病人睡著了,一脸没商没量的样子,"凶恶"得不得了。

  荣小爷想了想,有了主意,摆出个无比风情的pose,电眼十足:"这位小姐,能不能帮我个忙?"

  说完还抛了个媚眼,一脸的风流样。

  这可是纵横情场男女老少通吃的荣小爷,香车後头追著的男男女女,排不成一个团,也能排成一个旅。

  但凡荣小爷一个媚眼过去,就还没人抵得住的。

  当然,上回给他一拳那男人例外。

  果然,周护士没能成为那个例外,乖乖照办了。

  椅子搬来,咖啡泡好,秦朗还是没能进屋去,脸色真不好看。

  最後还是荣小爷牺牲了点色相,小丫头才勉为其难答应放行,不过有个条件,顶多待五分锺。

  这会儿别说五分锺,就算五秒锺,秦朗也能欣然答应。

  结果,眼看著就要成了,半路却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李医师从电梯里出来,看一眼小护士,愣是吓得小丫头把房间钥匙又塞回了口袋里。

  李医师推了推镜边,很负责的样子:"进去干什麽?他现在需要多休息。"

  "又是你?!"

  秦朗一张脸沈得有够难看,说完再也不吭声了,不过眼睛里头凶光毕露,看样子是快忍到了极点,就差临门一脚。

  哥几个一块长大,谁还不了解谁?

  荣小爷眼看著他兄弟就快要被逼疯了,笑著往他哥们跟白大褂之间一横。

  "我说,你这个人怎麽就这麽死脑筋,通融下能怎麽样?"

  边说边塞了叠大钞过去,"行了,开开门呗。"

  李医师非常不给面子地扫他一眼,一脸嫌弃地把钱扔回去:"你把我李济民当什麽人?拿回去!我还真不缺你这点医药费!"

  靠!不仅嫌少,还咒他!

  荣小爷半边眉毛几乎扬到了天上:"你他妈──"

  "妈"还没落地,就被身後的秦朗一把隔开了,让荣小爷跌破眼镜的是,被欺负到这份上,他哥们居然也按捺住了,只头也不回地说:"你们俩先回去。"

  杜宣也不废话,拎了荣奕就走。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事他们掺和得够多了,再掺和下去也是白搭。

  还是那个道理:解铃还须系铃人。

  秦朗已经准备好在病房外头的走道里过夜了,这会儿虽说已经开春,可白天晚上温差不小,顶楼又全是VIP套房,冷冷清清的,更加冷得慌。

  打到第五个喷嚏的时候,门吱呀一声从里头开了。

  秦朗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於是一秒也不耽搁,推开进去,再反手锁上。

  套房的设计非常人性化,外面是会客室,里面才是病房。房门都有自动开关,所以刚刚那门,就是宁舒从里头开的。

  屋里屋外简直是两重天,热和得不得了,秦朗换了鞋进去。

  宁舒那会儿正低著头坐在床沿喝水,脸色不大好,白得!人。

  秦朗看在眼里,又愧疚又揪心又後悔,在外面的时候,他想过千百种道歉认错的方法。进了屋见了人,预备好的话就全都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他这次是真的百口莫辩。

  宁舒没看他,就淡淡说了句:"你回去吧。"

  秦朗站在床尾,脸背著光,神色看不清楚:"我情愿你罚我在外面过夜。"

  罚过了,气消了,自然就雨过天晴了,好过现在这样。

  宁舒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冒出这麽一句,有些话到嘴边了,还是不知道怎麽说出口,多半也是不忍心。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要说他对秦朗没感情,无异於自欺欺人。

  会受伤,全是因为放了感情进去。

  看到秦朗跟贾宝玉滚一块那一刻,他是真难受。可感情这种事,就没人能保证会维持多久?

  秦朗,显然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秦家有兽第九十五章 你丫趁早求婚吧!

  宁舒愣了愣,似乎没料到对方会突然冒出这麽一句,有些话到嘴边了,还是不知道怎麽说出口,多半也是不忍心。

  到了这个节骨眼上,要说他对秦朗没感情,无异於自欺欺人。

  会受伤,全是因为放了感情进去。

  看到秦朗跟贾宝玉滚一块那一刻,他是真难受。可感情这种事,原本就没人能保证会维持多久?

  如今,秦朗已经用行动证明了。

  秦朗是什麽人,又是什麽性格?能奢望他一辈子忠贞不二?或许十年八年不变,二十年三十年呢?

  宁舒从前或许还带著那麽点微渺的希望,经过了下午那一幕,他那点微薄的信心,算是彻底分崩离析了。

  那一刻,与其说是震惊痛心,不如说是伤心自弃。

  他是真没想到,原来对秦朗细水长流的感情,汇聚到今天,以一种反作用力扑面而来的时候,会可怕到让他自己都觉得难以招架。

  果然,他的人生里,就永远都是惊险多过惊喜。

  这样的沈默无端让秦朗觉得不放心,於是那点可怜的面子也不要了,走过去,在宁舒跟前蹲下:"你要是不痛快,可以抽我?"

  秦家太子爷什麽时候乖乖任人抽过?何况就他那身量往那儿一摆,谁吃饱了饭撑著敢抽他?

  宁舒没理他,把茶杯搁桌上,上床睡觉。

  他现在千头万绪,心思杂乱。

  身体的意外,在成风看到那幕,对沈子杰的过意不去,爸妈的态度,以及秦朗那句没说完的"滚出去",所有的事都兜头兜脑一股脑压了过来。

  这麽越躺越凉,明明空调开得很暖和,手脚也在出汗,可就是觉得冷,小腹开始隐隐作痛,那疼一阵阵的,也不是多剧烈,他就习惯性地忍著。

  到了後半夜,迷迷糊糊地,居然看到李医师在给他打一针,又看到秦朗给他换衣服,擦手擦脚,一脸担心害怕的样子。

  秦朗这一晚过得惊心动魄,第二天一大早,荣奕带著早餐来探病,看到他哥们一脸胡子邋遢的衰样,差点以为进错了门。

  出去确认了下,确实是 111房间 没错。

  "你怎麽──"

  秦朗轻手轻脚把门掩上,懊恼地扒了扒头发:"别问了!"

  荣奕骇得嘴里能塞进个生鸡蛋,这还是他兄弟?当年混遍南北两城,那张狂跋扈模样跑哪儿去了?

  所以说,就不该为了一棵树,放弃一片大森林。

  这可都是过来人的经验。

  荣小爷不无同情地递了杯咖啡过去:"没事吧?"

  秦朗洗了口烟,一脸的烦躁是掩饰也掩饰不了的。

  荣小爷不无同情地摇了摇头:"没事就是万幸,你也别太担心了。"

  说完递了杯咖啡过去。

  咖啡是很提神,可再怎麽提神,不睡觉总不成啊,可瞧秦朗那样,似乎一时半刻也不准备去休息。

  这麽片刻的沈默後,荣小爷还是忍不住了,说:"我说兽,你丫就不能服个软,解释解释?小宁也不你这样不讲理的人。再不济,说点漂亮话骗骗他总会吧?哥们,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啊?要不然,贾宝玉怎麽就非赖著你不走了呢?"

  荣小爷现如今是站著说话不腰疼,秦朗原本还有一肚子的惆怅,这会儿听他这麽一说,一腔愁绪愣是被搅了个稀巴烂。

  一脚踹过去:"别跟我提他!我他妈现在杀人的心都有。"

  荣奕这龟孙子,果然指望不上!

  "行行行,咱不说他。对了,东西九点到。是直接运这儿来,还是让赵卫国上你们家去动这手术?"

  "运这儿来吧。"

  宁舒这会儿连正眼也不肯给他,怎麽会愿意回家呢?

  秦朗就算平时再怎麽自负,这个节骨眼上,也知道什麽叫"别打肿脸充胖子"。

  荣小爷後知後觉地明白过来是个什麽情况了,讪讪一笑,吐了口烟圈,实在忍不了这悲春伤秋的气氛,开了句不著调的玩笑:"我说你丫是不是也太能耐了点?你儿子才多大,这就又造人成功了?"看秦朗没多少开玩笑的心思,意兴阑珊地撇撇嘴,乖乖补了句,"也别太舍不得了。孩子嘛,总会有的。过几年等小宁养好身体了,整对龙凤呈祥呗。"

  秦朗无语,没好气地回他一句:"要整你自己整!"

  荣小爷也知道他这会儿"心情不好",不跟他一般见识,很无所谓地扬了扬眉毛,然後说了句跟他那气质非常不搭调的话:"我说你,以後究竟有什麽打算?"

  秦朗剑眉一挑,有些不明白。

  荣小爷继续说:"人连孩子都给你生了,总不能什麽都表示吧?"

  "什麽意思?"

  荣小爷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就没想过要稳定下来?"

  "你丫今天怎麽这麽多屁话?捡重点!"

  他这就是狗咬吕洞宾!

  荣小爷一口气憋胸腔里憋得慌,横声横气撂下一句:"你丫趁早求婚吧!"


秦家有兽第九十六章 不安

荣小爷一脸看白痴的表情:"你就没想过要稳定下来?"

"你丫今天怎麽这麽多屁话?捡重点!"

他这就是狗咬吕洞宾!

荣小爷一口气憋胸腔里憋得慌,横声横气撂下一句:"你丫趁早求婚吧!"

他说的是求婚而非结婚,是很有讲究的。因为在这个节骨眼上,他就笃定秦朗求不成这个婚。

那为什麽要出这麽个馊主意?原因很简单,小爷喜欢看热闹。还有什麽比自家兄弟求婚被拒更赏心悦目的呢?

秦朗一点儿也没看出荣小爷那点"阴暗"心思,反而还挺感怀,深感这龟孙子终於出了个像人样的主意。

结婚麽?是个不错的点子,他怎麽就没一早想到这茬?就等宁舒身体恢复,开始著手准备吧,一辈子一次的大事,可不能马虎。

太子爷的构想是美好的,可惜他忘了,还有一种非常"不理想"的结局。

荣小爷是看著他哥们踩著轻松愉快的步伐进病房去的,笑得要多下贱有多下贱。正笑得欢畅,肩膀那块冷不丁就多了只手:"什麽事这麽开心?"

荣小爷差点没一跟头栽过去:"喂,你丫走路就不能别这麽无声无息?人吓人吓死人!"

杜宣眯著眼睛淡淡一笑:"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看来一点不假。"

荣小爷很没皮没脸地整了整领带,笑得很微妙:"要不要打个赌?"

"哦?赌什麽?"

"就赌兽这回求婚能不能成功。"

杜宣似了然似深思地斜斜觑他一眼,笑了:"行,我赌成不了。另外,他还会狠狠揍你一顿解气。"

话刚落地,荣小爷就闪得没了人影,落跑前还不忘抛下一句:"兽要问起来,就说我帮他去接设备了啊。别忘了第一时间告诉我结果!"

这就是个唯恐天下不够乱,还得往里边添把火的。

杜宣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

什麽样的求婚方式最好,这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秦朗是真的紧张,头一回的事,又是人生大事,怎麽能不紧张?

进去的时候,宁舒正躺在床上看书,全把秦朗当成了透明人。

秦朗假模假样地咳了咳,床上那人没反应,又握拳咳了咳,结果还是没反应。

这麽下去可不妙。

秦朗觉得不能继续坐以待毙了,犹豫再犹豫,问了句不著边的话:"等你身体好了,我们一块出去旅游?"

这一句像是很真诚的样子。

宁舒把书放下,直直朝他望了过来,表情有点无奈:"我们谈谈吧。"

看神情,要谈的内容,显然跟秦朗要谈的八竿子打不著。

是该好好谈谈了。

秦朗很少有这麽乖乖听话的时候,眼下他理亏,当然没什麽可较劲的,更何况有些事确实该好好解释解释才行。

刚想开口,宁舒先他一步说话了,那会儿头低著,刘海挡著了眼睛,神色看不清楚:"他是演员吗?"

"嗯?"秦朗一下子都没能回过味来。想了三秒就明白过来对方在说什麽了,不是不尴尬的。

他从前荒唐的时候,什麽事没干过?记忆里,跟贾宝玉玩那阵,宁舒是知道的。不过那都是些老黄历上的陈年旧事,不提都想不起来,一提就觉得别扭。

当然,除了别扭,还有些不安。

秦朗没法否认,点了点头:"好像演过几部小片子,我没留意过。"看宁舒闷声不说话,立马又补了句,"我跟他早就断了,昨天是喝得太醉,不然也不会──"

也不会把那小子当成宁舒。

这话秦朗没好意思说,喝点酒也能认错人,这事要是传出去,实在有够丢脸。

"你是不是…还想他?"

宁舒误会了,秦朗不知怎麽的就觉得有股气上不来下不去,憋胸腔那儿憋得慌,一个跨步过去,脸色很不好看:"你这麽觉得?好得很!"

原来他从头到尾掏心掏肺,对方就是木的,一点儿也没知觉!

於是气到心头,撂了句再伤人不过的话:"我他妈要真看上他,还用得著去偷!"

确实用不著,宁舒苦涩涩一笑,舌尖都是麻的。

秦朗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又误会了,倍感无力,老天果然看他前面二十多年过得太顺畅,特特地地派个人来收拾他!


秦家有兽第九十七章 反正你只能嫁给我

秦朗看他那样子就知道又误会了,倍感无力,老天果然看他前面二十多年过得太顺畅,特特地地派个人来收拾他!

於是往床头一坐,强制著搂住床上那人,一脸的懊恼加气极败坏:"我跟他没什麽,昨天是真喝醉了,你别乱想。"

宁舒当然也不想乱想,秦朗看他不怎麽信,犹豫再犹豫,还是说了:"你要是真担心,干脆我们领个证得了。"

领证?宁舒一时半会儿都不大明白对方是什麽意思。

他不点头说好,秦朗就有点尴尬了,揉了揉额头,问:"怎麽样?"

"嗯?"

"领证结婚?"

这…是什麽问题?宁舒那一瞬脑壳跟被人敲了似地,!啷直响。秦朗这个人,但凡能够有一点点按牌理出牌,就够让人谢天谢地了。可惜,太子爷从来不是普通人。

宁舒没说话,他能说什麽?对著秦朗一脸的期盼神色,他也只能无言以对。事实证明,到目前为止,两个人就纯属鸡同鸭讲。这也就算了,问题是,该解决的事,到目前为止,其实一样没少。

宁舒没忍心泼秦朗冷水,很委婉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我们的情况,国内法律不会承认。"

"什麽承不承认。"太子爷一脸的嗤之以鼻,似乎也理所当然地觉得宁舒已经同意了,"国内不承认,那就去承认的地方。"说完还一脸得意地补了句,"放心,已经让杜给我们弄国外国籍了。"

你就等著嫁给我吧。这最後一句秦朗也就想了想,很明智地没说出口。宁舒这会儿是全然不知道该说什麽,或者说,实在是被秦朗这样的"道歉"方式骇到了。

"你…其实用不著这样。"

都是成年人,合则聚不合则散的道理,宁舒还是明白的,更何况是在这样一个随时随地充满无数未知诱惑的都市。感情在了,结婚就只是一种形式,可有可无;感情没了,婚姻就相当於一纸证书,起不了维系情感的作用,实在没必要。更何况,就秦朗这身家背景,要说身边没一个两个诱惑,打死他也不信。

宁舒的静默,看在秦朗眼里,似乎就等於默认了,整个人都是飞扬的,满眼的柔情:"别怕,手术就几分锺。这个没了没关系,咱们过几年再要。出院後就别去上课了,我去学校帮你请半个月假,你们主任那儿不是问题。这半个月,你就在家里好好休息,我让李嫂过来做饭。"

这回是真有够体贴,可惜宁舒误会了。

补偿什麽的,真没必要。何况,如果下一次感情又出现了问题,是不是还得重新结一次婚?婚姻是神圣的东西,如果成了弥补过错跟愧疚的工具,就没意思了。

"请假的事,还是我自己说吧。至於结婚…真用不著了。"

这是什麽话?秦朗跟被人一闷棍敲中後脑勺似地,难以置信。

"你说什麽?!"

"结不结婚,其实都不重要。那天的事,换了谁都受不了,沈子杰就只是我同学,你没必要让他当众下不来台。我那天是真尴尬,我们之间的事是我们的事,别把不相干的人牵扯进来。"

当然,他能这麽心平气和跟秦朗讲道理,并不表示他不生气。贾宝玉是谁,他还是记得的,从前就跟秦朗有过一段,眼下旧情复燃,也不是没可能。

不过他这个人,一向没那麽多花花心肠,所以也不懂要花些小手段把秦朗绑在身边,就很实诚地说:"你要是还对他有感情,可以乘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

秦朗听到後来不仅肝疼、肺疼,连脑子都疼,一张脸沈得毫无表情。

他就是对著跟木头,这会儿也该开窍了,怎麽就偏偏遇上个食古不化的?

於是口气也不好了,不过顾忌宁舒的身体,也没放狠话,压抑再压抑,问:"怎麽?不想跟我结婚?我就这麽让你看不上眼?"

语气不可谓不委屈,唬得宁舒一楞一愣,舌尖发麻也不知道该怎麽接口。

结果刚要开口,秦朗已经深怕一个失控又惹对方伤心,一阵风似地消失不见了。

宁舒就傻不愣登坐床上,也不知道该不该去追。

杜宣坐外面沙发上听了半天,很不给面子地摇了摇头,这麽两个低情商的,怎麽就凑一块儿了呢?

於是很"仗义"地给荣小爷拨了通电话,汇报结果。谁知刚说了一半,电话那头就传来"哎呦"一声痛喊。跟预料的一样,荣小爷到底没能逃过一劫。
没过多久,秦朗又一阵风似地回来了,手一伸把宁舒手里的书扔一旁,居高临下地望著他,十成十的混账样:"我现在就把话跟你挑明了。这婚,你是想结也得结,不想结也得结!我也不管姓沈的小白脸对你有没有企图,我他妈就是嫉妒!怎麽,法律还规定不能我这样了?!我他妈是你男人,难不成连吃个醋的权利都没有了?!"

说完冷冷一哼,一脸"我就是这麽不可理喻那又怎麽样"的表情。

宁舒愣了好半天终於回过味来了,脸红一阵白一阵,这都什麽话?粗人都低是粗人,就别指望他能一下进入到文明人的行列,於是撇开脸去,一脸无言以对的样子。

秦朗那眼神就跟盯著青蛙的蛇没差,放完狠话,沈默一阵後,从口袋里摸出个天鹅绒的盒子来,取出里头那枚璀璨的东西,拉过宁舒的手,一把套他左手无名指上,邪恶恶一笑:"戴了我的戒指就是我的人!你要是敢脱下来,小心我找你们系主任反应情况。"

这麽一说,算是捏到宁舒七寸了。宁舒这会儿脑子里就只剩下一团浆糊了,想生气却倍感无力,对方就是个横著走的,道理在他那儿根本行不通,万一把他给惹急了,宁舒觉得这流氓真能干出些出格的事情来。

望了眼左手那枚钻戒,先前还木木的没什麽感觉,过了没多久,脸就腾腾热了上去,都说十指连心,果然不假,这会儿心跳得就不正常。不就是一枚戒指麽?用得著这样激动麽?

可能也不是激动,就是单纯得觉得这东西太压手了,不习惯。宁舒就只能这麽自欺欺人地想著。

秦朗见到他脸红了,不知怎麽的,脸也跟著红了,不过也就一瞬,很快就恢复平日的流氓本色了,爷似地往床沿一坐,伸一条胳膊在宁舒身後,另一只手护在宁舒小腹那块,占有欲真不是普通的强:"荣子说,再过两三年,让咱们整对龙凤呈祥。你觉得怎麽样?"


