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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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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CI谜案集第九案爱情凶手》作者:耳雅

  爱情凶手01 鸡尾酒和红衣女

  深秋的S市,渐渐变得又干又冷,满街的梧桐树开始往下掉叶子,地上铺了厚厚的一层,花坛里的枫树都红了,其他的树却是黄了。
  在S市中心一个大礼堂的对街,有一家酒吧,很少见的,只有白天营业的酒吧。
  这家酒吧的鸡尾酒貌似在整个S市都很有名,还有那种酒精度很低的果味饮料,以及精致的西式糕点,优雅的店内环境,引来了不少年轻的情侣。
  在靠窗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红衣女子,那是个非常美丽的女人。不同于进出的那些小女生清纯可爱,这是个彻头彻尾的女人,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身材很好,端庄中不失性感,一头黑色的大波浪卷发,白皙的脸庞,迷人的五官,充满了一种成熟女人的魅力。她虽然坐在很不起眼的角落里,但是却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进出的男士们,倒不见得是有什么想法,只是单纯地欣赏着这样的一种美丽。
  女人手中轻托着一个红色的高脚玻璃酒杯,里头红色的液体,血一般的浓郁鲜艳,是这家酒吧的招牌鸡尾酒——血腥玛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总觉得这酒和这个女人分外地般配。
  而无视周围一派钦慕与惊艳的目光,女人端着酒杯,似乎是在发呆,双眼望着吧台的方向。
  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就见酒吧的吧台前面坐着一个年轻的男子。仔细一看,就很容易明白那个女人为什么要盯着他看得如此出神,因为这实在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一个英俊到有些邪气的男人,头发略长,随意地打理了一个发型,穿着一身白色,白色的短夹克,白色的牛仔裤。他似乎很闲,像是在打发时间一般,单手拿着酒吧的菜单看着,另一只手,端着一杯只加了一点点龙舌兰的薄荷饮料喝着。
  透明酒杯中蓝色的液体,映着他无名指上那枚设计简单大方的白金戒指,不禁让人感叹,好男人,大多都已经有主了啊。
  站在吧台后面调酒的调酒师甩着手里的调酒杯,将一杯美轮美奂的彩虹酒倒进了一个高脚玻璃杯里头,递给一旁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不忘送上一个迷人的笑容。只可惜那女子的视线都在旁边这个白衣男子的身上,完全没注意调酒师的殷勤。
  将客人打发走后,调酒师用抹布擦了擦桌子,走到柜台前双手托腮,对白衣人道,"我说白队长,我现在是个良民了,你怎么还不放过我啊?到我店里来抢我风头"
  坐在吧台前喝饮料的,正是白玉堂。今日休息,他陪着展昭来了市里,展昭去礼堂里听一位世界级心理学家的演讲了,白玉堂实在是听不懂那种天书,明明很简单的道理非要用那种人类没法听懂的讲法说出来,在他看来学者专家都有语言障碍。白玉堂先出来了,对展昭说自己在酒吧里等他。一会儿晚上他和展昭还有活动呢,今天是展昭的生日,换句话说,明天就是他的生日,他准备定一个蛋糕买一瓶好酒,晚上十二点的时候回去两人一起过生日。这是他们这么多年的习惯,两人从小到大的生日几乎都是一起过的,而这个酒吧里,就有最好的蛋糕师傅,也有最好的酒。
  眼前的这位调酒师叫苏民,以前是个混混,跟着一个毒贩子混,赵虎那会儿卧底捣毁的就是他老大的贩毒集团。苏民之后也入狱呆了半年,出狱后没有生活来源,眼看又要走老路了,赵虎跟他以前有些交情,就想借他钱给他弄个小买卖。不过赵虎能力有限,最后白玉堂知道了,就跟展昭一起凑了些钱给他。苏民和一个朋友一起盘下了这个店面,开始做酒吧的生意。因为他俩一个对酒有研究,一个对糕点擅长,人也勤快,很快生意就红红火火了。后来苏民将钱都还了,现在俨然做起了小老板,SCI的人有时候会来光顾。
  白玉堂抬头看趴在吧台前抱怨的苏民,伸手指了指菜单上的一个方形抹茶蛋糕,问,"这个蛋糕配什么酒比较好?"
  苏民双手托着下巴,道,"嗯,配梦幻勒曼湖就很好,你确定要这个抹茶的了?"
  白玉堂点点头,"就要这个好了。"
  苏民将菜单给了身后的伙计,道,"让小高做个抹茶的蛋糕!就说是白队长要的,用心做啊,不用心做我可得挨枪子儿。"
  伙计笑着就拿着单子进去了,苏民给白玉堂加饮料,见四周好些美女都偷偷地看这里,有些不满地说,"你一来,我的风头都被抢走了,那些本来都是我粉丝!"
  白玉堂失笑,端着饮料继续喝酒,问,"两个小时能做好了么?"
  "可以了……怎么?要等两个小时啊?"苏民坏笑,"那猫咪放心把你放在这里等呀?这可好多美女的。"
  白玉堂挑挑眉,道,"别忘了在蛋糕上写字。"
  "好啦。"苏民无奈地耸耸肩,"每年都一样么。"说话间,一旁有人要酒,他就过去忙了。
  白玉堂看了看手表,看样子真的还得等上两个小时呢,正在想着要不要趁这两个钟头开车出去给那猫买些生日礼物什么的?
  "你一个人么?"一个好听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玉堂回头,就见在左后方站着一个红衣的女人。
  见她问自己,白玉堂点点头。
  女人微笑,"一个人多没意思?一起吧?"
  白玉堂远远就看见苏民在一旁,满脸促狭的笑容,有些无奈,礼貌地对女人笑了笑,指了指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女人微微吃惊,随后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对白玉堂点了点头就走了,她没再回座位,而是径直走出了大门,上了路边一辆红色的汽车。
  再抬眼往车窗外望过去,就见白玉堂坐在吧台前喝完了手中的饮料,将钱压到了杯子下面,跟苏民打了个招呼,就走出了酒吧。本想去开车门的,但是视线似乎是被前方的一家店铺吸引了,他左右看了看路,快速跑过了马路,进了那家店铺,动作优雅而矫健。
  女人好奇地将车子往前开了一些,转脸看着那家店铺,就见那是一家专卖水晶工艺品的小店。
  白玉堂走到柜台前看众多的水晶工艺品,很快,他指着其中一只水晶的老鼠,说,"这个老鼠帮我包起来。"
  ……
  手提装着礼物的塑料袋走了出来,白玉堂瞟了一眼一旁那辆红色的跑车,走过去敲了敲车窗。
  女人放下车窗看他。
  "你需要帮忙?"白玉堂问她。
  女人摇摇头,道,"只是有些好奇而已。"
  白玉堂微微皱眉,转身走了,沿着热闹的商业街缓缓步行,远去。
  女人将车子开到街的另一边,停在那里等着,看着街上的行人川流不息,来来往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吧,女人的视线又被远处出现的一个人影吸引了。
  就见从大礼堂里急匆匆地跑出了一个穿着蓝色毛衣的男子,他有着不输于白玉堂的另一种英俊,斯文而俊秀。那件蓝色的毛衣,让女人不禁想到了刚刚白玉堂喝的那种薄荷龙舌饮料,几乎是一样的蓝色,海水的蓝……深远而清澈。左手无名指上,一样的白金指环。
  展昭急匆匆地跑出了礼堂,演讲还有最后一个收尾就结束了,但是展昭先跑了出来,今天的演讲很精彩,但是白玉堂不在身边他始终有些无法集中精神。快速地冲过街道,进了酒吧里头,却发现白玉堂不在,询问了一下苏民,说是过一会儿估计会回来,蛋糕还在这里呢。
  展昭走到了门口,拿着手机想打电话,但是视线却被前面的一家店铺吸引了,他收起电话,穿过街道跑进了店里。
  女人远远地看着,将车子又开近了那家店,就见正是刚刚白玉堂进去的那家水晶店铺。
  就见展昭在柜台前看了一会儿,指着一只水晶的小猫,说,"这个,帮我包起来!"
  又过了一会儿,展昭手里提着塑料袋走了出来。
  女人抬起头,远远就看到街尾,白玉堂缓缓地溜达了回来,一手拿着手机拨通电话。
  而展昭正好从店里出来,过了马路,也同时拨通了电话……
  随后,两人一起拿下电话看了看……似乎有些不解,像是纳闷为什么占线了?再抬头,白玉堂看到了不远处酒吧门口的展昭,展昭也看到了向自己走来的白玉堂。
  "小白。"
  "猫儿。"
  两人几乎异口同声。白玉堂冷冰冰生人勿近的脸上换上了一种阳光一般灿烂的笑容,跑了过来。
  展昭收起手机,笑着等他。
  跑到展昭近前的白玉堂从手里的塑料袋里拿出了一盒子小吃来,远看应该是牙签肉或者章鱼烧什么的,展昭接过来,插了一个塞进自己嘴里,顺便往白玉堂嘴里也塞了一个,两人一起往酒吧里走去。
  进了酒吧之后,两人坐下又喝了一杯饮料,苏民给他俩送上的是两杯装在同样酒杯中的饮料,只是一杯蓝色,一杯白色。这两种酒,蓝色的叫完美十号,白色的叫经典十号,是一种有着淡淡花香的橙味鸡尾酒,合在一起有一个好听的名字——情人节。
  女人低头笑了笑,伸手拿起手边的红色太阳镜戴上,开车离开。
  酒吧里头,白玉堂回头看了一眼那辆开远的红色跑车,微微地皱眉。
  "怎么了?"展昭问他。
  "没,那辆车子里的女人怪怪的。"白玉堂无所谓地道。
  "嗯……"展昭单手支着下巴凑过来,道,"白队长魅力无法挡么。"
  白玉堂笑着看他,道,"那可不,你最清楚。"
  "你俩快走吧,我觉得空气里都是粉红色的了!"苏民将蛋糕和酒都包装好,提出来放到了两人的眼前,心说一个白玉堂就够了,又来了一个展昭,这下好了,酒吧里的美女都当他是空气了。
  白玉堂提着蛋糕和酒,跟苏民告别后,和展昭一起出门。
  上了车,白玉堂发动车子,问展昭,"怎么样?接下去去哪儿打发时间?"
  "嗯,我想去吃海鲜,或者去逛书店……要不然去看电影也行。"展昭笑眯眯,"我想看那个料理鼠王。"
  白玉堂哭笑不得,刚想开车走,电话突然响了起来。
  "不是吧。"白玉堂伸手去拿电话,展昭也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就见来电显示上是——包拯。
  白玉堂挑眉,看展昭,"海鲜、书店和鼠王看来都泡汤了。"
  展昭皱皱鼻子,有些不满。
  白玉堂接起电话,"包局?"
  ……
  "好的,我们马上过去。"白玉堂放下电话,对展昭道,"又有案子了。"
  展昭叹气,"难道就不能在生日的时候世界和平一天么?"
  "这要求太高了。"白玉堂失笑,将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他,道,"礼物。"
  展昭接过塑料袋,将自己手里的一个也递给了他。
  两人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一模一样的蓝白格子纸包装的盒子,对视了一眼,拆开……同样是白色的纸盒子……再拆开,拿出一卷防震的塑料保护膜来……再伸手,拿出一个黑色的精致铁盒子来……又对视了一眼,拆开……白玉堂拿出了一只水晶猫咪,展昭拿出了一只水晶老鼠。
  两人不再对视了,只是有些无力地挑起嘴角笑。
  展昭伸手拿过白玉堂手里的水晶猫咪,和自己手上的那只水晶耗子一起,放到了挡风玻璃前面的台子上。
  展昭刚刚还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恢复,道,"开车吧。"
  白玉堂笑着将车子开走,往案发现场驶去。

  爱情凶手02 连环枪杀

  红色的丝绒沙发上面,放着一台红色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播放着的是《玫瑰人生》,电影已经接近尾声,孤独的女主角躺在病床上,回忆着她的整个人生,略带伤感的歌声缓缓地被吟唱,让四周的红色都带上了一点点的伤感。
  一个红色的抱枕上面,放着一把黑色的手枪,手枪边有一张照片,已经被撕成了两半,照片上放着一副酒红色的太阳眼镜……眼镜边是一只红色的手机。
  嗡嗡的手机震动声传来,有一只白皙纤长,擦着鲜红指甲油的手伸过来,接起了电话。
  "喂?"声音甜美得有些腻人,带着一丝说不出的诱惑。
  电话那头说话的是一个男人,寥寥几语,已经惹得这头的人发出了动听的笑声。
  最后,男人似乎是许下了一个什么承诺。
  "嗯……一会儿见面。"女人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幸福,"你说话要算话哦。"
  ……
  挂掉了电话,微微向上翘起的红唇也恢复了原样,喜悦的脸上,换上了一份淡漠,放下电话,将手枪拿了起来,放进红色的精致名贵手提包里。
  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转身出门,留下一室寂寞的鲜红。
  S市中心一座酒店的门前,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警车和救护车停了不少,还有得到消息来采访的新闻车,以及围观的行人。
  白玉堂将车子停在了人群外围,和展昭下车。
  "头儿。"赵虎从黄线后探出半个身子,对白玉堂和展昭招了招手。
  两人走过去,跃过黄线,一起走进那富丽堂皇的酒店之中。
  "什么情况?"白玉堂问。
  "死了个人,像是连环杀手干的。"赵虎边说,边按下电梯的7楼键。
  "连环杀手?"展昭有些好奇,"最近又出来连环杀手了么?"
  "新出来的。"赵虎道,"应该是媒体很感兴趣的那种类型。"
  "嗯?"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问,"什么类型?"
  "他们管她叫红唇杀手。"赵虎一笑,到目前为止已经死了三个男人了,每一个都是一样,躺在床上嘴角带笑死去的,心口一枪,干脆利落,旁边放着一张卡片,上面有一个红色的唇印。
  "凶手是女人?"白玉堂皱眉。
  "除非是男人擦了口红,亲出来的唇印。"赵虎笑。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真恶心!
  到了704房间的门口,见里头鉴识科的人正在取证,公孙也在做初步尸检。
  "队长。"洛天和白驰正在一旁问最先发现现场的酒店服务员。
  "他们说不怎么知道,这个男人叫王守勤。"白驰道,"是个做生意的,挺有钱,他家不在S市,所以一直都住在这个固定的房间里头。"
  白玉堂点点头,问,"他一个人住么?没有什么别的人?"
  酒店的服务员摇摇头,他不是很清楚,不过看见过他跟一个很漂亮很漂亮的红衣女人在一起。
  "红衣女人?"展昭有些好奇,问,"最晚是什么时候见到的?"
  "昨天晚上。"服务员回答。
  "马汉去拿监控录像了。"洛天道,"看看死者最后接触的是什么人。"
  白玉堂点点头,这时候,公孙走了出来。
  "怎么样?"白玉堂问他。
  "昨晚上死的。"公孙道,"一枪毙命,他的表情有些怪,可能是死前服用了什么药物,要回去进一步解剖才能知道,另外……"说到这里,公孙拿出了一个证物袋,里头有一张白色的卡片,上面有一个红色的鲜艳唇印,"这个我会拿回去分析成分。"
  "唇纹是独一无二的是吧?"展昭问,"之前发生的案件呢?"
  "我拿回去对比一下。"公孙收起了东西,道,"案子刚刚转过来,之前他们好像当做是仇杀,现在才联系到一起觉得是连环杀手干的。"
  "仇杀?"白玉堂不解,"有什么怀疑对象么?"
  "因为死的那几个,都不是什么好人。"王朝拿着一份资料出来,道,"第一个死的人叫刘强,是个有案底的强*奸犯,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受害人就改了口供了,他在牢里屁股都没坐热就放出来了。第二个叫钱重友,有名的情场高手,专门勾搭高官贵妇引诱人家出轨然后勒索或者要挟的……臭名昭著。这个王守勤前阵子刚刚跟自己的原配离婚了,然后跟一个十五岁的女生在谈恋爱。
  "十五岁?"白玉堂和展昭有些嫌恶地看了那个死人的房间一眼。
  "嗯。"王朝合上了资料,点点头,"女孩子的父母本来打算告他诱*奸的,不过这家伙挺有钱的,好像摆平了。我刚刚打电话去问了一下他太太,她说王守勤是个变态恋*童*癖,糟蹋的女孩儿多了,所以才受不了了跟他离婚的。
  众人面面相觑,展昭伸手接过了公孙手中的那个证物袋,看着白色卡片上那两瓣完美的红唇,道,"看来凶手是在为天下的女人清除这些敌人。"
  白玉堂双手插兜,无奈道,"进去看看吧。"
  随后,展昭和白玉堂戴上医用手套,走进了房间里头。
  房间很干净,这座酒店是五星级的,在这里常年包下一个房间,可见死者很有财力。
  "喂,小白。"展昭用肩膀蹭了蹭白玉堂,小声问,"这酒店不是你哥的吧?"
  白玉堂哭笑不得,道,"不是……要再是,那估计他该发飙了。"
  展昭松了口气,转脸看床上的尸体。盯着尸体看了良久,微微皱眉,展昭摸下巴,自言自语,"奇怪啊。"
  "哪里奇怪?"白玉堂凑过来看。
  "嗯,刚刚听王朝的描述,这应该是个十恶不赦罪大恶极的人才是啊。"展昭伸手指了指死者挂着浅浅笑容的脸,问白玉堂,"你看看他的表情。"
  "嗯。"白玉堂也点点头,"这笑容有点慈祥啊,佛祖该有这表情。"
  "我刚看到他表情的时候,也觉得他是个很好的人。"白驰凑过来说,"实在想象不到一个坏蛋会这样笑的。"
  白玉堂伸手拿起床头柜上属于死者的手机,打开看了看,微微皱眉,对展昭道,"猫儿,他死前似乎一直都在拨打同一个号码。"
  "这是死者妻子的电话。"赵虎道,"我们查过了,而且他妻子也说了,的确是收到了他很多通的电话,但是她正在生他的气,所以也没接,反而是关机了。"
  "头儿。"众人说话间,马汉拿着一张光盘走了进来,道,"视频拿到了,真的拍到了一个女人,他离开之后死者就再没出来过。"
  白驰拿来了笔记本电脑,马汉将光盘推入光驱……很快,画面中出现了一个红衣服的女人,穿着一条很漂亮的鲜红色套装,那女人盘着黑色的头发,带着红色的墨镜。也难怪那酒店服务员会说这是个非常非常漂亮的女人了,的确不一般,身材无可挑剔,脸虽然让太阳镜遮去了大半张,但是鼻子、嘴巴和下巴还是很好看。
  "这个人……"白玉堂皱眉,伸手摸着下巴想了起来。
  "怎么了?"展昭好奇,"你认识她?"
  "我不确定。"白玉堂道,"不过有些像我刚刚在酒吧里遇到的那个女人,而且现在想起来,她的举动的确有些怪异。"
  "你确定?"展昭问。
  白玉堂摇了摇头,"有些像,不过眼睛看不到,而且视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气质和感觉上很像。"
  "她找你干什么?"展昭问。
  "呃……"白玉堂见众人也都盯着自己看,就道,"我下午不在酒吧等你呢么?她问我要不要跟她一起喝一杯什么的。"
  "哦……"众人了然,挑眉看白玉堂。
  白玉堂哭笑不得,道,"怎么了?我又没跟她去……后来她走了,不过我去买东西的时候她有开车跟来看,后来你过来了,我们一起进到酒吧里,她才开车走的。"
  "你是说,她在酒吧门口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展昭略有吃惊。
  "嗯。"白玉堂点点头,"差不多的。"
  "头儿,你怎么不跟她走啊?"赵虎问,"哇……你要是跟她走了,说不定就遇到那个连环杀手,那不便宜了……哎呀。"话没说完,头上就挨了马汉一瓢。
  赵虎摸摸头,回头看他,"小马哥,你怎么又打我?"
  马汉白了他一眼,"如果是连环杀手就便宜了,那要不是呢?"
  "呃……"赵虎眨了眨眼,道,"的确,那就麻烦了。"
  白玉堂无力地瞄了展昭一眼,见他正眯着眼睛看自己呢,有些无力地望了望天,对众人道,"证据收集完了就都回去吧,我们把之前的几个案件都放到一起查!"
  "是。"众人纷纷散去。
  白玉堂拉了展昭一把,"走了猫儿。"
  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泛着酸水被拽走。
  刚刚走出酒店,白玉堂的手机就响了,接起来一听,就皱起了眉头。
  "又出什么事了?"展昭问。
  "包局打来的。"白玉堂挂掉了电话,道,"说是花园别墅那里又死了一个人,死法跟这四个差不多,身上也有卡片。"
  众人对视了一眼,都觉得不可思议。
  "这杀手动手也太频繁了。"展昭似乎有些想不通,"连环杀手也没有每天杀人的啊。"
  "去现场看看再说吧。"白玉堂摇摇头,和展昭上了车,众人一部分送证物回去,另一部分跟着白玉堂和展昭,赶往S市的花园别墅区。

