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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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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贩售中》作者:弃妇A(重修版完结)

  盒饭西施的一饭之恩

  --> Vito O'Hara——为了照顾大家的阅读习惯,请允许我称呼他为维托——现在维托正面临着他二十年的人生中最大的麻烦,而这麻烦的来源者正是坐在他对面沙发上的一对男女。
  其中那名男人——或者说Elkom O'Hara先生,正是维托的每隔一段时间都被迫要见到一次的、明明已经四十多岁但是却异常不着调的亲生父亲。
  而他父亲怀中搂着的那个眼睛大大皮肤白白头发黑黑的亚洲女人,则是在他父亲口中将要成为他的"新妈咪"的人。
  可是——
  "dad!我不反对你在mom去世十年后再发展一个第二春、更不反对你娶一个亚洲人,但是,你能给我说明一下,你的脑袋是不是被门挤了,否则怎么会选一个明显还没有我大的女孩子当我的新妈妈!!!"维托气急败坏的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从沙发上站起来,非常没有礼貌的用手指直直的指着那个靠在他父亲怀中的亚洲小女生:"即使mom再怎么开明,她的在天之灵都不会同意你选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的!dad,你这是犯罪,你这是诱拐未成年少女!!!"
  "我已经成年了,"开口的并不是维托那不着调的父亲,而是看上去有些怯怯的中国女孩子:"真的,我已经快二十了,"她的声音有些急切:"我知道你们外国人都不大能分辨出亚洲人的年龄,但是我真的已经成年了……"
  "即使你已经成年了,但是你还是没有我大!"维托皱着眉头,狠狠的瞪了一眼他的父亲:"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已经四十四岁了,不是二十四岁!你怎么能给自己儿子找一个还没有他大的新妈妈?"
  "唔……这个,"听到儿子的质问,Elkom挠挠头,脸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不好意思或者尴尬:"这个……还是因为爱啊!"说到这里,Elkom紧了紧搂着女孩子的手:"你要知道,自从你妈妈去世后,我已经单身十年了,这次好不容易我遇到了新的爱情,自然要牢牢抓紧,毕竟我已经没有几十年能活了,遇到爱情当然不会放过……"
  "好吧好吧,爱!"维托背着手,在不大的公寓里走来走去:"妈的,爱!"他看着被父亲搂在怀里的那个女孩子,虽然她还没有他大,但是脸上却有着一种他从来没有过的表情。
  ——那是爱的表情。全心全意的、奋不顾身的、充满幸福的表情。
  维托更加焦躁的挠了挠头发(在这点上他和他父亲几乎是一模一样的),最后又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干脆眼不见为净,大踏步出了屋子,使劲的甩上了房门。
  "妈的,爱情到底是什么?"
  心中抱着这点怀疑,维托低着头一个人游荡在A大的校园中。
  因为父亲就职于知名的亚洲时尚杂志《Queen For
Asia》,并成为了其首席摄影师,所以一年中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中国度过。而幼年丧母的维托则被父亲寄养在姐姐家,可以说维托就是他的姑姑带大的。等到了考大学的时候,维托因为想和父亲有更长时间的相处、更想知道父亲长时间生活的国家是什么样子,于是便干脆申请了位于中国A城的A大,成为这所学校的一名外国留学生。
  转眼他已在A大上了两年学了,而他也终于能时常见到他那个总是活力四射一点都不像中年人的老爸了……可是他宁愿他今天没有见到!
  "那女孩还没有我大!老爸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一想到这里,维托更是气闷不已,他恶狠狠的使劲踢了一脚身旁的大树,深秋时节的大树自然经不起他这番折腾,干脆就哗啦啦的掉下来不少叶子,弄了他一头一脸。
  心中烦闷的他,自然是看什么都不顺眼,这个不过二十岁的大男孩今天受到了刺激太大了,就连平日里总是挂在嘴角的阳光一般的笑容也做不出来了,他郁闷的低着头,迈着沉重的步子在校园里踏过层层落叶,最后实在没有心情再走下去,干脆一屁股坐到了校门附近的大树底下,双手抱着腿,把脑袋深深的埋进自己的膝盖之中,不愿见到任何人。心情纷乱的他,恨不得这世界中只有自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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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诶……小何,你看那里,又是一个考不上A大艺院的学生来学校里伤感了!"推着板车从A大南门经过的卖油炸臭豆腐的王师傅,指着A大校门不远处那个埋头坐在树下的身影,示意身旁的何帆看过去。
  "啊?"何帆有些迷茫的看向王师傅所指的方向,不明所以的发出了一个单音。
  "哎呀,你看我都忘了,小何你是新来的,不知道这些事儿。"胖胖的王师傅脾气也好,笑眯眯的向何帆解释:"这A大是全国排名前十的大学,各个专业都不错,尤其是这南门里头的那个艺术学院,在全国也能排到老大。"王师傅伸手比了一个大拇指:"这样的学院总能吸引不少文艺小青年来报考,每年报考的人都特多,但是能上的却没有几个。上不了的人自然要跑过来伤感一下,尤其一到这落叶的季节,来的人更是多,弄的一个比一个凄惨,真不愧是搞艺术的,真是够文艺的。"
  王师傅一边说着一边还不时啧啧感叹了几声,可等他说完后,却发现他唯一的听众居然被他说的止住了步子,傻呆呆的站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何,小何你怎么了?"王师傅好奇的推推何帆。
  "他们……"何帆的眼睛看向那个坐在树下的身影,对方的头发染成了金黄色,确实像是王师傅口中"搞艺术"的人:"他们真的太可怜了……上不了自己想上的学校……"
  何帆向来心肠软,认识他的人总说他就像个女孩子,感情特丰富。而且他家境不好,高中上了一半就辍学了,所以听到王师傅的话,他不禁联想起自己上不了学的痛苦,看着那边金黄色头发的人,心中也有些替他可惜。
  已经深秋了,虽然算不上很冷,但是小风呜呜挂着,也确实冻人。那身影不知在树下坐了多久,要是冻僵了就太不好了。
  何帆看看自己小推车上的大菜盆里还剩下两三个菜,再看看那个缩手缩脚坐在树下的身影,一时间同情心大起,便干脆停下小推车,从车筐里掏出三个一次性餐盒,大勺一捞,便把菜盆里的剩菜打了不少出来。他又狠狠心,把原本打算留给自己吃的几块肉全都乘到了餐盒里,直到那三个餐盒满的快关不上才罢休。
  "王师傅,您等等我!"何帆喊了一句,又掏出一盒放在厚箱子里、还热腾腾的米饭,与那三个餐盒一同放到塑料袋里,便捧着那一摞餐盒,飞快的冲向了那树下的身影。
  "这孩子……"王师傅笑着摇摇头,抽出一根烟在嘴边点燃:"这孩子还真是好心眼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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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那个……同学?"
  原本在树下埋头枯坐着差点睡着的维托,迷迷糊糊的听到了耳边传来了一个温柔又有些胆怯的男性声音。
  维托一愣,一时间不知道是不是在和自己说话,再加上他心情并不是很好,便没有抬头去看那说话的人。
  "那个……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毕竟这世上有很多事不能强求的……"何帆看着那依旧埋着头只露出金黄头发的"艺术生",组织了半天语言才找出合适的话去劝他:"很多事你要学着接受啊,这件事顺不了你的意、总会有那件事顺了你的意的……啊就是那个,呃,好像是叫'上帝给你关上了一扇门,就会给你打开一扇窗'?"何帆也觉得自己说话颠三倒四找不到主题,但是他真的不擅长劝人啊……他有些窘迫的红了脸,他这时非常感谢这个金黄色头发的男孩没有抬头看他了。
  维托一愣,这才明白这个人真的是在和他说话……可是他现在已经没有心思去听男孩的劝说了——即使这个劝说和他的经历居然有奇特的联系——因为他现在的心神,都沉浸在身边那浓郁的饭菜香气里了。
  ……好香、好香、好香……
  维托抽动着鼻子,从那混合在一起的饭菜香味中,他清楚的闻出了土豆炖排骨、西红柿炒鸡蛋、酸辣土豆丝的味道……好吧好吧,他承认,他确实很喜欢中国的美味佳肴,每当吃饭的时候,都会是他一天中心情最好的时候。
  这让他肚子咕咕叫的美妙气味,也让他从父亲带来的冲击里走了出来。
  "那个……我不多说了……"何帆有些腼腆的笑了笑:"总之你不要为了其他的事情影响了身体健康啊!我想你还没吃饭吧,我这有几盒菜,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就拿去吃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子把装着盒饭的塑料袋放到了维托面前:"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因为他有些慌乱,所以并没有抬头去看维托,这就让他错过了维托抬头时所露出的完全与亚洲人大相径庭的相貌。
  说完后,因为做了好事而有些不好意思的何帆不再多留,低着头飞快的跑走了,只留给维托一个匆匆离去时有些慌张的背影。
  ——奇怪的中国男孩。
  维托看着那急急忙忙离开的身影,心中好奇不已。
  ——不过他的菜真的好香啊。
  维托猴急的拿过面前的饭菜,大大的吸了一口那从饭盒中透出的扑鼻香气,肚子再一次咕噜噜的叫了起来。他不再迟疑,掏出塑料袋里的一次性筷子,飞快的往口中塞起了热乎的饭菜。
  那边厢,已经跑回小推车旁边的何帆撑着车子大口的喘着气:"王、王师傅……咱们可以走了。"
  "你这孩子真是的。"王师傅笑笑的摇头:"性子真是有够腼腆,明明是做了好事,却怕羞成这个样子,真是不像是男孩子啊!"
  "哪有!王师傅你又笑我,"何帆气鼓鼓的说道:"王师傅你要是再开玩笑,明天我就不请你吃我做的菜了!"
  "哎呦,小何生气了……"
  俩人一边推着小推车,一边说笑的离开了。而他们身后的维托则捧着那香味四溢的饭菜,看着何帆的背影,眼中露出奇特的神色。

  姗姗来迟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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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何帆年纪轻轻,但家里却只剩下他这一个人。何家从何帆的太爷爷开始就是做厨子的,到了何帆爸爸这一代,终于用存下来的积蓄盘了一家不大的店面开起了小餐馆。何家的餐馆历来以味美价廉闻名周边,何爸爸也有几个拿手好菜,吸引了不少回头客。可年龄一大了,手脚就不顶用了,但偏偏何爸爸却真真热爱做饭这一项事业,天天在厨房里忙来忙去。
  本来做厨子的就因为总呆在厨房里,所以通常都与高血压、高血脂、高胆固醇、脂肪肝之类的联系在一起,偏偏何爸爸就是不休息,最终脑淤血倒在了厨房里……
  当时何帆刚刚初中毕业,母亲早在他小学时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这次爸爸一走他就真的只剩下一个人了。爷爷奶奶年岁也大了,那点退休工资养一个正在长身体的小伙子也着实费劲,性格坚韧的何帆便干脆穿上了父亲留下的厨师服,继承了父亲的小餐馆。
  可何帆毕竟年岁不大,虽然从小就跟在父亲身边学过炒菜煮汤之类的活计,但是只有十五岁的他比不上已经拿了三十多年大勺的父亲,所以最开始的时候,他家餐馆曾将近一个星期没人上门。
  何帆咬紧牙关憋着一口气,天天颠着那几公斤重的大锅不松手,最后终于又重新赢回了客人。
  但好日子没过上两年,B城政府一纸文书下来,他家小餐馆所在的地区要拆迁改造,预备建成B城的中心商业区,刚刚成年的何帆手里拿着政府赔款迷茫的在B城奔走,却怎么也找不到一处价格合适地理位置又好的店面,最后实在无奈,只能带着吃饭的家伙孤身来到A城,推起小推车做起了走南闯北贩卖盒饭的营生。这次是听说A大的学生对速食快餐需求量大,他这才推着小车过来的。
  他在A大门口试着卖了几天,凭借他一手做饭的好手艺,香喷喷的饭菜引来不少买家,再加上何帆长得不差,即使天天对着灶台烟熏火燎,但那张清秀的小白脸依旧嫩的能掐出水来,而且他蛮腼腆,女孩子们夸他几句,他就脸红,自然更是让学生们喜欢这嫩嫩的小老板。就连周边的几个卖烤串、炸臭豆腐的老板们,也喜欢在没事儿的时候调笑他几句。
  可这天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他刚推了小推车到校门口停了没一会儿,还没和卖臭豆腐的王师傅说上几句话,就见着一辆白色的小面包车按着喇叭停到了A大门口,紧接着就从那车上鱼贯下来四五个拿着铁棍、锁头、板砖的大汉,满脸横肉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
  那几个大汉一下车就扯着嗓门打起了电话,声音大的方圆五十米都能听见:
  "爷爷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们这帮兔崽子呢!"那大汉说话颇不客气,甚至一手拿着电话,一手就抡起了棍子,那副样子像是下一秒就要冲上前干架:"操!你们这帮孙子赶快滚出来!"
  何帆也不是傻子,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他们这要打群架,要说他也在外面漂泊了不短时间了,混乱的菜市场、繁华的街道上,处处都可能藏有暴力份子,所以他也并不是第一次见到别人打架。但是他没想到,这看起来学风甚浓、环境幽静的著名大学的门口,居然也会出现打群架的事情。
  "……不知惹上这帮流氓的人是谁呢……"何帆这么想着,就不禁多看了几眼那聚集在校门口的流氓。可偏偏他运气不好,其中一个流氓正叼着烟环视四周,何帆这么一看,就刚好与他对上了目光。何帆一惊,赶快转开了眼睛,但他这欲盖弥彰的动作自然更让那流氓生气。
  "操!看他妈什么看!"那流氓脾气暴躁,拿着铁棍就直直向着何帆走来:"再他妈看,小心我把你那俩招子(眼睛)挖下来!"
  "不看了不看了……"何帆哪和流氓直面过?他本来就年纪小、胆子也小,当即就吓的赶紧摇头,推着车就准备离开。
  "你还敢跑?"流氓之所以是流氓,自然都是没有什么品德的人,粗壮的手臂一把拉住何帆手推车的车尾,拽着他不准他离开。
  "大哥、大哥我错了……"何帆吓的赶紧讨饶:"我再也不看了。我这,我这就是来做生意的……我不看了,真的!"
  谁料那流氓冷笑一声,非但不接受何帆的道歉,反而得寸进尺起来,一只蒲扇大的手掌直直伸到他鼻子底下,态度异常蛮横:"如果你想走就能走,我还当流氓做什么!"他抖抖手掌:"快点、拿出来!"
  "拿、拿什么出来?"何帆一愣,眼睛直直瞪着,不敢相信自己不过看了两眼就要被打劫。
  "装什么傻!拿钱出来!"那流氓嘴上说着,手上已经向着何帆腰间的腰包摸了过去。何帆一惊,赶紧护着腰包,可是他哪里比得过一身力气的流氓?对方扬起手掌就掴在了他右脸上,当即就把他打得头歪了过去,脚下一踉跄就摔倒在地。
  "小何、小何!"一旁的王师傅赶快扑过来扶住他:"别傻了,你干不过他们的,他们都是流氓,还是赶快把钱交给他们吧,省的再吃苦头。"
  何帆的脸已经肿了起来,五根鲜红的掌印衬在他原本白皙的皮肤上更是刺眼无比,何帆觉得右眼一阵模糊,像是眼睛都红肿了。
  ……不能哭、不能哭……你是男人!
  何帆咬牙忍下因疼痛而涌到眼眶的泪水,抖着手解下腰间装着零钱的腰包,向着流氓扔了过去。
  那流氓嘿嘿一笑,大铁棍杵在地上,没人敢上前一步:"如果之前就这么老实,哪会让你吃苦头?"说着他捡起那腰包打了开来,可是鼓鼓囊囊的腰包里却都是一块、五块的零票子,就连十块二十块的都少见。
  平日里何帆卖盒饭,两个菜的盒饭卖五块、三个菜的盒饭卖七块,自然会准备多一些的零钱,再加上这天他还没有开张,口袋里装着的全是零钞,别看厚厚一大把,但是加起来都没有一百块钱。
  "妈的,装他妈这么多的一块钱,你丫耍老子呢吧!"流氓自然是不甘心打劫失败,但见何帆软倒在地、脸也肿起了巴掌高,实在没有让他可再次出气的地方。他眉头一皱,看向了何帆身边的那放着四五个菜盆子的大板车。他一扬手,装着热腾腾的菜的大盆子就被他掀到了地上。
  "让你耍老子!让你耍老子!"流氓每说一句话,就掀掉一盆菜。原本香味扑鼻的菜肴全被他踩到了脚下,与泥土混做了一团。这还不止,流氓不仅弄翻了饭菜,还拿过何帆推车前的大勺,抡起手中的铁棍就把那大勺打的扭曲变形。
  "不、不要!"何帆全身颤抖的扑了过去,菜没了、他可以再炒,钱没了、他可以再赚,但是没了这些父亲留给他的吃饭的家伙,他还怎么安身立命?
  偏偏那流氓异常不讲理,见何帆居然扑倒在自己脚下,他大笑三声后拎起推车上盛着热汤的大汤桶,冲着何帆的脑袋就浇了过去。
  何帆来不及跑,只能低头缩成一团,那热汤全都浇到了他的后背上,若不是这深秋他穿的够多,要不然绝对会被烫的掉下一层皮来。
  ……好疼、好疼……爸……妈……我好疼……
  何帆的后背像是着火了一般,疼得他缩在地上不住的抽搐,耳边的声音模模糊糊的全都听不见,就连有人扑过来抱住他,他都没有任何感觉。
  "你没事儿吧!你清醒些,清醒些啊!!!!"维托紧紧搂住何帆,拼命的摇晃着他。

  盒饭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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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托这几天一直有些魂不守舍,唇齿间总觉得还留着那天在校门口吃的那顿美味盒饭的味道,维托本来就是个馋嘴的家伙,来中国除了找父亲之外,最重要的就是想品尝中国美食,和他在中国也呆了两年了,好吃的也吃了不少了,却没想到这无意中的一顿简简单单的家常菜居然这么让自己魂牵梦绕。
  "嘿,Vito!你这几天都在想什么呢,总是走神!"现在这个跑上来一把搂住他脖子的活力四射的年轻人,正是维托的好朋友,住在同一座留学生公寓的Dana(戴纳),戴纳是一个与他名字一样的阳光健康的少年人,和他同年级同专业,只是因为之前多上了一年的汉语预科班,所以要比维托大一岁。
  与有着硬朗五官和利落短发的维托不同,戴纳长得就像是画中的美少年,头发也较长、头帘已经过耳,有时在宿舍里为了方便,他还会拿巨大的发夹把头帘夹在脑袋顶上,乍然看上去就跟某些可爱小狗狗一样。
  因为俩人的兴趣相投、性格也相近,于是变成了关系很好的朋友。
  听到戴纳的问话,维托尴尬一笑有些答不上话来,他总不能跟戴纳说,那天他被人"施舍"了一顿饭菜,结果却恋恋不忘那美妙的滋味吗?
  戴纳没有注意到他一瞬间的尴尬,反而像只小鹦鹉一样絮絮叨叨的说了起来:"Vito,我听班上的中国同学说,学校南门那边好像一到中午就有很多卖小吃的小摊子诶!尤其是有一家买炒菜米饭的,味道很好,老板也长的好好看的。女生们都偷偷叫他为'盒饭希斯'呢!"戴纳的中文并不好,虽然他已经在中国呆了三年,却依旧比不上维托这样从小就跟爸爸一起学中文的人,不过他为了增强自己的中文能力,说话的时候也会有意的带上几个中文单词,比如说他现在所说的"盒饭希斯"就是他拼命才转动舌头吐出来的音,但是这奇怪的音节却让维托皱着眉头无法理解。
  "什么'盒饭希斯'?"维托被他的话弄得云里雾里。
  "就是'希斯'啦!'希斯'!之前你给我讲过的,那个古代中国长的很漂亮的女人!还有一个丑女人故意学她犯病的样子!"戴纳比划半天,终于让维托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西施'吧?'盒饭西施'?"维托使劲咬了咬西施的音,然后颇为无奈的摇了摇头:"我说Dana啊,你的中文真的该好好练练了,要不然总会闹笑话的!"
  "好啦不要笑我啦!"戴纳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拉住维托的胳臂带着他就往南门走:"总之陪我去看下啦,我要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能被称为'西施'呢?"
  "……男人?"维托一愣,卖很好吃的盒饭、长相又不错的年轻男人……他的脑中立即拼凑出了那天那个请他吃盒饭的男人的脸——难道是他?
  维托心中不知怎的升起了一种他也不明白的急迫心思,迫不及待的想要去见一下那盒饭西施,看看他到底是不是他一直惦念的人。这次改成维托拽着戴纳,快步向着南门冲了过去。
  可谁料等到维托和戴纳来到南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群看起来凶神恶煞的男人守在一辆面包车旁边,气势汹汹一看就是来找茬的。而在不远处的角落里,另有一个手拿铁棍的人正不耐烦的轮番打翻一辆推车上的大盆,打翻的盆里洒出的全都是各式菜肴,那浓郁的香气维托隔着老远就能闻到。
  "糟了,难道他有麻烦!"维托心中一紧,快步冲了过去,可在他离着那流氓还有十来米的距离时,那流氓已经抄起家伙打烂了摊主的大勺,而随着一声异常熟悉的"不要!",一个年轻的男孩子已经冲了上去抱住了流氓的大腿……
  不妙的预感从维托心中涌起,而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那流氓已经拎起推车上的热汤桶,一把倒过来,直接把那仍冒着热气的汤全部倒在了男孩子身上。这种种事情加来不过十秒的时间,周围人也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悲剧发生在众人眼前。
  "啊!"男孩痛苦的呻吟一声倒在了一旁,本来就不健壮的身躯已经紧紧的缩成一团,后背上、脑袋上都挂着菜叶,样子凄惨无比。
  "mother fucking!"维托大吼一声冲了过去,拎过那流氓的领子,一记重拳就打上了他的鼻子,当即就把那流氓打的鼻血横流。
  流氓当时正得意着,哪里想到有这黄雀在后?再加上西方人本就身材高大体格健壮,维托又练过拳击,这一拳下去,原本正耀武扬威的流氓一下就摔在了地上。
  维托也顾不了其他的,这时的他热血上脑,只记得刚才男孩摊主被欺负、被热汤浇灌的事情,心中慌乱不已,他一个箭步就冲到了何帆身边,把团成一团的他抱在了怀里。
  "你没事吧、还好吗?"维托低头一看,何帆的后脖子、脸侧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甚至右脸还青紫一大片,一个清楚的掌印就印在原本白皙的脸颊上。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因为满头都是黏稠的汤汁,维托也看不出他是否哭了出来。
  "没关系、没关系,我在这里。"维托紧紧抱住他,心中一种难以解释的怜惜之情涌起,他却把他下意识的解释成强者对弱者的保护。
  何帆这时候已经什么都听不见、什么都看不到,后背的疼痛把他锁在了小小的黑暗中,让他只能一味的哀号。
  那边厢王师傅和其他几位向来照顾何帆的摊主们也容忍不住了,他们原本以为这些流氓撑死了就打一下、抢点钱,哪里想到他们居然做出了这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如果那汤再热一点的话,何帆的皮就要烫熟了啊!