秦家有兽第九十八章 流氓本色

秦朗见到他脸红了,不知怎麽的,脸也跟著红了,不过也就一瞬,很快就恢复平日的流氓本色了,爷似地往床沿一坐,伸一条胳膊在宁舒身後,另一只手护在宁舒小腹那块,占有欲真不是普通的强:"荣子说,再过两三年,让咱们整对龙凤呈祥。你觉得怎麽样?"

什麽怎麽样?这话是这麽问的吗?还龙凤呈祥,亏他也懂一个四字成语,於是说了句很让人肝疼的话:"不怎麽样。"

刚说完荣小爷就带著新添的瘀伤进来了,手里还拎著一袋水果,像幅探望病人的样子。他一进来,宁舒整个尴尬得不行,看了眼秦朗,秦朗依旧没皮没脸地圈著他,整个大爷。

杜宣落後一步跟进来,笑著扫一眼宁舒左手的戒指,笑得非常得体:"恭喜。"

宁舒闷著头没好意思接口,秦朗倒是相当大方地点了点头,语调飞扬:"谢了,记得到时候包个大红包,直接给支票吧。"

"你丫抢钱呢?"

"靠!我他妈要养家,容易麽!你以为都像你?"

这就是一群长不大,宁舒头痛地按了按眉眼,拿起书继续看。

手术非常顺利,秦朗说是几分锺,果然就只是三分锺的事,过程中因为打了麻药,也感觉不到疼痛。

手术结束後,宁舒躺著休息了小半天,那边赵卫国说没什麽状况,秦朗二话不说抱了人就走。这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宁舒倒是想坐轮椅,可很显然,秦朗这人就不是个能商量的主。

回到家,是林嫂来开的门,见到小两口这麽亲亲密密回来,抿嘴偷笑,看宁舒实在尴尬,才收了收笑容,说:"快上楼去吧,可不能见风。"

秦朗不明白,头也不回问:"不能见风?"

林嫂的笑容甭提多滋润:"这些都是老话,你们年轻人不懂也正常。月子里见风,难保不会落下头痛的毛病,也记得一个礼拜里面别碰水。"

还有这麽多讲究?上回生下秦宁,因为是动的大刀,就直接在医院躺了一个月,有专业护理学院毕业的护士照顾,所以也不觉得有什麽要操心的,这回可不一样。

秦朗受教地点了点头,把宁舒放沙发上,回头问林嫂:"让您老煲的汤弄好没?"

"早煲好了,就等著你们回来呢。"

边说边去厨房盛汤。

煲的是猪腰子木耳红枣汤,算是补气养肾的土方子,又因为加了紫姜片,所以也没什麽味儿,闻著还挺香。可惜,还是有人受不了。

林嫂端过来的时候,秦朗是以百米赛跑的速度闪开的,捏著鼻子想去开窗户,想起宁舒这会儿不能吹冷风,只能作罢,於是只好往楼上躲。

他一走,世界就突然清净了。林嫂坐宁舒对面笑得一脸和蔼:"你吃你的,别管他,少爷他从小就闻不惯这股味儿。"

"好。"

汤的味道很正,宁舒连喝了两碗,看得林嫂直乐呵,边唠嗑边织一件孩子的毛衣,看大小,应该是织给秦宁的。

宁舒一看,当下是愧疚又感激,好像到目前为止,他连衣服都没给孩子买过一件,更别说织了。

林嫂顺著他的视线往自己手边的小衣服上一瞧,了然地笑了:"别傻了,你们年轻人怎麽会这些老古董的东西?我呢,反正闲著也是闲著,没事给咱们小少爷织件衣服,看著也高兴。"

"谢谢您。"

"没事,我就是嫌商场里买的东西不正宗。还是自己织的好,摸摸,都羊绒的。"

宁舒伸手过去一摸,果然软得不得了,也笑了:"确实是好东西。您别这麽破费,小孩子长得快,一件衣服穿不了多久。"

"什麽破费不破费?我两个儿子都是沾了大老爷的光,才有机会去美国读的书,现在都在给美国那个谁…卖电脑呢。嗨,别说,还挺挣钱。那个谁来著?哎…到底上了年纪,脑子就是没以前好使。"

估计就是在矽谷工作了,宁舒不无羡慕地笑著点了点头,说了句宽慰的话:"国外的洋玩意儿,您记不住也很正常。"

林嫂也跟著笑了,拿手在毛衣袖子上跨了跨,笑得很满足的样子:"咱们小少爷啊,长得可真好。瞧,这才半年左右吧,小手就有这麽长了。"看样子是真的疼爱得不得了。

宁舒突然有些伤感了,或许这辈子,永远也不可能看到他妈给孩子织一件衣服了。林嫂一看他那样,就明了了,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没事,下回把孩子带回去,给你爸妈瞧瞧,左右总是亲孙子,哪能不亲呢?"

刚好秦朗一个人在楼上待不住了,啪嗒啪嗒拖了拖鞋下来,听了句话尾巴,一边喝水一边问:"什麽亲不亲的?说什麽呢?"


秦家有兽第九十九章 扯谎不眨眼

刚好秦朗一个人在楼上待不住了,"啪嗒啪嗒"拖了拖鞋下来,听了句话尾巴,一边喝水一边问:"什麽亲不亲的?说什麽呢?"

宁舒跟林嫂齐齐回一句没事,那情形看得秦朗有些懵。

怎麽回事?难不成这俩人凑一块儿在说他坏话?

这可不行,不过客厅这一股猪腰子还真不是普通的难闻。

秦朗又灌了口水,然後拿著水杯过去,往宁舒身边一躺,手自然而然就圈在了宁舒腰上。看了眼林嫂手里的东西,撇了撇嘴:"您老就不能歇歇?整天给那小子织这织那?还嫌他衣服不够多?"

这话可真不中听,宁舒不无埋怨地横他一眼,秦朗就乖乖闭嘴了,林嫂一个劲抿著嘴偷笑,笑完看一眼秦朗,语气有些埋怨:"小宁身体不好,你这几天可得当心著点。"

有什麽好当心的?反正就是在家里休息,连饭都不用烧,孩子也被老爷子接过去别墅那边了。

宁舒没听懂,秦朗却邪恶恶地笑了:"您老放心呗,我心里有数。"

一看他那表情,宁舒也明白过来了,脸上热辣辣的,林嫂似乎还嫌他不够窘迫,又补了句,"以後也要当心,小少爷是破腹产,没个两三年可不行。实在没辙,让姜医师出剂药吃著,总好过再吃苦头,老往医院跑,太伤元气了。年轻的时候不觉得,以後可有苦头吃。"

话说得倒也隐晦,秦朗也没大听明白:"什麽药?"

林嫂笑了,说:"多大的人了,连这都不明白?回头你自己去跟姜医师说,就把我刚刚讲过的说给他听,他听得懂。"

说完凑到秦朗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秦朗听完双眼就眯了起来。

配个中药方子是不错,不过喝药到底伤胃,秦朗一脸邪恶地摩挲著宁舒露在外面那截脖子,扬声说:"没事,我们知道该怎麽避孕。这次嘛,也就是意外。"

宁舒到现在再听不明白,那真是傻了。下面的话他还真听不下去了,於是起身,上楼休息。

请的是半个月的假,日子原本过得顺风顺水,可惜还是那句老话,天有不测风云。

宁舒那会儿正抱著秦宁在地毯上玩玩具车,门铃叮咚叮咚响了。

结果,门一开,看到门外站著那人,脸唰地一下白成了一张纸。

来的人,居然是宁妈。

问题是,宁妈怎麽就找到这儿来了?

宁舒整个人都是僵的,一颗心跟要跳出胸腔似的。

这麽僵持了十几秒,还是宁妈先开的口:"妈听说你病了,还请了半个月的假。不放心,所以背著你爸来瞧瞧你。脸色怎麽差成这样?是不是刀口又发炎了?"

"妈…我…"吞吞吐吐的样子一看就有猫腻。隔了好半天,才想起来要把老太太让进屋来。

宁妈在换鞋,宁舒脑子就跟被谁捶了似的,嗡嗡直响,也不知道他妈待会儿见了孩子,会是什麽反应。

好巧不巧,秦朗刚好拿著个奶瓶从厨房出来,在客厅找不到宁舒,扬声喊:"小宁,去哪了?儿子的奶粉冲好了,怎麽喂?"

宁舒那会儿连死的心都有了。宁妈眼睛里头的震惊一重重往外漫,他不是瞧不见。

"小宁,怎麽回事?"

"妈……"

秦朗听到动静,出来看情况,看到宁妈,也被惊著了,不过总算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立马开口亲亲热热地喊了声妈,喊得宁妈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

宁妈到底比宁爸好糊弄太多了,秦朗这人,平日里虽然是一副流氓混账样子,到了长辈面前,倒能装得不得了,喊人喊得也亲热,服务也周到,又是端茶倒水,又是甜品水果,不是普通的会哄人。上回能入宁舒他外公外婆的眼,不是没有道理。

宁妈很快就平静下来了,扫了眼这屋子里头的装潢,後知後觉地睁了睁眼,跟久在黑暗中的人突然看到阳光似的,整个不习惯。

秦朗全然的"虔诚",让宋家丫头把秦宁抱进婴儿房,中规中矩地坐宁妈对面的沙发上,回头对林嫂说:"林嫂,今天不在家做饭,咱们出去吃。"

林嫂大概也瞧出苗头来了,痛痛快快地应了声好,把削好的苹果洗好的葡萄一样样往茶几上摆,还一个劲劝宁妈别客气,甭提多热情。

宁妈这会儿已经缓过神来,看了眼宁舒跟秦朗,又往婴儿房那边扫了眼,问:"那孩子是…?"

这话明显是在跟秦朗说,秦朗把宁舒一脸紧张的神色看在眼里,想了想,笑了:"哦,忘了跟您说,是我姐的孩子,认了我当干爸。"

这谎撒得有够烂的,先不论他有没有姐姐,就算有,待会儿问起孩子的名字,说姓秦,又该怎麽解释?

秦朗似乎一点儿也不觉得他这谎撒得有多不靠谱,继续忽悠:"您也知道,家里要忙的生意太多,我姐又是个工作狂,一时半会儿也顾不上孩子。这不,小宁喜欢孩子,就丢我们这儿来了。"

宁妈居然就真的相信了,一本正经地对宁舒说:"那你要小心点,别给人孩子摔伤了。"

老太太说完,流氓很不要脸地扯著嘴角邪邪笑了:"妈您放心,小宁很聪明,什麽东西一学就上手,摔不著那小子。何况,孩子也认了他当干爸,比我都亲。"

真是越说越不靠谱,宁舒忍无可忍了,在茶几遮挡下,狠狠一脚踩上流氓的脚背。


秦家有兽第一百章 你要怎麽补偿我?嗯?

老太太说完,流氓很不要脸地扯著嘴角邪邪笑了:"妈您放心,小宁很聪明,什麽东西一学就上手,摔不著那小子。何况,孩子也认了他当干爸,比我都亲。"

真是越说越不靠谱,宁舒忍无可忍了,在茶几遮挡下,狠狠一脚踩上流氓的脚背。

宁舒一脚下去,秦朗非常夸张地嗷了声。

宁妈也觉察出茶几底下的猫腻来了,看一眼秦朗,然後朝宁舒摇了摇头:"小宁。"神色是严肃的。

宁爸从小奉行"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铁血政策,宁舒在那样的家庭氛围熏陶下,一向习惯了唯二老命令是从,宁妈一表态,他就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脚收了回来。

好孩子就是这点不错,有组织有纪律,秦朗一脸得逞地背对著宁妈朝宁舒挑了挑眉毛,有够不要脸。面向宁妈的时候,又成了标准准的五四好青年,态度是非常虔诚的:"妈,索性您已经来了,要不就在这儿待几天?我带您在城里逛逛。"

"这……"宁妈有些犹疑,看向宁舒,"你爸一个人在家,我怕他不习惯。"

秦朗笑了:"这样才会明白您在身边的日子过得有多舒坦嘛。您别犹豫了,就这麽办吧。反正家里房间多,您要是实在不放心咱爸,我去把他给接来。"

这还得了?宁妈忙不迭摇头,就宁爸那脾气,见了秦朗,还不得抡起铁锹打断他骨头?

宁舒非常坚决地拒绝:"你别添乱。"口气跟训秦宁没差。

秦朗一点儿也不觉得削面子,反而讨好地冲他邪邪一笑,说:"我就是随口一说,也是想把咱妈留下来。"

这话说得倒也中肯,宁舒这回总算买了他的账,对宁妈说:"爸一个人在家,确实不让人放心。要不这样,让二叔去市里陪陪他?"

这点子不错,宁妈还是很想念儿子的,偏偏他们家那位"战斗机"一点儿也没有松口的意思。

她这回好不容易来一趟城里,就这麽急匆匆赶回去,下回见到宁舒又不知道是何年马月了?

宁妈不舍得,於是斟酌再斟酌,犹疑再犹疑,终归还是点了点头。

她一点头,宁舒就更高兴了,宁舒高兴了,流氓自然也开心。

於是赶紧让林嫂收拾客房,迎接丈母娘入住东宫,後来看林嫂实在忙不过来,干脆亲自动手,甭提多殷勤,看得林嫂连连偷笑,宁舒是一脸无语。

这就是个典型的形式主义者,平时在家连废纸都懒得往纸篓里扔,这会儿居然像模像样地干起家务来了,他是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

果然,小杜子预言得没差,秦朗这混账王八蛋到了老丈人跟丈母娘面前,就只有乖乖装孙子的份。

本来嘛,革命还未成功,再不好好表现,什麽时候才能有名正言顺登堂入室那一天呢?

在这一点上,流氓是非常务实的。

宁舒坐沙发上,一边看秦朗给林嫂添乱,一边陪宁妈闲聊。

宁妈把秦朗的"殷勤劲"看在眼里,拉著宁舒的手笑得一脸感怀:"这条路是你自己选的,妈也不图什麽,就希望你能过得好。小秦…那孩子看著像个实在的,可到底家世跟我们不一样,所以生活里能相互迁就著点就要迁就,过日子跟谈恋爱可不一样,明白吗?"

秦朗是个实在人?宁舒满脸黑线,不过宁妈能这麽理解,他是真的感动,於是搂了搂他妈的胳膊,笑著说:"好,我都听您的。"

"当然,书还是要好好念。人家里有钱那是人家的,跟咱们没关系。我跟你爸也不一定要你养活,你就好好上学,将来找份体面的工作,就算给你爸争气了。"

"行,这个你跟我爸都不用担心。上学期的补考成绩出来了,我是全系第一。"

"第一"这个名次对於宁妈而言,实在很具有振奋力,从进门到现在,老太太就还没停止过皱眉头,这会儿一听说宁舒取得了这麽优异的成绩,脸上就笑开了,看著她儿子的眼神不无赞赏,一叠连感叹:"这就好,这就好。爸妈就盼著你能上进。妈知道,我家宁子啊,肯定得有出息。"

宁舒就一个劲点头,这麽傻傻对了良久,娘俩就相顾笑了。

"对了,小秦他爸…现在是个什麽态度?有没有…为难你们?"

"没事。你别操心,秦朗他爸很开明,没为难我们。"

至於那个让老爷子突然变得开明的理由,这会儿是打死他也不会说的。不得把他妈吓晕过去?

这麽聊完一茬感叹一茬,娘俩越发说个没完。

秦朗窝客房里,把客厅里的状况看在眼里,眯著眼问林嫂:"您老帮我分析分析,眼下我这算不算革命成功一半了?"

林嫂抿嘴一笑:"放心,亲家还是很明理的,不会碍著你们什麽?"想了想,又问,"咱们家小少爷的事,是不是还没能明说?"

"嗯,这事以後再找机会说吧。实在不行,就说是领养的呗。"

林嫂忍不住噗嗤一笑,笑完神色也郑重起来了:"你啊,还是老爷说的那样,脚踏实地一点儿,别给人小宁添堵,生个孩子不容易。还有啊,领养这话可不许胡说,小少爷可是咱们家长子嫡孙!"

"行行行,是长子嫡孙没错。"说完还调皮地朝老太太眨了眨眼,整个活回去了。

午饭是在外面吃的,去的肯定是再高档不过的地方,唬得老太太一愣一愣,回头跟宁舒开玩笑说,直以为自己进了皇宫。

当然,她这形容也不错,人就叫王府宾馆。

吃晚饭带老太太去买衣服,宁舒没敢把他妈往步行街那块带,就秦朗那花钱如流水的手笔,他是真吃不消。於是找了个批发市场,领著他妈边逛边淘,秦朗就跟在後面拎东西,不过他那一身行头干这活,是个人看了,都会生出点暴殄天物的感觉来。

战果不差,淘回来两套睡衣一件外套外加一件开春穿的"羊绒"毛衣,这麽四件衣服加一块,才不过百来块。

宁妈觉得很实惠,也相当满意,钱是宁舒付的。这麽一点半点,老太太也没跟儿子客套,於是大手一挥,给秦宁又买了套红火火的毛线外套跟一套喜羊羊的棉外套,回家给孩子套上,人人都夸好看。

晚饭是在家吃的,宁妈跟林嫂下厨,宁舒跟秦朗两个人看孩子。

乘著老太太在厨房忙,宁舒抱著秦宁坐沙发上,挺抱歉地冲沙发对面的秦朗笑了笑,问:"逛了半天,又拎那麽多东西,累了吧?"

秦朗一见他那样子,两只眼睛就眯起来了,笑得一脸下贱。

"你说呢?想怎麽补偿我?"


(11鲜币)秦家有兽101.包子撒娇

乘著老太太在厨房忙,宁舒抱著秦宁坐沙发上,挺抱歉地冲沙发对面的秦朗笑了笑,问:"逛了半天,又拎那麽多东西,累了吧?"

秦朗一见他那样子,两只眼睛就眯起来了,笑得一脸下贱。

"你说呢?想怎麽补偿我?"

秦朗那一脸的下流模样,看得宁舒唯有叹气,很明智地抱起秦宁去了厨房,离他越远越好。

林嫂那会儿正在刷螃蟹,一个个携八条腿横著走的家夥,这会儿也只能在盆里横七竖八地乱撞。

秦宁七个月了,手脚都开始长劲,看到那一盆鲜活活张牙舞爪的东西,居然一点儿也不怕,身体一横,要往水盆那块儿去。

这还得了?多大的孩子,就想逗弄螃蟹了?被蛰到可不是小事。

宁舒手臂一紧夹住怀里这个乱动的小身体,作势要出去。所谓眼不见为净,宁舒是觉得,只要离了那水盆,秦宁这小东西也就不会再惦记了。

谁知道刚一转身,就跟跟过来的秦朗撞了个正著。秦朗手一伸扶住他"老婆"儿子,有些奇怪:"怎麽刚进去就出来了?"

"这小子想玩螃蟹,我没让。别一不小心划伤了。"

秦朗眯起眼睛望一眼他儿子,笑了:"胆子不小嘛。"

一脸逗弄的样子。

秦宁似乎是觉得在他"亲爸"这儿没什麽盼头,小身体一横,伸了两只手过来要秦朗抱,嘴里还一个劲地嗷,跟他"亲爸"虐待他似的。

这就是个小混账东西。

宁舒黑著脸把小混账塞进大混账手里,进厨房去给林嫂打下手。林嫂说什麽也不让,这才半个月不到,怎麽能碰冷水。

宁舒没办法,只能上宁妈那儿找活干。

宁妈还算给面子,没赶他走,指了指菜篮里那根山药:"也好,两个人在家,总得有一个要学著做饭的。"

说完冲林嫂笑,"这孩子啊,从小就是个闲不住的。"

林嫂笑容满面地点了点头:"我们家少爷刚好相反,打小就只知道玩,哪知道要进厨房。"

宁舒就任由老太太们家长里短地聊著,也乐得不插嘴。

没过多久,小家夥欢畅之极的"咯咯"声从客厅传来过来。

厨房里头三个人一听,都笑了。

宁妈脸上有感怀的笑容:"有个孩子就是不一样。"说完望一眼宁舒,悄悄问,"小秦他姐,这是算把孩子过继给你们了?"

