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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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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喵》作者:弃妇A(11/19至完结 新书)

      孽缘
    
  《求助:和爱人ML的时候,误把高强度的粘合剂当作了润滑剂,现在我们分不开了,怎么办?》
  当毛舒尘每日必上的"医学知道"网站上,出现了这么一条网友求助问题时,毛舒尘的嘴角抖了半天,最终没忍住,捂住嘴巴低声笑了起来。
  毛舒尘是A市的A大学附属医院泌尿外科的一名医师,每日朝九晚五,工作勤恳。虽然是个男人,但是他却有一张美丽的让人不敢直视的脸,如果用医院里面小护士的话来说――"毛医生那张脸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在发光啊!!!"若不是他向来不苟言笑、态度冰冷的话,他一定是整个A大里最有桃花运的男人。
  尤其是当他用那张艳若桃李的脸,不动如山的直视那些有着各种各样泌尿问题的患者生殖器时,他那副像观察死狗一样的表情,往往让患者噤若寒蝉。即使是有时候需要触诊,带上橡胶手套后依旧显得纤长的手指在优雅的翻弄着生殖器之时,和翻弄蟑螂几乎没有区别。
  不能说他对待患者的态度不好,他的医术非常好,可是偏偏他总是面无表情,让人看了就不寒而栗。可以说,自打毛舒尘进入医院后,还没有过人见过他微笑的样子。
  可是现在,这个被A大附属医院的所有小护士私下里称为"冷面美人"的毛大夫,居然就这样不顾形象的在电脑桌前喷笑了出来。还好他没有在电脑前吃东西、喝水的习惯,否则他不保证他能不让嘴里的东西喷到屏幕上。
  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笑过了,他低下头趴在桌上,双肩耸动着,笑得一抽一抽。而奇异的是,随着他身体的晃动,他的尾椎处居然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棍状物,偏偏那个棍状物还柔软无比、能够改变角度,在裤子的紧紧束缚下,居然盘成了一团,把裤子绷得紧紧的。再往上看去,毛舒尘埋在双臂之中的脑袋顶的两侧,居然出现了一对尖尖的三角形的东西,上面覆满了黑色的绒毛。它们直挺挺的立在他脑袋上,甚至还不受控制的一动一动,偶尔还会小幅度的转一下角度。
  自己身体上的变化,毛舒尘当然清楚。可他现在笑的全身软绵绵,完全没有力气去管脑袋上、屁股下的东西。等他好不容易止住笑容,晃悠悠从电脑椅上站了起来,他第一时间便把束缚住自己的裤子脱了下去。原本因为裤子而紧紧盘在身后的"圆棍"终于恢复了自由,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抖动了几下,然后才乖乖的重新垂了下去。那从毛舒尘内裤下探出来圆棍几乎要触到地面,上面覆满了黑色的细毛,远远一看,油光水亮。再合着他脑袋上的一对"三角"来看,简直就像是猫咪的耳朵与尾巴一般。
  而事实上,毛舒尘确实是一只猫咪。
  不过他当然不是普通的猫咪,而是一只已经三百岁、成精一百年的猫妖。他在人世间的泌尿科医生的身份,也不过是为了行走人间方便,而特地伪装出来的罢了。
  实际上,现在的人类社会中,隐藏着许许多多的妖怪,只不过他们都以人形出现,说话做事几乎与常人无异,所以才能欺骗过人类的眼睛。融入了人类社会的妖怪们,很少会与人类为敌,毕竟大多数的他们只是想要一个安逸平和的生活罢了。
  就像毛舒尘,因为在与世隔绝的深山中待腻了,才会选择出来"走一走",机缘巧合之下进入了A大的医学院,毕业后顺理成章的进了附属医院,当了一名小小的泌尿科医生。不过没关系,这种不引人瞩目的生活才是他需要的。
  毛舒尘很少笑的原因有两个,一方面是他本来性子就冷淡,另一方面就是,很多妖精在情绪波动的时候,都控制不住尾巴和耳朵的出现,为了防止误事,所以毛舒尘就更少笑了。
  不过今天他实在忍不住了,他实在想象不到,到底要有多傻的人,才能做出用粘合剂当润滑剂的事情来?难道他们感觉不到手感完全不同吗?
  每看一遍网上的问题、毛舒尘就忍不住大笑一次,明明他是专业的医生,这个时候应该给出专业的帮助才是,可是他双手放在键盘上抖了半天都打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过了好半天,他才强忍住笑意,在问题回答的框框中,打了一句话:"还是赶快去医院吧!打120让车来接你们,这个时候不赶快分开的话,对生殖器的损伤更大!"
  打完这句话,点击了发送后,他就再也不敢多看问题一眼了,他怕他再多笑笑,就连人形都撑不住了。他关了电脑进了浴室,可是就算在洗澡的时候,他回想起刚才那个搞笑的问题,依旧会忍不住牵起嘴角。
  当他洗完香喷喷的澡走出浴室时,耳朵和尾巴已经重新用法术收回了体内,看看表,不过刚过去半个小时而已。不过时间也已经接近深夜,已经到了就寝的时候了。
  可就当毛舒尘正准备舒舒服服的躺到床上之时,家中的电话却刺耳的响了起来。
  他皱皱眉头,猜不到会有谁在这么晚给他打电话。他拿起听筒,语气自然不善:"谁啊?"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下,然后一个战战兢兢的声音响了起来:"毛医生吗?我、我是值班的小刘……"电话那端的人,是负责今晚值班的实习医生小刘,刚出学校没几个月,平常见到毛舒尘都会吓得绕道走――这倒不是因为他害怕毛舒尘冰冷的表情,而是因为他好死不死的是只半鼠妖,第一次在医院里见到毛舒尘的时候他甚至被吓得变回了原型。
  听到是小刘,毛舒尘的眉头更打了一个死结。他是猫妖不错,可他已经有两百年没吃过老鼠肉了,又酸又涩的老鼠肉和人类世界的美味佳肴根本没法比,更别提他们现在同为妖,互相捕食更加不可能。偏偏小刘总是一副低眉顺眼的小样子,见到他毛都快乍起来,甚至有一次都哭了出来。一次两次还好,几次下来,毛舒尘也烦了这个腻腻歪歪的半鼠妖。
  "什么事啊?"毛舒尘声音冰冷,不明白值班的小刘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毛医生……这边、这边来了两个泌尿外科的急诊男患者……老师让我给你打电话……"小刘结结巴巴的说出来这么一席话来,他口中的老师是带他的王主任,本来是根正苗红的人类,但是因为小刘那次被毛舒尘吓得变回原型的时候,王主任就在一旁,眼睁睁的目睹了这一切,虽然刚开始有些不能接受,但是后来居然也和他们两个非人类成了关系较近的朋友。
  "泌尿外的急诊?那行,我现在过去吧。"毛舒尘毕竟是个负责任的医生,虽然很不满大晚上被吵起来,但是听到这里的时候还是手脚飞快的穿上了衣服。他不再废话,挂了电话开着车子直奔医院。
  泌尿外科的急诊,最常见的便是尿结石,有的尿结石是突发性的,出现的无影无踪,患者忽然一下犯了病,大半夜疼的不行,被送来医院的事情也并不少见。毛舒尘在医院干了这么几年,一年下来大晚上去动手术的时候也能有那么几十次,所以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次的急诊不过是普通的尿结石手术而已。
  可当他驱车到达医院后,却发现事情并不是他想的那么一回事。
  "小毛,你终于来了!"迎面赶来的王主任表情有点奇怪:"这个病例……有点奇怪,患者也有些特殊,所以才把他你大晚上叫来的。"
  见王主任表情发绿,毛舒尘也跟着好奇起这个病例有多奇怪了,他大踏步走向了急诊室,二话不说的便把门给推开了。
  结果他没想到,现在正躺在病床上的两个男性患者,居然全身□、上下交叠在一起趴在病床之上,他们的身上盖着一条淡绿色的毯子,而小刘正眨巴着一双水盈盈的眼睛紧张的守在一旁。
  "他们俩这是在干什么?"毛舒尘盯着面前脸色尴尬抱做一团的两人,脑中有什么东西隐隐一动。
  趴在上面的那个人看起来结实壮硕,身强力壮,原本端正的面容现在却涨得通红,仔细一看,眼角居然还挂着两滴眼泪。被他压在下面的人面容姣好,虽然是男人,但是烟波流转间居然隐隐有一种狐媚的感觉,当然现在他脸上却全是尴尬之色。
  趴在上面的男人一开口就带了哭腔:"医生,救救我俩吧!"这么一个大男人居然说哭就哭,就像是被主人欺负的大狗狗一样,明明身体强壮的不得了,但是样子却跟个受气包似地。
  毛舒尘不知道怎的,看着这样的男人,居然有点想笑,甚至有种更想好好欺负他的欲望……
  "到底出什么事情了?"毛舒尘不明白自己在看到他时怎么会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他强压下那奇特的心情,尽量冷静的问道。
  可怜兮兮的男人抽了抽鼻子:"我和我炮/友'那啥'的时候,错把粘合剂当作润滑了……现在我们分不开了!"
  "轰"的一声,毛舒尘的脑袋里一下炸开了――这这这,这世界怎么能这么小?刚刚在家里看到了那个问题,却没想到提问的人居然出现在他面前,这得是怎样的一种孽缘啊!
  毛舒尘现在想笑又不能笑,板着一张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偏偏小刘这个时候还"火上浇油",居然走到男人面前,一把拉开了男人屁股上的薄毯子――
  ――一条毛茸茸、蓬松松、黄橙橙、卷翘翘的大狗尾巴就这样出现在毛舒尘面前!
  集体变身
   集体变身
  
  
  如果毛舒尘是个普通人的话,他这个时候完全可以尖叫出声了――但是他不是,他是一只从出生之日起就熟知物种多样性(?)的普通猫妖,虽然在他短暂的300年人生中从来没有和一只狗妖共处一室的机会,但是作为以冷静淡然闻名的猫妖来说,他这个时候绝对不可能不顾面子的炸起毛来。
  可是――这是一只狗、一只狗、一只狗呀!
  毛舒尘原本光滑细腻的皮\肤上,鸡皮疙瘩不受控制的一片一片的往外冒,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半鼠妖小刘在见到自己的时候会表现的那个样子,因为他现在也开始控制不住自己身体的变化了!
  刚刚因为一直专注于面前这只笨狗可怜兮兮的表情,所以他下意识的忽略了这间急诊室里特殊的感觉,可是等到现在发现了这名"患者"的真正身份,他这才察觉出现在所处的空间里,到处都是这只笨狗的味道!
  虽然猫狗并不像猫鼠一样是天敌一般的关系,但是猫狗自古以来都不大对盘,尤其是面前这个可怜兮兮的笨狗身上雄性的味道又重、样子却可怜的不得了,让毛舒尘心里充斥着一种古怪的感觉,就像是心中关着一只野兽似地,想要让他恢复猫科动物的野性。
  ……这是在面对犬科动物时的防御机制吗?
  毛舒尘不大明白心中那奇怪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家中的长辈也没有告诉过他在遇到狗妖的时候应该怎么做。他只觉得浑身热的不得了,这正是每次将要变身之时的征兆。
  "呃……!"毛舒尘无法抑制的低吟出声,随着他这声闷哼之后的,便是白大褂下迅速垂下的一条油亮乌黑的尾巴,以及脑袋顶上一对微微转动的黑耳。――在笨狗患者的雄性犬科生物的荷尔蒙的引领下,他变身了。
  一旁的王主任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王主任虽然知道毛舒尘是猫妖但是从未见过其变身的样子,现在看到朝夕相对的冷面同事突然长出了灵活的尾巴与耳朵,这与平常的冷酷形象完全相左的样子让王主任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而被笨狗压在身下的漂亮男人就更无辜了,他是夜店里有名的猎男高手,今天好不容易钓上来一个呆头鹅一样的壮男,正要痛快的享受鱼\水之欢时,却事故频发,先是搞错了润滑液被送进了医院、紧接着发现自己看上的男人长出了狗尾巴,现在连医生都变成了猫咪……他只觉得血压升高,只要再给他一点点刺激,他就绝对会晕过去。
  毛舒尘身为猫妖,在完全人类形态和半妖形态时,猫科动物的荷尔蒙分泌量相差将近一倍,可现在随着毛舒尘展现出猫妖的特质,空气中猫咪的味道也跟着浓郁起来。
  "吱吱吱!"一旁的小刘终于承受不住,尖叫一声后便一下子消失,原本身上的白大褂也掉落在地,紧接着一只可怜兮兮的拳头大小的荷兰鼠便从那层层叠叠衣服下面钻了出来,顺着墙边,飞快的动着小脚向着王主任的裤脚冲去。
  目睹这一切的漂亮男人只觉得大脑完全短路掉,白眼一翻就跟着昏死了过去。
  王主任慌张的抱起脚边的小荷兰鼠,僵硬的同手同脚的走出了急诊室。
  闲杂人等的"退场"并不代表着混乱的事故能够落下帷幕――毕竟现在急诊室里还躺着两个可怜的病患,尤其是其中的始作俑者还一脸无辜的眨巴着那双狗眼,眼泪汪汪的看着看,屁\股后面的大黄尾巴讨好似的一摇一摆,像是在乞求毛舒尘的帮助。
  即使心里再怎么不乐意,身为一名泌尿外科的医生,这个时候都必须先尽快搞定患者的问题才行。
  毛舒尘摇摇尾巴,踩着骄傲的猫步走向了趴在床上的笨狗患者想要探查一下他的患处。笨狗患者赶忙抬起身子,让他去看自己的私\处。
  一看之下,毛舒尘心中舒了一口气,因为这俩人在网上叙述时的症状太过恐怖,所以他心中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以为笨狗的那活儿会插入进漂亮男人的菊\穴,没想到事实根本不是这样:笨狗硕大的男\根已经软了下来,□的顶端有一层晶亮的东西,就是那一部分□贴在了漂亮男人的菊\穴旁边,还没有插\入进去。
  真算起来,笨狗患者的私\处与漂亮男人的屁\股相连的地方不超过两平方厘米,但是偏偏却粘的紧紧的,完全不像是能分开的样子。
  看到这里,毛舒尘颇为奇怪:"你们俩到底用的是什么胶?粘合性这么强?"
  笨狗患者红了一张脸,连带着脑袋顶上的黄色狗耳也耷拉下来:"钻石……"
  "什么?"毛舒尘没有听清。
  "是钻石粘合剂啦!"笨狗加大音量吼了出来,毛舒尘一时不查被他吓到,哀号一声抱着猫耳退开两步。
  毛舒尘终于明白为什么这小小的一片地方就紧的分不开了:钻石粘合剂向来以速干和牢固闻名,若不是这样的话,钻石戒指钻石项链要是掉了可怎么办?
  但是一般人家里,会有这种东西吗?
  像是看到了毛舒尘眼中的疑问,笨狗患者原本还在摇着的尾巴忽然慢了下来:"那个……我是一个钻石加工师啦……"
  毛舒尘挑起一边眉毛看着他,一对耳朵直挺挺的立在脑袋上。
  "唔……"笨狗的尾巴一下子耷拉下来垂到腿上,头也跟着低下看向了一边:"好吧,我暂时只是一个钻石加工的学徒而已……"
  毛舒尘点点头,算是接受了这个理由。
  他又一次查看两人相连的地方,疑惑问道:"你既然是做这个的,家里应该也有溶解剂之类的东西吧?要不然你们东西粘错了位置,怎么把他分开?"
  谈到自己的专业相关,笨狗又有了精神:"医生,溶解剂有是有啦,可是那也是超强的化学制剂,倒在皮肤上我怕我的鸡\鸡烂光诶!"
  粗俗的说法让毛舒尘眉头皱了起来,他又仔细研究了一下笨狗和漂亮男人相连的地方,脑中忽然一个精光闪过。
  "让你们分开……也不是不行。"毛舒尘咳嗽了一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是尾巴和耳朵却非常有精神的立了起来――动物类的妖精在半妖形态时,无法控制自己尾巴耳朵的动作,因为这是它们表达真实心情的一种方式――比如说现在,从他的尾巴和耳朵来看,他的心情应该是非常好的。
  一听到自己有救,笨狗的尾巴甩的更欢实了:"哦哦真的吗?怎么做?"
  毛舒尘的表情淡淡的,用着像叙述一个普通医疗手段的口吻说出了四个字:"包\皮环切。"
  ――可是医生,不管你的表情有多么平静,你知道你的耳朵和尾巴已经出卖了你的真实心意了吗?
  环切手术
   环切手术
  
  
  毛舒尘的想法很简单:反正笨狗也没有割过包/皮,而粘在漂亮男人屁股上的位置刚好是在可以割掉的小带状范围内的,那么他现在完全可以做个小包/皮手术分开他们。然后把连着那块包/皮的漂亮男人送去做激光液氮去瘊的诊室,在那块多余出来的小皮上涂点液氮打个激光就能很简单的分开了。
  当然,这一切也都有他的恶趣味在里面。
  不过这种事情就不能让外人道了。
  毛舒尘抱着双臂,耳朵尾巴小幅度的摆动着,表情异常冷淡,但是笨狗患者却觉得自己好像隐隐看到了有个小恶魔拿着叉子在毛舒尘肩膀上耀武扬威:"哈哈哈哈你这只笨狗落入我手里就别惦记着有好下场了!"
  笨狗患者打了个寒颤,甩甩脑袋,想要从脑袋里找出一个没那么恐怖的办法。可他的大脑便像是最贫瘠的土地一样,全部是一片空白,实在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可以解决现在的困境,虽然毛舒尘所说的方法听起来好像也很不靠谱,但是那总比永远连在一起强。
  笨狗患者狠狠心,一咬牙就点头同意了毛舒尘的提议:事情总不能比现在更糟了吧?
  =======
  □环切只是个非常非常非常小的小手术罢了,一般来说只需要一名医生一名护士就能很轻松搞定,如果手脚迅速的话,三四十分钟就能处理完了。不过笨狗患者屁股上的尾巴和脑袋上的耳朵全都见不得光,肯定不能让那些娇滴滴的护士小姐们看到。
  "这位患者,你就不能把你的尾巴和耳朵收起来吗?"毛舒尘对此非常不高兴。因为笨狗的荷尔蒙充斥了这小小的房间里,搞得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变化,这样还怎么叫护士进来帮忙?
  笨狗摇摇头,可怜的不得了:"大夫,您也知道咱这身体是怎么回事,情绪一激动就控制不住啊――我现在命根子黏在人家屁股上,你让我怎么才能冷静啊?"
  毛舒尘也明白对方的难处,但是一个人做这种手术还是勉强了点,无奈之下他只能打电话把室外的王主任叫了进来。
  王主任进屋时已经没有刚才那副害怕的模样,虽然现在面上还是带着点尴尬,但是好歹手不抖了。仔细一看,他身体右侧的口袋上鼓起来一小团圆滚滚的东西,那圆团还颤啊颤的颤个不停,毛舒尘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猜到那是谁了。"小毛,你叫我什么事儿?"
  "王主任,是这样的……"毛舒尘咳嗽一声装作没有看到王主任怀中的小毛团,然后三言两语把自己制定的分离计划跟王主任讲了一下,接着请求道:"您看我和这患者都这样,尾巴耳朵也控制不住,要是随便叫来个护士小丫头不一定要出什么事儿呢,所以现在就得麻烦您给我搭把手,帮我递个纱布消消毒什么的。"他和王主任根本不是一个课室的,而且人家还比他高一级,他现在让人家给他帮忙做小护士的工作,在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挺过分的。
  不过王主任挺好说话的,想了想便点头答应了:"包/皮手术倒是不大,在诊室里就能做,可是你们这尾巴耳朵什么的,可不是个事儿啊!动物毛乱飞的,也挺麻烦的。"
  听他这么一说,笨狗赶忙把尾巴垂下来夹在双腿之间:"我绝对保证不乱晃!"
  王主任看着他那堪比大扫帚的尾巴,再看看毛舒尘身后那条鞭子一样黑黝黝的家伙,最终默默的出了诊室,在外面转了一圈踅摸回了俩塑料袋,把他俩尾巴装进去系在了屁股上。然后又拿来两个动手术时让医生戴的手术帽罩住耳朵头发,这才终于把俩人全副武装好了。
  毛舒尘和王主任俩人换了衣服,带上口罩,示意笨狗撑起身子,把私/处给他们露出来。明明知道对放是医生、他们这是在"治病",可是笨狗一低头看到毛舒尘那专注的眼神时,脸颊两边就红了起来,心跳也砰砰砰的跳的飞快,就跟是害了病似地。
  ……一定是因为毛大夫长得太好看了!所以才害他这么紧张!
  虽然现在毛舒尘的大半张脸都被掩盖在了口罩之后,但是精致的眉眼和光滑的皮肤还是让笨狗眼睛都移不开的傻呆呆盯着。他从来没有看过这么好看的人,就连现在在他身下昏迷的漂亮男人,和毛舒尘一比也完全算不得数。
  早在毛舒尘踏进这间急诊室的时候,笨狗的眼睛就钉在人家身上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的看看他。而现在呢,因为需要观察病情,所以毛舒尘的鼻尖离笨狗的那个地方离得很近,刚好让笨狗好好观察人家卷翘的睫毛和大大的猫眼。
  毛舒尘只觉得额前忽然一阵湿润,抬手一摸,一股粘腻的液体便沾到了手上。他连头也不抬,便招呼王主任:"王主任,您在帮我拿个口罩行吗?"
  王主任一愣:"干嘛啊?"
  毛舒尘眉毛一挑:"把这位患者的嘴巴给我堵上,再敢冲我滴口水我不介意少帮他打点麻药。"
  =========
  做手术之前,要给患者先进行"备皮"――也就是把将要动刀子的地方的毛发给刮干净。
  而对要做的是"那种"手术的笨狗来说,备皮便是把私/处的阴/毛全部挂干净。这种备皮的小事儿一般来说都是护士干的,可是现在这小小的诊室里没有护士,只有两名医生。
  人家王主任是"主任",自然不能让人家给笨狗病人干这种事情。毛舒尘只能任劳任怨的操起备皮刀,一点点的挂着对方□的毛发。
  毛舒尘离着笨狗病人的那个地方这样近,对方身上的犬类动物荷尔蒙争先恐后的向着他的鼻尖扑来,握着刀的手差点就要抖起来,一不小心就在笨狗的下腹添了一道小口子,还好就只流了一两滴血,几秒钟就止住了。再看那笨狗的表情,一双眼睛依旧眨都不眨的盯着毛舒尘,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下腹部的伤口――对于他来说,毛舒尘那张脸就是最好的麻药了。
  包/皮手术的步骤不多,备皮、麻药后就可以直接上镊子刀子了。这世界上做过包/皮手术的人千千万,但是能像现在这样眼睁睁的直视医生在自己的下/体处动刀子的人,笨狗可是头一个。
  偏偏因为身体的部位是相连的,笨狗病人想不去看都不行,即使现在下/体已经没有了知觉,但是自己命根子当着自己的面被人拿镊子夹住外皮,然后这样那样那样这样一番,如此血腥暴力残忍的内容,是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见识过的恐怖场面。
  他怀疑毛舒尘给他打的麻药不光是打到了他的下/体,一定是打到了他整个腿部,要不然为什么他现在双腿软的都快跪不住?若不是有王主任在一旁扶着他,他说不定就会这样软倒下去。
  包/皮环切时医生不能停手,要绕着生殖器顶部的创口处一口气环切下一条0.5厘米宽的小窄条,尤其是现在有一部分黏在旁人的屁股上,更是不能有任何大意。毛舒尘一边压住心中野性的燥热,一边还要强稳住手去做这个精细的手术,明明是做过几百遍的小手术了,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差点连刀子都握不住。
  ……这一切真的只是因为犬科动物的荷尔蒙太强了吗?
  短短几分钟,在笨狗患者眼里就像是经过了几小时一般漫长。等到止血、缝合、包扎等一系列事物都完成了,他终于真正和那个倒霉的漂亮男人分开了,他瘫软的躺在床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与此同时,脑袋上和屁股后面的耳朵尾巴也渐渐的不见了踪影。
  随着他半妖态的消失,毛舒尘也能冷静下来收回耳朵尾巴了,他脱下身上手术时传的衣服,然后重新换上了白大褂,出门唤来小护士,招呼他们把依旧昏迷着的倒霉漂亮男人送去液氮去瘊室。
  一切都收拾停当,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转身就要踏出诊室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了笨狗患者的声音:"毛、毛医生,请留步!"
  毛舒尘心里一颤,强压住内心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受转头看向了对方,只见笨狗不知道什么时候泪水已经流了满脸,明明是体格强壮的不行的犬科动物,偏生今天却让他见识了他好几次的软弱。
  ……唔,不过话说回来,谁遇到这种倒霉事情,都得哭出来吧?
  笨狗抽抽鼻子,眼泪汪汪的看着他:"毛医生……请、请你告诉我……"
  "嗯?什么?"
  "我是不是……是不是……"
  他想问什么?"是什么?"
  "我是不是第一个做了包/皮环切的妖精啊!!!!"
  毛舒尘沉默半响,转身走出了诊室。
  与此同时,一旁的王主任的口袋里响起了一个细细嫩嫩的声音:"吱吱……吱,你不是……"
  叫我何忠忠
   叫我何忠忠
  
  
  包/皮环切只是个小手术而已,这个手术小到患者在手术后半小时便可以离开。毛舒尘在术后交代给笨狗病人一些注意事项,可是笨狗却垂头丧气坐在床边看着自己□已经少了点东西的好兄弟唉声叹气。
  毛舒尘懒得理他,照本宣科的背出术后的注意事项后便离了诊室去一旁的夜班值班室休息一会儿,喝了杯咖啡。毕竟是大晚上被叫出来的,而猫科生物一向觉多,一晚上被动的变身两次并且还坚持做了一场小手术的毛舒尘现在困得站的都能睡着,而他又一向觉得床还是家里的最好,打死他都不会在医院睡一晚,肯定是要开车回家的。
  本想在值班室里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毛舒尘一闭上眼睛,头脑里就反复出现笨狗病人可怜兮兮的样子,明明是个大块头,却一副很好欺负的模样,尤其是耷拉着耳朵、垂着尾巴,哭的鼻子都红的倒霉样子,让毛舒尘情不自禁的想要他更可怜一些。
  而且还白痴的做出了拿钻石粘合剂当作润滑剂的蠢事……
  ――唔,果然脑子容量的大小和那活儿的大小成反比吗?
  想到这里毛舒尘居然又一次噗的一声笑出来,他赶快睁开眼睛四处张望,当看到值班室里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他长舒了一口气――以冷淡闻名的自己怎么能被人看到笑起来的样子呢。
  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没有什么心思休息了,他起身走出休息室,向刚才动了场手术的诊室走去。不出他所料,那笨狗病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有一个小护士正在那里清理着屋子收拾着各种器具。虽然早已料到对方不会多待,但是亲眼看到对方不打招呼就离开,毛舒尘心里顿时变得有些不爽,偏偏他自己也无法解释为什么这么不爽。
  "那个病人呢?"毛舒尘敲敲门板示意小护士看向自己。
  原本正低着头的小护士一抬头乍然发现医院里最美貌的大夫出现在自己眼前,那双眼睛里一下子就冒出了桃心,脸颊也跟着红了起来:"毛、毛大夫!什么病人啊?"
  看着小护士殷红的脸颊,超级高傲的猫咪医生哼了一声,他从来不喜欢这些向他大发花痴的人类,明明现在的人类外表只是从他的猫型幻化出来的表象而已,偏偏某些肤浅的人类就看上了他的外表,实在是白痴的可以。他冷淡道:"就是刚才那两个连在一起被救护车送进来的病人啊!"
  "哦,是他们啊!"说到刚才那两个病人,护士小姐也反应过来,毕竟俩人被救护车搬下来的时候上下交叠、全身□只盖着一张毯子,是负责急诊室的王主任带着实习医生小刘接待的,送进急诊室后所有的护士都被轰了出来,所以具体情况她们也不清楚――不过在看到负责泌尿外科的毛舒尘连夜赶过来之后,小护士们心里也聪明的有了猜测。"那个被推倒液氮激光去瘊室的漂亮先生清醒后就被朋友接走了,另一个比较高壮的先生结完帐就跟着追出去了。"
  "追出去了?"毛舒尘心里咯噔一声。
  "是啊,毛大夫刚才没听见吗?那个高壮的先生一边高喊着'你别走啊你听我解释啊'一边冲出去了。"说到这里,小护士哈哈笑了起来:"那先生超酷的,刚做完'那个'手术,下身就围着一条毯子,上身还光着。就这么一瘸一拐的居然能追上了那个漂亮先生的车子,那速度简直不是人啊!"
  ――因为那笨狗本来就不是人!!!!!!
  毛舒尘拳头握紧,脸上面无表情,但是心中的小人却笑得直捶地:那狗得多笨啊才能做出这么惹眼的举动?难道他不知道在人类社会中做出异于正常人类的行为是多么危险的一件事情吗,好在这是大半夜,若是白天的话就更糟糕了。而且那个漂亮男人和他是什么关系?说是男友又不太像……
  "对了毛大夫,这诊室里怎么这么多毛啊,还黄的黑的都有,咱这是不是进了野猫野狗了啊?"小护士原本无心的一句话却说得毛舒尘心里一紧:还好这次是王主任小刘和他处理的病人,若是让别人看见了,肯定就要闹出不小的事儿。
  这么不着调的狗妖,以后还是少接触吧……
  脑中这么想着,毛舒尘告别了小护士,又去和王主任打了声招呼,便驱车回家。可等他躺在床上之后,却发现自己居然失眠了,因为他只要一闭上眼睛,脑中就出现了某只人形笨狗装傻充愣的样子……
  ======
  一晃便是一个星期过去,可是这并不代表笨狗的样子淡出了毛舒尘的记忆,毕竟这么欢乐的患者毛舒尘活了三百年都没有见过,尤其又身在一个成日里只能见到各种病变生/殖器的诊室,这点快乐记忆真是他心灵的"救赎"。不过因为不想和这么不谨慎的狗妖交朋友,所以毛舒尘并没有主动打听狗妖的名字,而且相信出了这种事情,那只笨狗应该也没脸再踏进他们医院了吧。
  可是他不知道他不应该以自己冷静的思维来去猜测笨狗的想法,毕竟某只狗的大脑容量实在是有限的很啊……
  这日毛舒尘的患者并不多,到了下午三点已经没什么人了。送走了一个得了前/列/腺炎的老大爷后,毛舒尘示意外面的护士再放一个病人进来。
  "25号,何忠全,拿着病历进去吧。"护士小姐叫着号,身为一名泌尿外科的护士,虽然刚来的时候还有些羞涩,可是呆个几个月后便把那些不该有的感情全都扔掉了,而且她已经比那些被分到肛肠科的姐妹们好很多了。
  听到这个名字,正喝着水的毛舒尘噗的一声就把水喷了出来:这什么名啊,忠全?忠犬?
  不过话说回来,要说忠犬,前几天那个笨狗病人到有那么点忠犬的感觉……
  毛舒尘一边闭着眼睛咳嗽一边胡思乱想,而就在这时,一个异常熟悉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毛大夫,您这是怎么了?没事儿吧?"
  毛舒尘一惊,赶忙睁眼一看――好嘛,那个正拿着病历、腆着脸小媳妇样子站在门边的壮汉,不是前几日的笨狗患者还是谁?
  "你……你就是何忠全?"毛舒尘头一晕,心说这位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笨狗患者点点头:"啊,是啊,我叫何忠全,小名何忠忠,医生咱俩这么熟了,你叫我忠忠就好。"
  ――谁跟你熟了?谁要叫你何忠忠啊!
  毛舒尘心中的小人在疯狂的咆哮着,来人啊,赶快把这只笨狗给我拖走啊!再不拖走我就要生生笑死了喂!
  当然他面上仍然云淡风轻的推了下眼睛:"何先生,您今日来是为了什么呢?"
  何忠忠……啊不,何忠全咳嗽了一声,脸不自然的红了起来:"那天那个……手术,我想复诊一下。"说罢他扭扭捏捏的拿着病历本,低着头样子尴尬的不得了。
  复诊?毛舒尘的眉毛微微皱起,虽然一般的包/皮手术都会有复诊这么一项,但是妖精们的恢复力是一般人类的五倍,按理说现在伤口早该好了才是,怎么还要复诊?那天他都有力气在刚做完手术之后就狂奔着追车,应该没事儿了吧?
  不过毕竟人家都进了诊室了,再轰出去也不行,毛舒尘只能点了点头,敲了敲身前的桌子示意他:"……复诊也行,你先把病历给我拿过来吧。"
  谁料他这句话刚说完,何忠全居然开始"宽衣解带"起来――他先扯开裤子皮带,然后拉下拉链,露出了里面灰色的平角内裤……然后再毛舒尘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何忠全已经拎着他那比正常人类大了不少的家伙放到了毛舒尘的办公桌上……
  诊室的门还没关上的,小护士就在外面看着,当她看到何忠全居然把自己的玩意儿□裸的露在外面的时候,吓得"啊"的一声奔过来把诊室门关上了。
  看着就放在自己手边,只要自己稍微一移动胳臂就会碰到的大玩意,毛舒尘的脸都快耷拉到腿上了。毛舒尘只觉得手指一阵瘙痒,好想亮出自己尖利的指甲把某个东西一分为二……
  "你在干什么?我有让你把这臭玩意放到我神圣的办公桌上吗?"毛舒尘黑了脸,顺着那粗大的东西往上看、看、看,何忠全那憨厚到无辜的脸出现在他的眼中。
  "毛大夫你不是说要我把'病例'放桌上吗?"
  "是'病历本'的'病历'!不是你那大而无用的臭东西!!"
  "毛大夫你不要对我这么凶嘛……"何忠全被毛舒尘凶的委屈极了,他吸了吸鼻子,一对黑黝黝的眼睛直直的看着他:"我这里真的很疼嘛!"
  很疼?
  毛舒尘忍住心里的别扭,又定睛向何忠全的那里看去,直到这时才发现,原本应该早好的刀口,居然又红又肿,如果再这么发展下去,非得化脓了不可!
  扭一扭,舔一舔
   扭一扭,舔一舔
  