  爱情凶手03 动机不明

  白玉堂和展昭带着SCI的众人来到了S市花园小区的别墅区,就看到那里已经有警员拉上了黄线,好些居民站在线外看热闹。
  众人走进了别墅,白玉堂看到了先赶到的马欣,笑了,"马欣,行啊,已经能自个儿出外勤了。"
  马欣颇有几分得意地晃了晃自己胸前的工作证,道,"包局说我在上个案子的表现好,已经转正了,刚刚公孙帮我签了批准书,还准我出外勤,我现在不是实习生了,是法~医~"
  赵虎在一旁看得直撇嘴,对马汉说,"小马哥,你看看把这丫头能的,人姑娘家都喜欢花花草草,你妹子就不喜欢活的东西。"
  马汉摇摇头,问马欣,"你先到的?什么情况?"
  "嗯。"马欣收起了笑容,将手中一个证物袋递给了展昭和白玉堂,道,"这是现场找到的,死者是个男的,三十多岁,一枪击中心脏毙命,是近距离枪击,刚刚死的,不超过两个小时。"
  展昭接过了那个证物袋,看白玉堂,白玉堂也皱起了眉头,就见果然是有红唇印的白卡片。
  "发现尸体的是谁?"白玉堂问。
  "在那里。"马欣指了指一旁一个穿着蓝色丝绒裙子的漂亮女人,低声对几人说,"是个小女生喏。"
  白玉堂示意马汉过去问问,马汉走了过去,询问她发现尸体的情况。
  展昭和白玉堂则是走进了房间里头,查看尸体的情况。
  花园别墅区的房子地处市中心,都是高级别墅,在这里住着的大多非富即贵,白玉堂问了一下此人的身份,死者叫苏茂,是一个著名的时装设计师。
  "头儿。"马汉回来了,道,"门口那个女的叫刘晓艺,是苏茂的女朋友,她有苏茂家的钥匙,本来约好了过来的……打开门就看见他死了。"
  白玉堂点了点头,问展昭,"猫儿,怎么样?"
  展昭此时正在环视整个房间,笑道,"他衣柜里好多不同款式的衣服……还都是女装。"
  众人都走过去看了看,就见一件件华丽的女装。
  "是时装设计师么,应该都是他的作品吧。"马汉道。
  "头儿。"赵虎打开一个大抽屉,让白玉堂过来看看。
  白玉堂和众人都走过去,就见那个抽屉里放着好几打照片。白玉堂拿起来一看,就皱眉,只见都是设计师跟不同女人亲密的照片。
  马欣拿着电话跑了进来,道,"队长,我问过佳怡姐了,她说这个苏茂是圈子里有名的色*鬼,看到漂亮女人就想占人家便宜。"
  "又是一个女性公敌。"展昭叹了口气,道,"房间里什么东西都没有毁坏过,看来凶手进来后就直接杀了人走了……手法很娴熟也专业。
  "他家有防盗监控。"赵虎看到了墙上的一个监控装置,按了一下回放的按钮,就看见一个红衣服的漂亮女人走到了他家门前,然后按门铃……
  "看看几点?"展昭问。
  "就刚才……一个钟头前。"赵虎指着时间给众人看。
  "洛天,去问一下门口的门卫,还记不记得一个小时前有一个红衣服的女人来过。"白玉堂道。
  洛天点头走了,展昭盯着画面上的女人看了半天,问,"跟那个是不是同一个人呢?"
  "衣服倒一样是红色的,只是款式不同,发型也不同,还都带着墨镜。"白玉堂看了看,摇头,"她好像很有经验,不让镜头拍到她的具体容貌。"
  "她手上拿的一卷白色的是什么东西啊?"赵虎问。
  "出去的时候没拿。"白玉堂从一旁鉴识科人员递过来的盒子里取过一双手套戴上,道,"大家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那一卷筒的东西。"
  "是。"众人都分头去查看,展昭站在床前,抬头看墙上的一幅油画装饰。
  "猫儿,有什么问题?"白玉堂也抬头看那幅画,就见是一幅抽象画,主色调是红色的,有很多扭曲的线条,看起来四不像。
  "什么东西?"白玉堂问。
  "看不出来,就是觉得和这个房间不怎么搭调。"展昭摸着下巴,道,"这个房间的主色调是蓝色的,无缘无故放了一幅红色的图画,感觉怪怪的。"
  白玉堂左右看了看,让展昭这么一说,的确觉得是有些不对劲。
  就走到了床头,看画的后面,轻轻揭起画板看了看,皱眉,道,"虎子,过来。"
  赵虎走了过去,见白玉堂抓着画板的一边,对他示意帮忙将画板拿下来,就伸手抓着画板的另一边。随后,两人数到三一起用力,将画板往上一托,往下拿……
  "哇!"赵虎皱眉,"这铁的啊?怎么这么重?"
  白玉堂跟他一起将画板拿了下来,放到了床上,摸了摸画板的画框,道,"不对,是幅油画,木头架子的,为什么那么重?"
  "头儿。"赵虎拿着画板晃了晃,"里头好像有东西。"
  众人都对视了一眼,涌了过来。
  "咦?"白驰蹲下盯着画板的边缘看了看,问,"表面好像是有什么东西贴在了上面。"
  展昭伸手,轻轻地在画板的边缘摸索了一下,随后,揭起了一块薄薄的画布来。
  "外面粘着一层呢。"展昭边说,边往下撕画布,其他人也动手,将表面的画布撕开,就见下面是一幅蓝色的艺术画,跟房间的风格相当的搭调。
  "是故意贴上去的?"展昭让人叫来了门口死者的女友,问她这幅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那女人一口认定是蓝色的,她从没见过这幅红色的画。
  "看来就是她手上拿着的那卷东西了?"赵虎道。
  "她干嘛要杀人之后煞费心思地再在这幅画的表面贴上一幅呢?"展昭伸手在画板上摸索了一阵子,问旁边的鉴识人员,"有刀子么?"
  鉴识科的人递过了一把刀子,展昭拿着刀子,轻轻地沿着画板的边缘割了一圈,随后向上一揭,将画布掀了起来,就见在画板中间有一个夹层,藏了四个用白纸封装得结结实实的纸包,很大。
  赵虎拿起一个来,掂量了掂量。
  "这玩意儿……"警察对这种手感的东西都非常敏感……里头是粉末。
  白玉堂用刀子划开了其中的一个纸包装,果然,就见里头还有一层塑料纸的包装,在塑料袋子的下面,是白色的粉末,拿起一点点闻了闻,白玉堂将刀子一扔,看众人,"海洛因。"
  "这小子藏毒啊?!"赵虎睁大了眼睛,众人转脸看那个女朋友,就见她吓得脸都白了,见众人看她,赶紧就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啊,我跟他刚刚好上不到几个月的!"
  "你多大了?"一旁的马欣突然问那个女生。
  "我十八岁了。"女生小声回答。
  马欣看了看她,问,"你怀孕了?"
  那女生一愣,看了看马欣,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点头,道,"我想来告诉苏茂的。"
  众人下意识地低头看那女生的肚子。
  女生有些不好意思,随后又掩面大哭了起来,道,"我怎么办呀……"
  众人都皱眉,白玉堂示意马欣带她出去安慰一下,马欣摇摇头,对女生道,"跟我出来吧,你以后别再穿高跟鞋了啊!"
  "嗯,"女生点头,边哭边跟马欣往外走了,赵虎送她俩出去,随后拿着那女生的身份证回来了,对白玉堂道,"头儿,只有十七岁。"
  白玉堂皱眉。
  "和未成年人发生性关系,藏有……呃,这里至少四公斤海洛因吧。"展昭目测了一下那些毒品,道,"还有比这人更烂的么?"
  众人都无语,赵虎撇撇嘴,道,"头儿,咱们还是别抓那女人了,指不定是女超人或者猫女什么的,看人家多正义。"
  众人哭笑不得,这时候,洛天也回来了,低头看到毒品后愣了一下,白玉堂问他,"查到了没?"
  "嗯,保安说有一辆红色的跑车进来过,一个穿着红衣服的漂亮女人开的车。"洛天回答,"我叫巡警查看附近一带的车子,留意穿红衣服开红跑车的女人"
  "好的。"白玉堂点点头,问"有录像么?"
  洛天摇了摇头,道,"门口倒是有摄像头,我让警员去取了,不过看那个角度和距离,应该拍不到什么。"
  "红跑车……"白玉堂琢磨了一下,道,"能拍到车子的款式就行,拿回来查查。"说完,看了看众人,道,"今天晚了,尸体运回去,马欣和公孙要辛苦些通宵验尸了,然后其他人先解散,明天一早,回SCI集合,查案子。"
  "是。"众人散去。
  ……
  警局门口,白锦堂将车子停了下来,打电话给公孙,过了一会儿公孙接起来,"喂?锦堂,我今晚要加班。"
  白锦堂皱了皱眉头,问,"通宵么?用不用我等你。"
  "你先回去睡吧。"公孙道,"我估计得忙到天亮。"
  白锦堂有些无奈,小声嘀咕,"那么辛苦干什么,不是有个助手了么?"
  公孙失笑,"工作要认真。"
  白锦堂更不满了,道,"工作什么,我养你!"
  公孙对着电话道,"我还养得起你呢。"说完,挂了电话。
  白锦堂叹了口气,只好发动车子往回开,在路口的时候遇到红灯停了下来。正在边抽烟边等红灯,就从后视镜里看到有一辆红色的跑车驶近,很快,跑车停到了他车子的旁边。
  车子里,一个一身红装,留着卷发带着红色太阳镜的漂亮女人转脸看他。
  白锦堂抽着烟,也看了她一眼,就见那女人从一旁的座椅上拿出一根烟叼在了嘴里,看白锦堂,微笑,"借个火行么?"
  白锦堂看了看她,打火机是公孙送他的,从来不借人,不过车子里有宾馆的火柴,就拿出来给了她。
  那女人接过火柴,对白锦堂笑了笑,问,"一个人么,要不要一起?"
  此时,红灯跳成黄灯闪动了起来,很快就变成了绿色,白锦堂没再理会她,转回头,开车离开。
  那女人看着白锦堂的车子开远,微微地笑了笑,将车子开向另一条岔路。越开越偏僻,直到来到了一座桥边的密林旁,才停了下来。此时天色已晚,路上一个人都没有,女人走下车,优雅地从包里拿出了一把黑色的手枪,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
  立刻,呜呜的叫声从里头发出来,只见后备箱里,有一个男人,他睁大了眼睛醒着,但是身体却不能动,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女人看了他一会儿,问,"记不记得这是哪里?"
  男人一个劲地眨眼流眼泪,似乎是在求饶,女人笑了笑,伸手抓住他的头发,将人往外一拽,男人被从后备箱里拖了出来,摔到了地上。
  女人拿出枪,将枪顶在他的胸口……低声道,"你说,同样是男人,为什么差别就那么大呢?"说完,脸上挂上了一个美丽的笑容,按下了扳机。
  "呯"的一声枪响后,男人的心脏被子弹穿透,停止了呼吸。
  女人收起枪,走回了车里,发动车子,离开……

  爱情凶手04 杀手

  "猫儿,累啊?"白玉堂开车回家,看见展昭靠在车椅上捶自己的背,似乎是好累。
  "嗯?"展昭看了看他,道,"没,就是脖子酸。"
  白玉堂将车子停进了公寓楼下的停车场里,伸手给展昭按肩膀,笑道,"猫儿,我手指很灵活的,之前还跟个师父学过两手,要不要回去试试?"
  展昭眯起眼睛瞄了他一眼,开车门,"好啊,你自己说的!待会儿我洗完澡你给我马杀鸡!"
  白玉堂伸手从车子后座拿过出来蛋糕和红酒,"回去还能再庆祝一下。"
  展昭站在车边想帮白玉堂拿东西,突然就看到楼道里什么东西一晃,好像是个人影。他转过脸,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见一个红色的身影跌跌撞撞地冲了出来。
  白玉堂正好走到展昭身边,赶紧伸手将他拦到了身后,仔细一看,就见跑出来的是一个穿着一身红色裙子的女人。而这个女人走到了他们不远处就一个趔趄栽倒在地,在她身后的地上,拖出了长长的一道血迹……她流了很多很多血。
  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白玉堂将东西放到了车上,两人一起跑了过去。
  "喂!小姐?"展昭蹲下去看了一眼,就见那女人身上中了好几枪,满地的血。
  白玉堂掏出电话想叫救护车。
  "不行……不能报警。"女人伸手想阻止白玉堂,被展昭按住,道,"你不能动啊!你伤很重一定要去医院!"
  "不会……"女人摇头,"没有伤到内脏,不能去医院,他们以为我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问,"他们……你究竟是谁?"
  "我……是杀手。"女人挣扎着说,"你们要找的那个红唇杀手。"
  展昭和白玉堂大惊,这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他俩的意料。
  "我有事情要告诉……你们。"女人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也有些抖。
  展昭见她的情况不怎么乐观,就蹲下去看了看,只见她的腿部、肩膀和两条胳膊上都中了抢,但是似乎有意避开了比较危险的位置,因此只是流血多,没有生命危险,但是这么放下去,血流太多也有性命之忧的吧。
  "你说不能报警。"白玉堂问那女人,"你知不道我们是谁?"
  女人有些惨然地笑了笑,"白队长记性真不好,我们下午见过面的。"
  白玉堂一愣,仔细一看,才发现的确是下午那个女人,只是那时候看起来是风姿绰绰,现在可狼狈多了。
  "小白,先带她上去吧,把子弹取出来再说。"展昭道。
  "子弹怎么取啊?"白玉堂有些为难地看展昭。
  展昭打电话,"喂,大哥啊……你离警局多远啊?你能不能十分钟之内把公孙绑到我们家来啊,顺便把马欣也带来!"
  电话那头白锦堂欣然挂了电话,名正言顺地调转车头,去警局绑架公孙去了……
  白玉堂和展昭脱下外套,将女人的伤口盖上,抬着人进了电梯,回自己的公寓。
  果然,十分钟之后,门铃向了。
  "你放手……"大门打开,公孙是被白锦堂抱进来的,身后跟着好奇的马欣。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有些无力。
  "你们干嘛,他疯你们也跟他一起疯?"公孙挣扎着从白锦堂怀里下来,怒瞪白玉堂,"我还在验尸……"说话间,就看到了沙发上的女人。
  公孙有些傻眼了,皱眉,"胡闹!怎么不送医院啊!"
  "她说她就是红唇杀手。"展昭道,"是逃出来的,不能让人知道她还活着,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我们。"
  公孙皱了皱眉头,对白锦堂道,"让双胞胎从我房间里把药箱子拿来。"随后,转脸看展昭和白玉堂"你们有纱布什么的么?给她止血,还有啊,去弄些红糖水来,要热的,准备一盆热水。
  说完,公孙走到了那女人的身边,伸手在她颈边按了按,又翻起她的眼皮看了看,道,"只是放了些血,没伤到内脏和动脉。"说完,抬头对马欣道,"马欣,准备给她取子弹。"
  马欣点点头,进屋去洗手。
  女人抬眼看了看四周的众人,笑了笑,咳嗽一声道,"我今天运气不错,有四个好男人围着我转。"
  白锦堂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微微皱眉,但也没说什么,见桌上放着一瓶好酒还有一个蛋糕,伸手看了看表,道,"十一点了,你俩这生日还过不过啊?"
  白玉堂和展昭无可奈何地对视了一眼,今年这个生日过得可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很快,双胞胎拿着药箱子过来了,公孙和马欣一起给女人取子弹,缝伤口。
  "哇……"双胞胎在一旁看着,就见那女人只是微微地蹙眉却一声都不吭,公孙一颗颗往外那子弹,马欣给她缝伤口,并没有上麻药,应该是很痛的呀。
  "这是谁啊?"小丁凑上去问展昭。
  展昭看两人,"杀手。"
  "哦……"大丁来了兴致,"这这么帅啊!"
  "嗯嗯。"小丁也很感兴趣,"身材也很好!"
  大概用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终于将伤口都处理好了,公孙给她用纱布裹伤口止血,白玉堂端了盆热水出来。马欣拿热毛巾,仔细给女人擦拭身上的血迹,喂她喝了些红糖水。
  女人微微地张开了嘴,轻吐出一口气来。
  "没事了吧?"展昭问她。
  女人抬眼看了展昭好一会儿,点点头,"谢谢。"
  "你叫什么?"白玉堂问,"红唇杀手就是你?"
  女人沉默了一会儿,道,"我本名叫张颖,是以前的红唇杀手。"
  "以前的?"白玉堂有些疑惑。
  "能在这里留一个唇印么?"公孙拿起了一张便签给张颖,"就跟你留在卡片上一样的那种唇印,我要回去比对唇印。"
  女人点了点头,在纸上留下了一个唇印。
  "现在能说说是怎么回事了么?"白玉堂坐下问她。
  女人看了看众人,道,"我有些头晕,能吃些东西再说么?"
  众人彼此对视了一眼,都看白玉堂……白玉堂想了想,和展昭一起看桌上的蛋糕——要不然就把蛋糕分了吧?
  正想着,却听张颖说,"还有五分钟12点,还够时间许个愿。"
  众人都一愣,才明白过来为什么张颖这个时候说要吃东西……原来是想提醒众人十二点要到了,让展昭和白玉堂先一起把生日愿望许了……都不由自主地对张颖生出了几分好感来。
  双胞胎给两人点上生日蜡烛,展昭和白玉堂一般都自己过生日,难得那么多人,两人许了个愿望,低头吹蜡烛。
  双胞胎突然看白锦堂,"大哥,你怎么不唱生日歌?"
  白锦堂冷冷瞥了两人一眼,两人赶紧躲到公孙生后,投诉,"大嫂,大哥好凶!"说完就让公孙狠狠地瞪了一眼。
  随后,众人分了蛋糕,坐下边吃边聊,马欣喂张颖吃了两口。
  张颖点了点头,道,"我总共杀了两个人,一个是今天的苏茂,还有一个是刘强,钱重友和其他几个人都不是我杀的。"
  "其他几个人?"白玉堂有些吃惊,他们目前为止只找到了三具尸体。
  "钱重友虽然也很渣,但是还罪不至死。"张颖低声说,"唉……她有些发展得太快了,我也阻止不了她。"
  "谁?"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都觉得有些蹊跷。
  "我徒弟。"张颖淡淡道,"她的打扮和我几乎一样,也是红衣服,杀人的时候,留下红唇印……她是我教出来的,只是我的初衷只是教她如何用枪保护自己,她却发展成了另一个杀手,到现在已经杀了好几个,而且我觉得她好像喜欢上杀人了。"
  "你身上的伤呢?"展昭问,"是她干的?"
  张颖摇摇头,道,"是另一个人。"
  "谁?"展昭和白玉堂异口同声问。
  "你们在苏茂家里找到毒品了么?" 张颖突然换了一个话题。
  "那张画是你故意贴上去的?"展昭问,"是有意让我们找到毒品的下落么?"
  "嗯。"张颖点了点头,"我知道毒品的来源,也知道是谁在贩毒,还有一个国际性的大的毒品走私团伙。"
  "你想我们捣毁那个团伙?"白玉堂问。
  张颖点了点头,道,"我有好多仇人都在里面,我自己的能力已经报不了仇,所以我希望你们能帮我。"
  "就是他们把你打伤的?"展昭问,"为什么?"
  "嗯,我偷了些东西。"张颖对马欣道,"在我胸口,有一张SD卡。"
  马欣愣了一下,回头对众人道,"男士回避!"
  几人面面相觑,纷纷转过头,大丁小丁还很好奇地想看,被公孙揪着耳朵转过去。
  马欣撩开张颖的衣服,就见在文胸里头夹着一个黑色的SD卡,就拿了出来,对众人道,"可以了。"
  展昭接过了SD卡,拿出电脑,将卡放进读卡器插入电脑。
  卡里有几个文本文件,分别是几份账目,都是清楚的毒品进入S市的时间和数量还有价格,以及卖出的明细,还有一份名单,里头的名字除了有卖家还有买家,社会名流、公众人士,很多人的名单,都详细地记录了他们什么时候买过多少的毒品。
  "这份名单够有价值了吧?"张颖看展昭和白玉堂。
  "毒枭是谁?"白玉堂问。
  "我可以告诉你们,不过你们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张颖认真对展昭和白玉堂道。
  "如果这张SD卡上的资料都是真的,你杀了那两个混蛋的罪名铁定能抵消。"公孙道,"你可以直接转做警方的证人。"
  张颖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是……我不是说我自己,我想你们阻止她再滥杀人。"
  展昭想了想,问,"另一个红唇杀手?"
  "嗯。"张颖点头,"都是我不好,我给她灌输了不好的观念,只是没想到……她会发展到那样的偏激。"
  "怎么说?"白玉堂问。
  "她专门挑选戴着婚戒的男人下手,只要略作邀请,那男人跟她走了,那么就是死路一条。"张颖无奈,"她杀人似乎杀上瘾了,如果不阻止她,我不知道还要死多少人。"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一旁的白锦堂挑了挑眉,问,"她是不是开了辆红色的跑车?"
  张颖有些吃惊地抬头看白锦堂,点头,"对啊……"
  公孙回头看白锦堂,"你怎么知道?"
  白锦堂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婚戒,笑道,"看来我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
  小丁和大丁对视了一眼同时道,"讨厌,好可怕喏,这样下去以后都不敢随便跟漂亮姐姐搭讪了!"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同时看白锦堂,"哥,你刚刚遇到她了?"