宁舒无言以对,这谎他还真不好意思撒,反而是林嫂呵呵一笑,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我们老爷是这麽打算的,家里就少爷这麽一个三代单传,往後没个继承家业的人就不好了。正好,又都是自己家孩子,有这麽点血脉,老爷欢喜得不得了,疼进心坎里了。老家那边啊,光保姆就请了三个。"

宁妈听得一惊一乍的,心想到底家大业大,跟寻常人家就是不一样。

"那孩子他妈呢?这麽过继给小宁跟小秦,就一点儿也不会舍不得?"

她这原本也是掏心窝子的实诚话,林嫂差点没能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笑得宁舒要多尴尬有多尴尬,耳根都红了。

"亲家,您就放心吧,碍不著什麽事。其实我们小少爷还是跟著老爷的时间最多,就周末才会送来少爷这边。"

原来是这麽回事,宁妈一颗心算是定下了一半。不过宁舒还是觉得他妈望过来的眼神奇怪怪的,於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把山药削好切成片摆盘子里,洗了把手,低著头对宁妈说:"妈,我去外头看看孩子。"

宁妈似乎有话要问他,可是碍著有林嫂在不好开口,於是点一点头放了行。
宁舒从厨房出来,不自觉松了老大一口气,然而这口气刚松了一半,就再次被提了起来。

客厅里,秦朗正弯腰托著他儿子的胳肢窝在逗一只螃蟹玩。小家夥路还没学会怎麽走,倒知道拿脚去踩那螃蟹壳了,踩完又踢,踢得螃蟹翻了身,愣是打著挺四脚朝天翻不过身来,小混账就在一旁看得咯咯直笑,全然一副混世魔王的样。

宁舒那会儿真是哭笑不得,客厅里铺了地毯,秦朗这家夥一点儿也不明白别人打扫的辛苦,居然放著螃蟹满屋子爬,秦宁当然高兴了,宁舒却只想皱眉头。

於是走过去,把螃蟹从地上捡起来,送进厨房,回头很不客气冲秦朗摇了摇头,脸色是郑重的:"你别整天什麽事也不会干,没活给林嫂找活。"

秦朗就撇撇嘴,也没还口,小东西却不干了,伸著一根短短肥肥的小手指头指著宁舒,一副控诉的模样。

这才多大的孩子,就懂得指人了?问题是,似乎谁也没教过他啊。

宁舒看了眼小家夥,转而去看秦朗,秦朗一脸我是冤枉的表情:"嗐,别看我啊,我可没教过他。"

他们俩一边说著话,小家夥不依了,手一伸就来掰宁舒的手。

这又是怎麽回事?

宁舒也顾不上疑惑,故意摊开手给他看,小家夥一看他"亲爸"手里空空如也,小脸一垮,不高兴了,憋了憋,作势要放声大哭。

宁舒有点摸不著头脑,问秦朗:"他这是…?"什麽意思?

这话没问全,秦朗懒懒回他一句:"你拿了他螃蟹,他不得跟你哭?"一脸爱莫能助的模样。

他俩说话,小东西就使劲拨宁舒手指头,脾气还真不小,才多大的小萝卜头,就懂人事了?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还能商量,於是一本正经开了口:"螃蟹不能玩,知道吗?"说完还似模似样地摇了摇头。

秦宁一听,不干了,憋了憋开始放声大哭。

宁舒一看他样子,就知道是在假哭,於是也不理会,就素著一张脸任由小家夥掰他手指头,却是秦朗看不过了:"算了,给他玩玩能怎麽样?"

宁舒不答应,非常坚决地摇了摇头:"他这就是装的,不用理他。"

小家夥一听,哭得越发大声,小身子一折弯过来,嘴碰到宁舒膝盖那块,张口就啃。

才七个月大,一颗门牙豆点大,就知道用来当武器了。

林嫂跟宁妈听到孩子的哭声,吓得不得了,齐齐出来看情况。

"小宁,孩子怎麽了?"

"小少爷怎麽了?"

结果就看到孩子趴宁舒膝盖那块,在啃宁舒膝盖。

宁舒抬头冲他妈跟林嫂无奈一笑:"没事,不给他东西玩,在发脾气呢。"

老太太都心软,听了就不舍得:"他要什麽就给他啊,怎麽能让孩子哭成这样?这才多大啊?怪可怜的。"

宁舒很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这就是装的。"


(11鲜币)秦家有兽102.不能惯著包子

老太太都心软,听了就不舍得:"他要什麽就给他啊,怎麽能让孩子哭成这样?这才多大啊?怪可怜的。"

宁舒很无奈地揉了揉眉心:"他这就是装的。"

宁妈一脸的不敢苟同,林嫂也心疼。

秦家第三代果然不负血统,厉害得不得了,宁舒不肯给他螃蟹玩,他就一个劲拿那一豆小门牙啃他"亲爸"的膝盖,不愧是从小就吃野生类动物长大的。可惜他才几个月,那一豆小门牙毕竟战斗力有限,啃了半天,也就在他亲爸腿上留下一滩口水。

就这样了,宁舒也没肯依了他。

小家夥啃了半天,没能啃出什麽名堂来,更加委屈,身子一挺作势要去拿小拳头打人,谁家的种到底像谁。

宁舒非常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脸色是非常严肃的,直直望著那小混账:"螃蟹也是你能玩的?"
为什麽不能玩呢?刚刚不是玩得很欢畅,小混账回头看一眼大混账,越来越觉得委屈了,憋了憋,又憋了憋,再一次放声大哭。
他如今手头的杀手!也就这麽简简单单的几样,结果招招都用了,他"亲爸"依旧无动於衷,所以是真的委屈了。

当然,他这摆明了就是假哭,宁舒摇了摇头,从茶几上拿了个玩具小喇叭递给这活宝。

小混账看也不看,脸上挂著泪珠子,一把把那小喇叭扔了,也不管那是不是他从前最喜欢的玩具。

这可真是头小倔驴!

宁舒不无埋怨地看了眼秦朗,秦朗就扬了扬眉毛,一脸"我很冤枉"的表情。

"你就不能把那给他玩,现在就玩上瘾了。"

秦朗撇撇嘴,很无辜:"那让他继续玩不就得了,小心他哭个没完。"

这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这年代,不怕有理的,就怕不讲理的。

宁舒深深无奈,宁妈看小东西实在哭得可怜,心软了,把小家夥抱了过去,看著宁舒的眼神不可谓不埋怨:"你这是做什麽?孩子才多大,也能忍心让他哭成这样啊?在家不得祖宗似的宝贝著?"

"妈…小孩子不能惯。你跟爸从小就一直严格要求我,惯他就是害他。"

"你那会儿多大了,他才多大。"

"也不小了,两岁了。"

"两岁了?"宁妈有些不大相信,这才长了一颗门牙的孩子,怎麽就两岁了?

秦朗笑著补了句:"是年末那会儿生的,其实也就七个来月。"

这话宁妈听进去了,横一眼宁舒:"才七个月,你凶他干什麽?"

宁舒哑然无语。

现如今的孩子都早熟,虽说数著日子只有七个来月,听起来是不大,可别说,人小鬼大,一个比一个精,他们小时候那会儿,傻头傻脑的根本就没法跟现在的孩子比。

到底营养条件在那儿摆著呢。

"妈…他现在脾气不小,要治就得乘现在。我是怕他──"

话没说完,就被宁妈抢白了一句:"教不教那也是他爸妈的事,你瞎掺和什麽!再说了,你才多大,就懂怎麽教孩子了。"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隔代亲?宁舒扪心自问,打小长大,二老对他,可从来都是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的,哪能这麽腻著惯著?

宁舒看一眼秦朗,示意他也帮著说句话,秦朗倒也说了,不过说的是:"妈,这小子就是想看大闸蟹。"

这就是个叛徒兼没原则的。

宁舒一口气噎得胸腔泛疼,宁妈还不忘警告似地斜他一眼,然後抱著她孙子去厨房看大闸蟹。 小家夥倒是高兴了,在厨房玩得咯咯直笑,甭提多欢畅。

晚上洗了澡,宁妈带著小孙子玩了会儿,把小家夥哄睡过去,上楼来找宁舒。

宁舒那会儿正在书房看书,看他妈一脸沈重地进来,就知道老太太有话要跟他说。

老太太也不含糊,开门见山说明了来意:"妈知道你跟孩子亲。可到底是人家的宝贝孙子,你也要知道点分寸,明白吗?你没听见林嫂说麽?秦家光保姆就请了三个,可见是多宝贝著。"

"妈,我知道。可──"

"什麽可是不可是?妈知道你是好心,但保不定别人不误会。你说,要是让小秦他爸爸知道了,会怎麽想?"

能怎麽想呢?父母教育子女,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秦朗他爸惯这个孩子,那是老爷子的事,跟他们没关系。

还是那三个字:隔代亲。

也正因为这样,他跟秦朗才要格外严格些。祖上有财那是祖宗积德,下一代的教育可不能因此而放松。祖上万贯家财败落在第三代第四代手里的例子多了去,有钱人家纨!子弟不学无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例子也不是头一回见,更何况孩子就得从小教育,这样才能让他养成好习惯,长大了才有成材的可能性。

宁舒当然也不要求自己儿子能捧个诺贝尔奖杯回来,就是想改改他的坏脾气,教他些"好好"做人的道理而已。

毕竟是他儿子,对这小子他还是寄予了一些希望的,即便成不了社会精英,那也不能成为害群之马啊。

如果成了第二个秦朗,那还了得?

当然,这些大道理,一来是没法跟宁妈解释清楚,现如今的社会就是三年一代沟,更何况是他跟他妈两辈人。这二来呢,老太太现在还以为孩子是秦朗他姐的,所以有些话,宁舒就更不好说了。

宁妈见她儿子似乎没怎麽把她的忠告听进去,有些急了,拉了宁舒的手过来,越发语重心长地说:"你跟小秦现在要好,所以不觉得有什麽。等以後有了口角,很多小事都会变成大事,尤其是孩子的事。听妈一句劝,别太认死理。你啊,什麽都好,就是这点最像你爸,改都改不了。可妈都是为了你好。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过日子不是全照著你一个人的性子来的。今天的事,好在小秦他爸没瞧见。可就说小秦吧,人嘴上不说,你知道他心里是怎麽想的?孩子是他亲外甥,要教也轮不到你,你这麽不给他们家面子,他心里能痛快?"

平心而论,孩子要真不是他自己的,他还真不能这麽教。他这个人虽然强,套用秦朗的话就是不够灵动,可到底也是二十来岁的人了,避嫌的道理,多少明白一些。

於是安慰地拍了拍老太太的手背,说:"放心吧,这事我有分寸。"

宁妈一脸的沈重神色一点儿也没少,望过来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盯著宁舒瞧了许久,斟酌又斟酌,很小心地问了一句:"你跟妈说句实话,这孩子其实是小秦的,对不对?"

宁舒被唬得心头一阵疾跳。

难道被看出破绽来了?


(10鲜币)秦家有兽103.不安分的秦兽

宁妈一脸的沈重神色一点儿也没少,望过来的眼神说不出的诡异,盯著宁舒瞧了许久,斟酌又斟酌,很小心地问了一句:"你跟妈说句实话,这孩子其实是小秦的,对不对?"

宁舒被唬得心头一阵疾跳。

难道被看出破绽来了?

宁舒张了张嘴,又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能吐出来。

隔了老半天,才想起来要解释一句:"不是您想的那样。"

宁妈看他那神色,想了想,也就释怀了,又絮絮叨叨嘱咐了宁舒几句,这才回房去。

宁舒这之後书也看不进去了,干脆关了灯回房去。去的是楼下客房,他妈在这儿,一来可以照顾孩子,二来也是不想他妈尴尬。

毕竟在一个屋檐下,这麽当著他妈的面,堂而皇之跟秦朗睡同一间房,宁舒还是觉得不大习惯。

他这人就是这样,那股龟毛劲一上来,挡也挡不住。

所以秦朗从浴室洗完澡出来,"理所当然"地就没见到宁舒的身影。

"啪嗒啪嗒"拖著拖鞋下楼一看,果然在客房。

林嫂就睡在楼上婴儿房看顾秦宁,这会儿已经带著孩子睡下了。

宁妈睡主卧隔壁的次卧,到底年纪大,逗了会儿孙子,已经困得慌,回屋去了。

宁舒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还在想刚才那一茬,也不知道他妈发现了什麽?往後这事又该怎麽说?

秦朗那混账东西一向不负责任,随口撒了这麽个迷天大谎,简直是在睁眼说瞎话,也不怕日後事情败露了,谎话被拆穿了,该怎麽收场?

自然,宁舒百分之百肯定,那流氓是不会考虑这麽多的。

正想得出身,门"吱呀"一声响了。

宁舒回头一看,叹了口气。他用脚趾头想想,流氓不能这麽安分?

秦朗见他还没睡著,邪邪一笑,那样子活脱脱就是一个现代版的"采花大盗"。

"睡不著?在等我?"

说完也不给宁舒辩白的机会,手一摁把门锁上,然後掀开被子钻进了被窝里。

这就是个惯常偷香窃玉的贼人,刚钻进来没多久,手就不安分了,在他老婆身上摸来摸去摸上摸下,总之是摸个没完没了。

宁舒到後来忍无可忍了,一把拍开那只手:"上楼去睡吧,让我妈看见了不好。"

"看见了能怎麽样?你妈该不会以为我们整天在一块,就只是牵牵小手这麽简单吧?"

这就是个口无遮拦没皮没脸的混账东西,沟通说道理无异於对牛弹琴,说了也等於没说。

偏偏,这个世上有句话,叫"说曹操曹操到"。

这头还在争执不休,有人敲门了:"宁子,睡下了?"

宁舒吓得一跳,一下撂开缠著他那流氓,啪一下打开床头灯,朝外头喊:"没呢,妈你等会儿,我就来。"

"是这样,妈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该给你爸打个电话。你电话里有你爸电话是吗?"

"哦,有。"

宁舒一手提著被角把秦朗整个遮住,然後拿了手机去应门,有些为难的样子:"爸见是我打过去的,会不会不接?"

宁妈笑著骂了声傻孩子,拿著手机回屋去,临上楼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宁舒快点回屋去,别冻著,又说明天起床的时候把手机给宁舒,就不再特特地地下楼来了。

这麽一说当然正中秦朗下怀,见宁舒回来了,坐起来拍了拍床,笑得一脸浪荡模样:"过来。"

宁舒脸一下就红了:"你没穿睡衣就下来?"

话刚落地,人就被一把拉了过去,被秦朗仰面压在了床上。

流氓哈气成声,故意要制造浪漫气氛:"想我了吗?"

这一句半勾引半急切,有股说不出的诱惑味道。宁舒挺了挺身想起来,可惜被压得死死的。这麽一来就有些气急败坏:"你别乱来。"

秦朗原本还只是想跟他开个玩笑,听了他这麽一句,就勾起嘴角笑了,活脱脱一个下流胚子:"前天去检查,姓李的说可以了,是不是?"

话里的意思宁舒当然听得明白,脸上热气腾腾往上冒。

秦朗一看他那样子,哪里还忍得住,手伸下去握住对方的命脉,笑得一脸下贱:"别出声,让妈听见了不好。"

这混账东西还会担心让人听见?

不过这人人品不怎麽样,手段是一等一,宁舒很快就在他手里缴械投降了。欲望人人都有,他也不例外。秦朗就是吃定了他忍不住,所以才敢这麽有恃无恐。

"舒服了?"

秦朗笑著一边啃身下这人的脖子一边脱他衣服,解扣子的速度那显然是练过的,熟练得不得了,一会儿就把他儿子"亲爸"剥了个精光。

剥完就开始亲,从头亲到脚,从外亲到内,虔诚得不得了。

亲完探头上来邪邪一笑,啪一下把壁灯打开。

宁舒下意识伸手挡在眼睛那块,一脸的不可思议:"干嘛?"

"这样更有气氛。"手一伸摸到床头柜那儿去翻安全套,下流流嘀咕一句,"用超薄的,嗯?"

宁舒这会儿整个无地自容,流氓倒一点也没觉察出他"老婆"的尴尬,甚至还要"得寸进尺",捉著宁舒的手给他那个"凶神恶煞"的凶器套上安全套,边往里挺边轻声问:"还是超薄的舒服,嗯?"

不要脸的程度,显然已经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宁舒下意识伸手勾住他脖子,一张脸已经红得不像样子了,在那一灯晕黄下,分外惑人。

秦朗可是半个多月没开荤了,这麽一看还了得,忍不住了,霍地一挺到底。然後就开始折来折去折腾起来。

宁舒躺他怀里,开始还忍得了,到後来也吃不消了,跟著那晃动的频率变了调呻吟开来。

锦缎的被子晃得一浪一浪,晃得人心头直痒痒。秦朗这回是久旱逢甘霖,肯定不得草草了事,当然他在床上,就从来没有草草了事过,跟揉面似地揉著他"老婆"浑圆的臀瓣,问的话下流又无耻:"还说不想我?"

宁舒脸上一赤,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会儿想抵赖也不行。


(12鲜币)秦家有兽104.腰间的淤青 H

锦缎的被子晃得一浪一浪,晃得人心头直痒痒。秦朗这回是久旱逢甘霖,肯定不得草草了事,当然他在床上,就从来没有草草了事过,跟揉面似地揉著他"老婆"浑圆的臀瓣,问的话下流又无耻:"还说不想我?"

宁舒脸上一赤,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这会儿想抵赖也不行。

想肯定是想的,但有些事本来讲究的就是个心知肚明,挑明了对谁都不好。
可惜,流氓不这麽认为,勾引味十足地在里头蹭了几圈,一把把宁舒抱起来,变成了面对面坐床上的姿势。

宁舒当下窘迫得连手脚都不知道怎麽摆了。

秦朗还嫌不够刺激,邪恶恶一笑,拉了他"老婆"一条腿搁自己肩膀上,眼睛眯成一个十分禽兽的弧度,再一使力,抱著人下了床。

"秦朗!"

"别怕,我们去浴室,我也是怕待会儿管不住自己,弄出什麽大动静来。"

总算说了句实在话。边说边抱著宁舒踢开浴室门,又一脚把门踢上,摁下水龙头,水花四溅的同时,把宁舒搁洗脸台上,眼睛再一眯,揉了揉宁舒的臀瓣,开始一下下抽动起来。

浴室里呻吟声跟喘气声此起彼伏,甭提多火热。

这就是长久吃斋的和尚好不容易破戒开回荤,能不卯足了劲折腾?