  
  "你这是怎么回事?"毛舒尘颇为震惊,那次听小护士转述完何忠全围个毯子跑去追车的事情,还以为这人没事儿了呢,没想到转眼一个星期过去,现在重新出现在自己眼前的东西居然肿的不得了,一看就是感染了。"不是跟你说了要静养了吗?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
  说到这里何忠全那叫一个委屈:"毛大夫,你是不知道啊,那天我误用粘合剂后被送到了医院,虽然托您的服把我俩分开了,但是这事儿多丢脸啊,我那朋友不乐意了,就……"
  听到这里,毛舒尘不客气的打断了他的话,眉毛一挑,语气冰冷:"朋友?是男朋友吧?"
  "真不是真不是!"何忠全不知怎的,他眼看着毛舒尘的眉毛挑起来,那颗小心脏就跟着高高的悬了起来,隐隐约约有种如果不赶快解释清楚就要麻烦了的感觉。――不得不说,在这点上,动物的第六感十分准确。
  何忠全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毛大夫您误会了!我这还单身呢!我那朋友、那朋友就是偶然在一家酒吧遇上的,我就知道他叫Lee,那天是第一次见!"
  毛舒尘冷笑了一下,向后靠在了椅背上,也懒得问何忠全怎么和漂亮男人第一次见面就滚上了床,猜都猜得出来这是一夜情。而且他和何忠全毕竟没什么关系,也没问这种事情的必要。
  这边厢何忠全继续说了起来:"那天出了那档子事儿我也觉得特不好意思,本想和Lee道个歉什么的,结果我刚结完帐,就见着Lee叫来的朋友带着他上了车,我心说我怎么也该跟他当面道个歉啊,我就追上去了。"
  "……你就光着身子追上去了?"
  "没有啊。"何忠全一脸"你怎么会这么想"的表情。
  毛舒尘满头问号的看着他。
  何忠全:"我那不是还围着一条毯子呢嘛!"
  毛舒尘扶额。
  "可是我没想到Lee的朋友开的还是一辆宝马X6,刚出医院就开的飞快,我刚做完'那个'手术,下面又疼又麻,但是咬咬牙还是追过去了。"说道这里,何忠全眉飞色舞好像有回想起了他的"壮举":"别看他是'宝马',我可是'宝狗',虽然赶上那车有点费劲,但是好歹还是赶上了。然后我就敲车窗让Lee下来了,可是Lee的表情怪怪的,见着我脸都青了。结果他那破宝马开的越来越快,我追的越来越费劲……"
  毛舒尘痛苦的捂住脸扭向一边:想想看,大半夜的,一个就下身围着一个毯子的裸男光靠两条腿就追上了能开个一百多迈的宝马,人家能不害怕吗?再说了Lee本来就看到了何忠全的尾巴,现在又被追上了车子,心里铁定是以为何忠全要灭口,这种情况下能停车就怪了。
  "后来我敲啊敲啊敲,结果一不小心就把玻璃敲碎了。"
  "……"
  "结果没想到Lee居然真下车了!但是还没等我开口道歉,他就……他就踹了我这里一脚……"何忠全像是回忆起了当时的痛苦,别扭的捂住了原本袒露出来的大家伙。
  听到这里,毛舒尘终于明白这家伙到底怎么把伤口弄成这样了,刚做完手术的要命地方被这么狠狠一踢,没断了就算好的了。
  "我这里疼得不得了,只能眼睁睁的开着他俩开车走了。我回家后疼得睡不着觉,就、就……"何忠全说道这里又犹豫起来,一看那表情,毛舒尘就明白这家伙肯定没干好事儿。
  "你就怎么了?"
  "我就拆了纱布,变成原型……舔了舔。结果第二天它就成这样了……"
  "嘭"的一下,毛舒尘直接捶桌而起。他再也受不了这个脱线的没有任何常识的家伙了:"你这只愚蠢的笨狗!"他头一次气到手都抖了起来:"我头一次听说能变成人形的妖精还有变回原型舔自己生/殖/器的的事情!!!!这种、这种恶劣的、肮脏的、不要脸的事情,自打我两百八十年前开了灵智之后就没再做过!!"
  谁料听到毛舒尘如此愤愤的话后,何忠全特别无辜的眨了眨眼睛,语带讨好的说道:"可是这种事情很舒服啊……啊大夫,你要是不乐意舔的话,我可以帮你舔啊?"
  毛舒尘只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就炸了开来,耳边像是有无数虫子在嗡嗡直叫,恼人的很。他现在终于看明白,和这种一点羞耻心都没有的狗讨论这种问题,是天下间最愚蠢的事情了。
  他揉揉额头,把怒火强压下去,重新坐回了椅子上:"你既然觉得伤口出问题了,怎么没第一时间来医院就诊?非要等到伤口快化脓了才过来?"
  何忠全挠挠头,脸颊破天荒的红了起来:"因为那天Lee除了踹了我一脚之外,还给了我一巴掌……我总得等着掌印下去了才能出门啊。"
  毛舒尘看着他诚恳之际的双眼,无奈的叹了口气。
  痛就对了
   痛就对了
  
  
  虽然毛舒尘发自内心的想要撂挑子不干了,爱谁去给这蠢狗去包扎谁去吧,爷不伺候了!可是偏偏现在他伪装成人类、还在上班,而一个普通的人类医生绝对不会因为患者的超乎寻常的举动而直接摔门走人的――精神病学的医生都不能如此干,更别提他一个"平凡"的泌尿外科的医生了。
  毛舒尘只能抖着嘴角,尽量平静的召唤外面守着的小护士拿来酒精纱布,然后亲自动手把这位非同寻常的病人下/体重新处理一番。
  刀口有些发炎,不过托妖精的强悍体质的福,那里并没有化脓,否则还要重新拆线再来一次,笨狗更得受罪。靠近龟/头的缝合处肿的发亮,红的透紫,毛舒尘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还是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处理这倒霉的地方。当毛舒尘的脑袋凑近何忠全的那活儿时,鼻尖萦绕的便是雄性犬科动物极其浓郁的体味,不难闻,但是怪怪的。
  毛舒尘发现每当遇到这只笨狗,自己体内的变身因子就开始蠢蠢欲动。他眉头皱的紧紧的,手指敲了敲桌子:"我说这位患者……"
  "毛大夫你可以叫我忠忠!"笨狗目光��……啊不,炯炯有神。
  "……何患者,我能请你不要随便发情吗?我不想一凑近你这肮脏的家伙时,被你们狗类臭烘烘的荷尔蒙味包围住!"
  听到这里,何忠全非常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可是大夫,我控制不住啊!"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毛舒尘的脸色:"我一见到美人,我就控制不住……毛大夫,你就是美人,我一见到你,我就那个、那个心里痒……啊!"何忠全痛呼出声,因为就在他说这串话之时,脸色铁青的毛舒尘非常恶毒的用镊子夹起了一块饱饮了医用酒精的棉花,然后狠狠的戳在了他发炎的伤口上。
  "消毒。"毛舒尘淡淡的说:"医生在操作的时候,病人请不要随意出声打扰。"口中一边这么说着,毛舒尘手下的酒精棉毫不客气的在何忠全的大JJ上碾了两下,一滴从棉花中挤出的酒精就这样顺着缝合处流了下去。
  "嗷……"何忠全狼嚎一声,眼眶霎时间红了。他身子抖了抖,最终还是乖乖的立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只是他不停抖动的双腿昭示了他疼得要死的事实。
  见他这副摸样,毛舒尘手下一停,声音也变得有些迟疑:"……很疼?"
  听到毛舒尘关心自己,何忠全忙不迭的点头,一把小声音委屈的不得了:"很疼。"
  "嗯。"毛舒尘点点头,一刹那间表情变得狰狞无比:"疼就对了。"说罢他伸手又取了一块酒精棉,再一次恶狠狠的压在了某人发炎的刀口之上。
  那一刻,何忠全泪流满面。
  ……
  消毒、上药,重新包扎……这一切对毛舒尘来说不过很简单的事情罢了。只可惜笨狗实在不禁操,毛舒尘只不过手段"稍显粗暴"就把何忠全弄得哀叫连连,上个药弄的和剁掉JJ似地,若不是他们诊室隔音效果够好,否则他这么叫下去,指不定要把警察招来了。
  包扎结束,笨狗捧着自己被严严实实捆得像个白萝卜一般、甚至还在顶端用纱布打了个蝴蝶结的分/身,瞠目结舌:"毛大夫,我这样怎么上厕所啊?"
  毛舒尘推了推眼睛,用事不关己的口吻说道:"怎么上厕所是你自己的事――总之如果你敢私自拆掉纱布的话,我不敢保证你的JJ会不会烂掉哦……"
  何忠全还想说什么,却被毛舒尘堵住:"好了,您请回吧,后天、大后天我轮休,欢迎你在那个时候来复诊――总之我不想再在我上班的时候见到你了!"
  "你你你你你……"何忠全一张脸都憋成了苦大仇深的绿菜花:"毛大夫,你怎么能这样!一点都不关心病人!"明明他俩人都是妖精,人家都说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怎么这几天折腾下来,就他"泪汪汪"了?
  毛舒尘挑起一边眉毛看他:"出门左拐就是投诉处,慢走不送!"
  何忠全咬着手帕泪奔:"毛大夫你真讨厌!和你都没共同语言!"
  毛舒尘挑起另一边眉毛:"想找共同语言?那就更好办了,出门右拐就是外科,和你超有'那方面''共同语言'的刘大夫今天正好上班。"
  可怜我们何忠全这一米八五的大汉,被毛舒尘的一席话挤兑的小媳妇样一跺脚,夺门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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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上班期间心满意足的欺负了一遍毛舒尘心情爽的不得了,可是这等快乐心情却没延续多久――等他下班回家美美的吃完饭准备看新闻联播之时,他家门铃被人按响了。而随着门铃声而来的房东夫妇们给他带了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他们在外乡打工的儿子决定回老家结婚了,而毛舒尘所租住的这房子要用做新房了。
  向来如守财奴一般的夫妇俩这次二话没说就掏了违约金,毕竟在老年人心中,儿子带着儿媳妇回来了是比这点钱要大得多的事情。实际上说是违约金也没有多少,毛舒尘这房子签的是年租合同,现在还差两月期满,房东夫妇退了他五个月的租金,只让他在俩星期内必须搬走。
  黑着脸送走了房东夫妇,毛舒尘一个头比两个大,因为他知道他未来的两天休假里必须投入到茫然的寻找房源的事情上去了――而且还不一定能找到。
  两个星期到了,他果然没有顺利找到合适的房子,他跑去问领导,院里的单人间职工宿舍还有没有,负责的领导摇摇头,那表情那动作要多美剧有多美剧:"我很抱歉,真没了。"
  毛舒尘怒道:"怎么可能没有?半年前王主任搬离职工宿舍之后,他那间不是一直空着吗?"毛舒尘口中的王主任是外科主任,那个半鼠妖小刘就是他手底下的实习医生。王主任今年刚及而立,未婚,标准钻石王老五一枚,按理说他挣得也不少,可是之前却一直住院里分配的职工宿舍,直到半年前才买了房搬离。
  负责人喝了口茶水:"小毛啊,你是不知道啊……王主任是搬走了,可是他护短也是有名的――他帮着小刘张罗着递交了申请,让院里把他以前那宿舍分给小刘了啊。"
  ――公私不分、徇私舞弊、奸/情四溢……一瞬间各种各样的贬义词从毛舒尘脑袋里往外蹦�,眼睛噌噌的往外冒火:"我是医院的员工,医院就该帮我解决我的问题:您总不能让我无家可归吧!"
  许是他的威胁起了效果,负责人只能调了一下宿舍,而调宿舍最终的结果是――我们前途无量、美丽帅气的毛舒尘医生,和王主任麾下的实习医生小刘分到了同一间屋子。
  当毛舒尘踏进他未来栖身的宿舍,却发现本该迎接他的人正泪眼朦胧的躲在墙角嘤嘤哭泣时,他预感未来的相处不会有多么愉快。
  内裤在哪里
   内裤在哪里
  
  
  毛舒尘的预感是对的――即使毛舒尘能不去在意那个和自己同处一间房的半鼠妖,但这并不代表小刘他能不在意毛舒尘这只猫妖。
  同住开始的前半个月,小刘被他吓得变身五次、哭了八次,等到后来的半个月,小刘要不是申请值夜班,要不然就带着行李去住王主任家。毛舒尘被他这如履薄冰的态度弄的异常烦躁,成天想着怎么才能让胆小的小老鼠不再那么害怕,渐渐的便把一个月前遇到的笨狗抛在了脑后。
  毛舒尘虽然看上去冷淡,但是这也并不代表他会不顾及他人的心情。他曾经尝试过去和小刘"谈一谈",但是还没说上几句,小刘就哭得成了泪人,弄的毛舒尘心情极其不好。
  关于半妖的事情毛舒尘以前在族里也听说过:半妖是人类与妖精的混血后裔,有一定几率能继承妖精的能力,比如妖精们出色的五感、比如强健的体质;但是半妖在面对天敌妖精时,他们的抵御能力要远远小于正常妖精,甚至可以拿"手无缚鸡之力"来形容,这就是为什么在其他人面前只是显得有些腼腆安静的小刘,在面对毛舒尘时会控制不住的颤抖啼哭。
  王主任也私下和毛舒尘谈过几次,说什么"小刘晚上睡眠质量不好很影响白天工作"之类的,毛舒尘虽然脸色不豫,但实际上也听到了心里。
  毛舒尘揉了揉太阳穴,心中决定还是趁早搬出去的好。
  这天毛舒尘刚下班,就被王主任堵在了办公室门口:"诶,那个小毛,我们家那边有一户在召房客合租,你有没有兴趣?"王主任从医院的职工宿舍搬离后,就在A大旁边的小区里面买了套房子,距离A大附属医院也不远,只是价格有点高。
  毛舒尘听了皱起眉头:"合租?我不大习惯和人合租。"一套房子也就是两室一厅的事情,他宁可多出点钱全租下来,也不想和人共处一室,若是遇上了性格古怪或者不讲卫生的房客都很麻烦。
  王主任笑道:"这房子不是我家那种单元房,是小区后面的独栋小别墅。环境挺不错的,地方大,价格也不高,你有机会可以看看去。"王主任显得对这事儿挺热心,但是毛舒尘知道,他会对这事儿这么上心,只是因为不想再让自己祸祸某只小老鼠。
  毛舒尘点点头,从王主任手里接过了那张记着地址的纸条,道谢后便离开了。
  字条上写着租房地址,毛舒尘一看,还果然是那小区里的高价别墅区,真是奇了怪了,居然这种别墅也要招房客合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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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了又一轮轮休的时候,毛舒尘就按照纸条上的地址去找房子,等到了那一看,好嘛,那小区后面的高档别墅区一水儿的双层别墅,单层占地就不下三百平米,前面是草坪后面是花园,有的人家还用篱笆把自家小院子围了一圈,里面花朵争奇斗艳,美的不得了。再看这别墅区里的公用道路两旁,一排排的大树,郁郁葱葱,好不喜人。
  毕竟是动物,毛舒尘对大树啊小花什么的颇有好感,几乎是一见到这里的环境就爱上了这片地区,可是心中也愈发怀疑这租金会不会太过高昂。
  当他顺着纸条走到准备出租的人家时,远远的便听到那院子里传来了好几声大狗嚎叫的声音。毛舒尘眼睛一亮,定睛看去,果然那户人家养了好几只膘肥体壮的狼狗,样子凶悍的不得了,一见着毛舒尘这个陌生人靠近,就不要命的疯狂叫了起来。
  毛舒尘丝毫不惧,推门进了院子。几只狼狗围了上来低吼着望着他,像是只要他一有什么动作他们就会扑上来把他撕碎。
  "哼,蠢货一群。"毛舒尘冲着冷冷一笑,狼狗们终于感觉到他不是好惹的家伙,在他的一瞪之下毫无招架之力,纷纷逃窜开来,有些撑不住毛舒尘威压的,腿一软就尿了出来。
  ――狼狗什么的,毛舒尘最喜欢了。
  他走到门口按响了门铃,心中打定主意只要租金不是高的离谱就一定要租下来,毕竟这么和他心意的房子实在少有。
  很快门内就响起了应答之声:"哪位?"那回答的人是名男性,声音低沉,但是奇怪的是毛舒尘总觉得在哪里听过似地。
  "何先生吗?听说您这里有房子招租?我是来看房的!"毛舒尘扬声回答。
  "哦,你等会儿啊,我现在就来开门。"随着男人的声音而来的,便是门内一连串的乒乒乓乓之声,其中夹杂着重物落地、男人哀号、以及稀里哗啦一连串东西砸到地上的声音。毛舒尘完全可以靠着这些声音脑补出男人的屋里到底有多乱,以至于让他来开个门都需要披荆斩棘。
  过了将近五分钟,别墅的门终于打开了,毛舒尘把原本不耐烦的表情收起来,瞬间换上了他那副冷淡疏离的面具脸。
  结果出乎他意料的是,某个异常熟悉的脸顶着满脸的伤以及一对黄色的耳朵从门后探了出来:"您就是来看房……诶?毛大夫?"
  毛舒尘头顶青筋暴起:"很不幸,来看房的就是我。"
  没错,现在站在毛舒尘面前的这个房东不是别人,正是已经阔别了将近一个月的何忠全同志――某个在做完那啥啥手术当天就敢围着一块毛毯去追宝马的"宝狗"。毛舒尘恨不得现在转身就走出这个院子,赶快和这只狗离得远远的再不相见。
  可是还未等他把辞别的话说出口,异常热情的何忠全同志便兴高采烈的把他拉进了门,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毛大夫这么巧啊!没想到你会来我家看房啊!既然是熟人那我就不多说了,房费您看着给,别客气,我也不缺这点钱。"
  ……他们这对房东房客好像才刚见面不到五分钟吧,怎么就谈起租金的事情了?
  "不,你误会了,我就是路过,路人而已。我看您一个人住着也挺好的,我就不在这叨扰了。"毛舒尘转身要走,却被何忠全死死拽住。
  "毛大夫,来者既是客,走什么啊!"何忠全热情无比,拉着毛舒尘的手不松开,犬科动物本就比猫科动物的力气大上很多,他拉着毛舒尘就像是拖着一只死猫一样,毛舒尘的挣扎完全没给他带去任何困扰,尾巴依旧摇的欢。
  大刷子一样的尾巴在毛舒尘眼前来来去去,扫的他心情烦躁直想打喷嚏:"我说……何先生,你能不能先把尾巴收起来?"
  "啊?什么尾巴?"直到被毛舒尘提醒,何忠全才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忘了把耳朵尾巴收起来,就这样出来见人了。"哎呀抱歉抱歉,我一个人在家里呆惯了,没注意就把它们放出来了。"幸亏今天来看房的是毛舒尘,若是别人的话,他的妖精身份就要暴露了。何忠全非常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赶快把尾巴和耳朵收了回去。
  这一收不要紧,直接把他牛仔裤上的破洞暴露在了毛舒尘面前。
  何忠全的牛仔裤都是高腰牛仔裤,尾巴出现的时候自然被挤的不舒服。于是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五六条牛仔裤的屁股上都剪了一个洞专门让尾巴伸出来。可是众所周知,这尾巴是从尾椎下面伸出来的,所以这洞自然也开在尾椎下面。
  毛舒尘盯着何忠全走路时若隐若现的某个地方,只觉得脑仁嗡嗡的疼。
  ――和这么不修边幅、没有常识的房东住在一起,真的没问题吗?
  不,在此之前他更想问:房东同志,你的内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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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中可人(儿)
   心中可人(儿)
  
  
  房东同志的内裤都在洗衣机里放着――这是热情的房东何忠全同志硬拉着毛舒尘去参观家里的浴室和洗手间的时候,手欠的毛舒尘打开洗衣机后发现的悲剧。
  那些颜色各异、还散发着诡异味道的布片在洗衣机里堆的成小山一样,当毛舒尘打开洗衣机的面板时,那随即飘出来的味道熏得他差点栽一个跟头。
  不仅如此,举目四望,厨房里堆得冒尖的脏盘子、沙发上乱放的衣服、客厅里扔的到处都是的报纸杂志书籍――这一切都明明白白的说明了,何忠全的卫生习惯看起来并不太好。
  每个医生都或多或少有一点洁癖,而猫咪不一定是动物世界中最爱干净的动物,但是他至少比犬类要爱干净的多,这样那样的原因加起来之后,毛舒尘觉得现在转身出门才是最好的选择。
  可是这别墅区附近优雅的环境、庭院里可以随意欺凌的狼犬、还有极其低廉的租金……这一切都让毛舒尘无法舍弃掉。何忠全要求的房租极其低廉,甚至比毛舒尘之前所租住的小套间还便宜一半,这些表明他未来的房东并不在意金钱,但是为什么他却会招租呢?
  难道他是想招一个免费佣人帮他整理家务,所以才要加这么低?毛舒尘环视屋里乱七八糟的环境,心中下了这么一个定论。"我绝对不会打扫你屋子的卫生的。"
  "……啊?"何忠全完全没有明白毛舒尘怎么蹦出来这么一句话,呆愣的表情看上去非常搞笑:"不用你打扫啊,每周都有保姆过来收拾屋子的。"
  居然不用他打扫屋子?那这么低的价格是为什么,可不要说什么看在毛舒尘给他做过手术的面子上。
  毛舒尘背着手审视着这蛮大的别墅,每个屋子都看了一遍,终于找到了一间不那么混乱的屋子――那是位于主卧旁边的书房,将近二十平米的房间里,四面的墙壁全都是直通到天花板的书架,上面密密麻麻的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正中是一个深色的办公桌,一台台式电脑安静的放在那里,键盘磨损的很严重,看来何忠全是一个经常与电脑为伍的人。再联系他这么年轻就能有这么一大套房子,毛舒尘心中对他的工作也有了几分猜测:是在家上班的SOHO一族?平常是炒股还是玩期货?
  在毛舒尘身边的书架上,安静的摆放着一排书,装帧精美,但是却落满了灰尘。和周围其他书的老旧但干净相比,这套书一看便是主人很少翻过。
  这套书的作者是个很有名的女作家,笔名叫做"心中可人",是个很具有灵气、文风多变的人,从她的笔名来看她应该不超过三十岁,但是她笔下所透露出的对生命的感悟却非常深刻细腻,而她在报纸上点评实事的专栏笔锋却很犀利。这么一个多变的女作家可以说是全民偶像,下至十几岁的丫头,上至六七十的老头,没有一个人不称赞她的文章的。
  除了平时的短文集结出版过之外,"心中可人"也出版过几篇长篇小说,其中以海滩游泳救生员为主人公的纯爱小说《海之颂歌》大获成功,听说不久后还要翻拍成电影――这是毛舒尘看过的唯一一部她的小说,不得不说,写的真的很吸引人。毛舒尘是猫,虽然不是所有的猫咪都怕水,但是毛舒尘偏偏就是怕水的那一类当中。除了做必要的清洁比如说洗澡、做家务之外,他不会再碰触水,这样的他自然也不会游泳。而这本《海之颂歌》里所描述的主人公阿杰对海洋的热爱可以说正好戳中了毛舒尘心中最柔软的一点。
  "你不喜欢这个作者?"毛舒尘从书架上抽出那本《海之颂歌》,限量精装版的书上布满了灰尘,看出来它的主人并不爱惜它。
  "啊?怎么会,我超爱的!"何忠全赶忙摇头,表情无辜的很。
  "喜欢的话,为什么她的小说你都没翻过?都落灰了。"
  "因为小说都印在脑子里了啊,不用翻也记得住啊!"
  毛舒尘看了他一眼,然后慢条斯理的翻开一页,随意读了一句话:"小楠看着阿杰,一步一步后退着向着海中走去:'不要来救我!我本应属于海!'……"
  "'我能听见海的呼唤,他在唤我回家!他在说来吧来吧:只有我会为你的伤心而哭泣,只有我会为你的快乐而自豪……'"何忠全眼睛都不眨的就把接下来的句子背了下来,连一个字都不差。
  毛舒尘假模假样的鼓了鼓掌,算是对他的鼓励:"没想到你还真都能背下来。"
  "那当然,"说到这里,何忠全眉飞色舞不能自己:"我自己写的东西,我再背不下来就奇怪了!"
  毛舒尘的手一顿,抬起头来,脸上头一次出现震惊的表情:"这是你写的?……你是'心中可人'?"
  何忠全挠挠脑袋,眼睛眨了眨:"有什么不对吗?我以为你在看到书房和这些书的时候就该猜到啊――'心中可人',不就是一个'何'字一个'忠'字嘛!"
  毛舒尘只觉得天旋地转,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你那天还说你是一个钻石加工学徒……"
  "哦,身为作者总不能闭门造车啊,我想写个和钻石加工有关的小说,所以就去拜师去体验生活去了嘛!"何忠全说的简单。
  "……那小说写完了?"
  "没,当钻石加工学徒太费钱了,所以那小说我在杂志上连载了三章,我就弃坑了。"
  "……"毛舒尘把那手中的书籍往书架上随意一搁,转身就要出门:他再也不能和这个不负责任、超级不靠谱的笨狗共处一室超过一秒了!
  何忠全居然大臂一伸,就这样一把抱住他的腰,就像是不听话的孩子在马路中间抱住母亲央求糖果一样:"诶,毛大夫你别走啊!我还没跟你说我写《海之颂歌》的时候去考游泳救生员、但是因为只会'狗刨'所以没通过考试的事情呢!"
  "不用说了!!!我不要听!!!!!!!!!"
  毛舒尘死死抓住门框想要逃离出这个阿鼻地狱,但是猫咪的挣扎在大型犬的眼里看来几乎跟挠痒痒一样,毛舒尘被过分热情的何忠全硬拉着欣赏了他所写过的所有的书籍,并且被迫听他兴致勃勃的讲述了每本书后的故事。
  "……所以你这次之所以招租房客,并不是因为缺钱,而是因为新文想写一个六个性格迥异的房客共处一屋的故事?"毛舒尘终于敏锐的抓到了关键点,他一推眼镜,说道:"何先生,我这个人比较喜欢安静,不大希望和太多人住在一起,所以很抱歉,我觉得这个房子不适合……"
  "毛大夫,这些都好商量!"何忠全的眼睛透露出一股子认真:"我也不想和一堆人住在一起,我就想和你住在一起!不就六个人吗,咱私下解决就行了――你看,我努努力能够精神分裂成三人,要不你也试试看精分出三个来?"
  ……何忠全,我精分你全家!
  男作者也能有大姨妈
   男作者也能有大姨妈
  