  爱情凶手05 圈套

  张颖坚持说她要交代的信息非常的重要,她要当着包拯的面说,另外,要展昭和白玉堂安排人手保护她,这段时间有人想害死她。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两人进屋商量了一下。
  "小白,我觉得这女人怪里怪气的。"展昭道。
  "嗯……"白玉堂点点头,道,"问问包局?"
  "嗯。"展昭表示同意,随后,白玉堂拿出了电话来打给包拯,包拯听完后说自己还在警局呢,马上就过来。
  展昭和白玉堂将电话关上,出来对张颖说,"包局马上就过来。" 张颖点了点头,转脸对马欣说,"姑娘,扶我去趟洗手间可以么?"
  "呃,好啊。"马欣伸手将她扶了起来,张颖在马欣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走进了洗手间。
  白锦堂问公孙,"回去睡吧?"
  公孙不乐意,"我还回去验尸呢。"说完就对白玉堂和展昭道,"一会儿让马欣留下照顾张颖,我先回去验尸了。"
  白玉堂就看见白锦堂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赶紧就说,"那个,公孙,先回去睡吧,等明早再验……也不差一会儿。"
  公孙摇摇头,不理他们,只是对着洗手间的方向喊,"马欣啊,我先回去了,你在这儿呆着吧,你的活儿我一会儿也帮你做了就成。"
  说完了话,却没听到马欣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猛地就从沙发上跳了起来,冲到洗手间门口敲门,"马欣!"
  门里没有人回答。
  白玉堂退开一步,抬脚一踹洗手间的大门,门被踹开,就见浴房的门开着,马欣躺在浴缸里头,窗户开着……张颖不知所踪。
  "马欣!"展昭赶紧跑进去查看,就见马欣晕过去了,没受伤……才松了口气。
  白玉堂踩着抽水马桶爬上了窗户,探头出去往外一望,外面空荡荡的。
  "哇……这里十一楼啊!"小丁吃惊地说,"那姐姐真的是猫女啊?"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两人跑出了房间,下到十楼,自己公寓正下方的那一间,就见房间门开着。
  白玉堂掏出枪,闪了进去,就听到里头有"呜呜呜"的声音。
  两人循声跑到了发出声响的卧房,展昭打开灯,就见有一个男人被绑着,胶布缠着嘴,躺在床上。
  白玉堂在房间里搜了一圈,没有人,地上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怎么回事?"展昭将那男子嘴上的胶布撕掉,男人喘着气回答,"刚刚……有个全身血的女人闯进了我家里,把我捆上了,然后就走了……过了好一会儿,就刚刚,从窗户里那个女人又回来了,她身上缠着绷带。
  白玉堂收起了枪,冲到了楼下,里里外外找了一遍——没人。
  展昭见白玉堂一脸的恼怒,就走过来道,"算了小白,被骗的又不是你一个……我们那么多人呢。"
  白玉堂叹了口气,道,"她那么做究竟什么目的?只是想我们给她包扎伤口而已?"
  "还有她说的两件事情的线索。"展昭道,"另一个红衣杀手,还有毒枭和SD卡里的名单。"
  这时候,展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展昭接起,"喂?"
  "展博士。"电话那头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生,"张颖?"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展昭将电话拿下来,按了免提。
  "很抱歉。"张颖低声说,"我利用了你们给我暂时做一下庇护。"
  "你究竟什么目的?"白玉堂问。
  "白队长,我刚刚跟你们说的事情,还有那张SD卡里的资料都是真的,只不过我并不相信警察……我会用自己的方法去惩罚那些该死的人,如果你们想阻止我,就在我动手前,先抓住那些该死的吧!"说完,挂了电话。
  展昭和白玉堂面面相觑。
  "糟了……"展昭微一皱眉,道,"我算明白了,她的目的!"
  白玉堂问,"猫儿,发现什么了?"
  "你想啊!"展昭皱着眉头道,"她如此高调地弄出一个红唇杀手的案子来,还弄了个接班人……这样子,就算她从此消失不见了,她的接班人也会接着杀人,不会有人再怀疑她!"
  白玉堂点点头。
  "另外……"展昭走进了房间里,问那个躺在床上还被捆着的男人,"你说,刚刚那个冲进来的,满身是血的女人穿的什么衣服?"
  "黑色的。"男人哭丧着脸回答,"她闯进来的时候,穿的是黑色的,不过后来从窗户进来的时候,穿的又是红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将他的绳索解开,道,"你报警吧,她应该不会再来了。"
  "哦……"男人点了点头,等白玉堂和展昭走了,他拿着电话想了想,将电话放下,从床下拿出了一个包来。打开一看,就见里面满满的一袋钱,刚刚那个女人跟他说了,如果他不报警,不声张,只告诉最先赶到的两个人关于她的事,那么这些钱就归他了。但如果他声张……那么她就会来要他的命。
  想了半晌,男人叹了口气,将钱塞回床下,洗澡准备睡觉。
  展昭和白玉堂又到了楼下,找到刚刚张颖冲出来的楼道,翻了翻垃圾桶,果然找出了一件带血的黑色套装来。
  "她有意换了这一身红的衣服,那条裙子没袖子,也短,她伤的几乎都是四肢,不会被怀疑。"展昭道,"但是她去偷资料的时候,穿的应该是黑色的衣服。"
  "那些毒枭说不定以为她已经死了,就算没死,也是让我们庇护起来了。"白玉堂叹了口气,"她很聪明,这样一来,一方面将自己解放了出来,让她要对付的人掉以轻心,另一方面又告诉了我们很多线索。"
  展昭点点头,这时,白玉堂的电话响了,拿起来一看,是公孙的,"喂?"
  "喂?找到人了么?"公孙问,"马欣醒了。"
  "我们马上就回来。"白玉堂挂掉了电话,跟展昭一起坐电梯回楼上去了。
  开门进屋,就见马欣坐在沙发上一脸的懊恼,嘴里嘀咕,"我这几天跟我哥的搏击都白学了。"见白玉堂他们进来,她扁着嘴说,"队长,我错了,你罚我吧。"
  白玉堂哭笑不得,道,"罚你做什么?还好你没事。"
  "马欣。"展昭问,"刚刚怎么了?"
  "她趁我背过身去的时候,就在我后颈打了一下,然后我就眼前一黑……"马欣揉揉脖子,道,"那招挺厉害的,我这阵子跟我哥学搏击呢,女人一手刀很难将人打晕的,不过……她力气好大啊!"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觉得也是,张颖有一米七以上,马欣才一米六多一些,身材娇小,难怪防备不住她……说来说去,还是怪自己疏忽大意。
  这时候,门铃响了起来,双胞胎打开门,走进来的是包拯。
  见众人都黑着脸,包拯不解地问,"都怎么了?"
  白玉堂将电脑SD盘里的资料和名单给包拯看了看,然后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
  包拯眨了眨眼,看了众人一圈,道,"一个是SCI的总队长、一个国际级的心理医生、一个国内数一数二的法医,还有黑手党……你们那么多人竟然看不住一个中了那么多枪的女人?"
  众人都面红耳赤,白锦堂摸摸鼻子看一旁,双胞胎小声嘀咕,"我们才不是黑手党!"
  包拯瞪了几人一眼,道,"这名单上的人都是社会名流,你们光凭一个杀手的一面之词就想要立案调查,实在太难了……再搜集更多的证据!"
  白玉堂点了点头,"是。"
  包拯白跑了一趟,只得要了一份名单的拷贝,摇着头走了。
  眼看着都凌晨了,再回警局验尸也晚了,公孙和白锦堂先回去睡了。
  双胞胎将马欣送了回家,随即也离去,房间里就剩下了展昭和白玉堂,展昭坐在电脑前盯着那份名单发呆,白玉堂在一旁打扫卫生,将血迹擦干净。
  "小白。"展昭突然道,"你要是中了那么多枪,还能攀着窗户跳进楼下的窗户去么?"
  白玉堂将抹布拧干扔到了水盆里,伸手拿过了刚刚公孙留在这儿的托盘。用镊子小心地将子弹都装进证物袋里,白玉堂道,"她中了六枪,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动的!"
  "洛天应该可以。"展昭淡淡道,
  "猫儿?"白玉堂吃惊,问,"你怀疑,张颖也没有痛觉?"
  "只是觉得蹊跷。"展昭皱了皱鼻子,见白玉堂还准备洗沙发罩子,就道,"小白,别洗了,睡吧,明天再弄。"
  "都是血。"白玉堂微微皱眉,洁癖的性子让他看到脏的东西就有些不顺眼。
  展昭拽了拽他,道,"你就别郁闷了。"
  "我哪儿有郁闷?"白玉堂挑眉。
  展昭叹了口气,坐在沙发边,道,"我知道,人从你白队长眼皮底下跑了,脸上挂不住么。"
  白玉堂接着摘沙发套子,心里更加不爽。
  "不过要反过来想,也在情理之中的。"展昭道,"首先,她摆明都设计好了的。"
  "所以我们就往她设的套里头钻?"白玉堂挑眉。
  "如果我们不钻,第一拿不到SD卡这样的线索,另外,也未必能告得了她,对不对?"展昭道,"我怀疑,那些红唇卡片,没有一张是用的她的唇纹,都是她那个徒弟的。我们就算当时马上把她逮捕,不还是送她去医院看病,然后打官司不成放人么?"
  白玉堂往沙发上一坐,叹气,"猫儿,你是说,被她耍了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嗯。"展昭点点头。
  "猫儿,你那种属于自我安慰。"白玉堂笑道,
  "那你心里有没有好受一点呢?"展昭笑着问。"
  "嗯。"白玉堂想了想,点点头,"好多了。"说完,将沙发罩子放了回去,"明天再洗吧。"
  展昭满意地伸手将他拉起来,跟他一起往卧房里走,到了门口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了,道,"对了小白。"
  "嗯?"白玉堂吃惊,"有什么线索?"
  展昭哭笑不得,凑过去在他嘴角亲了一下,笑道,"生日快乐。"

  爱情凶手06 展开调查

  "猫儿,生日愿望给不给?"白玉堂感觉到嘴角的温热立刻抓紧时机提要求。
  展昭微微一笑,道,"你说。"
  "做!"白玉堂言简意赅。
  展昭点点头,白玉堂立刻心花怒放,将他抱起来就往卧室里跑,却听展昭慢悠悠地说,"我也有生日愿望呢。"
  白玉堂眨眨眼看展昭,展昭滚到被子里,裹住,懒洋洋道,"关灯睡觉!"
  白玉堂愣了白天,看到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黑乎乎后脑勺给他的展昭,无奈地叹了口气,关灯躺进了被窝里。
  灯熄灭大概十秒钟之后……
  "死耗子,你的手在干吗?"
  "乱摸!"
  "不准摸,睡觉!"
  "我是在睡觉!我梦游!"
  ……
  第二天一大早,展昭被白玉堂叫醒,睡眼朦胧地被他拉出了被子,准备好了之后,开车赶往警局。
  "小白,案子怎么办?"展昭颇有几分无奈地问白玉堂。
  "还能怎么办,按照名单上的人查查吧。"白玉堂叹了口气,"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希望这期间不要有别的案子发生就好了,不然就遥遥无期了。"
  两人回到了警局里头,就见办公室里其他人都到齐了,看到白玉堂来了,都捂嘴笑着躲到一边办案去了。
  白玉堂脸色一黑,只见公孙双手插着白大褂站在一旁,似乎是验尸完了正在休息,铁定是他八卦的。
  而白驰则是站在桌子旁边,侧着耳朵,在听一个放在桌上的箱子……
  "驰驰,干什么呢?"展昭好奇地走过去。
  "哥,有你们一个大包裹。"
  "包裹?"展昭走过去看了看,就见包裹上面写着警局的地址和展昭、白玉堂收的字样,寄信人的地址是一个公共邮箱号码。
  展昭有些纳闷,就想拆开来看。
  "唉……"白驰赶紧拦住,问,"哥,里面会不会有炸弹啊?"
  展昭哭笑不得,道,"自从上次爆炸发生之后,现在每一个进来的包或者盒子都要经过电子监控、防暴犬和N个警卫的检查,不要紧。"
  说话间,已经拆开了外包装,拿出来一看,就见里头是一个稍微小一些的盒子,包了一层包装纸。
  展昭挑挑眉,心说谁这么无聊?就又拆开……
  众人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看,白玉堂也走过来看,等到展昭拆到第二十层包装的时候,某只猫终于爆发了。
  "谁寄来的?!"展昭吼道,"真无聊!"
  白玉堂在一旁哭笑不得,"猫儿,我来拆吧。"
  "不要。"展昭固执地自己拆,嘴里嘀咕,"我看你能包多少层!
  终于,在拆到第二十六层的时候,摸到了里头的东西……将最后一层撕开,就见里头是一个白色的小盒子,上面印着一只卡通的老鼠和卡通的猫咪,写着一行鎏金的字——生日快乐。
  展昭挑挑眉,觉得心情好了那么一些些,就看白玉堂,"你弄的呀?"
  白玉堂好笑,"我才没那么无聊呢。"
  展昭皱皱鼻子,看SCI里的众人,众人都无辜地摇头,跟他们没关系。
  "大丁小丁!"展昭看白玉堂。
  白玉堂想了想,道,"的确是像他们会办的事情,不过他们生日前一天不是送来一箱子零食和光碟了么,稀奇古怪的你说很符合你审美的那些。
  展昭眨眨眼,问,"就是那些巴拿马香蕉干、尼泊尔肉肠、柬埔寨鱿鱼丝之类的?"
  "嗯。"白玉堂点点头。
  "嗯……这些是双胞胎送的啊?我还以为是我妈的趣味呢。"展昭自言自语,掀开盒子的盖……就见上面摆着一张照片……照片背面朝上,用钢笔写着一句话——就是不给你,就是不给你,气死你。
  展昭皱眉,跟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拿起那张照片,翻过来一看……
  "噗……哈哈哈。"白玉堂没忍住,看了照片一眼就哈哈大笑了起来,展昭则是一脸的铁青。
  白驰也好奇地凑过去看了看,就见照片里的人一头黑色长发,穿着一身白衣服,是许久未见的赵爵,他像是在某个大院子里,脚边趴着五六只可爱的小狮子,而他手上,更是抱着一只肥嘟嘟胖乎乎的,展昭梦寐以求的白色小狮子,略有得意地对镜头笑着。
  "猫儿……算了。"白玉堂看展昭一张脸黑着,"他想看的估计就是你现在这表情。"
  展昭气哼哼地转脸瞪白玉堂,"太过分了!"
  白玉堂无辜,"跟我有什么关系……"
  展昭端详了那一张照片很久,皱皱鼻子,"小狮子真可爱……"
  众人都装作没听见,低头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盒子里还有东西么?"白玉堂边问,边接过展昭手里的盒子看了看,就见盒子里头空空的,是一层呢绒的垫子……不过用这样一个盒子来装一张照片……似乎有些奇怪。
  白玉堂将盒子放到了桌上,用手在里头按了按,果然,就摸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伸手从桌子上拿下了一把美工刀,沿着盒子的边缘将绒布割开,就见里头,有一块很小很小的黑色塑料片,中间有黄色的电路……像是一个小晶片。
  "蒋平?"白玉堂叫来了蒋平,问他,"这是什么?"
  "呃,是存储卡里面的芯片。"蒋平将东西拿起来看了一眼,道,"得还原了才能用。"
  "大概要多久?"展昭问。
  "两天时间。"蒋平说完,就立刻回去弄了。
  "不知道赵爵又弄了些什么来。"白玉堂转脸看展昭,展昭皱了皱鼻子,道,"还能有什么好东西。"低头继续看小狮子,自动把赵爵忽略掉!
  白玉堂见展昭看了一会儿,就快步跑进屋去了,站在桌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便回头问公孙验尸的情况。
  "没有多大线索,唇印也都跟纸片上的不符。"公孙摇摇头,"张颖很精明。"
  "头……全国共有上百万个叫张颖的。"马汉对白玉堂道,"能不能给出个范围再查?"
  展昭从办公室里走出来,道,"嗯……年龄在二十七岁到三十五岁,身高在一米七左右,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受过暴力侵害,比如殴打、强*暴之类的,嗯……结过婚,老公死了,有一个女儿不到十岁。"
  众人都不解地看展昭,白玉堂也有些吃惊,"猫儿……其他的我都能理解,你凭什么推测她还有个女儿呢?"
  展昭想了想,道,"不是推测,是感觉。"
  "感觉?"公孙觉得新鲜,"你也有凭感觉的一天啊?"
  "嗯。"展昭点点头,道,"我总觉得,会用这么极致的方法去报仇的人,一定有很多的苦衷的……那么她就应该够坚强,而让女人变得无比坚强的就是孩子……特别是女儿。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她,就感觉她应该有个女儿。"
  众人都点点头。
  "查出多少个了?"白玉堂问马汉。
  "嗯……排除了一下,还有上万人。"马汉边看电脑边回答。
  "嗯……再加上有出入境记录的。"展昭道。
  "三千人。"马汉回答。
  "女儿在国外念书的。"展昭继续给条件。
  "九百多个。"马汉回答。
  "……"展昭沉默了一会儿,问,"女儿失踪后查明死亡的!"
  众人都一愣,马汉查了一下,道,"就只有一个。"
  众人走过去看,一看到照片,白玉堂就吃惊,"她告诉我们的竟然是真名字?!"
  "她女儿失踪然后死了?"洛天皱眉,问展昭。
  展昭摇了摇头,道,"这是掩人耳目的最好方法,她女儿,一定在一个只有她自己知道的,最安全的地方。"
  "将资料打印下来,我们查一下。"白玉堂吩咐。
  "好的。"马汉开始打印资料,这时候,就听门外有人敲了敲门,"小白小展。"
  白玉堂和展昭回头,就看见卢方拿着一份资料进来。
  "怎么了?"白玉堂边问,边跟展昭对视了一眼,心说,别怕什么来什么,要是又有新案子,就会耽误这里的进度了。
  "有个案子。"卢方道,"包局说让你们查。"
  "什么案子?"白玉堂接过资料打开,就见几张照片,像是美术馆的。
  "最近出了个雅贼。"卢方无奈道,"S市让他偷走了好几副世界级的艺术品了,这周又正好是艺术周,很多世界级的博物馆都来开展出,东西丢了,影响关系。"
  白玉堂皱眉,道,"这个也让我们管啊?"
  卢方见白玉堂似乎不怎么甘愿,就笑道,"包局说,这个美术馆的大老板,也许你们会感兴趣。"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就见这个美术馆的大股东叫李昊。
  "李昊……名字熟啊。"白玉堂眨眨眼,展昭用胳膊撞了他一下,"昨儿个在名单上看到过的!"
  "对啊!"白玉堂点点头,立刻明白了包拯的意思……是让他们从这里下手!
  "行了。"白玉堂收起了资料,对卢方道,"这案子我们接了。"
  卢方满意地走了。
  白玉堂看了看众人,道,"其他人继续追查有关于张颖的线索,还有那份名单上人物的详细资料,另外,苏茂家里的海洛因也查一下来源,我、猫儿、洛天还有白驰,去美术馆,顺便会会这个叫李昊的。"
  说完,众人出了警局,开车向美术馆赶去,路上,展昭下车拐了趟邮局,寄了封信。
  三天后,在某地的一处别墅里,一个黑衣人拿着一封信件走进了花园,院子里,一个穿着白色毛衣的长发男子,正在画画。
  黑衣人将信交给了赵爵,就离开了。
  赵爵看了看信封,微微一笑,打开,里头只有一张照片。拿出照片一看,只见就是自己寄给展昭的那张照片,只是中间那只小白狮子被他剪走了,空白的地方,糊上了一个猪头……