宁舒往後躲了躲,有些吃不消:"慢点…"

秦朗这个节骨眼上哪里还听得进劝,宁舒越躲,他心头那捧火就被勾得越旺,整个色令智昏:"别躲…"

手上一使里,捉住宁舒的腰臀,不让他动弹,腰上动得再快些,一点儿也没有放过对方的意思,边动边含著宁舒胸口那点敏感安慰:"忍忍…"

哪里忍得了?宁舒被他折来折去地折腾,这会儿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就只能微微睁开眼祈求对方手下留情。

两人视线一撞,事情就整个朝著宁舒不期望的方向发展了。

他到现在才明白,秦朗从前在床上,算是很留一手了,到後来连话都说不清了,浑浑噩噩跟灵魂出壳似的,耳边就只有身上那人的湿热呼吸跟急喘,一下下打在他耳廓那块,一颗心滚烫烫,跟泡开水里似的。

真正的高潮是什麽滋味,宁舒其实还不算实实在在开过眼界,这回是实打实见识了一把。

他到後来隐约意识到自己在"哭"著求饶了,脑子有很长一段时间是完全没有意识的。

意识再次回来的时候,才记起来有那麽一瞬间,自己称得上是昏了过去。

秦朗那会儿正在吻他,脸上有他从没见过的激荡神色,眼睛里头的炙热,即便是"老夫老妻"了,也不大吃得消。见他醒了,捉著他的手吻了吻,凑到他耳边哑声问:"好点没…?"

禽兽一向善於言语挑逗,这回居然也词穷了,就一个劲吻他,边吻边说"我爱你"。

其实"我爱你"三个字,平时轻描淡写地说一句也不觉得有什麽,不过这会儿俩人交叠著连一块儿,彼此一个微弱的呼吸都能触动到对方最敏感那条神经,那麽这句"我爱你"的意味就变得不一样了。

宁舒现在这会儿已经清清楚楚记起来,最後那段一波接著一波的高潮,想想都觉得触目惊心。

秦朗自然最是深有体会,眼下这一声声"我爱你"在耳边环绕,宁舒多少也品出了对方心底深处那麽点深切的激荡来。

性生活和谐到这个份上,显然大大超出了彼此的预料。

都说什麽"食髓知味",秦朗从前在床上,讲究的就是一个痛快,所以也不大在乎什麽"食髓之味"。

现在看来,纯粹的身理反应就是跟身心结合下的性爱交融没法相提并论。他从前还不大明白,眼下算是彻彻底底体会了一把。最後那接连几次高潮里,就跟魂被抽走似的,实在没法用言语形容。

两相对视下,宁舒先败下阵来,脸一红撇过去。

秦朗闷声一笑,破天荒没再耍流氓,就吻了吻他脖子,轻声说:"这回我慢点。"边说边轻轻摆腰,头追过去含住宁舒的唇舌,含糊不清地问,"以後就用这款超薄的了,嗯?"

过了好久,宁舒轻声回他一句:"嗯。"

秦朗在抽动的间隙里继续问:"刚刚…有四次吗?"

这话题实在有够窘迫,宁舒这回没吭声。

秦朗看他脸红窘迫的样子,更加来了兴致,穷追不舍:"有了没?"

他这人是什麽脾气,宁舒还是了解的,未免对方问出些更出格不像样子的混账话来,只好红著脸点了点头,一眼也不敢看身上那人。

秦朗笑了,又得意又满足,虚荣心前所未有的高涨,一边伏在宁舒身上一下下往里深挺,一边勾著嘴角哑著嗓音邪恶恶问:"我好不好?"

还是那句话:好不好这是问题,实在有够宽泛。

不过禽兽眼下摆明了意有所指。

宁舒连睫毛都是颤的,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著欲望。先前那波接二连三的高潮,他虽然浑浑噩噩的,可也不是没有意识,这会儿想起来都觉得心惊胆战,仿佛下一刻就要窒息而亡了,偏偏又还能喘过气来,连带著也搅得秦朗一波接著一波不安生。

滋味好与不好不是问题,而在於好到什麽份上?

宁舒低著头没吭声。

秦朗到这会儿也闹够了,於是收了心不再闹腾,两指一掰,掰开身下这人的唇舌,深深吻了下去。

第二天宁舒没能起来吃早饭,醒过来那会儿,已经赶上午饭点了。

洗漱後从房里出来,多少有些窘迫。林嫂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倒是宁妈,瞧著也有些不自在。

老太太不自在,宁舒就更不自在了,他这个人平时就不是个善於活跃气氛的主,宁妈不说话,他也不知道怎麽主动调节气氛,好在还有个孩子,时不时闹上一段,勉强不算太尴尬。

原本定好了今天带宁妈去海底世界玩,不过就宁舒这体力显然够呛,可宁妈到底难得来城里一趟,什麽地方都不逛,明显说不过去。

刚想开口让秦朗带两个老太太跟孩子去玩,他自己再找个借口留下来,那头宁妈先发话了:"妈在这儿待的时间还长,也不是一天两天,等你身体好了一块儿去吧。"

这话说得有够体贴的,宁舒却更加窘迫起来。

他妈嘴上虽然不说,心里肯定明白,也不知道是不是听见了什麽?

宁舒这人一向是个藏不住心思的,宁妈到後来实在看不过去了,把宁舒单独喊到房间里,指了指他腰那块:"家里有药油吗?妈给你擦擦。"

宁舒掀起衣服一看,脸腾一下就跟捧火似的烧了上来。

宁妈一张老脸也微微红了:"小秦到底年轻,血气方刚的也不大知道轻重,往後两个人在一块,让他小心著点。"

宁舒那会儿舌尖发麻,脑袋嗡嗡响,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

想起最後高潮那段,他是实在受不了了,就本能地往後躲,秦朗怎麽肯松手,捉著他的腰箍著他不让他逃,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这腰上的淤青,大概就是那会儿留下的,想当然,秦朗肩背那块也没少受罪。


(7鲜币)秦家有兽105 青成这样怎麽还瞒著我

  想起最後高潮那段,他是实在受不了了,就本能地往後躲,秦朗怎麽肯松手,捉著他的腰箍著他不让他逃,现在想想都觉得心惊肉跳。这腰上的淤青,大概就是那会儿留下的,想当然,秦朗肩背那块也没少受罪。

  赶巧,门铃这会儿叮咚叮咚响了,一听这调调,八九不离十,铁定是荣奕。

  过了一会儿,果然听到了荣奕的声音:"呦,你老婆做──"

  後面的话就直接消音了,宁舒那会儿一颗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隔了好久没听到後面的浑话,这才又放了回去。

  宁妈一点儿也没觉察到什麽,就随口问了句:"宁子,谁来了?"

  "是他朋友。"

  "你们认识啊?"

  "嗯,平时经常来玩。"

  "那你跟小秦的事,他们都知道?会不会…?"宁妈有些不放心。

  "不会,那都是他从小玩到大的朋友,关系很铁。"

  "那就好,那就好。"宁妈似乎是松了口气,松完这口气,挺心疼地看了眼宁舒,"马路那块好像有家药店,妈去买药油,你先拿热毛巾捂著。"

  宁舒一把拉住老太太:"不用了妈,过几天就能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

  "别什麽都不当一回事,现在年轻不觉得有什麽,等以後後悔就来不及了。"

  说实话,其实真不是多大的伤,可做父母的哪个不疼自己孩子?宁妈当然也不例外,於是出门去买药油。宁舒拦她不住,也只能由著老太太去。

  秦朗看她"丈母娘"要出门,自然要要卖下乖的,也顾不上荣小爷看他那眼神有多鄙视,赶过去截住老太太,问得要多殷勤有多殷勤:"妈,您要出门?"

  "是啊,去药店买瓶药油。"

  老太太话刚落地,就被秦朗截住了,边说边穿衣服:"知道了,您在家待著,我去买。"瞧模样,真是要多孝顺有多孝顺。

  荣小爷差点一个没忍住,把含了嘴里那一口酒喷了秦朗他们家一沙发都是。

  不过秦朗没瞧见,那会儿已经闪得没了人影。

  宁妈愣了愣,笑了。那头荣小爷跟杜宣凑过来,笑眯眯乖巧巧地喊了声伯母,然後就开始拿见面礼,水果、补品样样齐全,个顶个的能交际,看得宁舒一愣一愣的,宁妈就直夸"小秦"他朋友懂事,到底是有教养人家的孩子。

  不是一辈人,到底没多少共同语言。更何况家里又来了两个人,宁妈觉得得早点摘菜准备晚饭了,宁舒想帮忙,却被推了出去,让他去陪客人。

  荣小爷崴著一张嘴躺在秦朗他们家沙发上,笑得一脸暧昧:"有你的小宁,那麽一只禽兽也能教化成家犬。"

  宁舒挺尴尬,岔开了话:"今天怎麽有空过来?"

  杜宣斯斯文文地喝了口酒,说:"一点小事,没什麽。"

  荣奕这个大嘴巴哪里忍得住,就直接说了:"在竞标城东一块地,几个细节还要再敲定下。"说完勾著嘴角邪邪一笑,"今晚要借你的人用用了,不介意吧?"

  这就是个喜欢耍嘴皮子的,宁舒扶了扶额,一脸的窘迫加无奈。

  正说著,那头秦朗买了药回来了。宁舒见他回来了,起身过去:"怎麽这麽快?"

  秦朗笑著凑他耳边嘀咕一句:"老太太要的东西,我敢晚一秒吗?"

  宁舒摇了摇头,朝他伸手:"给我吧。"

  "不是你妈要的?"秦朗挑起一边眉毛一脸的大惊小怪。

  "不是。妈就是准备给我买的。"

  "你要药油干嘛?"

  "别问了。你们不是有正事要谈?去吧。"边说边朝杜宣荣奕那块抬了抬下巴,然後进房间去。

  秦朗要是乖乖听话的主那还能是秦家太子爷?於是跟过去看情况,当然是悄悄上去,然後就看到宁舒掀起衣服在往腰那块抹药油,听到门响声才抬起头来,看到是秦朗,微微愣了愣。

  秦朗已经在他发愣那会儿进来了,双眼眯起一个思索的弧度:"青成这样还瞒著我?"

  "没事,不痛也不肿,擦点药就好。"

  "我来。"

  宁舒正要摇头拒绝,秦朗就一下坐在了床边,从他手里把药油拿过去。

  "躺下。"

  躺下干嘛?宁舒有点摸不著头脑。

秦家有兽106.这是想整对龙凤胎?

宁舒正要摇头拒绝,秦朗就一下坐在了床边,从他手里把药油拿过去。

"躺下。"

躺下干嘛?宁舒有点摸不著头脑。

秦朗这个人虽然不是什麽好东西,缺点多多,一双手都数不过来,可也不是没优点,至少这一手按摩的技术还是说得过去的,更何况宁舒腰上的淤伤,本身就是他造的孽,於是就捏得越发卖力起来。

这边太子爷忙著弥补昨晚的"过错",那边荣奕久久等不到人,兼且又是个八卦到家的,敲门找了进来,见了屋里头的情形,笑得要多灿烂有多灿烂。

宁舒当下窘迫得不行,偏偏秦朗一点儿"觉悟"都没有,一伸手按住他挣扎著要起来的架势,头也不回问一句:"你丫进来干嘛?"

"嗐…以为你失踪了呢~原来有活要干,挺勤劳的嘛~"

荣小爷那眼神,除了看好戏就是暧昧,冷不丁瞅到宁舒腰上两块淤青,笑得花枝乱颤,说的话能让宁舒钻地缝里头去。

他是这麽说的:"你们这阵势,敢情是真想再整对龙跟凤呢?"

话还没落地,一个枕头就飞了过去。

秦朗一个箭步过去,拿手肘拐住荣小爷的脖子,一只手捂著八卦荣的嘴,顺势把门给踢上:"你丫给我闭嘴,没看到太太在吗!"

荣小爷挣扎又挣扎,挣脱开他哥们的钳制,问了句:"怎麽回事?还搞地下活动呢?"

他问的是宁舒,宁舒那会儿已经从床上起来了,一脸无奈的样子:"怕我妈知道了受打击,所以瞒著没说。"看一眼秦朗,"他说孩子是我他姐的,过继给的我们。"

荣小爷了然地点了点头,秦朗又恶狠狠地补了句:"小心著点,这事不是闹著玩的,别给我添乱啊!"

这不是小事,荣小爷当然也不敢胡来,於是难得识相了一回,特风流浪子似地抄了抄头发:"放心,这事我心里有数。"

药油擦了,身子骨也松过了,三个人一道从房里出来。那会儿杜宣正蹲著陪秦宁玩他的坦克车,小家夥玩得甭提多带劲,见了宁舒更加开心,咧著小嘴冲他"亲爸"咯咯直笑,扑棱著小胳膊小腿的模样可爱得不得了。

这就是个人来疯,从来也不认生,真挺好养,杜宣跟荣奕回回过来,都得买上好多玩具,这回也不例外,还贵得离谱。

宁舒把那一地毯的小玩意看在眼里,无法苟同地摇了摇头:"家里玩具多得都放不下了,你们下次过来别再买了,还贵成这样。"

荣小爷拿起手边一只美羊羊逗了逗秦宁:"放不下就扔呗,这时候不给他买玩具什麽时候买?过几年他也不稀罕了。"

杜宣优雅一笑,接了句口:"多接触新鲜东西有助於开发孩子智力。"

这话秦朗爱听,笑著挠了挠他儿子的胳肢窝,闹得秦宁咯咯笑著弯了小身子,活脱脱一个长不大的。

荣小爷也跟著掺和,拿了个气球时不时逗一逗那秦宁,一会儿放一会儿收的,急得小家夥直拍手。

这也是个长不大的。

杜宣在一旁看了会儿热闹,见小家夥口水流了一扒拉,顺势从手边的湿纸包里抽了张,小小心心地给小家夥擦了擦,手势熟练轻柔,可不比秦朗更像个当爸爸的样子麽?

宁舒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果然这人跟人就是没法比的。

杜宣把他一脸感叹的表情看在眼里,笑得一脸了然,看一眼秦朗,问宁舒:"我赌这家夥没换过尿布。"

宁舒想也没想就点头,秦朗只一脸破罐子破摔似地扬了扬眉毛,不以为意。
那头荣奕特夸张地扬声一笑:"说起这个…杜,你家老爷子老太太就没催著?"

杜宣也没应他话,就悠闲闲笑著著反问一句:"催什麽?"

荣小爷不乐意了:"你丫还跟我装蒜?还能催什麽,小人呗!"指了指秦宁,"你家可就你这麽一个九代单传吧?我可听我家老爷子念叨了,说你家老爷子在忙著给你相亲呢?是不是有这回事?"

杜宣眯著双眼笑得十成十一只狐狸:"自己的事还没搞掂,倒还有心思替我操心?"

宁舒听到这儿也听出个大概来了,笑著问荣奕:"前几天一直没见你过来,是在谈恋爱了啊?"

他这话问得也是无心,哪知道荣小爷却没声了,一脸的难堪加愤懑。

杜宣俨然是知道些内情的,笑得大有深意,宁舒是个状况外的,一点儿也不明白,秦朗怎麽会不明白,扫一眼荣奕,说的话足够让荣小爷掐他十多回:"荣子,就当是为公司捐躯了吧。好好招待人家,别惹人不痛快。"

宁舒听不大明白,随口问一句:"招待谁?"

秦朗被他那无知的模样逗得笑了,一块笑的还有沙发对面的杜宣。


秦家有兽107.别扭的冤家

"荣子,就当是为公司捐躯了吧。好好招待人家,别惹人不痛快。"

宁舒听不大明白,随口问一句:"招待谁?"

秦朗被他那无知的模样逗得笑了,一块笑的还有沙发对面的杜宣。

杜小爷这回是踢到了铁板,确切说是踢到了块海绵垫,姓佐藤的家夥那就是个彻彻底底的无赖,打不还手骂不还口,活生生一块黏皮糖,点明在此逗留期间要荣小爷全程作陪,陪酒陪玩陪聊就差陪睡,整一个免费三陪。

可人是合作夥伴,又是公司大股东之一,所以这口恶气荣小爷还是得忍,顺带还给了他哥们一人一脚,这两个就是站著说话不要疼还要说风凉话的,唯恐天下不乱。

四个人正聊得兴起,外面门铃叮咚叮咚响了。

这个节骨眼上,能有谁来窜门?

看哥仨爷似地躺沙发上,谁也没有起身去开门的意图,宁舒也不好再坐著了。

门一开,居然是个陌生人,唇薄鼻挺,眉眼俊逸,唇边带著得体的笑,正装在身,食指上一枚红宝石的戒指看著就觉得价值不菲,整个人透露著无比优雅的气质,这气质应该是与生俱来的,从骨子里透出来,看得人直晃神,跟久不见阳光的人突然见到阳光似的。对方个子很高,估计得有秦朗那麽高,宁舒自认为他这一七八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结果还是被俯视了一把。

"你好,请问这里是不是秦先生府邸?"

宁舒有些被这架势吓著了,上流社会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过,可眼前这麽"贵气十足"的,他倒是头一回见识。

如果说秦朗那个人是霸道,杜宣是精明,那麽眼前这个人就只能用"贵气"来形容。

没错,就是"贵气"。

宁舒愣了愣才回过神来,很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你是?"

"佐藤里慧,幸会。"

"你好,我叫宁舒。"

这可真是个贵族啊,宁舒把人让进来,人一进来,家里突然就有了种蓬筚生辉的感觉。

在玄关换好鞋进去,一露面,荣小爷整个呆了:"你他妈──"

这话实在不是什麽像样的开场白,好在客人不怎麽介意,把手里那瓶红酒递给宁舒。杜宣跟秦朗起身迎过来。荣小爷依旧爷似地躺沙发上,一动不动,想了想,又把秦宁抱起来,一眼也不看这边。

贵客登门,连礼物都带了,自然不好赶人,宁舒就去厨房通知宁妈跟林嫂,晚上得再添一副碗筷。

佐藤里慧这人还真不是普通的有礼貌,这边跟哥俩打了招呼,还不忘去厨房跟宁妈林嫂打照面,笑得甭提多客气,弄得宁妈林嫂整个不知所错,握著客人的手笑得花痴脸红样。能跟这麽个贵族似的人物说上话,别说,老太太们还挺乐呵,客人一走,就关起门讨论开了。

宁舒非常无奈地扶了扶额头,去冰箱里拿水果招待贵客。

洗好水果出来,客厅里的气氛有些微妙,至於怎麽个微妙法,很简单,因为一向说话跟蹦豆子似的荣小爷,今儿突然安静起来了。


宁舒把水果削好拿过去,搁茶几上,佐藤里慧一脸抱歉地对他说:"不好意思,没带玩具给孩子,下回一定补上。"

这话实在说得太客气了,宁舒笑著摇了摇头,指了指一地的变形金刚、傻羊跟遥控车,正要开口,荣小爷不凉不热地迸出一句:"有一回就够了,还什麽下回!"

这话实在有够浑的,哪里是像在跟客人说话的样子,宁舒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递了个橘子给荣奕,有些圆场的意思。

谁知橘子一递过去,就被秦宁给瞅上了,非扒著宁舒的手要那颗圆滚滚的大橘子,宁舒不给,他就急了,逗得大家直笑。

小家夥这麽一闹,气氛倒松动了不少。宁舒又去厨房拿了个小勺子,切了半个苹果,刮果肉喂给小家夥吃。或许是觉得苹果很甜,小东西吃得要多欢实有多欢实,秦朗坐旁边,一条手臂圈著他"老婆"跟儿子,一点儿也不避讳。

佐藤里慧大概也看出眉头来了,冲荣小爷勾了勾嘴角,然後换上一幅良家子弟的模样,问宁舒:"孩子多大了?"

这人眼睛还真不是普通的利,一眼就瞧出这个家真正当家作主的是谁了,杜宣跟秦朗一块儿不动声色地瞄了眼荣小爷,相视而笑。

宁舒就是个状况外的,很老实地回答:"七个多月了,"

"长得很好。"

"是这样,现在的孩子营养好,我们跟他们没法比。"

这两人还聊上了?