  
  毛舒尘到最后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稀里糊涂的被哄上了贼船,居然真的和这不靠谱的房东签订了租赁合同,以每月低的不像话的价格,住进了位于主卧正对面的、自带卫生间和淋浴的次卧。
  看着合同上的白字黑字,那甲方乙方下的签名刺眼的让他难受:"快快快,赶快把这合同给我拿开。再不拿开我非得把这撕了不可!"
  根本没觉得自己才是最碍眼的存在的房东先生,只当毛舒尘是开玩笑,高高兴兴的又是端茶又是倒水,盼望着毛舒尘能留下来一起再吃顿饭。
  "不了,我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吧。"毛舒尘完全无视窗外正午的日头,脸不变色心不跳的说出了谎话,想要赶快回到自己暂住的员工宿舍里放松一下自己的身心。
  谁料何忠全居然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过茶几上的钥匙就跑到了门口,那样子活像一只叼着狗绳在门口催促主人出去玩的大狗。"毛大夫你要回去?那我干脆送你吧,反正你也要收拾东西,收拾完了我就干脆帮你拉回来得了!"
  毛舒尘一下僵直了:"……你还要帮我收拾东西?"
  "那当然啊,要不然你今晚可就睡不了新床了!"
  ……你连这最后一晚上的清净都不给我吗?
  大受打击的毛舒尘就这样上了贼车,领着兴致高昂的房东先生到了他暂时落脚的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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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是毛舒尘的轮休日,恰巧同屋的小刘也是这日休息。若是放在以前,我们可怜的半鼠妖绝对会在一大早就逃到王主任家里,可是因为毛舒尘今天出去看房,小刘以为他不到晚上不会回来,所以就非常放松的在屋里一觉睡到中午,起床后还去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却没想到刚踏出浴室却刚好看到毛舒尘领着某个十分眼熟的男人进了他家大门。
  "毛毛毛毛毛毛医生!"小刘蹬蹬蹬倒退三步,在第一时间紧紧贴到了浴室的门板上,他还要分出一只手捂着腰上的浴巾,像是这样就会给他更大的安全感似地。"你你你你不是看房去了吗?"
  毛舒尘没心情理他,随意的挥了挥手:"我这不是看完回来了嘛!"真不明白都是男人,小刘还捂浴巾干什么,他又不是有特殊癖好,对男人的屁股没什么兴趣。
  跟在毛舒尘身后的何忠全探过来一个大脑袋,表情憨厚的让人放心:"是啊,毛大夫看完房,合同都签完了,现在回来取东西,今天晚上就要住新家去了!"
  小刘一听也愣住了:"这么快?"倒不是他想和毛舒尘多相处几天,只是一般看房、签合同、搬家怎么也要折腾个一两个星期,怎么现在刚半天就搞完了?
  毛舒尘没好心的脱掉鞋子踏进屋里,脸色臭的像是吃了一口坏掉的鱼一般:"我还想问怎么这么快!"说罢他踩着重重的步子进了屋,然后指挥着何忠全换上一次性的拖鞋。医生的洁癖令他无法容忍何忠全那双臭脚踏上自己的领土。
  何忠全一一照做了,那副样子不像是未来的房东,反而像是他孙子一般,即使现在他已经把尾巴隐藏了起来,毛舒尘还是能隐约感觉到他身后的尾巴在摇个不停……
  当何忠全尾随着毛舒尘经过小刘身前时,小刘那灵敏的鼻子抽动了两下,忽然恍然大悟道:"你是狗!"
  "我是狗啊。"何忠全点点头:"小老鼠你忘了我吗,我就是去你们医院做了'那个那个'手术的啊!"
  小刘的记忆之门终于重新打开,他才恍然惊觉一个月之前的特殊泌尿科手术的患者,就是面前这个大块头。那日何忠全哭的一点形象都没有,身子还裸着,小刘就光顾着注意他身上壮硕的肌肉和屁股后面的尾巴了,根本没关心他长成什么样子,没想到现在看来,穿着得体休闲衬衫和牛仔裤(没洞)的何忠全,还真是挺帅气的,高大的身材,英俊的脸孔,若不是脸上的表情太过狗腿,要不然小刘一定会给他打出"一百分"。
  对于犬科妖精,小刘并不太惧怕,虽然因为对方的体型还是会有些别扭,但是面对何忠全的时候,小刘绝对不会像面对毛舒尘那样双股战战。所以他冲他礼貌的点了点头,伸出手和对方握了一下:"何先生是吧?您穿上衣服我都不认识了!"
  "……"正准备收拾东西的毛舒尘踉跄了一下。
  一旁的何忠全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那是那是,您脱了衣服我也认不出来了。"
  毛舒尘叹口气,继续埋头收拾起东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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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舒尘的东西以书籍居多,都是各种各样的医学杂志,占了书柜的一半地方。而另一半地方则摆满了小刘购买的杂书,其中一套"心中可人"的平装版图书,翻得已经有些旧了。
  ――没错,毛舒尘当初就是在小刘这里借来了《海之颂歌》。
  说的再清楚点,小刘医生非常倒霉的是"心中可人"的铁杆粉丝。
  何忠全没想到帮房客搬个家都能遇上自己的粉丝,大感兴趣的和小刘聊了起来。小刘对"心中可人"的迷恋,只能用"脑残粉"来形容,他每本书都看了不下二十遍,其中的名句甚至都能背出来。他关注她的报纸专栏、购买她连载小说的杂志,一期都不落,保存的妥妥的。
  他把她脑补为一名优雅的女性,可能她不美,但是一定非常知性。他幻想她的长发、幻想她的微笑、幻想她的言行举止……
  ――当然,这一切幻想都在何忠全表明了自己身份后完全破灭。
  即使犬科动物拥有最灵敏的耳朵,何忠全也无法听得见他的小粉丝玻璃心破碎的声音。
  "可、可是……"小刘抖着手拿出最新一期杂志:"你上个月连载没更新的时候,理由可是'大姨妈造访,停更一期'啊!"
  毛舒尘探头一看,可不是吗,小刘手中的杂志白纸黑字的写了"心中可人老师"停更的理由,一看便是只有女作者才能说出来的。
  "啊?"何忠全眨眨眼睛,犬科动物的憨厚在这一刻荡然无存:"我妈的姐姐过来看我,我总不能不招待啊!"好嘛,原来此大姨妈非彼大姨妈。
  被打击到的小刘都快哭出来了。
  何忠全伸手拍拍他的肩:"哎呀,看开点。若不是那几天我在毛大夫这里做了'那个'手术,我姨妈也不会过来慰问我啊!"
  毛舒尘扶额:要有多少根筋的男人才会告诉姨妈自己做了包/皮手术?
  谁料何忠全话后有话:"你要这么想,让读者以为我子/宫疼,总比让他们得知我JJ疼要好吧?"
  那一刻小刘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
  新的故事
   新的故事
  
  
  就这样,超级严谨又冷淡的毛大医生和永远充满活力、脑残无极限的何大作家开始了他们的同居生活。
  而毛舒尘之前所想到的那些有可能发生的倒霉事情居然一件都没发生过,可以说俩人是平平安安的渡过了共住的第一周。
  一周过去,毛舒尘原本紧紧吊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虽然这何忠全看起来完全没大脑、还总是闯祸,但是联想到他"才女作家"的身份,想必为人应该不会是他看上去那么浮躁,甚至内心很可能非常沉稳。而且这一周相处下来,虽然每日都要被迫面对他过分热情的招呼声,但是他去没有给自己添任何麻烦……这么想着的毛舒尘,把何忠全的危险等级从100分降落回了六十分,变成了"有待观察"的等级。
  可是对于一名日日朝九晚五、甚至连夜班都不用值的普通泌尿科医生来说,他根本想象不到一名作家的生活到底是怎么样的。
  ――何忠全这几日之所以这么老实的闷在书房里足不出户,完全是因为他的截稿期要到了。
  何忠全焦躁的背着手在书房里踱步,他那曾经花五百块钱特地打理过的有型头发早被他抓成了鸡窝一般。原本在书架上堆得整整齐齐的书现在也飞的到处都是,有些散落在地上,有些则悬浮在空中不住的打转。他手一挥,一本书就飞到了他的手边,他又一挥,那本书就刷刷刷的从头翻到尾,然后便被他嫌弃的重新扔到地上。
  除了书,还有报纸、杂志都在空中飞舞着,随着他的召唤飞快的舞动着,但是这些都没有给何忠全的创作带去一丝灵感。
  他黑黝黝的眼里充满了苦恼,黑眼圈重重的,一副丧家之犬的倒霉样。
  因为焦躁与苦恼,他的妖力完全控制不住,不仅耳朵、尾巴现了出来,甚至连手掌都变成了犬科动物的肉垫。
  厚厚的、长满狗毛的、柔软中带着粗糙的动物肉垫拍打在键盘上,长长的狗指甲把键盘弄的都是划痕。
  "汪嗷……我命令你给我变回去!!!!!"暴躁的何忠全冲着自己的肉垫狗爪大叫着。每个作者都有截稿期,不同的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作者会在面对截稿期的时候保持平稳心态――他们中有的会严格要求自己、在截稿期之前就写完稿子,有的则是一副死狗样子,无限期的拖延着交稿时间。
  而向来耿直的笨狗到现在都没有学会装死的本领,每次眼看着日期逼近截稿日,他就焦躁的像是发情期一样,嘴中呜呜的叫着自己都不明白的词语,双眼赤红,毛发脏乱,脑袋快要爆炸一样。
  当书房里的电话铃声响起的时候,何忠全身边飞舞着的书籍就像是被拉住了闸一样停在了半空当中,就连何忠全也僵硬的一动也不动。
  但是书房里的铃声却丝毫没有停顿,依旧不紧不慢的响着。
  就像是前面说的那样,何忠全还没有学会装死的本事,所以尽快他心中充满了不满,但是还是慢腾腾的拿起了话筒,把他放到了自己耳边。与此同时,他身边的书同时从半空坠落,撒了满地。
  "喂?心中可人老师,您的新连载进展怎么样了?"电话那头响起了一个温柔沙哑的男声,何忠全甚至能想到对方在说这话的时候,嘴角一定是微微翘起的。
  "呃……"何忠全非常谨慎的选择着用词:"你也知道,灵感这种东西……"
  "总之就是您还是一笔没动对吗?"电话那头的人声音依旧那么温柔,但是何忠全肯定,他的眉头现在一定轻轻皱了起来。
  何忠全咳嗽了一声:"这个,孟哥,最近我比较忙,我大姨妈待我像亲儿子一样,还在家里住着呢!"何忠全着实不会撒谎,一句谎话说的磕磕绊绊。
  被称为孟哥的人正是何忠全的责任编辑,全名孟楠,负责"心中可人"的书稿整理出版工作,平时也会与他讨论新书的内容,整个出版社除了他与主编之外,没有人再知道心中可人实际上是一个五大三粗、异常不着调的男人。因为他性格温柔,但又十分坚韧,所以非常适合进行催稿工作。他今年三十五岁,比号称二十八岁的何忠全大上不少,但是仍然坚持称何忠全为"老师",算是给足了他面子。即使何忠全想拖稿,也得仔细想想对不对起这个老大哥。
  电话那头的孟楠听到他的理由,停顿了一会儿,手指敲击桌面的声音顺着电话线传来:"……老师,你就算想拖稿,也得换个正经理由是不是?即使是真的女作者,也没有'一月来一次,一次来一月'的情况啊。"
  何忠全的脸红了:"可是、可是我真的写不出啊……上次那个钻石加工师的题材真的太费钱了!"
  "那六个房客那个呢?虽然题材老了点,但是我相信老师您还是能写出不同的东西出来的。"
  何忠全伸出爪子挠挠头:"我倒是真招租了一个房客,但是他不同意和我一起精分制演六个人。"
  孟楠又沉默了:"――若是我,我也不会同意的。"
  何忠全捧着电话低下了脑袋。
  "老师,您真的一点思路都没有吗?"孟楠对于此也非常苦恼,何忠全有才,是真的很有才,但是对于一个作者来说光是有才是不够的,有时候也需要迎合市场。他之前和何忠全就很多题材讨论过,删除掉一些太过普通或者不容易讨好市场的题材之后,剩下的适合写文的题材算不上太多。
  "要说题材,也不是没有……"何忠全鬼使神差的开了口。
  "嗯?"孟楠声音微微挑高,只要作者原意写、有思路,那么什么题材都不是太大问题。
  "我想写一个,洁癖又别扭的泌尿科医生的故事……"
  无事献殷勤
   无事献殷勤
  
  
  何忠全的话一说出口,果然引来了编辑孟楠的极大兴趣,对于普通人来说,医生并不都是神秘的高不可攀的职业,就算是内科专家、开颅小能手、心脏搭桥大国王也是屡见不鲜的人,但是还是有一些医生,负责那些很常见、但是又不是很常见的病,他们的工作内容让很多人想要知道但是又不太好意思去了解……
  不得不说,何忠全想到的题材是极其吸引人的。
  "泌尿科医生?"孟楠思考了一会儿:"主角的职业倒是蛮吸引人,但是老师啊,难道你还想为了这本小说特地去当泌尿科医生吗?这可不好办啊,即使是总编也没有这方面的熟人,不能帮你介绍进医院旁观……"
  "不用担心!我有熟人在泌尿科!"何忠全打断了孟楠的话,并且私自的把他和毛舒尘的关系说的亲密了些:"我那个房客,就是泌尿科的医生,我和他熟的不得了,他说是我罕见的好房东,我夸他是有礼貌的好房客……我们天天吃在一起、住在一起、睡在一起、昨天他还邀请我一起洗澡了呢!"何忠全说这话的时候完全不走脑子,夸夸其谈,把俩人的关系说的亲密的不得了。
  孟楠知道他是什么为人,对他的话并不当真,只嘱咐他要努力和房客搞好关系,尽可能的从房客身上"取材"。何忠全很不满他话中只把毛舒尘的存在当作了"素材",爪子扒着电话,用鼻子哼哼说话:"那不是一个素材,那是毛大夫……"
  "老师,我不管你猫大夫狗大夫,我只知道您再不赶快收集素材的话,你这个月又要开天窗了。"
  何忠全灰溜溜的挂了电话,开始抱着脑袋思考起怎么才能更快的从毛舒尘身上获得他想要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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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上毛舒尘踏进别墅大门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笑得异常献媚跪坐在玄关的何忠全同志。
  "你干嘛?"毛舒尘真的被何忠全吓了一大跳,不论是哪个房客一回到家,迎面却看到一脸谄媚的跪坐在门后的房东的话,也会像他一样吓得不知道怎么才好。不过因为他一贯的冷面表情,脸上依旧是如同平日一样冷冰冰的,根本不像是被何忠全吓到的样子。
  何忠全身后的尾巴飞快的扫动着,该死的毛扬的到处都是。他的两只毛茸茸的大爪子并排放在膝盖前,软绵绵的让人看上去就想蹂躏一下。
  "毛大夫!您回来了!"何忠全眼睛晶晶亮,就跟在家中等了主人许久的狗狗一样,就差打个滚、作个揖了。"您是想先洗澡、还是想先吃饭?"
  "……"毛舒尘冷淡的脱下脚上的鞋子换上拖鞋:"我想先吃你!"他轻蔑的一挑眉毛,然后毫不留情的从某只狗身前的大爪子上一一踩过。然后只留给何忠全一个冷酷的背影,便施施然向着客厅走去。
  但是他显然低估了何忠全不要脸的程度。
  只见何忠全双颊微红,黑黝黝的眼睛水汪汪的,那股春意就从眼中流露而出:"那……毛大夫你要轻一点哦,人家是第一次呢……"
  毛舒尘身子打了个趔趄,赶忙扶住了墙壁避免了摔倒在地的惨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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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毛舒尘是真的不明白好不容易安分一个星期的何忠全,怎么一下子又发起疯来。他虽然心中脏话无数但是面对笨狗的时候,表情一贯波澜不惊,因为他知道某只狗就是蹬鼻子上脸的坏家伙。
  但是不得不说,何忠全身为半个宅男,做饭的手艺是真是好的不得了。至少面对餐桌上热气腾腾、香气逼人的三菜一汤,即使毛舒尘再怎么不想理他,最后还是拜倒在自己的口舌之欲下,坐到了餐桌旁边。
  何忠忠充分发挥了一只忠犬应有的作风,非常殷勤的帮毛舒尘盛饭盛汤,贤惠的不得了。毛舒尘没有多说废话,一手饭碗一手筷子吃的是风卷残云,也难为他能保持着一张冷脸做这种没有形象的事情。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满足了咕咕叫的肚子之后,毛舒尘也明白过来何忠全对自己一定是有什么请求,否则不会如此的低三下四。但是偏偏直到毛舒尘吃完饭、看完晚间新闻、准备回自己的卧室去洗澡的时候,何忠全除了一直在身边跟着之外,再没多说过什么其他事情。
  ……他到底想干什么?
  想不通的事情先不要想,毛舒尘伸了个懒腰,把衣服扔到床上,只在下身围了条浴巾,向着浴室走了过去。
  从何忠全的叙述中,毛舒尘得知现在俩人所住的别墅刚好是"心中可人"第一本长篇幻想小说――《你好,我是小透明!》的电影版权费所购,地下一层、地上两层另加屋顶露台总共将近一千平米,是名副其实的大房子。上下两层共六间屋子,其中主卧和副卧中都自带阳台和浴室、卫生间,毛舒尘最喜欢的便是自己卧室里头那将近八平米的浴室了,那巨大的足够两个人共浴的浴缸可以让人舒舒服服的泡个澡,高科技的浴缸甚至还能冒出无数的肥皂泡泡来。可惜毛舒尘的本体是猫,不能在水中呆太长时间,那个浴缸也只能看看而已。
  毛舒尘把干净的浴巾挂到一旁的墙上,打开花洒,让温度适中的水落到自己的身上。蒙蒙的水雾中,他纤细的身材显得异常具有诱惑力。他是猫妖化形而来,即使变为人身,依旧保持着猫科动物柔韧的体态,他身上的肌肉并不明显,乍看上去有些瘦弱,但是这并不代表他是软绵绵的没有攻击力的小猫咪。他是骄傲的黑猫,慵懒而又高贵,他可能会向某些人伸出他柔软的猫爪,可是你绝对不知道隐藏在其中的爪子有多么锋利。
  因为不喜水,所以毛舒尘洗澡的速度都很快,当他冲去身上泡沫想要走出浴室的时候,浴室的门却突兀的开了。
  门外,全身□、甚至连浴巾都没有围上一条的何忠全,手里拿着搓澡巾笑得露出了八颗牙齿――
  ――"毛大夫,我帮您擦背吧!"
  田字格的故事
   田字格的故事
  
  
  乍闻此言,毛舒尘的脸一下就绿了。他倒是不会喊什么男男授受不亲的话,可是超级注重隐私的他也不想和这种不要脸的家伙共处一室――而且还是在现在这样全身□的情况下。
  眼看着毛舒尘青筋暴起,何忠全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反而是非常小媳妇的一蹦一跳的走进了浴室,然后转身关上了浴室的门。
  毛舒尘很想现在就发飙,让何忠全滚出他的浴室,但是对于何忠全这样脸皮厚的堪比城墙拐弯的人来说,这种程度的辱骂肯定不会对他有任何伤害,说不定还会换来一句:"哎呀毛大夫原来你这么害羞嘻嘻嘻嘻?"
  毛舒尘揉揉额头,决定选择"暂时退避"的方针,他拉过一旁的浴巾围住下面,然后皱着眉头推开何忠全向着浴室门走过去:"我不洗了,也没有擦背的习惯,房东先生你要是想用我的浴室的话,就自己用吧。"
  可是何忠全怎么会让他这样就随随便便的走了?他把一切想的很简单:新文要写泌尿科医生的故事,自然要从毛舒尘身上取材。而给他做饭、给他搓背就能拉近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好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如果能得到什么"经典病例"之类的,那更是对自己的写作有帮助。
  打着这样"不轨意图"的他,怎么能放毛舒尘离开?他人高手长力气大,一把就拉住了毛舒尘的胳臂,阻挡了他的去路。
  毛舒尘重心一变,当即脚一滑,就摔倒在何忠全身上,被他搂了个满怀。而与此同时毛舒尘围在下身的毛巾也落到了地上,俩人就这样紧紧贴在了一起,毛舒尘的下面刚好碰到了何忠全的大腿,而何忠全的东西则贴在了毛舒尘的下腹。
  即使毛舒尘在工作中见过无数病人的患处,但是被病人看到自己的私/处却是头一次,而且还是互相紧紧重叠在一起?一时间,本来就热气腾腾的浴室好像是变得更热了。
  ――他只是一个病人、一个普通的病人、一个普通的欠揍的病人!
  毛舒尘在自己心里拼命做着心理建设,闭着眼睛默默念了一段清心咒。
  可是这一幕在何忠全眼中变得完全不一样了,现在在他眼里,闭着眼睛(默念清心咒)、(因为浴室太热而)脸颊飞红的毛舒尘,一下变得诱人了起来――本来他就觉得毛大夫是猫中美人,现在看来果然是让人看得心理痒痒的。他这时候哪里还惦记着什么"小说素材",精虫上脑的他口水都快流了出来。
  犬类动物的贞操观本来就非常薄弱,即使变为妖类依旧放浪形骸――或者直接说,脑中空空的何忠全根本没有这种认知,以为只要是他喜欢的就能随便出手。
  傻乎乎的他错把毛舒尘的表情当作了求吻,当即高兴的尾巴都快跑出来了:"毛大夫……你居然这么热情!?"
  当毛舒尘睁开眼睛之后,看到的正是不要脸的何忠全撅着他的大嘴,=3=的向着毛舒尘凑了过来。不仅如此,原本搂在毛舒尘屁股上的大手也慢慢爬向了他的前面。
  虽然不明白何忠全怎么突然发起情来,但是毛舒尘仍然当机立断,催动体内妖力,只用了不到一秒的时间双手便化为猫爪,而八只指甲也暴长起来,然后他双爪交叉、同时用力,电光火石之间,何忠全的惨叫声便冲破云霄。
  "汪嗷……"何忠全立即松开了不规矩的双手,转而抱着大脸蹲在了地上。透过他的手指,毛舒尘满意的看到何忠全的脸上纵横交错的"田字格",那些爪印红红紫紫,好像脸颊上面还有点血迹。
  "想非礼我?你还嫩了点!"毛舒尘双爪交叉抱在胸前,浴巾也重新围到了胯上:"我还说你老实了一个星期表现不错,结果今天就敢对我下手?你信不信我一脚踹你JJ上,让你撅着个腚飞起来?"
  毛舒尘抬起一只脚,颇为女王的踩在了何忠全的肩膀上:"你鼻子上面的那俩窟窿眼是出气的喵,居然敢对我搞这搞那?早知道我他妈当时就不该救你,让你那大而无用的东西连在人家屁股上一辈子!!"
  平日里毛舒尘从来不曾一口气说这么多话,更多的时候都是自持身份冷冷的旁观。但是今次没节操的何忠全居然敢把脏手伸到自己身上,他难受的不得了,脏话也不受控制的骂了出来。
  ――喵喵喵喵,恶心死啦!
  何忠全哪里想到平日里不多话的毛大夫也有火山爆发的一天,而且看起来软哒哒的小猫咪(?)居然会伤到战斗力两万(?)的猛狗,一时间被他骂傻了,呆呆的抬起头从下而上的望向了毛舒尘。
  可是这一望不要紧,毛舒尘现在正抬起一只腿踩在他肩膀上,他现在一抬脑袋,视线就顺着他白净的脚丫一路看了上去,脚腕、小腿、膝盖、大腿……然后就是某个神秘的洞口。那小小的洞口紧紧的闭合着皱在一起,何忠全也算是那方面的经验丰富,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眼睛一盯上去就移不开了。
  那淡粉色的小菊花就在不远的地方,何忠全全神贯注的看着那小小的花苞,甚至感觉不到脸上伤口的疼痛――今日有幸得见,何忠全立马腰不酸了、腿不瘸了,一口气上五楼都有劲了……什么写文、什么赶稿、什么开天窗,通通滚一边去!
  毛舒尘还没意识到自己正被人视奸着,依旧得意洋洋的骂着痛快。他很久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话了,他也曾经以为自己是个冷淡的人,可是自打遇见何忠全以后,那些什么"冷静自制"、"冷淡漠视"之类的词语全都飞到了爪哇国。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今天不把何忠全给骂趴下,他就不知道谁才是老大!
  等他终于把肚子中所有难听的话全部说了两遍后,这才发现何忠全居然傻呆呆的盯着自己的下面,更可气的是,对方的鼻孔中正源源不断的向外流着红色的液体……
  毛舒尘气的七窍生烟,爪子再次挥动,直把何忠全当成了烤盘上的烤肉,把他胸前背后都抓满了田字格,又红又紫,看得好不可怜。
  《同居》
   《同居》
  
  
  何忠全全身上下除了JJ没有被划上两道之外,其他的地方都被画满了田字格。这倒不是毛舒尘念着何忠全那个地方刚开过刀做过手术所以手下留了情,而是他实在不想让他高贵的指甲沾染那个脏兮兮的破烂玩意。
  被搞得像死狗一样的何忠全苟延残喘的躺在自己卧房里装死,样子倒是可怜的很。但是毛舒尘知道,这么一点点损伤在妖精之体上实在是轻的不能再轻,睡个一觉那些伤便都会不见,所以他并不理睬兀自躺在床上哀号的笨狗。
  原以为这样何忠全就不会再来骚扰自己,但是没想到第二天一睁眼,笨狗又舔着张�脸在他身边跑来跑去。本来这天是毛舒尘是好不容易才轮到的休息日,结果却被笨狗整整骚扰了一个上午,着实让他肝火旺盛。
  毛舒尘被他逼的从客厅逃到了院子里,左右寻觅了一下便找了个有阳光的角落坐了下来。看着左右无人,便干脆又变回了原型,把被憋了将近一个月的尾巴和耳朵都放出来活动一下。毕竟是由妖精修炼成的人型,相对于两脚走路来说毛舒尘更喜欢用柔软的四个肉垫跑遍家中各处。
  妖精的变身并不像人类所想象的那样金光四射、亮透天空,只是有淡淡乳白色光晕包围住毛舒尘的全身,然后眨眼功夫,一只全场将近八十厘米的黑猫便出现在了衣服堆之下。
  妖精的身长和体内所蕴含的妖力成正比,只要你妖力够大,那么你的原型也会跟着很大,这和你原本的物种没关――所以半妖小刘变成原型后只有王主任的一个半巴掌大,这并不是因为他是老鼠,而是因为他的妖力小的可以忽略不计……
  而毛舒尘修炼了两百年,身长八十厘米也是非常正常的。
  可是他这边厢刚变回原型,那边何忠全的狗鼻子就闻出了空气里浓郁的猫咪荷尔蒙,他几乎是用着小跳步蹦到毛舒尘面前,然后以莎士比亚时期的咏叹调歌颂着毛舒尘乌黑的皮毛和灵活的尾巴。
  ――自然他的结局又是满脸的田字格。
  毛舒尘嘴里叼着新到的医学杂志蹦到小别墅的房顶上,找了个阳光充足的地方美美一趴,然后便开始一边摇晃着灵活的长尾巴一边沉浸在最新的医学研究中。
  可是显然笨狗的骚扰不会就这么结束,他带着他那一帮小弟――就是那几只油光水滑的狼犬――在底下不住的骚扰毛舒尘。一会儿问"毛大夫你口渴吗?"一会儿说"毛大夫不要在阳光下看书!"
  所以现在,在新锐作家、全民偶像"心中可人"的别墅外,就出现了奇特的一幕:屋顶上一只毛色漆黑如墨的大猫慵懒的趴在那里,爪子不住翻动着手掌下的杂志。而草坪上,由何忠全带领的群狗突击队在拼命的狂吠……
  狗可忍猫不可忍,被何忠全无数次打断思路的毛舒尘一拍爪子从屋顶上站了起来,凌厉的眼刀不要钱的往下面抛洒,那几只狼犬被他瞪得夹着尾巴就跑,那副熊样子不像是狼犬倒像是哈巴狗了。
  但是何忠全可是狗妖,在毛舒尘这种程度的瞪视下依旧屹立不倒。
  毛舒尘怒了,不管自己现在还是猫型就怒吼出声:"你这还是作家呢喵?作家就成天跟着一只猫屁股后面跑啊喵!你不写文了?你不管档期了?你又要开天窗了?!"
  结果他这边刚吼完,何忠全就立即僵直了,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也僵硬了起来。
  毛舒尘心里一动,心中隐隐出现了一个猜测:"……难道你这几天跟着我……和你写小说有关?"
  何忠全僵直等级LV2。
  他这副样子可以说是答案的最好证明。黑色的猫咪眼睛一眯:"你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写作素材?"
  何忠全僵直等级LV3。
  "――难道你是要写泌尿科医生的小说?!!!"毛舒尘话音一落,尖锐的爪子瞬间亮了出来。何忠全毫不怀疑,那些在日光下反射出刺眼光芒的武器,绝对会让他痛苦万分。
  何忠全立即"活"了过来,他拼命的摆着手,一个劲的解释:"不不不,毛大夫你误会了……我是要写泌尿科医生没错,但是不是主角、就是一个小小小小小到不行的小角色!绝对不是主角!我只是新连载涉及一点点而已!"
  何忠全知道,以毛舒尘的冷淡性格,肯定不愿意让自己成为故事的主角,如果让他知道真相的话,自己将要面临的肯定要比"田字格"更糟糕的地狱。
  可是新连载已经由孟楠在杂志网站上发出了预告,不写的话绝对会被广大的读者炖成狗肉煲――至少在现在,在何忠全心中,毛舒尘的分量比不上他的读者给予他的厚望。
  而且……说不定毛舒尘只是嘴硬呢,等到再过上一段时间,再慢慢的把这个消息透露给他,说不定他一看到自己也有了粉丝,也就不计较自己把他写作主角了呢。
  抱着这种侥幸心理,何忠全尽力撇清了自己身上污点。毛舒尘看他说的诚恳,尤其是那双手抱拳捧在胸前、双眼放着纯洁光芒的样子实在太过纯良,毛舒尘直直的盯着他了一会儿,心思转了几下,最终决定还是要相信他的话。
  "拿我当灵感可以,那我当素材不行。"撂下这句话,毛舒尘抖抖尾巴,在房顶上滚了一圈:"以后在我不忙的时候,你可以问我一些不涉及患者隐私的问题,以及一些常识之类的……但是再多的,你还是自己去读读人物传记吧。"
  "嗯嗯嗯,可以可以!"何忠全忙不迭的点着头,对于毛舒尘的松口感到非常高兴。
  黑猫尾巴一扫,眼底有他自己也没察觉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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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周之后,各大书店、报刊亭纷纷挂出大型海报,淡黄色的海报上一角是个背对着众人的白色身影,旁边用飘逸的字体印着两个大字:《同居》,再往下便是一行秀丽的小楷:"作者:心中可人"。
  从医院出来路过医院门口的报摊时,毛舒尘停下了脚步。看管报摊的李大娘很有商业头脑,她正一边挥舞着手中的杂志一边叫卖起来:"快来买啊快来看啊,这个月的《知・音》到货了啊!这期有心中可人的新小说连载啊!《同居》!我手里可是最后一本了啊!"
  毛舒尘心里踅摸着,何忠全那六人同居的新书真开始写了?也不知从自己这里挖来的东西在他的笔下变成了什么样子。
  这么想着,毛舒尘便掏出了几块钱走近报摊准备买一本回去慢慢看,可是还没等他走到李大娘门口,一个急急忙忙的身影就奔了过来。"李大娘!这最后一本我买了!"
  李大娘笑眯眯:"哎呦,小刘医生啊,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买?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呢,正准备卖给别人呢!"
  小刘挠挠头:"……本来确实没想买……后来还是想,不管心中可人老师什么样子,我都最喜欢他!"
  李大娘当然不明白小刘内心的纠葛,只是点点头,收下了小刘手里的钱,把那最后一本杂志交到了小刘手中。
  小刘表情矛盾的捧着那本书盯了一会儿,最终还是缓缓的把那本书抱到了胸口,然后在王主任的招呼下,像一抹游魂一样飘走了。
  毛舒尘看着他失魂落魄的背影,差点笑出声来。
  不过既然最后一本杂志也卖没了,毛舒尘也绝了买它的心思。……反正,以后总有机会看到的吧?
   领带
  