  爱情凶手07 艺术馆

  下午,展昭、白玉堂、洛天和白驰来到了S市的美术馆门前。S市总共有三家美术馆,一家是国际美术馆,一家是国家美术馆,前两家都是国营的,基本长年承接各种高级别的艺术类展出。第三家是收藏美术馆,也就是展昭他们来的这家,是私营的,大多展出民间藏家的私人藏品,并且每周都有拍卖活动。
  S市总体来说还是个艺术气息很浓郁的城市,美术馆的周边地带也开了很多的古玩玉器行和大量的画廊,中西文化汇聚。艺术街上更是开满了小作坊,里头汇聚了大量的民间艺人和能工巧匠,时不时地露上一手绝活,看得人叹为观止。
  洛天甚少在S市的这一区走动,看到远处热热闹闹的场景有些吃惊,就道,"还有这种好地方,我真该找机会带阳阳来逛逛,他最近开始喜欢画画了。"
  "是么?"白驰好奇地问,"阳阳喜欢画画了呀?"
  "嗯。"洛天点点头,打开皮夹给白驰看,就见皮夹里头的照片是阳阳和洛天一起拍的,里面阳阳拿着一幅裱在镜框里的画,虽然看不出来画的是什么,但是颜色很显眼,搭配起来很有艺术感。
  "阳阳之前在学校的绘画比赛得了个一等奖,他就迷上画画了。"洛天笑着将皮夹收了起来,道,"可惜我什么都不会,正想带他周末来逛逛美术馆呢。"
  "正经挺有艺术细胞呢。"展昭刚刚瞄了一眼画,赞叹道。
  "不过我怕他没长性,他上个月说要学法律,上个礼拜说要当医生,这个礼拜开始说要当画家。"洛天笑眯眯。
  其他三人挑眉看他……有儿子了不起啊,看把你得瑟的。
  "要不然我也去收养一个小孩子吧。"白驰摸着下巴说,"祯也不能生孩子……要一个小女孩儿吧?"
  展昭和白玉堂边往美术馆的大门走,边对视了一眼,看白驰,"这事情你跟赵祯商量过没有啊?"
  白驰点点头,"他说不要,要收养就等我们都六十岁之后。"
  展昭和白玉堂好奇,"六十岁?"
  "嗯。"白驰扁扁嘴,"他说,六十岁之后,我就退休了,然后就能养孩子了,如果让他养孩子,说不定就养死了,他连自己和里斯本都养不活。"
  白玉堂哭笑不得,转脸看展昭,就见他也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呢。
  "猫儿,想什么呢你?"白玉堂问,"你也想收养个孩子?"
  展昭皱皱鼻子,"要孩子还不如要小狮子。"说话间,打开了自己的皮夹子。
  白玉堂凑过去一看,哭笑不得,展昭那皮夹里有他俩的合影,中间放进了刚刚那张照片上抠下来的小白狮子。
  说话间,众人走进了美术馆里头,白玉堂告知前台说,他们是来调查名画丢失的案件的,前台就让保安带他们去失窃的现场,并告诉白玉堂,李昊要过半个小时才能来。
  白玉堂点了点头,就跟着保安往里走,展昭看到展馆内正在展出摄影作品,便对白玉堂道,"小白,你们去吧,我在这儿看看。"
  白玉堂点了点头,带着白驰和洛天进去了,展昭独自走到了展览的照片前。
  前台小姐走过来给他介绍,"一楼是摄影展,主题是非洲,二楼是雕塑艺术展,三楼是画展,这次展出的都是古典油画,很漂亮。"
  "是么。"展昭点点头,准备一层层地看过去。一楼的摄影作品可谓精美,抓住的不是非洲大草原的那种苍凉,而是那一片荒茫之中偶尔鲜亮的颜色,充满了艺术感和灵气。
  "怎么样?"身后一个略感熟悉的声音传来,"给点意见。"
  展昭回头,就见一个短发的纤瘦男子站在自己身后。
  "刘方?"展昭吃了一惊,见刘方身体已经完全好了,背着个包,胸前挂着个相机,"你身体都好了?"
  "嗯。"刘方点点头,"早就好了,还去了趟非洲呢。"
  "这么说,这些照片是你拍的?"展昭吃惊。
  "嗯。"刘方点点头,"伤好了之后就辞去了影楼的工作,去了趟非洲,拍了这一组照片。"
  "你一个人去的啊?"展昭实在是佩服刘方的勇气,毕竟受了那么重的打击,还有伤,另外,他也算是漂泊半生了吧,情伤难愈。
  "嗯,不算一个人。"刘方笑着拉开背着的包的拉链,"还跟它一起。"说话间,展昭就听到了"喵"的一声,一团白影朝自己扑了过来,本能地接住,"莉莉娅!"
  莉莉娅的伤早已痊愈了,开刀的地方也已经长出了新的毛来,晃着大大的尾巴,还是一副小公主的气质,在展昭的胸口蹭了蹭,抬眼看他,像是在问——想我没?
  展昭摸摸它脑袋,看刘方,"你精神不错啊。"
  "嗯。"刘方点了点头,道,"我想通了……在非洲的时候,我还遇上了一个人……嗯,他跟我一直同行,聊了聊,莫名地我就想通了,所以准备回来开个工作室,开始重新生活。"
  展昭很是欣喜,点点头,"这样好。"
  "对了,展博士,你怎么在这儿?"刘方问。
  "来查案子。"展昭耸耸肩。
  刘方也不再多问,只是笑了笑,"因为很少看到你一个人,感觉有些不协调。"
  展昭挑挑眉,心里哼哼了一声,心说——我跟那耗子又不是连体,为什么总要在一起!
  "刘老师。"这时候,有一个高大的年轻人跑了过来,他先看了展昭一眼,然后跟刘方说,"摄影集的样刊出来了,出版社说让您去看看有什么地方要修改。"
  "哦,好。"刘方转回头,展昭就笑了笑,"你忙去吧,我自己看看就行,有空再联系,记得常去我家吃饭。"
  刘方摇摇头,笑道,"我去的可比你们还勤。"
  展昭无可奈何地笑了笑,将手里的莉莉娅还给刘方,莉莉娅似乎不愿意,扭过头,摆摆尾巴——我要在这儿呆一会儿。
  刘方无奈,对展昭道,"莉莉娅要不然先放你这儿吧,你们什么时候回家放在阿姨那儿就行,让她跟鲁班玩一阵子,我过段时间来接她,她大概想鲁班了。"
  "好。"展昭点点头,刘方就跟那个年轻人走了。
  展昭抱着莉莉娅在后面看着,就见刘方跟那年轻人走出了美术馆,年轻人给刘方拿包,给他开车门,虽然乍一看是出于尊敬,但展昭能看懂那男生眼里淡淡的爱恋之意……挑了挑眉头,摸摸莉莉娅,"莉莉娅,你想鲁班了么?"
  莉莉娅甩了甩自己的花尾巴,不满地转脸——谁想那胖子!
  抱着莉莉娅,展昭看完了一楼的摄影作品,没见白玉堂他们出来,就踩着玻璃台阶上了二楼,就见二楼是雕塑展。这一组作品都是仿的玛雅风,作品皆为人体,体现的是性*爱之美。最然看起来就是一个个扭在一起的木头疙瘩,但是下面的文字说明挺逗的,展昭边看边笑。
  正专注于看作品,突然就有什么强光晃了一下展昭的眼,展昭下意识地一闭眼,同时,听到了"咔嚓"一声。
  莉莉娅转脸看一旁,嘴里呼呼了两声,似乎很不满,它刚刚也被晃到了。
  展昭转脸,就见在他的身旁,站着一个拿着一次性照相机的男人,那人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个子挺高,高鼻深目,栗色的头发,穿着体面的西装,看起来,应该是个混血儿。
  展昭看了看他手里的照相机,微微皱眉。
  "不好意思,"那男人用地道的西班牙语讲话,"我知道不经同意就拍你的照片很不礼貌。"
  展昭挑挑眉,见那人脸上的笑意,心中了然,这是常见的一种策略,当你冒犯别人的时候,而同时你又是一个混血儿的时候,那么说两句外语,别人无论听得懂听不懂,都不会跟你较真的。
  展昭看了他一眼,用西班牙语回答他,"既然知道是不道德的还要拍?你是要告诉我你是个不道德的人,让我别跟你一般见识?"
  那人愣了一下,脸上瞬间闪过的尴尬和狼狈表情让展昭觉得挺过瘾,不再理会他,只是抱着莉莉娅离开这个满是木疙瘩的展厅,上了三楼。
  刚一上到三楼,展昭就深深地皱起了眉头,这里,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邪异气息……这种气息,来自于那一幅幅精美的油画。
  这一层的所有画作都是花卉,血红的桔梗、蓝色的鸢尾、白色的百合、紫色的绣球,明明只是普通的花卉,但是每一朵花都能画得仿佛有生命一般。展昭除了能体会出画这些画的人是个天才之外,还莫名地感觉到……他认得画这些画的人。
  "刚看到的时候,我也跟你一样震惊。"展昭的身后,传来了似曾相识的声音,却是标准的中文。
  展昭回过神来,都懒得回头看了,而说话的人却走到了他身边,正是刚刚那个拿照相机拍他的人,"这个画家在绘画界一点名气都没有,但是我却觉得,他是一个真正的天才。
  展昭并不看他,只是自言自语地嘀咕了一句,"智商两百不叫天才叫什么。"
  "啊?"那人不解,看展昭,展昭转身下楼,因为他已经透过玻璃的台阶,看到白玉堂他们出来了。那人也追了下来,展昭下到一楼的同时,白玉堂他们也找到他了,就朝他走过来,这时候,就看到那人跑上来,对展昭道,"等等,有兴趣一起去喝杯茶么?四楼有茶室。"
  白玉堂微微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那人一眼,展昭望天,心说你要是再说一句估计就要挨揍了。
  见展昭不理会他,径直往前走,那人还想追,就听前台说,"李先生,他们就是来查盗窃案件的警察。"
  那人一愣,问,"警察?"
  展昭和白玉堂也对视了一眼,莫非眼前这个二百五就是李昊?
  "哦……"李昊反应还挺快的,伸手给展昭,想跟他握手,"我是李昊,警官怎么称呼?"
  "我是SCI的总队长白玉堂。"白玉堂伸手,挡住了展昭,握住李昊的手,挑起嘴角,"李先生,现场我们已经调查过了,还有一些问题想问你。"
  "呃……好。"李昊点点头,但是眉头也皱起来了,这个警察是热情还是怎么的,手劲不是一般的大。
  白玉堂收回手,李昊就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手从指头开始,微微地往上麻,一直麻到了肩膀,半条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低头一看,就见手微微有些红肿……
  吃惊地看了白玉堂一眼,就见他伸手摸了摸展昭手里莉莉娅的脑袋,两人的手指上,戴着一样的戒指。

  爱情凶手08 黄毛

  李昊有些无奈地甩了甩自己的手,道, "原来是SCI啊,真是大名鼎鼎,对了,我知道SCI有一位心理学博士展昭是么?我看过他的书,他是我偶像!"
  白玉堂眼皮跳了跳,展昭对他笑,"我就是展昭,李先生也对心理学有兴趣啊?"
  李昊脸上的表情足够夸张也足够有感染力,他张大了嘴巴的样子像是看到了偶像,当然……也的确是看到了偶像。随即,李昊局促了起来,"没想到啊,真没想到,我还以为那么有成就的一位心理学巨匠应该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者呢,没想到竟然这么年轻。
  展昭笑眯眯,"过奖了。"
  白玉堂有些不耐烦地看了看李昊,道,"李先生,闲聊就以后吧,我们想问一下关于艺术品失窃的相关事宜。"
  "哦,好的好的,看我,一时太兴奋了。"说完,李昊拍拍脑袋,道,"不如去我办公室谈吧,这边请。"说完,就引着众人往美术馆里头走。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挑挑眉——这人看起来挺敦厚啊,不像个商人,装的?
  白玉堂还在为刚刚李昊表现出来的对展昭明显的好感而耿耿于怀,见展昭看他,就挑了一下嘴角——最好是装的,不然有他好看的。
  展昭望别处,心说——小白吃醋了!哦也。
  到了李昊的办公室,众人落座,都下意识地环顾四周,从这房间的装饰来看,的确是一个艺术品商人该有的办公室,四外挂的、放的,都是各种款式的艺术品,连桌上的茶杯都艺术感十足。
  李昊见众人的神情,就笑道,"见笑了,我就喜欢收集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各位,抽烟么?"
  众人都摇了摇头,这时候,一个身材纤瘦的男子送了四杯茶上来,对李昊说,"总裁,半个小时后有内部会意。"
  李昊点了点头,道 ,"帮我推后吧,我有事情和几位警官聊。"
  白玉堂则摆摆手,道,"不会耽搁太久,我们只了解一下情况就行。"
  "唉……来了哪能就这么走啊!"边说,李昊边从身后的书橱里拿出了八九本厚厚的精装本来,对展昭道,"展博士,我可是你的超级书迷,你的书,无论哪个版本的我都买了,机会难得,麻烦你给我签个名吧,我打听了好久,他们都说你不签名售书的。"
  展昭笑了笑,接过笔,给李昊在一本书上签了个名。
  白驰有些吃惊地看了看,转脸看洛天,他现在才感受到,展昭其实真是个畅销作家呢。
  洛天则是摸着下巴想,待会儿让展昭给阳阳也签个名吧,还有出去的时候要记得给阳阳带一套好的油画棒和水彩颜料回去,他上次那盒油画棒好像画完了,是四十二色的,听说还有七十二色的呢。
  白玉堂看着李昊那一脸殷勤的样子有些不爽,心说这人皮还真不是一般的厚,可见就是个商人。
  "李先生,被偷的艺术品有什么特点么?"白玉堂问。
  "哦。"李昊终于是坐了回去,欣喜地看着书上展昭的签名,回答白玉堂的问题,"嗯,银器的烛台、十四世纪的十字架、还有关于吸血鬼伯爵的画作,还有一套中世界吸血鬼猎人的工具。"
  白玉堂他们刚刚的确是看过丢失藏品的照片了,他们本来以为那只是烛台、十字架、一个外国美女的画像,还有一个烂木头箱子……但是这么听来,怎么觉得有些诡异。
  "你是说,被偷走的东西,都是跟吸血鬼文化有关的?"展昭问。
  "嗯。"李昊点点头,道,"所以我怀疑,是那种狂热的黑暗力量爱好者。"
  "黑暗力量?"白驰有些纳闷,"就是相信魔鬼之类的?"
  "嗯。"李昊点头,道,"那个中世纪皇家藏品展,吸引来的大多都是有这方面喜好的猎奇者,但是因为这些东西并不算多值钱……说实话,我们这家展馆因为是私人的,物品的价值也有限,因此几乎从未遭窃。我们安保的措施很严密,监控录像什么的都有,所以我实在想不出来哪个贼会冒那么大的风险,来偷这几样并不怎么值钱的东西……当然,从文化角度和对于展出方来说,是非常珍贵的,但是对于艺术品贩子来说,真的不值钱。"
  白玉堂点点头,"会不会是寻仇、滋事、行业内斗争或者私人原因?"
  "哦,那个没有没有。"李昊赶紧摆手,"我是老实商人,做的也都是买家卖家都满意的生意,我们美术馆信誉很好的,我自己生活上面也很检点,所以没有这方面的可能性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展昭问,"监控录像呢?"
  白玉堂拿了一张拷贝盘,道,"看过了,被人动了手脚,整晚上的画面都是定格的,所以应该是专业的美术馆窃贼干的。"
  "唉,我们也这么想啊,所以就是想不明白他们究竟为了什么。"李昊摇摇头,道,"这个展品还偏偏是外国人来办的,牵涉到的东西比较多,之前也签署了协议,现在离展出完成还有半个月,如果到时候东西找不回来,那我就要面临比较大的损失了。我也说了,我这里不是国有而是私营的,虽然有保险,但是艺术类保险很难做到百分百赔偿的,最烦恼的还是这些东西无法估价,所以……"
  白玉堂点点头,"我们会尽量帮你把失物找回的。"
  "好好。"李昊赶紧笑道,"那就拜托各位了。"
  "能不能提供比较详细一点的展品目录以及介绍给我们?"展昭问,"还有,李先生最近有受到什么骚扰么?或者是你公司的员工?怀疑的对象,都可以,请想想,有没有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
  "哦……"李昊微微皱眉,想了想,道,"嗯……这个么,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出来。"边说,边从一顿文件里找出了一份来,递给展昭,"这是展品的简介。"
  正说着,就见刚刚那个男秘书又走了进来,对李昊低声说,"王先生来了。"
  "嗯。"李昊微微地皱了皱眉头,道,"让他等等。"说完,秘书出去了,李昊就对白玉堂和展昭道,"那个,几位警官,这些我一时半会儿真是想不起来,不如这样吧,你们给我个联系方式,我想到了什么,一定打电话给你们。"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李昊是下逐客令了,看来那个王先生是挺关键的一个客户?还是李昊不想让他们碰面?
  想到这里,白玉堂递上了一张SCI的名片给他,道,"打这个电话就行。"
  "好的好的。"李昊接了名片,白玉堂等都站了起来,道,"那我们就告辞了。"
  "我送你们。"李昊殷勤地往外送众人,对展昭道,"展博士,冒昧地问,能不能给我一个电话?"
  展昭微微一愣,看他,李昊笑道,"哦……我对心理学真的非常感兴趣,不知道能不能偶尔在您不忙的时候,打电话给你,或者出来喝杯茶?"
  白玉堂一笑,道,"李先生,你打我刚刚给你的那个电话就可以,我们在一个办公室的,至于私人手机,警方有规定不能外传的。"说完,和展昭一起走了。
  出门后,展昭瞄他——哪儿有这规定啊?
  白玉堂瞪了他一眼——死猫,你就给我招蜂引蝶吧。
  展昭得意地挑挑眉,白玉堂双手插兜跟他往外走。
  在下楼梯的时候,就看到那位秘书带着一个一头黄毛的时髦年轻男子从另一头比较隐蔽的楼梯上了台阶,往李昊的办公室走去。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有些纳闷,两人也没动声色,出了美术馆。
  上车后,白玉堂开车回警局,微微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那黄毛人我好像见过!"
  ……
  回到警局后,展昭将莉莉娅放在了沙发上。
  公孙好奇地戳了戳莉莉娅,道,"这莉莉娅真是只名种加菲啊!"
  "这个怎么看的?"白驰好奇地问,"加菲不都是肥肥的么?"
  公孙摆摆手,道,"你看它的毛够长吧?尾巴还粗,身材也好,关键是它的脸,眼睛和鼻子还有耳朵都在一条线上,这叫三点一线,是名种加菲的标志,而且还有些折耳,它这样的长相,可以去选美的,而且还是只母猫,莉莉娅这样品相的猫,好几万一只呢。"
  "真的呀?莉莉娅这么值钱啊?"白驰好奇地逗了逗莉莉娅,莉莉娅晃了晃尾巴,趴在沙发上高贵地打了个哈欠。
  展昭点点头,"对啊,配鲁班太浪费了,一只十五斤重的布娃娃猫!"
  众人都吃惊地抬眼看展昭,"十五斤的猫?!"
  白玉堂在一旁拿着一份资料翻着,补充道,"那还是一个月前称的重量呢。"
  众人无语。
  "这儿呢!"白玉堂突然翻出了一份资料来,对展昭道,"猫儿,看这像谁?"
  展昭拿过资料看了看,皱眉,就见那是一份警察的个人档案,档案上有一个青年男子的照片,相貌端正,单眼皮,高鼻梁,是刚刚见过的那个黄毛,只是这里头发是全黑的碎发,名字叫王耀德。
  "他是个警察?"展昭吃惊。
  "是被开除的警察。"白玉堂挑了挑眉,道,"警局里所有的人事调动基本都会给我一份通知的,我就说我在哪儿见过他么。"
  "他为什么被开除?"展昭翻档案。
  "那人叫王耀德?"马汉突然问,"我前两天听以前的同事说了,这小子是干狙击的,出任务的时候,把重要证人打死了,后来怀疑他是内鬼好好地调查了一阵子,但是没有什么把柄,他就被开除了。"
  "什么案子的证人?"赵虎问。
  "贩毒案,因为唯一的证人死了,那个毒枭无罪释放了,还是洗白了做商人。"展昭将资料看完,交还给了白玉堂,"看来这小子是条线索。"
  "难怪刚刚李昊似乎不想让我们看见他。"洛天道。
  "嗯。"白玉堂点点头,正这时侯,门口有人敲了敲门,就见包拯站在那里。
  "包局,有事?"白玉堂问。
  包拯看了看表,道,"这么晚了还不下班啊?"
  众人才发现,已经到下班时间了。
  "你俩跟我一块儿走。"包拯指了指白玉堂和展昭,"还有白驰和公孙。"
  "去哪儿?"公孙不解地看包拯。
  包拯神秘地笑了笑,"去了你们就知道了。"

  爱情凶手09 老故事

  包拯开着一辆大吉普,公孙坐在前面,展昭抱着莉莉娅,和白玉堂、白驰一起坐在后座。
  "包局,你为什么越开越偏僻?"公孙问包拯,"还有啊,干嘛不告诉我们上哪儿去?"
  包拯有些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又看到后视镜里四双好奇的眼睛,无奈地道,"我说不清楚,你们到了就知道了。"
  众人面面相觑,展昭手里的莉莉娅打了个哈欠,似乎是有些睏了,甩了甩尾巴,开始睡前舔毛。
  车子一直开到了S市的郊区的公路上,晚上漆黑一片,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白驰觉得夜风有些冷,拉了拉衣领子,问,"包局?我们去上坟么?"
  包拯白了他一眼,有些无奈地停下了车,道,"到地方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看着阴森森的郊区公路,还有黑漆漆的小树林子。
  包拯叼着烟,拿了一个手电筒,又给了公孙一个,道,"跟我走。"
  几人有些傻了,下了车,公孙冷静地拦住了要进树林的包拯,道,"等一下。"
  包拯停下,莫名其妙地看他,公孙眯着眼睛看了看包拯,伸手拽了拽他的脸皮。
  包拯揉了揉脸,哭笑不得地看他,就见公孙看了看手指,发现没有黑颜料,脸皮也没有松动的迹象,展昭抱紧猫咪凑过来,"是真人么?"
  "还闹。"包拯瞪了两人一眼,"跟我进来!"说完,就打着手电筒,率先进了树林子里头。
  三人对视了一眼,赶紧跟上。
  包拯走在前面,展昭、白驰挨着公孙走在中间,白玉堂拿着手电筒跟在后面。
  众人往前走,就听到远处不知道是什么动物叫,还有咕噜噜咕噜噜的怪声,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又看了看他的枪袋。
  白玉堂哭笑不得,将枪拔了出来,拿到手上。
  又走了几步,突然,那种声音清晰了起来,听起来,像是狗叫的声音——有狗?
  众人面面相觑,又走了一会儿,前方出现了光亮,还有人说话的声音。
  拨开最后的一小丛灌木,眼前亮了起来,就看到林子正中间一个硕大的空地,中间燃着一堆篝火,还有两个帐篷,篝火边架着烧烤架,已经有好些人坐在了那里。
  丁家的双胞胎正在烤炉边上烧烤。
  赵祯和白允文还有白驰的老爸白峰坐在一起,边喝啤酒边聊天,赵祯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一旁趴着里斯本,还有一只硕大的黑狗……应该就是传说中的那条藏獒。
  另一边,展启天和白锦堂坐在地上聊着天,手上也拿着啤酒,展白两家的妈妈正在一旁帮着双胞胎准备烧烤用的食材。
  包拯走过去了,白允文抬头看他,"这么晚?"
  包拯耸耸肩,"有工作么。"说完,走过去拍拍白锦堂的肩膀,坐到了他跟展启天的身边。
  再看白玉堂和展昭他们四人,脸上的表情可谓精彩。
  白允文抬头看到白玉堂手上还拿着枪,失笑,"玉堂,干嘛,抓贼抓出本能反应来了?"
  白玉堂红着脸收起枪,四人一起转脸看包拯,就见他一脸促狭地喝着啤酒,显然刚刚是有意吓唬人的,不然早说一声家族野餐聚会不就得了么。
  "喵……"这时候,展昭感觉有毛茸茸的东西蹭他,低头一看,多日不见的鲁班仰着脸看他呢,不对……确切地说是在看莉莉娅。
  "呀,鲁班!"白驰将鲁班抱起来,摸它的脑袋。
  不远处,里斯本低声咕噜了两句,显然对他专属的白驰那么疼爱鲁班,有些嫉妒。
  众人也都放松了下来,几个小辈乖乖地叫了人之后,找地方坐下。
  公孙挨着白锦堂,接过啤酒,白玉堂和展昭去看那只藏獒。
  藏獒还挺友好,虽然硕大,但是跟里斯本靠在一起,还真是显不出来大来。
  莉莉娅显然让里斯本和藏獒吓坏了,赶紧就攀着展昭的肩膀,最后交给展家妈妈抱走了,鲁班赶紧也跟去。
  "这狗什么名字?"白玉堂抬手拍了拍藏獒的后脖颈,藏獒轻轻地咕噜了两句,显然受用。
  "叫维克多。"展启天道。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原来以为里斯本是个很牛的名字,这个维克多更牛,还不如干脆叫雨果呢。不过两人都心领神会,白允文和展启天最喜欢看的书,都是《悲惨世界》,没取名叫冉阿让,已经很给面子了。似乎看出了两个人的心思,白峰笑道,"是只母的,就算不叫维克多,也得叫珂赛特。"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皱眉——母的叫维克多?也太缺德了,利亚两字上哪儿去了?
  "行了,都坐下吧。"白家妈妈端着弄好的食物上来了,问几人,"还没吃饭呢吧?"
  "嗯。"展昭笑眯眯,接过食物开吃,果然白家妈妈的厨艺比白玉堂的还纯正啊!
  "爸?"白驰看到白峰就有些紧张,问,"您怎么来了?"
  白峰看了看他,拍了拍他肩膀,道,"赵祯叫我来的。"
  白驰更加紧张了起来,看了看赵祯,又看白峰,"你们……你们认识啊?"
  白峰失笑,"认识很久了。"
  白驰脸都红了,心说他爸是什么都不知道啊,还是什么都知道啊,不对啊,以白峰的性格和为人,应该早就骂人了才对啊,怎么今天看来不生气呢?
  一旁赵祯挑着嘴角喝酒。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挑挑眉,赵祯狡黠一笑。
  "吃饭吧。"白峰将展家妈妈递过来的食物交给局促的白驰,"别胡思乱想,老包说你表现不错,好小子,还真没给我丢人啊。"
  白驰低头拿着勺子吃饭,眼圈都红了,他老爸头一回说他争气不丢人。
  随后,公孙他们也都坐了过来,众人围成一圈,公孙突然对努力往嘴里塞东西的白玉堂和展昭到,"唉,老包和老鸨听着差不多啊……"
  "咳咳……"两人同时噎住,捶着胸口咳嗽。
  等四人都吃饱了,众人才一面啃鸡翅膀,一面喝饮料,白玉堂看了看包拯又看了看白允文,问,"爸……干嘛上这儿来野营?"
  "本来是有些事情要跟你们说的。"白允文道,"也要来这附近的……你们妈妈说,最近你们都挺辛苦,不如出来聚一聚,边吃边聊,比较有趣一些。"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有些好奇几个家长要对他们讲什么。
  "我看了博物馆被盗物品的名录,所以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件事情,跟允文他们商量了一下,觉得可能和一个旧案有关。"包拯道,"那个案子,我跟你爸还有你三叔一起办的,所以大家一起来说比较好。"
  "什么案子?"展昭好奇,"跟现在被盗的那些物品有关?"
  展启天微微一笑,"是个爱情故事。"
  白驰和公孙好奇,问,"爱情故事?"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白允文道,"差不多快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那时候,也发生了一连串的盗窃案件,丢失的东西大多是艺术品和书籍,而且还都跟吸血鬼有关。"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觉得跟这次的案件的确类似。
  "当时可没有《暮光之城》。"白峰笑了笑,"我们起先都没拿这些事情当回事,觉得联系不到一起去,后来,却发生了命案。"
  "命案?"白玉堂和展昭都有些吃惊。
  "一连死了好多人,脖颈被咬伤,失血过多。"展启天淡淡道。
  白驰就感觉脖子根发凉,问,"吸血鬼?"
  白允文点了点头,"被袭击的大多是年轻漂亮的女性,脖颈被扭断,静脉咬断,血都被吸干……跟书上描写的一摸一样。"
  "那个……"白玉堂打断了白允文,问,"不是小说情节吧?我不信那个的。"
  "我也不相信世上有吸血鬼存在。"包拯笑了笑说,"所以说,是人为的。"
  "吸血鬼连环杀人案?"展昭问,"这么大的案子,就算是二十多年前,我也应该看到过资料啊。"
  "资料让赵爵销毁了。"包拯随口回答。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皱眉,异口同声,"跟赵爵有关?"
  展启天道,"他当时参与了破案,后来他销毁了很多案件资料,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碰巧在里头。"
  "死了多少人?"白玉堂问,"破案了没有?"
  "死了十几个人,每天报纸上都是这种新闻。"白云为皱着眉摇摇头,"当时S市简直就是人心惶惶了。"
  "案子是破了。"白峰道,"不过不是我们破的。"
  "是赵爵?"公孙问。
  "呵……也不是。"包拯摇了摇头,道,"是那个偷吸血鬼物品的人。"
  展昭吃惊,"偷东西的人不是凶手么?"
  "对啊。"白驰也问,"不说是爱情故事么?爱情在哪里?"
  "这个吸血鬼杀手,辗转经过了很多城市,在一个城市杀一些人,再到另一个城市。因为当时各地的消息流通都很不便,所以他在全国范围内逃窜,很难抓住。"白峰道,"也许是因为刚开始没经验,最早的一个受害者……叫张苗苗,是个年轻漂亮的姑娘,她被咬了,但是没死,虽然失血过多并且人也被吓坏了,但是却活了下来。"
  "张苗苗?"展昭微微皱眉,问,"那有了目击证人,应该可以抓住凶手!"
  白玉堂也点头。
  "当时的人并不这么想。"白峰笑着摇了摇头,道,"当时民间也有僵尸咬人的讲法,人被咬之后就会变成僵尸,接着咬人。张苗苗生活在一个小城市里,那时候还在城郊的纺织厂里工作。这个遭遇,不止让她丢了工作,还让她无家可归。"
  "好无辜啊。"白驰小声嘀咕,"怎么可能被咬了之后就变的?不是还要吸吸血鬼的血,然后死一次,然后再吸一次人类的血,才能变成真正的吸血鬼的么?"
  众人都看他,白驰红着脸笑了笑,低头喝饮料。
  "张苗苗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展启天接着道,"叫徐天,他带着张苗苗辗转到了另一个城市,让她在家里呆着,自己出去工作养活她……这样过了一年,但是张苗苗每夜做恶梦……据她的说法,她的确是被人咬了。"
  "真的被咬了?"白玉堂吃惊。
  "对,被咬了。"白允文点了点头,"被一个长着尖牙的男人咬了。"
  "人类,长着可以撕开人血管的尖牙?"展昭皱眉。
  "人类的脸部构造,不应该有这样的咬力。"公孙道。
  "更巧的是……在张苗苗他们居住的城市里头,也发生了那样的案子。"包拯道,"所以在徐天看来,抓住那个吸血鬼,杀死他,才能彻底解除张苗苗的噩梦,让她重新振作起来,不用再害怕自己哪天会变成僵尸。"
  "是个好男人。"公孙点了点头。
  "然后,他就开始了漫长的追杀吸血鬼之旅。"展启天微微一挑眉,"这一追,可是十年。"