荣小爷有些气不过来,插了句嘴:"小宁,晚上吃什麽?"

"哦,炒几个家常菜,再煲个你们都喜欢的鱼头豆腐汤。"说完看向佐藤里慧:"不好意思,家里随便炒的几个菜,没外面做的好。"


秦家有兽108.做贼心虚

这两人还聊上了?

荣小爷有些气不过来,插了句嘴:"小宁,晚上吃什麽?"

"哦,炒几个家常菜,再煲个你们都喜欢的鱼头豆腐汤。"说完看向佐藤里慧:"不好意思,家里随便炒的几个菜,没外面做的好。"

佐藤里慧就非常客气地笑笑,很有深意地看一眼荣奕,说:"奕说很喜欢吃你炒的菜。"

荣奕那会儿一口酒含在嘴里,差点喷了杜宣一脸,

杜宣就没事人似地弹了弹裤腿,神道道一笑:"奕?咳……荣子,这话我倒没听你说过?"

荣奕那会儿也顾不得理他,就只记得给佐藤里慧放冷箭了,宁舒这麽个状况外的,多少也嗅到了那麽一点异样的味道,不过他这人一贯不太灵光,看荣小爷气得脸都青了,也没往歪处想,再次打了个圆场:"其实也谈不上好吃,荣奕他们平时吃大厨的饭菜吃腻了,偶尔换换口味比较有新鲜感。"

他这话其实也没什麽别的意思,可有人偏偏作贼心虚,把宁舒这话听进耳朵里,整个尴尬。

秦朗非常不给面子地轻轻一笑,朝佐藤里慧举了举杯:"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佐藤里慧笑得一脸滋润,荣小爷一口白牙咬得嘎!响,好巧不巧,手机响了起来,八十年代射雕的主题曲,甭提多怀旧,秦朗跟杜宣是黑线,秦宁却很喜欢,扑棱著小手要拿荣小爷的手机,荣小爷摸了摸小家夥的脑袋,去隔壁接电话。

接完电话回来,扬起手机对宁舒说:"小宁,有个朋友要过来,饭菜够吗?不够我叫外卖。"

宁舒二话没说就点头了:"没事,人把人没问题,不用叫了。"说完悄悄问秦朗,"你们还有朋友?"

秦朗一脸迷惑:"不知道。"

那小子身边人换得勤,秦朗还真不知道。宁舒就去看杜宣,杜宣也摇了摇头,一脸不明所以然的模样。

不过今儿还真是聚齐了,连想都没想过会出现的人也现身了,宁舒心里就琢磨著这世上还真有赶巧的事。

荣小爷这通电话接了半小时,回来的时候满面荣光的样子,真衬得起他的姓。

那边杜宣跟佐藤里慧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荣奕的朋友就到了。

这回去应门的还是宁舒,门一开,宁舒整个愣了。

这不是…?

问题在他脑子里还没转完,荣小爷就赶出来了,一把搂住来人的肩,笑著跟宁舒介绍:"小宁,我朋友──"

"云子墨。"

宁舒脱口而出,荣小爷一脸的大惊小怪,眼神在云子墨跟宁舒之间来回扫,宁舒被荣小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更多的还是见到对面这个人的惊讶。

这张脸他不可能不认识,正是他们班女生手里里经常用来做桌面的一张脸。到底是电视上才能看到的人物,贸贸然活生生站到跟前,眼观眼鼻观鼻打上了照面,宁舒这麽个登台发个言都慌里慌张的小老百姓,怎麽还能镇定?

荣小爷一点儿也没意识到小老百姓内心的激荡,就直接介绍了:"子墨,这是小宁。"说完推了推宁舒,"进去了,小宁。"

宁舒这才缓过神来,不可谓不尴尬,手忙脚乱把人让进屋,那头秦朗抱著秦宁出来看情况,看到云子墨,点头打了个招呼,然後再不管闲人了,就问宁舒:"是不是该给儿子换尿不湿了?"

这就是说话不带一点眼风的,还问得特坦荡,宁舒头痛且不无尴尬地揉了揉眉心,过去给秦宁换尿不湿。

秦朗就爷似地站在边上瞧著,宁舒随口问他一句:"荣奕的朋友你怎麽不认识。"

秦朗勾起嘴角邪邪一笑,说了句摸棱两可的话:"他说是朋友,你还真信了?"

"啊?"宁舒不明白,这要不是朋友,能上另一个朋友家来窜门?

那边荣奕带著云子墨进屋去,正巧杜宣跟佐藤里慧在说话,看到勾肩搭背进来那两人,确切说是荣小爷勾著云子墨的肩。

正坐著谈笑风声那两人双双抬头看了过来。佐藤里慧神色不变,甚至朝荣小爷"勾搭"那人礼貌十足地点了点头,视线落在荣小爷搂著云子墨那只右手上,笑得一脸耐人寻味,杜宣却愣了愣,镜片後的双眼眯了起来。

"杜,我朋友云子墨。"说完又向云子墨介绍,"我朋友杜宣。"然後视线在佐藤里慧身上一带,不情不愿地说了四个字:"佐藤里慧。"

说完再不多看佐藤里慧一眼,在杜宣身边坐下。

可惜荣小爷是太过於沈静在自己的事情里头里,全没注意到云子墨一脸的不自在,还有他哥们微微眯起的双眼。

宁舒跟秦朗从婴儿房出来那会儿,明显感觉客厅里气氛有异。

先头里还又说又笑的眉,现在多了一个人,怎麽反而不说话了?

宁舒看了眼秦朗,秦朗举了举双手:"我不知道。"

宁舒也知道自己是个不大会活跃气氛的,於是就只能跟秦朗求助了:"要不你过去陪他们聊聊?"

秦朗不愿意:"管那麽多干嘛?他们要这麽别扭就让他们去,跟我们没关。"

这还真像他这麽个不负责任的人会说的话。

宁舒眉头皱了起来,无法苟同的样子:"到底是客人。"

他这样子一露出来,秦朗就没辙了,讪讪点了点头,朝客厅沙发那边神情诡异四个人喊:"行了,都别干坐了,有兴趣的过来玩一局。"


秦家有兽109.耍流氓 H

宁舒眉头皱了起来,无法苟同的样子:"到底是客人。"

他这样子一露出来,秦朗就没辙了,讪讪点了点头,朝客厅沙发那边神情诡异四个人喊:"行了,都别干坐了,有兴趣的过来玩一局。"

云子墨没加入,是哥仨外加佐藤里慧一人占一边,开始当起了座山雕。玩的是国粹,荣小爷坐佐藤里慧上家,盯得要多紧有紧,整得佐藤里慧四圈下来一牌没和,不过荣小爷也好不到哪里,只和了两牌,简直是给秦朗送奶粉钱,至於杜少,与其说他今儿手气背,倒不如说十足的心不在焉,注意力压根就不在打牌上,视线时不时往坐著跟宁舒聊天的云子墨这边瞟,瞟到後来连荣小爷都看出来了,在桌子底下踢他一脚。

可惜,荣小爷这把是踢错人了,显然不会是秦朗,就禽兽那脾气,被无缘无故踢一脚早回腿了,还能若无其事叼著牙签理牌?也不是杜宣,那家夥明显也不是乖乖吃亏的主,被踢一脚还不得回敬几句讽刺挖苦之语?那麽就只能是那个笑得一脸"下贱"之人,荣小爷恨得牙痒痒,不男不女的东西还嫌不够,拿腿蹭了蹭他的腿,整个不是东西,荣小爷又一脚过去。

晚饭很快就弄好了,吃得还算宾主尽欢,佐藤里慧带的那瓶酒加分不少,吃完饭云子墨先告辞了,荣小爷想也不想就出门送他,结果两人一走,另外两个也闪得没了影。

所以等宁舒从楼上婴儿房下来,就看到了空空荡荡的屋子。

这是怎麽回事?

秦朗那会儿正躺在沙发上劈劈啪啪按电视遥控,见宁舒出来了招了招手:"过来。"

"嗯?"

"有话跟你说。"

宁舒四下一扫,没看到宁妈跟林嫂,厨房也听不到动静,想来都已经上楼了,这才过去在秦朗身边坐下:"什麽?"

秦朗伸手一拉,拉了他躺自己身上:"放心,都回房间了。"

见他笑得一脸暧昧,宁舒就整个局促起来了:"想什麽呢?"

"不行?"

这问题还用得著问?宁舒伸手推了推要起来:"别闹。"

"哪里闹了?是不是腰还疼?"边说手已经伸了进去,"待会儿一块洗澡,嗯?"

"不行。"

"哦?那我倒要看看,到底行不行?"

说著两手一撑从沙发上坐起来,一个翻身把宁舒压在了身下:"别怕,她们知道我们在下面,不会下来。"

宁舒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嘴就被吻上了,越吻越缠绵,再想反抗的时候,全身最敏感那地儿已经被对方制住了,衣服裤子散了一地,宁舒一条手臂搭沙发背上,揪著沙发绒布一个劲不受控制地急喘,电视里头一幕幕场景在眼前晃,晃得宁舒几乎有些眩晕。过了半天,秦朗邪笑著探身上来,拨了拨他"老婆"的眼睫毛,然後分开他"老婆"的腿,叼了个套子俯身下去,低声说:"给它套上。"

宁舒一张脸跟泡开水里头似的滚滚烫,接过套子给身上那人套上,撇开脸去,一阵难耐的静默後,秦朗沈沈舒了口气,腰一下下动了起来。

"今晚别再躲了,让我…好好…"

"胡说…"

"好,不说了。"

秦朗眼睛里头深深浅浅,手一伸把电视音量再开大些,笑得一脸下流:"这样就算待会儿…她们也听不见…"

这就是个混账东西,可惜这混账东西这会儿在他里头耍流氓,宁舒完全没辙。

在宁妈眼皮子底下做这麽大逆不道的事,显然大大超出了宁舒这个普通家庭孩子的行为准则。

当然秦朗这个流氓一点儿也不觉得,慢慢动了会後就加快了腰上的频率,边动边跟宁舒呢喃一句:"怎麽还怎麽紧?"

宁舒无言以对,红著脸闭上了眼睛,手一伸圈住秦朗脖子。

这简直就是邀请了,秦朗笑著亲了亲他"老婆"的眼睑,开始一下下沈沈往里戳。

宁舒视线里,就只剩下秦朗肌肉纠结的上半身跟手臂,还有一脸动情的样子,在那个温暖湿热的地儿折来折去,使尽下流。

宁舒到後来还是忍不住了,搂著秦朗断断续续呻吟了起来。

秦朗含住身下这人的唇舌,粗喘著问:"快点…?"

"唔…"

"圈紧我…"

宁舒把脸撇过去,以无声的沈默表达了自己的同意。

水黏黏的声音想掩也掩不住,要多淫靡有多淫靡,这麽堕落实有够不像个样子。可惜快感来得太直接,沈沦就是几秒锺的事,不给人任何思考的机会。

高潮来临那一刻,宁舒一下咬住身上这人的肩膀,整个人跟风被拂过的花蕊似的,搅得秦朗有一瞬间真要化身成兽一般。

最後一阵冲刺後,秦朗死死把宁舒钉在沙发上长达十几二十秒,这之後才松了腰身跌进沙发里。


秦家有兽110.我哪里流氓了?H

水黏黏的声音想掩也掩不住,要多淫靡有多淫靡,这麽堕落实有够不像个样子。可惜快感来得太直接,沈沦就是几秒锺的事,不给人任何思考的机会。

高潮来临那一刻,宁舒一下咬住身上这人的肩膀,整个人跟风被拂过的花蕊似的,搅得秦朗有一瞬间真要化身成兽一般。

最後一阵冲刺後,秦朗死死把宁舒钉在沙发上长达十几二十秒,这之後才松了腰身跌进沙发里。

秦朗压著他喘了会儿,正要说话,楼梯那儿就传来了一阵啪嗒啪嗒的拖鞋声,宁舒吓得差点从沙发上弹起来。

秦朗一把按住他,示意他别吵,这会儿穿衣服或回房显然已经来不及了,於是一伸手把电视关了,客厅里顿时成了漆黑一片。

宁妈下楼来也不为什麽,就只是来给秦宁拿尿不湿,来来去去倒也没注意沙发那块的猫腻,没过多久就又上楼去了,当然就老太太那点生活经验,哪会想到他儿子能干出这麽"出格"的事。

老太太一走,宁舒一颗心才重新落回胸腔里头,伸手推了推压在他身上那人,有些急了:"起来吧。"

秦朗不说话,就一个劲吻他,手在下面挠啊挠,也不怕人痒痒。

宁舒脸一热,哪里不明白他是个什麽意图,可经过刚刚那麽虚惊一场,他是真後怕,於是红著脸去推秦朗那只下流无比的流氓手:"回房吧。"

"别怕,老太太不是已经走了吗?"

"万一又下来怎麽办?"

"哪能怎麽巧?"

秦朗轻声笑了,很无所谓地继续干正事,宁舒还想再说话,嘴冷不丁就被吻上了,流氓那舌尖上的功夫真不是盖的,俨然能勾魂夺魄,吻著吻著腰又开始稳稳当当动了起来,这回没有电视声音打掩护,客厅里就只剩下彼此的喘息声跟底下水黏黏的声音,要多放浪有多放浪。

宁舒脑门嗡嗡响。在他概念里,做爱这种事就应该是隐秘的,从前那几次在浴室也就算了,毕竟也没人能瞧见,这会儿躺客厅沙发上,虽说是在家里没错,可家里到底不是只有他们俩个,总觉得跟在野地里让人参观没什麽两样,所以他能接受才怪。

秦朗倒很乐在其中,且全无顾忌。

不过他这个人做事向来没任何顾忌,这一点宁舒到现在都不大吃得消,於是挣扎著推了推,结果背道而驰了。

他这麽一挣扎,身上那人反而更加兴奋起来了,在他里头折腾的那个下流东西甚至还跟著弹了弹,多大的忌讳,宁舒身上热得简直能冒火。

他那手还没来得及缩回去,就整个人被抱了起来,然後被一把压在了沙发後头的落地窗上。

宁舒那会儿惊得连腿都在哆嗦,看了眼窗外,一世界的霓虹灿烂,甚至还能望到老远处几座通明塔楼,刚才如火只是探险,那眼下这样子简直就是在玩火了,跟放橱窗里被人参观哪有两样?

秦朗似乎料到宁舒在担心什麽,笑著啃住他下嘴唇,非常好心地解释了一句:"这是反光玻璃,外头看不见。"

宁舒看了眼楼梯那块,整个害怕,眼睑抖得跟什麽似的,手脚挣了挣,不过他也不敢过分挣扎,真怕一动就摔下去。

秦朗这一身胸肌腹肌显然也不是白练的,稳稳当当托著他,废话不多说,手一伸拉过来通天垂地的天鹅绒窗帘,把彼此遮在了一个相对密闭的空间里头,开始一下下折腾,边折边说:"恐高吗?"

宁舒一张脸跟在热水里煮过似的,这会儿再拒绝也是白搭,就只能任流氓唯所欲为了,脸撇在一边,也不看对方,不过眼睫毛颤得很勾人欲望。

秦朗闷声笑笑,亲了亲他"老婆"的嘴,又亲了亲他"老婆"的鼻子,手在底下抹了抹,笑得格外混蛋:"流了好多。"

宁舒能有他这麽没皮没脸,窘极了小声唬他一句"混蛋",不过声音软绵绵的没什麽力道,不大有摄服力。

秦朗非但没生气反而很高兴,眼睛里头的炙热幽光一点点往外漫,喃喃一句:"哪里混蛋了?这里…?还是这里…?"边问边拿他那个混蛋东西在里头四处"混蛋"。

宁舒忍不住哼了哼,没好气地看一眼流氓,红著脸低声抱怨:"真混蛋…"

这俨然就是在调情了,宁舒也没意识到,秦朗却一脸下贱地笑了,咬著他耳朵似问非问地喁喁一句:"我哪里混蛋了?是它混蛋,别冤枉我。"

冤枉他?宁舒整个无语,一脸难以置信地望过来,一对上流氓似笑非笑的脸,整个窘极,脸一侧又撇了过去,秦朗笑著含住他耳朵,喃喃说:"多少回了?怎麽还不敢看我?让儿子知道该笑你了。"

不提小家夥还好,一提宁舒就想找个壳躲起来,他可没敢忘记,小家夥是怎麽造出来的,还是头一回就中标,实在有够荒唐。

秦朗闹够了,也感觉到他"老婆"耳朵上热腾腾的血气,唇舌追过去吻住宁舒的唇舌,低低一句:"别躲,让它好好亲亲你。"

宁舒心头一紧,搂著秦朗脖子的手也跟著紧了紧,这麽放浪的话,估计他这辈子都说不出口了。

视线开始晃荡,天鹅绒也跟著晃个不停,晃得人心头也跟著颤,宁舒半睁半闭著双眼一声声不受控制地轻轻哼了起来。


秦家有兽111.似是故人来

宁舒心头一紧,搂著秦朗脖子的手也跟著紧了紧,这麽放浪的话,估计他这辈子都说不出口了。

视线开始晃荡,天鹅绒也跟著晃个不停,晃得人心头也跟著颤,宁舒半睁半闭著双眼一声声不受控制地轻轻哼了起来。

***

宁舒身体养得差不多之後就开始照常上课了,虽然秦朗不见得有多同意。

这一天课间休息那会儿,小齐凑宁舒耳边问:"病好全了?"

"嗯。"宁舒点了点头,边飞似地抄著笔记边说,"没事了。"

"对了,王柯飞回来了,前天还专程跑学校见咱哥们来了。可惜就差你一个。"

"是吗?"宁舒有些惊喜,"那他什麽时候走?"

"就这两天吧。"

正说著,短信传进来了,翻开一看,赶巧了,还就是王柯。

短信内容挺玄乎:"身体好了?"

宁舒第一反应是吃惊,想一想就明白过来,拱了拱小齐手臂,问:"你告诉王柯我生病了?"

"你怎麽知道?"

宁舒把手机丢给小齐看,小齐挠了挠後脑勺,讪讪笑了,还没来得及开口解释,那头又有短信进来了,宁舒翻开一看,是这麽一行字:"不关小齐的事。"

这是怎麽回事?难不成王柯有千里眼顺风耳?千里眼顺风耳显然是不可能的,那麽只有一种解释了。

宁舒抬起头来,开始在教室里四下寻找,没找著人,然後往窗外瞥,这一瞧就看到了花园那颗老杏树下站著的人,四目相接下,王柯原本淡漠的双眼跟破冰湖水似地,看得人浑身暖洋洋的,甚至还很亲切地朝宁舒抬了抬手。

宁舒正要伸手回应,趴窗户上的一群女生集体疯狂起来了。

"天啊──他刚跟我挥手了!"

"做你的梦吧,明明是在跟我打招呼!"

"美得你!"

这麽七嘴八舌地争了通,花园里那人连人影也不见了,宁舒跟小齐也不在座位上了,找了个人少能讲话的地儿,小齐一见了人就笑著开玩笑:"行啊,柯子,魅力不减呢。知道我们班女生都堵窗户那儿集体围观了吧?"

王柯就无所谓地撇了撇嘴,心情似乎也不错:"你也可以下去站上一回。"

说完再不看小齐了,问宁舒,"晚上有没有空?"