  可怜的盒饭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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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师傅端起了炸臭豆腐的油锅、卖肉夹馍的阿姨也举起了剁肉的大刀,原本都因为害怕而围观着不敢上前的学生们也有了勇气,男孩子们一个个挺身而出,渐渐包围了几个流氓。可那些流氓们也不是吃素的,一个个抡起铁棍、锁链就迎了上来,正当两方即将开打之际,接到报案的民警这才匆匆赶来,开着叫个不停的警车闯进了人圈,把那些流氓们一个个抓了起来。
  而这时维托早没心思管那些流氓了,他现在眼里、心里只有因为受伤而疼痛不已的何帆,他在戴纳的帮助下把何帆背到了后背上,向着南门不远的A大附属医院就冲了过去。
  挂号、交费、就诊……维托一直陪在何帆旁边,生怕自己不注意他就出了什么事。等到进了急诊事后,他按照医生的吩咐把何帆轻轻趴着放到了就诊台上,然后站在一旁,看着医生拿出专用的剪刀把何帆的衣服从后背完全剪了开来。
  "oh my god……"一旁的戴纳吓得惊呼出声,但很快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维托傻愣愣的看着何帆那已经被烫的红的不成样子的后背,半天都找不回自己的声音。"医生……他这……"
  "没事儿,没看上去那么严重。"医生皱着眉头,戴着医用手套的手轻轻的在何帆背后的一些地方按压,自然引起了何帆无意识的几声呻吟。
  "这、这还不严重?"维托简直就要怀疑这是庸医了,被那么一大通热汤浇下,居然还"没那么严重"?
  "从患者的伤处看来,那热汤不是滚烫的,应该也就是六七十度左右,所以才会引起这么大面积的红肿,但是现在会感到热涨的痛感,涂上药后几天就会好"医生一边说着,手一边在何帆身后移动:"但是这里——"医生指向肩胛骨,"还有这里——"医生又指向后脖颈:"这两个地方都很严重,可能一会儿还会起大泡,这都是正常的,等到起泡的时候我会来挑开的,所以你们待会儿办一下住院手续吧,不用住太长时间,等到泡挑没了、结痂了就可以走了,也就是三四天的事情。"
  医生正要收手,忽然"诶?"了一声:"忘了看这里了……"他手指现在正指在何帆的后腰处,那红艳的烫伤痕迹不仅出现在他的后背,甚至还隐进了裤子里。"看来是那汤顺着后背往下流下去了。"医生喃喃说着,然后在维托与戴纳还没有反应过来之际,抄起剪刀就把何帆的裤子与内裤一并从后腰直接剪开了,不过几秒的功夫,何帆白嫩嫩的屁股就暴露在了几人眼前。
  何帆人瘦,屁股上也没多少小肉,并不像女人那样圆滚滚肉嘟嘟,但是维托却不知怎的,看着那映着红痕的屁股,居然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口水。
  所幸何帆的下半身受伤并不严重,只是屁股蛋上面有部分红色的烫伤,其他地方——尤其是股沟里都好好的,烫伤非常幸运的止于他的尾骨之上。
  维托看着那□在自己眼前的屁股,心中忽然一阵痒痒,他赶快转过脑袋看向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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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过多长时间,去警察那里做完笔录的小摊主们一股脑的都涌进了小小的病房,而刚打完止痛剂的何帆已经昏昏沉沉的趴着睡了过去,根本不知道他的受伤让这么多人都关心不已。
  别看小摊主们在平时都是庸庸碌碌的社会底层人士,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却一个比一个仗义,尤其是卖臭豆腐的王师傅,对着受伤严重的何帆是后悔不已,这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靠在何帆的床前眼泪都要流下来,一个劲的说"如果我拉住你就好了"、"如果我当时站出来就好了"。平时经常吃何帆做的美味盒饭的摊主们也纷纷仗义解囊,这个掏几十、那个出一百的想要给何帆垫付医药费和住院费,但是都被一旁的维托婉拒了。
  看着面前这个高高大大、笑容灿烂的大男孩,王师傅一时摸不到头脑:"中国话的……可以?"
  维托差点笑出来——他是外国人没错,可又不是日本人,干什么这么说话——他赶快正色道:"师傅,我是在A大上学的,会说中文。"他赶忙指指自己和一旁沉睡着的何帆:"我是这位盒饭师傅的朋友,受过他帮助,这边的钱我已经付了,大家都不用客气。"
  "哦哦,是这样啊。"王师傅点点头,有些糊涂的脑袋没有注意到"盒饭师傅"和"何帆师傅"的区别,一听维托说出了何帆的名字,就真以为他们是朋友。
  "那好那好,那我们先走了,警察那边刚才打来电话说还要去指认流氓。"王师傅有些不好意思的说:"这位外国朋友,我给你留下我手机号吧,有事儿给我打个电话,我过来替你,你去上课。"
  维托记下电话,口中也客气着:"没事儿的,没事儿的,大家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
  摊主们又客套了几句,便又匆匆的从病房里离开,一时间,病房里还真是安静的有点渗人。
  一旁的戴纳早就忍不住窜了过来,拉着维托东问西问:"你今天应该是第一件见这个摊主吧,怎么就说你们是朋友?"
  维托笑了笑,并没有答话,只是转头看向兀自趴在床上晕睡过去的何帆。可能因为背上的伤口一直在隐隐作痛吧,即使在睡梦中,何帆也睡的并不安稳,眉头总是时不时的皱一下,有的时候甚至还有低低的呻吟。
  维托走上前,低头看着小脸上还有着黑紫掌印、显得异常可怜的何帆,心中默默道:"……谁说第一次见面就不能是朋友……再说,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啊。"
  (不行这章还差四个字满2000请允许我括号一把)

  色 欲熏心的英雄

  --> 维托在何帆床前守了一晚,何帆一直那么沉沉趴着,左脸朝下,右脸上的掌印就那样张牙舞爪的暴露在维托的视线当中。同病房的病人有时从他病床前走过,都要轻轻感叹一句"可怜的小伙"。
  戴纳在下午的时候就回去了,离开前他也没劝维托,因为他知道维托认定的事情绝对会做下去。
  何帆就这样昏睡到第二天早上,等到医生来上班查房的时候都没有醒。
  "这泡可以挑了。"医生小心翼翼的掀开何帆后背的病号服,被烫的红红的后背上,肩胛骨和脖子处大包小包连成了一片,最大的能有半个拳头大。透明的水泡里都是黏稠的液体,轻轻一按甚至还会晃荡两下,这番动作自然引起何帆的呻吟。
  "医生您轻点!"听到从何帆嘴角泄露出来的呻吟,维托有点慌神:"别戳了、别戳了,您直接挑吧!"
  三十多岁的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嘴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你这家属还挺关心患者的。"他转身出了病房,没一会儿就带着一个捧着托盘的护士重新走了进来。
  那托盘上放着一把头部异常尖锐锋利又细小的剪刀,还有纱布酒精和各类瓶瓶罐罐的药水。何帆上身的衣服本就是搭上的,拿起来的时候只是因为冷而瑟缩了一下。
  虽然只是普通的外科治疗,医生也一点不含糊,口罩手套都戴齐了,才拿起那把细细的小剪刀——那剪刀的剪子头甚至还没有维托的大拇指的指甲盖大——然后在一个最大的泡的顶端轻轻剪了一个豁口,被烫坏的死皮立即破了,黏稠的液体争相从那小口中流了出来,一旁的护士赶忙拿着棉签把水泡里的液体一点点挤入了纱布。然后再用涂好药的干净纱布贴在那伤口上,这才算是处理好了一个水泡。
  就这样一个一个的剪、挤、贴,有的时候还会用剪刀去一些小死皮,等到医生把何帆身后的大泡小泡全都弄好了,已经过了半个多小时了。
  医生又拿起另一种软膏给何帆其他的伤处涂了一层,然后便坦然的伸手要扒下他的裤子给他的屁股上药。
  "诶……那个医生!"维托也不知怎么了,一看医生那粗手向着何帆的屁股袭去,居然一时冲动的叫出了声。
  "怎么了?"医生挑挑眉毛,还保持着一手拉着何帆裤腰的姿势,就这么回头看他。
  维托脸色变了几下,一会儿红、一会儿白,就是说不出一句合适的话。
  医生也不在意,干脆拍拍手站起来,把那软膏扔到了维托手中:"剩下的还是你这家属来吧。"他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白大褂,又拍拍维托的肩膀:"这药可不能乱用,患者臀部上的伤还不到尾巴骨,没必要再往下抹了。"
  维托反应了半天"乱用"、"尾巴骨"、"再往下抹"的意思,还没等他明白,那医生已经笑了出来:"I mean,this
ointment……(我的意思是,这药膏……)"
  "stop!stop!"维托这时终于反应过来那医生话中的深意,一张白脸涨的通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他哪里想到这个中国医生的联想力这么丰富,他不过是照顾了何帆一天,怎么就被误解成这个样子。
  医生也不再多说,只是冲这个"腼腆的外国小伙子"挤了挤眼睛,然后带着护士离开了病房。
  被留下的维托郁闷的大叹一口气,抱着脑袋坐到了椅子上。

  被虐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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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后背火辣辣的疼,脸上的掌印仍然肿的颇大,说话都说不得。他醒来时看到周围没人陪床,便理所当然的以为是其他摊主把他送来医院后就走了,却不知陪床的人只是暂时离开去卫生间而已。
  "唔……好疼。"何帆身边没有镜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惨样,只是后背的伤和脸上的痛都明明白白的告诉他,他真的伤的很严重……
  他苦笑一声,慢慢从病床上爬了起来。他萎靡的坐在床边,低着头像是一个丧家之犬。
  ……爸爸留下的厨具……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帮我收起来呢……不,即使收起来了,大勺也被毁了啊……
  一想到父亲留下的厨具就那么轻易的被流氓弄坏了,何帆的心中顿时涌上了一阵深深的伤痛,和对世事的无奈。
  他毕竟才十八岁而已,年纪不大的他自初中后就一直与饭菜为伍,后来又独自推着小车在街边游荡,他不是不害怕,只是他一直靠着父亲留下来的厨具支撑着他、被他当作了护身符一般……甚至可以说就是他父亲的化身,如果没有这套厨具一直在支撑着他、保护着他的话,他可能早就萎靡不振的在爷爷奶奶家浑浑噩噩的过生活了。
  他缺的不只是一个家庭,更是可以全心全意的爱他、让他全心全意爱的人啊。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呢。"何帆苦笑一声,当他受伤的那一刻他最先想到的,就是他的父母。他想,如果爸爸妈妈还在的话,他是不是就不用受伤、而是会和家人一直快快乐乐的生活着呢。
  他胡乱的翻着床头柜子上乱堆的塑料袋,那里头有摊主们陆陆续续送来的礼品,有奶、有香肠、有各种吃食,甚至还有贴心的送来了换洗内裤。何帆笑了一声又打开柜门往里开,却没想到入眼的居然是四五瓶啤酒!
  那酒是何帆从没见过的牌子,全是英文也不知是哪里买的,何帆好歹上过初中,知道"beer"是啤酒的意思,而他现在正烦闷伤感的不行,需要借酒消愁——他想也没想就拉开一罐,鼓咚咚就灌了进去。
  要说这几罐啤酒还是上午戴纳看维托的时候给他带来的,说是怕他一个人无聊就让他喝酒打发时间。维托面对戴维的好心真是哭笑不得——哪有照顾病人的时候喝酒的?不过一看戴维那像邀功的小狗狗一般眨啊眨的眼神,维托只能让他放下了,不过等戴维一走,维托就把酒收进了床头柜里。
  现在这些啤酒却全都进了何帆这个患者的肚子里,偏偏他又有意借酒消愁自然越喝越不要命。而这时又是下午太阳最足的时候,同房的三个人都在家属的陪伴下去庭院里晒太阳了,也没人能约束他一下。
  啤酒不多,五罐,可何帆曾经喝过酒的次数屈指和数,算上这次都不超过一只手,所以他在喝道第三罐的时候就已经醉的不行,手一抖,啤酒就洒了满地。
  没关系没关系,撒了一罐……还有……嗝……还有一罐!
  何帆颤微微的又摸来一罐,结果这罐刚喝了两口就又贡献给了地面……
  没关系没关系,撒了一罐……还有……嗝……还有一罐!
  何帆又去摸易拉罐,结果这罐刚打开拉环连喝都没喝就又摔了。
  没关系没关系,撒了一罐……还有……嗝……怎么没有了?
  何帆迷茫的睁着眼睛,无焦距的眼神在墙上、地上乱飞。
  一……二……三……四……五……
  原来只有五罐啊……
  不够喝,一点都不够喝!
  何帆迷迷瞪瞪的从床上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向着病房外走了出去。头一次喝这么多酒的他只觉得天旋地转,天花板上的灯恨不得跑到地上。
  "不够……我还要喝……"何帆嘟嘟囔囔的说着,在住院部的楼道里摇摇晃晃的走着,居然幸运的没有遇上一个护士。而在住院部外的楼道里,就有为了病人家属方便而设的自动贩卖机。
  贩卖机里有果汁、碳酸饮料、矿泉水,甚至还有纸巾这些东西。当然啤酒和香烟这种东西不会有,毕竟这些都是不能出现在病房里的东西。
  "我要……我要……"何帆拼命的按动着自动贩卖机上的各种按钮:"啤酒、我要啤酒!"
  他撒起了酒疯,一点都没有平日的腼腆内向。他大吼大叫着,胡乱按着那些按钮,可他并没有投入硬币或纸币,自然什么都出不来。
  而他这番大喊大叫也引来了护士站的护士们,她们赶忙围过来想把醉酒的何帆从自动贩卖机上拉下来,但是护士都是娇滴滴的小姑娘,何帆毕竟是个男孩、又喝了那么多酒,喝多后立即变得力大无穷,抱着自动贩卖机就是不撒手。
  "我要买……我要买东西!"
  护士长赶快叫一个小护士去找男护工和医生们过来,又派了一个去找病人家属。
  可这边何帆却闹得越来越大,使着大力拼命的砸着贩卖机的按钮:"我要买!卖给我!卖给我!谁都不能阻拦我!"
  那贩卖机又不是什么禁得住敲打的东西,被他狠狠砸了几下后就出了问题,提示灯这边亮一下、那边闪一会儿,提示音也响个不停"请投入五元或十元纸币"、"请选择需要购买的商品"……
  脑袋不顶用的何帆耳朵里只捕捉到那句"请选择需要购买的商品",他当即又锤起了那些无辜的按钮:"我要买啤酒……我要买啤酒……不!"
  他忽然否定了自己的话:"我要买个能爱我的人!我要买个能保护我的人!我要买个能在我受伤的时候疼我的人!"自打父亲去世后,便再没流过一滴眼泪的何帆,居然就这样抱着自动贩卖机哭了起来。
  "我要买个能爱我的人!"他一边嚷着一边哭着:"他会爱我、保护我、疼惜我……他会摸我的头夸奖我!他会抱我、亲我、为我哭!他会……他会……"何帆说着说着就停了下来,又开始大声哭泣。
  一旁候着的护士们原本该在这个时候冲过去把他擒住,可这个宛如迷茫的小兽般嚎叫着的男孩却触动了她们的内心,就连原本最铁腕的护士长也被他喊叫的内容激起了一时的母爱。
  ……他只是,身边少了一个人而已。
  "爱我的那个人,他会永远陪着我,"何帆又开始说了起来,脑中的场景一幕一幕的后退着。
  被流氓欺负的自己、一个人站在厨房里颠着大炒锅的自己、在空荡的房间里默默哭泣的自己、在灵堂里跪了一下午的自己、没了父亲的自己、少了母亲的自己……
  他不想再这么孤独下去,他真的真的想要一个人,一直陪着自己,给予自己坚强的力量,让他能够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不论什么时候,他都会和我在一起,绝对不会放我一个人……"他的声音回荡在安静的医院走廊里,孤寂的绝望的声音让很多听到的人为之触动。
  撒酒疯的人往往持续不了多久,何帆没一会儿就没了力气,抱着自动贩卖机缓缓的往下滑,但是手却没有一刻肯从贩卖机上松开。"会有这么一个人……他会爱我……会好好爱我……"抱着自动贩卖机的何帆一边喃喃的说着,一边慢慢的闭上了眼睛。"……他会爱我……很爱很爱我……"
  他勾起嘴角,居然就这么笑了出来,像是幻想中出现了陪伴自己的人:"我……也会……爱……他……"
  当维托急匆匆冲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那个他守了一天一夜的男孩,嘴中念着对爱的渴望一边缓缓晕过去,甚至还有眼泪滑过脸上的掌印。
  那一刻,维托忽然明白了爱情是什么。

  可爱的盒饭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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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何帆醉醺醺的倒下了之后,也没有一个医生或者护士恨得下心踏前一步把他从自动贩卖机旁边带开,他们只是站在那里,默默的围着他,看着这个大男孩在睡梦中一边抽泣一边祈祷着爱。
  最后还是维托走上前,把何帆抱起来背到了背上,他在背负起这个大男孩的身体时,心中也坚定的下了决心,这辈子他还要背负起这个男孩的爱、这个男孩的心。
  面对弱者,男人们往往有两种表现,一种是像之前的流氓一样,欺负、打压、凌虐;但是更有像维托这样,被他们所打动,执意保护他们、爱惜他们,固然,这是一种同情。但是维托知道,他对何帆绝不仅仅是同情。
  爱上一个人需要多久呢,维托现在知道了,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一天。一天,够他了解这个人的饭菜是多么好吃;一天,够他明白这个被流氓打伤的孩子是多么需要照顾;一天,够他清楚这个孩子扑过去抱住流氓的腿是多么有勇气;一天,更让他知道了背上这个人对爱是多么的渴望。
  爱上一个人有时只需要一天,但是能不能继续爱下去却往往是一个未知数。
  维托一边走着,一边感受着背后的重量。何帆的头低低的垂在他的脸颊边,呼吸间除了有啤酒的味道,更有眼泪的淡淡咸味。
  维托想,看来未知数能变成已知数了。
  因为他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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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帆这一醉酒又睡了整整一天,等他清醒时已经是他入院的第三天了。何帆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宿醉的头疼让他呻吟不已。
  ……唔,看来啤酒真不是什么好东西。
  因为昏睡前喝了大量的啤酒、又哭又叫、而且身后的伤让他有些发烧上火,所以不过睡了一天,眼角便多了超多的分泌物——说通俗点,就是眼屎。
  眼睛红肿、眼屎还堆满眼缝,何帆刚清醒的时候甚至一度连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眯着模模糊糊的看着白乎乎的病房。
  几乎是他一动,守在他身边的维托就立马靠了过来,见他傻乎乎的眯着眼睛看四周的样子还差点笑出来。
  "别动。"他轻轻嘱咐着,赶快出去浸湿毛巾又赶了回来,果然看到何帆还像只翻不过来的小乌龟一样趴在病床上,傻兮兮的探着脑袋四处张望。
  他眼角脏乎乎的,可维托一点都不嫌弃,反而很细心的捧着他的脑袋,拿着毛巾的一角一点一点的清理着何帆的眼角。一只眼角擦干净了,便换另一只眼角,而且还很小心的没有去碰他涂着药的脸颊。
  等到何帆的小脸终于擦得干干净净的了,他才满意的点点头,在他脑袋上揉了揉,放低声音说道:"好了,睁开吧。"
  听到他的同意声,何帆这才小心翼翼的睁开了眼睛,却没想到他以为可能是"医生"的人居然变成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那金的像煎豆腐一样的头发、蓝的像蓝莓一般的眼睛、白的像鸡蛋一样的皮肤……何帆这个小厨子脑袋里一瞬间便涌出了无数食物来形容这个他根本没见过的外国人。
  何帆觉得那一刻空气都像冻豆腐一样变得硬邦邦了……他僵硬的挤出一个笑容,调动起他所有的脑细胞回忆起他初中学的那一点点英文:"can can
can can can you speak Chinese?"他完全忘了刚才对他说中文的就是这个男人,反而下意识的以为对方和他语言不通。
  见他像只怕事的小动物一般的胆怯样子,维托忍住了扑上前把他抱在怀里的想法,而是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非常温柔却也很阳光的笑容:"别说太快,我就能听懂。"
  可谁料何帆听了后变得更僵硬了,放慢语速一字一顿的说道:"can……you……speak……chinese?"
  "……"维托忍了半天没有忍住,最后还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何帆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傻事,一张小脸几乎是瞬时就涨成了红色,他赶快把脑袋迈进了枕头里,说什么都不愿抬头。
  "好啦好啦,我不是故意笑你的。"维托一边说着一边走得到他旁边,把他从枕头里捞了出来。他异常小心的嘱咐道:"你后背、脖子和脸上都还有伤,这几天还是不要动了的好。"
  听他这么一说,何帆这才感觉到自己身后那火辣辣的感觉,一瞬间,刚刚遗忘掉的时候又铺天盖地的涌入了脑海——流氓闹事、掀翻菜盆、弄坏厨具……于是他扑了上去,紧接着就是仍然冒着热气的热汤兜头浇下,那一刻他感觉他痛得都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他情不自禁的抖了一下,脸色泛白的样子更是惹人怜惜。
  "没事了没事了……"见他这样,原本就对他钟情的维托一下就软了心,轻轻的从后面搂着他,拍着他的脑袋低低哄着:"没人能再欺负你了,有我在,不会再让别人伤害到你。"
  被维托体温温暖住冰冷身心的何帆忽的放松了下来,自从父亲死后,这是第一次有人这样抱着他,与他分享着身体的热度。
  在维托怀中,原本因为回想起之前的事情而不住的打着颤的何帆终于慢慢停了下来下来,眼睛也轻轻闭上,感受这已经阔别好几年的他人的身体热度。一时间,不大的病房里安静不已,只有俩人交错的呼吸声在小小的空间里回荡。
  终于,何帆完全冷静下来,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被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陌生外国男人抱在怀里,吓得赶快把维托推了开来。
  维托看着他一脸不解:"怎么了?"
  何帆拼命的把自己埋进被子当中,就露出一个脑袋,脸上带着警戒到极点的表情:"你、你是谁!"
  维托挑挑眉毛:"你不记得我是谁?"
  何帆摇摇头,又摇摇头:"没见过。"
  维托一脸玩味:"那你记得前几天你给一个坐在A大南门的人几盒盒饭的事情吗?"
  他说到这里,何帆终于想起来了,他几天前确实因为一时的怜悯之心从自己的口粮中盛出了不少送给一个落魄的黄头发"艺术考生",但是照维托的意思看来,难道他眼中所谓的"染着黄头发的艺术考生"根本是他误会了,对方居然是个彻彻底底的金发碧眼的白种人!
  何帆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见他的表情,维托也明白他是想起来了,他点点头,摸着下巴一脸深意:"为了报答你的一饭之恩,我可是特地前来报恩的啊!"
  何帆看着面前这个比他高出将近一头的帅气外国男孩,心中不可思议的想到:原来我居然遇上了现实版的田螺姑娘!不对,他这样哪是什么田螺姑娘,明明应该是盒饭帅哥嘛!
  见到何帆一张小脸不住的变着颜色,维托趁他迷糊就占起了他的便宜——他一把撩起何帆的衣服,一双魔爪就伸向了何帆因为受伤而异常敏感的后背。
  "啊!你干嘛!"何帆尖叫一声,他也不想像女孩子一样被人摸一把就叫,但是他毕竟还是不熟悉眼前的人,腼腆的他哪里好意思在陌生人面前宽衣解带?
  维托笑得异常诚恳,而他身后一直摆来摆去的狼尾巴却没有任何人瞧见:"恩人,我这是要给你上药啊!"
  "恩人"这个俗到爆的称呼顺利的让何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那□在外的胳臂上的汗毛争先恐后的竖了起来,那副样子实在是像只受惊的小动物。
  但是现在何帆已经没空理会这上个世纪的称呼方式了,而是又一次瞪大眼睛的质问道:"上什么药!"
  被"怀疑"的维托脸上挂着无辜至极的表情,一副被误会就要死的样子:"恩人,你后背都是伤,你自己又够不着,我当然要帮你上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摆了摆手中的绿色药膏,已经被拧开口的药膏口处飘散出了沁人心脾的冰凉香气,更加证明了维托的"好心"。
  "哦……这样啊。"何帆尴尬的笑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趴在床上露出了后背。他有些不放心的确认着:"……那个,难道不是护士小姐们来擦药吗?"
  "护士小姐那么忙,哪有功夫啊!都是我啦!"维托随口就扯出一句谎,沾着透明绿色药膏的手在随后就附在了何帆的后背上。
  何帆之前除了游泳外,还从来没有在大庭广众之下□过上身的时候,这次虽然算不上众目睽睽,但是被一个并不熟悉的人盯着自己后背的感觉还是让他觉得异常别扭。本来就因为受伤而变得敏感的肌肤这下更加敏锐,维托那沾着冰凉药膏的大手在火辣辣的后背游移的感觉让他觉得万分难受。