  爱情凶手10 凶宅

  展昭等众人都被这个有些诡异又有些浪漫的故事吸引住了,纷纷认真倾听,当展启天说一追就追了十年时,展昭皱眉,"那不就是说,张苗苗被咬的时候,应该是三十年前?"
  "没错。"白允文点了点头。
  "徐天怎么抓住那吸血鬼的?"白玉堂问。
  "他的方法很不错,类似于一种心理追击法。"包拯道,"他确信凶手将自己想象成真正的吸血鬼,生活的习惯肯定也跟吸血鬼相同。因此他要摸清吸血鬼的习性,掌握他的下一步行动,找出他可能的藏身之所。"
  "很正确的方法。"展昭点了点头,道,"所以他才会去偷那么多跟吸血鬼有关的资料么?"
  "嗯。"包拯点头,"他成功地找到了那个吸血鬼,将他杀死,然后打电话报警。
  "后来他人呢?"展昭问。
  "他走了。"白允文道,"他将案件的经过告诉了我们,然后就消失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这次该不会也是为了对付吸血鬼而去偷那些东西的吧?
  "这个林子后面的小木屋,就是他找到吸血鬼的地方。"包拯道,"那是个简易的木头房子,本来是林管员住的,不过林管员被那个吸血鬼杀死了,随后那里成了他的食物储存室。"
  "食物储存室?"白驰睁大了眼睛,"什么意思啊?"
  "他将食物……也就是人带到那个房间里头。"白峰道,"将他们的血尽数放出来,装到容器里加以储藏,以备没有新鲜血液的时候食用。"
  "他真的靠吸食人血维生?"公孙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不可能啊,人类的生理构造是不可能靠着吸血而活的啊。"
  "所以那个吸血鬼其实比较虚弱,唯一厉害的就是他的装备。"白允文回答。
  "装备?"白锦堂好奇,"就是他用来吸血的装备?"
  "嗯。"包拯点点头,从随身带着的一个包里,拿出了一样东西来,是存放证物用的纸盒子。
  展昭接过盒子,打开了盖子,就见里头有一个金属的,类似面罩一般的东西,前面最显眼的就是那四枚尖长的钢牙,后面连着一个固定器,似乎可以戴在脸上。
  "小心些。"展启天见展昭拿着那装置,就道,"这东西相当的快。"
  展昭小心翼翼地拿着那装备看了看,公孙也凑了过来,道,"很精细的东西啊。"
  "似乎要戴在脸上,才能起作用。"白玉堂接过了那个罩子,戴在自己的头上,利齿的位置正好对着嘴,还有两片金属片,扣着脸侧。
  "似乎是传感的?"白玉堂摸了摸那两片金属片,问,"那电源呢?"
  "里头有微型电源。"展启天笑了笑,道,"很可怕的技术,那个电源可以维持两百年以上,是当时最先进的技术。"
  众人吃惊,这么厉害?
  "玉堂。"白允文道,"做一个咬人的动作看看。"说着,拿了一块木片放在了面罩前面的四个尖利长牙之间。
  白玉堂一张嘴,做了个咬人的动作,与此同时,就听到"咔嚓"一声,那四个长牙合拢,木片被咔嚓一声咬碎。
  白玉堂戴着面罩,所以清晰地感觉到了这一咬的力度,震得他腮帮子生疼,展昭赶紧帮他将面罩拿了下来。
  "这东西带着还真受罪。"白玉堂揉揉脸颊,问白允文,"后面的木屋在哪儿?咱们去看看。
  "嗯。"白允文点了点头,和展启天,还有包拯,带着白玉堂、展昭、白驰和赵祯往后走。
  小丁很好奇地跟去了,白家和展家的妈妈坐在帐篷里休息,白锦堂和公孙对小木屋没兴趣,留下来坐在帐篷外面的篝火边,白峰和大丁聊天,也在原地坐着,维克多让白允文牵走了,留下里斯本,懒洋洋地趴在公孙脚边打盹,莉莉娅和鲁班枕着里斯本的肚子,已经睡着了。
  ……
  深夜的小树林,无疑是最吓人的地方,白允文牵着维克多走在前面,包拯还有白玉堂在两边打着手电,身后跟着展启天、展昭、白驰,最后是打着哈欠的赵祯和一脸兴奋的小丁。
  展启天和展昭并排走着,走了两步,伸手掐了掐展昭的胳膊,道,"怎么瘦了?你还想多瘦?"
  展昭瞄了展启天的胳膊一眼,心说——你自己就瘦,还指望我多胖,遗传不知道啊?
  白允文回头,白了白玉堂一眼,像是责怪——你没好好喂他么?
  白玉堂嘴角抽了两下,道,"这猫不瘦,他肉都在看不见的地方……"话没说完,就让后头的展昭踹了一脚。
  展启天看了白玉堂一眼,微微眯起眼睛,白玉堂转脸往别处,隐约似乎看到远处的林子里,黑影一晃……愣住。
  "怎么了?"展昭拍拍他。
  白玉堂皱眉又看了看,没什么动静,大概是自己眼花了吧,就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正这时,突然就听到走在前面的维克多轻轻地"呼呼"了两声。
  白驰有些紧张,靠近赵祯问,"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这一带挺安全的。"包拯道,"有林管员,不远处还有村庄,应该不会有事。"
  白允文低头一看,就见维克多正和一只路经此地的大蛤蟆对视。无奈摇摇头,抬腿踹了那蛤蟆一脚,蛤蟆呱呱叫着跳开了,白允文带着狗,继续往前走。又走了一小段路,就见前面出现了一座小木屋。
  "喂。"展昭突然低声提醒众人,"怎么有灯光啊?"
  众人面面相觑……前头那座本应该废弃的小屋里头,隐隐透出灯光来。
  "这房子是这一带有名的凶宅。"包拯哭笑不得,"谁大晚上的上这儿来?而且房子锁了,封了二十来年了,怎么进去的?"
  "去看看吧。"白玉堂走到前面,众人对视了一眼,跟着他,往木屋走去。
  木屋里头烛光微弱,众人来到了木屋的门口,发现房门关着,白玉堂靠在房门上听了听,里头似乎有什么声音……
  众人对视了一眼,白玉堂伸手推了推门,门里头似乎有插销,外面的两个铁环似乎是用来锁的,但是并没看到锁。突然,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一声惊叫,声音有些闷,似乎是个女人。
  众人对视了一眼,白允文和包拯抬脚就将门踹开了。
  "嘭"的一声,众人往屋里一看。
  就见有一男一女正一*丝*不*挂地抱在一起,滚在地板上,做得激烈。
  听到"呯"的一声巨响,两人都吓了一跳,那女人见好多人涌进来,惊得大叫了起来,赶紧就跑到一旁去拿毯子裹住自己,男的也吓坏了,大骂,"你们是谁啊!"
  两人看起来都很年轻,像是大学生,白允文和包拯尴尬地赶紧退了出来,门外,展昭他们跟在后面,也看见了里头的情况,觉得挺无语的,原来是小年轻来这儿找乐子,虚惊一场。
  那男的见被搅了兴致,套上衣服后还不依不饶地要评理,白玉堂拿出证件给他看看,问,"这地方是你家么?"
  男的一见来的是警察就软了,老实交代说,他们都是附近的村民,在城里上大学,放学回家好不容易情人相见,家里看得紧,就只好来这儿办事了。
  包拯觉得好笑,问两个显然才二十来岁的学生,"你俩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两人对视了一眼,点点头,男生回答,"听说二十年前是凶宅。"
  "知道是凶宅你们还敢来?"展昭好奇。
  男生脸有些红,小声道,"村里人胡说八道的吧……再说了,凶宅不是更刺激么。"
  众人有些无语,展启天看了看两人,道,"大晚上的跑到这里来,多危险,赶紧回去吧。"
  两个学生一听不跟他们计较,就想走,展昭突然问他们"你们砸门进来的?"
  男生摇了摇头,道,"门锁开着……我们就进来了。"
  白玉堂微微皱眉,道,"别逗留了,赶紧回家去,走大路,路上小心点。"
  "好的。"两个学生赶紧就跑了。
  等学生走了,众人就在房间里头转了起来,小丁指着房间墙上的几个十字架,道,"这房子盖得挺艺术的。"
  包拯摇摇头,道,"那里原先是凶手钉人用的,那些黑色的,是血迹,染进木头里了,怎么洗都洗不掉……还有他们刚刚躺着的地板下面,有个门,能通往地窖,那里堆放了几十具尸体。
  众人听得骇然,白驰和赵祯走到十字架前观看,白玉堂打开地窖的门,一股阴冷之气泛上,还有一股血腥腐烂之味,说不出的瘆人。
  白玉堂皱眉,怎么这么臭,有死老鼠么?
  "当年就是在这个地窖里,发现了十几具被放干了血的尸体,随意地堆放着。"白允文蹲下来对他说,"那会儿我跟老包还刚刚做警察不久,头一回见那么血腥的案子。"
  白玉堂点了点头,谁都有第一次,再强悍的神经,看到那么惨的场面,也会不适应。就道,"我下去看看。"说完,爬下了地窖。
  "这房间好干净,不像很久没人用过了。"展昭走到了房间一角的一个书柜前面,道,"书还保留着啊?都是吸血鬼题材的。"
  "嗯,大概林管员来打扫过。"包拯道,"这个房间自从出事之后,就一直保持原样,林管员偶尔应该会派人来打扫,大概是忘了锁了?"
  "呃……"展昭突然摸了摸下巴,道,"爸,你们确定这房子是二十年前的凶案现场?这期间没人来过?"
  展启天和白允文对视了一眼,看包拯。
  "应该没有吧。"包拯道,"这房子已经封了很久了。"
  展昭皱了皱眉头,脸上的表情有些怪异,伸手从一堆旧书中抽出一本崭新的书来,道,"为什么会有今年出版的小说?"
  众人都愣住,白驰就感觉后背嗖嗖直冒凉气,摸了摸胳膊,身边的赵祯突然道,"锁在这里。"
  众人回头,就见赵祯指着门边的一个小橱子里,里头有一把黑色的铁锁,锁上插着一把钥匙。
  包拯深深皱眉,看白允文和展启天,觉得事情不对劲。
  "呼。"这时候,下到地窖里的白玉堂猛地窜了上来,脸都白了,看了看众人,道,"下面有具尸体……"
  "什么?"包拯大惊。
  "穿着橘红色的工作服,手边有手电筒。"白玉堂道,"在角落里,像是林管员……"
  就在众人睁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之时,突然就听到外头的林子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是个女人的声音。

  爱情凶手11 割喉礼

  听到惨叫声后,众人立刻冲出了木屋,叫声还在不断从林子里传出来,白玉堂他们冲了过去,包拯打着手电筒一看,众人都一皱眉。
  就见刚刚被赶走的那对情侣,女的正坐在地上惨叫,身上手上都是血,而那个男的……正仰着脸倒在地上抽搐,颈间不断有血涌出来,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低吼声,异常的诡异。
  "伤的不是大动脉!"展启天立刻走过去,伸手按住那不停挣扎的男生,白允文也过去按住他,不让他动,展昭赶紧打电话叫救护车。
  白玉堂问那个女生,"谁做的?"
  "我……我不知……刚刚有个黑衣服,白面罩……"女的被吓得语无伦次。
  "人呢?"白玉堂问。
  "那里!"女的伸手一指林子里,白玉堂掏出枪就追去了,包拯、小丁和赵祯都跟上,白驰也想跟去,赵祯对他一摆手,"你们在这儿等。"说完,四人就消失在了林子里头。
  展昭也有些焦急,这时候,就听远处传来了脚步声,公孙和白锦堂他们也都听到动静赶来了。
  公孙一看地上男生的情况就一皱眉,跑过来查看了一下,道,"很专业,割的是大动脉和声带之间的位置,是颈静脉,别让他动,能挺十多分钟!"说着,伸手用力按住了被割伤口上方的静脉,安慰那男生,"别动,你是不是能听到风声?别动,安静下来,你越慌血流得越快。"
  男生缓缓地平稳了下来,所有人都对视了一眼……风声……其实那是他自己的静脉在往外流血的声音,据说被割喉的人,都能听到一种类似于大峡谷里回旋着的狂风一般的呜呜作响声,荒凉却动听……这就是传说中的,死亡之音。
  白家妈妈走过来,将那个吓得又哭又叫有些歇斯底里的女生搂过去,轻轻拍她的背,让她安静下来。
  这时候,就听到远处传来了一声枪响。
  维克多对着林子吠了起来,随后就往林子里跑去,展昭实在有些担心白玉堂,就想跟去,刚往前走了几步,就见有个黑影冲他跑了过来,身后白玉堂追着,大喊,"猫儿,小心!"
  展昭一愣那人已经扑到了面前,还来不及躲避,展昭就看见旁边人影一闪,展家妈妈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的旁边,抬脚踹了那冲到近前的黑影的膝盖一脚,那人闷哼了一声,随即,她双手交叉一把抓住那人的肩膀,一个转身,将人一把摔了出去,大丁冲过去按住,白玉堂和小丁也赶来了,将人按住。
  展昭睁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妈,就见展妈妈拉住他问,"昭昭,没事吧?"
  展昭干笑了两声,上下打量自家秀气文静身材娇小的老妈,白驰在一旁道,"……展阿姨好厉害!"
  "呃……"展家妈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看了展昭一眼,做了个鬼脸。
  展昭回头看自家老爸,他记得,自己老爸基本没什么身手,是个斯文人,就是表情比较吓人而已。
  展启天按着那个受伤的男人没做声,就听白允文笑了起来,对展昭道,"你没听说过么?你妈以前是警花,柔道黑带。"
  "呵……"展昭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一直以为他妈是专职家庭主妇。白玉堂将被按住的人铐了起来,有些吃惊地看展家妈妈,"阿姨,有空过两招?"
  白妈妈瞪了白玉堂一眼,"没大没小。"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车子开到了近前停下,下来的医生一看情况,就有人代替公孙按住伤口,小心翼翼地将男生抬上了救护车,开往医院急救去了,白驰和赵祯还有大丁小丁先跟去帮忙。
  包拯打电话报警,叫人带警犬队来帮忙搜山。
  白玉堂将人押起来,问那个女生,"是他么?"
  女生摇摇头,道,"不是……那个人带着面具……而且个子比他高很多。"
  众人再看那男人,就见他穿着很旧的布衫,理着光头,个子敦实粗壮,一脸的横肉,看起来有些凶狠。
  "你是谁?半夜三更的在林子里干什么?"白玉堂问他。
  那人抬眼看了白玉堂一眼,道,"你是警察?"
  "嗯。"白玉堂点点头。
  "我看见你们要抓的那个人了。"那人道,"他是不是很高,带着个白色的面具,面具上就两个孔,穿着件套头的黑衣服,黑裤子?"
  "对。"女生赶紧点头,"是的。"
  "他跑了。"那男人道,"跟我撞了一下,老子差点被他吓死。"
  包拯问那个男人,"你叫什么?为什么半夜三更在这里出现?"
  那人叹了口气,道,"我叫钱贵,我之前贩毒,让警察通缉了,我想避避风头,在山里躲两天,没想到遇到刚刚那个死鬼吓得我要命,又看到你们,我只好逃跑了。"
  白玉堂皱眉看了看他,再想去林子里找,但是现在一片漆黑,而且那人应该也逃远了,只好等待会儿警犬队的来帮忙。展昭问那女生,你们不是回村子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女生后悔地边哭边道,"我本来是要回去的,但是阿刚说,刚刚做了一半没下火,难受得要命,干脆到林子里去做完了……然后。"
  众人都摇头,这两个年轻人太不知道轻重了。
  "然后……"女生哭哭啼啼地继续,"我们刚到树边……我们亲的时候,阿刚靠了树一下,然后那人就突然闪出来,拿一把刀很快地一晃,就割了阿刚的脖子,我吓得大叫了起来,他转身就跑了。
  "你是说,你来的时候,那人就已经在树后了?"展昭问。
  "嗯。"女生点点头,"我们没看见有人靠近,应该是在树后面躲着的。"
  "也就是说,我们来这儿的时候,他就已经在附近了。"包拯道,"是什么人?为什么无缘无故杀一个学生?"
  众人摇摇头,公孙拍了拍白玉堂,道,"林管员的尸体呢?我去验尸。"
  "好。"白玉堂和展昭,带着公孙一起回了木屋,白锦堂等众人都将帐篷收了起来,篝火扑灭,一起回到了木屋边聚集。
  里斯本带着一面走一面打闹的鲁班和莉莉娅往木屋赶,鲁班的注意力似乎总是会被路边的东西吸引,里斯本用嘴咬住它的后脖颈,将它丢到前面。
  没多久,警车来了,赵虎等人也打着哈欠赶来了。
  马欣提着箱子晃晃悠悠地进了房间,和公孙一起验尸。
  赵虎对白玉堂说,"我说头儿,你那是什么体制啊,走到哪儿凶案就跟到哪儿?"
  白玉堂朝他翻了个白眼,问"贫什么呢?警犬队带来了?"
  "带来了。"赵虎点头,对身后的人招手。
  几个队员带着警犬来了。
  白玉堂说有人进了林子里头,去搜查一下,几个警犬队员问,"白队,有味源么?不然犬不好辨认方向追踪。"
  "味源?"赵虎好奇,"八宝粥还是果汁?"
  话没说完就让马汉一把拽住衣领子丢进木屋里头去了,白玉堂摇摇头,带着警犬队员到了刚刚那棵树前,道,"他一直站在这里。"
  警犬们在四周闻了闻,似乎还是不太明确,坐在地上抬头看人。
  "有没有明确一些的东西呢?"警犬队员问,"最好是衣物用品。"
  展昭想了想,突然跑回了木屋里头,拿出了一个杯子和一本书,都是比较新的,递给那个警犬队员,"这些可以么?"
  "可以。"警员将东西递给了几条警犬闻了闻,警犬闻过之后,就四外嗅了嗅,蹲坐在一旁,看着某个方向,就是刚刚白玉堂他们去追的方向。
  "找到了!"警员对白玉堂道,"追么?"
  "嗯。"白玉堂带上洛天和王朝张龙,展昭跟在一旁,众人一起,跟着警犬,进了夜晚的树林里头。
  警犬一路边嗅边追,一直走到了树林的外围,众人出了林子,看到前方的公路,才停了下来。警犬们,坐到了一小堆东西旁边。
  白玉堂走了过去,蹲下用手电筒一照,道,"是衣服。"
  就见地上有一件黑色的套头T恤,还有一个白色的面罩,就是那种常见的白色假面,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只有两个孔。
  "他为什么将衣服留在这里?"展昭不解。
  "头儿,这里有车轮印子挺新的。"洛天对白玉堂道。
  白玉堂走过去看了一眼,惊道,"自行车?"
  "嗯。"洛天点了点头,"看车轮的样子,应该是自行车。"
  众人面面相觑……骑着自行车来荒郊野外的林子里杀人?
  "自行车也许不是他的。"展昭道,"林管员可能是骑自行车来上班的。"
  众人都点了点头,王朝问白玉堂,"头儿,骑自行车应该没法逃太远,要不然我叫人封锁这一带吧。"
  白玉堂点了点头,王朝就去打电话了。
  "猫儿……"白玉堂叹了口气,耸耸肩,"挺邪门。"
  展昭也点了点头,问,"刚刚那个林管员的尸体,是被放血的么?"
  白玉堂干笑了两声,"我还真没看清楚,下面黑漆漆的,我打着电筒一转圈,就见一张惨白的脸对着我,睁大了一双眼睛。
  展昭哭笑不得,道,"你也有怕的时候?"
  白玉堂一挑眉,"不含糊,那场面,鬼都得被吓着,我没坐地上已经很厉害了。"
  随后,留了警员在这里采集车胎印,众人回到了木屋。
  展白两家的家长带着一群宠物先回去了,省的在这里妨碍警察办案,白锦堂坐在木屋里看着那些旧书,公孙和马欣,在地下室点上了很亮的灯,进行初步尸检。
  "怎么样?"白玉堂问两人。
  "死了两天了,现在天气不热,所以不太臭,也是被割喉死的,手法跟刚刚那个学生一样。"公孙回答,"他手上有臂章!"说着,拿起了一个红臂章给众人看,上面写着林管两字。
  众人都点点头,取证结束后,公孙将尸体弄回去做进一步的尸检。
  一通忙碌下来,天都亮了。
  望着山谷中初升的朝日,展昭走到了小木屋的旁边,就见木屋建在一个小土坡上面,下方是蜿蜒的山路,远处,是一片片的油菜地、桑地,还有白墙黑瓦的民居。农民大多勤劳,很早就起来种地劳作了,整个村庄,说不出的宁静与祥和。
  "那个村子,和这个木屋,真不协调。"白玉堂皱皱眉头。
  展昭点了点头,看了看手上的书,道,"那个人应该是早几天来这儿的,他住了已经废弃的屋子,杀了林管员。然后刚才他应该是正好外出,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屋里,所以没有进来在远处观察,并且袭击了那个男生。"
  "为什么要袭击男生?"马汉有些不解,"他如果躲避得好,应该不会被人发现的。"
  展昭也摇摇头,"他的出现时机也太巧合了,让人毫无头绪。"
  白玉堂想了想,道,"他杀人的手法,很特别。"
  "你是说,割喉?"展昭问。
  "嗯。"白玉堂点点头,"刚刚公孙也说了,两个被害者割喉的角度、伤口几乎一模一样……这种手法很专业。"
  "你是说,没有割颈动脉而是切断了声带并切断了颈静脉?"展昭问。
  "对。"白玉堂想了想,道,"颈动脉的位置如果割破了,血会像喷泉一样汹涌地往外喷,而且人也可以发出声音……但是那个位置,正好割到了声带,首先,人不能叫了,另一方面割到了静脉……人能有几分钟的等死时间……这不是一般的割喉。"
  "割喉礼么?"展昭问。
  "割喉礼?"赵虎不解地看展昭,"什么是割喉礼?"
  "西方人有时候会用,跟竖中指一样是带有一定侮辱性和威胁性的动作。"展昭道,"起源于古罗马斗兽场,奴隶在厮杀之后,观众不满意奴隶的表现,会拇指向下,竞技场的主席,就会高喊让人对奴隶割喉。"
  众人听得面面相觑。
  "这种杀人方法有一定的象征意义,并且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练成的。"白玉堂皱眉道,"看他的手法如此熟练,我怀疑他受过什么训练。"
  说话间,电话响,白玉堂接起来听了听,挂掉,对众人道,"白驰说,那男生救活了。"
  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总算还好。