宁舒想也没想就点头:"有。你难得回来,上次没能碰上,这回我们几个终於能好好聚聚了。"

小齐挤过来凑热闹:"嗯。光吃饭哪带劲?咱哥几个一年难得见一回,怎麽著都得玩个通宵吧。宁子,你可别想逃。"

"小齐……"宁舒伤脑筋地喊他一声,小齐一副你别想逃的模样,倒是王柯说了句挺体贴的话:"小宁身体刚好,通宵就免了。"

"唉唉,你俩能不能像个爷们样?我都不怕学校晚上查房,你们倒先扭捏起来了。宁子,你给个话。"

话说到这份上,宁舒也不好再否决了,於是笑著点了点头,对王柯说:"没事,一晚上还吃得消。明天又是周末不用上课,就这麽定了吧。"

小齐一听乐开了,止不住嚷嚷:"我通知子杰,让他捎上女朋友,顺道也叫上王伟吧,那家夥喜欢凑热闹。"

王柯听到"子杰"两个字的时候下意识皱了皱眉头,再一听到"女朋友"三个字,也不知怎麽地就整个松快下来了,好在宁舒跟小齐也不是多观察入微的人,一点儿没注意到。

晚饭是王柯这个翻洋归来之人掏的腰包,当然不会差,连鲍鱼跟鱼翅都上了,看得宁舒暗暗砸舌,有钱也不用这麽烧啊。

其余几个倒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沈子杰是压根儿不在意这些,就只管跟她小女朋友亲热了,小齐跟王伟只顾著大块朵颐了,另外俩哥们大兵跟七筒,那都是吃学校食堂吃到腻味难得出来开回荤的,压根就管不著这麽多,倒是他们那几个女朋友有些矜持的样子,小口咀嚼小口吃菜,看著一群男生吃成那样就一个劲抿著嘴偷笑。

王柯坐宁舒左手边,看了眼沈子杰女朋友,难得朝对方笑著举了举杯:"恭喜了。"

沈子杰有女朋友的事宁舒也是今天才知道,现在一样,倒真般配,男的温文尔雅,女的温柔秀丽,活脱脱一对璧人,於是也笑著举了举杯,说:"子杰,恭喜你们。"

其余几个也不甘落於人後,纷纷开始道喜,整得跟沈子杰订婚宴似的。

吃完饭,呼啦啦一群人打车去新世纪唱K,交了女朋友的自然成了哥几个哄闹的对象。

宁舒是跟时代脱节的那个,歌单上的歌翻过来翻过去没几首会哼的,最熟悉的也就过去那首唱遍大江南北的《忘情水》,还只会唱个高潮部分,又是个不会炒气氛的,於是就只静静坐著看大家闹腾。


秦家有兽112.还是追过来了

宁舒是跟时代脱节的那个,歌单上的歌翻过来翻过去没几首会哼的,最熟悉的也就过去唱遍大江南北那首《忘情水》,还只会唱个高潮部分,又是个不会讲笑话扮丑炒气氛的,於是就只静静坐在一边看大家闹腾。

好在一群人里头从来不缺麦霸,尤其是九筒跟大兵家俩丫头片子,刚开始见面的时候还觉得秀秀气气温温柔柔,结果一入了场,个顶个的活跃,点歌那都是以页为单位的,从最新最近的流行歌曲唱到诸如《青藏高原》之类的扯嗓金曲,要多元有多元,要质素有质素,一摞点下来,能吓死好几百个宁舒这样的音乐盲。

宁舒就秉持著女士优先的原则,把话筒毫不留恋送出去了,然後那麦就再也没回来过。偶尔哪个哥们点了《忘情水》煽情一把,宁舒就跟著唱个高潮,顶多称得上是嗓音清澈,也没多大优点。

唱完开始拼酒,几个哥们到底还有点人道主义精神,体谅宁舒是个久病初愈的,也不为难他,就拉著翻洋渡海回来那个起哄,王柯居然也好脾气地照单全收了,到後来甚至连宁舒非得喝的酒都挡了,显然在兴头上。

唱到九点半那会儿,宁舒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是秦朗,不好不接。

今天这饭局是一早就报备过的,不过没说明到几点,果然夺命追魂call就来了。

房间里太吵,根本没法接电话,只能拿著手机出去。

一到了外头摁下通话音,电话那头劈头盖脸就问:"在哪呢?一顿饭吃这麽久?"

"哦,朋友难得回来一趟,想好好聚聚,你要困就先睡吧。"

电话那头好半晌的沈默,过了一会儿,秦朗还是那句:"到底在哪?怎麽这麽吵?"

背景音实在太大,宁舒也只能招了:"在唱K。"

"哪家?"

"好像叫…新世纪。"

"那儿啊,还不错。准备唱到几点回来?"

听语气不无怨念,甚至还是按捺又按捺的。

宁舒舌头开始打结了,该怎麽说明可能需要通宵?尤其还是"病"刚好没多久。

秦朗听他吞吞吐吐的语气,也猜出个大概了,隔著电话又沈默了十多秒,说了句"知道了",然後就直接挂了电话,口气淡淡的,也听不出来究竟有没有生气。

生气不生气还在其次,因为不到半小时,宁舒那手机又响了,接起来一听,还是秦朗:"让你朋友都上来。"

什麽情况?宁舒有些懵。

不过还没等他那脑子转过弯来,服务生已经满面笑容地迎了上来:"请问是宁先生吗?"

"我是。"

"8楼VIP套房秦先生吩咐带您跟您的朋友换到楼上包间去。"

唱得好好的突然要换房间,宁舒还真怕他这一帮哥们不乐意。

不过几个小丫头一听说有免费的VIP套房,整个欢腾开了,一点儿也没有转站阵地的不痛快。

其实王柯原本是打算订VIP包间的,可惜这回是集体掏腰包,就十来个人,包个VIP房实在不怎麽划算,现在这中包就刚刚好,何况挤挤还热闹些,一晚上的花费平均摊到每个人身上,也不至於让诸如小齐宁舒之类的感到肉痛。

於是本著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沈子杰跟王柯还有王伟的那点建议就被彻底否决在了摇篮里。

结果,呼啦啦一群人上了八楼一看,个个後悔得不得了。

还是那句老话,一分价钱一分货,明码标价的东西,价钱起码差一个零,档次肯定是不一样的,外行点讲,至少比比电视屏幕大小跟点唱机个数,就让人觉得有天渊之别的距离,更别说中间那个可以塞十多对人的舞池,那镶金似的装潢,还有转角那儿一排超显排场的酒架了。

进去的时候,沙发上已经三三两两坐了几个人,除了哥仨,居然还有上次来过他们家的国际友人佐藤里慧跟云子墨。

这可不得了了。

宁舒还没来得及介绍,大兵跟九筒俩小女朋友就疯似地叫了起来,於是那场面就显得异常混乱。

一圈介绍下来,宁舒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憋晕过去。

好在都是一群会玩且不拘小节的家夥,很快就融入了气氛,各归各位地闹腾,唱歌的唱歌,拼酒的拼酒,吃东西的吃东西。

很可怜的,宁舒就是那种KTV也疯不起来的人种。

好在还有个云子墨陪著,不过这也不能同日而语,毕竟人云子墨那明星脸在那儿摆著,何况一开口就声似天籁,听得那几个丫头片子如痴如醉,在楼下的时候还一个个争著当麦霸,这会儿要多乖顺有多乖顺,就两手托腮小学生似地听著,男朋友说话也不理,男朋友声音但凡高一点点,都得被掐著胳膊小声回去,整个小粉丝的盲目崇拜。

事实上,云子墨倒也不算大红大紫,可不知怎麽的,这麽近距离一接触,就是有种"致命魅力",教人移不开眼,惹得九筒跟大兵那俩小女朋友大大感叹:人比人,果然气死人啊。

就九筒跟大兵那样的,给人提鞋都不配!

於是几个大男人就只能"借酒消愁"了,左右都是免费,不喝白不喝。

那边王伟带著哥几个不停闹酒,偶尔也来秦朗他们这边敬一杯,不过哥几个喝的显然跟他们不大一样,大兵他们是啤酒,这边可是正宗的人头马。

宁舒坐著跟云子墨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聊了一会儿,彼此那好感堪比火箭上天似地往上窜。正聊得兴起,边上荣小爷高亢嘹亮的嘶吼声透过麦克风从音响喇叭里传了过来:"啊──Sakura(樱花)──啊──Sakura──啊──"

一屋子加起来十七八个人,各个都想过去踹他一脚,唯独"不男不女那家夥"听得非常入迷,还面带怡人微笑,真是神了仙了。

这麽让荣小爷折磨大家的耳朵可不是办法,於是王伟跳出来,涎著脸皮提了个建议,他是这麽说的:"荣哥,咱别唱了,玩点刺激的成不?"


秦家有兽113.过火的游戏

一屋子加起来十七八个人,各个都想过去踹他一脚,唯独"不男不女那家夥"听得非常入迷,还面带怡人微笑,真是神了仙了。

这麽让荣小爷折磨大家的耳朵可不是办法,於是王伟跳出来,涎著脸皮提了个建议,他是这麽说的:"荣哥,咱别唱了,玩点刺激的成不?"

玩点刺激的?现如今这样还不够刺激?

话刚落地,大夥儿就拍著桌子哄闹开了。

大兵跟九筒甚至都忍不住开始撸袖子了,一副跃跃欲试模样,异口同声问一句:"说吧,怎麽玩?"

"怎麽个玩法?"

王伟叼著烟笑得一脸得瑟:"真心话大冒险那样的,敢不敢玩?"

真心话大冒险是什麽,宁舒还真不大明白,也压根没玩过,不过没玩过不打紧,一点儿也不影响游戏的参与性跟刺激性,关键是重在参与,何况还有王伟那个总指挥抬了一条腿踩茶几上压镇呢。

游戏规则其实挺简单,就是一副牌大家随意抽,抽中"王"的随意点两人出来"玩游戏"。既然是随意抽,概率放那儿摆著呢,所以归根结底拼的就是手气。

至於怎麽个刺激法,那就得看群众的意见了。

第一轮就是开胃小菜了,群众的意思是,别一开始就玩得"太过火"咯,意思意思来个三十秒倒计时的贴面礼就行,也别太为难中头彩俩"新人"嘛。
一开局,九筒就走了狗屎运,拿了张王在手里笑得活脱脱一个西门庆。

到手的机会不容易,於是九筒很认真地想一想,顺便瞄一眼他小女朋友的牌,决定了:"红桃…6跟…黑桃9!"

这一声喊得掷地有声且义无反顾,脸上表情就是等著看好戏的样子。

宁舒那会儿手里捏著张方块小六,听完那两个花色跟数字,无声无息大大松了口气。

就在他松口气那当口,佐藤里慧已经拿著牌站起来了。

而另一个人却迟迟不肯现身。

这是怎麽回事?难不成没人抽中红桃六?大夥儿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
王伟扬声喊:"九筒,你他妈的不是吧?这麽高的概率也能喊中冷门?你他妈待会儿可以去买六合彩了!快换块换!"

九筒抱歉地挠了挠头,说:"得,那就方块6吧。"

方块…6…!!!

宁舒整个被唬得一愣,愣完心就砰砰跳,当然不是激动的原因,说穿了是因为紧张。

秦朗视线一直锁著他,看他那反应不正常,一把把身旁的荣奕推了出去。

"你丫装什麽装!喊你呢!"

荣小爷那会儿连自个儿牌是什麽都不知道,一把就被他兄弟给推了出去,不是不迷糊的。迷糊完就想起来要确认真伪了。

可惜他手上那张牌早被秦朗扔不知道哪儿去了,一群人哪还管得了方块小六真是不是他,就开始拍手瞎起哄了,口号还挺齐整:"贴面!贴面!贴面!……"

宁舒手里拿著张正宗的方块小六,再去看那个代替他受罪的方块小六,整个於心不忍,正要开口,手一把被走过来坐他身边的秦朗按住了。

"别吵,你上去受罪,他俩不一样。"

俩人僵持著的时候,旁边一群人已经开始倒数"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了。

熬到最後一秒,荣小爷原本是要松口气了,谁知道不男不女的家夥居然背著大家在暗处朝他左耳哈了口气,声音十足勾魂:"呵呵,你还是这麽害羞……"

荣小爷一下就炸了毛了,也不管大夥儿数到几了,伸手要推,结果这一推才发现腰被不男不女的家夥搂著,脸刷地一下就赤了。

数完数大夥儿就哄笑开了,这个头开得很精彩也很到位,能够预见待会儿能有多带劲。

秉持著争分夺秒的理念,第二轮很快就开始了。

荣小爷凑到秦朗耳边,磨牙说了句:"你他妈敢害我!走了瞧了!"

狠话放得非常到位,当然他也有资本,看到荣小爷手里那个金灿灿的皇冠,秦朗心里咯!一跳,再想摁住宁舒的牌不让荣小爷偷看已经晚了。

荣小爷扯起嘴角神道道一笑,漫条斯理地问了句:"这次怎麽个玩法?"

大兵端著两杯葡萄酒过来了,嘿嘿一笑:"就手挽手喝这个了,刚跟大家商量好的。"

有意思!

荣小爷嘴角笑出一个再灿烂不过的弧度,别有深意地念了两张牌。

念完第一张,王柯站出来了。

念第二张那会儿,秦朗事後想想,深感自己没被气到内出血算他城府深修养好。

第二个铁定是宁舒,想都不用想。笑话!荣小爷能心甘情原吃闷亏?这回秦朗想耍赖也没法子了,宁舒这麽根一根筋通到底强得要死倔得出奇的木头,怎麽能让他再干一次张冠李戴的勾当?更何况,不就是游戏吗?谁会当真呢?

不过秦朗一点儿也不觉得,看著他老婆挽著别人的手喝交杯酒的滋味跟吞了只苍蝇没差。

这麽宝贵的第一次,怎麽就让人占了先机呢?还是姓王的小王八蛋!

再一看,舞池里头他老婆跟小王八蛋手挽手喝酒那模样还真他妈和谐,秦朗一口白牙磨啊磨,眼睛里刀光剑影乱闪,很顺理成章地在茶几底下给了荣小爷一脚,好在荣小爷闪得快。

游戏进行到这儿,就有点进入状况的感觉了。宁舒一杯红酒下肚,开始有些晕头晕脑了,脸红耳热的模样看得秦朗直吞口水。

过了没多久,王柯递了杯热橙汁过来:"喝点吧,可以解解酒。"

秦朗那会儿坐宁舒身边,後脑勺跟被人抡了一铲子似的,嗡嗡直响。

姓王的小王八蛋在向他示威,这点毋庸置疑,不过那一刻,他更多的倒是意识到一些东西了,至於意识到了什麽,他也没功夫往深里想。

下面几轮依旧精彩,九筒跟他小女朋友非常"巧合"地分吃了块苹果丁,沈子杰搂著他女朋友抱一块儿,坚持到了把一张报纸折成一块手掌见方的小豆腐块,接著就是小齐跟王伟的叠罗汉,大兵跟他家那口子的天花板触顶尝试。

要多热闹有多热闹,最後还保留著"清白之身"屹立不倒的,就只剩下云子墨、杜宣跟秦朗了。

於是就到了精彩的最後一轮。

事实证明,风水是永远不会轮流转的。荣小爷那个头炮开得太好,以至於这之後的很多轮里,老天爷都格外对他青睐有加,一次又一次地赋予了他那个神圣的职责。

再次拿到皇冠那会儿,荣小爷放生笑了。他一笑,秦朗整个一悚。

只听见荣小爷喊:"王伟!上实在的!"


秦家有兽114.秦兽很吃醋,後果很严重

荣小爷那个头炮开得太好,以至於这之後的很多轮里,老天爷都格外对他青睐有加,一次又一次地赋予了他那个神圣的职责。

再次拿到皇冠那会儿,荣小爷放声笑了。他一笑,秦朗整个一悚。只听见荣小爷非常亢奋地喊:"王伟!上实在的!"

王伟这小王八蛋显然也喝高了,又在兴头上,哪里还顾得到他朗哥眼睛里头的刀光血影,应一声"好!",拉著大兵提著筷子下了场。

秦朗看到俩人手里提著的玩意儿,差点一口酒喷了荣小爷一脸一身。

他妈的真要玩火了不成?

他那思索的片刻里,荣小爷已经把人钦点出来了,因著是压轴表演,所以格外增加了点难度。
一群人谁不知道这一轮就是高潮了?先前被折腾得够呛,怎麽能轻易放过这最後一轮被选中的倒霉鬼呢?

高潮嘛,自然得有点高潮的架势不是?

所以这一轮被点名的就不是两个人,而是四个,两两自由组合,哪方先把草莓里头的樱桃核用嘴剔出来,还不准掉地上,得嘴对嘴夹著送到房间另一头吧台的酒杯里,先到先赢,输的得表演节目助兴。

两对"新人"很快就被点了出来,秦朗听到宁舒名字那会儿,心里头咯!一跳,然後就看到荣小爷咧著嘴冲他阴险险一笑,念了那个他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不是别人,正是姓王名柯对他老婆特有意思那小王八蛋。

秦朗"腾"一下从沙发上弹起来,作势要过去"抢人"。

荣小爷手一伸拦下他,朝宁舒那边怒了努嘴,笑得要多"下贱"有多"下贱":"嘿嘿嘿…干嘛呢?同学们正玩得高兴呢,你这会儿过去,让小宁怎麽下台啊?淡定!淡定!"

淡定他妹!

秦朗一口白牙咬得咯!响,荣小爷嘴巴翘得能崴到天边去,拍一拍他兄弟的肩,忍著笑一脸同情的模样:"玩玩而已,别太当真嘛。瞧,不还有另一对在吗?人不是挺适应的?"

去他妈的适应!

要是眼神能杀人,荣小爷必定早已被凌迟千万遍,只可惜眼神他就杀不了人,所以秦朗就只能任由那浑球怎麽鲜活地来,又怎麽鲜活地打他跟前经过上去凑热闹,临了还特不要脸地问他一句:"站得那麽远看得清吗?"

秦朗一口气差点没能上得来。

人群那头,宁舒正尴尬著手脚跟同样尴尬的王柯面对面站著,中间大兵站凳子上,手里提著根筷子,底下悬著根不知哪儿找来的线头,线上绑著颗草莓左晃右晃,晃得秦朗太阳穴突突直跳,至於他哥们跟"云彩"那茬,秦朗是懒得管也管不著,视线就紧紧盯著他"老婆"跟那姓王的小王八蛋,满眼血光剑影。

一群看热闹的家夥却很来劲,又是口哨又是嚷嚷,热烈得跟闹洞房似的。

大兵"大概"是真喝高了,站凳子上左晃右摆,害得宁舒跟王柯好几次都被耍得嘴对嘴碰了个正著。

眼睁睁看著姓王那小王八蛋明目张胆吃他"老婆"豆腐,还没法阻止,秦朗当真有了那麽点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憋屈感。

如果说面对面吃一颗草莓还说得过去,那麽俩人一块儿吃到樱桃那会儿,事情显然就不靠谱了,况且这樱桃还没线悬著,非得嘴对嘴咬著一点点把果核剔出来,搞得比接吻还煽情。

这要是搁平时,接个吻其实也没什麽,可问题是对象换了王柯,还嘴对嘴碰了好多次,宁舒心里头到底还是感觉到那麽一点不自在了。

心里一别扭,脸就不自觉跟著腾一下红了个透。

把他那脸红心跳眼神闪烁的模样看在眼里,秦朗就觉得不仅肝肺疼,连气都上不来了,一额头的青筋跳得要多要多欢快有多欢快。

於是身体先於脑子有了反应,一个箭步冲过去,刚要拉人,人群另一头传来了热烈无比的掌声。

九筒扯著嗓子嚷嚷:"小宁,柯子。你俩像话不像话?还同寝室哥们呢,输人这麽多!像样吗?"

大兵跟著起哄:"太丢咱们技校的脸了!不行!不行!重新比过!"