  惊慌的盒饭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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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偏维托见他草木皆兵的样子更是起了逗弄的心思,本来很快就能抹完的药,他拖拖拉拉的左抹右抹折腾了半天,温热的手指和冰凉的药膏在何帆的背后画起了画,弄得何帆身子一个劲的抖来抖去。
  "好了。"等到维托的手指恋恋不舍的在何帆背后划过最后一道弧线后,何帆基本上是用光速把病号服重新穿上,可谁料上衣刚穿好,维托的手指竟然钻进了他的裤子,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就把他的裤子一直拽到了臀部以下。
  "喂,你这又是要干什么!"何帆这次更是紧张,扯着脖子大喊起来。
  维托依旧是那张无辜的脸,只是屁股后面的狼尾巴甩的更快:"恩人,你屁股上也有烫伤,这可不能不抹药啊。"他话音还没落,手指已经贴到了何帆的屁股上,这次可不像是抹后背那样只用几根手指并在一起抹,而是整个手掌都涂上药,一双大手几乎贴在了屁股蛋上,然后就那样异常猥琐、咸湿、混账、重口味、大尺度的揉了好几下——他这完全是借着上药之名行性骚扰之实,但偏偏何帆被他的突然袭击搞得整个懵住了,等到他占够便宜收回手,何帆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个外国男人不会是变态吧!
  何帆吓的直打哆嗦,他几乎是飞一般的躲进了被子里,把自己从头到尾裹了一个严严实实。
  看他这副样子,维托也明白自己太心急、做的有些太过了。
  ……但是、但是,这么可爱的盒饭西施以一副弱者的姿态出现在他眼前,更何况这盒饭西施是他打定主意要爱爱爱爱一辈子的人,他就小小的占些便宜……也不算是太超过吧?
  维托这个热情奔放的外国大男孩当然无法理解中国人的含蓄腼腆,尤其是何帆这样从小就没了父母、异常没有安全感的孩子,对维托的热情当然是敬而远之,如果他能很好的活动的话,何帆绝对会远远逃开。
  ——为什么我总是被欺负?
  何帆看着面前的维托,心中认定自己一定是被骗了,哪有人报恩报到这种程度?肯定是谎言、谎言!
  ——如果有人能保护我就好了!
  这已经不是何帆第一次这么祈求上天了,自从父母离开后,被生活压迫的抬不起头的他,心中经常出现这种叹息,如果他身边有个强壮的保护者的话,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等等!
  何帆忽的睁大了眼睛——脑中那些闪过的片段是什么?醉酒、在走廊里狂奔、在自动贩卖机前大吼大叫要买一个"爱自己的人"……我勒个去,这货不是自己、这货不是自己!
  ……可是……这货就是他自己了吧?
  何帆忽然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以前常听人说酒后失态、酒后吐真言,却没想到自己居然这么没酒品,喝多了就这么胡说一通,真是把脸面都丢尽了!
  何帆只觉得脸颊热辣辣,恨不得藏进地心里再不出来。
  维托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只见他一个劲的往被子里钻,还以为是他还在为刚才上药的事情害羞。维托挠了挠自己的鼻子,清了清嗓子想要转移话题:"恩人啊,那天我去校门口找你想要报恩的时候,流氓欺负你的样子我……都看到了。"
  维托谨慎的选了"欺负"二字,却没想他的小心根本没有进入何帆的耳朵——现在何帆一直在懊恼于自己居然乱发酒疯的事情,哪有什么心情听他说话?
  等到何帆缓过神来的时候,就见着维托居然一副健美先生的样子在他面前极其骚包的挤着身上的肌肉。
  "……?"何帆宛如丈二和尚,根本摸不到头脑,他看着维托在那里傻兮兮的撸起袖子露出健壮的肱二头肌,那比黄种人发达的多的肌肉只让何帆觉得心惊。
  "恩人,你收下我吧!"维托就差扑倒在何帆面前了,他不惜余力的推销着自己:"以后你卖饭,我帮你看摊子,即使再有人过来找茬,我也能把他们揍趴下!"他一会儿摆出大卫的样子、一会儿摆出沉思者,那宛如小山一般的肌肉结一抖一抖,异常发达。
  何帆几乎是惊恐的盯着那小山包一般的肌肉,对方胳臂上浓密的金色汗毛让他觉得非常别扭,他看看维托刚毅的脸庞,再看看他粗壮的臂膀,心中一个声音不住的在问:"他不会监守自盗吧?"
  在何帆眼中,对自己图谋不轨并且身体健壮的维托简直比流氓还要可怕,于是不管维托怎么恳求,就是一口咬定绝对不收他帮忙。偏偏维托也很固执,每天每天都守在何帆眼前不离开,一刻不停的游说他收下自己当助手。
  何帆这个从来没有和外国友人打过交道的男孩子,也实在不好意思把话说得太死,总想保留着一份"面子",所以从来没好意思直接说过要赶维托离开。而就在维托的软磨硬泡之下,何帆居然还真被他说的动了心。但是谁让他一开始非说"绝对不收",如果这个时候改口就太不好意思了。
  俩人就这样磨磨唧唧的直到何帆伤好出院,维托都依旧追在何帆屁股后面求他收下自己。

  9 有尊严的盒饭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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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乎是伤一好,何帆就重新推起小推车盛着满满的菜肴开始上工了。毕竟他少工作一天就少一天的工钱,随随便便的休长假可会坐吃山空。他的厨具和小推车都已经从其他几个摊主那里找了回来,除了大勺已经被当初流氓的铁棍打坏了以外,其他的都还好好的。
  昨日民警联系上了何帆,把流氓赔给他医药费交给了他。何帆拿着那远超出医药费的一沓子钱,心里一阵难受。这钱是很多,但是却弥补不了他因此而在心中留下的创伤。他不明白这社会上为什么就有这样子的人渣呢,以欺负他人而乐,他明明只是一个普通的盒饭摊主,不过看了他一眼就被迫承受这样的痛苦。
  不过有钱总比没钱好的,何帆从维托口里打听到,他的医药费都是其他摊主垫付的(当然这又是维托不想让何帆欠他人情而说的善意的谎言)。所以何帆拿到钱的第一个想法就是赶快还上人家的钱,毕竟大家都是做小买卖的,钱不好赚的。
  "王师傅!李大娘1何帆推着小车匆匆到了A大南门,果然其他摊主早就在一旁工作上了。
  "小何,你的伤好了?"卖肉夹馍的李大娘停下手中剁肉的大刀,一脸关心的望着他的脸颊。何帆之前受了那流氓一掌,脸上那黑紫黑紫的印子大家可都看见了,心中都替这个长相标致的小伙可怜。现在看到他脸上白白净净已经没了痕迹,心中也松了一口气。
  何帆点点头:"好了,就是后背还得抹药1何帆停下车子,走到李大娘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了几张大票:"大娘,之前我在医院……你们真是费心了,还让你们花了那么多钱,真是对不住你们。这钱我一定要还上的。"
  何帆口中的"让你们花了这么多钱"本指的是医药费,但是李大娘却误解成看望他时所带的那些水果牛奶钱。看望病人带的礼品哪能让病人还钱啊,李大娘自然推辞起来:"你这小子说什么胡话呢,这事儿本来我们也有责任,如果我们能早点站出来,你也就不用受这种罪过了,我们给你花点钱也是应该的。而且你别看显得多贵,实际上都是我们大家平摊的,没有多少钱,就是算个心意。"
  一旁的其他几位摊主也帮起腔来,何帆只能不好意思的把钱收了回去,心中却越发觉得欠大家许多。他打定注意,三个月后的春节他一定要挨家挨户的登门拜访,不管是送礼还是包红包,都要把钱还上。这么想着,他心中也稍微少了些罪恶感,却不想他完全是想叉了,他的医药费完全是多金的维托出的,和这些摊主一点关系都没有,但这却冥冥之中给维托圆了谎。
  "小何啊,你在意我们,还不如多谢谢你那个外国朋友。"王师傅开了口,第一句话就是表扬维托:"你那个朋友真是够意思的,天天都守在你病床前,不管我们什么时候去看他都没离开过。平时还给你擦脸上药,仔细的不得了,伺候家人也就是这么个意思了。你这小子哪里交来的这种好朋友,真是走了好运。"
  听到王师傅的话,何帆心中一动,眼睛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右边二十米外某个小心翼翼往这边瞅来的金发大男孩。那自称维托的外国人从他一出家门就跟了上来,离自己不远不近大约二十米的距离,一脸小媳妇样的往自己这边瞅,模样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如果不是何帆还记挂着他当初借上药的机会对自己动手动脚的事情的话,说不定就会心软了。
  王师傅却没注意到一旁的维托,而是滔滔不绝的向何帆讲述维托怎么照顾他、怎么关心他、怎么护着他,这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利剑穿透了何帆脆弱的小心肝,让他越发觉得自己是不是错怪了好人。
  ……不行、不行!
  何帆拼命的摇摇头,在心中对自己厉声警告:你可不能随便就受了别人的糖衣炮弹,在资产阶级面前,无产阶级也得有尊严!
  于是何帆就这么"尊严"了好长一段时间——从他十一点到校门开始,一直到下午五点把小推车上的所有菜卖光,他都忍住没有冲维托那边说上一句话,就连看他也是偷偷摸摸用余光瞟视的,他和维托相比,也不知谁更贼头贼脑一些。
  等到五点多,他收拾完摊子上的盆子推车准备回家的时候,那守在一旁整整一个下午的人影才跟着动上一动。何帆推着车走十米,他就吊在他后面跟着蹭十米。
  "——喂,那个谁1何帆终于还是承认自己心软了,气鼓鼓的停下手中的小推车,就那么直直的立在马路中间。虽然他没有回头去看维托,但是那生硬的口气却让维托明白他肯定是在跟自己说话。
  "恩人!我叫维托1维托一下子精神起来,原本被秋风冻了一下午的他有点蔫蔫的,但是一听到何帆开口说话,他什么头晕脑热的症状都跑不见啦。
  "总之就是你啦1何帆背着他噘了噘嘴:"你到底是为什么要跟着我啊1
  "我要报恩啊1维托说的顺口,但是他心里明白,报恩是假,追人是真。
  "报恩?"何帆哼了哼:"我不用你报啦!你们外国人就是浪漫,什么报恩不报恩的,都是浮云啊!我给了你一份饭,你照顾我这么多天,扯平了1
  维托哪想到这么轻松就"扯平"了,着急的差点不会说中文了:"恩人,不能扯平啊!而且再说你就不怕那些流氓出来了再来找你麻烦吗,有我在,你就当有个帮工加保镖,你也可以省心些啊1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免费的帮工加保镖1何帆的语气恶狠狠,这世上哪有免费的午餐?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我,我也是要钱的1维托忽然灵机一动:"你可以雇我当你保镖啊,而且我看你生意这么好,有的时候都忙不过来,我可以帮你卖盒饭啊1
  "保镖?"何帆下意识的就想转身看他,但是转到一半就勒令自己停住了:"我一个小摊贩,哪有钱雇什么保镖,你还是哪里凉快哪里呆着去吧?再说了,你既然能来中国留学,还缺那些钱?"
  "谁说的,我可缺钱了-……不,应该说我缺一个可以包吃的工作1维托大声反驳道。
  还不等何帆开口,维托就信口开河的胡说起来:"恩人,实际上你别以为我这个从美国考来中国的大学生有多风光……实际上、实际上我现在连吃饭的钱都快没了1
  听他这么一说,何帆的眉头紧紧皱起,身子也不自觉的转过来面向维托,开始上下观察起他来,想要从他的外表上看出他是否真的如他所说这么拮据。
  但是维托不论是穿衣打扮还是谈吐言语都不像是他这种缺钱的小市民,尤其那张英俊逼人的脸,根本就没有一点点证明他贫穷的说服力。

  忧愁的盒饭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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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托见他不信,便开始继续扯谎——他耷拉下肩膀、低下头,就这么一弯腰一驼背的模样,便把原本英气逼人的阳光男孩变成了一个可怜的丧家之犬。他低着头装作悲愤的样子,声音打着颤的说道:"我的亲生母亲……在我很小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而爸爸又一心以事业为重,根本不关心我,直把我扔给姑姑,却从来不问我一句想不想和他生活。"
  一边说着,维托还一边啜泣几声,把一个"没了娘而爹又不疼"的形象表现了一个十足十,可是上帝知道,他爸爸确实很喜欢工作、但是从来没有说不关心他不照顾他,再加上他自己非常独立,所以他和他爸爸比起父子更像是好兄弟,根本不像他嘴中描述的那样关系冷漠。
  偏偏他那语气口吻还有那可怜兮兮的样子都正戳何帆的小心肝,本来何帆就心软,见他一脸落寞的样子居然还真就相信了不少。
  "我真的很喜欢很喜欢爸爸,所以才会选择中国大学,因为爸爸就在这里,我想和他更加亲近。"维托的声音小小的,眼神也忧郁的很:"可是当我过来找爸爸的时候,却发现爸爸不关心我并不是因为他工作忙,而是他又找了一个女人!"
  要说这段话还真是一句假的都没有,但是配上他那语音语调,居然营造出了一种"爸爸因为有了小三所以不要孩子"的感觉来,让本来就心软的何帆更加犹豫了。
  "不仅如此……那个新妈妈还对我非常坏,克扣我的日常用度,每个月就给我两三百块钱,我本身饭量就大,两三百块钱却连吃饭都吃不饱……我……我……"维托背过身子不去看何帆,一副再说下去就要哭出来的样子,实际上他是实在编不下去,再说就要笑场了。先不说他爸爸给他找的小妈妈对自己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再说他自己也有去教中国孩子英语,这外教费可是着实不便宜,他的生活绝对和困顿搭不上边,一身衣服全都是名牌,也就是何帆这个没见识的土包子才会上当。
  维托一番话说下来,何帆几乎是立即缴械投降:"……你、你看上去也挺不容易的,只要你踏实肯干,我虽然出不起多少雇佣费,但是包你三餐还是没有问题的……"他除了可怜维托之外,还看中了维托的高大身材,那些流氓不知道还会不会找上门来,如果真雇了维托的话,也确实能在有麻烦时帮个忙。
  维托自然顺着杆子往上爬,何帆也不好意思白让他上工,便敲定了每日20块钱的工钱,如果他吆喝的够好、卖的够多,一盒再给他五毛钱提成。
  维托也不顾这蝇头小利,都一一应下来,那副猴急的样子自然让何帆更加确认了"这孩子缺钱"的想法。
  就这样,维托一没课就跑过来帮何帆上工,俊朗帅气的外国青年出现在普普通通的盒饭小摊上自然引起了极大的轰动,他就算不吆喝,光凭他的形象就招来了不少人。
  那金黄色的头发、深邃的蓝色眼睛、高壮的体格,还有那穿上白色围裙时更显得"居家好男人"的形象,学校里不少女生都为此尖叫不已,特地跑来南门的盒饭摊子上买盒饭。不过女孩子们毕竟腼腆,不好意思直直的就冲到维托这个外国帅哥的摊子上,于是便采取迂回路线——先买些其他摊子上的小吃,再装作"干脆再买盒盒饭"的样子跑来买一份盒饭。这样不仅盒饭的摊子生意好了,周边的摊主们也乐得合不拢嘴,直夸何帆交了个好朋友。
  可何帆却笑不出来了——维托为了讨好何帆,便把最累的盛菜饭工作拦了下来,而直让何帆负责轻松的收钱工作。而何帆的盒饭摊子是这样运作的:他每天上午做五个菜,其中两个肉菜三个素菜,买菜的人自由选择想吃的菜,根据选择菜品的不同,每份盒饭的价格也不尽相同。
  要说这盛菜可是个大学问,尤其是盛肉菜,一勺下去几块肉都是有数的;而且一般两个菜盛在一个饭盒里(每个菜只有半个饭盒的量),再配上一份米饭,一般人都能吃的饱饱的。
  可是偏偏维托不知道这些,只按照当初何帆许他一饭之恩那次的量给客人盛菜——一大勺子素菜盛出来满满一饭盒,肉菜里的肉块堆的盖子都快盖不上,这样下来,每天何帆不到三点就能把菜"卖光",却挣不到平日的一半钱。
  如果是个普通的帮工,何帆肯定就直接跟对方直言问题所在了,但是维托是个外国人,还是个好心的特地来帮忙的外国人,还是个对于中国有极大热忱并且主动来他摊子上帮忙的外国友人——何帆实在是拉不下脸来,把盛菜的"小算盘"说给维托听,要是维托听到盛菜还有那么多"手段"的话,怕不要对中国的印象狂跌啊!
  何帆坚持了一个星期,这一个星期他的郁闷可都被其他摊主看在眼里,最后还是王师傅忍不住,趁着收摊的时候把何帆叫去了一边。
  "我说小何啊,你这个星期没赚多少钱吧?"
  何帆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您都看出来了?"
  王师傅闷笑一声:"能看不出来吗?你那个外国伙计看上去不错,就是太'实诚',给客人盛菜盛那么多,那肉块堆得跟小山似地,你就不心疼?"
  "能不心疼嘛!"何帆摸摸鼻子:"一勺子肉菜就是一勺子钱啊,我眼睁睁的看着肉菜一勺子一勺子的流失,但是却没有钱进账,我都郁闷死了。"别说何帆小家子气,他十六岁就在外一个人拼搏,自然知道钱的重要,他是卖盒饭的,不是做公益的,自然担忧自己日渐稀薄的存款。
  "既然心疼,还不跟你那个洋伙计说一下?"
  "怎么说啊!我倒是想说,但是说了后他会怎么想?"何帆咳嗽了一下,故意学起了怪声怪气的外国人腔调:"'哦~原来中国人都这么狡诈,就连卖份盒饭都想着占人家便宜'!"
  他一说完,就闷头和王师傅笑了起来,王师傅一边笑一边咳嗽:"你这小子,想的还挺多!"
  他们这边想的欢畅,却没想到他们的对话全都被后来赶过来的维托听了一个真切。
  要说维托听到俩人的谈话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但是他伤心的并不是俩人在背后议论他,而是自己没有注意到何帆在意的是什么、给他添了麻烦——何帆担心他的小算盘让维托反感中国,却不想世界上的商人都是一样的,他的那些小九九都是无伤大雅的小手段,算不上奸诈狡猾。
  维托心疼何帆小小年纪就要小心生活、计较钱财,自己盛饭时的所为却给他带去了麻烦,白白让他亏钱,心中自然是内疚不已。但是何帆独立自主惯了、而且心思又重,有什么心事都藏着掖着,也不直白的讲出来,简直就像个锯了嘴的小闷葫芦,让维托又是在意、又是无奈。
  维托的工资都是日结的,他上一天工,何帆就在收摊时给他塞20块钱,有时还有加上提成什么的也算不少。如果是普通员工的话,何帆这个小老板肯定会狠狠扣钱教训他们,但是遇到这金发碧眼的美男子,批评的话就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把苦果自己吞下。
  维托想到这里,终于明白为什么最近几天何帆给他工钱的时候都闷闷不乐的呢,原来是每天赔钱赔到伤心啊!
  想明白这些事情,维托便开始犹豫起来,按照他一贯"有事儿说事儿"的作风,这个时候就应该直接找上何帆和他主动承认错误,但是一想到那脸皮薄的不行的男孩,他明白如果直说的话,对方一定会羞愧到自杀的。
  ……那该怎么办呢……

  自动贩卖爱情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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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托也跟着心情沮丧起来,他郁闷的回了寝室,一屁股倒在床上,开始想怎样赔罪才能显得有诚意又不会让何帆太尴尬。而这个时候,他宿舍的门被敲响了,门外传来了戴纳就像是小鹦鹉一样活泼欢快的声音:"维托维托,快开门啊,我给你看看我新做出来的手工!"
  维托下了床给戴纳开门,几乎是门刚一打开,戴纳就一个猫腰窜了进来,怀中还紧紧抱着一个粉红色的方盒子,宝贝的不得了。
  "你们社团这几天又做什么了?"维托见到朋友自然也心情愉快,开口问起他这几天的成果。A大又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学生社团,比如说什么行为艺术社、魔方社之类的,而戴纳就参加其中的手工制作社。
  别看戴纳平时性子毛躁跳脱,实际上一对着手工用品就变得沉稳冷静,他的宿舍里全都是各种各样的飞机模型轮船模型,甚至还有日本原版的高达机器人模型呢。不过他们这个手工制作社可不仅仅是拼模型,更多的是制作一些有趣的小机关小工艺品,虽然每一件东西都要耗费很长一段时间,但是成品每每都让维托震惊不已。
  比如说上次他们社团做的一个"鲁班凳",是用一整块木块处理而成的折叠小凳子,中间没有一处接缝,完全是在制作时挖空而制,很考验制作者的耐心和技术。但是这次戴纳的表情比上次做成鲁班凳还要高兴,也不知他这是又有了什么大成果。
  "锵锵锵!"戴纳兴奋的把手中粉红色的方盒子立在了桌子上,兴致勃勃的邀请维托观看。这粉红色的小盒子大约有三十厘米高、二十厘米宽、十厘米厚,盒子的正上方有个一指宽的口,盒子正面的靠下部位则是一个细细的小口,大概只有纸片才能通过。
  "这是什么?"维托看着这莫名其妙的粉色盒子摸不到头脑。
  "这就是我的新成果~当当当!自·动·贩·爱·机!!!可以自动贩卖爱情的机器哦~"戴纳双手叉腰,一边好动的乱扭着一边炫耀着。
  "……"维托转眼看看外面的天色,想要得知戴纳是不是在做梦。
  那边厢戴纳已经兴致勃勃的给他演练了起来——他先从上面的宽口里投入了一张卷成条状的钱,就接着就听从那粉盒子里传出了一阵叮叮当当咯嘣咯嘣的声音(戴纳解释说是齿轮转动带动机关的声音),在那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过去后,从那"自动贩爱机"下端出口处就推出了一张薄薄的印着彩色桃心的小纸片……不,那不是纸片,而是一张贴纸!就是那种大家小时候都玩过的水性贴纸,粘上水后就能把贴纸上的图案反贴在皮肤上,有时候没有水,也可以直接用唾液代替。
  戴纳用两根指头从那小口里拎起那印着桃心的纸片,炫耀似地在维托眼前晃动了几下:"怎~么~样~我的自动贩爱机是不是超有爱啊~是不是整个心都被温暖了呢~"
  "……"维托接过他手里的小贴纸,看着那上面印着的小桃心和桃心上的那句"love",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敢情这机器就是投入一张钱、下面就出来一张画着爱心的纸片啊?这算哪门子"自动贩爱机"啊,这简直就是"自动搞笑机"啊!
  维托这时候应该狠狠吐槽戴纳的不着调的,但是他却选择了沉默,并且脑中还出现了某个腼腆又好面子的小家伙……
  原本自信满满的戴纳被他的沉默弄的别扭无比,一会儿看看那粉色的机器、一会儿看看那桃心贴纸,也不知它们到底哪里惹得维托不高兴。
  "……那个,维托啊,你是不喜欢我的自动贩爱机吗?"戴纳就像一只沮丧的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伸手去拉维托的衣角:"你要是不喜欢……你跟我说啊,别这样什么都不说啊,你这样让我很紧张的。"
  "不喜欢?"维托轻轻重复着这三个字,然后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戴纳,手中紧紧的捏着那小纸片:"不,我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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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恩人!"维托捧着已经改造过的"自动贩爱机"站到了何帆面前,帅气逼人的外国男人抱着一个小盒子的样子自然吸引了周围无数人的目光。周围的所有摊主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好奇的看着他们俩。
  "你这又是干什么!"何帆被他这出戏搞得郁闷无比,本来何帆就蛮腼腆了,这次居然成了众人眼中的中心,让他差点连路都不会走了。
  "恩人,我知道错了!"维托音量不减,震得何帆耳朵都木了:"我不该给客人盛那么多饭菜让恩人你亏钱!"
  何帆一听他的话脸色就变了:"你、你怎么知道的?"他立即反应过来:"你是不是偷听我和王师傅说话来着?"
  眼见何帆一张清秀的小脸硬邦邦的板起来,维托赶快解释了起来:"恩人,我不是故意的啊!我、我只是见你这几天给我钱的时候表情都很不开心,便想知道你是为什么生气……才……总之恩人,现在我已经知道错了!以后我再做的不对,你就狠狠罚我钱吧!不用顾及我,该扣多少钱,就扣多少钱吧!"
  他虽然这么说,但是他早就料到何帆不好意思扣钱。果然他话音一落,何帆就拼命的摇起脑袋:"……你知道就好了,扣钱什么的……你还是学生,家里条件还那种样子,再扣你钱,我也不好意思的。没关系,我就是少挣点而已,死不了的。"
  这世上还真没有几个像何帆一样的小老板,天天顾及着打工仔能不能挣到钱、而不管自己会不会揭不开锅。
  他的这番话维托早就料到了,他把自己怀中的粉色"贩爱机"往前一送,就这样捧到了何帆面前:"恩人,这是我同学做的新式'储蓄罐',这个'储蓄罐'以后就放您那里了,每天的工钱您不用直接交给我,塞到这里就行了,改扣钱的地方您就扣钱,您千万别手软!以后我每个月末拿走这储蓄罐,就当是月末领工资了,您说好不?"
  何帆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原本说好的是按天结算工资,怎么忽然变成了按天往这个颜色粉嫩的"储蓄罐"里存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维托说的也没错,他毕竟是摊主,如果给工读生扣钱的时候总是手软,这可就是大大丧失了威严了啊!
  于是何帆就半推半就的收下了这所谓的"储蓄罐",还在维托的帮助下投进了一枚硬币试了一下它的"功能",只见那硬币刚投下去,就从那粉红色的"储蓄罐"里传出了一阵异常熟悉的音乐……
  何帆超囧的看向维托:"你这储蓄罐怎么还能放《结婚进行曲》啊!"
  维托挠挠头,没好意思说这首歌是他要求戴纳加在"自动贩爱机"上面的新功能,只是打着哈哈说道:"我都说这是新型'储蓄罐'了,功能略强大、略强大而已。"
  那一曲《结婚进行曲》放完,自动贩爱机的底部就吐出了一张小贴纸——就是之前维托见过的那种印着彩色小桃心的水性贴纸,四四方方的一张,上面还印了个"love
machine"的标志。
  何帆两只手指拎着那小贴纸,一脸好奇:"你这储蓄罐怎么还能吐贴纸啊?"
  维托咳嗽两声:"这是收据、收据。我这个新型储蓄罐的功能略强大、略强大。"
  就这样,何帆收下了维托带来的号称是"新型储蓄罐"的自动贩爱机,并约定好每天都要把他的工资投进去,并把吐出来的"收据"给维托看。