  
  要说,也是何忠全的新文名字让毛舒尘产生了错觉。
  当初毛舒尘刚搬到何忠全家里时,何忠全非常诚恳的要求毛舒尘"与自己一同精分成六个人"以让他从中获得新书灵感的事情,给毛舒尘太深印象了。所以当毛舒尘看到何忠全的新书叫做《同居》时,便下意识的以为,这本书就是何忠全所说的"六个房客一间房"的故事,却不知道根本不是这样。
  何忠全的新书确实和"同居"有关,但是不是六人同居,而是两人――一个有洁癖的龟毛泌尿科医生阴错阳差的和一个不修边幅的宅男作家住到了一起,两人在生活中产生了各种摩擦,笑料层出。
  是的,就像大家猜到的那样,那个"不修边幅的宅男作家"的原型,就是何忠全本人。而且这本书是何忠全第一次尝试用第一人称日记体来叙述"我"眼中的"房客"――说白了,这本书根本就是何忠全本人的生活记录。
  哦对了,多说一句,《同居》这个风花雪月浪漫柔情的名字是编辑孟楠为了贴合"心中可人"的形象特地取的。而何大作家之前拟定的小说名叫做《纯情房东俏房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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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便是一个星期过去,这天毛舒尘拿着钥匙打开何忠全的家门时,意外的在玄关处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人。那个男人穿着得体的西装,手中拿着一个比A4纸大了一些的黑色公文包,头发不长,没有打发胶,只是很柔顺的伏在那里。男人看起来有三十多岁,脸上的表情很柔和。当他看到毛舒尘时也愣了一下,像是一时间没搞清楚毛舒尘是谁似地。
  不过很快那个男人就反应了过来,他推了推眼镜,然后向他伸出了手,脸上也挂起了一个很温暖的笑容:"您应该就是心中可人老师的房客毛先生是吗?您好,我是他的编辑,孟楠。"他的嗓音低沉柔软,他的表情又十分柔和,让人看上去就如沐春风,即使平常冷酷如毛舒尘,也在他的视线中下意识的露出了一个笑容。
  "孟先生好。"他伸手和孟楠握了一下:"您这是来催稿?"
  孟楠笑了:"怎么会?这个月的《知・音》杂志上市一个星期,老师的新文反响很不错,光是读者的E-mail和调查表就收到了三千多份,比之前那个钻石加工师的题材引起的反响大上不少。主编很高兴呢,特地告诉我不要给老师太大压力。"
  "那您今天这是……?"
  "今天晚上老板请客,我这是要接老师去参加晚餐会。"随着孟楠的话音落下,从他身后的客厅门中忽然冲出了另一个穿西装打领带的男人,而那个看上去既熟悉又陌生的人,正是这栋房子的主人,何忠全。
  何忠全身上穿着一款合体的深色休闲西装,宽肩窄臀个子高的他换下曾经脏兮兮的居家服后,展现出来的魅力让人移不开眼睛。而原本乱糟糟的头发也在打理下,用发胶全部向后固定住,露出了光洁的额头。剑眉星目、脸庞端正,配上他身上得体的衣装,这个英俊的陌生人让毛舒尘一下呆住了。
  "你……何忠全?"毛舒尘眨了眨眼睛,却不知道他现在这副样子看在何忠全眼里有多可爱。
  "毛大夫你回来啦!"何忠全笑嘻嘻的转了个身子,就像是在邀宠的大狗:"你看我帅吗~"
  毛舒尘被他这副样子打败了――不管外表有多耀眼,内里还是那只笨狗嘛!
  "不帅,傻死了。"毛舒尘故意板着脸:"连领带都不会系,就算穿上了西装也不像精英。"要说这何忠全全身上下这一身衣服是真不错,可惜脖子上那领带系的是太没水准,远看还好,走近了一看根本就是个死结。
  谁料何忠全居然腆着脸蹭到了毛舒尘身边,脑袋一低便和毛舒尘脸对脸,只要他再往前一点点就会亲到对方:"嘿嘿,那毛大夫你帮我系吧?"因为两个人离得真的太近了,近到何忠全说话的时候,热热的气息都喷到了毛舒尘的脸上。
  毛舒尘被他的突然袭击吓得猛地倒退了一步,样子活像乍毛的猫:"干嘛要我系?"
  何忠全摇头晃脑:"你是医生,手灵活,系领带肯定也漂亮。"
  毛舒尘眼睛一眯:"……灵活?我的手就在给你做包/皮手术的时候最灵活!"
  那边厢正在穿鞋的孟楠一愣:"老师,刚才毛先生说你做了什么手术?"
  何忠全转头匆忙的转移话题:"……咳,孟哥,还是麻烦你帮我系一下领带吧。"
  毛舒尘最喜欢看到何忠全吃瘪的表情了,哪里会轻易放过他?他一把拉着何忠全的领带把他重新拉回自己面前,几乎以脸贴脸的距离说着:"你不是说我手指灵活吗?那就别麻烦人家孟先生了。"说着毛舒尘左手拉住何忠全的领带,右手食指缓缓的搭在了何忠全的喉结之上。
  何忠全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毛舒尘感受着自己手指下那滚动了一下的喉结,出乎何忠全意料的微微笑了出来。
  这还是何忠全第一次看到毛舒尘笑起来的样子。黑猫医生即使牵起了嘴角,但是样子依然很冷,但是真的很美,美到何忠全直接猪哥一般留下了口水。
  有着让何忠全完全看傻眼的美貌的毛舒尘只是挑着眉看他,然后缓缓移动着右手手指,顺着何忠全的脖子轻轻往下滑,然后就这样抚到了他的领带之上。就在这一瞬间里,毛舒尘的指甲猛地变长变利,在何忠全颈前的领带死结处轻轻一划――瞬间那条打了死结的领带就断成了两半落到了地上。
  而就在何忠全还没反应过来之际,毛舒尘直接拉下他自己颈上的领带,转手便挂到了何忠全的脖子上。
  喵
  作者:弃妇A
  向日葵狗
   向日葵狗
  
  
  毛舒尘有着一双灵活的手,这双手打领带的姿势极其优美,简直就像他握着手术刀割□那样具有观赏性。何忠全傻呆呆的由着他系好了领带,毛舒尘见他还在那里呆愣着,一时又犯了坏心,伸手在他脸上使劲拧了一下,终于唤回了他的魂。"不会选领带也不会系领带的大作家,你该走了。"
  何忠全自然又给了他招牌傻笑一大枚。
  "噗……"一旁关注着这一切的孟楠被俩人的互动弄的情不自禁的笑了出来,而俩人听到动静后又同一时间转头看他,这副默契让他看得又一次笑出声。他赶快咳嗽了两下,又摆了摆手,有些尴尬的说着:"你们俩……你们俩关系真不错。"
  ――"孟先生您真爱开玩笑。"毛舒尘皱眉,原本拉着何忠全领带的手也迅速的收了回来。
  ――"孟哥你就是有眼光!"何忠全哈哈大笑,样子不像是听到孟楠说他们关系好、倒像是听到说他们般配。
  "噗……"截然不同的回答自然又让孟楠笑得前仰后合,当初他刚认识何忠全的时候,他就是一个人生活,也不见他平日里有什么朋友拜访。转眼几年过去了,何忠全的房子越来越大,但是看起来也越来越寂寞。没听说他有什么父母姐妹,也不见他有什么固定的女伴男伴,孟楠作为他的老大哥也曾为他担忧过。不过现在看来,何忠全的这个新房客倒是有意思的很,俩人的互动非常有趣,说不定俩人之间能产生什么化学反应呢。
  毛舒尘双手一叉,眉毛一扬,虽然他刚认识孟楠不到十分钟,但是这并不影响他的毒舌功力:"孟先生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什么话?"
  "每个总是'噗……'的笑出来的人,上辈子都是被僵尸啃掉的豌豆射手!"
  "……"孟楠先是一愣,跟着又第三次"噗"笑出来――何忠全的新房客真是有点意思!他笑得开怀,低沉的声音就像是悦耳的鼓声一般:"哈哈……抱歉抱歉,我又笑了……不过真抱歉,我觉得自己不是'豌豆射手'――至少是'双发射手'啊。"
  他们的对话是基于一个席卷一时的单机小游戏"植物大战僵尸"来说的。这个游戏非常有意思,在游戏中玩家有一栋房子,会有僵尸来袭击房子,而玩家需要做的就是种植"向日葵"收集"日光",然后集满一定量的"日光"就能去种植具有攻击力的植物。像是毛舒尘口中的豌豆射手、还有孟楠口中的双发豌豆射手都是很基础的攻击类植物,它们会"噗"、"噗"的吐出豌豆去攻击僵尸。
  毛舒尘听了他的话,挑了挑眉毛,一时之间也接不下去,他心中想着,这孟编辑不愧是文字工作者,不仅幽默感十足,说起话来也有意思……哼,比某只嘴笨的大狗真是好上许多。
  这个游戏何忠全也是玩过的,这个时候自然不甘毛舒尘的注意力被孟大哥抢过去。他赶忙晃着大脑袋凑到毛舒尘面前,大手一指自己下巴,殷勤问道:"那毛大夫,你觉得我是什么植物啊?"
  "你?"毛舒尘不屑的哼了一声,眼中闪着冷光:"我看你就是一只'向日葵',满脑袋就只知道'日'!"
  被打击到的何忠全霎时间就耷拉下肩膀,如果他这个时候尾巴耳朵在外面的话,绝对会可怜兮兮的垂下来。
  毛舒尘见他这副样子,越发开心了,当然,他的表情依然是没有什么变化。
  心里踅摸着何忠全不会再骚扰自己,毛舒尘脱了鞋便准备进屋,可是这个时候他却被何忠全一把抓住了胳臂:"不行,毛大夫你不能进去!"
  "你做什么?"
  "今天晚上的餐会你得跟我一起参加,我得让你看看,我脑袋里不光是只会'日',我还是很有货的!"一边这么说着,何忠全眼中扬起了汹汹烈火,他一把把毛舒尘扛到了肩膀上,一脚踢开自家房门,就这样扛着不住挣扎的毛舒尘向着车库走了过去。
  毛舒尘被他吓了一跳:"喂,死狗,你做什么?!你参加晚餐会管我什么事?"因为他被何忠全扛起后,胳臂就垂到了何忠全的后背上,偏偏一脸受惊的孟楠正站在何忠全背后望着他俩,不想揭露自己身份的毛舒尘自然不能亮出自己尖利的指甲狠狠的教训何忠全。可是偏偏他是身体柔弱的猫咪,在猛狗的大力折腾下完全没有还手之力,只能徒劳的嚷嚷着。
  何忠全才不管他的小打小闹,来到车库里孟楠的车边,一把拉开后车门便把毛舒尘塞了进去。
  "……老师,这样不好吧?毛先生看来并不愿意参加这种……"孟楠急急赶到,他知道何忠全除了在欠稿的时候比较听话以外,其他的时候总是不按照常理形式,他的脑筋回路异于常人,孟楠甚至有的时候怀疑他到底是不是人类――不过这应该是所有有才的作家的通病吧。
  "我会让他肯的!"何忠全捏捏拳头,示意孟楠后退一些,然后又一次打开车门,紧接着便以饿狗扑食一般的样子冲进了车的后座上,然后立即关上了车门。
  从孟楠的方向来看,他只能隐隐看到何忠全把毛舒尘压到身下的样子。
  ……喂,难道他们俩是……?
  紧接着车内便是一阵鸡飞狗跳,车子疯狂的震动起来。
  孟楠守在车子三米远的地方,实在不知道这个时候到底合不合适靠过去。
  只听车内乱七八糟的一顿争吵,……诶,好奇怪,怎么他隐隐约约像是听到了猫叫?
  ……五分钟后何忠全一脸沮丧的顶着脸上的五条爪印打开后门走了下来,而与此相对的便是毛舒尘一脸冰冷的抱着双臂从另一边走下了车。
  孟楠目瞪口呆的看着毛舒尘漫不经心的用他自己那只纤长的右手比出了一个优雅的中指,然后慢条斯理的掸了掸有些凌乱的衣服,重新走回了家门。
  "想跟我斗?笨狗,你还不够班啊。"
  沙丁鱼之痛
   沙丁鱼之痛
  
  
  孟楠带着沮丧的何忠全离开后,何家一时变得安静下来。毛舒尘也不在意,而是放松的享受这难得的安静。分针一圈圈的走过,很快变到了该吃饭的时候了。
  毛舒尘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他伸了个懒腰,随手把医学杂志放到了一旁的茶几上,然后起身向着厨房走去。何忠全家的厨房非常大,而且利用率极高――何忠全是个不折不扣的美食家,那双手除了在写作的时候充满神奇的力量的之外,便是在炒锅上能展现他的化腐朽为神奇的力量了。
  毛舒尘从来没有问过何忠全的年龄,也没有见过他的原型,只是从他人类外表上来看,应该不比他大多少,也不知道在他漫漫的狗生当中,到底有多少时间花费在了厨房里。
  不过毛舒尘必须承认,吃过何忠全做的美食后,他已经不再想碰任何外界的食物了。
  何忠全的冰箱是个超大的法式双开门冰箱,里面从来都是满满当当的堆着不少东西,除了水果、原材料以外,还有他特地为毛舒尘做的平日的零嘴。何忠全喜欢做饭,毛舒尘喜欢吃,尤其是在平时看书的时候,桌上总少不了摆一盘油炸小鱼,冰箱里也存有一大桶何忠全自制的鱼酱。
  何忠全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这么关心过、认真过,而毛舒尘也从来没被人伺候的这么舒服过,但是两个人却根本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
  当毛舒尘打开冰箱时,映入眼帘的便是一盘已经做好、并且仔细的封存在保鲜膜之下的炒面,被油包裹住的金黄炒面陪着周围的蔬菜丝、鱼肉条让毛舒尘看着就有食欲。他赶忙把这盘炒面拿出冰箱,放到微波炉里,设定了一分半钟的加热时间。他是猫科动物,猫舌头怕烫,所以这种刚从冰箱取出来的菜他稍微热热就好,不会加热到滚烫的地步。
  随着加热的时间越来越长,炒面的喷香味道也透过微波炉飘了出来,萦绕在毛舒尘鼻尖,让他闻着就有些迫不及待了。
  ……好香、好香……好香的鱼肉……真奇怪,之前也吃过不少鱼肉炒面啊,怎么感觉都没有今天的香啊?这种撩人的食物香气,简直像是在向他招手催促他快点享用美食!
  等到食物加热时间一到,毛舒尘就急切的把那盘炒面从微波炉里端了出来,他从没像现在这样对一盘普通的鱼肉炒面如此垂涎三尺。而兴高采烈的品尝着美食的他并没有深究这是为什么,而他更不知道,有一盒空了的沙丁鱼罐头正静静的躺在厨房的垃圾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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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孟楠带着何忠全出现在编辑部的聚餐会上时,几个和他熟悉的人都纷纷与他打起了招呼。一位刚进编辑部没有几个月的小姑娘也笑了起来:"孟哥,又和你表弟来了?"
  孟楠点点头:"是啊,还不是我们在座的几位实习编辑们太有魅力了,我这表弟可是每次听到有聚餐都会为了你们参加呢!"
  听了他的话,几个小姑娘笑倒在一起,搬着椅子挤了挤,给何忠全和孟楠腾出了下脚的地方。
  因为心中可人对外号称是"新生代全民偶像女作家",虽然他并没有主动承认过,但是这也是众人默认的事情。毕竟女作家比男作家更吃香一些。所以何忠全的真实身份是保密的,整个出版社只有何忠全的责编孟楠、主编、以及上面的大老板知道这事儿,其他的不管是作者还是小编辑都不了解。这种出版社的内部聚会何忠全并不经常参加,只有主编要求要见何忠全当面谈一些事情的时候,何忠全才会以"孟楠的蹭饭表弟"的身份混进来。
  这次的餐会的气氛很热烈,顶着大厚眼镜编辑们推杯换盏,喝的不亦乐乎。孟楠找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把何忠全带到了一旁的小包间,在那里主编和大老板正等着他。他们几人之间谈了什么暂且不论,总之等到何忠全踏出那个小包间的时候,大包间的聚餐已经进入了尾声。
  四十多名编辑中有一多半都是男的,大部分喝的都倒在了椅子上,女编辑们捂着嘴在旁边偷偷窃笑。大老板赶到后挥了挥手:"看来大家都喝得不错啊,今天就这样吧,散了吧。"说罢便笑呵呵的付了钱。
  男编辑们抖着腿,互相掺着一一告辞了。女编辑们则是结着伴准备打车回家。最开始和孟楠打招呼的小丫头正低着头,拿了两个塑料袋在各个盘子里挑着剩余的菜,还没吃的排骨、肉段一一都装进了手中的袋子里。
  何忠全冲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您这是给家里的宠物带吃的呢?"
  "是啊,家里养了一只猫一只狗,这次剩下不少肉和骨头呢,我就给家里那俩只带回去。"
  何忠全一听,一只狗――本家啊!一只猫――毛大夫本家啊!何忠全就喜欢对动物好的人类,觉得她出门还想着给家里的猫狗带东西回去,心地一定不错。他也凑过去帮忙,帮她在各个桌子上踅摸能带回的吃的。
  "何大哥,您也喜欢动物啊?"
  "是啊,我家里就养了一只猫。"他随口说着:"黑猫,这么大。"他比划了一个一米多长的大小。
  小姑娘笑了:"您真爱开玩笑,哪有猫这么大啊。"
  何忠全嘿嘿笑了两声,没搭腔――谁说没有啊,他家里那只祖宗的原型不就这么大嘛。不过在他眼里,一米多长算不得多大。
  他转了一圈,看到邻桌的桌子上摆着一盘爆炒鱿鱼,有点凉了,便也拿过来示意小姑娘装进口袋里。
  "啊,何大哥,这鱿鱼不能带的。"小姑娘摇摇头:"虽然这也是海鲜,但是猫咪是不能吃太多鱿鱼啊、墨鱼啊这种东西的,对身体不好,影响消化。"
  "啊?还有这种说法?"何忠全还没给毛舒尘做过鱿鱼这些,但是这周本来是准备做的,冰箱里正冻着两条呢,听到小姑娘的话,他决定还是赶快把那两条鱿鱼扔了吧。
  说到这里,小姑娘一看就是对猫咪很有研究,说的头头是道:"是啊,虽然猫咪爱吃鱼,但不是所有海产品都能吃的。鱿鱼啊墨鱼啊不行,像是虾之类的也少吃。……哦对了,还有沙丁鱼!千万不要给猫咪吃!"
  正巡视着餐桌的何忠全全身一震,赶快转头看小姑娘:"沙丁鱼也不能吃?为什么?"
  "我家不是也养狗嘛,看到狗粮里一般都添加有沙丁鱼,说是对狗狗的身体好。后来我就干脆买了些沙丁鱼回家自己做给狗狗吃。可是沙丁鱼腥味重,家里的猫咪闻到了就在我身边蹭来蹭去,一副特别想吃的样子,我就干脆给了他一条,结果没想到下午就开始拉稀,我赶快抱着他去兽医院,结果兽医告诉我,沙丁鱼对狗狗来说是最佳的奖励,但是对猫来说,少量摄入还好,吃多了就会上吐下泻,因为沙丁鱼里头有一种什么什么微量元素,对猫咪来说是一种毒,猫咪吃多的话,严重的可以致死!"
  小姑娘话音未落,何忠全已经扔下手中的东西飞快的跑开了。他想起自己留在冰箱里的那份沙丁鱼烧面,不出意外的话现在应该已经进了毛舒尘的肚子!他急的一脸煞白,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毛舒尘千万不要有事,否则,他绝对会悔恨终身的!
   原型
  
  
  看到何忠全扔下自己急匆匆的向着马路对面的小树林冲去,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的孟楠便也只能跟了过去,可是他却诧异的发现自己负责的这个宅男作者体力居然这么好,把他远远的抛在了身后。
  等到孟楠气喘吁吁的接近小树林时,那原本在夜晚的月光下黑暗一片的小树林的正中心居然爆发出了刺眼的亮光,孟楠惊吓不已,下意识的背身扭过了头。等到亮光散去后,小树林里重新变得静悄悄,而在树林之中,却根本没有何忠全的身影。
  如果现在有任何一个妖界中人看到这一幕的话,一定会惊讶的惊呼出声――这是只有千年以上的老妖才有能力运用的可以划破空间的瞬移之法!
  =======
  当何忠全耗掉体内的五分之二的妖力撕裂空间出现在家门口的时候,却糟糕的发现整个屋子都黑漆漆、静悄悄,一种心慌的感觉油然而生。厨房里的清洗池里扔着脏了的餐盘,筷子则是掉在地上,这完全不符合毛舒尘自觉清理餐具的习惯。
  何忠全一下急了,一边大踏步走上二楼一边喊着毛舒尘的名字,可是却得不到毛舒尘的任何回应。
  来到毛舒尘门前,何忠全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踹开他反锁的屋门、打开了他的顶灯,却诧异的发现他以为会出事的人正安安稳稳的裹着被子躺在床上,他纤细的身子在背下团成一团,只露出黑黑的头顶。
  何忠全长舒一口气,心说没想到毛大夫居然睡得这么死,就连他踹门进来都不知道。他这时候也不在意为他耗费的五分之二的妖力,现在他只想着:只要毛大夫没事,其他一切都是浮云。他本想赶快关灯出去的,可是出门前又看了一眼乖乖的睡在床上的毛舒尘,心里一下变得痒痒的――他还没见过毛舒尘的睡颜呢,白嫩嫩的小脸枕着枕头的样子一定非常可爱吧?嘿嘿……不知道毛大夫睡觉的时候会不会流口水呢?
  何忠全贼兮兮的眼睛转了转,最后壮起狗胆,蹑手蹑脚的向着毛舒尘的床铺走了过去。毛舒尘整张脸都埋在被子之下,短短的黑头发露在外面,油光水亮的让何忠全几次伸手想要摸一摸。不过还是现是看毛大夫的睡颜更重要!
  这么想着的何忠全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然后缓缓的伸手向着毛舒尘的被子袭去。
  可是当他掀开被子后,出现在他眼前的却根本不是他以为的白嫩肉体,而是一只宛如豹子大小的黑猫!而这只黑猫的身体还在不断的抽动,合着的眼帘下眼珠不停的转动,一看便是陷入噩梦之中。
  何忠全大惊失色,赶忙伸手抓住了毛舒尘的前肢,只觉入手的肉垫滚烫无比,干燥的扎手。他又去探耳尖,也是一样的情况。而猫咪通常最湿润的鼻头也干了下来,正不住的抽动着。现在不用量体温何忠全就能断定,毛舒尘一定是发烧了,而原因很有可能便是今天晚上的那盘沙丁鱼炒面!
  "毛大夫……毛大……舒尘?舒尘?"何忠全拍了拍猫咪的脸颊,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让毛舒尘从噩梦中醒了过来。
  可是毛舒尘即使醒来,也只是懒懒的抬了一下眼皮,还未等开口说话便控制不住的张开嘴呕吐了一大口,未消化的沙丁鱼炒面喷了何忠全一腿,可是他连道歉的力气都没有,很快又陷入了沉睡。
  抱着全身滚烫的大黑猫,何忠全陷入了俩人相遇以来的最大危机之中。
  那沙丁鱼是何忠全平日里满喜爱的食物,对身体好,味道也不错。今天中午他特地开了两罐和面条炒在了一起,原以为毛大夫是猫肯定会喜欢,却没想到这种东西让毛舒尘完全丧失了维持人型的力量,全身发烧、沉睡不醒。
  何忠全着急的不得了,毛舒尘现在的样子也没法去看医生,而何忠全又不会什么治疗的法术,只能让他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实在不能去医院的话,那就只能在家里做些应急治疗了。
  何忠全先急急的打来水把毛舒尘身上的污秽清理干净,又从自己屋里搬来被子一层一层的把他捂好。可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大黑猫紧紧的盘成一团,身子不住的抖动着,即使盖上了数层被子,也止不住他身上的冷意。何忠全知道,在发烧的时候,最佳的去温方法就是由另一人把患者紧紧搂在怀中,用体温温暖对方。
  何忠全心里着急,这时候也顾不得掩藏自己的真实力量,转瞬间便化成了原型。
  如果现在毛舒尘是清醒着的话,绝对会惊呼出声――出现在房间正中的黄狗只能用"庞然大物"来形容,两米八挑高的房间还不够让他站直,只能屈着膝盖半蹲下身体。巨大的身躯即使蜷缩着,也能把二十平米的房间占得满满当当。头顶的台灯被他无意中的一个抬头给压得粉碎,而衣柜、书桌则是在他不小心的扫尾下全部报废成了碎片。
  "呃……舒尘会把我杀了吧。"黄狗瓮声瓮气的懊恼着,痛苦的伸出前肢捂住狗头转向了一边――但是这番动作却让毛舒尘的沙发飞出了窗外。
  黄狗再不敢乱动,小心翼翼的压缩着体内的妖力,在隐藏了大部分妖力后,何忠全的身形也缩小成了最开始的三分之一。他又原地转了几个圈,确保自己的样子不再有什么不协调的,然后摆摆尾巴,一跃跳上了毛舒尘的大床之上。
  ――"咯嘣、咯嘣。"
  脆弱的双人床四个腿折了两个,正式宣告报废。
  黄狗可怜兮兮的用后腿挠了挠脑袋,在床上无辜的转了几圈,最终结果是双人床的另两个腿也断在了他庞大的体重之下。
  "……算了,这样也挺好。"黄狗最终认命,探出前爪在床上刨了刨,像是一般的狗狗在跳上主人床之后要挠出一个小坑一样(不管能不能挠出来,都得挠),可是可怜的床垫在他的一爪之下连弹簧都崩了出来。
  黄狗伤心的仰天长啸:"汪嗷~"然后悲催的把所有的被子全都扔到了地上,搭出了一个柔软的"大窝",接着叼住大黑猫的脖子,把只有自己一半大小的他轻轻放到了那一沓被子之上。
  做完这一切,黄狗紧贴着黑猫身旁躺下,小心的把自己团成了一个大黄球,把滚烫的猫咪圈在了自己身体之中。感受到久违的温暖,黑猫无意识的在黄狗身上蹭了几下,转了转脖子,少见的憨憨呆呆的样子让黄狗看的眼中直冒桃心。
  他叼过刚才从冰箱里拿出的大冰块放到了猫咪的脑袋上,接着伸出舌头仔细的舔了舔猫咪的四个脚掌和耳尖,然后又爱怜的把他的鼻头都舔的湿湿的,这才放心的垂下脑袋,直直的盯起黑猫昏睡的侧脸来。
  喵
  作者:弃妇A
  降温方法
   降温方法
  
  
  最好的退烧方法便是用体温温暖患者――那些个小说、电视剧诚不欺人啊!
  大黄狗睁着眼睛守着昏睡的黑猫咪整整一夜,时不时的调整一下身子让猫咪往自己浓密的黄毛中扎的更深。有时候猫咪头顶的冰块滑下来,他还要小心的用长鼻子把它顶回去。他还要注意猫咪的耳尖、鼻头、脚掌的温度,稍微有些干燥,他就要拼命舔到湿润。
  在他努力照顾之时,夜晚就这样在他爪间静静溜走,等到月亮落下、第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撒到毛舒尘的卧室之中时,猫咪的体温终于稳定了下来,虽然鼻头还是有些干燥,但是好歹不再滚烫了。
  随着太阳渐渐升高,阳光也开始向着卧在房间正中的猫狗两妖的方向移动。温暖的阳光柔柔的爬到了毛舒尘的身上,亲吻着他的毛发。原本紧缩着身子的黑猫,也在阳光的召唤下渐渐舒展开了身体,一只软软的爪子在身旁微微摆动了两下。
  这个动作虽小,但是却逃不过大黄狗的敏锐感官,他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猫猫的动作,然后赶忙伸出舌头冲着黑猫的脑袋一通狂舔,想要怒把力把黑猫唤醒。
  功夫不负有心狗,在大黄狗拼命的□下,猫咪终于有了感觉,只见他原本紧闭的眼皮下眼珠转动了几下,然后渐渐睁开了一丝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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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毛舒尘还闭着眼睛的时候,神志已经渐渐清醒过来,他觉得全身软绵绵的没有什么力气,心中顿时一慌,赶忙动起身体,但是他却糟糕的发现自己只能微微转动一只爪子。
  他隐约想起造成这样的原因是因为昨天吃了何忠全留下的一盘鱼肉炒面,那炒面味道极其鲜美,令他无法自持的大快朵颐。可当他准备去洗碗的时候,却惊讶的在厨房的垃圾桶里找到了一罐空了的沙丁鱼罐头!他顿时觉得大事不妙,紧接着便觉得一阵头晕,等他跌跌撞撞的回到房里后,终于全身一软栽倒在床变回了圆形,之后的事情便再也不知道了。不过在隐隐约约之间他好像看到何忠全闯进了他的房间里,也不知道以他的傻脑袋有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想到这里,他便觉得心中一阵愤怒,把那只人形笨狗恨的要死,打定主意等到康复了就一定要把何忠全抓成田字格,这次绝对连他的小JJ也不放过!
  而沉浸于愤怒的他这时却愕然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有了力气,能够感知外界的环境。他发觉身体周围暖和极了,像是躺在最柔软的毛毯之上,而身上正有一个热烫又潮湿的东西在摩擦着自己的脑袋,甚至连鼻头、耳尖都不放过。这暖洋洋的感觉让他全身放松,像是回到了两百五十年之前,那时他还是一只受着妈妈照顾的小猫仔……
  毕竟自己也是动物,毛舒尘稍微一猜便猜到有什么动物在舔着自己,但是一想到自己华美的皮毛居然要沾到其他动物的口水(而且非常有可能是某只大脏狗),他就全身一个激灵。这么刺激之下,他居然意外的睁开了眼睛。
  果不其然,他刚把眼睛睁开一个小小的缝,就眼见着一只硕大的黄狗伸着条红艳艳的舌头从他的鼻尖一口气舔到了脑门……
  ……好舒(服)、不对,好恶心!
  黑猫拼命的摇晃着脑袋,想要把之前的想法摇出脑袋,可是一动之下,脑袋上原本放着的冰块便滑了下来,凉凉的冰坨子划过脸颊的时候让他全身一激灵,下意识的便伸出爪子扶住了冰块。
  可是他看到了什么?
  这块疑似在他脑袋上放了一晚上的冰块现在已经化掉了一半,半只冰冻秋刀鱼硬邦邦的出现了冰面之上!
  "……这是什么?"毛舒尘怒气值渐渐升高。
  "呃……"比他大了一倍的黄狗无辜的用爪子挠了挠下巴:"给你降温用的冰块。"
  "从冰箱里直接拿出来的?"毛舒尘用尖锐的指甲在冰块上面轻轻敲击,说是"敲击"不如说是"穿凿",因为他爪子每次的抬起落下都会带出不少的冰渣。一想到昨天晚上他把一整条冰冻死鱼顶到脑袋上,他就恶心的不得了。即使再怎么喜欢吃鱼,也并不代表他喜欢和死鱼处在一起,。
  "咳,我不是看你发烧,就有点急吗?还有、你别看它现在一副死鱼样子就嫌弃他,你再仔细看看,幻想一下它活着时候的英姿――呵,它也算是鱼中吴彦祖呢!"何忠全眼见着自己这个冷笑话毛舒尘并不买账,又第一时间换了话题――只见他满眼认真,声音诚恳,憨厚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忍不住心脏停跳:"我活了这么些年,你可是第一个让我这么着急的人……啊不,妖精啊!"
  若是放到其他时间、其他地点,毛舒尘绝对不会有任何多余心思。可是现在他不仅整个身子蜷成一团躺在何忠全怀里,而且一只爪子还被何忠全按住,昨日晚上何忠全的照顾又是实实在在,再加上何忠全那双眼睛中包含着诚意与深情……
  喂喂喂,笨狗你这是犯规啊!
  到了这个时候,即使毛舒尘再怎么不自恋,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一瞬间甚至以为他在对自己示爱。不管多骄傲的猫咪,都不可能抵挡的过一只大狗的纯洁目光。
  被何忠全灼灼的目光盯得有些发窘,黑色的大猫有些尴尬的扭过了头,这还是他活了两百五十年,头一次有这种"心脏猛然一停"的感觉。
  可是当他把视线从黄狗的身上转向自己屋内的时候,刚才的羞赧在不到一秒钟的时间里全部化为了灰烟――
  他柔软的席梦思大床在哪儿?难道是那断了四个腿的破板子和弹簧外露的床垫?
  他洛可可式的顶灯在哪儿?难道是天花板上那个耷拉下一半的灯管?
  他昂贵的布衣沙发在哪儿?难道是那个挂在窗外的破布头?
  他咬着后槽牙把视线从完全破相的屋内重新转回到笨狗的身上,而刚才还"盛情款款"的何忠全现在正用两只爪子捂住眼睛,只敢从缝隙中偷看自己。
  这一瞬间,毛舒尘只想到了一个词:做贼心虚。
  他顿时恶向胆边生,爪子一拍便撑起病后还有些酸软的身体站了起来。他毫不畏惧笨狗那庞大的体型,张开血盆猫口"喵呜"一声就向狗狗最脆弱的鼻头咬去。说时迟那时快,何忠全被他吓得脑袋一错,想要躲过他的突然袭击,可是最后的结果却是阴差阳错的让毛舒尘的W型嘴巴狠狠的撞在了何忠全的嘴上!
  这对体型悬殊的冤家就这样出乎意料的以原型亲在了一起……
  亲爱的,我变不成人了
   亲爱的,我变不成人了
  