  爱情凶手12 徐天

  回到了警局之后,一夜未眠的展昭等人都睏得不行,展昭和白驰趴在沙发上刚一会儿就睡着了。
  马欣他们好歹还是凌晨被叫起来的,现在也都不睏,就是见公孙一张脸刷白,觉得有些担心。但是马欣很清楚,这样的尸体公孙都是要亲自验的,也怪自己太嫩,经常会漏掉一些重要的线索,所以大部分的工作,还是公孙在承担。
  白锦堂也跟来了,看着公孙瘦得一把骨头,熬夜熬得低血糖还不爱吃甜食不爱吃肉,也有些暴躁,瞪得白玉堂头皮都麻了。SCI的警员各个回去干活,大丁小丁给大家买了早餐,白锦堂连哄带骗软硬兼施地给公孙塞下了一块巧克力蛋糕和一大杯牛奶后,才放人进了法医室验尸。
  白玉堂坐在办公桌上看着有关当年吸血鬼的资料,众人都忙着调查死者的线索,还有前几天的案子。洛天在给白玉堂汇报那个受伤学生的情况,现在什么都没法问,那个学生的声带被割断了,就算好了,也有可能要哑得厉害,再说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他毕竟什么都没看见。
  那女生除了吓坏了之外也没什么问题,被家长接走了。凶手的衣服已经拿去检查,发现了很多人的指纹,应该是地摊货,已经派人去追查了。王朝他们回来报告说,林子周边的路封了一个晚上,没有任何骑自行车的人的线索。
  而那个在林子里被抓到的倒霉鬼,也的确是个在逃的通缉贩,已经被贩毒科的人带走调查了。
  那个神秘的木屋里头搜集来的证据,鉴识科的人正在调查,林管员的身份也已经确认……但是似乎所有的线索,都随着那个神秘人的消失而变得很无用,白玉堂拿着一堆资料坐着发呆,他需要理清楚脑袋里混乱的线索。
  赵虎给他递了杯咖啡,道,"头,你也睡一会儿吧。"
  白玉堂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不睏,转脸对蒋平道,"蒋平,你帮我查查,徐天和张苗苗的线索,他们现在人在哪儿,我想问一下关于当年吸血鬼案件的细节。"
  "好的头儿。"蒋平查了良久,转脸对白玉堂道,"头儿……徐天十年前去世了。"
  "什么?"白玉堂皱起了眉头,徐天十年前去世了?也就是说他二十多岁开始追了那个吸血鬼十年,抓到他之后陪着张苗苗过了十年,四十岁就去世了?!
  "他怎么死的?"白玉堂问。
  "自杀的。"蒋平道。
  "怎么可能?"在一旁沙发上犯睏的赵祯也听到了,觉得不可思议,道,"那么坚毅的一个人,怎么会自杀?"
  "跳楼死的。"蒋平将相关的资料打印出来给了白玉堂,白玉堂接过资料来,照片是徐天二十多岁时候的,坚毅英俊,相当出色的一个男人。
  白玉堂看了看他简简单单的资料,叹了口气,心里有些不好的预感,心说徐天爱张苗苗爱得如此之深,怎么可能轻易自杀?莫非是张苗苗出了什么事……
  "那张苗苗呢?"白玉堂问蒋平,"她怎么样?"
  蒋平在电脑档案里头搜了半天,转脸看白玉堂,"头儿……没有张苗苗的资料,这个人不存在。"
  "什么?"白玉堂站了起来,走到电脑旁边。
  蒋平道,"全国叫张苗苗的人很多,但是如果她被吸血鬼咬过并且报案应该是有案底的,但是没有。另外她是徐天的合法妻子,也应该是有存档的,这里徐天的确是在二十年前就结婚了,但是妻子的那一栏被删去了……这个人的档案被消除了。"
  白玉堂沉默了良久,问蒋平,"什么样的人能够抹去一个人存在的所有证据。"
  蒋平想了一会儿,认真道,"很强大的人。"
  白玉堂看了他一会儿,"多强大?"
  蒋平想了想,接着认真道,"非常强大。"
  "比如?"白玉堂问。
  "呃……国家安全机关的要么是高层的,或者是警界掌权的,或者是……"蒋平滔滔不绝,白玉堂皱眉,淡淡道,"说重点!"
  "包局。"蒋平小声说了一句,"可能知道……"
  白玉堂皱起了眉头,转脸,就见展昭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皱着眉头靠在办公室门口。两人对视了一眼,展昭走出办公室,来到白玉堂身边,接过白玉堂递给他的一杯热牛奶,喝了一口,道,"能查到徐天以前的住处么……或者关系人,所有的一切都可以,我们去走访一下。"
  白玉堂点点头,觉得这法子可行。
  蒋平将资料都整理了出来,徐天以前住在Y市的城乡结合部,他的老母亲现在还住在那里。
  白玉堂拿了资料,就要和展昭一起走,洛天道,"队长,到Y市至少要开一个多小时的车呢,我跟你们去吧,我开车,你俩睡会儿。"
  "我也去。"马汉道。
  白玉堂点点头,对蒋平道,"一会儿包局要是来了,就把资料让他看,问问他知道什么……其他的人,累的先休息一会儿,不累的就分头找找线索,还有博物馆的案子和红唇杀手的案子继续跟进,等公孙的验尸报告出来了,我们回来再开会。"
  "是。"众人点头。
  "等白驰醒了,让他去趟警局的档案室和图书馆。"展昭对赵虎道,"调查一下关于当年案件的线索。"
  "好的。"赵虎点点头。
  赵祯笑眯眯道,"我一会儿和驰驰一起去,我对吸血鬼也有兴趣。"
  众人商量已定,白玉堂他们就下了楼,洛天开车,马汉坐前座,白玉堂和展昭挨着坐在后座,准备睡一会儿。
  但是两人完全没有睡意,只是坐着发呆。
  "猫儿,想什么呢?"白玉堂看展昭。
  "觉得徐天的死太蹊跷了。"展昭皱眉,道,"这案子来得太突然了,和红唇杀手的案子刚好撞上,张颖那头又完全没有线索……不知道她会做出些什么来。"
  "还有赵爵送来的那枚芯片。"白玉堂道,"蒋平估计很快就能查到里头的资料了,不知道他送来的是什么东西。"
  "头,你说张颖身中数枪还能来去自如?"马汉问。
  "嗯。"白玉堂点点头,洛天道,"我看过张颖的资料,不记得当年试验中有这个女人……不过想起来,我们当年做实验的,好像都是男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马汉也有些不好意思,那段往事提起来,洛天总是会很难受,虽然他从来不说,但是烙印在记忆深处的苦痛,只有他自己知道。
  "没有女人……"展昭道,"会不会女性的身体素质,不适合做这种肌肉加强的训练呢?"
  "不清楚。"洛天摇摇头。
  "痛觉神经麻痹,也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没有痛觉的话,受伤就不会影响身体行动了。"展昭道,"毕竟对于一个正常人来说,中了那么多枪,不可能正常行动,一定有问题。"
  "呼……"白玉堂叹了口气,摸摸头,道,"这回两个案子都是毫无头绪,挤到一起了。"
  "其实也并不是完全没有联系的。"展昭道,"别忘了,张颖给我们的名单中,指出了李昊,而李昊的美术馆,被偷走了吸血鬼展品,所以包局他们才会想起二十年前的案子来,彼此之间也是有千丝万缕的联系。"
  "嗯。"白玉堂点了点头。
  "另外……"展昭说到这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另外什么?"白玉堂看他。
  "我在美术馆里头,看到了一些画……我觉得,像是赵爵画的。"展昭道。
  "又跟他有关?"白玉堂哭笑不得,"对了,想起来,当年那些关于吸血鬼案件的档案还让他烧掉了,那张苗苗的资料,不会也是被他删除的吧?"
  众人心里都有些堵,案子只要跟赵爵牵扯上,就会说不出的麻烦……而且很有可能会拉出一大串新的问题来,还有当年那个什么神秘的组织,总之就是扑朔迷离。
  前半段路,众人研究了一段时间的案情,后半段路,展昭和白玉堂都靠着眯了一会儿,上午九点多的时候,洛天将车子停在了Y市城乡结合部的地方,拿出地址问了当地人,当地人给他们指路,徐天和张苗苗从小生长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村子,那个村,就叫张徐村。这种村子其实很常见,大概这村子里头祖先就是两家,一家姓徐,一家姓张。
  洛天这次开来的并不是白玉堂那两惹眼的跑车,而是警局配发的吉普,比较不引人注目一些,现在农村一带生活也都不错,特别是近郊,车子不少,停在路边,也不算突兀。
  下车后,展昭和白玉堂找了个路边的公用水龙头洗了把脸,众人打起精神,赶往徐天的家。
  徐天的家在张徐村的西面,一间白墙黑瓦的平房外面一圈矮墙围着院子,相比于周边一溜两三层的小洋楼来说,显得有些朴素。
  洛天敲了敲门,高声问,"有人么?"
  院子里响起了狗叫声,一只黑色的小土狗在里头吠叫着,看来是有人住的。
  "有人么?"洛天又敲了敲门,这时候,从房子里头,走出了一个干瘦的老太太,灰白的头发,住着拐杖,缓缓地走到了院子门口,不解地看了看众人,问,"你们找谁?"
  马汉道,"婆婆,这里是徐天的家么?"
  老妇人愣了良久,才道,"你们找阿天?他死了十年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拿出了证件给老太太看,道,"婆婆,我们是警察,我们知道徐天已经过世了,但是有些关于他的事情,我们想问问你。"
  老妇人犹豫了一下,这时候,隔壁走出了两个四十多岁的男子来,看了看白玉堂他们,问,"你们找谁?"又走过来问老妇人,"天妈妈,要不要帮忙。"
  老妇人指了指白玉堂的证件,道,"他们是警察,说要问阿天的事情,我不认识字。"
  两个小伙子接过白玉堂的证件看了一眼,赶紧还了回去,问,"你们是查天哥的案子么?天哥死得太冤枉了,你们想要问什么,我们都告诉你们的。"
  "你们两人是?"展昭问两人。
  "哦,我叫徐忠、他是徐宝。"其中一个道,"我们是两兄弟,跟天妈妈家做了几十年的邻居,天哥跟我么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
  "那张苗苗呢?"白玉堂问,"知道这个人么?"
  "别跟我们提那个女人!"徐宝突然一脸激动地骂道,"天哥就毁在那个妖精手里了!"

  爱情凶手13 往事

  徐宝的话,让展昭等人都有些傻眼,老太太打开了门,道,"进来坐下说吧,别站在门口。"
  白玉堂点了点头,跟着老太太一起走进了小院,徐忠徐宝两兄弟也跟了进来。
  进屋后,白玉堂环视四周,就见这是一间干净但简陋的房间,四壁雪白,一旁堆着柴草,一捆捆的,现在城乡一带,的确还有老人家喜欢用煤炉烧柴煮水的。家里用的吃的倒是一样不少,看得出来,有人照顾老人。在客厅正对着大门的墙上,供着一个灵台,有一张徐天的黑白照片,还有一个香炉……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得出来老太太对儿子的思念。
  众人坐下,马汉帮老太太端了茶上来,徐忠递香烟给白玉堂,白玉堂摆了摆手,示意这里的人都不抽烟。
  徐忠也没有勉强,坐到桌边的条凳上,徐宝则是坐在门口的一张竹椅上,点燃了一根烟,抽了起来。
  他抽烟的样子,引起了展昭的注意。
  SCI抽烟的人其实不少,但是有瘾的一个也没有,都是偶尔抽上几根,毕竟,做这样的工作,见到的不是腐尸就是变态,香烟是很好的镇静剂和兴奋剂。
  公孙在现场简单验尸之后,如果尸体很恶心,他会站在门口抽一根烟,公孙抽烟的时候显得很忧郁,不过也只是在验尸之后。平时大多数时候,是叫人哭笑不得的,特别是他在法医室穿着白大褂,拿着报纸架着腿,叼着根烟还戴着副眼镜……跟颓废大叔一样,就是长得比颓废大叔帅气也年轻些。
  马汉和张龙王朝他们偶尔也抽,都是职业需要,马汉是烟瘾比较重的一个,有时候没事的时候也会找个地方抽两根。据说这是多年狙击手生活养成的习惯,特别是在任务前和任务后,任务前抽,是为了让心平静下来,这样待会儿不会手抖;任务后,也是为了让心平静下来,让还在抖的手不抖。所以说,他们抽烟的时候,多了一份沉静,也难怪陈佳怡这样的女人,看到马汉抽个烟,就被迷了个晕头转向。
  大小丁抽烟,是为了摆姿势或者是因为心情好,总之,抽烟的时候,眯着眼睛,嘴角是笑,多了几分痞气,还有些狠戾,生怕人不知道他们是出来混的。
  白锦堂抽烟没别的可说,性感……能把烟抽成这样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
  洛天的香烟已经戒掉了,因为有了阳阳,不过偶尔在出任务的时候也会叼上一支,但是大多时候都夹在手里。展昭用心观察过,一根烟,大多都是自己燃尽的,他最多抽两三口,而且似乎总是在发呆,如果要说话了,他会把香烟掐灭。
  赵祯可以模仿各种样子抽烟,因为表演需要,不过生活中他从来不抽,大概是太懒了所以懒得抽,白驰就更不抽了,如果抽烟,也铁定会被说成不良少年。
  展昭回忆了一下,白玉堂在他的记忆当中,偶尔抽过几次烟,有几次太严重的案子,尸体的样子实在太恶心了,他抽过两根,不过抽完后会找个地方刷牙,洁癖加强迫症作祟……不过展昭其实挺喜欢白玉堂抽烟的样子,感觉好像大了几岁,他和白锦堂有相似的基因,可以把简单的动作做得很性感。
  展昭从来不抽烟,一方面是出于健康考虑,另一方面,大概是常年研究心理学,他有钢铁一般强健的神经,所以他尽管是SCI众人之中最斯文的,却可以说是承受能力最强悍的。
  眼前徐宝抽烟的样子,引起了展昭的兴趣,是因为有一种莫名的沧桑,沧桑大过悲伤,还有一些……愧疚和一些不解,非常有意思。
  白玉堂见展昭盯着徐宝发呆,就问徐宝,"你刚刚说,徐天毁在张苗苗手里了,能具体说一下么?"
  徐宝叹了口气,道,"叫我哥说吧,我嘴笨。"
  众人回头看徐忠。
  展昭先问了老太太一声,"婆婆,有张苗苗的照片么?"
  老太太想了想,道,"我卧室里可能有,我去找找。"
  "我来帮你吧。"马汉站起来,扶老太太进屋,老太太看了看马汉愣了一会儿,随即笑着点点头,道,"好。"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马汉的气质跟徐天有那么些像,老太太估计觉得他像儿子。
  两人进了里头的房间,白玉堂就看徐忠。
  徐忠叹了口气,道,"张苗苗不是我们村上的女人,是城里来的,在这里的毛纺厂上班,她挺勤快的,所以打两份工,白天在路口的毛纺厂做,晚上在村那头的砖瓦厂做。"
  展昭点了点头,问,"张苗苗没有家人么?"
  "没听说过。"徐忠摇摇头,道,"她刚来的时候,就十几岁,你想啊,一般家里有亲人,哪里肯放这么个小姑娘过来做这么苦的工作?她礼拜天还会去养蚕场切桑叶。当时村里的大人都对我们这群男孩子说,这个小姑娘,人又漂亮又勤快,谁要是娶到了,那就福气了。
  ……
  房间里,老太太翻东西的动作渐渐缓慢,轻轻地叹了口气。
  马汉知道她听到当年的事情肯定不好受,就轻轻地关上了门,对她道,"婆婆,不急,慢慢找。"
  老太太看了看他,点点头,随后,两人坐下,老太太边找,边跟马汉絮絮叨叨地讲起了徐天小时候的事情。
  ……
  "那她是个好姑娘,为什么你们对她意见那么大?"展昭不解地问。
  "这人啊,不相处过真的不知道好坏的。"徐忠摇摇头,接着说,"我们当时也就十几岁,懂什么啊?就知道张苗苗很好看,细皮嫩肉的,跟我们村里的那些野丫头那是天差地别的。都想追她,可是说了几句话就给吓回来了,那丫头嘴可狠了,性子也刻薄,脾气还大,一点不跟人亲近,平时大半天都不说一句话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么厉害?
  "那徐天呢?"洛天问,"听说他跟张苗苗是青梅竹马,十几岁一直好到后来?"
  "嗯。"徐忠点点头,道,"天哥人很文静的,你别看他的样子很酷,动手打架从不含糊,不过平时很少发脾气的,人也不喜欢说话,比我们这些人都有文化,也喜欢看书。"
  展昭对白玉堂一挑眉——正经挺像马汉的,莫不是厉害的丫头都喜欢这种类型的?
  白玉堂哭笑不得,看徐忠,听他继续往下讲。
  "天哥跟张苗苗在一个砖瓦厂上班的,很照顾她,见她一个女孩子每天早出晚归的不安全,所以每天张苗苗从纺织厂下班,天哥就接她一趟,给她带些张妈妈做的菜,让她吃完了,再送她去砖瓦厂,两人一起上晚班,下班天哥再给她送回家,还给她买好早饭。"徐忠笑了笑,道,"所以说,烈女怕缠郎么,天哥也不在意张苗苗对他啥态度,就是每天风雨无阻地对她好,然后张苗苗就开始跟天哥谈恋爱了,她还很孝顺天妈妈,本来已经订好了,准备张苗苗法定年龄一到,就结婚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怎么听都觉得这是个美满的爱情故事,张苗苗也就是个口硬心软的好姑娘而已,怎么沦为徐宝口中的妖精了呢?
  "不过什么事情,都毁在那一晚了。"徐忠摇摇头,道,"那晚上,天哥病了,晚上没法上班,张苗苗让他睡着,自己去上班了,当晚,就在回来的路上,让僵尸咬了。"
  "僵尸?"白玉堂皱眉,问,"有人看见她被咬了?怎么确定是僵尸的?"
  "不是僵尸是什么?"徐忠道,"那晚她天快亮了还没回去,天哥拖着一身病和我们一起出门找她,在村口的草堆里找到了,她脖子上一个大牙印,人奄奄一息,送到卫生院一看,大夫都吓坏了,说是让咬了,血没了一半。而且张苗苗躺的那个草堆后面,就有几个坟堆,都是很久以前留下来的老坟。"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那时候人可能迷信,放到现在,大多会想到什么动物吧,再怎么样也不太可能随便地相信僵尸咬人这种荒谬的讲法。
  "后来,她就疯了。"徐忠接着道。
  "疯了?"展昭吃惊。
  "她就是叫、打人,跟中邪了一样。"徐忠摇摇头,"天哥每天陪着她,她有时候又是咬又是打的。"
  展昭想了想,道,"她不是疯了,只是吓坏了,受了刺激而已。"
  "天哥也这么说。"徐忠点点头,道,"我们也不是坏人,当然知道她很可怜的,但是村里的大人都不喜欢她了,说她被僵尸咬了,以后要害人的,毛纺厂和砖瓦厂也不让她做了。别人问天哥,天哥始终说她没想起来被什么咬了,可能是野兽之类的,其实谁不知道啊,天哥那是护着她。"
  "后来呢?"展昭问,"报警了么?"
  "报警了。"徐忠点点头,"天哥报的,但是警察来查了一圈,也没查出来是怎么回事。"
  白玉堂点点头,问,"当时的警察,现在还在么?"
  "早退休了。"徐忠笑了,看了看白玉堂,道,"警官,你是城里长大的吧?"
  白玉堂一愣,点点头。
  "乡下那会儿也就有个小派出所,还有民兵呢,那时候哪儿懂什么刑侦啊,连贼都很少。"
  展昭点点头,问,"后来呢?"
  "后来天哥带着张苗苗走了。"徐忠道,"一走就走了十多年啊,回来他娘都不认得他了……不过他回来的时候,张苗苗的病都好了,精神奕奕的。"
  白玉堂和展昭点点头。
  "后来他俩据说是想结婚,不过村里人都怕张苗苗,一方面觉得她不干净,给鬼咬过,另一方面,哪儿有把天妈妈的儿子拐走十来年不给回来的?后来,他俩进城去过日子了,天妈妈不肯跟去,天哥就每个礼拜回来看她。"徐忠说到这里,微微皱眉,道,"后来的十年,一切都还挺顺的,天哥做了些生意,日子过得不错,还开上车了,经常给天妈妈送东西来,不过张苗苗一次都没来过,还有就是……天哥不开心!"
  "不开心?"展昭奇怪,"怎么个不开心法?"
  "不知道,总是心事重重的。"徐忠摇摇头,"我们都听说,城里女人很能花钱的,问他是不是张苗苗很难养,他只是摇摇头,叫我们帮他照顾他娘,跟交代后事似的,后来他就莫名其妙一句话没有自杀了。"
  展昭皱眉,这的确死得蹊跷。
  "我们去奔丧的时候,后事都准备好了,是找个什么代理办的,张苗苗连个面都没让我们看见!最可气的是,她把天哥的骨灰也拿走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没骨灰?!
  正这个时候,突然就看到卧房的门一开,马汉急匆匆地跑了出来,道,"头!"
  众人都被他吓了一跳,徐宝吓得蹦了起来,问,"咋了?天妈咋了?!"
  众人也以为老太太出事了呢,但是就见老太太也是一脸吃惊地从房间里走了出来,不解地看着马汉。
  "头!你看!"马汉将一张老照片放在了桌上,道,"这就是张苗苗,像谁?"
  展昭和白玉堂还有洛天都凑过去,看了一眼之后,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虽然装束变了——但这不是张颖么?!