  喧宾夺主的戴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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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见着已经逼近年末,季节也从深秋进入初冬,旁边的几个小摊子老板都开始提前几个小时出摊,卖些热乎的小早点,赚些辛苦钱。何帆小朋友也不落人后,思考了几天,决定也跟着辛苦一把,做些大包子卖钱,等到早高峰过去了,再回租的小屋去做中午的饭菜。
  维托自然是不愿落下,每天早上天不亮就等在南门帮何帆吆喝卖包子,何帆心中感激,把工钱从20涨到了30,一日不落的把工钱塞到了那"储蓄罐"里,然后耐着性子听一段结婚进行曲,接着便把那"桃心收据"收好留给维托看。
  戴纳听说维托在做打工,好奇之下跑过来"探风",远远便见到他金发碧眼的好伙计穿着脏兮兮的围裙忙前忙后。
  "亲~亲~小~维托!"戴纳和他不分彼此,关系好的可以一起洗澡,一见到维托在那里辛苦,赶快奔过来就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甚至整个身子都像无尾熊一样攀到了他的身上,双腿紧紧缠着他的腰,两只胳臂锁住他的脖子不让他动弹一下。
  "喂……喂!"这世上也就是戴纳会这么抱他,可是平时的时候打打闹闹就算了,现在却当着何帆的面做这种动作,要是被误会了怎么办?
  维托手忙脚乱的把戴纳从自己身上拔下来,然后把没骨头一般的他扔到了一旁,有些惊慌的问道:"你到这里添什么乱啊!"他一边说一边往何帆那边看,生怕被他误会他们两个有什么"关系"。
  戴纳不知他怎么回事,平常俩人这么打来闹去的也没见他不高兴啊,怎么今天就翻脸了?戴纳特迷茫的看着他,不知所以。
  漂亮可爱的年轻人谁不喜欢?虽然这个"年轻人"比自己高了半个脑袋、而且还是白种人,但是何帆看着他还是有种看着弟弟的感觉。尤其是这个年轻人就像是马尔济斯犬一样可爱,何帆甚至都想踮起脚尖摸摸他的脑袋了。
  "维托,这是你同学?"何帆很友好的和戴纳打起了招呼。要说何帆对维托根本就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只当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帮工而已,即使这个时候戴纳和维托真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何帆也不会有什么多余的感觉的。毕竟现在只是维托一个人巴巴的追着何帆,偏偏何帆对这些迟钝的不得了,根本没看出维托对自己的追求。
  "you're right哦~小摊主~"戴纳向来是自来熟的类型,脸上挂着比太阳还要耀眼的微笑就迎了上去,然后在俩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一把抱住了何帆。
  正一手包子一手油条正要给顾客装袋的何帆就这么被他一把抱住,当时就吓的说不出话来了,僵硬着在站在戴纳怀中,样子十分之可笑。
  "喂戴纳,你在干什么!"维托当即就吃起了莫须有的飞醋,恶声恶气的吼了起来。"别耽误我们工作!没看见我们这有客人呢嘛!"
  "没关系没关系,我不急、我不急!"没想到旁边的客人开了口,那是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背着学生包、梳着俩青春的羊角辫,长得白白净净的。只是她脸上带着奇怪的红晕,几乎是花痴一般的看向抱在一起的戴纳和何帆。
  "咔啪"一声,维托捏断了一根一次性筷子……
  不过好在戴纳还是有点眼力的,不过十几秒就松了手,但是刚刚被他抱在怀里的何帆的脸已经红成一片,低着头有些不大好意思的笑了两声:"维托,你这个朋友真是热情。"
  "是啊,他就是太热情了。"维托没好气的说着,还狠狠的瞪了戴纳一眼。
  戴纳刚想开口申诉,就被维托一个包子堵在了嘴里:"呜呜呜!……呜!"
  "吃你的包子!"维托把戴纳推到了一边,再把何帆拉回到摊子前,不让俩人再有什么交集。
  可是戴纳却不甘寂寞,拿着包子又窜回何帆面前,一边吃着一边和他搭话:"小摊主……这包子真好吃诶……"
  维托手里正忙着给客人盛东西,一时间□□乏术搞不定凑热闹的戴纳。
  戴纳:"我最喜欢你们中国的东西了,尤其是早餐,包子油条热豆浆、炒肝油饼绿豆汤……啊对了,说到早餐,我刚到中国的时候还闹过一段笑话呢!"
  何帆果然感了兴趣:"什么笑话?"
  "我最开始的时候,都觉得你们卖早餐的摊主可有社会责任感了!每天都督促上班和上学的人尽快上工。"
  "为什么啊?"
  "因为你们每个摊子前都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俩字——'早点'啊!"
  几乎是戴纳话声一落,何帆就忍不住喷笑出来,他本来就长得清秀可人,这么一笑更是让维托移不开眼,看着何帆差点流出口水下来。
  戴纳口中的笑话是层出不穷,一会儿又开始讲述自己把"银行"看成"很行"的事情,在他嘴里,"中国人民银行"变成了"中国人民很行",还有"中国农业很行"、"中国工商很行"、"中国建设很行"、"中国发展很行"……
  按理说维托认识何帆一个多星期,而何帆认识戴纳不过五分钟,但是维托从没见过何帆笑得这么高兴,偏偏他对着戴纳却一直笑个不停。
  维托气的青筋直冒,浑身冷气逼人,偏偏两个当事人什么感觉都没有,何帆依旧在那里笑得直不起腰。
  也是维托搞错了追人的方法,本来何帆就是个迟钝的人,对感情虽然有憧憬但是并不主动去追寻,这样的他自然对维托主动靠过来献殷勤的动作没有任何感觉,只当是他这个工读生在讨好小老板。
  维托一个人在那边生着闷气,一眨不眨的盯着戴纳和何帆,眼睛都要冒出火,偏偏这个时候还有人往枪口上撞——
  ——"诶,大哥,快看这摊子上居然还有俩白鬼,我操,还真他妈挺白。"
  听到这种冒犯性的话,维托自然是心情不好,要说他平常也是一个蛮讲道理的人,和别人相处也懂得退让,但是现在被人这么点名道姓的说自己的肤色,当然是非常烦躁。
  他几乎是没走脑的扔出一句话,连身子都没回就把话抛了出去:"就你们黑!"
  站在他身后的人像是根本没想到他们眼中的"白鬼"居然还会中文、尤其是中文居然这么好,一时间便被他噎住,半天没回话。
  结果没安静几秒钟,维托身后的人就像是被点爆的炸弹一样怒气冲冲的大嚷起来:"我□妈的死白鬼,居然敢这么不客气?"
  ……这到底什么人才能这么没有道德啊?
  维托皱着眉头回身一看,想要看看是谁居然在学校门口就这么没品德的破口大骂起来,结果没想到入眼的居然是八九个杀气腾腾的小混混,统一都穿着皮夹克牛仔裤、人手一根大铁棍,一看就知道不是善茬。
  "……几位兄弟,这是什么意思?"维托心里惊觉不对头,赶快走过去说了一句软话。
  可是在混混眼里,他们这帮白皮肤黑皮肤的外国人更让他们看不上眼,他这番话不异于火上浇油让混混们更加不爽起来。
  "大哥,这就是上次把二哥他打伤的那个美国佬!"其中一个混混认出了他,对着领头的大混混叫了起来,要说领头的大混混和其他几个小混混打扮就是不一样,人家好歹嘴巴里还叼着一根香烟脸上还戴着副墨镜……
  维托一听这话就明白这帮人是帮上次掀翻何帆摊子的混混们报仇来的,他心中一紧,赶忙转头去看何帆。

  受伤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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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在他和混混们吵起来的时候,何帆已经注意到了,可是上次那个混混给他的伤害太大了,即使现在后背上的伤好了,但是心里的伤痛却依旧存在。就算现在想来,还是心脏咚咚咚直跳。毕竟对一个只有十八岁的少年人来说,这些蛮不讲理只会用拳头解决问题的混混并不是他能抵抗的。
  何帆就这样傻愣愣的立在那里、他几乎是惊恐的看着那些混混,原本已经忘却的痛苦又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被掀起的摊子、被砸烂的厨具、还有那兜头浇下的热汤……他不可自己的颤抖起来,他双手紧紧抱着臂,后背好像再次升起了那灼热的痛感。
  ……不要、不要……
  ……他妈又来了……爸爸妈妈,你们在哪里?
  何帆的眼睛除了那嚣张跋扈的混混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不管是大家担心的面容,还是维托挺直的背脊。他脑内像是有个人在疯狂的嘶吼"快跑啊、快跑啊、他们会伤害你的!"!但是他却连移动一步都不可以。
  "戴纳,带小帆先走!"维托高声提醒戴纳,可是看起来却没有一点用处——因为戴纳一边兴奋的"喔喔喔"叫着一边迈步冲过了维托,向着混混们大步冲了过去。
  要说着戴纳确实学过一些打斗的功夫,但是那些只是"招式"而已,根本没和人动过手,刚开始确实仗着出其不意和他白种人的力度打趴下了一两个人,但是很快就被围住脱身不得。
  "真是麻烦!"维托郁闷的低咒了一句,赶快冲上前帮戴纳应负起起那些混混。不过好在和上次相比,旁边的几位男摊主都有帮忙,即使混混们一人一把大铁棍,也比不上摊主们的大菜刀。而且这次警察来的非常快,两辆警车出动下来五六个警察,人手一根电击警棍,把混混们教训的哭爹喊娘。这些二十分钟前还洋洋得意的混混们,转眼就变成了缩头的王八,样子实在是闷的可以。
  警察们拿着警棍压着混混们抱头蹲在地上唱国歌,并且拿出手铐挨个给他们锁了起来。
  可即使眼睁睁的看着混混们被大家打趴下,何帆也依旧是傻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像是整个人都被凝固了一样。维托知他一定还是被困于上次受伤的伤害当中,赶快跑到他面前,双手搭在他肩膀上,轻轻的摇晃着他。
  "何帆、何帆,你怎么样了?"维托刚开始声音不大,但是眼见着何帆的目光仍然直直的看向前方,他赶快加大了声音。但是不管他怎么晃、怎么吼,何帆依旧傻傻的维持着那个姿势,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眼睛眨也不眨。
  到最后,维托几乎是在大声吼起来了,但是何帆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而那边厢,原本正乖乖的伸出手等着警察带上手铐的大混混突然反抗起来,一拳就把原本正要给他带手铐的小警察打倒在地,甚至还抢过了对方手中的警棍,大发神威的挥动了起来。一旁的民警包抄过去,却被他毫不手软的打倒两个,然后冲着突破口就冲了出来……
  那边的一切嘈杂纷乱都没有影响这边的两个人,维托依旧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何帆的名字:"何帆、何帆……何帆你怎么了?你说句话啊帆帆!我是维托,我在这里,你看看我啊……"
  而这时,大混混已经扔掉警棍,抄起一旁的板砖就向着维托这边飞奔而来……
  ——谁在叫,谁在叫?何帆木木的把眼睛移向立在自己面前的维托,但是他的双眼是无神的,但是即使他看向了他,眼中却依旧是死水一片。
  十步……九步……八步……
  但何帆这一点点的进步已经足够让维托欣喜若狂了:"帆帆,我是维托!我已经把坏蛋打趴下了!你不用害怕了!"
  七步……六步……五步……
  "把坏蛋……"何帆一字一字的缓慢的重复着:"……打……趴下了?"
  四步……三步……两步……
  维托一听何帆接话,当即笑得眉飞色舞:"对啊对啊,我把坏蛋……唔!"可还未等维托把最后几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觉得后脑勺一阵剧痛,他抑制不住的痛呼出声,只觉得双腿一软,再也支不住身体的重量,向着何帆那边重重倒了过去……
  而他失去意识前最后的一个想法便是:帆帆……会害怕的吧。
  何帆眼睁睁的看着之前还笑得开怀的年轻人就这样向着自己倒来——实际上,直到对方重重的倒在自己身上,露出了他身后那个高举着板砖面色凶残的人的时候,他也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
  他只是觉得:——啊,这个人,好重啊。
  何帆觉得自己的腿也有点软,甚至于无法支撑住两个人的重量,他就这样慢慢的往地上坐了下去,呆呆的看着涌上来的摊主和警察把行凶的罪犯绳之以法。
  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抱维托,只是由着倒在身上的他与自己一同瘫软在地上。
  "……Vito!"身为维托最好的朋友,戴纳惊呼一声扑了上来,从背后抱住维托想要把他从何帆身上撤下来,但是维托即使昏迷了,那双手仍然死死抱着何帆一点都不松手。
  看着那金发男孩满眼含泪的扑到自己面前,大滴大滴的泪珠从那碧绿的眼中一颗颗落下,就像是珍珠一样碎在地上。何帆已经僵化的脑袋终于运转起来:
  ……他……怎么了?
  ……他为什么哭?
  ……他在喊什么?
  ……啊,他在喊维托、维托……
  ……维托在哪里呢……
  ……维托在我怀里……
  ……维托为什么不说话呢……
  ……维托为什么抱着我呢……
  何帆僵硬的低下头、僵硬的看着怀中人、僵硬的抬起手、僵硬的抱住了维托的身子、僵硬的抚上了维托的头。
  ……好热、好粘稠的感觉……
  ……这是什么呢……
  何帆抬起手,傻傻的看着手中鲜红的刺眼的颜色。
  ……这是血。
  ……这是血……
  ——这是血!!!!!!!!!!
  终于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何帆像是一下从梦魇中惊起,刚刚目睹的一切像是回放一样从自己的脑海中一遍遍重播这,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怀中后脑流血的维托,喉咙颤抖着连他的名字都喊不出来。
  "police!call the
ambulance!!!!"(警察,叫救护车!)戴纳一边用袖子堵着维托的后脑勺,一边大声叫了起来。可那些小警察哪里见过外国人受伤的情况,一个个都愣住了,剩下的都围住那行凶的大混混,扭着他带上了手铐。
  好在有旁边围观的学生反应过来,打电话叫来了120,而旁边就是A大附属医院,不过五分钟的功夫原本紧紧抱着何帆的维托就被送进了急救病房。而被留在原地的何帆还维持着跪倒在地的姿势,望着手中红色的鲜血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不行,不能让维托离开他!
  意识到维托为了自己受了重伤,而且受伤的还是脑袋这么重要的部位,何帆的心脏紧紧的缩了起来,这个外国年轻人这几日一直跟在他身边、为他忙前忙后,他的付出他全都看在眼里。虽然也曾疑惑过自己只对他有一饭之恩是否值得他如此付出,但是平心而论,能得到他人毫无保留的关心与体贴,何帆真的感到非常幸福。
  而这几年来唯一一个对他这么好的人居然为他受了这么大的伤,甚至会……死?
  不行、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只见刚刚还像个木偶般坐在那里的何帆从地上一跃而起,在各个摊主的侧目下,追着救护车就跑向了不远的A大附属医院。
  何帆的心从来没有跳的这么快过,这不仅是因为费力的奔跑,更是因为他担心维托的安危。可以说,这是他第一次对维托产生这么强烈的感情,但是这感情除了担心外是否还有其他成分在里头,他却没有心思去思考。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维托却对不能有事!

  小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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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他赶到医院门口时,刚好是医生们把维托从救护车上抬了下来送进了急诊室。何帆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冲进了医院的走廊,追着医生的屁股向急救室奔过去,不管医院里有多少人对行色狼狈的他投以目光,他都无心再管。
  维托、维托、维托,你不能有事!
  当然,何帆一到急诊室门口就被拦了下来,毕竟医生要施以抢救,不能由得病人家属就这么冲进去。同样被困在外面的还有戴纳,不过这个时候戴纳已经稍微冷静下来了,也帮着护士小姐一起劝导起何帆来。
  何帆被他按在门口的椅子上,但是眼睛却那么直直的盯着戴纳看,嘴中一遍遍问着:"维托他不会有事吧、他不会有事吧?"
  可戴纳也不能给他一个回答,毕竟他也只是半大小子,眼见着好友为了保护面前这个人后脑重伤昏迷过去,他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有些埋怨。而且他也没有处理过这种事情,自然也是心慌的不得了。
  维托已经是个成年人了,自己出的事情该自己负责,再加上国外的教育又是从小就叫孩子养好独立习惯,如果维托醒着,他绝对不会求助于别人。但是戴纳实在扛不住这事儿,而且今天他们打架的事情那么多人看着,过不了一天就会传到学校那里去,如果让学校的人和他们家里人联系,那事情会更加糟糕。
  "……兄弟,对不起了!"心中这么默念着,戴纳拿出刚才从维托怀里掏出的手机,拨打了电话薄里那个署名为Dad的电话号码。
  当电话接通时,戴纳几乎是迫不及待的就说了起来:"Hello,MR.O'Hara.I am Dana,your son's friend."
  电话那头停顿了几秒,接着一个温柔的女声响了起来:"Sorry,he left his phone home."(不好意思,他把手机留在家里了。)
  "oh,i'm sorry,you must be vito's mum."(抱歉,那您应该是他母亲了?)
  这次电话那边停顿的时间更长了,几乎过了半分钟,那边的女性才用着异常坚定的语气说道:"……Yes,I am。"
  戴纳没有多想,噼里啪啦的把维托受伤现在在医院的事情说了出来,然后表示希望维托的母亲能来医院看望他。那边的女人很爽快的答应了,并表示一个小时之内绝对赶到。
  他这边刚一挂电话,一旁守着的何帆已经有些紧张的问了起来:"你在给谁打电话?他的家人吗?"戴纳点点头表示确认。
  谁想何帆听到后更紧张了,居然一把掳起自己的袖子,露出白白瘦瘦的胳臂叫了出来:"是不是要输血?是不是叫他家人给他输血?我有血!我有血!不用别人的,用我的好了!"他实在是太担心维托了,一听到他们家人要过来,下意识的就以为是维托病危需要输血救急,这时候的他哪还想那么多,只一心想要补偿维托,恨不得把自己整个人都给他。
  戴纳听了苦笑不得,他也不知道这看起来有点精明的小老板是怎么能迷糊的联想到要输血的事情上去的,只见他双眼闪闪就跟要保护主人的小狗一样,一副"你不要我血、我就去死"的忠心护卫样子。如果维托见到这幕的话,肯定也会笑出来吧?
  戴纳指天指地的发誓绝对不是缺血,只是通知他家人快点过来照顾他而已。何帆听后嘟囔两声"我照顾他就好了",不过也没再整出什么事情来。
  而在不到二十分钟以后,后脑勺包着层层叠叠的纱布的维托已经从急救室推了出来,改推向了一旁的CT室(需要去粉红发帖询问)去照CT,不过好在时间不长就又被推了出来送进了病房。
  "医生,他到底怎么样了啊?"何帆扑上去拉住了医生,神色急切的不得了。
  "这还得看CT出来的结果,他的后脑我们已经清理完淤血也缝合好了伤口,如果只是普通的脑震荡的话,等到麻药过后他就能醒了。"医生的态度还比较乐观,甚至还劝起了何帆:"你不用太紧张,患者虽然后脑受伤,但是他体格很好,所以给他的影响应该不会太大,只是这几个月都不能仰躺着睡觉了,而且清醒后肯定会有恶心晕眩的感觉,你们做家属不用太着急,好好照顾病人就可以了。"
  何帆赶快点头应了下来,千恩万谢的谢过医生后这才匆匆的追着维托的病床跟他进了病房。戴纳也赶了过来,俩人一直守在沉睡着的维托身边,一心期望他能尽早醒过来。
  俩人就这么呆呆坐了半个小时,戴纳才发现何帆手上的血迹还没有洗掉,赶快催促他快去清理自己,何帆却死拧,一步都不肯离开维托,屁股黏在了椅子上:"不行,他为我付出这么多,保护我,还为我受伤,这个情意我是怎么也还不清的了,我一定要亲眼看到他苏醒,否则我绝对不会安心的。"
  戴纳又是一阵劝:"他不会这么快清醒过来的,你也不想他一睁眼就看到你满手是血的样子吧?他会担心的!你还是赶快去清理一下自己吧,你现在脸色苍白的比我还白,谁见着你都觉得你下一刻就要晕过去了……何老板,就算你想要这几天一直守着他,至少要回家拿几件换洗衣服吧?"
  何帆一听也确实在理,便真的被他说动,于是就急匆匆的离开了,离开前还和戴纳互换了手机号,请求他如果维托有什么变动的话,就第一时间给他打电话,戴纳自然应下了。
  何帆走的有些急,在医院走廊上几乎是奔跑起来,一不小心就撞到了一位年轻的小姐,可何帆连停下来把人家扶起来的时间都没有,只是匆匆道了声歉,就飞快的跑开了。
  而被他撞到的小姑娘也不娇气,起身后都不在意身上被弄的灰扑扑的,直直的奔向了医院住院部,按着门牌找到病房后,她先大口喘了几下气,然后又匆匆整理了一下衣着,定了定心,这才推开了病房的大门。
  一旁路过的小护士心中奇怪:"诶,这病房住的什么人啊,刚走了一个行色匆匆的小帅哥,怎么转眼就来了一个大美女啊。"不过这念头也就一闪而过,她又继续推着药车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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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病房门被推开的时候,戴纳以为是刚离开的何帆又回来了:"你有什么东西忘带……"他口中的话在他抬头后被他吞进了肚子,他长大了嘴巴,傻呆呆的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东方丽人,一时间瞠目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
  年轻的中国姑娘也不在意他的表现,而是有些焦急的冲到了维托的病床旁边,看着侧趴在病床上的他,眉头轻轻皱了起来,口中的紧张怎么也掩饰不住:"维托、维托他的伤重不重?医生怎么说?"
  "您是……?"戴纳一时间摸不到头脑,心中还在想他的好兄弟什么时候交了这么个艳福。
  "啊,你看,我太着急了,都忘了自我介绍了。"中国姑娘有些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个笑容,匆匆的伸出手和她轻轻握了一下:"我是维托的……妈妈。我姓李,李紫薇。"