这声"重新比过"还没落地,秦朗脑子里那根叫做理智的弦就彻底断了,手一伸拉了宁舒就要走人,可惜被荣小爷抢先一步。荣小爷大概也知道他哥们忍不了了,於是很适时地打了个圆场:"好了,今天先玩到这儿。下回有空再尽兴。"

大兵跟九筒还嫌玩得不过瘾,继续嚷嚷:"不是说输的一方得表演节目助兴麽?怎麽就这麽完了?"

荣小爷看一眼他哥们,一脸铁青的样子还真不好看,知道再这麽哄下去非得出事,笑著再解释一句:"行了,快一点了。小宁身体刚好,咱们也别太为难病人不是?"说完推一推身边的王伟,王伟也意会过来了,於是拎了酒瓶过去哄酒,这一闹还真就糊弄过去了。

宁舒脸上红得跟放炭火上烤过似得,王柯那眼神他也不是看不见,也知道这次玩过火了,更没勇气去看身边那人的脸色,於是借了荣小爷刚刚给的台阶,说一声你们继续玩,拿了手机走人。一群人忙著哄酒唱歌,醉得七七八八,也不管不著这麽多。

出了"新世纪"大门,风一吹,宁舒才有了那麽点清醒的感觉,秦朗黑著脸开了车门:"上车。"

宁舒把对方那神情看在眼里,突然意识到这一晚会相当不好过。

亲爱的娃们,因为老家有急事,匆忙之间赶回家,没来得及跟大家说一声~~十分的抱歉!
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等待~我也会好好更新的^^


115.这个草莓够不够甜

出了"新世纪"大门,风一吹,宁舒才有了那麽点清醒的感觉,秦朗黑著脸开了车门:"上车。"

宁舒把对方那神情看在眼里,突然意识到这一晚会相当不好过。

他有这样的预感是对的,以两百的速度飙到家,万家灯火已经依稀只剩下一两盏了,停车场平时本来就没多少动静,这会儿深更半夜的,更加静得慌。

车一停,宁舒开门下车,可惜开了半天,那扇车门也没能打开。

糟了,看来是真生气了。

怎麽能不生气呢?

所以说他这人实在是木,换个灵光的,看见一路上秦朗黑著脸,一声不吭以飙的速度往回赶,能搁现在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秦朗一张脸黑得有够彻底,不用猜都知道是为什麽生气,见宁舒急著要下车,索性锁上车门,手一伸把人拽过来,一口白牙咬得森然,语气都是阴测测的:"尽兴了?"

外面只有几站日光灯亮著,想也亮堂不到哪里,这会儿车往角落一停,车灯一灭,四周整个就昏暗了。

不过秦朗眼睛里头的血光宁舒没有漏看,到底有些心虚,想辩解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说什麽。这副样子看得秦朗更加恼火,手一伸摁了不知道哪里,宁舒就跟著车座往後倒了下去,一同压过来的,还有那黑著一张脸的家夥。

"干嘛?"

"你说我想干嘛?"

话刚说出口,头就压了下去,低头就吻,吻得彼此都快喘不上气来了,才不甘不愿退了出来,抵在宁舒颈窝那块,语气不可谓不愤恨:"荣子那混账东西,我他妈绝饶不了他!"

这就是摆明了在迁怒了,宁舒也不敢惹他,只是很小心地挣了挣:"起来吧,不早了。"

"不!"

"别闹了。"

不说还好,一说就点爆炸药包了。

秦朗那脸简直是以堪比火箭上天的速度的越发黑了下去,手一摁关上窗玻璃,一口白牙磨得霍霍响:"本来还想放你一马。现在嘛…呵呵…祸可是你自己惹的,待会儿好好求我吧。"

边说边扯领带,宁舒惊得连舌头都打结了,半天才找回一句:"你真是…!这儿可是…"

这儿可是大庭广众之地!

秦朗懒得再费口舌给自己找理由了,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裸著上半身靠过去,制住宁舒乱动的手脚,微微眯起了双眼:"当著我的面跟人玩火,长能耐了啊。"

"哎…那也是闹著玩…"

这话没说完,秦朗的手已经伸进他衬衫下摆里面了,也不急著解他衣服的扣子,只在他小腹那儿摩挲了一会儿,然後开始解他皮带。

那声音听得宁舒差一点弹起来,不过也就是微微弹了弹,然後就被秦朗压住了。
宁舒又急又窘,压低了声音喊:"别闹!秦朗!"

这麽喊已经有警告的意味在里面里,可太子爷怎麽会把这麽点恫吓放在眼里,手下动作不停,娴熟之极地解开宁舒的皮带,也没多用力,哗一下就把那条牛仔裤扯了下去,一手捉住宁舒手腕,五指沿著那平坦的小腹往内裤里钻,两指一夹,轻轻巧巧就把他"老婆"的内裤扯掉了,然後握著那敏感的东西尽情撩拨,技巧是一波一波的。

这就是个流氓加混蛋!

宁舒急喘著撇开脸去,身体的反应再老实不过,秦朗想让他喘成什麽样就喘成什麽样,片刻的光景里就让他缴械投了降。

在车里做这麽私密的事…像什麽样子呢?

显然他的这点坚持跟原则到了秦朗这儿就是可笑跟无聊,於是废话不多说,直接用行动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手上那点技巧很快就让身下那人没了反抗的声音也没了反抗的力气。

宁舒手脚无力躺著喘气那会儿,秦朗已经把自己扒干净了,也不知从哪儿掏出来个保险套,往他昂扬的小兄弟上一套,然後分开他"老婆"的腿,非常痛快地整个挺了进去,然後一下下地使力折腾。

宁舒这会儿手软脚软身子软,脑子还一个劲嗡嗡响。他是没法想象,现在这样究竟是个什麽样子?

秦朗那力道是实打实的,边折腾边糊糊问一句:"我这个好吃,还是那个?"

这是什麽三不著两的问题?宁舒脑子转得有些慢,一时半会儿都不明白秦朗在说什麽。

秦朗把他那一脸无知的模样看在眼里,流氓十足地笑了,然後猛地往里一顶。这一下也不知道戳到了哪里,宁舒被他折腾得猝不及防,不由得闷声一哼,当下连脚趾头都有了那麽点血脉贲张的感觉。

於是不无怨怪地看一眼身上那人,声音一点窘迫一点无力:"说…什麽…呢?"

秦朗边抽动边含著他下巴笑:"不是很喜欢吃草莓吗?这个够不够甜?"

(8鲜币)秦家有兽116.草莓汁……

秦朗把他那一脸无知的模样看在眼里,流氓十足地笑了,然後猛地往里一顶。一下也不知道戳到了哪里,宁舒被他折腾得一个猝不及防,不由得闷声一哼,当下连脚趾头都有了那麽点血脉贲张的感觉。

於是不无怨怪地看一眼身上那人,声音一点窘迫一点无力:"说…什麽…?"

秦朗边抽动边含著他下巴笑:"刚刚不是很喜欢吃草莓?这个够不够甜?"

"别…胡说…"

"我胡说?"语气再流氓些:"那怎麽咬得这麽紧。"

这都什麽话?

所以说,流氓到底是流氓,就别指望他能一朝从良变君子。

宁舒整个儿无地自容,眼一闭干脆来一个耳不听眼不明。跟个混账东西说正经话,简直就是对牛弹琴兼天方夜谭。

秦朗把他这鸵鸟的样子看在眼里,很下流地笑了,一只手在那浑圆的臀瓣上揉来揉去,揉得宁舒腰颤脚颤浑身颤,尤其是浓密的睫毛,颤得秦朗整颗心也跟著颤。

於是不再调情了,开始正儿八经地折腾。这就是个一晚上体力跟火气没出发泄的,这会儿怎麽会轻易放过身下那人?

所以宁舒那点可怜的坚持就真正变得可怜起来了,车就这麽点空间,就等於紧紧贴一块儿了。秦朗还嫌不够,搂著宁舒一个翻身仰躺在车座上,喘著粗气凑宁舒耳边喁喁一句:"你来。"

这话一说,宁舒脸上的热度就以堪比燎原的速度往上窜了。即便在家里,他主动的时候也少得可怜,这会儿就这麽点空间,还让他主动?

不过眼下他已经是骑虎难下,要喊停也不大可能。秦朗那东西就在他里面,又弹又跳地使劲折腾,热烈得跟个无知少年似的。

欲望是相互的,宁舒再不好意思承认,当下也没法否认自己对对方有欲望有渴望了。这会儿秦朗不动,别说秦朗难受,他自己也熬不住。

身体先於理智有了反应,顺著欲望指引非常干脆地动了起来,水黏黏的声音在这密闭空间里被格外放大了千百倍,一声声传进耳朵里,宁舒那睫毛就颤得越发羸弱起来。

秦朗也没心思玩笑了,一手按著对方臀瓣,边动腰边用手指引导对方寻找快感。

太子爷可是久经风月,经验可是用卡车来装的,哪里是宁舒这麽个尝惯青菜豆腐才开荤不久的菜鸟可以相提并论?

好在姓禽名兽的家夥还有点脑子,不该说的话,很知情识趣地统统不说,只身体力行地干他该干的事,偶尔调笑两句,看宁舒实在窘迫得厉害,也就不再说了。

这个节骨眼上,宁舒与其说是窘迫,不如说是"自甘堕落"了。这麽"伤风败德"的事要是让宁妈瞧见,宁妈没心脏病也得气出心脏病来,更别提宁爸那麽个原则自律的大家长了。

他那一脑门的心思秦朗哪里看不出来,前所未有地柔情了一把,搂著他"老婆"呢喃一句:"车里很安全,没人看得到。お/萫"凑过去亲了亲宁舒的耳根:"别怕。"

他这人一向流氓惯了,这麽突然来一下,宁舒一时半刻的没法习惯,腰上动作不自觉停了一拍。彼此视线一对上,宁舒就更加窘迫起来了。

这一晚自然过得活色生香,第二天早上宁舒就没能起来吃早饭,也错过了午饭。宁妈问起来,秦朗的答案就是:宁舒昨晚跟同学玩通宵了,这会儿还在补眠呢。

玩通宵倒是真的,至於是不是跟同学,那就有待商榷了,当然宁妈也管不到这一茬。

所以醒来那会儿已经是下午一点多,还是被秦宁小家夥高亮的哭声吵醒的,穿上衣服出去一看,荣奕跟杜宣都在,他儿子被荣小爷抱著七手八脚地照顾,难怪会哭了。

荣小爷见正主醒了,暧昧十足地笑一笑,朝厨房那边喊:"林嫂,我就喝草莓汁了。杜子要樱桃汁。"

这话宁舒听明白了,当下被糗了个面红耳赤。

不出所料,秦朗拿著奶瓶从厨房出来了,望著荣小爷的双眼眯起一个威胁的弧度,後面跟著穿著围裙的宁妈,见宁舒醒了正抱著秦宁在哄,也顾不得有外人在,递了杯鲜榨果汁给宁舒,把小家夥接过来,不误心疼地念叨一句:"多大的人了?还学人玩通宵?以後再不许这样了!熬坏了身体怎麽办?还连累小秦陪你!"

荣小爷那会儿一口果汁含在嘴里,差点没把自己呛到。

宁舒就很老实地承认错误了,被宁妈误会熬夜玩通宵,总比被宁妈知道事实真相来得好。看一眼手里那杯草莓汁,也不知道该喝不该喝了。

荣小爷倒是一副宾至如归的享受模样,很不要脸地对宁妈说:"伯母,您也别怪小宁,同学聚会嘛,也是为了联络感情,朋友多也好办事。现在的小青年都喜欢这麽闹。"

秦家有兽117.怕我干非法勾当?

荣小爷倒是一副宾至如归的享受模样,很不要脸地对宁妈说:"伯母,您也别怪小宁,同学聚会嘛,也是为了联络感情,朋友多也好办事。现在的小青年都喜欢这麽闹。"
哥仨来来回回忙活了一个多月,宁舒到现在也不明白他们究竟在忙些什麽。
晚上人一走,宁舒到底还是忍不住了,问秦朗:"你们究竟在忙什麽?"
秦朗眯著双眼暧昧不明地笑:"怎麽?怕我干非法勾当啊?"
宁舒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继续看书:"不想说算了。"
秦朗伸手从他身後圈住的腰,下巴搁他颈窝里,语气一点挑逗一点宠溺:"行,我说还不行?多久了,怎麽还这麽开不起玩笑?"
宁舒哑然无语。哪里是他开不起玩笑,分明是这流氓耍人,偏偏还摆出一副无辜受害的样子给人看,混蛋得不行。
秦朗脸在宁舒脖子那块蹭啊蹭,手也不闲著,噌一下就窜进了宁舒衣服下摆里,在腰那块揉啊揉,边揉边轻佻佻问一句:"还酸不酸?要不要我给你揉揉?"
昨晚揉得还不够?
宁舒红著脸隔开他乱来的手:"住手,我明天有课堂报告──"
话没说完,嘴就被秦朗吻住了,吻得缠绵又悱恻,平心而论,就这两手,要说他从前那些个老情人不用车载斗量来计量,他信才怪。
这麽一想倒先把自己吓到了。
从什麽时候开始,他已经开始介意秦朗的过去了?
这信号当真不妙。
在他发呆的间隙里,秦朗已经闷声笑开了,宁舒不好意思地挣了挣,太子爷也知道昨晚做得过了,这会儿也不敢过分撩拨彼此,双手高举,口中念念有词:"知道知道,明天有课堂报告。"
结果就是想问的没能问成,宁舒事後想想,都觉得秦朗有故意为之的嫌疑。
不过太子爷打定主意不说的事,谁能让他乖乖开口呢?
时间很快就到了五月底,宁妈来了一个月,准备打道回府了。
这天秦朗忙完事早早回来了,监狱宁妈买了下个礼拜一的汽车票回家,於是准备在自家别墅办一场小型欢送会。
秦朗跟宁舒提起这事的时候,宁舒几乎哭笑不得。
他妈这辈子连宴会都没参加过一场,顶多包个红包去喝场喜酒,这会儿秦朗说要开个小型欢送会送送老太太,土不土洋不洋的,一时半会儿宁舒还真没法消化。
然而没法消化也得消化,日子已经定好了,就在这个周六晚上,为此秦朗还心血来潮地给家里每人订做了一套高档宴会服,搞得要多隆重有多隆重。
看他这麽穷折腾,宁舒唯有叹气。
很快就到了周末。
秦家老宅宾客不断,所以办宴会对於秦管家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
那些大大小小的宴会,宁舒没怎麽参加过,倒是当替工那次著实见识了一把。不过这回显然还要更加隆重些,连气球都用上了,搞得比婚宴现场还要婚宴现场。
宁舒看一眼身上这套纯白手工定做的正装,突然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大对劲。再往後,不大对劲的地方显然还不止这些。
与其说今晚是H市的商业联欢,倒不如说是狐朋狗友间例行的窜门跟聚头。来的都是熟人,杜宣跟荣奕自然不用说,一向跟老爷子交好的杜荣两家大家长们也到席了,连佐藤里慧跟云子墨都大驾光临,还有几个秦氏总公司的高层,宁舒认识的没几个,只能跟在明叔後头又是寒暄又是握手,忙得不知所谓。
秦朗倒是一脸闲适的模样,拿了酒杯在手,满面笑容跟人谈笑风声,十足的人模人样,宁舒就只能暗暗砸舌了。
晚会的最高潮并不在於哥仨多麽高调地宣布了与日本佐藤企业开启的一项医药合作项目,也不在於项目刚开始初就夸下了一年内上市的海口,而是秦家太子爷非常高调地宣布了秦家第三代的存在,以及那个更重磅的炸弹──太子爷准备安定下来了,并於下个月在旧金山举行一场简单婚礼。
在场众人心知肚明,宁舒那会儿整个人都是懵的,跟被人从脑门後头给了一棍似的,完全不晓得怎麽反应。

秦家有兽118.这就是婚宴了?

显然秦朗就一点儿也不明白什麽叫做避嫌,更不知道什麽叫讳莫如深,仿佛在他的人生字典里,就从来不缺"高调"跟"张扬"这两个词。"
当然,"拉风"从来就是他一贯的作风。
宁舒被他拉著去一桌桌敬酒那会儿,就只盼著宁妈别一气之下气晕过去才好。
看著自己儿子身边携了个女伴,说要天长地久在一块是一回事,而被个一米八多的大男人搂著说要从此定下来,那就是另外一码事了。
至少前者还可以说得上赏心悦目,後者只怕就是视觉冲击了吧?
宁舒还没有自欺欺人地相信宁妈能开明到遇事都能接受的地步。当然,亏得宁爸不在场,不然还了得?
不过奇怪的是,秦朗这回这麽胡来,老爷子居然就由著太子爷的性子来了,甚至还让明叔带了他跟集团高层一一照面,虽说只是普通的寒暄,可内里含义似乎远不止寒暄这麽简单,宁舒就算再木,也嗅出了那麽点不一样的气氛来。
敬酒敬到宁妈这一桌时,宁舒整个局促起来了,一眼也不敢跟他妈对视,然後就听到秦朗特"诚挚"地对宁妈说:"妈,您放心,我会一辈子对小宁好。"
当然,还有被明叔抱在手里那宝贝疙瘩。
宁舒梗著脖子整个人僵得跟一尊佛像没差,漫长十多秒的静默後,就看到宁妈没握酒杯那只手抬了起来。
甩他一巴掌解气也好,宁舒这麽破罐子破摔地想。
可惜他这回猜错了,胳膊被宁妈握住那会儿,宁舒整个人跟踩棉花团上似的,全没真实感。
宁妈声音里已经带了哽咽,一迭连感叹:"这样就好,就好…"
"妈…我…"
"没事,你妈也不是老古董了。只要你们过得好,妈就高兴。"说完不无感慨地握一握秦朗的胳膊:"过日子跟谈恋爱不一样,宁子脾气硬,有什麽不顺心的,你多迁就他点啊。"
"好。您放心吧,要是我让小宁伤心,您让外公拿笤帚抡我几杆子解气。"
这就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老太太被都得咯咯笑,还真验证了那句: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中意了。
或许是真觉得秦朗这个小青年不错,宁妈嘱咐几句後,又忍不住说了宁舒一句:"宁子,你也是,以後就是成家的人了,别动不动就拗脾气,知道吗?"
秦朗就吊著嘴角一个劲得瑟地笑,宁舒那会儿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既尴尬又无语,张了张嘴,愣是没能蹦出一个字来,末了就只能"哦"地应一声,那副傻不愣登的模样看得宁妈咯咯直笑。
於是一块儿很欢快喝了酒,宁妈乐得放行,挥了挥手让他俩去招呼别的宾客了。
这一晚过得实在有些糊里糊涂,敬完一桌又一桌的酒,直到宴会结束了,宁舒也没能品出手里那酒到底是个什麽味道来。
这就是婚宴了?
怎麽看怎麽有种云里雾里的非真实感,跟做梦似的。
不过有荣小爷在,这份云里雾里的不切实感当然不可能维持太久。
果然,宁舒刚回房没多久,一阵熙熙攘攘的脚步声後,房门就被众人砰一声挤开了。他那会儿正在收拾一床的玫瑰花瓣,边收拾边摇头,也不知道是谁出的馊主意,撒了一屋子的花,呛得人连连打喷嚏,可怎麽睡?
一群人进来那会儿,就看到宁舒在跟一天一地的玫瑰花瓣斗争著。
荣小爷揽著秦朗头一个挤进屋来,非常不给面子地吹了声口哨。
他一带头,一群狐朋狗友当然不能歇著,於是一时间口哨声此起彼伏,闹得人要多不安生就有多不安生。
秦朗被簇拥著围在人群前头,一脸受不了的表情:"干嘛?还没闹够呢?"
荣小爷两手环胸特夸张地笑开了:"你不是吧?这麽简单就想打发我们?哥几个说说,行不行?"
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应和:"不行!"
"当然不行!"
"哪能呢?"
杜宣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叼著烟嘴笑得一脸狐狸样:"阿朗,今天我也不帮你了。这儿可都是自家兄弟,总不能没个交待吧?"
宁舒本能地悚了悚。
交待什麽?什麽交待?
看杜宣那样,也知道没啥好事。秦朗踌躇了两三秒,很豪爽地点头了:"行!不过我也说一句,丫的一个个可别忘了,谁都逃不了这一天!"
一群人嘿嘿笑,谁都有这一天,这话是没错,可俗话也说了:今日不整人,明日依旧被人整。哥几个都是深谙此间门道之人,哪里是一句话就能吓趴下的?
荣小爷头一个不干:"行了,兽。要吓唬人换个日子呗。春宵一刻值千金,抓紧!抓紧!"
那副矫情样子看得宁舒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这都是一群什麽人啊?