  
  要说动物是不时兴接吻的――即使有时候小动物会把嘴巴顶到一起、甚至伸出舌头来互相舔鼻头,但是这并不代表他们的这个动作和人类的接吻有什么相同。
  但是何忠全与毛舒尘并不是普通的动物。他们是妖,他们是能幻化成人类的妖,他们是变成人类好几百年的妖。这样的他们自然知道嘴对嘴叫做接吻、打啵儿、KISS……这是情人之间表达感情的最好方式。
  如果他们现在是人形的话,毛舒尘绝对会乍毛的蹦起来,伸出指甲把何忠全挠个全身流血。可是问题是他们现在是动物形态,而对于动物来说,碰碰嘴巴好像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于是现在问题来了,对于现在的状况,毛大医生到底要怎么办呢?
  如果他生气,他便有些可笑,两人现在是原型,又不是人型,动物之间碰碰嘴巴那不叫什么,没人听过猫狗之间会舌吻的!
  如果他不生气,那更可笑了,他被这只笨狗吃了豆腐,难道他还要装作没事人一样缩回脑袋,然后伸出前爪抹抹嘴巴吗?拜托他活到现在,还没亲过美丽的母猫、也没舔过帅气的公猫,现在居然被只八字不合的笨狗占了便宜!
  太过好面子的毛舒尘陷入了天人交战当中,一会儿觉得应该生气、一会儿又觉得该表现大度一点,可是不管怎么想都觉得自己失了面子被笨狗看了笑话。
  而何忠全这个时候则是瞪着铜铃一般大的双眼看着和自己保持嘴巴碰嘴巴、一动不动的猫咪,越看越觉得对方可爱的不得了,不过是自己真身六分之一大小的黑猫在他眼中就像是个小玩偶,圆滚滚的脑袋上是软绵绵的毛,鼻子两端长长的胡子晃来晃去,看上去正在思考什么高深的问题,以至于让向来精明的黑猫都忘了把嘴巴从他嘴上移开。
  身为原型巨大的犬科动物,何忠全真的对猫咪这种生物爱的不得了:别扭的个性、骄傲的眼神、笔直朝天的尾巴、还有撒娇时会在你脚边蹭来蹭去的模样……尤其是那小小的鼻头和ω型的嘴巴,真是让他看的心都软了。
  何忠全的双眼中迸发出无数颗桃心,然后做出了不异于火上浇油的动作――只见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他长长的大舌头,在猫咪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就迅速的从下到上把猫咪的下巴使劲舔了一下,甚至还得寸进尺的把他的臭舌头伸进了爱干净的毛舒尘的嘴里!
  "喵呜!"毛舒尘尖叫一声,脊背高高的向上耸起,尾巴如利剑一般直指天际,他先是好不客气的赏了对方一爪子,然后一个打滚便滚向了旁边,同时默念口诀变幻成人形。可是当他滚了两圈直到撞上了卧室的墙时,都没有变回人身。只听"咚"的一声,柔软的猫脑袋被撞的发出好大的声响。毛舒尘眼冒金星,抱着脑袋一时间分不清东南西北。等到他好不容易清醒过来,第一时间又默念口诀想要恢复人身。
  何忠全这个时候也感觉出了自己的唐突,他面前的可不是以前随随便便就能勾上手的家伙,而是浑身带刺的黑玫瑰!大黄狗后腿一软,低下身子把他的大头藏在了前爪之下,充分的表现出了什么叫做"有色心没色胆",怂包一般等待着黑猫的"(爱的)惩罚"。
  可是他等了快有一刻钟,毛舒尘那边却静悄悄,什么法术、指甲都没有落到他身上,何忠全这才意识到,好像自打黑猫滚到墙角之后就再没动静。
  何忠全心下奇怪,偷偷摸摸的移开一只爪子,小心翼翼的从指缝里向外偷看。只见刚才还弓着身子、尾巴朝天的黑猫现在却一动不动的呆坐在墙角,双眼无神的盯着自己的肉垫不知道在想什么。
  "毛大夫?毛大夫?"何忠全试探着出声喊他。
  黑猫依旧一动不动,宛如雕塑。
  "毛……舒尘?舒尘?"何忠全不要脸的换了一个称呼,这次黑猫终于有了动静。
  "笨狗……"毛舒尘的声音不复曾经的冷静,何忠全甚至一瞬间觉得,毛舒尘的声音在颤抖。他赶忙殷切问道:"啊?咋了?"
  黑猫迷茫的抬头看他,放在身前的爪子攥成了一个毛团:"笨狗,我好像变不成人了……"
  毛舒尘的话一出口,何忠全一下就愣住了。让一只普通的动物开灵智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而且开了灵智之后还能进行修炼更加不易。不过如果能走上修炼的道路,那么化成人形并不是什么困难之事,只是练出人形所需时间长短不一罢了。由动物化成人形,就像是普通人类学骑自行车一样,可能最开始会遭遇困难,但是学会后就不会忘了,每次只要心念一动、默念短短的咒语,耗费一点点咒语就能变幻人形。
  可是现在,毛舒尘说他不能变成人了,这种事情何忠全连听都没有听说过。他也算是千年老妖,但是活了这么久还真没和猫科动物打过交道,根本想不到自己的一盘沙丁鱼炒面能害的毛舒尘连人形都凝聚不了。
  "那你的其他能力有影响吗?比如说悬空、召唤之类的?"何忠全也严肃起来,直起身子向着毛舒尘身边走去。
  毛舒尘闭上眼睛默念几句咒语,接着爪子一挥便对准了落在地上的闹钟,可是不管他怎么挥爪子,那轻巧的闹钟却纹丝不动。
  何忠全的脸色更加难看了。悬空是最低级的小法术,基本上稍有妖力的小妖怪就能轻松让东西悬浮在天上,如果长时间练下去的话,随着妖力的增加,用悬空之法让自身凌空飞行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毛舒尘现在连最基本的毫无技巧的小法术都使不出来,这实在太糟糕了。
  可是紧接着何忠全发现,原来事情还能变的更糟糕。
  ――他也变不成人了。
  何忠全毛舒尘面面相觑,猫狗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沉重,太过严肃的样子居然有些出奇的搞笑。
  "怎么办?"毛舒尘用后腿坐在地上,直起身子用一只爪子托着腮,漆黑的猫脸上狭长的瞳孔散发着思考的光芒。他的问题没有得到回答,他转头一看,发现某只同样变不回人身的家伙正在自得其乐的追着尾巴玩的高兴。
  他顿时怒火滔天:"笨狗你给我严肃点!"他伸出指甲一巴掌扇过去,大黄狗却皮糙肉厚连趔趄都没有打一个。"都是你给我做什么沙丁鱼,害的我连变身都变身不了!妈的我的工作怎么办啊!你也是,现在变不成人身了,难道你一点都不着急?"
  "着急?……干嘛着急?"何忠全用后肢挠挠脖子:"狗爪子打不了字――我又可以开一期天窗了。"
  毛舒尘被他气到崩溃,身子一跃而起向他扑去,何忠全一下子没躲开,被大猫扑了一个满怀,紧接着喉咙一痛――被毛舒尘咬住了脖子。
  ========
  直到太阳垂下、夜幕升起,何忠全与毛舒尘两人依旧没有找到变回人身的办法。何忠全自知理亏,悄没声息的溜进厨房,简单的做了一道鱼汤算是对毛舒尘的补偿。可是这时候毛舒尘哪有心情吃东西?还好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可是后天便是工作日,长时间请假肯定不行啊。
  毛舒尘趴在地上,两个前爪交叉放在身前,巨大的头颅垂在前爪之上,闭目养神,脑子里想着他们俩现在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他毕竟是大病初愈,今日有这么浪费心神,整个身子现在都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就在这时,他放在地上的手机忽然响起了刺耳的铃声,黑猫本不想搭理,但是没想到打电话的人没完没了、一个电话完了就接着下一个电话,让毛舒尘的手机接连响了将近十分钟。毛舒尘眉头一皱,只得晕沉沉的站起身子,踱着猫步阴沉着走向自己的手机。
  巨大的猫爪在金属机身上滑下好几个深深的印痕后,终于好不容易按下了开机键、接起了电话。这个时候他心中庆幸不已――还好没有买触屏手机,否则把手机戳碎了都不一定能接起电话。
  电话一通,那边就响起了一个急匆匆的低沉男声:"毛大夫是吗?我是王嘉奕!你现在赶快来医院吧,这边有个泌尿科的急诊!急性尿结石,已经拍完腹部平片了,尿检后发现下尿路感染,患者便血、剧痛,今天晚上就得治疗!"
  初初听到王嘉奕三个字,毛舒尘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电话那头的人是谁。他呆愣了将近两三秒才忽然想起来,半鼠妖小刘的老师――外科的王主任不就是叫王嘉奕嘛!因为王主任是外科主任,比身为普通医生的毛舒尘高一级别,即使不是一个科室,毛舒尘还是很给面子的叫他一声"王主任",从来没有直呼过他的名字。
  听到王主任的要求,毛舒尘赶忙说道:"王主任,我这边有点急事儿,走不开,您能给其他医生打电话吗,我们科室的小张也……"他现在是猫身,怎么可能拿得了手术刀!
  王主任突然拔高声音,打断了毛舒尘的话:"毛大夫!别人不行,必须是你来啊!"
  "为什么?"毛舒尘不解。
  "――患者是小刘!他现在已经疼得现出耳朵了,我总不能让别人看到他的这幅样子啊!"
  "……"大黑猫一只爪子拿着电话,另一爪子痛苦的捂住脸扭向一边:他活了几百年,头一次听说这世上还有得尿结石的妖精!
  小刘,这种时候你别他妈添乱了行不行啊!
  碎石(图)
   碎石(图)
  
  
  小刘那边十万火急、毛舒尘这里也忙得不得了,他想尽办法想要让自己恢复成人身,否则这个样子连家都出不了。偏偏笨狗还在一旁插科打诨,弄得他心烦意乱,挂下电话一爪子就挥向了何忠全,结果没掌握好平衡,噗通一声就摔倒在何忠全身上,更尴尬的是,俩人的嘴巴居然又一次阴差阳错的贴到了一切。而某只狗居然蹬鼻子上脸,灵活的舌头特别不要脸的探了进来。
  猫咪伸爪抓啊抓,却被大狗两只爪子直接扣下;舌头顶啊顶,却被大狗直接缠住;牙齿咬啊咬,唔……猫牙和犬牙真的不是一个档次。
  毛舒尘活了好几百年,却依旧是纯情处猫一名,既没有拉过小母猫的小爪,也没有舔过小公猫的鼻子,感情生活还是白纸一片,自然没有与其他动物唇舌相缠的经历――他不知道,是不是所有人的亲亲都是这样?亲吻的时候感觉身上暖暖的、软软的,尾巴没有力气摆动、爪子也丧失了危险性,只觉得两个人唇舌交接之处一股热流缓缓通过,顺着身体向下流去,最后汇集在下腹的妖力团当中,这种江水入海之感让他舒服的只想呻吟……
  ――不对!
  毛舒尘这才发现,自己与何忠全在不知不觉中已经变回了人形,俩人现在就是在全身光裸的半跪在地上,搂在一起亲个不停呢!
  联想起刚才接吻时从对方嘴里流进自己体内的热流,毛舒尘聪明的脑子一转,终于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他们第一次因为意外而"接吻"后,俩人太过惊讶,所以无意间把自身最精纯的那一点本命妖气流给了对方,这才导致无法使用妖力。而现在再次接吻,留在对方体内的妖力受自身妖力团的召唤重新回笼,自然又能变身。
  毛舒尘脸一热,大脚一抬就踹中了何忠全的□,何忠全哀号一声,松开嘴巴,捂着自己的JJ打起了滚。
  "最毒妇人心!"何忠全疼的话都说不出来:"现在咱们变回了人,不是该好好庆祝吗,让我亲下你又不会死!"
  毛舒尘拳头握的咯嘣咯嘣响:"废话,死的不是我,是你!"说来也是毛舒尘太过别扭,变成兽形的他可以自然的接受何忠全的照顾,让他舔一舔、亲一亲也不是太大的事儿,但是等他变回人形之后,那些什么羞耻感啊罪恶感啊恶心感啊全都回来了,一时间有些不大相信自己刚才居然和他吻到了一起。
  他一抹嘴巴,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接着伸出拳头,负气的揍了何忠全两下,这才踩着重重的步子走到一旁已经破烂的衣柜里掏出了两件还能穿的衣服,急匆匆的向着医院赶去。谁料还没迈出两步,他的大腿就被人抱住,他回头一看,笨狗居然已经穿好了一幅,正巴着他的大腿想要跟他一起走呢!
  "你这是做什么?"毛舒尘瞪他。
  "舒……毛大夫,你身体刚好我不能放任你一个人出去,我得跟着你旁边才放心!"何忠全算是被昨日毛舒尘的重病样子吓坏了,心中打定主意这段时间一定要紧紧盯着他,不让他再出任何危险――因为他再也忍受不了眼睁睁的看着毛舒尘在自己眼前重病不起的样子了!他可不想再体会一次心痛如绞的感受了!
  ……诶,好奇怪,这种心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
  等到毛舒尘和何忠全急匆匆赶到A大附属医院时,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了,得了急性尿结石的小刘和王主任单独呆在一间急诊室里,没有一个护士靠近。
  小刘疼得全身都是汗,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殷湿,头发也湿的一缕一缕黏在脑门上,眼睛紧闭,嘴中咬着一块叠好的湿毛巾,整个人绷的紧紧的。
  尿结石这种病在急性发作的时候,真的会疼得要人命,再加上小刘平常不大注意这方面的保养,等到今天尿结石忽然从较宽的上尿路被冲进下尿路时才发现自己得了病,当时就慌了神。
  突发疾病本来就棘手,小刘疼得满地打滚,等到王主任把他抱到急诊室后,立即就现了半妖之体,圆滚滚的白耳朵一冒出来,王主任心里更急了,知道不能再找其他医生,赶忙打电话叫来了毛舒尘。
  等到毛舒尘赶到之后,就见到小刘团着身子倒在病床上,王主任拉着他的手满脸紧张。
  毛舒尘赶忙冲上前去看小刘的情况,只见小刘全身颤抖,一看就在忍受极大痛苦。他又拉开小刘的裤子,发现他□有些失禁,一点点淡红色的尿液粘在□之上,正是便血的症状。
  急性尿结石发作起来,如果严重的话甚至可以让病者休克昏厥。偏偏小刘是半妖之体,虽然比不上毛舒尘何忠全这两个妖精的身体强韧,但是也比寻常人类好上不少,如此疼痛都没让他失去意识,只能干熬着,精神受到了极大的折磨。
  具刚才的X光检查后发现,小刘体内的结石已达到1cm,而且因为是急性的,所以不能采用平常的保守治疗法,必须在今天晚上就碎石。在王主任的帮助下,毛舒尘推着小刘乘电梯前往泌尿科的诊室,诊室旁边的屋子里有专门治疗结石的冲击波机器。
  要说这治疗结石的方法有很多,但是体积较大的结石,现在普遍采用的方法便是进行"体外冲击波碎石",这是一种利用水下高压放电引起水的爆炸性气化,释放巨大能量,然后在水中产生超声速的冲击波。这种强大的冲击波经过聚焦,将分散的力量集中起来,瞄准人体内的尿结石,将结石粉碎,然后碎石随尿液排出。(此段来源于网络)
  可是当机器运行起来之后,小刘的表情变得更加痛苦了,他全身抖动,指甲死死的抠着一旁王主任的手掌,整个人像是随时都要虚脱了一般。
  毛舒尘一愣,这才猛然反应过来――半妖之体比一般人体强韧许多,甚至还能阻挡一定的辐射。所以碎石机带来的冲击波对小刘体内的结石一点作用都没有,虽然引起了震荡,但是并不能让它破碎,只能给小刘徒增痛苦。
  现在看来,这条冲击波碎石之路是行不通了。
  但是它还有一个替代方法,就是妖力碎石:毛舒尘可以凝聚自己体内的妖力成一团妖力弹,打在小刘的结石之处,以此来让结石破碎成粉末,再随尿液排出,但是这将带来更严重的一个问题――
  ――毛舒尘还未到凝练妖力的阶段,妖力一出手,最少也会形成婴儿拳头大小的一团,这样一来,他的妖力碎掉的就不止是小刘那在上尿道的结石,甚至还会把小刘脐下三寸的妖力团一并碎掉!
  小刘因为是人与妖精结合而成的半妖之体,所以天生就能在人形和妖形之间切换。而半妖之体虽然方便,但是随之而来的缺点也有很多,而妖力不纯、难以凝结便是其中之一!
  妖精的妖力凝结在丹田之处,但是只有很少一部分的妖精能在有生之年凝结出妖丹,大部分的妖精只是在下腹有一团妖力团而已。
  别看小刘的妖力团只有一个拳头大小,但是能以半妖体凝练出这么多已经实属不易。每个妖精都非常珍惜自己的妖力,如果毛舒尘现在把他的妖力打散的话,就代表小刘这些年来的努力全都付之一炬。
  可如果开刀的话,风险同样很大,尿道结石如果采取开刀取石的治疗方法,恢复慢、也很容易感染,最重要的是,如果做手术的话至少也需要一小时的时间。而小刘现在痛苦难耐,完全无法抑制住自己身体的变化,毛舒尘相信,如果他在手术台旁边站超过二十分钟的话,小刘绝对会不受控制的变回巴掌大的小老鼠!
  有谁能给一只老鼠取出尿结石来?!
  怎么办、到底怎么办?毛舒尘双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牙齿咬住下唇,眉头深锁。他狠狠的锤了面前的桌子一下,为自己的无能懊恼不已。而就在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舒尘,这种时候,稍微依靠一下我也没关系的。"
  正焦头烂额的毛舒尘被何忠全的话气的七窍生烟,他一边转头一边怒骂:"谁准你叫我舒尘了?谁又需要依靠……"他的话未完便戛然而止,瞳孔瞬时紧缩成了狭长的竖线,面带惊讶的望着身后的人。
  只见何忠全的右手除了笔直冲天的食指外,其他手指轻轻握拳,而就在那立着的食指上面,一丝凝结成丝带的金黄色妖力在指尖上缓缓打转。
  "舒尘,只要你亲我一下,别说碎掉一块小结石了,碎掉这小老鼠的小蛋蛋也不是什么难事哦……"
  小刘和王主任(图)
   小刘和王主任(图)
作者有话要说:
小刘是荷兰鼠,文中一直叫他"小老鼠"是为了表示亲密。要不然王主任开口就是"我的小荷兰鼠"多别扭啊,也不怕咬到舌头。 
而上一章我说小刘有长长的尾巴,是我的疏忽。我没有养过荷兰鼠,以为他也是有长尾巴。现在我知道他没有了。 
(感觉萌点一下子变少了嘤嘤嘤。) 
为了感谢大家一路上的支持,请荣我送上一幅图表达我的感谢。
  
  
  还没等毛舒尘出声,一旁的小刘已经哇的一声哭出来了:"嘉奕……哇哇!他们要戳破我的蛋!我不治了、我不治了,让我疼死我也不想当太监!"王主任尴尬不已,赶忙搂过小刘拍了两下,他自然明白何忠全的话只是为了邀功,但是太过紧张的小刘这个时候已经分不清楚什么是玩笑话啦,一被吓就没脸的哭了出来。
  王主任黑着脸搂着小刘哄了半天,又转头对毛舒尘说道:"毛大夫,我恳求你们不要拿我的小老鼠的蛋蛋谈情说爱好吗?"
  毛舒尘被王主任噎的一张俊脸布满冰霜,转头一看何忠全还在那巴巴的看着他,样子要多弱智有多弱智。可是那漂浮在他食指尖端的金黄色妖力带却证明了,他的妖力已经达到很精纯的水平,这种本事至少要是五百岁的大妖精才能做出来的。
  ――但是他那副蠢样子哪里长得像五百岁啊!
  毛舒尘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不明白精虫上脑的笨狗哪里像修行五百年的"前辈"。他虽然不想在他人面前与何忠全亲热,但是毕竟救人如救火,他干脆"舍己为人",一把拉过何忠全,在他油光锃亮的脑门上虚虚的亲了一下,不到一秒的功夫就赶快把嘴收回来了。何忠全也不嫌弃他亲的太短,反正在他看来,能让毛舒尘亲他一口那就算是最大的胜利了。
  何忠全屏气凝神,按照毛舒尘的要求把手指上的那条金黄色妖力带变成一颗巧克力大小的豆子,然后一步步走到了小刘身边。
  小刘的病因为是突发的,所以王主任还没来得及给他换病号服,只是把他套在外面的牛仔裤脱了,露出了正面印着米老鼠脑袋的红黑相间的内裤。现在小刘就是这样光裸着两条小短腿,内裤褪到大腿上,上半身缩在王主任怀中,睁着两只惊恐的双眼望着何忠全,生怕他真的把他的蛋蛋怎么样。
  "结石在哪里?"何忠全一边小心的控制着指尖的妖力团,一边问毛舒尘。毛舒尘走上前去,用指尖轻轻的碰了碰小刘的小JJ上方的某处。
  "X光片子里能看到结石在这个位置,你的妖力融进去之后应该能感觉到。直径有一厘米,很大。"说罢毛舒尘又把手指向上移动了三厘米:"这里就是小刘的妖气团的所在地,你要小心。"
  何忠全点点头,伸手就准备再把小刘的内裤往下扯一扯。
  王主任下意识的便伸手去挡,大手一巴掌就护到了小刘的小JJ上面,刚好把小刘的小东西给遮住了,也不知怎的,他怀里的小刘脸一下就红了。
  何忠全冲王主任憨厚的一笑:"王医生您放心,我对老鼠没兴趣!"心里跟着接了一句:他只对猫咪感兴趣!他一边说着一边格开了王主任的手,把小刘的内裤扯到膝盖处,让对方□短短的一小根东西更清楚的露在三人眼前。
  小刘一边忍受着身体的疼痛、一边忍受着心里的害羞,窘迫的无以复加。
  而就在这时,何忠全的手动了。
  他把自己食指前的金黄色妖力团轻轻贴近小刘的胯部正中央,把那一颗巧克力豆大小的圆球略微使劲的按向了小刘的皮肤。小刘这么些年来见过的妖精本来就不多,更别提让其他妖精的妖力渗透进自己的身体。他眼睁睁的看着那团精纯的金黄色弹丸慢慢融入自己的身体,一点波澜都没有起,原以为的排斥感丝毫没有出现。
  何忠全的妖力在进入到小刘体内后,很快便找到了那一颗不小的结石,澎湃的妖力迅速包裹在其上,紧紧的把结石一层又一层的缠绕住。他心念一动,妖力迅速收紧,电光火石之间,那直径一厘米的结石瞬间便化为飞灰。
  妖怪的能力比人类的科技要强上许多,即使是体外冲击波碎石机也不能把结石粉碎的比灰尘还细。从何忠全的手贴到小刘的皮肤上,再到把他体内的结石粉碎,前后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而已。小刘只觉得□一直疼痛的根源一下子消失不见,虽然尿道中仍然有结石留下的隐隐痛感,但是想必只要好好休息几个小时就没有问题了。
  而一旁的王主任更是摸不到头脑,因为他只是普通的人类,所以根本看不见之前何忠全食指上的那颗妖力弹,他只是看到何忠全普普通通的把食指往小刘的□上一放,不过几秒钟的功夫就拿开了手,告诉他"结石已经粉碎掉了"。如果不是他怀中的小刘原本紧绷的身体已经放松的软在他怀里,他一定会以为这一切都是何忠全在开玩笑。
  "……这、这就完了?"王主任有些迷茫,对于一个普通人类来说,他幻想中的"妖力治病"怎么也要闪个金光、打个闪电、再念几句咒语,结果没想到何忠全只是平平淡淡的把手指往小刘的□一贴,便收了回去,这副样子哪里像是治病,说是性骚扰还差不多。
  毛舒尘和何忠全一脸坦然的点点头,那副样子默契的就像是老夫老妻。毛舒尘嘱咐王主任:"如果是一般的体外冲击波碎石的话,照理说应该让小刘住几天院观察一下的,但是笨狗的妖力还算不错,能把结石粉碎到肉眼难见,所以今天晚上就能回家休息了,但是记得让他多喝些水,好让结石粉末随着尿液排出体外。"
  王主任赶忙应下来,手上也没忘了把小刘的内裤重新提上来包住他的屁股阻挡住他人目光,又拿来放到一旁的牛仔裤,像个老妈子一样帮助全身瘫软的小刘穿上了裤子。小刘那半圆型的老鼠耳朵已经收回了体内,王主任看着他的头顶,心里觉得有点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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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说毛舒尘是全医院护士心目中的白马王子的话,那么小刘就是这些护士心目中的"小红帽",巴掌大的小脸、圆乎乎的大眼睛,柔软的头发还有乖巧听话的样子,让那些护士们母性大发,恨不得自己以后能生个这么乖巧的儿子。
  一听说全医院的宝贝生了病,值班的护士们这叫一个着急啊。前脚王主任刚抱着小刘进了临时病房,后脚这些护士们就一窝蜂的涌了进去。
  小刘的X光是在这医院里拍的,所以小刘得了尿结石的事情这么一会儿功夫值班的护士就都知道了。在她们心中小刘不是"男人",是"弟弟",姐姐们跟"弟弟"说说病情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于是这帮护士小姐们,你一句"你们男人就是不注意生活问题,尿道得了结石都不知道"、她一句"尿结石就是疼,上厕所的时候注意点,洗澡的时候也记得多搓搓",直把脸皮薄的小刘说的面红耳赤,一双水润的眼睛可怜兮兮的瞅着王主任,让他赶快来救自己。
  王主任心里一软,赶快咳嗽一声,把可怜的小刘从女人堆里救了出来。"小刘刚做完冲击波,挺累的,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吧。你们也是,赶快回到护士站去,要是半夜有病人叫你们可怎么办!"
  护士小姐们被他说的讪讪的,只能一步三回头的出了病房,离开前还千叮咛万嘱咐的让王主任给小刘多放几天假,别把他操劳的太累了。
  王主任心道:他都这样了,我还哪里舍得操他啊。(操是一声啊,大家别多想)
  王主任给小刘掖好了背角,嘱咐他乖乖在病房里躺会儿,一会儿他就把车开到门口来接他,把他送回家。
  小刘不好意思的直摆手:"老师,这多不好意思啊,职工宿舍不就在旁边吗,回头我自己打车回去就行了。"
  王主任一挑眉:"谁说要把你送回你家去了?你都这样了,我哪儿还放心让你一个人呆着啊!别废话,待会儿你跟我回我家住,我家里地方宽敞,还有保姆给你做饭,不比你那小老鼠洞强啊!"
  小刘整个脸都红了,甚至连白嫩嫩的两瓣耳朵都染上了红霞。他身子不由自主的往被子里钻了钻,被子使劲往上拉啊拉,拉到最后只露出了半张小脸,大眼睛忽闪半天,才轻轻的点了点头。"老师,你真是好人!"
  王主任踉跄一下,哭笑不得: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了,居然被一只小老鼠发了好人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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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毛舒尘走进临时病房时,看到的就是小刘半躺在病床上,手中正拿着一本杂志翻阅着。
  "看什么呢?怎么不好好休息?"毛舒尘原本正要回家,好好审问一下笨狗到底多大了,怎么体型比自己大、妖力也精纯那么多,后来想想还是要先来看一下小刘、打声招呼再走才比较合适。
  小刘也感谢毛舒尘和何忠全帮他治了病,他腼腆一笑,破天荒的没有躲开毛舒尘。
  "毛大夫,一会儿老师就把我送回家去了,我没事儿干就先看会儿杂志了。"说罢小刘举起手中的杂志给毛舒尘看了一眼封皮――好嘛,正是《知・音》杂志,上面有连载何忠全的《同居》的第一章。
  "你半个月前不就买了这本了吗?怎么还没看完啊?"毛舒尘问道。
  "嘿嘿,心中可人老师虽然人和文差挺多,但是小说写的非常好啊!我自然要翻来覆去的看。"小刘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说来今天心中可人老师救了我,我还没说谢谢呢。"
  "什么'心中可人老师',直接叫笨狗的名字就好了。"毛舒尘颇为坦然的替何忠全下了主意。"哦对了,他这个《同居》讲什么内容的啊,给我说说吧。"
  小刘一愣:"怎么?毛大夫您还不知道啊?"小刘颇为不解,这小说的两个主角,一看就知道原型是毛舒尘和何忠全,他还以为毛舒尘已经看过了呢!"这小说讲的是,一个……"
  ――"小刘,走吧,我把车开到门口了!"王主任一边说着一边走了进来,小刘未出口的话便这样被他打断了。
  喵
  作者:弃妇A
  华尔兹的五个接触点
   华尔兹的五个接触点
  