  误会的盒饭西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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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戴纳惊讶无比,一时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中文没学好、不知道"妈妈"还有其他意思,还是干脆就出现了幻听——否则面前这个一看就不到二十岁的中国小姑娘,怎么能有维托这么大的儿子?
  "我和维托的爸爸……"自称叫李紫薇的女孩子说道这里就住了口,不过也足够戴纳让她明白她和维托的关系。
  ——原来这个年轻的中国女孩是维托的"后妈"!
  "呃……那个,阿、阿姨,您坐、您坐。"戴纳赶快站起身把椅子让给李紫薇。
  李紫薇笑了一下,没有拒绝她的好意:"别叫我阿姨了……我还没有维托年纪大,如果不是和他爸爸……"她顿了一下:"你称呼我为李小姐吧。"她说完后,向着维托那里看了看,眼角眉梢都带着担心。
  "这位兄弟……"
  "我是戴纳,阿……李小姐你直接叫我戴纳就行了。"
  "戴纳,你能跟我说说维托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情吗?维托他爸爸这几天要参加一个公司里的大计划,走不开的。"李紫薇虽然看上去很着急,但是说话还是很有条理的,只是她那紧紧抓着手包、已经泛白的手指表现出了她的担心。
  戴纳赶快把事件简要叙述了一下,当李紫薇听到维托居然去一个盒饭摊子上打工、并且为了那老板才受了这么重的伤的时候,身子轻轻的抖了一下。
  "那老板……很漂亮吗?"李紫薇虽然比维托小,但是她已经了解了爱情的滋味,从维托这些表现来看,很清楚的发觉了维托肯定是对那盒饭老板有意思。她低头看着维托趴在床上露出的侧脸,心中庆幸着:如果这孩子明白了爱的意思,是不是就不会再阻挠她和他的父亲在一起了呢?
  "啊,漂亮?"戴纳非常迷茫的反问了一遍,然后异常认真的评价道:"那老板肯定不算漂亮——因为那老板是男的啊,哪能用漂亮形容男人!"
  如果这个时候戴纳能看一下李紫薇垂下的眼睛的话,就会发现在那一瞬间,她的眼中闪现的是有些惊慌的神色。
  当何帆抱着换洗衣服怀里揣着有他所有积蓄的存折匆匆忙忙赶回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临近傍晚了。毕竟他还要整理他的摊子、而且还被请去警察局做了一下笔录,即使他尽量加快速度却依然浪费了五六个小时,等他急匆匆赶回医院推开病房门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陌生且漂亮的年轻女孩坐在维托床头。而那个女孩子正低下身子伸手轻轻抚摸着维托的侧脸。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投在二人身上,让这本就充满暧昧情愫的一幕变得更加浪漫唯美。
  ……她是他的谁呢?
  在看到这个女孩子的那一刻,何帆心中不知怎的漏跳了一拍,一时间这个本来面目美丽的女孩忽然让他从心底升起一种反感,好像她的存在会破坏他与维托似地。
  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想这么奇怪的事情?
  何帆也不明白自己这奇怪的心思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人家那女孩长得漂亮又温柔,即使真的是、真的是维托的……女朋友,他这个老板也没有任何立场去管工读生的私事啊!若说起来,何帆在今天这件事之前,对维托还真没有什么超越友情以上的心思,只是这次"英雄救美"的动作之后,一直渴望关心呵护的何帆终于遇到了能为他站出来的人,自然对维托另眼相看,但是现在一发现人家的"女朋友"找上了门,他那点自己都没注意到的醋意就生根发芽,自然是怎么看那女孩子怎么不顺眼。
  几乎是何帆一闯进来,李紫薇就收手站了起来。要说她和维托的父亲是真心相爱的,只是年龄差的非常大,所以也遇到了很多的阻挠,而这最关键的就是维托了。刚才她站在他床边入了神——这父子俩长得是这么像,性格也是一模一样的:别看平时大大咧咧嘻嘻哈哈,但是他们认定的东西就绝对不会松手。
  这么想着,李紫薇就伸手帮维托把发丝往后抚了抚,这原本一点多余内容都没有的动作,让这对年龄几乎相同的"母子"一做,便显得颇有些值得玩味。偏偏何帆又不知他俩的真实关系,这么一看自然也就误会了,心中三分醋意三分伤感三分自卑,原本就不怎么舒展的眉眼现在显得更加愁眉不展了。
  "这位先生……您就是维托的老板?"李紫薇开始学着以一个母亲的身份观察着何帆,要说她年纪也就比何帆大一岁,只是和维托的父亲在一起后,就有些钻牛角尖的想成为一个能配得上对方的人,所以说起话来再不复年少时候的活泼跳脱,反而是有些刻意的老气横秋。她伸出手,声音低缓:"我是维托的家里人,姓李,李紫薇。"
  可何帆呢,阅历也没多少,只觉得面前这个女孩长得漂亮又贵气逼人。而且她一开口就说"我是维托的家里人",那样子简直就像是维托的女朋友,心里的醋意就开始疯狂的弥漫。
  ……可是……
  何帆转过头看看在病床上昏睡的维托,再看看面前这个李紫薇,不得不承认对方和维托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他压住心中的苦涩,僵笑了一下,把手在裤子上蹭了蹭,然后伸出去和李紫薇轻轻握了一下。"敝姓何,何帆。"
  要说这俩人还都不到二十,这副装老辣装事故的模样真是可笑极了。他们这样子在明眼人眼中,完全就像是两个小孩子再演大人戏。可是观看这一幕的戴纳又是不明白中国人交往间的弯弯绕的,只觉俩人说话文绉绉挺奇怪的,一点都没注意到俩人奇怪的互动。
  李紫薇想:面前这人长得挺年轻,不知道人品怎么样。
  何帆想:这姑娘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维托能有这么一个女朋友……也挺好。
  而就在俩人假模假样的客套之时,一旁的维托居然呻吟一声,手指动了动,就这样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他毕竟后脑刚缝合好、虽然仗着身体底子好比医生预计早两个小时清醒过来,但是刚醒来时还是身体虚弱,只能隐隐约约看到三个人的身影。
  "唔……何……帆帆……"听到维托出声后第一个叫的是自己的名字,何帆几乎是一瞬间就扑在了他的床前,拉住了他的手。
  "我在这儿!维托,维托我在这儿!"何帆紧紧攥着他的手掌,原本早就平稳下来的情绪又一次激荡起来。实际上在委托开□□出他名字的时候,他就已经感觉到鼻子一酸,如果不是还想着还有"维托的女朋友"在旁边看着,他肯定会丢脸的哭出来。
  戴纳和李紫薇也围了过来,嘘寒问暖的生怕他再出任何问题。但是维托精神不好,声音只能低低的从嘴边溢出,而且模糊不清的,大部分只能靠猜。
  最要命的是,可能是因为受伤的是后脑的原因,所以维托在现在这半迷糊半清醒的状态下除了会叫何帆的名字外,再说不出任何一个中文单字,不论何帆问他什么问题,他都"唔?……嗯,啊……"这样回答。不过好在他的母语没有丢掉,戴纳用英文问他怎么样了,他也能吭吭哧哧的用yes
no之类的单词回答出来。
  不过当维托发现李紫薇居然也来的时候,那表情立即变得不大好看了。要说他在完全清醒的状态下还会给李紫薇面子,不会对她太过反感的话,在他现在已经半迷糊的状态下,对她便不加掩饰的表示起了恶意。李紫薇问他的话,他一概不答,如果不是脑袋还不能动,他肯定会转过身子不去看她。
  在这种情况下,何帆发现自己居然非常不要脸的升起了一种窃喜的感觉——你看,维托最先叫的是他的名字、一直拉着他的手、甚至并不回答李紫薇的话!
  何帆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卑鄙无耻小肚鸡肠,连这种便宜都要占——甚至占的心安理得!

  你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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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看到李紫薇一瞬间变得落寞的表情时,何帆虽然也有一点点心软、觉得不该这么欺负这个无辜的女孩子,但是当他再想想为他受伤的维托时,他强迫自己停止扩大心中的愧疚。
  要说李紫薇也够惨的了,她这个后母当的也不容易,她是平面模特,这日听说继子受伤了,赶快巴巴的请了全天的假过来守着他,但是他醒来后却没有对她有好脸色——要说不论哪个儿子发现自己爸爸找了一个比儿子还小的续弦,都肯定会不高兴。李紫薇早就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所以并没有因为维托的态度不高兴,只是心中有些黯然罢了。
  "我先走了。"看着时间不早,李紫薇起身离开了病房。见她一脸落寞的离开,何帆那好不容易被自己打压下去的同情之心又起来了——毕竟是个女孩子,这这这这,这有点太不给人家面子了吧?
  这么想着,为了补偿自己刚才的"嫉妒"与"炫耀",何帆赶紧起身想要追出去送送她。可是谁知维托的手正紧紧拉着他的,怎么也不放手。
  "维托、维托松松手好么,我要去送一下李小姐。"
  这个时候维托的麻醉药又一次涌上了脑袋,本来就因为脑震荡就晕沉沉的他抵抗不了药性,差一点又要睡着。他的上下眼皮就这么一碰、一碰的,但是手里却变换了姿势和何帆十指相扣。
  "don't……don't leave me……"他的眼皮之间离得越来越近,眼看就要睡着。
  见何帆不明白维托在说什么,一旁的戴纳赶快帮忙翻译:"他说让你别离开他!"
  何帆的脸几不可见的红了一下,用着有些嗔怒有些尴尬还有些羞涩腼腆的语气冲维托说着:"乖,就一会儿,一会儿我就回来。毕竟……李小姐是你的……"
  还未等他把"女朋友"三个字说出来,与他十指相扣的在昏睡前的最后一刻从牙缝间挤出最后几个音:"you're……more
important……"最后一个音节一落,维托再也受不住睡神的召唤,就这样闭上眼睛,沉沉的昏睡了过去。
  而在戴纳翻译之后,何帆的脸完全滚烫起来,那红色甚至烧上了他的耳朵,让他窘迫的不敢抬头。他就这样低着头、红着脸,握着维托的手,坐在他的身边,羞涩却带着点难以名状的甜蜜的看着维托紧逼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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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托在第二日的早上正式清醒了过来,只是因为脑震荡的原因一时间语言系统有点紊乱,说出来的东西颠三倒四让人无法理解。等到了第二天的晚上,维托才开始像小孩子学说话那样,吭吭哧哧的说出了几个模糊的中文单词,然后又过了一两天,他的语言系统才恢复过来,可以重新流利的使用汉语了。
  要说这几天何帆也确实担心了一把,生怕维托脑袋受伤有什么后遗症——如果他忘了中文怎么办?那他们还怎么交流,自己还怎么和他对话、了解他的需要呢?
  不过好在CT的结果是维托只是脑震荡而已,而语言功能的暂时缺失也是能理解的,好在没过几天维托照样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何帆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这几日一直是何帆在守着维托,戴纳毕竟是学生,而且面对繁复的中国课程他也没有把握不上课就能顺利的通过考试,所以陪床的工作他并不能胜任。何帆自然是主动拦下了陪床的任务,尽心尽力的守着维托——他除了早上在维托睡觉的时候会出去摆摊卖卖包子以外,其他时候都在医院,扶他去厕所、给他擦身子、给他削水果……
  何帆还是小有存款的,本来他是打算拿这笔钱付维托的医药费,结果却被告知早就被李紫薇给结清了。
  ……李紫薇、李紫薇,那个漂亮的女孩子……
  "维托,你记得在你缝合好伤口之后,你曾经醒过一次吗?"何帆有些试探的问道。
  维托皱了下眉毛,摇了摇头:"我有意识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上午了,只是一时间说不出话,脑袋也昏昏沉沉,但是那个时候的事情还是能大约记下来的……再往前就没印象了。"他看何帆脸色有点不对,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何帆偷偷的看了眼他的表情,紧张的吞了吞口水:"就是……那个,那天你出事后,戴纳打电话给你家人来着,然后来了个挺年轻的中国小姑娘,样子跟我差不多大,挺、挺漂亮的……"
  维托听他说到这里,便确定了这个人的身份:"呵,李紫薇是吧?"他笑了一下,只是笑容非常僵硬。
  何帆像只小松鼠一样,飞快的点了点头:"啊对,就是她。……那个,"他小心翼翼的字斟句酌:"她是你的什么人啊?"他这几天想了一下,越发觉得那个李紫薇不像是维托的女朋友,要不然谁会对女朋友那么恶声恶气啊!
  "她?"维托挑了挑眉毛:"还不是我那个不着调的老爸?硬是给我找了这么一个……啧,不说了。"他还是没好意思说出来自家老爸给他找了一个这么小的后妈,但是却没想到听到何帆耳朵里完全变了味道。
  ——原来这个女朋友是维托的爸爸强迫给他找的啊?
  何帆的思想发生了严重的偏差,脸上也带了一丝忧色:维托看上去是不喜欢她的,但是如果是维托的爸爸强制命令他的话……
  "帆帆,你又在胡想瞎想什么啊?"维托见他表情不对,立即开口问道,而且他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拉何帆的手,把对方年纪不大却有一层厚茧的手握在手里,像是玩橡皮泥一样翻来覆去的揉捏。
  "喂、说了多少次了……不要玩我的手!"何帆被他打断思路,一看自己的手居然又落入了对方的魔爪当中,脸上立即染上一层红霞。
  在这几日的照顾下,何帆与维托的感情算的上是突飞猛进,天天煨汤喂饭,从来没嫌弃过麻烦。刚开始维托还生怕是何帆抱着报恩的心思,但是当某一天他试着握住何帆的手时,何帆只是有些惊慌有些羞涩的看了他一眼,并没有任何被吓到或者厌恶的反应。所以维托的胆子越发大了起来,虽然并没有亲亲抱抱之类的动作,但是时不时捏捏对方手的动作却是愈演愈烈。
  "呦,你还害羞了?"维托又是一阵逗弄,直把何帆气的脸红脖子粗。
  俩人正在这边打闹着,病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何帆维持着被维托拉着手的样子,扬声问道:"哪位?"
  护士小姐的温柔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何先生,O'Hara先生该换药了!"

  老板夫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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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是每天换药的时间到了,维托后脑部的伤口需要天天换药,因为由李紫薇出资,用的都是最好的药,何帆对此又是感谢又是有点嫉妒。
  何帆把手从维托手里抽出来,然后扔给他一个没有任何杀伤力的瞪眼,便气呼呼的踩着重重的步子跑去开门了。门外,两名二十出头穿着洁白护士服的小护士向何帆笑嘻嘻的打了个招呼,便推着小药车轻轻的走了进来。
  换药算不上麻烦,不过二十分钟的事情,维托后脑的药已经换好,纱布也换上了新的。何帆一边看那两个小护士收拾东西,一边和她们客气的寒暄起来:"真是太感谢您两位了,天天都这么麻烦……不好意思啊。"
  其中一个梳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脸颊红红的:"不麻烦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
  何帆注意过,每天都会有两个护士过来换药,另外一个护士的人选不一定,但是每次都会有这个麻花辫护士。"尤其是这位,您最辛苦了,每天都要麻烦您,真是不知道怎么谢谢你了。"
  另外一个护士年纪稍长,盘着一个很精神的髻子,说话爽快利落:"有什么不知道的?赶明儿请我这妹妹吃顿饭就行了!"
  何帆以为是客气话,赶快应承下来。
  谁料那大护士居然继续说了下去:"何先生,你可别以为我是开玩笑啊!你这天天往病房里带好吃的,我这妹妹都想吃好久了。要不你以为她天天跑这病房干什么,可就等着你哪天能让你请上一顿饭呢。"
  那麻花辫护士害羞起来:"姐,你这是说什么,咱当护士的哪有管病人家属要吃的的!"
  何帆也不在意:"两位能看上我的饭也是我服气了,真不瞒您俩说,我就是做这生意的。只不过是摆摊子卖盒饭的,就怕您俩觉得我卫生条件不合格,不肯赏脸啊!"
  "呦,还是小老板呢!"麻花辫姑娘见何帆不在意,也咯咯笑了起来:"那老板啊,您看你缺不缺老板娘啊!"
  这话完全是玩笑话,偏偏一旁有个醋坛子维托,本来那小姑娘天天往这边跑他就不顺眼,现在上完药居然不走还在和何帆聊天,甚至都说到"要当老板娘"的层面上了,他维托怎么可能不生气!
  不论是多大度的人在恋爱上都会成为了小心眼的嫉妒狂,维托趁他们三人聊得热火朝天之时,一把拉过一旁的何帆,在众人惊讶之中把他拉到了自己怀里——
  ——"老板娘没有!老板夫倒是有一个!"
  不仅如此,维托甚至还当着两个小护士的面,掰过何帆的脸,在他的脸颊上重重的"啵"了一下,那副狠狠的样子根本不像一个受伤的患者!
  这一举动不亚于火星撞地球,别说是两个护士了,就连当事人何帆的脸也被吓住了,脸红了又红,那脸色简直就跟脑淤血突发似地,红的都快发黑了。
  维托眼见着自己计谋得逞,美滋滋的松开了手,样子简直就像一只偷到腥的黄鼠狼,而无辜的何帆小白兔,则还傻呆呆的坐在他怀里脑袋转不过弯。
  "啊——"的一声惊叫,麻花辫护士最先反应过来,她白净的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一把拿托盘挡住自己的脸,一边尖叫着"对不起对不起"一边冲出了门,而另一个护士相对沉稳一些,抖着手收了医药用具,扔下句"打扰了"也飞快溜走。
  维托看见自己把两个想占何帆便宜的护士吓走,高兴的不得了,尤其是何帆现在还窝在他怀中一动不动,更是让他起了轻薄之心,抱着何帆的手紧了紧,凑过去又在何帆的另一边脸颊上亲了一下。
  这次何帆是反应过来了,使劲的在维托怀中动来动去,甚至还失手扇了维托一个巴掌,这才终于从他的魔爪中脱身出来。
  被扇了巴掌的维托异常委屈,拖着一边脸叫屈:"帆帆,你干嘛啊!我可是病人诶!我可是脑袋受伤了诶!"
  何帆狠狠瞪他:"你看你不止是脑袋受伤,简直是脑子有病……"他又羞又气真想狠狠的揍他,但是却怎么也下不了手:"亲、亲、亲什么亲?你看把人家小姑娘都吓到了!不对、重点不是这个——你干嘛亲我?觉得逗我好玩是吗?"
  他说罢一甩手就要走,维托赶紧眼疾手快的拉住他的胳臂,一看这次真的把何帆惹急了,于是干脆狠下心摊开来说了:"帆帆,都到了这地步,你还想装作不懂我的意思吗?"
  "你、你什么意思我不知道!"何帆果然一听他的话就不好意思了,拼命的甩手生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东西。可是他还是低估了维托的决心,只听维托大吼一声,震得何帆脑袋发昏——
  ——"帆帆,我喜欢你!"
  "你你你你你……"何帆被他突如其来的告白搞得脸红红心跳跳,两只手就跟小鹌鹑一样拼命的扑棱着:"你瞎说什么的!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咱们俩大男人,不能搞这一套!"
  "谁说不能搞的?我喜欢你又没有错——帆帆,难道我这次为你挡了一砖头,还不能证明我的心吗?"维托拉着脸装可怜,又直言自己对何帆的付出,弄的何帆又是愧疚又是心疼……甚至,还有那么一眯咪的窃喜。
  不行不行,这种事情可不能乱来,就算再怎么高兴也不能答应了这个人的哄骗,这几天的甜言蜜语都快把他绕晕晕,如果这次心软答应下来,可不是说反悔就能反悔的!
  要说也是维托的幸运——何帆因为年纪小就离开了父母,所以对"同性恋"这种东西还没有太大的认识,只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有些下意识的不敢迈出这一步,而并不是那种从心底反感这种行为。
  而且何帆因为孤独太久所以非常渴爱,而维托英雄救美的行为刚好戳中何帆心中最重视的那个地方,让他感觉到被人关心被人照顾被人保护的感觉是这么好,所以对他也有了依恋之心,而这几天的朝夕相处之下,何帆也渐渐接受了这个风趣幽默有担当的人,若说以前只把他当作"奇怪的工读生"的话,现在是真的把他当做一个"可以与之深切交往的人"……
  维托也看出何帆并不是真心拒绝,只是不好意思接受罢了,以何帆的腼腆性子来说,他没拒绝就基本可以等同于接受了,现在只是嘴上反抗几句,实际上看那爆红的脸颊,也知道他心里也偏向了维托。
  维托笑眯眯,拉着何帆的手力气越来越大,拽着他不让他走。何帆不乐意,故意凶他:"你拉着我干什么啊!"
  "那恩人你往外跑又是干什么啊?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就这么想跑啊?"
  "我我我不和你这不要脸的外国人理论——当初打架的时候明明可以等警察他们来的,我可没让你冲上去啊!"
  "恩人你真是装相诶!当时你吓得都快哭了,我再不出来英雄救美,难道还等着你被他们欺负?归根结底我可是为你受了伤,其他的赔偿我不要,但是以身相许什么的,可是一定要有的啊!"
  以身相许四个字让何帆又窘又急:"我又不是女孩子,哪里有什么'身'可以许!"
  维托笑得像只黄鼠狼:"谁说男人不能'以身相许'?恩人你别急,你不知道的话,我可以慢慢教你。"他手下一使劲,何帆就直接撞进他怀里。
  "你干嘛!"何帆揉揉自己被撞的红彤彤的鼻子异常委屈,眼睛里雾蒙蒙就像有一层泪花。
  "教你什么叫以身相许啊~"维托直接用动作回复他的疑问,拉起他的头,对着他淡淡薄薄的嘴唇就这么亲了下去!!