秦家有兽119.闹洞房……

有荣小爷在的地儿,就不可能缺少热闹,更何况还有一大群狐朋狗友跟後头助阵。
洞房不闹,那还搞洞房干嘛?
荣小爷崴著嘴笑得一脸邪恶,朝王伟勾了勾手指头:"你朗哥今晚大喜,怎麽办?"
王伟这会儿也管不著他朗哥会不会秋後算账了,反正闹洞房图的就是一个喜庆,一个吉利,非一般的交情,还真懒得去闹腾掺和。
当然,秦朗一点儿要求被闹腾的意愿都没有。不过闹新房的规矩他还是知道的,所以这会儿就只能没辙了。
左右谁都有这一日,这账早晚得算回来!
一对新人被一群混账东西围在床边,宁舒整个紧张加窘迫,秦朗倒挺坦荡,松了松领带,叼著烟发话了:"行了,哥今晚时间宝贵,没时间跟你丫的瞎耗,要闹乘早!"
他一放话,一群混账就一迭连疯闹著吹起了口哨,宁舒一张脸顿时红成了番茄。
杜宣笑得一脸精明狐狸样,朝荣小爷努了努嘴:"正主都发话了,还傻愣著干嘛?开始吧。" 这一位就是幕後总指挥了。
荣小爷心领神会地点了点头,举了举手示意哥几个安静,朝王伟勾勾手指,王伟嘿嘿一笑,拿出来两块不知道上哪到的红手帕。
荣小爷朝秦朗邪邪一笑,抬了抬下巴:"给他俩蒙上。"
秦朗这回居然只扬了扬眉毛,也不反抗,就乖乖任人蒙上了双眼。接著就是一阵的叮铃当啷的声音。
"ok,东西我可放你家那位身上了。一分锺内找不出来,可别怪兄弟们不客气啊。"
说完又嘱咐宁舒不许出声,出声就算输。
宁舒两眼被蒙著坐床边,一张脸红得不像话,秦朗一双手在他身上游移,从头摸到脚,从里摸到外,一群人在边上看得又是口哨又是鼓掌又是嚷嚷。
第一遍摸不到,就只能摸第二遍,还不能太快,头一回就是摸得快了点,什麽也没能摸到。
秦朗的手一寸寸往下,当著这麽多人的面,隔著长裤摸到他腰臀那块儿,宁舒想死的心都有,干脆眼一闭来个眼不见为净。
其实这也是多此一举,因为他现如今压根就什麽也看不到。
荣小爷拿著个秒表在掐时间,甭提多带劲,把宁舒那窘迫到极点的神情看在眼里,笑得要多下贱有多下贱:"小宁,可不能开口啊。你俩还剩二十秒。"
宁舒完全没法想象,现在是个什麽样子?
秦朗今晚喝了不少,一身的酒味掩都掩不住,打在他脸侧,一点凉一点热,催情得不得了。
秦朗那手顺著他的腰臀摸进去时,宁舒差点弹起来,不过被秦朗制住了。
秦朗那会儿搂了他在怀里,当然也是为了最大限度避免被那群混账吃豆腐,哑声嘀咕一句:"在哪?"
听呼吸,显然已经不大妙了。
宁舒一颗心跳得漏了一拍,刚要张嘴,却听见荣小爷大喊一声:"ok!时间到!"
於是就有人过来给俩人解手帕。
手帕被解开那会儿,宁舒整个浑浑噩噩的,一下子都没能适应房间里的光亮。
当然,也不等他适应过来,荣小爷非常骚包地吹了声口哨:"这麽轻易就完了,敷衍我们呢~"
尾音拖得要多夸张有多夸张,宁舒脸上的热度能接连煎熟十个八个荷包蛋,当下连手脚都不知道怎麽摆。
秦朗窝在他颈脖那块急喘几下,压制住欲望,起身去找荣小爷算账:"东西呢?放哪了?别说不在他身上。"
荣小爷奸邪邪一笑,往旁边让了让,就见林宣正抱著秦宁坐沙发上,秦宁手里拿著个手机在玩,把上头一串水晶挂件甩得叮当响。
这小子是个典型的人来疯,人越多越开心,这会儿闹成这样,他也跟著欢腾了,一点儿也意识到他爸跟亲爸已经被狠狠摆了一道。
秦朗不到两秒就反应过来了,揉一揉眉心,整个词穷。
敢情刚刚一场活春宫,居然是被人糊弄?他儿子还是帮凶?
看一眼荣奕:"荣子,长能耐了啊,知道用我儿子打掩护了。"
荣奕一脸无辜地摊一摊手:"我只说放你们家那位身上,可没说小宁啊,是你先入为主呦。"

秦家有兽120.原来苹果酱可以这麽用

秦朗一脸算你狠的表情,干脆拽掉领带扔床上:"还有什麽招,一块儿上,省得浪费哥时间!"
"嗐…大夥儿都听听。我们不急,新郎官倒急了。要不,上第二轮?"
宁舒听到那个第二轮时,整个无奈加惊悚。
这麽闹法,得折腾到何年马月?
偏偏荣奕又是出了名能闹腾的。
宁舒这麽个保守家庭出来的孩子,哪里见识过这麽些"下三烂"的玩意儿?
他的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荣奕特暧昧地吹了声口哨,凑到他耳边低声一句:"小宁,我这也是为了你好,兽今晚可喝了不少。待会儿咱人一撤,你也知道~啊~"
尾音拖得要多下贱有多下贱,宁舒当下窘迫到死。
秦朗不高兴了:"荣子,你他妈还玩不玩了?不玩拉倒!走人!走人!"
"玩玩玩!当然玩!王伟!上家夥!"
"哎~来咯~"
王伟应得甭提多乐呵,边应声边从个大红布袋子里掏出十来管"牙膏"递给荣小爷,宁舒一看,脸就彻底火烧火燎了。
这群人,还真能胡来!
秦朗看到那东西,倒还是一副再坦荡不过的模样,甚至连眉毛都没扬一下。
荣小爷朝宁舒挤挤眼睛:"嘿,小宁,想什麽呢?"
"没…"
"没事就行哈。这第二轮嘛,就叫做--心有灵犀一点通了!"
边说边给每人发一管"牙膏",然後扶著宁舒的肩把他重新推到床沿。
发完一圈,王伟那头的警戒线也拉好了。
不近不远,刚好五米。
看得够清楚,偏偏整死也够不著床边。
"开始咯~说好的,可不能说话啊!猜中过关,猜不中嘛~嘿嘿~这儿可都是自家兄弟,总不得让大家空手而归吧?是不是?"
最後一句是对著秦朗说的。
不说还好,一说秦朗就悚了悚,直觉不好。
不过他这直觉也就维持了一瞬,因为下一刻,荣小爷就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这直觉确实不是无中生有了。
宁舒坐床沿,荣小爷慢条斯理打开手上的"牙膏"盖头,悄悄跟宁舒说了什麽,继而堂而皇之地往宁舒耳根那块挤了点绿油油的东西。
回头问秦朗:"兽,可看清楚了,这玩意儿是什麽?"
绿油油的还能是什麽?
芥末呗。
秦朗毫不犹豫回答了。
然後就看见荣小爷再下贱不过地勾著嘴角轻轻一笑,看著宁舒笑得非常欢腾:"小宁,告诉他,是什麽?"
"…苹果酱…"
"Bingo!"
他妈苹果酱什麽时候成绿色了?
秦朗一口白牙咬得嘎嘎响,不过更让他咬牙的是,荣小爷已经非常不客气地探到他"老婆"耳根那块,用舌头把那剩下的苹果酱舔了个一干二净,完了还特风骚地抹了抹嘴,气得"新郎官"心肝一阵阵乱抽!
丫的居然明目张胆吃他老婆豆腐,荣子这龟孙子显然活腻歪了!
看一眼人群里头的佐藤里慧,佐藤里慧爱莫能助地朝他耸了耸肩,表示这事他也管不了。
秦朗那白牙就磨得更加霍霍了。
丫的敢玩火?看他俩那一日,不把荣奕那龟孙子往死里整,他就不姓秦!
不过显然他这誓还发得早了点,因为荣小爷这茬刚完,後头一大群龟孙子已经个个跃跃欲试了起来,带劲得不得了。
那十来个人里头,规矩点的,就抹手心手背,算是很给秦朗面子,可惜规矩的统共就那麽两三个,剩下的显然都不是好货,一个个盯著宁舒那截露在外头的修长脖子,都想争上去"英勇"一把。好在秦朗也学乖了,猜得太快肯定不行,宁舒这人虽然木了点,也没多少弯弯肠子,可到底也不笨,且这会儿事关"名节清白",他也顾不得在人前,开始朝秦朗使眼色。
不能说话,"眉目传情"总可以了吧?
要不怎麽说这游戏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呢?荣小爷偶尔还是有点文学素养的。
老夫老妻了,这点眉眼间的默契还是有的,所以几轮下来,该占的便宜一分也没让那群混账东西占到,惹得一群人直嚷嚷,秦朗就开始得意起来了。
可惜,好戏还才刚刚上场。
因为一直坐沙发上抱著他儿子玩的杜少可还没下场呢。


(8鲜币)秦家有兽121.杜少出手

  杜少出马,又是压轴,必定不能有负众望。

  当然,他也肯定不会有负众望。

  於是很"稳妥"地上去,连平时那副"假模假样"的眼镜都没戴,可见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麽个好日子再装把人。

  杜少拿著管"牙膏"在手里头,慢条斯理地走上去,先是在床那头冲宁舒露了个再"温柔"不过的笑,继而很"客气"地冲他哥们扬了扬手里的东西:"阿朗,对不住了。"说完拿大麽指反这会著指了指後头围著的一群混账王八蛋:"兄弟们都等著呢,我也不好让大家失望,是不是?"

  失望他妹!

  他这哥们到底能有多"能耐",别人不知道,秦朗怎麽可能不知道?

  不过也不等他有所行动,那头杜少已经温柔柔凑到宁舒耳边嘀咕了一句,然後秦朗就看到他老婆颤巍巍地把个粉嫩的舌尖缓缓伸了出来。

  脸更不用说,早红得不像个样子了。

  都这样了,怎麽能让秦朗不往"歪处"想?

  事实上,他压根就没想歪。

  因为杜少下一秒就用行动证明,这洞房,到底能玩得多刺激。

  秦朗那一刻突然有种"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憋屈感,且憋屈到死过去还能再气活过来。

  果然,雄性的占有欲,是与生俱来的。

  杜少眯著眼睛笑得很"得体",手上动作可一点儿跟他妈"得体"两字沾不上半点边,很利落地在宁舒舌尖上涂了圈荣小爷准备的"美国料",仔细看看,还是个心的形状。

  真够浪漫的!

  禽兽一口白牙咬得咯!响。

  後头一夥人又是鼓掌又是疯笑又是口哨,把气氛整个衬到了顶点。

  荣小爷打了个响指,发话了:"兽,你丫还磨蹭什麽?猜了!猜了!还想留咱们吃年夜饭呢?"

  边说边很不爽地拍手,这就是个典型的混账王八蛋加龟孙子兔崽子!

  秦朗没吭声,荣奕那小子在故意激他,他也不是拎不清,先头里喝得再高,再不清醒,这会儿关系到他老婆,不清醒也得把自己扇清醒过来。

  当然,这会儿就不用扇,他也不敢犯糊涂。

  杜少那边都"搞定"了,两手环胸望了过来,朝新郎官抬了抬下巴。

  那意思很明显:接下来可都看你了啊。

  不过秦朗那会儿也没注意到这麽多,就盯著宁舒伸在外头那截只有他碰得著,别人谁也休想碰一分一毫的东西发愣呢。

  宁舒一看他那眼神,脸就"哧"一声冒烟了,热气腾腾往上窜,看得旁边一群兔崽子也不由得脸红心跳了一把。

  洞房这麽闹,才有意思嘛。

  杜少笑得很耐人寻味,冲那只"酒不醉人人自醉"的禽兽摆了摆手,示意他哥们回神。

  "阿朗,这就最後一轮,该不会不敢玩了吧?"

  秦朗把视线从宁舒身上收回来,想了想,说了:"巧克力!"

  他一说,杜宣没笑,而是荣小爷拍著王伟的肩笑疯了。

  杜宣一向是个行动派,把手里那管东西直直扔了过来,秦朗顺手接住,打开来一闻,脸当场绿了!

  他妈的!居然是甜面酱!

  荣小爷捧著肚子一个劲疯笑:"兽,愿赌服输啊。肚,还等什麽?上了!"

  "上了"这两字刚出口,秦朗脑门上青筋就跳得欢快起来,看样子是真急了,眼睛死死盯著杜宣,一副暗中较劲的样子。

  杜宣就很抱歉地摊了摊手。

  这也是游戏规则,他也不好不遵守不是?

  於是慢慢弯腰,嘴朝宁舒伸在外头那个颤巍巍的舌尖凑了过去。

  这个便宜要是正占了,可不是实打实的麽?

  秦朗脸都绿了:"靠!不玩了!"

  杜宣顿了顿,眯著眼睛很意味深长地斜眼朝他哥们那边扫了一眼,甚至还挑了挑眉毛,然後继续往下探。

  那画面,是个人看了都能热血沸腾。

  杜少那样的,斯文又温柔,丢一堆白马王子里头,也照样能是白马王子,这麽弯腰往坐床沿的宁舒那边凑,作势要吻他,且那个吻还是法式的,能有多刺激,只要听四周一群乌龟王八蛋的口哨声吹得有多响亮,就一目了然了。

  "今儿就玩到这!"

  秦朗这会儿也管不著了,一个箭步过去,作势要耍赖。

  笑话!

  那可是他老婆,能让别人碰?

  他这麽横过来夺人,杜少倒没什麽想法,只"就事论事"说了句:"今儿兄弟们可都在,你好意思耍赖。"

  "靠!兽!你他妈什麽时候这麽玩不起了?小宁,这家夥靠不住,索性今晚别洞房了!哥哥带你去泡吧!"

  果然,荣小爷那张嘴,就别指望能让它蹦出象牙来!

  秦朗一手肘拐住他脖子,跟杜宣面对面,冲人群中正抱著秦宁在玩的云子墨努了努嘴,眼睛眯成十成十的禽兽样:"今天放我一马,下回必定有回报。离你丫那天可不远了,不想後悔就算了啊。"


(6鲜币)秦家有兽122.完结篇

  显然秦朗这个软肋扎得很到位,杜宣权衡再三,居然也就真的放弃了,然後对身後一群乌龟王八蛋说:"行了,今儿就到这儿吧,免得阿朗著急。"
  荣小爷可不干,就嚷嚷:"杜,你不是吧?有这麽放水的麽?"

  杜宣好脾气地笑笑,道:"春宵一刻值千金,闹归闹,我们也别太乱来了?还担心以後没机会吗?先撤了吧。"
  然後以眼神示意一众人出去。

  这就是个领头的,他既然发话了,那一群得了便宜的家夥,也不好再没边没际地闹下去了,只好收场,荣奕也只好讪讪出去。

  等屋子里一群人散得七七八八,就只剩下秦朗跟宁舒,这麽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宁舒也不知道为什麽,就有些尴尬。
  秦朗大概是喝多了,身上一股子酒味,熏得人发晕。

  宁舒刚要伸手去解脸上蒙著的那方帕子,肩上一沈,就被压著跌回了床上。跟秦朗唇齿相抵待了那麽小片刻,眼前霍地转亮。
  原来是秦朗伸手给他解了帕子。

  彼此四目相接,闻著秦朗身上的热度跟酒味,还有呼吸间的粗跟急,宁舒就觉得脸上有火辣辣的热意泛上来。
  他推了推秦朗:"起来吧,洗个澡再睡。"

  这麽一动,秦朗明显呼吸一窒,嘴一张咬住宁舒的耳垂,喃喃道:"好香。"边说边沿著宁舒曲线优美的颈脖吻了下去。

  两人很快就裸裎相对了,屋子里灯光打得亮,宁舒知道这会儿再让秦朗去关灯,已经不太可能了。
  倒是床上还有浓重的玫瑰花的余香,熏得他有些飘飘然的。

  秦朗伏在他身上折腾了那麽许久,突然牵住宁舒的手,一直往下,抚上了他那个滚烫如铁的大家夥。
  宁舒被激得浑身一颤。

  秦朗就跟著笑起来,下半身压下去的同时,又一左一右捞起来宁舒细白修长的的腿弯,含著宁舒的唇舌喃喃问:"喜欢吗?"
  宁舒一脸羞赧地撇过脸去。

  秦朗闷声笑了下,就著站在床边的姿势,一点点把自己挺了进去,然後一下一下折腾,边动边不依不饶地问宁舒,好不好,喜不喜欢。
  那样子,倒像是醉得不轻了。

  宁舒被他又是折腾,又是亲吻,如在云里雾里,一时间也不知道点头还是摇头,就只能含糊且破碎著呻吟。
  秦朗手掌的炙热,呼吸间的热度,还有底下火烧火燎般撞击,都似化成了电流一般,在宁舒周身窜来窜去,窜得宁舒身颤心颤,只觉得满身满心的幸福满足。

  午夜十二点的锺声敲响那一刻,屋外烟花漫天乱绽,像极了在宁舒乡下外公家那一晚。
  秦朗从百忙中探身上来,望著彼此交握著的双手片刻後,低下头去吻了吻那对婚戒,一脸动情地贴著宁舒的耳根说:お*萫"给咱们儿子再添个弟弟,嗯?"

  "一个还不够?"
  "越多越好。"
  "唔……"
  "好不好?"
  "唔,别闹。"

  这话刚说完,那只禽兽还真"胡闹"了起来,宁舒被激得浑身直颤,到後来实在没办法,只好红著脸点了点头。

  秦朗满心的高兴,动情道:"我爱你,小宁。"
  宁舒像是被那份动情感染了,破天荒地搂住秦朗,也肉麻了一句:"我也爱你。"

  正巧窗外一朵豔红的礼花绽放,像是为了庆贺著这缘分一般,悬在空中,久久才不肯散去。
  【全文完】

作家的话:
终章到现在才放上来,真的很抱歉。
因为你们作者病了一段时间,病好之後一直在静养,没能码字,在这儿跟所有追文的孩纸再次说声抱歉,希望大家谅解作者的腰椎问题。
以後如果开V,是尽量会先完结再往上贴文的,免得再出现断更的问题。
最後,想对所有喜欢这篇文的孩纸说,禽兽的故事,到这儿就暂且结束了,谢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捧场,真的非常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