  
  小刘注意到毛舒尘探究的眼光,脸一红,忽然不敢去看王主任了。"老师,我刚才想了想……要不然还是算了吧,去你家打扰怪不好意思的。"人形小老鼠扭捏的揉着手里的杂志,结巴的说道。
  王主任哪里想到小老鼠突然变卦的原因就是因为有旁人注视着?他赶忙走上前拉着小刘的手说道:"怎么突然就变了注意?你也不懂的照顾自己,你们妖精的事情我不清楚,什么妖力我也看不见,我也搞不清楚你到底好没好,我必须得把你放我眼皮底下才放心!"
  听到这里,向来以冷面著称的毛舒尘也受不了的笑了出来,然后赶快一手捂嘴一手摆了摆:"你们继续、你们继续。"这俩人太有意思了,明明是人有情、鼠有意的事情,直接同意了不就好了嘛?这种你爱我、我爱你的事情,怎么当事人就是看不明白呢?(……)
  可是见到从来不笑的毛大夫笑出来,小老鼠更不好意思了。"老师,您真的别客气了,那是你家,我总是打扰也不方便……"
  "谁说不方便!"王主任被他的话气的七窍生烟,干脆撩开他的被子,把小刘打横的抱了起来。一入手王主任才发现,小刘还真不愧是老鼠精,人形瘦的不得了,抱在怀里轻飘飘的。"我家便是你家,客气什么!"说罢他冲毛舒尘一点头,搂着小刘就大踏步走出了临时病房。
  见着俩人远去还吵吵闹闹的背影,毛舒尘无奈的摇了摇头。
  因为王主任走的太匆忙,小刘买的杂志便被遗落在了床铺上,摊开的那页刚好是何忠全的《同居》。毛舒尘心情不错,便干脆做次好人,合上杂志便追了出去。王主任走的太快,等到毛舒尘追上的时候,王主任已经把别扭的小老鼠塞进了副驾驶座。
  "小刘,你的《知・音》忘在床上了!"毛舒尘从车窗里探进头,把杂志塞到了小刘怀里。小刘赶忙拿过杂志捧在怀里,冲着毛舒尘感谢了起来。
  一旁的王主任看到小刘居然这个时候都不忘他这本破书,心里顿时有点不舒服:"这都多大了,还看言情杂志?你喜欢的那个作者叫什么……哦对了,叫'心中可人'的,能教你什么啊?你居然天天看、夜夜看的,这'心中可人'是能教你知识啊,还能帮你治病啊?坐车的时候别看,晕车了可怎么办!"嘴上虽然说着不客气,但是王主任却非常温柔的把副驾驶座的椅子放倒,把后车座的毛毯盖在了小刘的身上。
  小刘嘴上哼了哼:"谁说心中可人老师没有救我啊……"但是他的声音太小,王主任并没有听到。
  看着汽车绝尘而去的背影,留在原地的毛舒尘笑了出来。
  而这个时候,另一辆车也从停车场里开了出来,停到了他的面前。车窗摇下,何忠全那憨厚的脸露了出来:"舒尘,上车啊!这大晚上的,出来一趟也够累的,咱回家休息去呗!"
  看着何忠全因为刚才精确控制妖力而有些疲惫的面容,再想想他原本可以踏踏实实躺在家里睡上一个好觉、而不是为了自己出手治病,毛舒尘不知道怎的居然心里一软,嘴巴不受控制的说道:"滚到副驾驶座上去,回去的时候我开车!"
  "……啊?"何忠全眨眨眼睛,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舒尘……你这是在关心我嘛?"
  "呸,蹬鼻子上脸!"被说中心事的毛舒尘心里一慌,脸上却故意耷拉下来,故作冰冷:"你以为占过我几次便宜,我便会看上你嘛?什么'关心'你,我这是怕你犯困开车出事,笨狗你真是赶往自己脸上贴金哦!"
  被打击到自信心的何忠全又一次装起了可怜:"舒尘,你太狠心了吧……我可是被你'榨光'精力了,怎么也得表扬我几句吧?而且对于我昨天、今天两次帮了你,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还是说你实际上已经喜欢上了我,却不好意思承认啊!"
  "喜欢个屁!"毛舒尘眉毛一皱,下巴高高抬起,目光毫不掩饰的从何忠全的两腿间鄙夷的划过:"喜欢你?除非你什么时候能把割掉的□重新长出来,我才会考虑考虑!"
  说罢他一把把何忠全推倒在副驾驶座上,然后长腿一跨坐到了方向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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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这小刘病的真不是时候,只要他再坚持几天,便是院长生日了。而院长那个老头平素最爱热闹,别的不说,生日当天一定要在医院门口的大草坪上举办一个舞会,届时所有的医生病人都可以欢聚一堂,跳跳舞、吃吃东西,轻松的不得了。
  这个舞会的目的是为了增进医生和病人的感情,也算是给医院打打广告,所以除非是病假产假之外,医院的在职人员都不能请假不来。不过好在那舞会很热闹,东西也好吃,所以即使是强制参加的,大家也都没什么怨言。即使冷淡如毛舒尘,也不会故意找理由不去参加舞会――反正"参加"是一回事儿,"跳舞"就是另一回事了。
  小刘进这医院还不到半年,自然一直心心念念的盼望着能参加这A城医科界闻名的舞会,想要好好开开眼。可惜他这病得的不是时候,虽然在何忠全的妖力作用下一点后遗症都没有,但是王主任依旧担心的不得了,给他一口气批了半个月的假,勒令他好好在家卧床休息,不要惦记着出门玩了。
  而与满心不高兴的小刘相比,毛舒尘惦记着的却是怎么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去舞会上转一圈便回来,但是他这个想法在被何忠全得知后,就被他一口否决了。
  "舒尘,草坪舞会多有意思啊,而且又是你们院长的生日,如果你露个脸就回来的话,也太不合适了吧?"何忠全腻到毛舒尘身边,希望他的性子能更开朗些,多交些朋友。
  现在俩人所在的房间是毛舒尘新换的卧室,他之前那个与何忠全门对门的卧室在何忠全的六米原型下,所有的家具全都报废。所以不得已毛舒尘才会搬离那间屋子。好在何忠全家里别的不多,就是房间多,原本何忠全是诚意要求毛舒尘和他共住一间大~主卧的,可惜毛舒尘扔下一句轻飘飘的"这位先生,咱俩不熟吧"便飘飘然然的拎着所有的衣服移到了何忠全旁边的屋子里。
  面对何忠全的"苦口婆心",毛舒尘的回答则是慢慢的把手中的医学杂志合上,然后把比砖头还要沉的杂志重重的砸到了他的脑瓜顶上。"笨狗,我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教我!"
  他这话是说的一点都不客气了,但是何忠全早在这几天的相处中明白了他的为人――如果某此毛舒尘对何忠全说话特别难听特别刺耳的时候,往往就是他的某个弱点被自己戳中的时候。而毛舒尘故作的冷淡与难听的话语,往往是为了别扭的掩藏他的不好意思。
  何忠全的脑筋从来没有动的这么快过,他几乎是眼珠一转,便猜到了毛舒尘不喜欢舞会的原因:"……我说舒尘,你不会是不会跳舞吧?"
  而回答何忠全,便是毛舒尘手下更加狠命的拍打。
  何忠全仗着自己的皮糙肉厚也不闪躲,冒着被毛舒尘的杂志拍死的危险探过脑袋去,笑嘻嘻的说:"舒尘你不好意思了?跳舞这种事情不是谁一生下来就会的,我当初也是笨手笨脚的学了好久才学会的――我跟你说哦,我跳华尔兹可是比赛水准,保证教导水平在五星以上。"
  何忠全每次摆出那副诚恳表情的时候,都是毛舒尘的抵抗力分崩离析的时候。他犹犹豫豫的看向何忠全向他伸出的那只手,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不太确信的问道:"你说真的?你会跳舞?"要说他不愿意参加舞会也确实有这个原因,他自知自己在医院里还算是很受欢迎,自然会有不少羞答答的小护士主动靠过来邀请。可是他对跳舞七窍通了六窍,他深知自己只要一出脚就绝对会踩到对方,所以从来没有一次答应过别人的邀请。
  现在既然有人主动表示要教他,他自然也想学。可是问题是这老师看起来并不靠谱――那些跳舞的人个顶个都是优雅的代名词,光是站在那里便是一道风景线。可是再看看面前的何忠全,那嬉皮笑脸的样子哪里有跳舞人的一半优美?若不是他皮相很好,绝对会被人当了小混混去。
  对于毛舒尘的疑问,何忠全却没有辩解一句,而是退后几步,站到了卧室中央的地板上。阳光从窗外洒到他身上,在地板上勾勒出了他完美的剪影。
  只见这时何忠全双臂抬起到半空,虚虚的往前一送。同时右手肘部向上抬起,手臂内收,手掌下压;左手手肘自然下垂,手腕抬高至肩膀高度。同时他双肩往后一展,胸部送出,整个人一下便显得挺拔精神了不少。
  不过简单的两个动作,何忠全整个人就变得不一样了。原本只是身材壮硕的他,在摆出了华尔兹中男士的姿势后,一下子变得有魅力起来。尤其是当他收紧下巴,微微冲着毛舒尘微笑的时候,毛舒尘只觉得一种火辣辣的感觉在脸上升起。
  "我这样还不像吗?"何忠全优雅的在原地转了几个圈,就像是怀中正搂着一名高贵的淑女。
  毛舒尘一下子看的有些呆了,不知是不是因为阳光太美的缘故,他只觉得面前的何忠全陌生的让他的心漏跳一拍。
  何忠全向毛舒尘伸出手去:"舒尘,过来啊,我教你。"说罢未等毛舒尘答应,便一把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前。
  "你是想让我跳女步?"可是即使面前"男色撩人",毛舒尘也没有丧失他应有的敏感:"你以为我是女人吗?"
  何忠全耸耸肩:"舒尘,放松啦。你现在还什么都不会,我自然要先带带你。等到你学会了,让我跳女步也没问题啊。"
  人家话都说到这份上,毛舒尘再挑刺便太不爷们了。他只能点点头,有些别扭的把自己的手放到何忠全的胳臂上。
  "华尔兹一共有五个接触点。"何忠全一边纠正毛舒尘的手的位置,一边指导他正确的站姿。
  "第一个是手的接触点。"
  他的左手轻轻的把毛舒尘的右手四根手指收进手中。
  "第二个是男士的右手腕。"
  他的右手轻轻的搭到了毛舒尘的左肩胛骨外侧。
  "第三个是女士的左手。"
  他示意毛舒尘把左手四指轻轻并上搭到自己的大臂上部。
  "第四个是女士的左手手肘,在旋转时需要轻搭到男士的右臂之上。"
  他继续耐心讲解,而仔细听着的毛舒尘却没注意到,何忠全忽然暗下来的眼瞳。
  "最后一个接触点是……"
  何忠全手臂收紧,毛舒尘猝不及防之下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何忠全顺理成章的搂了个满怀,与此同时他的胯部往前一送――
  ――"最后一个接触点,便是胯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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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华尔兹的五个接触点需要解释一下。
前面四个都是没问题的,但是关于胯部接触,是只有华尔兹比赛的时候才要求有这个接触点的,平常的舞会没人会把胯部贴太近的orz。
前面何忠全有说自己的华尔兹是"比赛级的",就是这个意思。
实际上这是何忠全在吃豆腐XDDDDDDDDD
  KISS
   KISS
  
  
  这种□裸的调戏若是毛舒尘还不明白,那他真是愧对他的高智商了。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笨狗硬是贴上来的胯部,在他的腰上不住的磨蹭着。
  他们现在的站位是标准的右二分之一站位,也就是说何忠全的左脚脚尖是在毛舒尘的双脚之间,这样一来,原本身材就比毛舒尘高壮不少的他,左跨刚好顶住了毛舒尘的右腰。
  "笨狗……你找死!"毛舒尘眼睛一眯,周遭温度瞬间下降十度。
  和他脸对脸的何忠全清楚的看到毛舒尘的瞳孔在那一刻变得狭长竖直,"死"字清楚的印在他的眼睛当中。
  只见毛舒尘抬起左腿就要踹向何忠全,可是何忠全的右腿却往后一退,不仅让毛舒尘踹了一个空,甚至不由自主的跟着他往前走了一步。
  紧接着何忠全的左腿向着左后方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形,带着怀里的毛舒尘向左后移去。两位同样俊美的男子相偎在一起共舞的模样让人赏心悦目。
  "这是基本步。"何忠全不忘教导。
  "去你的!"毛舒尘的左手狠狠的拧了一下何忠全的右臂,而何忠全却像没事人一样转身,踩着步子带着毛舒尘转了一百八十度。
  这次还未等毛舒尘再教训他,何忠全便一直领着毛舒尘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一个九十度,一会一个三百六,让毛舒尘完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掐毛舒尘,只能被迫跟着他的步子旋转。
  华尔兹中,男士引领着整个舞蹈的节奏,何时旋转、向哪侧旋转、该前进或是后退……都是由男士的双手通过轻推女士后背,给女士一个"力"来告诉她该如何去做。
  何忠全的舞姿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确实完美至极,在他的引领下,毛舒尘很快便把开始的生涩丢到一旁,舞步越发的娴熟起来,同时他注意着后背上那只大手的动作,感受着何忠全引导自己时的手的力度。
  寂静的卧室里,除了两人旋转时衣袂翻动的声音,其他的什么也听不到。即使没有悠扬的音乐,但是两个人依旧跳的一板一眼。他们两人靠得太近了,近到两人甚至可以听到互相的心跳。就连鞋底踩上木质地板上发出的轻声,也渐渐的与两人的心跳融为一体。
  在跳华尔兹的时候,男士与女士的脸孔是应该微微偏转,而并不是互相注视着的。但是何忠全却一直偏着头,炯炯有神的双目直勾勾的盯着毛舒尘的眼睛。
  何忠全的表情很专注,他看着毛舒尘的目光就像是看着一件稀世宝物。跳着华尔兹的男人本来就充满魅力,微微收紧的下颌,轻轻翘起的嘴角,深情专注的目光……
  在如此近距离的"男色"勾引下,毛舒尘也不禁觉得脸有点红,若不是他向来做惯了冰山脸,现在绝对会红到耳朵根。――不行不行,他怎么变得跟某只小老鼠似地?
  想到自己居然失神到被何忠全的俊脸所诱惑,毛舒尘心里一跳,脚下便跟着乱了,原本跳的好好的舞步一下子没了章法,他再也不能安静的感受到后背那只大掌的引导了。
  明明何忠全的右手在往前轻推他,他这个时候应该迈出一步,他却傻兮兮的撤回步子。
  何忠全的左手往前一送示意他后退,他却木呆呆的迈出了脚丫……
  "咚"的一下,毛舒尘的脑袋撞到了何忠全的鼻子上,俩人同时哀号一声停下了脚步,可是两人却并没有松开相拥的双手,只是站在原地,轻轻的抽气。
  过了许久那疼痛感才渐渐消失,毛舒尘这才发现自己居然还被何忠全搂在怀中。
  "笨狗你……"毛舒尘扬起头想要让何忠全撒手,可是当他撞进何忠全的目光之中时,一时间居然说不出话来。
  "呃……舒尘,"偏偏何忠全在这个时候脑瓜不开窍,明明气氛这么好,可是他开口说出的话却一点情趣都没有:"咱们改互换男女舞步了……"
  但是何忠全的话并没有说完――而且他再也没有机会说完了。因为就在他最后几个字还没有脱口之际,站在他面前的毛舒尘居然主动向他靠去,把自己的双唇贴到了何忠全的嘴巴之上!
  "唔……唔!"何忠全完全被毛舒尘的举动惊住了――毛毛毛毛毛毛毛大夫居然主动亲了他!
  因为太过惊讶,何忠全居然被过分热情的毛舒尘吓得退后了几步,紧接着膝盖一软,便坐倒在床铺之上。
  嘴中的肉一下子没了踪影,原本意乱情迷的毛舒尘也一下清醒过来。他看着面前同样震惊的何忠全,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亲了这只该笨的时候聪明、该聪明的时候却笨的傻狗。
  毛舒尘只觉得脸上的冰山脸再也挂不住,耳边乱哄哄,脑袋晕乎乎,他居然转身化为原型,不再去看何忠全。紧接着毛舒尘撞开窗户跳到了对面的大树上,连着几个攀爬、跳跃,然后就这么飞快的离开了何忠全的视线。
  何忠全哪里想到毛舒尘居然会跑,第一个反应便是奔向了窗户,可是还未等他出口去唤毛舒尘,他裤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手机上清清楚楚的显示着一排字:编辑孟哥。
  何忠全原本飞快跳动的心脏忽然一下子沉了下去,他看着不住震动的手机,过了好久才沉默的把电话接起。而电话那端的孟楠也如他所想的那样说出了一句他听过最多的话:
  ――"老师,下个月的稿子,该交了。"
  何忠全一手握着电话,一手却紧紧的攥成了一个拳头。他看着巨大的黑猫在房间树上跳跃的背影,口中无意识的反问:"……又该交稿了吗?"
  明明思路明确、灵感无限,可是他怎么忽然就不想写了呢。
  王主任和小刘的暧昧
   王主任和小刘的暧昧
  
  
  毛舒尘已经不记得他那天是什么时候回到家的了,他只记得整个家里都黑漆漆的,只有书房还亮着灯。可是光是看着他灯,毛舒尘的脸就已经受不了的红了起来,他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了,今天居然会主动去亲何忠全,甚至最后还丢脸的化为原型逃走。
  他很感谢何忠全没有追出来,能让他一个人在树梢呆上一天好好思考,虽然最后他只是得出来一个模模糊糊的结果,但是却让他心跳的更快了。
  ――他真是越来越像某只老鼠了。
  第二日早上毛舒尘踏出卧室时,何忠全的书房的门也同时打开了。前一日还搂在一起跳舞、甚至还接了吻的两人,现在居然都有些尴尬。
  最终还是更好面子的毛舒尘轻咳一声,抢先开口:"笨狗,昨天咱们除了跳舞什么都没发生!"他已经想好了,如果笨狗敢借着昨天他亲了他的事情臭不要脸的提出过分要求的话,他就给他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可是没想到何忠全只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嗯,我知道。"这个反应完全不符合毛舒尘想象中的神态,闷闷的、蔫蔫的样子,好像精神很不好似地。
  "喂,你怎么了?"毛舒尘别扭的问道,不肯承认自己关心他。
  "啊?……哦,只是赶了一夜稿子而已。"何忠全一听到毛舒尘关心他,表情一下变了,原本还有些萎靡不振的脸孔忽然满面红光起来:"嘿嘿,舒尘你真好,居然还关心我……"他凑上前去,撅着嘴邀吻:"你给我个吻,我就会立刻HP值补满哦!"
  毛舒尘冷着脸拼命推拒着何忠全的大嘴,心中愤愤的想着:这家伙哪里看起来像是精神不振的忧愁样子?一定是自己眼睛脱窗看错了!!!
  =========
  转眼便又是半个月过去,俩人打打闹闹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更加亲密,毛舒尘也再没见过何忠全脸上出现什么不正常的神色。
  而A大附属医院院长的生日舞会也在这期间举办了,和年长的院长夫人共舞了一曲的毛舒尘自然得到了众人的瞩目,不过向来被人看惯了的毛舒尘根本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依旧在医院里做他的普通的泌尿科医生。
  这只何忠全一起床,只听着自己的手机又嗡嗡的响了起来,拿过来一看,屏幕上"编辑孟哥"四个大字快要晃瞎他的狗眼。
  上次已经被迫写了一章的何忠全对连载《同居》已经没有了任何动力,甚至一度起了弃坑的想法,要知道这对于一个很有责任心的作者来说是非常难得的。
  可是、可是――他真的不想再把自己与毛舒尘的亲密生活内容写进文里了诶!
  何忠全懊恼的挠了挠头,干脆的掐掉电话、关掉手机,决定把写文的事情无限期往后拖,总之能不写就不写好了!不过为了防止孟编辑上门抓人,何忠全想了想,最后决定还是暂时出门躲躲风头比较好。
  于是乎,他迅速的从自己床上一跃而起,冲进毛舒尘卧室,给还睡得迷迷糊糊的毛舒尘套上衣服、紧接着为他擦脸刷牙一同忙活之后,便扛着还在打着盹的猫咪跑进了车库里。
  等到毛舒尘终于睡醒、晕乎乎的在副驾驶座上睁开眼睛时,便惊讶的发现自己居然被"劫持"了。
  "喂笨狗,你拉着我这是要去哪儿啊!!!"毛舒尘气的就要去拉何忠全的耳朵:他今天好不容易轮休,还惦记着一觉睡到大中午,然后下午看看杂志、在屋顶晒晒太阳,就这么度过悠闲的一天呢,却没想到现在就被拉上了车子。
  何忠全一边躲着毛舒尘的无影爪,一边傻笑着说道:"舒尘,我记得那个小老鼠现在在王医生家休息呢吧?人家刚去了结石,咱怎么也要去探探病啊!"
  ――一只猫妖一只狗妖结伴去人类家里探望一只生病的老鼠妖?拜托,这个笑话也太无聊了吧!
  =========
  当家中门铃响起来的时候,王嘉奕正在浴室里洗澡。昨天下班回来后,他着实忙活了一晚上。
  ――黑漆漆的屋里一盏灯都没开,当他走进卧室时,他焦急的发现他的小老鼠不知道怎的居然发起了高烧,变回原型晕倒在床旁。只有两个巴掌大的小荷兰鼠在他的呼唤下能迷迷茫茫的睁开眼,但是无神的双眼却完全对不了焦。
  王嘉奕抱着浑身滚烫的荷兰鼠不知道怎么办,他不敢肯定鼠妖和一般的荷兰鼠的身有没有什么区别,生怕送去兽医院之后,兽医察觉出小刘的不同。无法之下,他只能捣碎去烧药,掰开荷兰鼠的嘴巴,想要把药和水一起强硬的灌进去。
  他却没想到病中的荷兰鼠居然发起了狂,根本不吃他手中的药,甚至一跃而起顺着他的胳臂一路爬到了他的后背,尖利的爪子还在他的后背上留下长长的抓痕。
  王嘉奕顾不得疼痛,重新抓下荷兰鼠,嘴上一阵好言劝说,什么"我的宝贝啊你赶快吃药啊"、什么"这药不苦吃完了我就抱着你睡"啊,总之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终于敲开他的小嘴巴把要灌进去。
  等到下半夜的时候小刘的烧退了,终于能够重新化为人形,但是却像个孩子一样抱着他哭诉嗓子疼、耳朵痛,还坚决不肯吃消炎药。病中的人都是孩子气的,王嘉奕即使被他折腾也毫无怨气,大半夜的翻出家中的一套刮痧板,把小刘搂在怀里给他进行颈部刮痧,果然一会儿小刘的小手就从耳朵上下来了,也不嚷嚷嗓子疼了。
  忙了大半夜,王嘉奕在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下,晕晕乎乎的睡到九十点钟才爬起来。转头一看,小刘身上穿着自己的睡衣、双腿夹着被子正睡得香,小呼噜打得震天响,睡衣掀到胸口上,间或还伸出小爪子挠一挠腰――这样子哪里像是昨天晚上发烧发到现出原型的人啊!!!!
  王嘉奕看着睡得不省人事的小刘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干脆伸出手指掐了掐他的鼻子,又去摸他脑袋顶上的半圆白耳朵。"知之,好点没?"
  "嗯~嘉奕……"全名刘知之的某只老鼠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这副样子有多诱惑,他无意识的在王主任的手上蹭了蹭,嘴中轻轻喊着王主任的名字,却根本没有苏醒的迹象。
  被他一喊之下觉得身体某个部位有点不听使唤的王嘉奕几乎是触电般从床上一跃而起,然后飞快的冲进了浴室里。
  浴室的镜子中,映出了王嘉奕潮红的脸孔。他看着镜子里那个精虫上脑一般的人,郁闷的一拳打在了墙上:"王嘉奕,你怎么就折在那只小老鼠身上了呢。"
  凉水澡刚冲到一半,王家的大门就被人敲响了。王嘉奕以为是送快递的(小刘自打在王家宅下去之后,每天的兴趣爱好就是进行网购),赶忙在下身围了条浴巾就匆匆的到了玄关打开了大门。
  可是谁想,玄关后根本不是他以为的快递员工,而是他医院里的同事毛舒尘还有对方的同居室友何忠全。
  ――而他们俩的真实身份刚好是一只猫妖、一只狗妖。
  说真的,最近半年来在他王嘉奕身边发生的事情完全颠覆了他这三十年来的所有认知……直到那只跟在身边的实习医生在他眼前变成老鼠,他才知道原来这世界上是有妖精存在的。
  "您俩这是……?"王嘉奕奇怪,不知道对方来他家到底是做什么的。
  何忠全憨厚的一笑,举起了手中的一篮子水果和另一手的一箱牛奶:"小刘不是病了吗,都是妖精,我俩就想着过来看看他。"
  一旁的毛舒尘一言不发,抱着双臂冷眼看着何忠全和王主任寒暄。一只猫妖一只狗妖结伴来探望鼠妖,这种理由他还真好意思说出口。
  果然,何忠全的话一出,王嘉奕的表情也变得奇怪起来:"啊……你们是探望小刘的啊?快请进快请进。"他让开身子,赶忙让两人进屋坐到沙发上:"昨天晚上……小刘出了点事儿,现在还在睡觉,可能还得过一段时间才起。"
  他自认说的坦荡荡,可是却不知道自己转身时,后背上的那些抓痕有多么暧昧。
  毛舒尘和何忠全自然全都看到了那些痕迹,不同的是毛舒尘看到后脸色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把脑袋转向了一边。而何忠全呢,则是对王嘉奕面露钦佩之色――你看人家都把小老鼠吞下肚子了,他这边还刚到牵牵手亲亲嘴的等级呢。
  "我明白、我明白,王主任你正值壮年,如狼似虎什么的非常正常嘛!小老鼠一看就弱不禁风,昨天晚上那么累,睡到现在也是应该的、应该的!"何忠全一副"我全明白"的语气,话语暧昧的不得了,甚至还冲王嘉奕直挤眼睛。他这番话说的连毛舒尘都听不下去,伸手狠狠拧了他腰一把,然后皱着眉头坐到了一旁。
  "啊……?"王嘉奕一愣,终于明白过来何忠全误会了什么,他赶忙摆手解释起来:"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小刘还是个孩子,我只把他当学生。我后背的抓痕我能解释的,是昨天晚上……"
  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嘉奕,有客人啊?"被客厅的对话声吵醒的刘知之,穿着对于他来说太过宽大的睡衣,跌跌撞撞的从床上走到了卧室门边。他一手扶着门框,一手揉着眼睛,声音沙哑极了。
  坐在沙发上的何忠全看到小刘居然这副样子出场,眼神也变得更加暧昧起来:"小刘的嗓子怎么都哑了啊?――看来昨天喊了一晚上啊。"
  毛舒尘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他的眼神也透露出不赞同的神色:居然把小老鼠欺负的连眼睛都哭肿了,脖子上还有一大片殷红的吻痕,真看不出来王主任居然是这种没有分寸的人。
  王嘉奕看着俩人的表情,什么都明白了。他绝望的一扶额,问道:"是不是不管我现在怎么解释,你们都不会听了?"
  喵
  作者:弃妇A
  车 震
   车 震
  