  感情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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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唔唔唔!"何帆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在他怀里拼命挣扎起来,两只小胳臂来回扑腾,可是他惦记着维托有伤在身又不敢使劲,到最后只能被维托制住动作,被困在他怀里动弹不得。
  "乖,闭眼、张嘴……"维托的声音在他面前响起,维托口中的热气喷在何帆的鼻尖上,让他有着痒痒的软软的感觉。
  像是受到了蛊惑一般,何帆的理智虽然在高叫着"不要听他、不要信他",但是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眼睛慢慢合上,嘴巴也张开了一个小缝。而这一点点的空隙就足够维托行动了——他几乎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附上了何帆的嘴巴,灵巧的舌头宛如灵蛇一样钻进了何帆的口中。而何帆的舌头像是被他的动作吓住了似地,就那么傻傻的呆在那里,就像是一个脱光了的美人一样引得维托冲了过去。
  维托之前在美国就交过几个女朋友,不过对于开放的他们来说,这种关系若说是男女朋友,不如说是性伴侣,要不然他也不会从没有过"爱"的感觉。他的吻技都是实打实的练出来的,对于白纸一张的何帆来说,简直就是大杀器。
  何帆被他吻得飘飘然,感觉整个身子都飞上了云端,脑袋晕晕脸蛋烫烫,之前抱着的那种推拒感也早就找不到了,只是软在他怀里被对方占够了便宜。
  不过好在何帆还有一点清醒,所以在维托的手探进他的衣服那一刻就立即清醒了过来,拼命挣扎的把他推开了:"你这手是干什么呢!"
  维托一点都没掩饰的舔了舔嘴唇边溢出的唾液,像是在回味刚才何帆的美妙滋味:"我这不是在教你什么叫以身相许呢嘛!"
  "你这哪叫'教',分明是在占便宜吧!"何帆被他的强词夺理弄的气上心头,赶快从他怀中手脚并用的爬出来躲到床边去。
  "以身相许不就是占便宜的近义词嘛!"
  "这算是哪门子的近义词!"
  "哎呀总之我中文不好,只会说一句'我喜欢你'!你到底答应不答应就是一句话,说多了我可听不懂哦!"
  "你你你你这还算中文不好!"
  "快点说你答应不答应!"
  "不答应!"
  "我听不懂诶!你再说一遍!"
  "不答应!"
  "我都跟你说我听不懂了,换个清楚明白点的!"
  "……你你你!"
  "好啦,我就当你答应了!^_^"
  "喂!……唔唔……混……唔唔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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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托虽然恢复的不错,但是毕竟受伤的是头部,所以即使他在医院里活蹦乱跳的不得了,也被医生要求需要在医院里呆上半个月。
  刚开始的一个星期何帆对维托是寸步不离,就连上厕所都要在门外等着(当然维托更希望他能陪着一同进去给他扶JJ),生怕维托出什么事情。但是自从俩人之间的话说开了之后,维托便天天缠着何帆,时不时就亲亲抱抱,而且根本不避讳护士医生。
  何帆在他的纠缠下每次都半推半就的同意了,可以算是接受了维托,只是不好意思说出"我也喜欢你"这种话。但是维托太过露骨的表现实在和何帆这个腼腆孩子的处世观念不符合,每一次被护士小姐撞见的时候都会红遍整个脸。
  几次下来何帆再也受不住维托的纠缠,这天在又一次被护士小姐撞见俩人的亲亲我我后,何帆"严肃"的向维托提出了警告:"维托我告诉你啊!下回不准再病房里就这样那样那样这样!"
  维托抬抬眉毛十分不快:"为什么?咱们是情人,亲啊抱的也不犯法吧?"
  何帆冷哼一声:"谁说不犯法?"
  "那你告诉我这算是犯了什么法?"维托自然是不信。
  没想到何帆还真是脑袋灵光了,理由一套一套:"犯了'家法'!"
  维托没想到何帆居然能搬出这套说辞,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家法?何家家法啊?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这家法还有什么内容?"
  "家法自然有很多,比如说……"何帆拉长声音:"比如说我从明天要继续恢复出工,每天从早卖到中午——不准抗议!"
  这等"家法"自然让维托反抗起来——何帆拉长卖饭的时间,自然要缩短在医院陪他的时间,缩短陪他的时间,自然就等于减少亲亲抱抱的次数——这种事情怎么行!
  可惜这个"家"还是何帆做主,而且他在这种事情上异常倔强,他说要出工就铁了心出工,维托是怎么撒娇(?)何帆都是不会心软的。
  结果何帆出工了没几天,维托就在医院里无聊到淡出鸟来了,要说李紫薇给他花钱住的单人病房什么设备都有,平日里也能看个电视或者DVD,但这些完全无法弥补维托心中的无聊,即使在看电视的时候,都会支愣着耳朵注意门外的动静,一听到何帆的脚步声就第一时间冲到门口欢迎他的到来。
  维托的"忠诚大狗狗"的计划确实在一定程度上弄软了何帆的"铁石心肠",本来维托就是为他受的伤,现在他就因为害羞就这么逃的远远的,也着实有点不合适。
  而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回到医院继续照顾维托的时候,居然在护士站听到两个小护士靠在一起碎嘴嚼八卦——
  护士A:"诶诶诶,你知道VIP单人间的那个金发帅哥吗?"
  护士B点头:"当然知道啊!他可是咱科的一大宝贝,长得帅、笑起来又阳光,我真是巴不得他能在医院多呆几天呢!"
  护士A也跟着点了点头:"是啊是啊,而且他人好温柔诶~那天我第一次去给他换药的时候,以为他不懂中文,于是就当着他的面跟小王说:'这帅哥老外好多诶,金灿灿的又野性又漂亮!'"
  护士B大惊失色:"啊?那你可惨了,那外国帅哥的中文好极了呢!他没生气啊?"
  "哪会生气?"护士A美滋滋的炫耀起来:"要不然说人家外国人就有涵养呢,在我说完之后,他居然还笑眯眯的跟我用中文说——'谢谢你的表扬啊,你的头发也很漂亮!'他根本没生气呢!当时真是把我吓坏了,不过他真是有礼貌……啊!如果让我选老公的话,这样又帅又温柔的可是最佳选择了!"
  ……
  在听到这一切之后,何帆不知怎的,只觉得心里一紧,原本正往前迈步的双腿像是涂上了一层胶水一样,就这样被紧紧的黏在了地上。
  刚才那个护士的话……虽然是在开玩笑,但是确实是对病人很不尊重吧?而被开玩笑的维托却没有生气,而是笑着回了句"谢谢"……平心而论,如果这种事情发生在何帆身上,他肯定会窘的无以复加,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的……
  何帆咬住了下唇,之前曾经故意掉的问题这一次又在心中冒了出来——维托到底喜欢自己什么呢?他和维托完全可以说是两个极端,维托开朗、热情、好动、勇敢,而他呢却是腼腆、敏感、内向……虽然算不上懦弱,但是却真的被流氓整出来过心理阴影,这次如果不是维托用血唤回了他的神智,他这个时候还不一定是什么样子呢。
  如果是自己的话,会有勇气为维托流血吗?一想到这里,何帆就被这个念头重重的压住了。他抬抬胳臂——那里虽然在颠大锅的时候练出来了几分肌肉,却从来没对别人挥拳过;他动动膝盖——他从小运动就不好,更别提做出像维托那样帅气的"旋风踢"了;他扯扯领子、偷偷低头往衣服里看——他甚至连胸毛都没有!
  这样的他,到底是怎么成为维托这个"闪亮星人"的爱人的?如果不是维托主动表白的话,他是不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维托和那个叫李紫薇的亲亲我我?
  何帆,你这个懦弱无能的人!
  实际上何帆根本算不上懦弱无能,但是他这个时候却一味的钻了牛角尖,而这场事件的导火索就是护士口中透露出的不加掩饰的爱慕感情!
  在他眼中,那么好那么完美被护士小姐喜欢的维托,完全没有理由喜欢上他,可是偏偏维托却说了"喜欢"——何帆就像只小羊,而维托就是赶羊的牧羊犬,维托主动踏前一步、何帆才犹犹豫豫的往前走一走,维托再往前迈一步,何帆又颤颤巍巍的挪一步……
  在这场爱情追逐中,不能说何帆没有付出感情,但是他一直处于被动的地位,而不是维托那样主动去争取着。
  何帆越发觉得,这场感情的发展是不是全是自己在做梦,要不然维托怎么会喜欢上平凡的他?
  ……何帆慢慢的掉转头,缓缓走出了住院处。室外太阳高照,但他内心却是阴雨霏霏。

  32 我能给你剃胸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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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帆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推着他的小推车回了租住的廉租房里,那房子不是楼房而是比较脏乱的平房,不过何帆爱干净、又是做的卖饭菜的生意,所以把自己那点地方收拾的干净利索,尤其是厨房是窗明几净,看不到一个油点。
  穿过另外搭建的小厨房后才是房子的正门,小小的屋子并不大,只够摆下一张双人床、一个大衣柜,电视是安放在墙上的,而吃饭用的桌子是那种可折叠的圆桌,只有吃饭和需要写东西的时候才会摆出来,而且没有椅子只能坐在床上。
  何帆一进屋就像是浑身散了架一样躺倒在床上,抬头望着有些霉印的天花板眼睛眨都不眨。
  维托、维托、维托……你为什么喜欢我呢?
  维托、维托、维托……你会这么一直喜欢我吗?
  何帆翻了下身,改成侧躺着面对着墙的姿势,眼睛直直的看着枕头旁边,那一抹粉红色东西。他这么出神的想了一会儿,然后伸手拿过那小小的粉色盒子,接着重新变回平躺的姿势,把那粉色的盒子直直举过头顶。
  ——就在那粉色的小盒子底下,就在这维托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镌刻着一行小小的英文字。
  何帆是个细心的人,他在拿到这个所谓的"新式储蓄罐"的第一天,就把他翻来覆去的仔细看了一番,很轻易的就发现了这段小小的英文字。他把这行话抄下来、特地拿到书店对着英汉词典一个词一个词的翻译,而得到的结果却让他不知该吃惊还是羞涩。
  这段英文是这么说的:
  "欢迎使用自动贩卖爱情机,投下钱财,收获爱情,就从现在开始"
  刚开始何帆只是把这段话当作是笑话一般去看,只是真的把他当做"储蓄罐"每天存入维托的工资,可是当维托在医院里向自己告白后,他便又一次响起了这粉红色的小盒子。
  明明不该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的、明明知道这简陋的东西只是玩笑不能当真、明明知道所谓的"贩售爱情"得到的就是一张张幼稚的贴纸……但是当午夜梦回、当他看到维托的笑容,何帆总是有一种"啊,他喜欢上我,不会真的是因为这储蓄罐的原因吧"这种荒谬绝伦的想法。
  在鬼使神差之下,何帆不知怎么的,居然毫不间断的开始向这"储蓄罐"里存钱,即使维托住院的这几天,也依旧一天天的往里塞着——他到底图的是个什么?
  他图的是个心安。
  说到底,他还是不信任维托许给他的爱情,只能把虚幻的爱情寄托在一个看得见摸得着的实物上,才能得到片刻的心安。
  何帆抱着这粉色的小盒子沉沉睡去,睡梦中,他又一次梦到了维托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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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何帆"遗弃"在医院里的维托着急的等待着何帆,明明最近几天何帆卖完何帆下午就会来医院看他,可是这天他直到天黑医院关门都没有见到他,维托着急的给何帆打电话,可是打一次就被挂一次,最后何帆甚至还直接关机了。
  维托联系不上何帆自然着急,晚上连觉都睡不着,就这么一直在床边坐到了太阳升起,才抵抗不住睡意沉沉睡了过去。可是即使在睡梦中也不安稳,心中总惦记着何帆,生怕他出什么事,各种纷乱的影像在脑海中来来去去,着实乱的可以。
  维托就这么晕晕沉沉的睡了两三个小时,在睡梦中忽然感觉到胸口有些小小的刺痛,身上像是担负了什么重量似地,让他有点喘不上来气……
  ……唔……这是怎么了,被鬼压床了吗?
  维托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想要看清压在自己身上的"鬼"长什么样,却没想到入眼的居然是他担心了一整晚的何帆!
  在一个充满禁欲色彩的地点——医院的病床上,有一个极其暧昧的体位——何帆坐在他的胸口,以及一个十分触动人心弦的表情——骑跨在他胸口上的人正满脸通红双眼含泪……按理说这三者加起来绝对可以算的上是一副淫靡的场景了,尤其是主人公之一的何帆还双眼含泪双颊通红全身颤抖贝齿轻咬……可是这么一个完全粉红色的场景却被何帆手中那一把利刃完全破坏掉了——
  ——何帆颤抖着用双手握住他向来不离身的菜刀的刀柄,并把那锃亮的刀面贴在了维托的胸口。他几乎是用着祈求的神色看着维托迷茫的双眼,然后用着最大的勇气轻轻询问着:
  "维托,我能给你剃胸毛吗?"
  那一瞬间,维托以为自己耳鸣了。
  可是偏偏何帆唯恐他听不懂,又在他面前重新说了一遍:"维托,请让我给你剃胸毛吧。"
  "……"维托真的想找出一个合适的表情合适的回答合适的动作回应何帆的请求(?),但是他张了张嘴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维托现在终于明白,刚才睡梦中胸口那细细的刺痛是什么了——何帆就是在提他胸毛!
  等到何帆第三次重复他的请求之后,维托终于不能再缄默下去了,他组织了半天语言,嘴中脱口而出的是一句话:"……你能先告诉我为什么吗?"
  听到他的询问,原本只是双眼含泪的何帆居然一下哭了出来,眼泪一滴一滴的打在维托已经被扯开病号服的胸口上,很快就融入了那茂密的金黄色胸毛里消失不见。
  "不要问,不要问好吗……"何帆哪里肯告诉他自己是因为嫉妒?他虽然知道维托即使剃了胸毛也一样招人爱,他现在的做法可以说和无理取闹没有区别,但是他一晚上睡梦中都在想的是那两个护士谈起维托时的那种表情,让他一瞬间有种"只要把维托剃光了就不会再有人注意他了"。
  这种想法何帆也知道可笑,但是对于渴爱而又自卑的他来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维托是自己的。
  维托虽然想问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一看到何帆那双清澈的眼睛里流出大滴大滴的泪珠时,心中最后的不解也被怜惜的感情压了下去。
  "……"维托心中叹口气,再开口已经是温柔宠溺的语气:"好,我不问,你剃吧……"
  何帆没想到维托居然真的同意了自己那几乎和无理取闹没有区别的要求,一时间睁大眼睛举着菜刀不知道怎么下手。
  维托笑了一声,从何帆的双腿下抽出手(因为何帆是跨坐在维托腰腹部的),然后轻轻的搭在了何帆颤抖的双手上。
  "别说是胸毛这种东西,就算你想给我开膛破肚都没有关系,只要你要,我就肯给。"维托主动的把病号服又往外扯了扯,蓝色的眼睛直直盯着何帆的眼睛,那眼睛中流露出的感情让何帆一瞬间丧失了所有的行动能力。
  不过是一秒钟的功夫,何帆鼻头一酸,把菜刀向床头柜上一扔,头一低埋进了维托的胸口,接着开始放纵的流起了眼泪。和上次醉酒后的大哭不同,这次的他只是默默地抽泣着,只是眼泪却一刻不停,全部顺着维托的胸膛流了下去。
  何帆就像是只对人类很没有信心的小动物,虽然心中很渴望主人的亲亲抱抱,但是当主人真的开始关心它爱护它了,它又开始担心起主人是否会有新宠忘旧宠的抛弃它。所以它才会鼓起勇气想要在主人伤害它之前、先给主人一个"教训",让主人明白它不是随便能被抛弃的,但是当主人真的向他伸手说"你想咬就咬"的时候,他却再也下不了口了。
  维托就这样抱着他,任由他在自己胸口流进泪水。实际上这几天他也能感觉到何帆对他还有一点点的抵触、一点点的担心,他虽然竭尽所能的爱他护他,但是并不能让他全心全意的相信自己。……希望今天的泪水,能带走两人之间最后一点隔阂吧。
  维托轻轻拍着何帆的后背,像是给小动物顺毛一样,一下一下摸着,何帆在他的抚摸下,终于渐渐停住了泪水。
  俩人就这么静静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由维托最先开了口:"帆帆,能告诉我今天的事情是为什么吗?"
  "好,"何帆的声音闷闷的:"我全都告诉你。"
  何帆就这么慢慢的讲着,从最开始讲起。讲他在家人离去后的孤独无助,讲他对感情对家庭的渴望,讲他挣扎的活下去的艰辛,讲他对维托站出来保护他的感动……但当他说道自己对维托感情的不信任的时候,稍稍停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一样。
  "我知道我挺傻的,"何帆傻傻的笑了:"又不是把你的胸毛剃了,你就不会被她们看到似地。"他不好意思的揉揉鼻子:"可是刚才脑袋就跟懵了一样,死活想要把你弄干净,让你再不会被她们勾引……"
  "什么叫'再'不会啊!"维托哼了一声,抬起他的脑袋狠狠的咬了一下他的鼻头:"我什么时候被别人勾引了?唯一勾引我的也就是你一个啊!"
  "你……!"何帆被他的亲密动作弄得脸红心跳,瞪他的表情也像是在撒娇:"你还说没被她们勾引?我可听护士小姐都说了,她们夸你胸毛性感又漂亮,面对这种□裸的调戏,你居然好意思回一句'谢谢'!你你你……你混蛋!"
  何帆说的这件事情维托都快忘了,现在听他一说才想起来,没想到自己的处世观念和腼腆的何帆差这么多,自己随口一句谢谢都能被何帆嫉恨好久。
  维托又不好意思笑出来——要不然何帆又该说他不严肃了——只能装作改过自新的样子承认错误,许下无数承诺,保证以后不再和小护士们说不该说的话。
  何帆一点都没感觉到自己表现的像个妒夫,心中还在为维托的妥协感到了那么"一咪咪"的愉快,刚才还哭得红彤彤的眼睛立即完成了一个月牙,样子可爱的让维托情不自禁的凑过去吻了一下。
  何帆哼了哼什么都没说,完全默认了维托亲密的动作。
  "对了帆帆,还有刚才你说什么'自动贩爱机'什么'每天投币'……"维托抱着何帆不撒手,眼看着何帆的小脸从微红变成通红。
  "你敢说我傻我就要继续剃你胸毛啦!"何帆狠狠瞪他。
  可惜维托一点都不怕他的威胁:"那就是戴纳的小手工而已,他随手雕上的东西你居然还信——要是真有自动贩爱机这种东西,我肯定要第一个搞到手,然后砸一大堆钱用它让你迷恋上我。"
  何帆哼了哼:"你都会这样想,还能怪我么?我投了几天钱,你就突然出了事儿、更突然的告诉我你喜欢我……这种事情,稍微联想一下也会觉得神奇吧!"
  明明何帆不是无神论者,但是却对那粉红色的小盒子深信不疑,只能说在爱情面前,不论是谁都会幼稚可笑。
  "说起那台机器……你那些贴纸都贴哪里了?"维托问道。
  "嘿嘿,"说到这里,何帆又自豪又骄傲的笑了起来:"我一张都没用,全都攒着呢!"
  可是他认为值得称赞的事情却让维托大大摇头:"那些小桃心都是贴纸,不用多可惜啊,不论是多美好的东西,都要让他发挥应有的作用才是对的啊!"他问何帆:"你身上带着那贴纸吗?"
  他也是随口一问,没想到何帆居然还真的从牛仔裤的屁兜里摸出来一张小小的贴纸交到了他手上。
  "你还真带着呢?"
  何帆脸红了一下:"……我临走前为保佑给你剃胸毛成功,所以又投了一次钱。"
  维托笑喷。
  何帆气的想从他怀里退出来,可是他那点小力气自然比不上维托,被他一使巧劲就压在了身下,而维托则压在他身上,一手压住他的半边肩膀,一手拿着那小小的纸片,脸上的表情带着难以叙述的□。
  "你说,我把这贴纸贴在哪里好呢?"

  花椒 油条 卤蛋 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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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与维托暧昧的话语相对的,是他像探照灯一样的在何帆身上游移的目光,何帆在这样的注视下,感觉自己就像是全身光裸一般。
  尤其是当维托的眼睛投注在某些敏感部位的时候,何帆的身子都会轻轻抖一下,像是被烫着了一般。
  不知是不是和职业有关,何帆在维托眼里就像是一盒喷香的盒饭,总是在引诱他"吃一口、再吃一口",本来维托之前还惦念着绅士风度,而且顾及着何帆并没有像他打开心扉,所以只是浅尝辄止的亲亲抱抱,并没有深入过。
  可是现在何帆已经向他剖析了自己的内心,而且他还浑身颤抖的像只小兔子一样躺在他身下,自然让维托的心思又泛滥了起来,何帆身子抖的越厉害,他心里就越开心。
  他那原本按住何帆肩膀的手向下移动,不过一挑一拨就拉开了何帆的衣服,露出了他白嫩的胸膛,与何帆因为做饭而被热油溅过许多次留下无数疤痕的手臂不同,何帆的胸口因为常年隐藏在衣服下,所以又白又单薄,两粒淡棕色的乳粒挺在胸口,样子可爱的不得了。
  维托长长呼了一口气,眼睛恨不得贴在他的乳粒上。
  "干、干什么!"何帆吓得想要把身子缩起来,但是这一切自然是徒劳无功的。
  维托的手附上他的胸口,轻捻起那小小的□□,一遍又一遍,手法温柔而□。"何帆,你说说看,你胸口的小东西像什么呢?"维托与他处了这么久,自然知道何帆最喜欢用食材来比喻一些东西。"是樱桃?不,没那么大。是绿豆?不,没那么硬……"
  何帆被他摸得全身都抖起来了:"是是是是……"
  "是什么啊,你倒是说啊?"
  "是是是……"何帆小心翼翼的瞄了眼自己那被维托捏在指头之间的小玩意,最后才心不甘情不愿、又羞耻又可怜的轻轻吐出了两个字:"……花椒。"
  "花椒?"维托好笑的吐出这两个字:"花椒干干瘪瘪,有的还从中间裂开,哪有你这小玩意又软又好摸,棕里还带点红?"
  何帆羞愧的把脑袋扭向一边:"……鲜的,鲜的总行了吧?"
  "鲜的?什么鲜的?"
  "鲜花椒!鲜花椒啦!"何帆恶狠狠的吐出几个字:"就是还挂在枝头的那种!……"说道后来声音又放轻了:"逗我说这种话,你有意思吗?"
  维托不在意他这和撒娇无异的抱怨,拿着桃心贴纸的小纸片在何帆身上暧昧的游动着:"当然有意思了……小花椒什么的……帆帆你真是太天才了!"
  这种时候这样的情话只会让何帆更加窘迫,两只小手抵在维托的脸上往后推他:"欺负我的人没脸叫我'帆帆'!"
  维托也不在意,干脆换回了原来的说法:"不叫帆帆,那叫什么?嗯?……让我想想,还是继续叫恩人吧!"他笑笑的又捏了捏何帆的小乳粒,笑得□□极了:"恩人,恩人你快把胸口挺起来啊,让我好好摸摸恩人的小花椒……嗯,干脆尝尝吧,让我尝尝恩人的小花椒是不是真的和花椒一样让我的舌头酥酥麻麻的。"
  话音一落,维托的脑袋就凑到了何帆的身前,对那两只小果又舔又咬,一只玩弄够了再换另一只,直舔的何帆身子狂抖,抱着他的头不知该推他还是搂他。
  这样敏感的何帆自然让维托欢喜的不得了,厚实的舌头缠住那小小的顶端亲了又亲,甚至还用犬齿啃咬,直让何帆呻吟不已。
  他抬起头,看着双颊通红不敢看他的何帆,心中满意极了:"我说恩人,你这两粒小花椒可不够味啊,尝起来一点都不麻不酥,倒是有股甜味,香的可以啊。"
  何帆被他揶揄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维托是不麻不酥,可他何帆都被舔的软了半个身子,直都直不起来!
  维托又低下头拿着那小小的贴纸在他殷红的□上比划着:"要不然贴在这里吧,小红桃心衬着小红花椒,多可爱啊。"
  "不要不要!"何帆赶快紧张的摇头,伸手捂住了胸口,胸膛上那粘腻的唾液把他吓得又是一抖,真想不到维托居然能把他亲的胸口上滑溜溜的都是口水。
  维托也不去拉他的手,只是自顾自的把那小纸片往下移动:"这里也不错,"他在何帆的肚脐上停下:"一个小洞,圆圆的,就像是……嗯……"他想了想:"就像是窝窝头下的小坑,可爱的不得了。"
  何帆赶快分出一只手来捂住肚脐,拒绝他侵占似地目光。
  维托笑得像大灰狼,还没等何帆反应过来,他的裤子就被褪到了膝盖,露出了那包裹在浅灰色内裤下的小屁股。
  "看来恩人是想让我贴在这里了……"维托的声音拉得长长的,居然用手轻轻的贴在了何帆的跨下,何帆那在刚才的暧昧舔舐中已经微微硬挺的小玩意就这样被维托掌握在了手中。
  维托慢慢的缓缓的轻轻的隔着那薄薄的布料抚摸着何帆的小兄弟,声音情挑:"那这里又是什么?小黄瓜?小萝卜?小□?……下面的蛋蛋又是什么?"
  何帆红着脸咬着下唇不接话,维托见他这副样子,手中微微一使劲,何帆就忍不住"啊"的一声出了声:"别……疼……"
  "那你说不说?嗯?"维托的尾音挑的高高的,大手暧昧的包住那羞涩的小东西,上下轻轻撸动。他的手很大又很热,即使没有动作贴在那里都会让何帆觉得像烫伤一般。
  "是……"何帆闭着眼睛吐出形容:"是油条和卤蛋!"说完后他就不再开口,眼里也像是有着泪光,那副羞涩的样子更让维托觉得胃口大开。
  "油条卤蛋?恩人,你是不是卖早点卖太多了,居然能想出这样的形容词?"
  何帆急吼吼的反驳:"哪有!"他委屈极了:"我哪里卖过油条卤蛋,我早餐只卖包子豆浆诶!"
  "包子啊……"维托拉长声音,然后趁着何帆反应不备一把拉下他的内裤,让那光溜溜的没长几根毛的东西就这么暴露在自己眼下,然后把吓得尖叫的何帆一下翻了个身,让他背朝上趴在床上。紧接着,维托的一只大手就一把贴在了何帆的屁股上,然后揉了一下两下三下四下五下六下……
  "你这又是做什么!"何帆又羞又气。
  "做什么?不是正在揉面团等着一会儿做包子嘛!"
  维托笑嘻嘻的不正经,手下的动作却越来越大,何帆在他身子下面真被他当作面团一般揉来捏去,身下一支小油条两颗小卤蛋被压在身下,不住的与床单摩擦着,让他抵不住嘤嘤呻吟起来。
  玩了一会儿何帆的屁股后,维托又把何帆重新翻了过来,趁着何帆正大口喘气的时候,一把拎起那小小的油条就这样送进了自己口中。
  ——"啊!"何帆纯的就跟一张白纸似地,对于他来说,即使是男女交往也不过是亲亲嘴搂搂腰牵牵手……再往后的东西他也隐约有点明白……可是现在自己的宝贝小油条被维托一口含住,这种事情他连听都没听过,只觉吞着自己的那张嘴里湿湿热热,让他感受到了无上的刺激。