  爱情凶手14 坟

  "怎么会这样?"展昭拿着照片看了良久,白玉堂和洛天也傻眼了。照片上的人若说和张颖有些像,那也就算了,可是这两张脸几乎一摸一样,更关键的是气质也一模一样。而且想想看前几天看到的张颖,几乎没有痛觉,中了数枪还能行动自如,现在眼前这张照片上张苗苗的脸,三十年没有变过。照片上的那个女人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本来是极好看的一张笑脸,如今看来,竟然是说不出的诡异。
  "怎么了?"徐忠徐宝两兄弟不解地问众人。
  "呃……张苗苗和徐天有没有女儿?"展昭问。
  两兄弟对视了一眼,看老太太。
  老太太睁大了眼睛,走过来说,"警官,我不知道啊,阿天一直都跟我说没孩子,我……如果有孩子的话,一定要让我看一眼呀,不然我死也不瞑目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点头,说自己只是随便问问的。
  随后,众人又问了一些张苗苗的情况,无奈年代太久远了,也没什么特别的线索。随后,众人别过了天妈妈,兵分两路,马汉和洛天跟着徐忠去了毛纺厂,那个毛纺厂还在,有些老工人都是当年张苗苗的同事。白玉堂和展昭,则是跟着徐宝去了砖瓦厂,这个厂现在已经没有了,变成了一个间水泥厂,不过两人主要的目的,是去看看那个张苗苗被咬的坟堆。
  ……
  "天哥原来很孝顺的。"徐忠带着洛天和马汉往毛纺厂的方向走去,对两人道,"不知道为什么,扔下老娘十年不管,警官,你们说,天哥究竟是干什么去了?他是不是跟着张苗苗那个女人做什么违法乱纪的事情了,所以才会自杀?"
  洛天和马汉对视了一眼,马汉问,"你们没问过徐天么?他这十年,干什么去了?"
  "问了。"徐忠皱眉,道,"天哥什么都不告诉我们,只叫我们别问。"
  洛天和马汉对视了一眼,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徐天已经抓到了那个所谓的僵尸,也可以证明这个吸血鬼是人。他大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事情讲清楚,这样一方面他可以给自己和张苗苗证明,不用背上个不孝的罪名,另一方面还可以大大方方地留在村里,照顾老母……干嘛神神秘秘的,什么都不说呢?
  "徐天的骨灰一直没有找到么?"洛天问徐忠。
  "没有。"徐忠摇摇头,道,"当年只留下了一条皮带和一个项链坠子,天妈妈买了个骨灰盒子,放到里头一起埋了。
  洛天和马汉对视了一眼,同时站住了。
  徐忠回头看两人,问,"怎么了?"
  "呃……"马汉想了想,道,"可能有些不合适……但是我们想看看那两样东西。"
  徐忠微微皱眉,问,"你们是说,把天哥的坟刨开,把东西拿出来?"
  洛天和马汉都说不上话来,在哪儿都一样,刨人坟地,太不厚道了。
  "警官,你们告诉我,天哥究竟犯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你们要大老远地跑到乡下来查他,他都死了十年了。"
  洛天想了想,道,"徐天其实并没有干坏事,相反的,他失踪的这十年里,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救了不少人,至于具体是什么,我们等到一切案情大白的时候,一定告诉你们,我们要查的,是张苗苗,还有徐天的死因。"
  徐忠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跟我来!我带你们去把东西挖出来,不过,你们可不能告诉天妈妈,她要哭死的。"
  马汉和洛天点点头,跟着徐忠调头,去了徐天家的一块桑叶地里,那里有个小坟包,立着块石碑。
  洛天有些吃惊,问,"这里可以土葬不埋在公墓么?"
  徐忠有些意外地看了洛天一眼,笑道,"这位警官是在外国长大的?"
  洛天张了张嘴,马汉也笑了,洛天的确不知道农基地和土地征用什么的,虽然他现在还在努力学习,但毕竟长年与世隔绝,有时候还是会有那么点没常识的感觉。
  徐忠弄来了几把铁锹,和马汉洛天一起,站在泥泞的桑叶地里,开始挖埋葬徐天遗物的,那个坟包。
  ……
  此时,展昭和白玉堂也正站在几个坟堆前。
  眼前是一个小土坡,杂草丛生,有几个小坟堆在杂草之中,显然已经废弃很久了。
  白玉堂看了看徐宝告诉他们的砖瓦厂的位置,微微皱眉,问,"按理来说,张苗苗那天下班,不需要经过这两个坟堆的,是不是?"
  "对。"徐宝点点头,道,"我们也纳闷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被咬,难道是僵尸把她拖过来的?不过隔着一段路呢,中间还有房子挡着……总觉得是张苗苗自己走过来的。"
  展昭走到墓碑前看了看,就见石碑残破,字迹已经被磨损得看不清楚了。
  "这是什么人的坟?"展昭抬头问徐宝。
  徐宝摇摇头,道,"这个我不知道,我们出生的时候这个坟就在这儿了,村里老人说是以前几个路过的旅人,死在村里了,就埋在这儿了。"
  "旅人?"展昭好奇,问,"有知道详细情况的老人么?可不可以跟我们说说?"
  徐宝想了想,道,"前面那家有个七舅公,已经九十多岁了,他好像知道。"
  展昭和白玉堂相视一笑,跟着徐宝,赶去找那个七舅公。
  ……
  干什么体力活,只要有洛天,速度就会非常快,这是赵虎经常挂在嘴边说的一句话。
  挖徐天的坟,洛天拿着铲子刨坑,几乎没有停顿,力气之大速度之快,看得徐忠直咋舌,道,"兄弟,你太厉害了,这身板!"
  洛天笑了笑,也没多说什么,马汉伸手,将挖出来的那个骨灰盒子拿了出来,用餐巾纸擦去了上面的泥土,和洛天对视了一眼。
  三人小心翼翼地走到了一旁,马汉将那个骨灰盒子打开。
  盒子是上好的乌木料子,也很密封,因此里头没有虫子爬进去,也没有积水。
  马汉从里头,拿出了一条皮带来。
  洛天凑过去看了看,这是那种很老式的皮带,从皮带的毁损程度来看,是有人经常用的。
  将皮带放了回去,马汉又取出了一串链子来,那是一串普通的银色链子,特别的,是那个吊坠。
  "这时什么图?"洛天看着项链的雕饰,皱眉问马汉。
  马汉也看了一眼,就见那是一个有S形状的吊坠,像是一条蛇,正中间有一个十字架……黑色系的风格,有些像现在先锋一族们喜欢带的那种吊坠。
  马汉拿出手机来,给那串吊坠拍了张照片,传给了蒋平,不一会儿,电话响了起来。
  "喂。"马汉接起电话。
  "小马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啊?"蒋平问,"那照片干嘛?"
  "你帮我查查那个吊坠是什么来历,或者出处什么的,这个是徐天的。"马汉道。
  "好的。"蒋平接着又问,"头儿和展博士在你旁边么?"
  "没。"马汉问,"怎么了?"
  "哇!小马哥,这次了不得了!"蒋平一惊一乍地说,"赵爵送来的那个晶片我处理好了,里头的东西也都弄出来了,你们和头儿啥时候回来啊,现在全SCI的人都不想回家在这儿等着呢,包局都惊了。"
  马汉看了洛天一眼,洛天好奇地问,"怎么了?"
  "那里头有什么?"马汉实在耐不住好奇,就问蒋平。
  "电话里头说不明白,总之这次事情大发了。"蒋平神秘兮兮地说,"那个吊坠我尽快帮你查,然后你们办完了案子,快点回来吧。"
  "喂……"马汉还想问,但是蒋平挂电话了。
  "吊我胃口。"马汉不满地嘟囔了一声,对一旁好奇的洛天道,"蒋平他们好像有重大发现,我们去过毛纺厂之后,就找头他们赶紧回去!"
  "好!"洛天点点头,收起了那个骨灰盒子,先将挖开的坟堆掩埋好,然后两人跟徐忠一起,赶往毛纺厂。
  ……
  展昭和白玉堂在徐宝的带领下,来到了村子井里头的一间小平房前面。那平方白墙黑瓦,看着挺精致的,门口两个红砖砌成的小花坛,里头种了丝瓜和葡萄,藤蔓一直爬到房顶上,看起来十分的雅致。
  门口趴着一只大黄狗,看到徐宝来了,上前摇尾巴。
  "七舅公!"徐宝在门口喊,"舅公,在不在啊?"
  "宝叔。"这时候,一个扎着马尾辫,背着个书包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小姑娘从后面的小路上走了过来。
  那大黄狗看到她,赶紧就扑上去摇尾巴,小姑娘有些好奇地打量了一旁的展昭和白玉堂一眼,问徐宝,"有客人呀?"
  "瑶瑶下课啦?"徐宝问小姑娘,"你太公在么?"
  "在里面吧。"那个被叫做瑶瑶的小姑放下书包,笑道,"你们叫得那么轻,他怎么听得见啊!"说着,就冲里头大喊,"太公!太公,宝叔找你!"
  没过多久,就听到里头传来了"笃~笃~"的声音,有一个瘦骨嶙峋弯腰驼背但是不得不说感觉还很硬朗的老头住着拐杖走了出来。
  "啊?"老头走到门口,展昭和白玉堂看了一眼,暗道——够呛啊,老头牙都掉没了,而且看起来有些糊涂耳朵好像还不好。
  "七舅公啊!"徐宝凑上去,提高了嗓门在老头耳边问,"他们来问问,路边那两个老坟啊,是谁的坟!"
  "啊?"老头歪头问,"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耳朵都差不多被震聋了,可老头还没听着,都有些泄气。
  "路口的老坟!"徐宝喊,"是咋个回事?"
  老头这次听明白了,白玉堂和展昭注意到他的眉头微微地皱了皱,然后抬头看了看眼前的白玉堂和展昭,又看了看徐宝,摆摆手,道,"小孩子,别问。"
  展昭和白玉堂眉头抖了抖——小孩子?!
  徐宝无奈,就提高了嗓子说,"舅公啊,一定要说的,他们是警察!"
  老头皱了皱眉,又走上前了两步,看了看白玉堂和展昭,问,"你们问那个,做什么的?"
  "舅公。"徐宝道,"你就不要问了,跟他们说吧,那个坟,是什么人的?"
  老头犹豫了一下,良久才道,"那个……说出来怕你们不相信的。"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里头有文章啊!
  "太公,你就说么。"小姑娘似乎也很好奇。
  老头瞪了她一眼,道,"你进去写字去!大人讲话小孩子不要听。"
  小女孩皱皱鼻子,进屋里去了。
  老头叹了口气,对展昭和白玉堂道,"你们要听,我就告诉你们,那个坟里埋的,不是人。"

  爱情凶手15 怪物

  此时,时近傍晚,七舅公苍老的声音意义不明地说出一句,"不是人。",让展昭和白玉堂都不自觉地觉得背后凉风阵阵。
  徐宝咽了口唾沫,对七舅公道,"舅公,不是人是什么啊?"
  "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老头叹了口气,说着,找了张藤椅坐下,展昭和白玉堂也搬了张条凳坐下,听老人讲。
  "怎么说呢……大概五六十年前的事情了吧。"老头坐在椅子上,开始回忆。"
  "那么久了?"展昭有些吃惊,"那时候不是刚刚解放么?"
  "嗯。"老头点点头,"情势也还是不太好,那时候,也是被打怕了,大家都组织了民兵队。"
  白玉堂和展昭都点点头,虽然那段时间离他们都很遥远,但是毕竟父母和爷爷奶奶都是那个年代过来的人,有很多事情他们都听说过。
  "组织了民兵队,当时武器还不管制,我们都有枪,我那时本来想打抗美援朝来着,车子开到鸭绿江边上,战争就胜利了,回来后,也算参加了好几场战争的老兵,村子里这样的人不多,我就当上了民兵队长。"大概因为那段年代的记忆太过深刻,七舅公尽管已经高龄,但是回忆起来,思路还是很清晰的。
  "那会儿,没得吃,山上也还有些野兽,我们都去打猎,不过南方这边没什么大东西,都是些山鸡野兔,偶尔能遇上一两条豺,看见人也是吓得到处乱窜……一直都相安无事。我记得……事情发生在一年初春的时候。"
  展昭和白玉堂都不做声,静静等着老头往下讲。
  "那年春天,天很冷,早春山里的好些动物都冻死了,人也上山打了很多兔子什么的,大概是因为没得吃了还是什么,突然不知道从哪儿下来了一大批犲和野狗。"老头见展昭和白玉堂惊得睁大了眼睛,就无奈地笑了笑,道,"你们这会儿可能没法想象,那时候,就是这样,痛快着呢。"
  "痛快?"白玉堂似乎有些不解。
  "呵呵。"老头乐了,看了看白玉堂枪袋里的手枪,道,"男人么,有家伙在手上,就是想用的……你们这会儿用的都是手枪,我那会儿,用的是半自动的冲锋枪,唉,整天拿着散弹枪打兔子,那是娘们才干的事情么。你想想,这什么滋味儿,一枪出去,兔子身上一百个小枪眼,吃肉的时候一口一颗铅弹。"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想起来白允文他们年轻那时候也喜欢打猎,他俩小时候还跟着去过呢,吃的兔子也是里头带散弹的,不留神牙都能崩掉了。
  "我们一帮民兵,可逮着机会了,端着冲锋抢就开始扫狼了。"老头叹了口气,道,"当时我们杀得尽兴了,将所有狼都杀了之后,就进山去找……没想到一找,竟然找到了两个人。"
  "人?"展昭和白玉堂都大吃了一惊,问,"您是说,住在山里的人?"
  "啊。"老头点点头,道,"那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上去的,穿得都差不多是树皮了,两个都是男的,我们最开始还以为是留下来没逃走的小鬼子呢,不过看年龄又不像,最后一问,才知道是很小就父母双亡,不知道怎么上了山,两兄弟。"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不过还是觉得有些蹊跷,展昭问七舅公,"他俩在山上住了多久了?山上那么多豺狼,能住人么?"
  "唉……"老头摇摇头,道,"我们当时要是有想到这一点,多问一句,就不会出后来的事情了。"
  展昭和白玉堂一皱眉,意识到接下来可能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那时候的人,都好得有些傻。"老头叹气,道,"看到这两个小伙子流离失所又吃了那么老些苦,好些人都给他们吃喝,当时村里不少老妈妈家里都没儿子,就让他们住下,当儿子一样养了。"
  "然后呢?"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纳闷,这两个人虽然来历不明,但不至于会十恶不赦害这么善良的村民吧?
  "呵……"老头干笑了两声,道,"那两个根本不是人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就觉听着怎么那么瘆人呢。
  徐宝也问,"舅公,不是人是什么东西啊?妖怪?"
  "你们知不知道,他们两个吃人的!"老头哑然道,"那一阵子,村子里老是丢人……而且不见的大多是些小孩子和老人家……我们以为山上还有狼的,后来才觉得不对劲,收留那两兄弟的老人家,很多天都没有出来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问,"莫不是,也让两人吃了?"
  老头叹气,道,"我们当时就怀疑啊,之后几天晚上,我们端着枪守在路上打埋伏,就在那个草堆旁边。"
  展昭和白玉堂回头看了那草堆一眼,就听老头继续道,"那两兄弟,真的出来了,他们大半夜的在路上游荡,我们一个大胆一点的兄弟出去当诱饵,就让他俩给咬了,然后我们就冲出去,将他俩打死了。"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问,"那后来查清楚了么?是不是他俩杀人?"
  "嗯。"老头点点头,道,"我们到了他们家里,家里摆着的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木头刻成的十字形状的架子,还有些古古怪怪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了,然后就是好几具尸体。"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追问,"那些东西呢?"
  老头摇摇头,道,"烧了。"
  "烧了?"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感到可惜,如果保存到现在,说不定可以对那两个人的来历做一下研究,似乎并不是一般的疯子那么简单,毕竟疯子的行为不会那么有条理。还有老头提到的十字架什么的,和吸血杀手有一些相似之处,因此很有可能是一条重要的线索。
  "对啊舅公。"徐宝也说,"你们那会儿怎么不把东西都留下来?或者报警处理一下么。"
  "报警?"老头笑了,道,"老子就是民兵,报啥警?"
  众人面面相觑,觉得这倒也是。
  "那会儿破四旧,打倒一切牛鬼蛇神,这种鬼不鬼神不神的事情,我们哪儿敢往外说啊!"
  展昭和白玉堂点了点头,觉得老头说得也有道理,就问,"后来你们就把这两人埋了?"
  "嗯。"老头点头,道,"就地埋在草堆里了,之后,村子又恢复了平静,再没出过事。"
  "除了张苗苗?"展昭问。
  老头听到张苗苗,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道,"那个丫头啊……唉,我都跟阿天说了多少次了,那个女的不好的啊,他就是不听我,白白丢了性命。"
  "为什么说张苗苗不好?"白玉堂好奇地问。
  老头沉默了一下,道,"我看到啊,那个女人,戴着那种十字形的项链啊!"
  展昭和白玉堂一愣,睁大了双眼,问,"就是跟你们烧掉的那两兄弟留下的东西一样么?"
  "嗯。"老头点点头,展昭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和笔来,问老头,"七舅公,您能不能大致帮我们画一下?"
  "画啊?"老头颤巍巍接过了笔,道,"我不会画画的啊……"
  "随便画画就行,只要有个形状。"展昭道。
  "哦。"老头眯着眼睛,轻轻地拿笔在本子上画了一下,交给了展昭,道,"大概就这个样子,一个十字架,然后上面缠了条蛇。"
  "咦?"徐宝有些吃惊地看了一眼,道,"怎么觉得眼熟啊?"
  "你在哪里见过么?"展昭抬眼看徐宝。
  徐宝摸摸头,似乎是想不起来了,七舅公就摇摇头,道,"不可能的……我们当时就几个民兵看见过,为了不让人家知道,都一把火烧掉了,当年跟我一起当民兵的都死光了,就剩下我一个了。"
  "呃……那说不定是我看错了。"徐宝摸摸头。
  展昭拿过本子看了看,皱眉,问老头,"你是觉得,张苗苗有一样的东西,可能跟那两兄弟有关?"
  老头叹了口气,"当年我们回想起那时候的事情,真的很怕啊,知道张苗苗被咬了,我们就更害怕了,不管怎么样,都要赶走她,不然的话,现在如果再出来怪物,我们可没有枪可以解决他们了!"
  展昭和白玉堂点了点头,后来的事情,七舅公也就零星记得一点,都不太重要,展昭盯着那两个坟堆看了半天,道,"小白,我们把尸体挖出来吧?"
  白玉堂看展昭,"你是说,拿回去让公孙验尸?"
  "嗯。"展昭点点头,"虽然只剩下骨头了,不过很有可能有线索。"
  "我打电话来叫人挖。"白玉堂打电话通知鉴识科的人带上外勤过来,将这两座坟都搬回去,边笑道,"公孙肯定乐疯了。"
  展昭也笑,这时候,就听到远处有人跑来,边喊,"头,展博士!"
  展昭和白玉堂回头,就看到马汉和洛天跑了回来,洛天还捧着个报纸包着的盒子,不知道是什么。
  "怎么样?"展昭好奇地瞄了那个纸盒子。
  洛天看到两人身后还有个老人,就道,"我们问完了,队长,蒋平刚刚说,赵爵送回来的晶片里头,有了不得的东西,让我们赶紧回去。
  "真的?"展昭一惊。
  白玉堂自然知道,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比赵爵两个字更能引起展昭的兴趣了,就道,"回去再说吧。"说完,和众人一起,别过徐忠徐宝,上了车。
  到了车上,展昭和白玉堂才知道洛天跟马汉把徐天的坟给刨开了,拿出了骨灰盒。
  当两人拿出那条项链的时候,都是一愣,想到了老头画的那个图案,而且也明白为什么徐宝说眼熟了,必然是瞄过一眼徐天的遗物,但是时间久了,记不起来了。
  "蒋平查到了么?"展昭问,"这个图案的来源?"
  "嗯。"马汉点头,将蒋平发过来的信息递给展昭看。
  "怎么样?"白玉堂见展昭一脸的疑惑,就凑上去问。
  "这个图案,是十是欧洲某个神秘家族的族徽。"展昭道,"这个家族在一百年前没落,然后被教会消灭了。后来,他们的故事被写成了小说……这个家徽,是当时小说的封面。"
  "小说叫什么名字?"白玉堂好奇地问。
  展昭看看图片上的书名,良久才到,"怪物。"