  
  既然客人登门拜访,做主人的自然没有理由随便轰人家离开,虽然王嘉奕对这两个贸贸然登门、而且眼神还异常诡异的客人非常头疼,但是还是客客气气的留着他们俩吃了顿午饭。
  毛舒尘原以为何忠全拉着自己出来就是想蹭顿午饭,想听句感谢的话。谁想在饭桌上四人推杯换盏后,小刘的感谢他的救命之恩的好话已经说了一箩筐,何忠全的屁股依旧沉得要命,一丝一毫准备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饭后自有打扫的阿姨去洗碗,四人到了客厅,小刘根本不懂看王主任的脸色,径自拉着何忠全到了一旁的茶几前坐下,端出一盘盘干果推到了何忠全面前。当王主任看到小刘拿出的东西时一张俊脸唰的一下就黑了:盘子里的那些美国大杏仁、夏威夷果、南美腰果……零零总总冒尖的三盘零嘴全都是他托人从外国带回来的干果,他知道荷兰鼠都爱吃这种东西,所以特地搜罗了不少。要说这些东西味道确实和一般市场上卖的不一样,平常小刘都舍不得吃,抱着好几天不肯撒手。就算偶尔在王主任的劝说下要吃了,那也要先变回原型,小口小口的拿门牙磕。
  没想到今天这何忠全一来,小刘居然连自己平日不舍得吃的东西都拿出来了,这何忠全就对他这么重要?一想到这里,王主任就觉得一股酸气从肚子里升起,但是他不管怎么咳嗽,傻乎乎的小刘依旧拉着何忠全的手,眨巴着大眼睛软声央求着何忠全给他"剧透"。
  小刘和何忠全在一旁聊得热火朝天,完全没看过何忠全新书的俩人根本听不懂,只能无奈的坐到了沙发的另一头,闷着头喝茶讨论医学杂志。
  但是说起来,毛舒尘和王嘉奕还真不是很熟悉,首先他们不是一个科室的,毛舒尘是泌尿科,王主任是普外科;其次毛舒尘只是一个普通的医生,而王嘉奕则是主任医师……俩人除了是在同一家医院以外,还真是没有多少交集。回忆起来,若不是当初王嘉奕带着新来的实习医生刘知之参观医院、恰巧从毛舒尘面前经过,从而让小刘吓得变回原型暴露了身份的话,毛舒尘和王嘉奕可能真的只是两条平行线而已。
  但是即使现在,他们俩对互相的了解也仅限于:王嘉奕只知道毛舒尘是只黑猫妖,而毛舒尘只知道王嘉奕是个根正苗红的人类……啊不,毛舒尘现在还知道王嘉奕是个喜欢鼠妖的同性恋了。
  两个人沉默的喝着茶,翻着面前的医学杂志,尴尬的气氛围绕在两人身边。
  "呃,小毛,听说最近咱医院有几个去澳大利亚那边的医院去参观学习的名额,你这次打算申请吗?"王嘉奕见气氛实在太冷,只能硬着头皮打开了话匣子。
  "参观学习?……参观学习绵羊国怎么给人割□吗?"毛舒尘挑挑眉毛,嘴中的话毫不客气,倒不是他闹脾气,但是他进医院也有几年了,医院每年也都有不少这种去其他国家参观交流的机会,这种"参观学习",说白了就是公费旅游,偶尔有一些短期课程也都不是很紧。可是毛舒尘是泌尿科的医生,自然轮不到这种好事,一来二去毛舒尘也习惯了。
  王嘉奕尴尬的咳嗽了一声:"医院也没说不准泌尿科的医生去啊……"
  毛舒尘也不搭话,拿起手边的茶喝了一口。这种"交流"机会医院都是有名额限制的,一般就是普外科、心脏内科、脑内科这种大型的科室,一个科室去个一两个人也就差不多了。
  "王主任也去啊?"毛舒尘问道。
  "不、不去。"王嘉奕摇摇头,转头看了一眼一旁正聊着热火朝天的小刘:"我家里这不是还有个病人吗,我离不开啊。"
  对话又一次陷入了僵局。
  于是俩人又开始相对无言的继续闷头翻医学杂志。
  他们俩人在这边翻啊翻啊翻,一旁的何忠全与小刘则是聊啊聊啊聊,眼看着时钟转过了一圈又一圈,转眼又到了晚饭的时候。何忠全腆着脸又蹭了顿晚饭,吃完饭那样子像是还想继续聊下去,毛舒尘却丢不起这脸了,硬拉着他离开了王主任家里。
  在回去的路上,毛舒尘用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何忠全的侧脸:"何忠全,你今天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早上奇奇怪怪的把我拉出门,又在王主任家呆了一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向来见着毛舒尘就贫个没完的何忠全现在是不吭声了,缩了缩脖子,眼睛目不斜视的盯着前面,一副"我在认真开车"的样子。
  见自己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毛舒尘也有点气闷。今天好不容易的假日还想在床上多躺一会儿,结果却被一大早拎了出来,被迫和不熟悉的王主任面对面坐了一天,却得不到一个明确的原因,这种感觉当然让毛舒尘不爽。一想到笨狗有什么事情在瞒着自己,他就觉得心里怪怪的,一种不舒服的感觉油然而生。
  一时间,车里的气氛完全冷了下来。
  毛舒尘不想说话,何忠全不敢说话。
  两个人就这样僵着一直到车开到了何忠全家门口,等到车停进车库里,两个人都没有下车。毛舒尘是气不顺,还在抱着双臂压火,他认定何忠全是有事情瞒着自己,脑中想着下车后一定要使出满清十大酷刑,势必要从何忠全嘴里拷问出他打的什么主意、到底是为什么出门躲了一天。
  而何忠全呢,则是猫在驾驶座上,小心翼翼的从车窗里探出脑袋去,睁着他那双夜视力极佳的狗眼四处寻找着编辑孟哥的身影,想要确定孟哥是不是没在家门旁边守着。
  何忠全环顾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编辑的身影,这才长出了一口气,解开保险带,拍了拍胸口后就准备下车。
  可惜还未等他打开车门,一旁的毛舒尘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迈出长腿直接跨到了他的身上,紧接着尖利的爪子便抵到了他的脖颈上,何忠全相信,只要他稍微动一动脖子,锋利的指甲就会给自己造成难以忘怀的疼痛。
  "舒、舒尘,咱有话好好说。"何忠全吞了口口水:"怎么忽然闹这么一出啊?你有啥不高兴的,说出来……"
  "――说出来让你高兴高兴?"毛舒尘冷笑一声,黑色的眼珠里瞳孔长得大大的,这让他可以轻易的把何忠全不自然的表情看的清清楚楚。
  "我哪儿敢啊!"
  "我看你什么都敢!快说,你今天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一大早就把我拉出去,别说你肚子里没坏水!"毛舒尘的头渐渐低下,鼻尖也离着何忠全的越来越近:"不说实话的话,你信不信我再给你做个'手术'?"
  他们这副样子实在太暧昧了:毛舒尘双腿大张跨坐在何忠全身上,而驾驶座的区域实在太小,小到让两人的上身只能紧紧的贴在一起,而毛舒尘现在双手抱着何忠全的头,他自己的脑袋也低垂下来,如果让别人猛地一看,肯定会以为这是一对小情侣在车里接吻、说不定下一步就要搞"车震"了。
  ――"咚咚咚"。
  而就在这时,车窗被敲击的声音在俩人耳边响起,何忠全毛舒尘皆是一惊,齐齐转头向着窗外望去,只见何忠全原以为已经回家的编辑孟哥就站在窗外,脸上正带着尴尬的笑意。
  "那个,毛先生,你们想亲热能不能稍微晚一天?心中可人老师的稿子还没交呐……"
  毛舒尘现在终于明白,被人误会的滋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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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微博的粉丝到了3000,于是加更一章庆祝XD。
  何忠全我看错你了
   何忠全我看错你了
  
  
  毛舒尘落在何忠全脸上的爪子像是被烫伤一般迅速的收了回来,他又下意识的跳起想赶快远离何忠全,可是他忘了现在两个人所在的地方是小小的车厢驾驶座上,他这样一起身不要紧,"咚"的一声脑袋就撞上了车顶。
  "哎呦!"毛舒尘疼得又赶快低下了头,这样子让外人看来就像是小媳妇娇羞的把脑袋埋在丈夫怀里。
  不过何忠全这个时候可没精力去感叹毛舒尘的"投怀送抱",他只是瞠目结舌的看着编辑孟哥,嘴中结结巴巴的说道:"孟哥,你怎么在这?……啊不,我刚才明明看到你不在家门口我才开车进来的啊。"
  孟哥笑了一下,伸手拉了拉自己脖子上的领带――孟哥身为编辑,每次来催稿时都身着正装,即使是平日的应酬也都是衬衫领带文件包不离身――他笑的温柔,但是这笑容看在何忠全眼里却让他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老师,我当您的责编也这么久了,如果再没有一些催稿的手段的话,我还怎么混呢?"他停了一下,看向毛舒尘的眼光充满了歉意:"毛先生,我真的非常抱歉打扰了你们亲热,但是下期的《知・音》其他作家都交稿了,只有心中可人老师还……"
  "我明白、我明白,"毛舒尘被他看得极不好意思,赶忙从何忠全身上下来:"孟哥你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把笨狗给你,你自便、自便。"毛舒尘实在无法承受孟哥那种富有深意的目光,明明他根本没有那种意思,偏偏孟哥还误会了他,搞得他即使浑身长满嘴也说不清了。
  "……可是我不想写了。"何忠全低着头,呐呐的说道。他今天之所以带着毛舒尘躲到王主任家,就是因为他想放弃写这部《同居》了,他早就不能单纯的把毛舒尘当作"素材"、"灵感",他更不想把他和毛舒尘相处的点点滴滴写出来给别人看。但是读者给予他很大希望,编辑又催得紧,他实在不好意思直愣愣的提出"不写了",才想着能拖一天是一天。
  这个时候毛舒尘早就从他身上爬了下来,站到了车外,而孟哥也透过车窗看着他。只有他一个人,还低着头坐在车上,看着自己的手。
  他这句话一出,场面一下便冷了下来。低着头的何忠全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四周的温度瞬间下降了不少,他咽了口口水,最终还是没有勇气抬头去看孟哥的表情。
  "老师,你刚才说什么?"孟哥的声音轻轻的:"当然在你开口之前,我想我有职责提醒你,你记不记得你上篇文弃坑后,编辑部收到了多少诅咒信和血书?还有这篇文连载后,读者们的礼物能装满几间屋子?"
  "可是……可是我真的不能……"不能再写下去了。何忠全现在想明白了,写文什么的都是虚的,反正大家也只认识"心中可人"不认识"何忠全",读者们眼中的心中可人是个才女,而毛舒尘眼中的何忠全才是真真正正的啊。虽然腰斩自己非常看好的文非常可惜,但是如果让爱人跑了,那就不只是可惜了啊!
  可是谁想到,这次还未等孟哥开口,一旁的毛舒尘突然哼了出来:"何忠全,我真是看错你了!"
  "啊?"这又是哪一出?何忠全眨眨眼睛看向车外抱着双臂立在那里的毛舒尘,不明白毛舒尘这句话是哪里来的。
  毛舒尘双目灼灼的看着他:"笨狗,我虽然一直觉得你很浮躁、总是死皮赖脸的缠着我,但是我一直很尊重你的创作。我看过你的小说,能看出来你写的小说非常有情感,所以我一直认为你在创作的时候和平常的样子完全不一样,是非常认真非常负责的。但是你现在在干什么?"他皱着眉头,气有些不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想把新小说写下去了,虽然我没看过那篇小说,但是我知道小刘非常喜欢这部小说,即使刚做完'那个'手术仍然不顾身体疲惫去看你的小说――像小刘这样的读者你有无数多个,你怎么能随随便便一句'不写'就不写了?你对得起支持你的读者吗?你怎么忍心这样做?!"
  毛舒尘虽然没有看过何忠全的《同居》――如果他看过就绝对不会说出上面这串话来了――但是他有听小刘和其他的小护士们在无聊的时候讨论这部小说,能看出他们对这小说非常喜爱。心中可人的粉丝太多了,每个人都对这部小说寄予厚望。毛舒尘虽然一直觉得何忠全在生活中不修边幅,但是他认为在进行文字创作之时的何忠全一定是非常认真负责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读者。工作中的男人是最英俊的,毛舒尘虽然从来没有见过何忠全赶稿的样子,但是他也曾经看着书房门幻想过他认真码字的场景。
  ――可是现在何忠全居然随意的就想要弃坑,毛舒尘觉得自己真是看错了笨狗:他哪里像一个成熟的作者,完全就是闹脾气的孩子!写小说是何忠全的工作,如果一个人对他的工作都无法好好承担,而是逃避、放弃的话,那么其他人怎么能相信他在别的事情上(譬如感情与生活)能负责?
  毛舒尘能一反常态的说出之前那一长串话,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他已经开始有些喜欢上何忠全了,而对于即将成为自己爱人的人,毛舒尘自然对他有些较高的期望,期望他能是个有担当、敢负责的男人――当然,这些还不是毛舒尘能意识到的事情。
  听到毛舒尘的一段话,何忠全窘迫的无以复加:"舒尘,你不明白,我不写是有原因的……"他着急的想要解释,可是一时又不敢承认自己把毛舒尘写为主角的事情。因为他知道,如果现在说出来的话,绝对会被毛舒尘狂揍一顿,旁边还有人看着呢,如果他就这么被揍了,面子肯定都丢光啦!
  "什么原因?"一旁的孟编辑一串的问题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老师你没有灵感了?没有思路了?大纲没打好?还是不满足现在的稿酬?或者是希望我们现在就给你联系电影制作?"
  对于这些问题,何忠全自然只能摇头、摇头、摇头:他现在灵感多的不得了,每一个和毛舒尘相处的场景都想写下来当作最珍贵的回忆;他的稿酬说出来能让一般的小作者眼红的挠墙,多养个毛舒尘毫无压力;电影制作?……拜托,他现在都不敢写了,怎么敢制作成电影让毛舒尘生气?
  毛舒尘蹙眉:"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你为什么不想写了?"
  何忠全一会儿看看编辑、一会儿看看毛舒尘,巴不得毛舒尘赶紧离开,好让他和编辑说出自己不想得罪未来的亲亲爱人的理由。
  可惜毛舒尘接下来的话却把何忠全砸的眼冒金星:"笨狗,如果你连自己的应该负责的工作都想要逃避的话,那你不用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一旁的编辑孟哥也盯着他,眼睛里清楚的写着:连当事人都允许你继续创作了,老师你就从了吧!
  何忠全长叹一声,郁闷的走下了车子,心中则是打定主意:先写出一章打发了虎视眈眈的孟哥,然后再负荆请罪去和毛舒尘说清楚。不管毛舒尘是抓是挠还是咬,只要别让外人看到,他就随便毛舒尘折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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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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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对白和心理描写很多,所以显得很无聊的样子orz。
……我已经能预见到这章之后会没有多少回帖=。=
好吧,为了召唤回帖,我来做个小剧透吧:
下一章会出现一个曾经在文中只出现过一次的角色,大家来猜猜看是谁吧~不是连体兄或者带连体兄离开的那个人!大家再好好想吧XD
……我觉得蛮难的你们应该想不到orz(喂
  别再跟爹提包 皮了(图片已修复)
  
  呃,是这样的。
  我想把《喵》这篇文写完后进行投稿,所以势必要避免TXT流出。
  现在《喵》还有不到2万字就要完结了,满打满算也就是十天的事情,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会以图片格式上传每日的更新,一直到本文完结。
  完结后,三天之内我会申请删除本楼。
  很感谢读者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放心,这篇文我说了会贴到结尾,我就绝对会贴到结尾的。
  鞠躬,感谢大家的理解。对于给爪鸡党带来的不便我深表歉意。
   
27、别再跟爹提包皮了
  编辑孟哥在何忠全家里呆了三天,何忠全也在书房里闷了三天,这三天里他一眼都没见到过毛舒尘,就连吃饭喝水都是孟哥直接给他端到书房里,等他吃完後再端出去清理。
  
  这次这章何忠全足足折腾够三天才艰难的写出来扔给了孟楠,虽然无数次想"干脆随便写一写糊弄一下吧",但是等到他坐到电脑前动起笔来後,就根本无法忍受让那些干巴巴的无味字符从自己的手下流出,所以最後交给编辑的仍然是让人读起来欲罢不能的好文章,优美的文笔叙述起生活中的趣事来,足以让所有读者捧腹大笑。
  
  孟楠一边看著文稿,一边不住点头:"不愧是老师,这次的连载也很精彩呢。"
  
  何忠全暴躁的挠了挠头发:"孟哥,真的,我真的不想写下去了……"
  
  "老师,我前天说过的话不想再重复一遍。"孟楠推了推眼镜,起身把文稿收到了文件包里:"总之,我先走了,还得赶快拿回去校稿排版呢。"
  
  孟楠脸上的表情笑眯眯的,拿到了稿件的编辑在这一刻是天下间最温柔的人了。他和何忠全认识已久,不过何忠全像现在这样总是嚷嚷著"不想写"确实是头一次,但是他想,这应该只是作者的一点怪脾气吧。
  
  所以孟楠再没有多说,和何忠全打了招呼後,拿著厚厚的一叠稿子匆匆离开了。独留何忠全郁闷的在书房里抱著头,苦思怎麽才能让表面是天使、内里是恶魔的编辑同意他再次弃坑。
  
  =======
  
  "这位先生,我觉得你应该去心理科而不是来泌尿科。"全身包裹在白大褂下的毛舒尘双腿交叠的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後,望向面前的"病患"眼中冰冷的不带一丝情感。他这副冷淡的样子完全不像是受到了性骚扰,反而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没错,性骚扰──我们已经成精两百五十年的男主角被性骚扰了,而地点不是别处,正是泌尿科的科室。
  
  这麽说来可能让人摸不到头脑,但实际上这件事情叙述出来确实是荒诞无比。今天毛舒尘被安排了白天的班,也不知道现代的人类都怎麽了,这半个月来泌尿科的患者实在不少,一天就能有一二十个病患,各种小规模的手术多的时候一天甚至能做上三台。今天好不容易病人少了点,让毛舒尘长舒了一口气,结果没想到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居然又来了一个病人。
  
  这病人理著一个小平头,个子不高,身材倒是蛮壮。他光著腿、穿著旅游鞋,上身则是一件土黄色的及膝大风衣,看上去虽然有点奇怪但是也并不是十分显眼。
  
  可是谁想到等他进了泌尿科科室、看到毛舒尘的那张端正漂亮的脸後,整个表情一下便变得猥琐起来,然後他"嘿嘿"淫笑了两声,刷的一下就把身上的大衣一脱,便露出了大衣之下完全赤裸的身体。
  
  没有上衣、没有下裤,甚至连内裤都没有穿,被大衣遮住的身体上一丝不挂,黑乎乎的体毛在他的胸前、胯 下、腿上纠结成一团团,看著就让人恶心不已。
  
  这猥琐露阴男原本见毛舒尘长得漂亮的像女人似地,便以为他在看到自己的裸体後会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却没想到毛舒尘只是皱皱眉头,甚至连嘴角都没有耷拉下来。
  
  "心理科出门上二楼左拐第二间。"毛舒尘慢条斯理的说著,拿过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
  
  他这副反应自然大出猥琐男的所料,他直勾勾的盯著毛舒尘,然後往前挺了挺胯。"喂,看这里,看这里啊!"
  
  毛舒尘给面子的看了那人的脏处一眼,心中想的却是:人类的家夥果然恶心,这麽看来某只笨狗的大家夥要顺眼多了。"我看了,还有什麽事吗?──你放心,你的那活儿还不是我见过的最小的家夥,只是脏了点。"
  
  被毛舒尘嘲笑了的猥琐男(当然毛舒尘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在嘲笑人)被他的话气的火冒三丈,居然涨红著脸,甩著胯 下的脏东西就像著毛舒尘冲了过来。
  
  毛舒尘没想到这人类居然有这样的勇气,当然他也仗著自己是妖精、人类根本无法近身,所以一时也没有摆出防御的姿势──等到猥琐男冲到自己面前之後,再赏他那里一脚,一击致命吧。
  
  可是还未等猥琐男冲到毛舒尘面前,毛舒尘便感觉到眼前一花,等再反应过来时,那猥琐男已经摔倒在泌尿科科室之外,而在自己面前跪下拉住自己手的人,正是一脸紧张的何忠全。
  
  毛舒尘眨眨眼睛,发现自己确实没产生幻觉,今天早上还在闭关写文的何忠全确确实实出现在他的眼前:"笨狗?你写完了?怎麽过来找……"
  
  "舒尘,你没事吧?"何忠全直接打断他的话,拉住他的手紧张的上下看著。他今天上午写完小说後,休息了一中午就颠颠的跑到医院来了,心里想著要先主动承认错误,医院里这麽多人,毛舒尘肯定不好意思打的他鼻青脸肿。可是没想到刚迈进诊室,便看到一个猥琐的人类光著下身向著毛舒尘挺动著,偏偏毛舒尘还不知道躲,让他看得心里一下子揪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过来把猥琐男给打出了门。
  
  他现在根本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晚来了一步的话,会发生什麽糟糕的事情。
  
  毛舒尘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我能有什麽事儿?……"他的目光移到光著身子滚到诊室外的猥琐男,终於明白是怎麽回事了:"笨狗,难道你以为我会随随便便被一个人类伤到?我毕竟是两百多年的妖精,还不会这麽不济。"
  
  何忠全急吼吼:"你还骂我笨,我说你才笨!!遇到猥琐男也不知道叫人,要是真到不得不使用妖力的时候,怎麽收尾啊!"他拉著毛舒尘的手罗罗嗦嗦的说了一堆,完全不像平常毛躁的笨狗,反而像一个担心爱人的普通男人。
  
  看著面前脸上写满焦急的何忠全,毛舒尘忽然觉得心里一软,原本想要反驳的话也吞下了肚子。何忠全,是真的有在意他啊。
  
  何忠全的手心热热的,烫的他手一抖就想抽回来,可是何忠全又握的太紧,紧的他只能乖乖任他继续拉著。
  
  滚到门外的猥琐男在护士小姐的惊叫下仓皇逃走了,但是还未等他逃到大门口就被保安逮住,扭送到了警察面前。医院体谅毛舒尘今天受了"惊吓",干脆让他早些下班,甚至还给了他三天假期,让他好好压压惊,等恢复了再回来下班。
  
  一听到说现在就能带人走了,何忠全二话不说便扒下毛舒尘身上的白大褂扔向一旁,给毛舒尘套上外套後便拉著他的手走出了医院。一路上何忠全不住的说啊说啊说啊说,来回来去的批评毛舒尘不注意自己、要是被别人占了便宜怎麽办。
  
  "吼,舒尘,要不是我今天'英狗救美猫',你就要糟糕了知道不知道!"何忠全一边指著自己的胸口,一边往脸上贴金。
  
  "嗯,知道。"毛舒尘一反常态的沈静回答,却把何忠全吓了一跳。
  
  果然,何忠全被毛舒尘的态度吓了一大跳:"舒尘你是怎麽了?这个时候你不是该给我一爪然後说'真是蹬鼻子上脸'吗?"
   
  毛舒尘一挑眉毛,心说笨狗还真有自知之明啊。他哼了一声:"你先把我的手松开,我便给你一爪让你'爽一爽'。"
  
  "手?……啊!"何忠全现在才发现,原来自己居然一直牵著毛舒尘的手,就这麽从医院里拉了出来。"我、我……我我我……"一想到自己居然占了毛舒尘的便宜,绝对不会有好下场,何忠全结巴的都不会说话了。
  
  谁料毛舒尘居然期身而上,贴到何忠全面前,然後拉下何忠全的脑袋,把自己的嘴唇贴了上去。
  
  这已经是毛舒尘第二次主动献吻了,可是这次依旧让何忠全吓的瞠目结舌、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哪里想得到"英狗救美猫"竟会这麽管用,居然能让一直不给自己好脸色看的毛舒尘主动亲了他。当然,他并不知道之前毛舒尘便对他有了好感,只是一直嘴硬不肯承认罢了,今次只是看到他担心自己的样子後终於明白过来,无法再起欺骗自己的内心。
  
  "舒尘,"何忠全脸色变了变,最终像是下了什麽决心似地,小心翼翼的看向毛舒尘,口中问道:"难道……你开始喜欢我了?"他嘴中问著,身子却做好了准备,如果毛舒尘否认之後要揍他的话,他绝对会在第一时间逃走。
  
  可是毛舒尘只是歪歪头──这是毛舒尘和他想出了这麽长时间第一次看到他做出这麽像普通猫咪一般的可爱动作──然後回答:"嗯,有那麽一咪咪吧。"
  
  ……於是,这是承认了?
  
  何忠全被这巨大的惊喜冲击的眼冒金星,就连他此行的目的是要来承认自己的错误这种大事都给抛到了脑後,如果这个时候告诉他太阳从西边升起他都会相信。他只觉得爱情来的太快,让他晕头转向分不清方向。但是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就这样抱得美人归,嗫嚅半天最终说了一句:"……那你不等我包皮长出来了?"(1)
  
  "……"毛舒尘那俊美的脸一下子被冰霜笼罩,完全想不到自己的告白居然会换得这种回答。他气急败坏的踢了何忠全一脚,怒吼出声:"别再跟爹提包皮了!!!"
  
  =========
  
  (1)可能大家忘了,提醒一下,这句话是与之前在10月26日更新的章节《第二十二章 错过真相》的结尾进行呼应:
  
  被打击到自信心的何忠全又一次装起了可怜:"舒尘,你太狠心了吧……我可是被你'榨光'精力了,怎麽也得表扬我几句吧?而且对於我昨天、今天两次帮了你,你就没有一点点感动?还是说你实际上已经喜欢上了我,却不好意思承认啊!"
  
  "喜欢个屁!"毛舒尘眉毛一皱,下巴高高抬起,目光毫不掩饰的从何忠全的两腿间鄙夷的划过:"喜欢你?除非你什麽时候能把割掉的包皮重新长出来,我才会考虑考虑!"
  
28、大姨妈驾到
  何忠全这算是"抱得美人归"了,夫夫双双把家还的路上,何忠全拉著毛舒尘的手,脸上的笑容就跟太阳似的,足够闪瞎别人的双眼。
  
  眼见著已经到家门口了,何忠全心里美得都要冒泡。可毛舒尘的一句话却打破了这美好的光景:"笨狗,话说回来,你今天到我医院去,到底是有什麽事啊?"
  
  原本美得不行的何忠全一下子全身僵直──他怎麽忘了,他可是要"负荆请罪"去的,结果毛舒尘突来的告白把一切都打乱了。他僵硬的转头去看二人相握的手──脖骨发出了宛如老旧机械零件摩擦的刺耳声音──心中反复思考著,这麽好的氛围下,如果他承认错误的话,会不会煞风景啊?
  
  可是还未等他出口,一道高亢的刺耳女声在他们耳边炸开:"哎呦,我的小忠忠啊,你这是去哪儿了,真是让我好等啊!"
  
  在何忠全听来像是催命符一般的声音吓得他一激灵,他眨巴著眼睛转头看向自家门口,绝望的发现声音的主人正挥舞著手中的LV包包扭著屁股向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被人打断了说话的毛舒尘也是一愣,循声望去,只见一名看上去四五十岁、但是打扮十分入时的妇人正踩著高跟鞋迎向了他们。那妇人个子不高,应该还不到毛舒尘的胸口,体态臃肿,但是打扮的却非常摩登,鼻梁上还架著一副古奇的墨镜,头发染成了栗色,烫成了玛丽莲梦露的大波浪发型。耳垂上、脖颈上、手腕上、手指上的玉石成色极佳,在夕阳余辉的照射下,低调著展现著他们的价值。
  
  胖胖的妇人不管是声音还是神色都像极了一般的菜市场大妈,可是没有一个大妈会打扮的这麽时尚。毛舒尘活了这麽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麽惹人眼球的大妈,一时间只能呆呆的看著那妇人走到了俩人面前。
  
  在这妇人面前,原本因为抱得美人归而兴奋的不得了的何忠全直接垂下了头,脸上一阵红一阵紫,看上去对这妇人无可奈何。
  
  妇人笑眯眯的站到俩人面前,兴致勃勃的打量起毛舒尘来,一副婆婆看媳妇的样子。
  
  "何忠全,这是……?"毛舒尘被她打量的浑身一机灵,没忍住转头躲过了她的目光。
  
  何忠全苦笑一声:"这是我大姨妈。"
  
  "……大姨妈?"毛舒尘一愣,他自然记得当初何忠全因为做包皮手术停刊时,对编辑的理由是"他大姨妈来看他了",所以曾经一度以为这个"大姨妈"只是托词而已,却没想到居然真的有这个人!
  
  何忠全又转向妇人,"大姨妈,这是和我合租的人,毛舒尘。二百五十年的猫妖。"
  
  毛舒尘赶忙低头问号:"阿姨好。"
  
  妇人掩嘴一笑:"你个小忠忠,还跟姨妈说什麽假话啊,老婆就说老婆,同居就同居,姨妈可不是那些食古不化的人类大妈,这种事情不用瞒著啦!"她拉过毛舒尘的手,拍了两下:"好孩子,叫什麽阿姨啊,直接跟著何忠全叫大姨妈好了。"
  
  毛舒尘嘴角抽了抽:"大姨妈好。"
  
  妇人乐得不行,拽著两个人就向何家走:"好了好了,别在外面站著了,赶快进屋坐坐吧。"
  
  "……"何忠全仰天长叹:姨妈,这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啊?
  
  ==========
    
  世界上最难搞定的人就是大姨妈了,因为她总是在你不想来的时候屁颠颠过来,而且每次出场绝对会给你带来各种不便与痛苦。最糟糕的是,大姨妈赶都赶不走,只能等她自发离开。
  
  何忠全的大姨妈非常热心、十分能说,基本上一有机会就逮住两个人不停的絮叨。具何忠全介绍,他姨妈在人类中的身份是个还算有名的首饰设计师,就是因为她,何忠全当初才想写以钻石加工师为主角的小说的,可是後来因为投入太多、而何忠全又不是那种精细的人,所以那小说只能腰斩了。
  
  何忠全的姨妈刚从美国回来,飞机刚一落地便急匆匆的赶到了何忠全家,来探望自己几个月前刚做完包皮手术的外甥恢复的怎麽样。本来只想小住几天,可是没想到却"意外"的见到了侄子的老婆,这麽一来,大姨妈自然是来了就不走了,一住就是半个多月。
  
  何忠全则是痛苦的不行,每次他想和毛舒尘摊牌的时候,姨妈就会挤过来和他们一起"聊天",於是他的承认错误的想法只能无限期延伸。
  
  ──大姨妈来了不走什麽的,最讨厌了!
  
  不过好在大姨妈的工作也不少,在何忠全家打扰了半个月後,终於要离开了。但是偏偏她一定下离开的日期,这最後的几天就变得"弥足珍贵"起来,每每拉住他们俩一说就是几个小时。这天下班回来的毛舒尘被大姨妈逮住直接拉去了客厅"聊天",而何忠全则泪流满面的在厨房里整理食材──自打姨妈来了之後,俩人连打啵儿都没有,姨妈真是太讨厌了!
  
  毛舒尘虽然不耐,但是毕竟大姨妈是长辈,而且第二天姨妈就要走了。一想到以後再也不用受到骚扰,所以他即使心中厌烦,脸上的表情还是不见风不见雨的,甚至还隐隐带了一丝解放的笑意。
  
  "哎呀,乖尘尘啊,你是不知道,别看忠忠长了那麽大个子,实际上可'怂包'了,所以以後你不用担心他欺负你,因为他没那个胆子哦!"姨妈一边喝著茶,一边说道。
  
  毛舒尘点点头,心中却想到:他要是胆敢欺负我,那才是活腻了呢。
  
  "你别不信,我给你说个事儿你就知道了。"见毛舒尘没什麽表情,姨妈以为毛舒尘不信,赶忙给他讲起了何忠全的逸事:"我家有个不知道曾曾曾曾曾曾……曾了不知道多少倍的一个侄孙女,那条血脉没有修炼的天赋,我曾孙女也就是普通的黄狗,就是比平常的狗稍微通些人事罢了。"
  
  这种事情并不少见,并不是说家里人是妖,其他人也能修炼成妖的,这种事情得看天赋和悟性,若是有奇遇的话那就更好了。像是何忠全家,只有他姨妈和他修成了人形,其他兄弟姐妹仍然像普通的动物一样生老病死繁衍生息。
  
  "那曾侄孙女可怜啊,才一岁多点便被其他的野狗给骑了,然後就怀上了一胎。忠忠也不知道怎麽想的,认定他这曾侄孙女会难产,於是兴致勃勃的在人家生产的时候化为人身,兴高采烈的带上手套在一旁守著,等著她难产的时候过去救。结果那女娃淡定的让他看、淡定的自己生完了、淡定的用嘴把包著幼崽的血膜撕下来吞进了肚子……结果忠忠被恶心的扶著墙吐了一地。"
  
  "……"毛舒尘嘴角抽了抽,这种事情也就是何忠全能干得出来。他也忽然明白,为什麽何忠全不喜欢女人而喜欢男人了……
  
  "这还没完!"讲到高潮,大姨妈开始手舞足蹈起来:"那女娃真是太小了,啥都不懂,根本不知道小狗不能离开妈妈,她居然自己跑去遛弯去了,几只小狗被冻得发抖!我们忠忠就变回了原型,把那几只还没有他脚趾头大的幼崽放到了怀里,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你猜怎麽样──那几只小狗都在嘬忠忠奶头呢!你可没见著那幕,那些小狗也就是忠忠脚趾头大小,忠忠的奶头都快和他们眼睛一样大了,他们还舔的特高兴!"
  