  一点点福利

  --> 维托也从来没给其他人□过,原本以为自己可能会对何帆的那活儿有些抵触,但是在见到后却全然没有那种心思,反而一心想见到何帆不住呻吟的样子。他灵活的舌头在口腔中一遍遍勾勒着何帆的小兄弟,头前后晃着,让何帆的小东西能顺利的进出他的口腔。
  维托的嘴紧紧箍成一个圆,包住何帆肉|棒上的那可爱的龟|头,舌尖抵住那小口,一遍一遍的舔舐着。
  何帆哪里经得起这种刺激,他大声呻吟起来,腹部紧紧绷着,膝盖夹住维托的脑袋,双手攥着身下的床单,就这样接受着情|欲的洗礼。
  最终这一切到达了顶端——何帆连叫出声的力气都没有了,他上身向上弓起,手指脚趾都缩了起来,在维托的动作下就这样到达了高|潮。
  这虽然不是何帆的初精,但是这确实他第一次与别人发生关系——还是以这么让他惊讶的方式!何帆的精|液味道淡淡的,并没有很强烈的男性麝香味,反而就像是养胃的汤水一般,让维托一点迟疑都没有的就吞下了肚子。
  而射完精的何帆就那样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软倒在床上,短时间之内是再没能力再战了。维托怜惜的把他胯|下刚流出豆浆的小油条舔干净,然后重新拿起刚才放到一边的桃心贴纸,细心的把贴纸上的一层纸膜揭了下来。
  戴纳的那个"自动贩爱机"所给的贴纸是那种很古老的水性贴纸,贴之前需要在上面沾一层水,然后反贴在物体上,接着拿潮湿的布重重的擦拭表面,然后才可以把最后一层纸截下来,那图案就会留在物体上了。
  而现在俩人都在床上,没有地方去找水,维托把贴纸干脆的送到何帆嘴边:"舔湿它。"
  刚发泄完的何帆晕晕沉沉,几乎是维托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他伸出小舌细细舔着嘴前的小贴纸,不过舔了两下就把它弄得湿湿的了。
  维托把已经舔湿的贴纸轻轻压在了维托白嫩的小兄弟上,然后用着大拇指一遍遍按压着贴纸表面,被他有力的大手在这么私密的地方抚摸着,何帆忍不住又"嗯……"了一声。
  半分钟后,维托拿开手,把贴纸上最后一层薄膜揭下,粉红色的小桃心就这样清晰的出现在了何帆弱弱小小白白嫩嫩的部位上。
  维托怎么看怎么可爱,又凑过去在那桃心旁亲了两口,直亲的何帆害羞的喊着不要才住嘴。
  维托的下面已经涨得肿痛,他把自己的大家伙向着何帆的方向挺了挺:"乖,恩人你也摸摸我的好兄弟好不好?"何帆吓得赶紧摇头:"我、我从来没摸过这么大的家伙,我不行的!"
  "谁说你没摸过?"若论起无耻,维托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拎起自己那勃发的大玩意,向着何帆那边晃了晃:"你不离身的那菜刀刀柄和我这兄弟应该差不了太多吧?你就当是握菜刀,拿住了就好了。"
  何帆眼泪汪汪:"刀柄又不会要求我一直摸它……"
  维托笑得坏坏的:"寻常的刀柄当然不会,但是这不就有一个不寻常的刀柄吗……"
  何帆被维托拉着,半推半就的伸手就往维托的裤子里伸了进去,可是还没触到呢,门外就响起了几声有节奏的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护士小姐的温柔声音:"先生,开下门,我们要换药了。"
  听到护士小姐的温柔的叫声,两个人的反应是截然不同的——维托狠狠的锤了床铺一拳骂了一句何帆都听得懂的英语单词,而何帆呢则是有些庆幸的拍拍胸口,脸上那"逃过一劫"的表情让维托气的伸手去狠狠捏他的脸。
  "恩人,你特别得意吧!"维托声音恶狠狠,手下拉扯着何帆的脸颊扭啊扭。
  "不、不得意。"何帆赶快摇头表示无辜,但是往上翘啊翘的嘴角却让维托气的牙痒痒,他从何帆身上翻下来,站在床边郁闷的看他。
  何帆赶快跟着爬下床,趁着维托收拾起杂乱的床铺、收好一旁的菜刀的时候,他赶快整理好自己的衣服,一层一层的穿戴起来,把胸口湿漉漉的痕迹都掩盖住,生怕被护士小姐瞧见什么。
  因为太过紧张,他的手一直在抖,偏偏今天穿的还不是套头衫而已一件系扣子的厚衬衫,那小小的扣子在他不慎灵敏的手中怎么也穿不过那个扣眼。
  "你啊……"维托叹口气拉过他,把他都错位的扣子重新解开,又一一的系好了,然后整理好下摆放进裤子里,外面的套头毛衣也重新穿好,直把他裹得严严实实确定不会着凉才松手。
  外面的护士小姐等了半天不见他们开门,又一次伸手敲门唤了起来。维托一边大声应着一边走过去,却被何帆从背后拉住了手。
  "怎么了?"维托回头看他。
  "……等护士……"何帆低着头,声音小小的。一手拽着维托的手,一手在身侧攥着裤子,样子紧张的不得了。
  "等护士?"维托重复了一遍。
  "……等护士走了……"
  "等护士走了?"
  "等护士走了,"何帆小心翼翼的抬头看他一眼,又赶快低下头,脸涨得通红,极其可爱:"等护士走了,咱们再继续吧……这次我一定、一定用手帮……啊!"他后来的惊呼来源于维托猛地拥抱,原来是维托受不了他的腼腆可爱又大胆的风情,拉过他的胳臂一把把他拥进了怀里。
  "帆帆、帆帆、帆帆……你怎么能这么可爱啊。"最后维托在他耳边落下一吻,轻声说道:"今天就算了吧,等我出院了,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第 2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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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托的伤口恢复的很好,很快便拆线了,后期观察时也没有任何问题,于是维托便在入院半个月后非常顺利的出院了。
  恋人能顺利出院,最高兴的莫过于何帆了,主动的帮维托提着包包,屁颠屁颠跟在他身旁一刻都不离开,嘴中兴奋的计划着离开后的事情:"回去后要先做顿大餐!可惜你不能吃海鲜,'发物'什么的对伤口愈合最不好了……嗯,做个全素席吧,再来个汤……啊,先不说这些,要赶快买个铁盆烧上碳,一定要跨火盆去去晦气啊!"
  何帆掰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算,嘴巴里念念有词不住的计划着将要做的事情,维托即高兴于他对自己的关心,也疼惜他的紧张,他也不顾身边行人众多,一把就握住了何帆的小手,把他的手指头一根一根掰开,与自己十指相扣:"想那么多干什么?我这不是在你身边么,这就够了!"
  何帆一看旁边那么多人,刚想甩手,却被维托那副"你敢甩开试试看"的表情吓到了,只能继续让他握着,那样子就像个羞答答的小媳妇。
  俩人就这么一路手牵手的往何帆住的地方走——维托已经和何帆说好了,以后他就搬到何帆的屋里住,理由是"穷学生省住宿费"——前后走了二十分钟才到了何帆住的平房区里,而巷子口刚好有一家兼营彩票的小卖店,维托想了想就带着何帆走了进去。
  何帆站在彩票小店门口一脸迷茫,要说彩票也不贵,两块钱一注,但是何帆向来不相信自己是那种能赢得大奖的人,所以从来不为这种东西出一分钱,在他看来,自己就算到死都不可能中上五块钱的彩券,自然不想浪费这钱。
  这次可是他第一次踏进彩票店,他好奇的睁着眼睛看着那彩票机,又看看维托,有些不信的说道:"……你这是要买彩票?"
  维托点点头:"出院的日子可是大喜的日子啊,当然要趁着这机会试试手气,买买彩票啊!"
  他这番话让彩票店老板连连称是:"这位外国兄弟说的没错啊!……啊话说你普通话真好诶!……两块钱一注,也不贵,而且这彩票今天晚上八点就开奖了,今天晚上就知道结果了,如果真中了也是个好兆头啊!"
  何帆被彩票店老板说的晕晕乎乎,最后还是掏出钱买了几张同号码的彩票,号码正是自己与维托的生日以及出院的日子。
  俩人手牵手的回了何帆的小家,好在现在户外很冷,没有多少人在外面走动,也就没有人注意到俩人紧牵的手。在踏进何帆家门之前,维托一直在猜测何帆的家会是什么样子,可是等到真正踏进去之后,才发现何帆的家真是小的让他都惊讶。
  维托家里有钱,来中国后吃的用的也不差,学校分配的单人间的留学生公寓有三十平米,一个小起居室一个卧室还有卫生间和浴室。可是何帆的屋子呢只有八平米,一张双人床一个衣柜就填的满满当当,桌子还是折叠的,只有吃饭的时候才摆出来,椅子则是根本没有——不过这倒是便宜了维托,进门就能坐在何帆的床上,这可算是彻彻底底的登堂入室了。
  何帆家里地方小,他本人长的也不高大,而且一个人生活惯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但是现在徒然增加了维托这么一个大块头,不论是坐是站,都给何帆和他的小屋子极大的压力——别的不说,就光是那天花板上吊着的灯管都撞到了维托的脑袋两次。
  "那、那个……我给你倒水去吧。"何帆急慌慌的跑出屋子到了外面自建的厨房,手忙脚乱的从暖壶里倒了一杯白开水,然后又急慌慌的跑回来。
  维托知他紧张,也不点破,只是笑笑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后开腔转移了话题:"你这屋子不大,倒是那厨房够厉害的啊。"
  维托这话不假,何帆屋外的厨房是后来搭建的,也不知房东是怎么同意的,居然让他搭建出将近十平米的厨房,不过好在这民居之间的道很宽,也不碍事儿。何帆不愧是做饭的厨子,最在乎的就是他那厨房了,到处都擦得干干净净,两个冰柜一台冰箱像门神一样立在那里,那灶台都是专门的厨师灶台,配套的炒锅汤锅饭锅都是正常家用的几倍大,放眼望去,哪里都挤得满满当当。
  "我是厨师,生活方面的可以不讲究,可是做饭是一定要讲究的。"何帆认认真真的说着,然后有些局促的拉了拉衣角,居然就这么主动的和维托并排坐在了床上。
  维托一低头,就见他低着脑袋看着腿也不知在想什么,但是那后脖颈和耳朵都红了起来,在想什么也就是呼之欲出的事情了。
  维托坏心的靠过去,故意冲他的耳朵吹气:"没想到帆帆还真是够主动的啊……"
  "哪、哪有!"何帆被他吓得捂住耳朵赶快往旁边挪了好远,但是还没挪出五十公分呢,就又羞答答的捂着耳朵又往维托的方向回挪了一些。
  他对即将发生的事儿又是期待、又是有些害怕,但是为了证明自己的心,他还是忍着心中的激荡带维托回了家。
  维托笑了笑,拍拍屁股下的床垫:"都带我回家了,这还不够主动?还有你这床,居然是双人的……帆帆,你有没有在床上想着我做过什么坏事啊?"
  "你又胡说!"何帆虽然年纪小,但是既然是男孩子,自然是有过几次梦遗的事情发生,尤其是最近的两次中,某人的脸孔总是频繁出现……这种事情,应该就算的上"坏事"了吧。何帆急吼吼的证明着自己的清白:"这床这桌子这柜子都是上个房客留在屋里的,我只是没钱换才没扔,你别瞎想些有的没的!"
  人家都说卖饭菜的挣得最多,一盘子菜的价格在餐厅的价格是原价格的好几倍,虽然何帆卖的是盒饭、价格便宜,但是他做的东西味道正、薄利多销下来每天挣得也不少了,可是看他这家里家徒四壁的样子,也确实像他嘴里说的"没钱"。
  "没钱?帆帆,说谎可不是好孩子啊,你每天能卖出去多少盒饭我还是知道的,就算跑去五分之三的本钱,这挣得也不少啊!"
  "我这不是要攒钱嘛!"说到这里,何帆的眼睛一下亮了:"我觉得,这么推着板车去卖盒饭什么的还是算不上一个正经行当,随时有被执法人员查抄的危险,怎么也还是要开家餐馆,不用太大,五六十平米就够,够摆下十来张桌子、再招几个服务生……最好能招两个厨师,要不然我一个人忙不过来。平常我可以睡在后面的房间里……"谈起自己的梦想,何帆的脸上现出了明显的憧憬之色,维托也是知道他父亲就是厨子、就是在灶台前意外去世的,也能明白他对成为一名厨师、有间自己的小小餐馆的渴望。
  "如果为了梦想,节约一点家用什么的,都是可以的。"何帆的表情变得严肃了一下,他望向维托,眼中是抑制不住的期待:"维托……你,你觉得我的梦想能实现吗?"说到这里,他又有些伤心的低了头,:"奶奶一直不能理解为什么我家的男孩子都那么想拿炒勺,爷爷也是、爸爸也是、我也是……爷爷虽然算不上死在了灶台前,但确实是因为厨师的职业病才离开了我们,而爸爸却是真的为了他的梦想永远的和厨房呆在了一起……"
  何帆吸了吸鼻子:"这个问题,也没有人给过我明确的答案,我只能说,做饭这件事情是一直印在我血液里了,我喜欢颠着菜锅看火焰舔着锅底的样子、我也喜欢煲汤时看着食材上下浮动的样子……我也喜欢别人吃我做的菜的时候满意的笑脸……我更喜欢……"何帆抬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维托,但是却没有像往常一样飞快的转移视线。
  ——"我更喜欢,让我爱的人能天天能品尝到我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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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帆的心意自是不必说,光是看他的眼睛,维托已经十足的感受到了他的情谊。到了这个地步维托哪里还忍得住,一个饿虎扑食就扑在了何帆身边,手脚迅速的把何帆的上衣从他的裤子里拽出来,然后顺着衣服下摆就钻了进去。
  何帆的手又大又热但却不容易出汗,据说有这种手的人都是面点师的好料子,因为比较高的手温可以在和面的时候更好的让面与水融合。
  不得不说,这种说法确实是要有一定根据的——至少何帆就觉得现在的自己简直和面团没有两样,都在这个"面点师"手下被翻来覆去的揉来捏去,团成各种形状。一会儿他是一团趴在床上翘着屁股的面团,一会儿又变成了大腿被折成M型的面团……
  毕竟维托面点师是第一次进行真·和面团实践,一不小心就容易失了力度,把何帆这好好的湿度适中的面团弄的浑身湿淋淋,也不知是汗还是什么其他的□。
  何帆牌小面团在维托面点师手下被弄的浑身软绵绵酥麻麻,只能张开腿承受着维托面点师那一次又一次的冲刺,双腿并都并不上,双手也只能软哒哒的挂在维托的肩上,那副任君采撷的模样看的维托是血脉喷张,口中一边说着"爱"呀"爱"呀的,一边狠狠的对何帆"爱"呀"爱"呀。
  只能说亚洲人和欧美人的体力实在是差太多,或者干脆说小面团在面点师手下是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的,何帆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打进汤锅里的鸡蛋,被维托一搅,就成了蛋花,接着便只能随着热汤的沸腾在水中上上下下的起伏。
  就维托而言,一夜七次郎这个词,根本就是为他准备的,可是何帆却根本没有那么多的东西可射——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射出来的东西从熟蛋清的乳白变成了生蛋清的半透明,眼泪的都快下来了。
  好在维托并没有真的坐到七次——不过光是三次,就够何帆受的了。
  不过何帆虽然是初次,对象又是向来以巨大著称的外国佬,但是他□居然只是有点发红,一点伤都没受。而且能在第一次的爱爱中就得到快感,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天赋异禀。
  何帆的屋里没有浴室,维托巴巴的跑到厨房烧了一大锅的热水,然后拿那热水好好的给何帆擦了遍身子。何帆看自己平日里用来烧汤的大锅现在居然被当成了烧洗澡水的容器,心中真是又羞又气。
  维托偏偏故意逗他:"帆帆,你还真的不是做厨师的,就连咱俩的初次都和食材离不开啊。"
  这话也不是维托瞎说——何帆之前什么都没准备,等到维托准备提枪上了,才想起来没有准备保险套。何帆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傻乎乎的问:"保险套没有,羊肠倒是能找到的,你要吗?"如果不是维托定力够,绝对会因为笑场而软下来——拜托,用羊肠当保险套,这是哪个世纪的老古董方法啊?
  最后维托还是去厨房摸了瓶香油当润滑剂,好在中国的小磨香油不仅闻着香、看着透,这滑腻腻的润滑作用更是大大的好,托了这香油的富,何帆没怎么感到痛就顺利的让维托进来了。
  提到这些,何帆更是一张脸烧到了红霞。他刚才说的那番"为心爱的人做饭最幸福"的话是在示爱不假,可是没想到维托居然就这么扑了上来把他拆吃入腹,而他又忍不住叫啊叫啊叫的嗓子沙哑,真的是丢脸死了。
  俩人又说笑了几句,维托便也跟着洗漱完上了床。靠在维托热烘烘的怀抱里,平日里因为没有暖气而异常寒冷的屋子好像也一起暖和了起来——何帆知道,这是因为爱情是最火热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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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早上俩人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何帆前一日被折腾的快散了架,只能躺在床上也下不来床。维托自然是神清气爽,跑前跑后的当妻奴,关心的不得了。
  何帆见他这副狗腿样子就想起前一天的疯狂,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一会儿嫌弃水热了、一会儿嫌弃水冷了,偏偏维托对他所有的要求都欣然接受,屁颠颠的样子着实像偷腥的狐狸。何帆把头埋到被子里,哼了一声懒得理他。
  "帆帆,我帮你揉揉腰吧?""帆帆,我帮你锤锤腿吧!""帆帆,我帮你……"
  "闭嘴!"何帆被他吵得眉头紧皱:"给我把电视打开,我看会儿电视。"
  维托赶快点头从了,屁颠颠奔过去把电视打开。何帆的家里不大,电视是用铁架子从天花板上吊下来的,即使何帆躺在床上也能轻松看到。
  维托打开的那个频道刚好在重播昨天晚上的彩票开奖的节目,何帆也没个心思看,只是想让屋里有点动静热闹一些。维托跑到何帆床头,挨着他坐下,手里拿着一个苹果笨手笨脚的削着。
  屏幕中开奖的主持人声音是有些故意的做作,俩人都没有听他说话,而是互相聊着天。
  ——"第一个号码出来了!是5!5!"
  "维托,下次我说停的时候一定要停!"
  "啊?what did you say? I can't understand Chinese!"
  ——"第二个号码是26!"
  "别给我装相!一分钟之前还在给我背'窈窕淑男,君子好逑'怎么转眼就开始说鸟语?!"
  "哇唬!哇唬!"
  ——"第三个号码是10!"
  "你家鸟才'哇唬''哇唬'的叫!"
  "美国的鸟都这么叫!"
  ——"第四个号码是15,看来今天的数都不大啊!"
  "……维托,你觉不觉得电视里的数都很耳熟啊?"
  "你这么一说……这不是咱俩的生日吗?"
  "……"
  "怎么了?"
  "我昨天买的彩票,就是以咱俩生日要的数啊……"
  ……
  之后的事情只能以幸运二字概括,何帆买的是"35选7"的彩票,意思是从35个数里选出六个普通号和一个特别号,而何帆选的号码虽然并不是完全中了,但是7个里头也中了五个,再加上他买了好几张号码相同的,加起来一共中了八十万!扣除意外所得税后还有六十多万剩下,这可谓是天降巨款砸落在何帆头上。
  而A大门口的一家餐厅老板因家事急抛餐厅换现金,正常来说没个八十万盘不下来的店面最后以七十万成交,何帆把那六十多万和自己积攒的钱加起来终于凑够了钱,高高兴兴的把那使用面积有一百七十平米的店面盘了下来——餐厅总共一百三十平米,后厨加仓库有四十平米,不管从哪方面来看都是足够了。而且装修、桌椅都是原有的,何帆不可谓不说是占了一个天大的便宜。
  人逢喜事精神爽,更何况何帆是事业爱情双得意,白天忙餐厅的事儿,晚上忙床上的事儿,即使这样也天天精神头倍儿足,养着个大笑脸跟个小太阳似地。
  何帆高兴,维托也跟着高兴——因为餐厅事情上的顺心,何帆在床上也更加有精神头,也开始有了主动邀请的时候,虽然最后的结果都是被维托弄的叫着讨饶,但是没过几天他又会主动的在床上动腰扭臀的勾引。
  等到终于把服务员还有红白案的厨师都聘齐了、营业执照和卫生许可证都办下来后,何帆给了自己整整一个星期的空闲,什么都不干,就是放松休息。
  维托除了上课的时候之外,剩下的都陪在他旁边……当然,这陪可不是随便陪的,往往是陪着陪着就陪上了床,然后那翻云覆雨颠鸾倒凤什么的,自是不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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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又是一夜春宵,何帆小面团被面点师维托揉的浑身汗津津,终于摆下阵来,要死了一样躺在床上挺尸。维托凑过去搂着他,贴在他耳边一阵温言软语。
  "帆帆、帆帆,你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小老板了,怎么还住在这小屋里啊。"维托倒不是嫌贫爱富,主要是这平房隔音效果不好,晚上动静不能太大,每次和何帆爱爱的时候,何帆都得被迫咬着牙不能出声,一张小脸憋得通红,他看着都心疼。
  "我倒是恨不得睡在餐馆里,就怕你不同意啊。"何帆哼了哼:"以前我一个人饿死全家不愁,就算让我抱着被子褥子去餐厅打地铺都可以,现在多了个你,倒是也算得上拖家带口了。"
  维托抬头看看那已经剥落的墙皮和那在天花板上晃荡来晃荡去每次都要打到自己头的灯管,着实的头疼了起来:"帆帆,这地方确实有点破旧了,我毕业还有两年,现在还不能从学校那边退宿舍,等到研究生之后就能正式自己出来住了……我这不也是想和你有个真正的家吗,行事也更方便些。"
  "可是……"何帆被他说的也有点心动了,毕竟这租来的小平房不论哪里都不方便,如果去A大附近租个干净点的二、不,一居室的话,也确实算的上"过日子"了,可是他的存款和奖金买店面的时候就已经用完了,哪还有钱?"……我、我也想让你住的好一点,可是我手头还真没什么现金了,只能等餐厅运营个一两月再过考虑了。"
  "没钱?不是还有警方发下来的通缉令赏金吗?"维托问道。
  要说也是巧了,上次用砖头伤了维托的"大流氓"居然是省级通缉令上的人物,这厮在其他城市犯了不小的事儿,入室抢劫、捅人刀子的事情没少做。这次他拘捕就是因为怕进了警局后暴露身份,这才孤注一掷的往外逃,却在最后拿板砖伤了维托,倒给了警察逮捕他的机会。
  何帆被他的话弄的哑口无言,半晌后才开腔:"……那个赏金,我不想要了。"
  实际上在维托住院的时候,警察就来找过他,表示要把钱给他。但是当时他就犹犹豫豫的不想要,而维托只看到警察来找他说赏金的事情,便以为他收下了,却没想到这都过去将近两个月了,何帆都没有去警局领钱。
  "这个钱……是你受伤换来的。"何帆咬住下唇,伸手去摸维托的后脑,缝合过的伤口已经长不出来头发了,还留下了一个很难看的疤痕,维托并不在意这些,但是何帆却不能不放在心上。这都是为了他受的伤啊,他怎么能不当一回事儿呢?
  何帆的手轻轻的抚摸着维托的伤口,弄的维托有些痒痒的:"如果我用了那钱的话,我会心里难受的……所以我不想要。"他又想起了那天看着维托倒在自己面前时的紧张,眼圈也有些发红:"当、当然,那钱也有你的一部分,你生活这么困难,如果你想要……"
  何帆直到现在都以为维托只是个"爹不疼、后妈欺负、生活困难"的可怜留学生,而维托却也找不到合适的时机去解释,生怕何帆生气,所以只能对此一拖再拖。
  "不不不,没事儿,你不要我也不要——你可是我的大恩人,我现在吃你的、睡你的,用不上钱的!"维托赶快心虚的摇头。不过他说的也对,现在他三餐都是在何帆这里吃的,他也不像女孩子那样有什么衣服首饰化妆品的开销,所以自从和何帆两情相悦以来,他爸爸给他的高额生活费他都没有动过。
  但是听在何帆耳朵里就变了味道,他脸颊红红,窘迫的说不出话:"什么叫'吃'我的、'睡'我的!"
  "我这不是天天都在'吃'你'睡'嘛!"话说到这里,维托也开始不正经起来,居然就这样期上身来,把何帆紧紧压住:"'恩人',你看这长夜漫漫无心睡眠,要不咱再来一发吧!"
  "呸呸呸!你、你放开我!"
  "恩人恩人,这次咱们来骑乘式吧……来来来,恩人你把腿张开,动动腰嘛!"
  "……混、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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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早上自然又是直到太阳高照才爬起来,这日维托没有课,本想睡到中午才醒,却没想九点多钟的时候一个电话把他吵了起来。
  维托拿过电话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没在意就放到了一边。刚想继续睡觉,却没想到一转头却对上了何帆晶晶亮的眼睛:"维托……你今天没事儿吧?"
  "没事儿啊,怎么了?"
  "这个,我今天想回一趟B城的老家,你能陪我回去吗?"何帆眨眨眼睛,左眼写着恳求、右眼写着拜托。
  何帆是B城人,维托也是知道的。B城离他们A城不远,如果现在去火车站买火车票的话,下午两点钟就能到了。维托虽然不知道何帆是为什么突发奇想想要回老家的,但是何帆的要求他一般不会拒绝,于是他点点头就答应了。
  两人梳洗完吃完早饭正准备出门,维托的电话又一次响起来了。他一看,居然是刚才打来的那个陌生的号。维托没多想就接了起来:"喂,您好,哪位?"
  "……"那边安静了好一会儿,只能听见有人在低低的喘气。
  "您好,哪位?"维托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可是那边还是没有声音。
  "……"
  "再不说话,我就挂了啊!"维托说完就准备挂电话,果然那边传来了女人惊呼的声音。"维托!别挂……我、我是李紫薇!"
  这次轮到维托沉默了。他挠挠头,心想刚才真应该什么都不问直接挂电话。可还未等他说出一句"有何贵干"的时候,那边的李紫薇已经以着哭腔开了口——
  ——"维托,你爸爸出事儿了!"
  尽量冷静的听完李紫薇叙述的一切,维托留下了一句"待会儿我去找你"后就默默的挂了电话。
  一旁的何帆已经收拾完了正在等他出门,可这时的他只能对他说抱歉了:"帆帆……刚才、刚才是我学校的电话,学校那边说……今天要给我们留学生开个会,必须出席。所以刚才答应你要去B城的事情……"他不想跟何帆说是自己父亲出了事儿,怕他瞎担心,只能临时扯谎说是学校的问题。
  不过好在何帆非常大度,虽然还是能看出来表情有些落寞,但是还是很爽快的给他放行了。
  维托也来不及安慰他,只是匆匆的抱了他一下、亲了亲他的嘴巴,就急匆匆的离开了。
  爱情,贩售中
  作者:弃妇A

  第 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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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托!"当李紫薇看到维托终于出现在了她视线中的时候,这个一个星期以来一直故作坚强的女孩,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声,一下扑进了维托怀里,靠着他强壮的胸膛嚎啕大哭起来。
  她的声音很大很大,毕竟她太累了、太累了,自从她在公司得知那个噩耗以来,整整一个星期她寝食难安,她毕竟还是个小女孩,现在终于见到了能依靠的亲人,自然不顾一切的哭了出来。
  原本安静低调的咖啡馆里忽然发生这种事情,周围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的粘了过来,而当他们看到事件的主角是个打扮入时的年轻少女,而被她紧紧抱着的人则是帅气俊朗的外国帅哥时,众人的眼光不禁暧昧起来,脑中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桃色猜测。
  "你、你先别哭啊!"维托统共就见过李紫薇一面,而且对这个"小妈妈"的印象并不是很好——偏偏现在又被她这么紧紧抱着,周围人的眼神就像一根根针一样,即使背对着那些人,却也让他觉得异常难捱。
  "看看、把女孩子弄哭了都不知道哄哄,真以为中国人好欺负呢……"也不知谁的评价就这么轻飘飘的闯入了维托的耳朵,维托低头看看这个自己那哭得异常没有形象的"小妈妈",长久以来的绅士精神还是占了上风,他迟疑了一下,然后双手就僵硬的搂上了李紫薇的后背。刚开始,他的胳臂基本上都在"端"着,只有手掌的位置贴在了她的身上,其他的身体部位都离着她远远的,可是当他注意到李紫薇不住的颤抖着的身体的时候,还是起了可怜之心,紧紧的抱了她一下,像是在把自己的力量给她一般。
  "那个……你先别哭了,爸爸知道了也会很难过的。"维托见李紫薇态度平静下来,赶快后退一步和她保持距离,毕竟俩人还不熟悉,再加上她又是他名义上的妈妈,确实不该有太多肢体接触:"你先跟我说说怎么回事吧?"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李紫薇定下的咖啡座的座位上坐下,因为有些顾忌众人的眼光,所以他顺势挑了个背对门口的座位。
  可是这样选择的他,却错过了站在他身后的、一脸震惊的何帆的表情。
  实际上今天何帆之所以想让维托陪他一同回B城,便是因为何帆父母的安睡之处都在那里,何帆想打他去上坟,也算是正式把维托介绍给父母的在天之灵,算是给父母一个交代。他知道父母是爱他的,所以即使他们现在仍然在世,也不会反对他找一个男人,只要他幸福快乐他们就满足了。
  可是早上的时候,维托却说自己学校有急事儿借故离开,何帆虽然知道如果坦白的自己告诉他"今天我不止想带你回家,更是想让你陪我一同去上坟"的话,维托绝对不会离开,但是何帆还是觉得既然是爱人就要互相体谅,于是便带着遗憾的放他走了。
  可是等维托匆忙离开后,何帆在屋里走来走去却怎么也静不下心来,明明他可以一个人回B城的,但是最后却被"要不然还是等维托办完事情再一起回去吧"这个念头占据了脑袋,所以他之后才会鼓起勇气跑出来想要去找维托。
  可是谁料当他跑到A大的留学生公寓时却偶遇戴纳,戴纳表示根本没听说过学校今天有什么活动。何帆当时就觉得有些奇怪,脑中各种想法转个不停,心中就下意识的想起了一个想法——"维托是不是在骗他?"
  而当他失魂落魄的从学校大门走出来时,却刚好看到行色匆匆的维托走入咖啡厅!
  ——学校能有什么事情,需要学生跑来咖啡厅?
  何帆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想想自己身上还带着百十来块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跟在维托身后推开了这间咖啡厅的大门。
  这是何帆长这么大第一次到这种"高级"的地方来——在小市民心理浓厚的他心中,咖啡厅已经是顶高级的地方了,西餐什么的,根本是想都不用想——可是还未等他对这第一次踏足的地方表达出什么惊异之情,眼前的一幕已经让他不由自主的长大了嘴巴!
  他看到了什么?他居然看到李紫薇一边哭着一边扑进了维托的怀里,虽然维背对着他所以看不到表情,但是他却清楚的看到维托主动伸手抱住了李紫薇!!
  何帆一瞬间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腿一软、身子晃了几下,差点没有站稳。不过好在周围的人都在关注那对"绯闻男女",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他的不正常。
  ……走吧、走吧,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有个声音在何帆耳边这么说着。
  ……不能走、不能走,可能这有什么误会,可能李紫薇是有什么事求助维托而已。何帆,你要相信维托、相信他啊!
  又有个声音这么阻挡着何帆离开的脚步。
  ——没错,何帆,你应该相信维托才对!
  虽然刚开始那一幕的冲击太大,让何帆内心产生了动摇,但是没过多久,何帆便又一次重拾了"信任维托"的信念。虽然他和维托认识的时间不长,但是他觉得自己还是能看清楚这个外国爱人的内心的,他就像只小狮子,虽然有时候会耍些小手段来猎捕猎物,但是总的来说,坦诚而富有行动力可以说是他的标签。
  何帆相信,如果维托真的不想和他在一起的话,是绝对不会隐瞒然后做出一脚踏两船的行为的。
  何帆紧紧的握住了拳头,抬头看向已经背对着他落座的维托,再想想自己口袋中的那百十块钱,然后便用着壮士断腕一般的勇气选择了和维托背靠背的一个咖啡座,然后在服务生的亲切注视下,挑选了一杯最便宜的咖啡。
  ——大内密探零零帆,正式登场!

  爱情,贩售中(大雷,慎)
  作者:弃妇A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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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维托从哭哭啼啼的李紫薇口中得知事情经过的时候,情不自禁的扶住了额头重重的叹了口气。
  《Queen For Aisa》虽然是一本时尚类的杂志,但是杂志取景却不一定要在摄影棚内——半个月前,维托的父亲Elkom带着摄影小组和三位模特前往西南部地区进行主题为"亚洲的野性回归"的拍摄,本来已经和当地的自然公园打好了招呼,可是到了那里之后,Elkom却觉得公园还是人类气息太重,于是便带着摄影班底一同上山去未开发的自然山区进行拍摄。
  但是谁料回程的路上却遭遇暴雨,暴雨引起的泥石流截断了山路,而在暴雨中前进的车队则迷失了方向……而当天亮时终于抵达山脚的时候,大家却惊讶的发现Elkom并没有随车队一同抵达!
  暴雨冲坏了当地的手机讯号增幅塔,大家根本无法与Elkom联系上。而Elkom所驾驶的车内只有上百万的摄影器材却没有任何干粮和水……
  大家焦急的等待了一天后,副领队便和《QFA》公司联系报告了这个情况,当地有关部门也开始了搜救行动。可那片山区连绵不绝,再加上泥石流阻挡了进山的路,给搜救工作带去了很大的困难。
  因为怕公司里的人乱嚼舌根,所以Elkom和李紫薇的交往完全是私下里的,再加上Elkom更多的是负责高端的时尚摄影,而李紫薇则是面向少女的彩妆系列和流行服饰的主打模特,两方的交际并不多,这就让李紫薇直到一个星期前才知道这个消息。
  她揣揣然的熬过了一个星期,结果却等来了"那个首席摄影师听说没搜到、就算搜到了恐怕也是遗体"的流言,这个女孩子终于支撑不住,这才求救的拨打了维托的电话。
  维托虽然是Elkom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是QFA那边却只有他在美国的联系方式、并没有他的手机,这才导致了维托成为最后一个得知这个消息的人。
  但是即使面对这样糟糕的问题,维托虽然也表现出了一定的紧张和着急,却并没有像李紫薇那样一副"天塌下来"的模样,他表现出了一个独立自主的成年男人应该有的冷静自持。李紫薇和他一比,还是太过稚嫩了。
  "李小姐,您先冷静一下,光是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虽然明白女孩子天生脆弱敏感,这种大事降在头上肯定会慌神,再加上她年龄还小,她能忍这么久也算是不容易。可是维托面对这像水一样的女孩子的时候还是有点受不住,总会情不自禁的把她和何帆相比——他家帆帆可是从小就没了家人啊,可是不是照样坚强的一个人挺过来了吗?而且这么长时间了,除了那次喝醉之外,也没见帆帆哭过……嗯,还是他家何帆最好了!
  维托都有点佩服自己到这种时候都能走神,但是这一切都是基于他对父亲的深深信任上的——他父亲虽然从事摄影工作,但是一直坚持定期的体育锻炼,也曾参加过那种野外生存的训练营,而且在他心中,父亲是天是地,是绝对不会倒下的存在——他的父亲绝对不会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那个男人绝对会在某一个时刻笑着出现在大家眼前,说不定第一句话还是"HI~亲爱的!"
  维托劝了半天,李紫薇终于勉强止住了泪水,但是红肿的眼圈苍白的脸色还是让她带着一股"摇摇欲坠"的感觉。
  "维托,你真的很像你爸爸。"李紫薇勉强笑了一下:"为人可靠、有担当……真是个好孩子。我一个人的时候总是胡思乱想,总是担心尔康(elkom的中文音译)要是回不来了怎么办……谢谢你鼓励我、支持我。"
  这酷似"妈妈"的话,让维托很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毕竟她还比自己小上一岁。而且他也有点受不了父亲为了讨好她而故意起的恶俗到死的中文名——郝尔康(Elkom
O'Hara)!
  维托为了掩饰自己的不自在,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而这个时候,坐在他对面的李紫薇又一次投下了重磅炸弹——
  ——"即使这次你爸爸不能回来了,我也会独自一个人把肚子里的宝宝生下来、养育长大……"
  "噗……咳咳咳!"维托一口咖啡呛了出来,紧接着就是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咳!你、你说什么?你……咳咳……你怀孕了?"
  而他没注意的是,因为他吼叫的声音过大,在他身后那个位置上的某个人,也跟着喷出一口咖啡、快速的咳嗽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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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打落座开始,何帆就一直支愣着耳朵认真的听着背后那个咖啡座的谈话声。可是偏偏李紫薇和维托把声音压得低低的、而且语速又很快,使得何帆连一个有用的单字都补充不到。
  他在这坐的实在无聊,但是脑中却转的飞快……
  ……这么急切的跟过来,真是有点疑心太重了。
  如果真的算起来,他和维托相识也不过是两三个月而已,可是这个外国男人的一切却已经深深的烙印进了他的心里——除了维托上课的时候,他们几乎无时无刻的不在一起,维托甚至从留学生公寓搬出来,和他挤在不大的小小的廉租房里。维托对他的用心天地可鉴,如果只是因为他跑出来和李紫薇相见就怀疑他的话,也确实有些对不住他这几个月付出的爱。
  ……果然还是太冲动了。
  何帆这个时候也冷静了下来,心中开始笑起自己的傻瓜举动,他相信维托给他的爱,他已经不是那个会傻傻往那个投币机里投币、祈祷爱情能来的多一点、再多一点的笨蛋了,他有着维托唯一的一份爱,而他应该好好的珍惜、信任、保护这份爱才是。
  想到这里,何帆对着面前的咖啡杯傻傻的笑了一下,但是很快又哭丧了一张小脸——真是郁闷诶,就因为一点怀疑之心就跑来咖啡店里"奢侈"了一把,这里真是宰客哦!一杯小小的咖啡就要他将近一天的纯利润,真是够黑的!
  本来已经准备离开的何帆停下了身子,抱着"即使走也要把东西都喝光了才能走"的想法,拿起咖啡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
  这咖啡的味道苦苦的,在土包子何帆嘴中,和中药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为了"不花冤枉钱"的想法,他肯定不会碰这种东西的。
  好不容易喝下好几口,何帆已经能隐约见到咖啡杯那白白的陶瓷底了,就在他一鼓作气想要吞下这难捱的饮料之时,维托因为惊讶而扩大好几倍的声音就这样闯入了他的耳朵——
  ——"你说什么,你怀孕了?"
  几乎是瞬时的,何帆口中的咖啡就像一条抛物线一样飞溅到了过道那面的咖啡座上。
  当听到自己的恋人居然背着自己和女人有了孩子,何帆即使平时再怎么好说话也咽不下这口气了。何帆毕竟是个男人,这种时候绝对不会像个女人一样哭哭啼啼的跑走。他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唤来服务员又要了一杯滚烫的咖啡。
  他做这一切的时候动静很大,偏偏维托沉浸在"爸爸居然□(?)少女"的震惊中,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恋人居然就在自己身后。
  ——而当维托终于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自己向来温柔腼腆的爱人满脸凶狠的把一杯黑色的咖啡"咚"的一声撂在了桌上。黑色的液体从咖啡杯中飞溅出来,甚至还有一些溅到了维托的手上脸上,可维托这个时候已经没有精力去管这些小事,他震惊的望着何帆,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帆、帆帆,你怎么在这儿?"维托不知道何帆怎么出现在这里,而表情怎么又变得这么狰狞?
  何帆笑了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把那杯咖啡向着桌子中间推了一推:"你们,"他站着,用鼻孔环视着维托和李紫薇:"你们这对奸夫□,谁想被我拿咖啡从头浇下去?"
  "……"
  "……"
  李紫薇也停了抽泣,和维托惊讶的两两相望,不知道他们哪里和"奸夫□"四个字扯上了关系。可他们这"默契"的样子自然又让何帆怒火中烧,冷笑一声后转身就走,周围那些看热闹的人们都议论纷纷:"真是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啊,刚开始还以为是个人渣外国佬抛弃了中国女孩,没想到居然还扯出他脚踏两条船玩弄中国男孩……还真以为中国人好欺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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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托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那边李紫薇哭哭啼啼,这边何帆怒火中烧,搞得他倒真相外国陈世美,可天可怜见,他一颗心就只能装下何帆一个人,其他男人女人可都进不了他的眼里。他赶快起身去追何帆,生怕他误会什么,不过好在何帆还没走出店门就被服务员拦下,示意他还没有结账。
  这咖啡厅的东西可不便宜,两杯咖啡就一百多块钱——偏偏账单就比何帆兜的钱多了一块,何帆掏干净身上所有的硬币都付不出来了。
  维托趁这机会匆匆赶上,一手拉着何帆一手去掏钱,他力气大,何帆也挣脱不得,只能苦着脸由他拽着。
  "松手!你个混蛋!"何帆用上吃奶的力气都没有把维托的手弄开,但是这不代表他会乖乖的被他拉着,他照着维托的肚子飞起一脚,这一脚可是用了十足的力气,而踹的地方又是小腹偏下的那个地方,维托即使再怎么硬气也被他踹的一下失了神。
  何帆拔腿就跑出了咖啡厅,向着家的方向跑了过去,他就这么一直跑啊跑啊,不知什么时候眼泪就流了满脸。
  混蛋外国佬!脚踏两条船!现在还把女孩子的肚子弄大了!
  可是何帆还没踏出去几步,就被维托追了回来,然后便被牢牢的禁锢在了维托的怀中。何帆挣扎、何帆撕咬,把维托的胳臂肩膀啃得都是牙印,维托也没叫一声疼。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连原本哭的满脸是泪的李紫薇也跑到了咖啡店外面看他们这对男男情侣的"当街表演"。
  "何帆、何帆你听我说!"维托使劲在何帆耳边吼着:"我只有你一个人!这只是误会!我只爱你一个人啊!"何帆自然是不听他的狡辩,一味的挣扎着。
  旁边也不知道是哪个好事者在说风凉话:"外国男人果然不争气,你看看,那边刚把女孩子肚子弄大,这边就好意思撒谎说他只爱那个男孩……啧啧。"
  维托听了郁闷不已,这人不是故意添乱呢嘛!而且怀中的何帆听了那人的话果然更加气愤起来,如果维托不是仗着自己比何帆高不少的话,绝对会被他给挣脱掉的。
  维托气冲冲的冲那人喊了一句:"不知道别瞎说!我和刚才那女的什么关系都没有!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不是你的?"他怀中的何帆听到这句话,忽然停住了挣扎,而是低着头默默念叨着这几个字。
  维托一看何帆终于冷静下来了,赶快兴奋的松开手,转过何帆的身子让他面对着自己:"帆帆,你终于肯听我说了?我跟你说,那个李紫薇肚子里的孩子,真的不是我的,真的。"
  "不是你的?"何帆又重复了一遍。
  "对啊,真的不是我的?"
  站在他面前的何帆忽然笑了一下,抬起头对着维托挤出来一个异常难看的笑容:"那你倒是告诉我,如果她和你没关系的话,为什么要特地把你找出来,还告诉你她怀孕了?——最主要的是,为什么你之前不跟我说实话,而是扯谎说学校的老师找你?……"
  "——因为我爸出事儿了!"维托控制不住音量的高喊出声:"帆帆,真的,我没有背叛你。刚才不跟你说实话也是这个原因——刚才李小姐她打来电话告诉我,我爸在西南出事儿了,已经失踪两周了,一直找不到。我怕你担心,才说是学校的事情的。"
  看到这件事实在瞒不住了,维托只能郁闷的说出了事实。本来自己父亲失踪就已经够让他焦头烂额的了,没想到自己和"后妈"见面的场景却让亲亲爱人误会,只能说天意弄人。
  果然,他的解释一出口,何帆的眼泪一下就止住了。他迷茫的睁大眼睛,看看李紫薇,再看看维托,脸上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你爸、你爸他……?"
  "你啊!"维托焦躁的挠挠头,毕竟他也只有二十岁而已,还从来没有过被爱人误会的经历:"我这边着急的不行,你却吃这种飞醋……唉!"他走前一步抱住何帆,异常认真的说道:"帆帆,请你相信我。我真的和那位李小姐没有任何关系,我记得你们中国人都相信'轮回转世'的说法吧,那我就在这里、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郑重的告诉你——我维托,这辈子只爱你一个人,而且不止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都只会爱你一个人!"
  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代表着他内心的坚定,在他这庄重的告白下,何帆也情不自禁的红了脸颊:"维托……我、我很抱歉,我刚才只是……只是有些……"
  "我知道刚才我的行动有些让你误会,但是真的,我和李小姐没有关系。我爱的只是你,虽然有的时候吃吃醋也算是增加情趣了……可是,呵呵,"他苦笑的像何帆展示了一下自己被咬的全都是牙印的手臂:"这种'情趣'可确实有点痛苦啊!"
  说着他抱紧了何帆:"不管别人怎么看怎么想,我的心永远属于你、为你跳动。"被他拥入怀中的何帆有些腼腆但是也有些高兴的"嗯"了一声,然后也伸出手拥住了维托。
  对于他们来说,周围的所有人,不管是看热闹的、还是眼神中带有厌恶的,对于他们来说都不再重要,只有他们彼此,才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存在。
  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抱了一会儿,然后双双有些害羞的松开了手,即使是平常大大咧咧的维托,这时的脸也红了起来。
  "帆帆……你……"他欲言又止了一会儿,然后从兜里头掏出了一张薄薄的贴纸,接着直接递到了何帆眼前。
  何帆低头一看,发现那贴纸就是今天早上俩人甜甜蜜蜜的像那"自动贩爱机"投钱时,所送出的那张桃心贴纸。和之前的几张贴纸不一样的是,以前的贴纸每张上面都是一个大大的桃心,而今天却是两个小小的桃心共同出现在了纸面上。那桃心真的很小,比硬币还要小上两圈,不过女孩子大拇指指甲盖那么大而已。
  "这是……?"何帆不大明白维托是什么意思。
  维托转过脸咳嗽了一下,俊帅的脸孔上头一次染上了这么重的红色:"那个……这个就是……"他想说什么,可是到最后都没好意思说出来,而是窘迫的从贴纸下撕下一半,细细在上面沾上唾液,然后拿过何帆的右手,就这样仔仔细细的把桃心贴在了他第四根指头的第三个指节上。
  到了这个时候,何帆也终于明白维托是什么意思,他红着脸接过那另一半贴纸,拉开维托僵硬的手指,把那另一个小桃心贴在了维托的右手第三指上。
  维托有些尴尬,脸上却能见到难以掩盖的笑意:"帆帆……那个……你、你……"他头一次打起了结巴:"你能嫁给我吗?"他像是怕何帆不同意似地,还未等何帆开腔就一股脑的说了下去:"我、我可以让爸爸帮忙给你办签证,我知道有哪个州可以同性结婚,你只要跟我过、过去就好了。我爸爸一定会很高兴……"
  何帆却没有说话,而是低下头轻轻拿左手抚摸着右手四指上的那个桃心。
  维托紧张起来,想要去拉他的手,却被何帆躲过了。
  "帆帆……?你到底是同意还是不同意啊?"
  何帆慢慢的抬起头,表情异常严肃。
  维托重重的咽了口口水,生怕何帆不答应。
  谁料何帆忽然像雨过天晴的天空一样,忽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下就打中维托的内心,让他心中一阵悸动。
  "你都先斩后奏的给我贴上这个了,"何帆扬了扬右手,第四个手指上的桃心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异常鲜艳:"我还有拒绝的理由吗?"
  维托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下,他紧紧的拥抱住何帆,心中打定注意再也不松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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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维托向何帆郑重的介绍了李紫薇的身份——当何帆得知这个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女孩,居然是维托的中国妈妈时,他的嘴巴一度失去了合上的能力。
  虽然这对母子的关系到现在还不是很好、而且当妈的还比儿子小上一岁,但是可以遇见的是,他们俩人的关系也会走向融洽融洽,在维托父亲失踪的打击下,也渐渐的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不过后来维托才搞清楚,自己那个为老不尊的爸爸根本没有动过李紫薇,只不过亲过两次小嘴儿而已。偏偏李紫薇在成为模特前不过是一个初中辍学后在乡下务农的普通村姑,她纯洁的十九年人生里一直坚信亲嘴就是怀孕的必要充分条件,被亲过两次的她坚信自己肚子里已经有了对方的孩子,也算是一个不大不小的笑话了。
  而就像维托所相信的那样,不出一个星期,维托的父亲就被搜索队找到、盛着专用的救援直升机回到了A城。当看到全身伤痕累累、严重脱水、饿得皮包骨头、却坚持用笑脸迎接家人的Elkom时,不论是维托还是李紫薇都流下了心痛的泪水。
  为了让维托的心情变好,何帆在当天晚上使出浑身解数终于让维托发泄了心中的痛苦——虽然何帆连续两天没有起得了床吧,但是能让维托走出伤痛,他也是非常高兴的。
  总之,本故事就是一个大团圆、大团圆结局啦!
  维托、何帆,何帆、维托,他们俩人会继续在幸福的道路上走下去的~就请大家祝福他们吧!
  ……
  "那个,帆帆,我得跟你承认一个错误。"
  "什么啊?"
  "实际上我爸没有不要我、我后妈也没有虐待我。"
  "……当我得知成为你后妈的李小姐只有十九岁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说的都是谎言了。"
  "咳、所以说,……我也不是那么缺钱,帆帆,你不用老给我钱包里塞钱了。"
  "……笨蛋!我给你塞钱是因为我爱你!"
  "啊?是这个原因啊?啊啊对不起啊帆帆,我误解你了!"
  "混蛋!今天晚上不用上床了!"
  "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