  听到这里,即使冷面如毛舒尘也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捂著嘴半天直不起腰来。可是他笑著笑著,声音却越来越低,到最後甚至停了下来──"姨妈,什麽叫做'那几只小狗还没有何忠全的脚趾大'?"
  
  毛舒尘敏锐的抓住了大姨妈话中的疑点:他又不是没见过何忠全的原型,大虽然大,却也只比他长了一米而已,即使幼崽再怎麽小,也不可能只有两米的大狗的脚趾一般小啊!
  
  姨妈被他的话也弄得一愣,伸手比划了个拳头大小:"那几只小狗就这麽小,可不没有忠忠的脚趾大嘛!──我们忠忠原型可有六米,光是一只脚掌就比脸盆大多了呢!"
  
  "六米?"毛舒尘听到这里,眉头深深皱起。何忠全,咱们认识这麽久,你却连原型有多大都要骗我?"……我以为他只有500年道行。"
  
  姨妈笑了起来:"五百年?尘尘你真爱开玩笑──我们忠忠好歹也是千年老妖了呢!"
29、何忠全,你这文也烂尾吧
  毛舒尘已经不记得自己那天晚上是怎样僵笑著和姨妈继续闲聊下去,又是怎样上的饭桌吃完饭,而之後他到底是什麽时候上床睡觉的,他也毫无印象。他只记得那天晚上他脑子昏沈沈的,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说:他连这种事情都骗你,还有什麽话是真的?一个千年老妖装成五百年的小年轻,真的就这麽有意思吗?
  
  他心中有两个声音,一个在说:何忠全那只没脑子的狗只是不在意这种事情所以才忘了说;另一个声音却言之凿凿,认定何忠全的隐瞒是另有所图。
  
  被何忠全欺瞒了的毛舒尘心情阴郁,第二日早上醒来时也觉得脑袋隐隐作痛,明显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家里已经没了何忠全和大姨妈的影子,看看表,应该何忠全送他姨妈去机场了。
  
  餐厅里的桌子上摆放著何忠全给毛舒尘做的早餐,也只有他才会把普普通通的蛋炒饭做的让人食指大动。可是今天毛舒尘真的没有什麽胃口,草草吃了两口之後便把餐盘推到了一边,拿出公文包走出了何家的小别墅。
  
  到医院後他又开始了一天的忙碌,中午时终於有了稍稍休息的功夫。医院的餐厅里人不多,几名护士拿著打好的饭坐在一起,热切的讨论昨天医院里抓到的那个猥琐露阴男。毛舒尘想了想便绕开了他们,他今天精神不济,不想听女人们叽叽喳喳的八卦对话。
  
  没想到当毛舒尘拿著饭菜走到角落後,却意外的遇见了正在面对面吃饭的王主任和小刘,这次还未等毛舒尘绕开,小刘就精神满满的扬手招呼他了:"毛医生,这里、这里!"
  
  ──小老鼠,不要说的一副我们很熟悉的样子好不好,而且明明前几天还那麽怕我,今天怎麽就主动靠上来了?
  
  即使心中想要安静一下,但是毕竟人家打了招呼,毛舒尘只能点点头,拿著自己的盘子坐到了他们的身边。
  
  "小刘,你身体康复了?来上班了?"毛舒尘寒暄道。
  
  小刘点点头,飞快的看了一眼一旁的王主任,又赶忙把视线转了回来:"嗯,也不能老在家里呆著啊,要不然骨头都要懒了。"今天是小刘病假销假後上班第一天,在王主任家成天吃了睡、睡了吃的他足足胖了一圈,皮肤都变得水灵起来。
  
  毛舒尘落座後,小刘自然又是一番感谢。那天何忠全去他们家时,他只顾著感谢何忠全了,忘了毛舒尘也出了力,今日自然也要多说几句。不过两人毕竟没什麽共同语言,没过一会儿气氛就沈闷下来。小刘是真心想拉近两人的关系的,无奈嘴笨、胆子又小,支吾半天最终只能闷头吃饭。
  
  而对面的王主任何尝不知道小刘的心思,他沈吟一会儿後便开口活跃起了气氛:"小毛,你来了之後可是救了我命了──知之跟我在一起就是在说心中可人的小说,来回来去给我讲了好几遍了,我都快背出来了!若不是你来,我今天中午怕是又要被迫听一遍了!"
  
  "我哪有?!"小刘撅起了嘴巴,样子可爱极了。
  
  看两人之间互动甜甜蜜蜜,毛舒尘表情也柔和起来:"小刘到真是忠实粉丝啊,上次刚做完手术就开始看,看来真是喜欢的紧啊。"说道这里,他转头看向了小刘:"对了,你还没给我讲讲笨狗的新书《同居》到底是什麽内容啊?我还没来得及看呢,六个人的同居故事真的这麽搞笑?"
  
  "什麽六个人同居?"小刘被他讲的一愣一愣的:"哪有六个人那麽多,同居的是两个人啊!"
  
  "两个人?"毛舒尘也是一怔,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哦,他之前跟我讲想写一个六个房客共居一间别墅的故事,没想到主角居然少了这麽多。"
  
  "呵呵,虽然少,但是乐趣不少啊!"想到书中的内容,小刘两只大大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同居》是第一人称文,是说一个宅男作家和一个泌尿科医生房客的故事,一看就知道是以你俩为蓝本写的!──话说回来,毛医生,当主角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啊?"
  
  "……你说什麽?"毛舒尘握著筷子的手停顿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迷茫的神色,但是很快,这丝迷茫的神色便被眼中的暴风骤雨所吞没。不过因为他是低著头的,所以在座的另外两个人并没有注意到他不自然的样子。
  
  他闭上眼睛,只觉得自己的心正从万丈高空坠落。他还记得前几日自己对他认真的说"我已经有一咪咪喜欢你了"的时候,心脏飞速跳动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原来只是自己的独角戏。
  
  ──何忠全,我终於明白为什麽你连你有多少道行都不明白的告诉我了,因为我在你眼中,只是一个写小说的素材罢了。是不是你对我的好,也都是欺骗而已?
  
  "我说'当主角的感觉是不是特别好啊'?"不知道自己闯下了什麽大货的小老鼠依旧用著欢乐的语气重复著自己刚才的话。
  
  "……嗯,是啊。当主角的感觉……挺不错的。"毛舒尘再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已如以往一样毫无波澜,没有人知道他的心现在正在一阵阵的抽痛。他转过头,问起一旁埋头苦吃的王嘉奕:"王主任,你之前跟我说的去澳洲交流的机会……你们科还有多余的名额吗?"
  
  王主任点点头:"有啊,你想去?我不去了,我要多陪陪小老鼠,省得他一个人再出什麽事儿。那我回头跟院里打声招呼,你再交份书面材料就没问题了。"
  
  "嗯,行,这事儿就麻烦您了。"毛舒尘百年难遇的笑了出来,本来就长得端正美丽的他,这麽一笑之下,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粉红起来。可是他的眸中,却带著隐隐的愤怒。
  
  ──何忠全,这篇文你就烂尾吧。
30、神奇的重遇
  何忠全不知道毛舒尘到底怎麽了,自从那天他把姨妈送上飞机後,毛舒尘就像是变了一只猫一样。即使从前他也对他冷言冷语,但是从来没有像现如今这样每句话都带著刺。明明前几天还让他亲、让他抱,现如今只要他何忠全靠近一点点,毛舒尘的毛就像是要炸开了一样。
  
  猫咪的心,海底的针──自认为是大老粗一名的笨狗在这种情况下,也不知道该不该去问毛舒尘出了什麽事。原本想要跟他坦白的话也只能吞回肚子,心心念念等著"舒尘心情好一点"再说。
  
  於是何忠全等啊等啊等啊等啊,就这麽等来了一条手机短信。
  
  ──"死狗,天气凉了,快他妈让《同居》烂尾吧。"
  
  看到这条短信的何忠全草容失色,一张脸立即青了下来,他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毛舒尘到底是怎麽知道《同居》的,他现在脑中就一个想法:他再不主动点的话,猫咪可就要跑了!
  
  他立即给毛舒尘打了一个电话,但是手机里却传来了"对不起,您拨叫的用户已关机"的提示音。焦急之下,他赶快撕裂空间冲到A大附属医院当中,而他现形的地方刚好落在半鼠妖小刘面前。
  
  被突然冲出的何忠全吓了一大跳的小刘,还以为是有什麽道行高深的妖精故意找茬,却没想到等他仔细看去,才发现站在自己面前拎著自己领子晃的人居然是何忠全!
  
  "老、老师?您居然是千年老妖!"小刘的双眼立即变成了桃心,看向何忠全的目光变得更加崇敬。
  
  何忠全没工夫去听小刘的崇敬之语,他只是急切的问道:"舒尘呢,他进来有没有来上班?"
  
  小刘眨眨眼睛:"上什麽班啊,医院里组织一部分医生去墨尔本医院交流,毛大夫也是其中一名啊!"说著他又看看手表:"唔……他们现在应该已经起飞了啊!"
  
  =======
  
  这次A大附属医院派去墨尔本"交流"的医生一共有9名,其中三名是脑外科、三名心脏内科,两名普外科,而得到普外科"多余"名额的毛舒尘则是这一行人中唯一一名的泌尿外科医生。毛舒尘的清高冷淡是医院里赫赫有名的,所以那八名医生除了刚见面时无可避免的寒暄外,一路上都没有和他有多余的交流。
  
  医院给他们订的是经济舱,机型是空客330,一排的座位刚好是两侧两人、中间四人,这样一来自然有一名医生要被挤到後面一排去。毛舒尘也不废话,干脆的拎著箱子到了第二排的座位,反正他也不想一路上听他们的叽叽喳喳。
  
  因为这些天一直在和何忠全制气,即使是晚上也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没办法好好休息,所以几乎等到飞机一起飞,毛舒尘就迅速的陷入了沈睡,原本以为可以一觉睡到飞机落地,却没想到刚睡了一会儿,便被两个人的争执之声吵醒了。
  
  "你本来就晕机,还不把笔放下!"一个低沈的男音隐隐的带著怒气。
  
  "什麽啊,你知不知道'灵感诚可贵,思路价更高'啊?我好不容易有了想法,现在不写一会儿就要忘光了!"另外一个男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笔头在纸上哗哗划过的声音。
  
  "脸都白成这样了,还写?"第一个男人听上去生气了:"把笔给我!"说著便开始去抢笔,而第二个男人自然不从,两人扭打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毛舒尘揉揉额头,他从睡梦中被吵醒自然是没什麽精神的,他皱著眉头把视线移向一旁,想要警告身边人,公共场合不要喧哗。谁料他一转头,居然和身边的两个男人中比较纤细的一位对上了眼,对方身子一震,细长的狐狸眼中充满了惊诧。
  
  "是你?"纤细的男人惊呼出声,听声音应该是刚才那个一直在写字的人。
  
  毛舒尘没想到对方认识自己,原本有些晕眩的脑袋也渐渐清醒下来,他细细看著对方,也开始觉得对方有些面熟了,可是却想不起来到底在哪里见过他。
  
  "笑言,你认识这位先生?"最先开始说话的高壮男人开了口,问出了毛舒尘的疑问。
  
  之前那被称为笑言的年轻男子脸上红了白、白了青的变了半天颜色,像是回想起什麽可怕的事情似地,身子不由自主的震了一下。他赶快拉过高壮男人,嘀嘀咕咕的说了一串话,也不顾及他们这样到底失不失礼。
  
  毛舒尘是妖精,听力自然比一般人好上不少,只要稍微凝神,对方压低的声音就能清楚的听到。
  
  ──"笨蛋,我上次'出事'时追著咱们车不落的狗妖,就是和咱面前这个妖精一夥儿的!"
  
  记忆迅速回笼,毛舒尘终於想起来,原来面前这个年轻男子,正是那天和何忠全"连"在一起的炮友!而旁边的高壮男人,想必就是开车接走他的人了。
  
  毛舒尘扶住额头,深深叹气:怎麽走到哪里都躲不过那只臭狗的阴影啊!!
31、改变看法
  看著身旁两人浓浓的警惕神色,毛舒尘无奈开口:"我不吃人的。"心中却怨恨起来何忠全当日赤身追车的"壮举"给两人留下太大阴影,让他们到现在都草木皆兵。
  
  可两人的戒心并不是靠他一句话就能消弭的,而毛舒尘也隐隐担心他们会破罐子破摔,把自己的妖精身份大声嚷嚷给飞机上的其他人,所以只能率先转移话题,期望给他们一个好的印象:"啊……话说,这位是作家?在写书?"他转向了名叫笑言的年轻男子。
  
  张笑言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意,原本有些狐媚的脸庞整个都扭曲了:"啊……不是,随便写写,玩玩而已。"张笑言这话当然是说了谎,实际上他的真实身份是网络上有名的色情小说作家,最擅长的便是从女性角度描写赤裸的性与爱的故事,床戏描写火辣激情、感情戏也细腻动人。而他本人则是夜店里的猎男高手,最爱享受被其他男人捧在手心里的感觉,可惜那次他瞎了眼爬上了何忠全的床,结果被两只妖精的原型吓得昏厥过去,醒来後却变成了阳痿男,之後又阴差阳错的被现在的爱人赵耽给追到了手……不过当然,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毛舒尘见他说话时眼神飘忽便猜到他肯定是隐瞒了什麽,但是也不戳破,只是继续道:"当作者应该挺不容易的吧?总是要写东西什麽的。"他想起了何忠全──像是何忠全这样没有道德的把同居人的隐私写进小说中的无耻作者一定是小说界中的唯一一个吧。
  
  讲到自己的工作,张笑言也稍微有了些精神:"嗯,作者不能总是闭门造车啊,所以出来走走、体验一下生活也是有必要的。"
  
  听到这里,一旁的赵耽眉毛竖了起来,像是想到了张笑言曾经放荡的生活。他狠狠瞪了一眼张笑言,可惜却没有被张笑言注意到。
  
  "我最喜欢的作者便是在小说界中以去真实的体验生活而闻名的,"说道自己崇拜的作者,张笑言的眼睛一下亮了起来,甚至都忘了现在在自己面前的是他一直惧怕的妖怪:"她最出名的作品就是他本人体验工作所创作出来的,是一部歌颂海洋救生员的优美小说!"
  
  "……"立时,一阵乌云迅速的涌上了毛舒尘的心头:"你说的该不会是写《海之颂歌》的心中可人吧?"
  
  心中可人四个字一出来,张笑言立时打开了话匣子,完全把毛舒尘可能带来的生命威胁抛到了脑後:"就是啊,心中可人老师真是太棒了!真希望有机会能见一见她!"
  
  ──你已经见过他了,还和他连到了一起。
  
  "她一定是这世界上最优雅、最知性、最迷人、最有魅力的女性!"原来这张笑言也是心中可人的忠诚粉丝,一说起偶像就说个没完。偏偏毛舒尘现在最讨厌的听到的就是何忠全的名字──笔名也不行──在张笑言的不住的诉说下顿时火冒三丈,眉毛一皱,一股冰冷的妖力不受控制的就冲著张笑言直冲过去。
  
  张笑言被他的妖气弄得打了一个哆嗦,嘴中的话立即停了,眼中也带上了惊疑的神色。
  
  毛舒尘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迁怒了一个普通人,赶忙收回妖力,破天荒的道了歉:"抱歉,我刚才有点……不舒服,所以妖力没太控制住。"先不说他的话是真是假,总之张笑言听後瘪瘪嘴没吭声。
  
  毛舒尘尽力压住火气,问道:"你会把你身边人发生的事情写进小说吗?"他的本意是想听到张笑言的否认,但是却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张笑言点头的样子:"怎麽不会?作者写文最重要的便是对素材的收集,这些素材往往就是来源於生活的,不仅限於作者本人发生的事情,身边人发生的故事、或者一些听说的消息也可以当作素材,作者把素材进行再加工写出来,这就是小说啊!"
  
  "……如果你写你身上的事情还好,写别人身上的事情,那不是侵犯隐私吗?"
  
  "又没点名道姓的写某个人,而且我也已经把从这个人身上汲取的素材进行加工重组了,哪里算得上侵犯隐私啊!而且作者如果加工出来的素材充满了爱意的话,即使是当事人知道了,也不会生气的呀。"张笑言撇撇嘴,眼睛却不自觉的移到了赵耽身上……他现在写的小说就是意淫自己和赵耽的情色生活的同性恋题材小说,毕竟因为他现在正沈浸在恋爱当中,所以写出来的东西也满满的充满了爱意。
  
  毛舒尘被他的话语弄的一愣,他不是作者,当他知道何忠全把自己的事情写进小说的时候,只想著他只是在利用自己、把自己当作成名的基石,完全没有想著他到底是抱著什麽心思从自己身上提取素材的。他心里想的的都是何忠全怎样恶心、怎样装模作样的示好,一瞬间钻了牛角尖的他固执的把何忠全对自己的付出全盘否定了。"……那怎麽看出来作者对那个'素材'有爱意啊?"
  
  "读读这个作者写的小说就好了啊!"张笑言回答:"读读文章,看作者用到那个素材的时候,是带著诋毁的口气呢,还是带著喜爱的思想感情呗。"
  
  "……"毛舒尘低头想了一会儿,脑中各种想法纷纷涌入,一时间不知道到底该相信自己好、还是该相信何忠全好。最後他定定神,向著张笑言伸出了手:"你随身带著心中可人的《同居》吗?借我看一看吧。"
32、毛舒尘对不起
  合下手中的第三本杂志,毛舒尘心中隐隐的叹了口气──居然真的错怪他了。
  
  本来毛舒尘发现何忠全居然隐瞒了自己的真正道行的时候,就气恼於他的隐瞒。偏偏紧接著又从小刘口中得知了何忠全居然把自己写成了小说主角,接连的打击让毛舒尘便进入了思想误区,钻牛角尖的认为何忠全只是在利用他,然後一味的否定何忠全的所有作为。於是气恼的不理睬何忠全,甚至干脆的逃到了墨尔本,想要一走了之。
  
  没想到在飞机上偶遇同样身为作家、更是何忠全忠实粉丝的张笑言,听了他的分析後,毛舒尘这才静下心来重新回想起何忠全的所作所为,发现他对待自己并不是虚情假意的。尤其是自己当初误食沙丁鱼现出了原型,也是对方一直包著自己给予温暖、忙前忙後的照料著才变好的。还有两人一起给小老鼠治病、黄昏中在屋中静谧的华尔兹……每一幕都是让他现在回想起来都会翘起嘴角的回忆。这些事情……即使笨狗写出来也应该是让人看著很高兴吧。
  
  所以毛舒尘才会向张笑言去借何忠全写的小说,想要看看在他笔下,自己到底是个什麽样的存在。结果读完《同居》连载以来的三期小说後,却发现故事根本不像他想的那样涉及他的私生活,除了主角的性格和他们二人相同、以及一些对话是他们日常生活中所说过的之外,很多事情都没有写进小说里。
  
  实际上这就是毛舒尘对"取材"的误解了,何忠全既然决定写泌尿科医生为主角的小说,自然不可能光从他身上挖掘素材,他本人也阅读了大量的传记、查阅了非常多的资料和病例,等到胸有成竹之後才下笔去写,只是因为他心中对毛舒尘的爱意,才把毛舒尘的性格写到文章的人物身上去。尤其是之後,他对毛舒尘的爱意越发浓烈,下笔的时候便开始有意减少二人生活中的对话。
  
  等到毛舒尘看完这三期连载後,终於开始反省自己这麽耍性子离开的事情,确实是有些莽撞了。
  
  "怎麽样,心中可人老师的小说很好看吧?"张笑言看毛舒尘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还以为他跟自己一样对这部小说意犹未尽。"这可是老师第一次用第一人称写文,用的还是男性视角,尤其是对那个泌尿科医生的描述非常详尽,语句中也透出满满的爱意──哈哈,你可不知道网上那些小丫头有多疯狂,直喊'原来老师也是一个腐女!'现在就连两个主角的同人都出来不少呢!"说道这里,张笑言在心中吐了吐舌头:他也为了这两个角色写过高H的同人文呢,反正写床戏可是他的强项。
  
  "总之,老师对主角还真是充满爱呢!"张笑言下了结论。
  
  毛舒尘轻轻摸著杂志的封面,低头掩去眸子中的一抹奇异的神色:"……是啊,很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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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飞机後毛舒尘打开手机,不出所料的手机里塞满了何忠全给自己发来的各种道歉短信,光是响铃就响了将近五分锺。
  
  "呜呜呜……舒尘我知道错了,我已经跟编辑说了那文我不写了!你别生气了!"哼,他不知道的话难道何忠全还想继续写下去?
  
  "你回来吧,不管你怎麽打怎麽骂我都不还手的!"废话,现在他打何忠全,何忠全就不敢还手了!
  
  "别不理我啊,下了飞机就给我打电话好不好啊!"谁会给他打电话啊,国际长途这麽贵。
  
  "我大姨妈都知道咱俩在一起了,咱绝对不能分手啊。"到底是何忠全谈恋爱啊,还是他大姨妈谈恋爱啊?
  
  "舒尘,我对天发誓,如果我以後还对你有一点欺瞒,那我下次天劫的时候干脆魂飞魄散!"立这种誓言做什麽啊,他又不是要他死……
  
  看看这些短信内容,一条比一条诚恳,一条比一条挖心掏肺,一条比一条立誓歹毒……毛舒尘按照发信时间一条条看过去,最後一条短信刚好是十分锺之前发来的,这条短信是这麽写的:
  
  ──"舒尘,我都说了这麽多了,你到底原谅我没有啊?你看冬天都要到了,两只动物还是要贴到一起取暖更舒服啊……所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咱重新开始吧?"
  
  毛舒尘挑挑眉毛,打开回复,手机劈里啪啦输入了一串字符:"我这边是南半球,热的不得了呢。"看著发送成功的提示,毛舒尘坏坏的翘起了嘴角。
  
  "毛大夫,接机的人在这边!"一同前来的其他的大夫出声招呼他。
  
  "知道了,这就来!"毛舒尘高声应著,也不等何忠全的回信了,直接关上手机揣进了兜里,提起行李跟上了大部队:就让那只笨狗再多担心几天吧,惩罚什麽的,最美了。
  
  这边厢,何忠全捧著手机泪流满面:舒尘一定是更生气了,要不然才不会回这种别扭的话呢。他越想越觉得心中焦急,既担心毛舒尘一去不复返,又担心他在澳大利亚被那些帅气的外国袋鼠妖迷花了眼……总之怎麽想怎麽不放心,他干脆一排大腿买了当天下午直飞墨尔本的飞机,千里迢迢的跨过大洋,追到了澳大利亚。
  
  一日之後,以墨尔本的一家四星级宾馆为中心,方圆五里阴云密布,几个响雷之类便下起了倾盆大雨,而其他地方却�阳高照,地面滚烫的都要晒化了。这完全奇异的自然现象引得众气象学家们惊叹不已,而他们并不知道,这违反自然常规的雨云完全是某只装可怜的狗召唤而来,只为求得心上猫的原谅。
  
  宾馆的花园里,何忠全冒著大雨直挺挺的跪在自带的搓衣板上,声嘶力竭的嘶吼:"毛舒尘──对──不──起──"
  
最终章 抱得美猫归
  可是他的表现并没有让毛舒尘心软,虽然他现在已经搞清楚何忠全的真心了,但是这并不代表他就能轻易原谅他──居然敢欺瞒他、不告诉他事情真相,光是这一点就活罪难逃。正在气头上的猫咪身处离地面二十多层的单人间内,慵懒的趴在在外飘窗的窗台上,透过雾蒙蒙的玻璃和漫天的大雨心情很好的向著楼下望去。
  
  ……他难道以为,招来雨云然後像琼瑶剧男主角一样喊上几句话自己就能放过他吗?
  
  巨大的黑猫摆摆尾巴,推开窗户,爪子在雨中轻轻的一挥而过,顿时阳光宛如利剑一般,轻松的割开了浓重的云层。不过几个眨眼的功夫,便雨停云散,温暖的阳光洒到了每个人的身上。
  
  这番斗法不可谓不精彩,这布雨、散云二术虽然不过是初级的妖术,普通的一百多岁的妖精便能轻松做到,但是毕竟是催动自然的法术,落在不明就里的凡人眼中,那可真是足够让他们赫然发抖了。
  
  别提普通人了,就连一些土著的妖精也在这两人的斗气下吓得抱头鼠窜,恨不得离墨尔本远远的。澳大利亚建国不足三百年,而精怪的修炼之法更是在最近一百多年内才传到此地。那些个袋鼠妖、考拉妖、绵羊妖中,修炼最久的也不过刚刚能召唤小云小雨,哪有他们二人这招手便布雨散云的本事,自是被这两只外来妖精吓得不行。
  
  不过那些小辈的想法当然不在何忠全的考虑范围内,他一遍遍的招来云唤来雨,毛舒尘就一次次的打散乌云让阳光重新洒落,这一来二去的,不大的地方每隔五分锺就下次雨、再隔五分锺就放晴……这奇特的天象让所有的气象专家都摸不到头脑。
  
  毕竟何忠全是千年老妖,妖力深不可测,毛舒尘不过他年龄的四分之一,所以到最後还是毛舒尘最先败下阵来,再何忠全又一次固执的招来雨云後,他气得一甩尾巴便上了床──笨狗爱浪费妖力就让他浪费去,爹不伺候了!
  
  可是毛舒尘没有想到,自己这一次缩爪後(请参考缩卵),接下来的便是接二连三的缩爪。
  
  医院组织去墨尔本医院学习参观,何忠全就把自己弄得满身伤痕跑过来包扎,结果毛舒尘也不知道怎麽的一时心软,居然主动过去帮他上药,虽然自己脸色臭的不行,但是何忠全还是鼓起勇气拉著他的手当面道歉。
  
  医院组织参观当地动物园,何忠全也买了张票尾随他们进入,结果因为鬼鬼祟祟还被袋鼠一脚踢到JJ上,毛舒尘心急之下居然不顾周围那麽多人,直接扑了上去,差点伸手去帮何忠全揉JJ。
  
  後来毛舒尘和同事一起去酒吧体验当地的夜生活,何忠全居然腆著脸上台当脱衣舞男,台下口哨声不断,洋妞们的眼睛都看直了,毛舒尘只觉得一股怒气涌上心头,促使他跳上台拉走了只穿著一条小内裤的何忠全……
  
  毛舒尘完全拿他没办法、更拿自己的心没办法,俗话说烈女怕缠郎,同样的,再傲娇的猫咪在大狗一而再再而三三而四四而五的道歉认错示好发誓下,也会软化下来。
  
  於是在某日晚上,在何忠全召集了全城的流浪狗来到毛舒尘窗下,然後命令他们组成巨大的"I LOVE U"字样并且一同高声"汪"出《结婚进行曲》後,毛舒尘终於顶不住压力,从房间里飞奔出来。
  
  "笨狗,你这是要闹哪样啊!"
  
  何忠全挠挠头,"你啥时候原谅我了,我就不闹了呗……"
  
  毛舒尘扶额,实在受不了厚脸皮的笨狗居然有脸在异国他乡搞出这麽声势浩大的示爱行动,弄得他真是又气又……
  
  唉,摊上这麽一只不靠谱的千年笨犬妖,想来以後的生活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了。虽然心中这麽抱怨著,但是毛舒尘还是走过去拉住了何忠全的手,算是勉勉强强原谅了他。"大晚上还在外面搞这些,不怕生病啊!"
  
  何忠全眼泪汪汪:"还是舒尘你最关心我、最爱我!"
  
  "笨狗,谁爱你啦!蹬鼻子上脸的家夥,滚滚滚,有多远滚多远啊!"
  
  "不行啊,我滚远了就没人像我这麽爱你了……"
  
  在墨尔本温暖的夏夜里,两条欣长的身影越来越近,直到後来合为一体。周围的流浪狗们早就知趣的趴下身子,把自己的脑袋藏到了前爪之下,给这一对活宝冤家留下了谈情说爱、打情骂俏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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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忠全帮毛舒尘提著行李,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的从飞机上走下来。这次直飞墨尔本的追猫行动终於成功,实在是可喜可贺。接机口外,王主任带著小刘代表医院来接他们这些派往澳洲交流的医生们,在见到何、毛二人後,自然又是一阵寒暄。
  
  他们这边正聊著高兴,一道不异於催命鬼一般的男声在他们身後响起:"……老师,您在开了一期天窗後,居然还真的有脸回来啊……"听到这个声音,何忠全全身一激灵,搂著毛舒尘就想逃。
  
  "开天窗?……"毛舒尘却不随他的意,反而停下脚步,拧著眉看著他:"何忠全,你不是跟我说你已经跟编辑说不写了吗?何来'开天窗'一说?"
  
  "谁说不写了?"在接机口守株待狗的孟楠几步走到他们身边:"老师一句话不说就飞去澳洲了,窗了一期本来就让读者不高兴了,居然还说什麽不写了?──老师,你别忘了你可连连续剧的改编权都签完了呢!"
  
  毛舒尘听到这里终於明白了,他表情狰狞、冷的能掉下冰渣:"何忠全──你居然又骗我?!!"
  
  "哎呀,舒尘,你听我解释,我这也是有苦衷的……"
  
  "听你个大姨妈啊!"
  
  "你想开点,就把我的小说当作给你情书好啦……"
  
  "情书你个大姨妈啊!"
  
  他们两个人在那边吵吵闹闹,却没注意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少年人正急匆匆的从机场外跑进来,然後便一头撞进了孟楠的怀里:"楠大哥,转眼你就不见了,真是急死我了!!"
  
  听到这个意外的声音,原本正和何忠全拌嘴的毛舒尘立即闭上了嘴巴,他震惊的转过身子,看著那紧贴著孟楠身子的少年,嘴巴张了合、合了张,半天才挤出了一句话:"小咪,你怎麽在这里?"
  
  被称作小咪的少年被这意外熟悉的声音惊得一跃而起,他瞪大了眼睛看著毛舒尘,忽的一下从孟楠身上蹦到了毛舒尘的面前,接著两手直接拉住他的袖子,口中一叠声的叫著:"哥哥、哥哥,我终於找到你了!"
  
  看著眼前这令人合不拢嘴的"亲人重逢"的一幕,何忠全虽然庆幸自己逃脱一劫,但是他也困惑起来毛舒尘何时有了这麽一个弟弟了。他转过头去问孟楠:"孟哥,怎麽舒尘的弟弟在你那里?"
  
  孟楠推推眼镜,低下头掩去了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唔……老师,如果说起来,这还真是一个相当长的故事呢。"
  
  不过,那就是另一个和何忠全、毛舒尘没有关系的故事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