  爱情凶手16 晶片

  "为什么欧洲古老家族的徽章会出现在这样一个城乡结合部,而且还是在那么多年前?"洛天问。
  "还有啊。"马汉也点头,"为什么张苗苗会有这个吊坠,而且还会被袭击。"
  "最诡异的是,张颖张苗苗两人为什么一张脸……"白玉堂叹气。
  "对了。"展昭突然将自己口袋里的手机拿出来,翻到来电那一栏里头,找到了那晚上张颖给他打电话的那个号码。
  白玉堂问,"不是让蒋平查过了么,说手机状态在网络外没法查了?"
  展昭拿起手机,道,"没准啊,试试看。"说着,就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在短暂的空白之后,突然,就传来了"嘟……嘟……"的声音,而且不是忙音。
  展昭按的是免提键,众人霎时对视了一眼,惊得说不出话来。
  响了大概有三下,就听到那头有人接通了电话,传来了一个熟悉的女人声音,"展博士?"
  展昭愣了一会儿,就听到那头立刻传来了张颖的轻笑声,问,"怎么了?有事情要找我?"
  "呃……"展昭还没说话,就听白玉堂问,"张苗苗你认识么?"
  那头张颖愣了一下,良久才道,"你们动作真快,不愧是精英。"
  "你认识她么?"展昭问。
  "你们去过村里了?"张颖反问。
  "嗯,我们刚刚回来。"展昭道,"还看了那两尊坟。"
  张颖轻轻地叹了口气,才问,"妈妈好么?"
  展昭答完了那声好,才一愣,跟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张颖叫啥?妈妈?
  张颖沉默了一会儿,道,"你们两个费心,帮我和阿天照顾一下她老人家。"
  "你是……"展昭皱眉,"你是张苗苗?"
  张颖笑了一声,问,"怎么了?照片都看过了,还怀疑?"
  "你的样子不像是五十来岁的人啊。"白玉堂道。
  "因为我保养的好么?"张颖竟然开起了玩笑来。
  "你为什么不老?"展昭问,"还有,徐天真的死了么?那晚上袭击你的究竟是谁?"
  张颖听展昭说完,才道,"你们想知道的话,记得我给你们的那份名单么?帮我报仇,然后……我就告诉你们一切!"说完,挂了电话。
  展昭再打过去,已经变成无法找到此号码了。
  "呼……"放下电话,众人面面相觑,洛天专心开车,展昭和白玉堂,则是皱着眉头沉思。
  这也未免,太诡异了些。
  在天黑的时候,展昭他们回到了SCI,果然,众人都在,还叫了外卖。展昭他们早就饿坏了,找到喜欢吃的东西就往嘴里送,展昭边嚼边问,"蒋平,晶片里什么?"
  蒋平打开电脑,问展昭,"你们边吃边看,还是吃完了看?挺影响食欲的啊!"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展昭道,"放心,我是钢铁神经!放吧!"
  蒋平点点头,打开了电脑,就见里头是三端视频,一段的名字写着1980,另一段是1990,第三段是2000。
  "每十年一段么?"展昭看了看,对蒋平点点头。
  蒋平点开了第一段视频。
  就见那是一段黑白的片子,看着质感,是老胶片拍的。
  视频上先是一组小孩在踢球的画面,孩子们哈哈笑着,展昭歪着头看看,看不出个所以然来。孩子们踢球的视频被掐断后,镜头由室外转入了室内,一个年轻的男子正在练搏击,这人大概二十多岁,身材极好,样貌也尚可。很快,这组画面也没有了,换成了第三组,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子,正坐在镜子前面梳头,那个女子身材极婀娜,长的也很是甜美。最后一组,是一个背对着镜头喝茶的男人,他的发型和打扮让众人不禁想起了马龙白兰度当年演的那个教父,优雅地坐在白色的椅子上面,手上端着白色的咖啡杯。
  "小白,看他的手指!"展昭指了指那人的手指,就见他的大拇指上,戴着一枚很大的戒指。
  "定格!"展昭对蒋平道。
  蒋平将画面定住,展昭凑过去看,道,"能把画面放大么?我想看他手上的戒指"
  蒋平点点头,将画面放大,众人看那枚戒指……就见戒指的正中间,有一个图案,十字架形状,一条缠绕着的蛇。
  "跟这个一样。"马汉将那条链子拿了出来。
  公孙凑点点头,道,"按照他的体型和手分析,这人应该不是亚洲人,比较像白人,头发也不是黑色的,不过看不出来什么颜色,有可能是褐色,也有可能浅棕或者栗色,没办法辨认,因为是黑白片。"
  众人都注意到,这几部分视频的背景,似乎都是在同一个地方,那是一个比较大的庄园,远处有白色的房子,一桩小别墅,设计简单不过挺大,有很大的草坪。
  蒋平将镜头移回前面,就见孩子们在草坪上踢球,远处可以看到那个喝茶的男人。
  "能弄清楚些么?"白玉堂问。
  "有些难度。"蒋平尽量将画面弄清晰,最后,众人看到了一个轮廓……的确像是一个老外,但是具体什么样貌看不清楚。
  那个在练习搏击打沙袋的男人,应该是在一楼的房间里,透过落地的窗户,可以看到远处正在跑动的孩子。
  "按照这房子的结构,应该不是在国内的。"马汉道,"80年的时候,国内很难想象有这样的房子。"
  "嗯,的确。"蒋平点头,道,"我刚刚把景象特征都截取下来了,在有记录的建筑风格中,没有和这个类似的建筑,另外,我怀疑这是在一个小岛上。"
  "小岛?"展昭好奇。
  "嗯。"蒋平将那个女人梳妆的画面定格,放大镜子中倒映的窗外景致,就见远处是一片海水……
  "咦?"展昭突然咦了一声。
  "怎么了?"众人看他。
  "呃……"展昭指了指画面,问,"这是面镜子是不是?"
  "嗯。"众人点头。
  "镜头是从镜子的正面拍过去的?"展昭接着问。
  "对啊……"白玉堂突然明白了展昭的意思,问,"那拍摄的人是谁?为什么没有出现在镜子里头?"
  众人都愣住,仔细地看了良久,发现的确是这个问题!没有拍照的人!
  "太邪门了!"公孙摸着下巴,问,"是因为摄像机隐形了还是……"
  "除非,是通过别的角度拍的……摄像机前也用了一些镜子之类的反射画面。"展昭有些头痛地道,"我讨厌几何题!"
  "这一段视屏里头就这样四个部分么?"展昭问蒋平?
  "嗯。"蒋平点点头,点开下一个。
  众人静下心来细看。
  就见第二个视频也是黑白的,最开始,还是一群少年,他们手上拿着刀,身上穿着特殊的装备,……脚边趟了好多动物的尸体,应该是在打猎,背景已经换了,是在一个丛林里头。
  众人正想细看,突然,就听到"哐啷"一声。
  所有人都一惊,回头,就见洛天不小心将被子掉地上了,白玉堂问他,"怎么了?"
  洛天指着那些少年,道,"丛林围猎,我那时候也做过……还有……这几个少年,就是刚刚踢球那几个!"
  展昭和白玉堂之前都顾着看那些少年的动作了,还真没留意那些少年的长相,蒋平将两段视频的截图放到一起,并且进行了专业比对,确定——相同的人!
  "洛天厉害!"公孙笑道,"我们看了三遍才发现的。"
  "为什么?"展昭不解地睁大了眼睛,问,"为什么1990年和1980年,十年了这些少年没长大过?"
  "往下看吧。"公孙拍了拍展昭的肩膀,道,"惊悚的在后面呢!"
  蒋平将定格取消,按继续播放的按钮,没多久,就看到另一个年轻的男子出现在了视频里头,他正在跟几个活人进行搏击,手上拿着短刀,在一段打斗之后,将围攻他的三个人都砍杀了,血溅了一地,就是第一段里连搏击的年轻男子。丝毫没有老,反而更加的健壮年轻。
  "他身手相当好!"白玉堂皱眉。
  "能不好么?"展昭苦笑,"练了十年了。"
  第三部分,是一个女子,依旧在打扮,不过换了90年流行的装束,依然是那样的清纯甜美,只是眼神中,死气沉沉。
  最后一部分,依然是一个男人正背着镜头在喝茶,只是这次的座椅变成了红木座椅,被子也变成了黑色的咖啡杯,手上依然戴着那样一个戒指。
  "你们注意看!"公孙让蒋平将镜头画面定格,道,"他的手指……皮肤产生了一定的变化,还有他的耳朵和头发的浓密度……这个人老了!"
  众人都点头,的确!
  "下面是最后一段视频。"蒋平脸色严峻地点最后一段视频,并回头看众人,道,"你们做好准备,比较挑战神经!"
  展昭点头,就见第一部分……出现的是一群古怪的矮人,他们老得全身的皮肤都皱起来了,但是身材还是少年样子的矮小
  蒋平依旧用技术比对,道,"这些,是那些少年们七十岁之后该有的样子,但是骨骼并没有生长,总之……就是长畸形了!"
  "怎么可能。"展昭皱眉,"若是按年龄算,这些孩子也就最多三十多岁,怎么会一下子跨度那么大?"
  "这的确是2000年拍的片子的质量。"蒋平道,"我都检查了,技术上绝对没法作假。"
  "下一部分呢?"白玉堂问。
  蒋平继续播放,那个凶悍健壮的男人,已经老得瘫软在了椅子上,而那个美丽的女人也老成了一个八十岁满头白发的老太太。
  "看最后一部分!"公孙提醒。
  就见一个背影出现在了镜头里头,那是个从背后看只有二十多岁的年轻挺拔的背影,打扮和之前那个背对着镜头喝茶的人类似,手背在身后,左手的大拇指上有那枚戒指。
  "我技术比对过了!"蒋平道,"就是那个人!"
  "他年轻了?"展昭问。
  众人都点头,赵虎拉拉马汉,道,"看吧,是不是很诡异?"
  马汉点头,洛天皱着眉,白玉堂则叹了口气,道,"为什么前十年不老,后十年老成这样?"
  "仿佛是的不老症,然后转化成早衰症一样。"公孙道。
  "有这种病么?"赵虎好奇地问公孙。
  公孙点点头,"的确是有的,但是相当的稀少,而且病症与这个也不全相同。"
  展昭想了想,拿出手机,翻找到赵爵曾经给他的那个电话号码,拨通了电话。
  电话响了两下,被接通,就听赵爵那独特的,空空的声音传来,"昭?"
  展昭让他叫得不自觉抖了一把,道,"别叫那么亲热,你寄来的晶片里是什么?那些人为什么先不老,然后早衰?"
  赵爵笑了笑,淡淡吐出几个字,"他们呐……是残次品。"

  爱情凶手17 会面

  "残次品?"展昭有些闹不明白,问,"什么意思?"
  赵爵低笑了一声,道,"不告诉你。"
  "你……"展昭有些生气,压低了声音说,"你干嘛不说?还有这事情跟你有没有关系?"
  "嗯……"赵爵想了想,道,"不能完全说有也不能说一点没有,说没有也有那么一点,不过说有又不是很有,总之很难说是有还是没有,就是该有的有了不该有的没有,可以说有,也可以说没有。"
  赵爵的话说完,展昭愣了一会儿,心里有些佩服,总觉得自己说话已经到了难以理解的极限了,没想到赵爵更强,不说人话!不是,是说人类听不懂的话。
  "你说中文行么?"展昭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来,听得身边的人差点喷了,同一个念头——你也有今天?!
  赵爵叹了口气,道,"见面说吧。"
  "见面?"展昭一愣,问,"你在S市?"
  "嗯。"赵爵点点头,道,"嗯……不过你不能带很多人来,你可以来,然后白家小老虎可以来……嗯,小兔子也能来。"
  "哪只兔子?"展昭有些不解。
  "就是白家那只很可爱的小兔子。"赵爵笑了笑,道,"哦,对了,把你SCI的法医也带过来一个,到时候会有用的。"
  "哈?"展昭更不解了。
  赵爵又想了想,道,"要不然,把那个半成品也带来吧。"
  展昭微微皱眉,问,"你说谁?"
  赵爵笑了,道,"你那么聪明,不用我说得那么清楚吧?"说完,又补充了一句,道,"地址我一会儿发到你手机上,对了……我家里养着小狮子。"
  展昭牙齿磨得咯吱响,在肚子里问候赵爵的先祖,一直到山顶洞人那一代。
  白玉堂看着展昭那样子挺可乐的,跟只炸了毛的猫似地,就道,"猫儿,他说什么?"
  "让我们上他那儿去详谈。"展昭道。
  白玉堂吃惊地瞪大了眼睛。
  没多久,地址发了过来,就在S市郊区的一片花园别墅区。
  展昭看了看周围,道,"公孙、洛天你俩跟我和小白去,对了,白驰呢?"
  "去图书馆了。"赵虎道,"说是去查资料。"
  "我们开车去接他好了。"白玉堂说着,拿上外套,吩咐其他人继续查案,自己就带着展昭他们,下楼去了。
  路上无话,众人接了白驰之后,就来到了赵爵指定的地点。
  还没进门,众人先抬头瞻仰了一下前方那座巍峨的宫殿一般的别墅……不是,确切地说,是被一座欧式花园所环绕的堡垒。
  "哇……"白驰似乎有些感慨,道,"赵爵这么有钱么?"
  展昭眯着眼睛看了看,道,"他大概把房子的主人催眠了,然后侵吞了人家的财产。"
  话音刚落,就听从门口电子门铃上的一个小型扩音器里传来了赵爵的声音,"展猫咪,你在背后说我坏话?"
  展昭一愣,没发现原来电子门铃开着,外面说话里头可以听见,有些尴尬。
  这时候,"喀嗒"一声,大门打开了,赵爵的声音又传了出来,道,"进来吧,连车子一起开进来,不要停在外面。"
  众人对视了一眼,将车子开了进去,大门关上,众人下车。
  五人沿着林间雪白细沙铺成的小路往里走,公孙盯着地上的沙子看了看,道,"是马尔代夫的白沙子吧,绵软的感觉。"
  展昭挑了挑眉毛,心说赵爵要他们上这儿来干嘛,炫富的呀?
  白玉堂伸手扯了扯展昭,低声道,"猫儿别那么紧张,你也知道他喜欢逗你,你还跟他较真?"
  展昭稍微收了收脾气,不语,总之跟赵爵有关,他就很容易上火。
  很快,前方出现了一个比较宽阔的地带,一片白色的沙滩,当中放着一张白色的沙滩桌,四面有椅子,赵爵正穿着白色的衣裤坐在椅子上,喝着茶。
  展昭注意到他的身边放着一个画架,画架上摆着一幅画了一半的,临摹古典油画,和真画几乎一模一样。众人心中不得不赞叹,在绘画方面,赵爵绝对是一个天才,他给人的感觉是那种,用彩色铅笔画人民币都能真假难辨的人。
  在画架子的旁边沙地上,坐着两个小孩子,一个是男孩儿,一个是女孩儿,男孩儿穿着白色的衬衫和小背带裤,女孩儿则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红色的鞋子。两个孩子都长得很可爱。
  白玉堂觉得那男孩儿有些眼熟,展昭轻轻地对他动了动嘴——方行。
  白玉堂猛的反应了过来,这孩子是方渥的儿子,阳阳以前的同学,后来失踪了的方行。
  赵爵仰起脸来,看了看众人,微微一笑,道,"坐吧。"
  展昭和白玉堂等坐下,赵爵转脸看了看两个孩子,道,"宝贝,该去房里练琴了。"
  "嗯……再玩一会儿么。"两个孩子跟赵爵撒娇。
  赵爵微微一笑,道,"乖,练琴之前,让管家给你们弄好吃的茶点,樱桃派好不好?"
  "好!"两个孩子听到茶点就来了兴致,欢快地爬起来,走到赵爵跟前,踮着脚尖在他的脸侧亲了一下,然后就笑闹着跑到房间里头去了。
  展昭等人面面相觑,赵爵搞什么把戏,他的样子像个慈父。
  这时候,一个满头银发的外国老人穿着笔挺的西服,和一个女佣一起,端着茶走过来。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难怪赵爵这段时间不声不响的,原来上这儿来过瘾来了,还有管家和女佣呢,干脆别叫赵爵了,叫赵伯爵。
  "巧克力热拉瓦。"赵爵给白驰递上了一个精致的白色杯子,里头有浓稠的加了冰激凌的热巧克力,将一把精致的银勺子放到白驰手边,"味道很好。"
  白驰有些哭笑不得地看了看赵爵,他总不会把自己当小孩子了吧,大家都喝红茶,自己吃热巧克力?
  "我们不是来喝茶聊天的。"展昭道,"是问你晶片里视频的事情,那究竟是怎么回事?"
  赵爵想了想,道,"嗯……不要坐下就谈正事么。"
  展昭看他,"我们就是为了谈正事来的。"
  "是么?"赵爵 不无惋惜地说,"可是它好像想跟你玩一会儿。"
  展昭一愣,这时候,就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蹭自己的小腿肚,低头一看……
  白玉堂就看到展昭脸上的表情在挣扎啊挣扎,因为他腿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跑来了一只纯白色色的小狮子,正在不停地对他蹭啊蹭,尾巴翘着,那小狮子至多两三个月大,实在太可爱了。
  "哇,好可爱呀!"白驰盯着那小狮子看了起来,笑道,"和里斯本一样是只白色的公狮子。"
  展昭尽量忍耐自己不要去看那只小狮子,赵爵已经趴在桌上笑了起来。
  白玉堂看不下去了,伸手,把那只小狮子抱了起来,放到了展昭的怀里。
  展昭伸手摸了摸它,小狮子伸出粉色的舌头舔了他的手两下,热热的,而且很粗糙,感觉很痒。
  展昭的脸部表情也立刻软化了下来,伸手搔了搔小狮子的耳朵,小狮子痒痒了,用前爪抱住头,蹭耳朵……只这一个动作,连一旁的公孙和洛天都被征服了,异口同声——好可爱啊!
  展昭的脸上,也终于有了些笑意。
  赵爵笑了笑,端着茶杯喝了口红茶,道,"慢慢聊吧……你们想问什么?"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道,"为什么那些人先不老,后早衰,那个背对着镜头的……是什么人?"
  "嗯……"赵爵摸了摸下巴,道,"怎么说呢……这次我查的事情大概跟你们的案子有一些地方重合了,所以觉得有必要找你们交流一下……是关于张颖。"
  众人都一愣,看赵爵,问,"张颖?就是张苗苗么?"
  赵爵点了点头,道,"本来我打算找到张颖,打听一些线索,不过她的关系比较复杂,最近招惹到的麻烦也很多,因此我只能跟她商量,先代为照顾她的女儿,等她把事情办完了,再说。不过她一下子要对付几方的力量,的确比较头疼,因此我告诉她来找你们,应该可以帮她解决掉一部分麻烦。"
  "她女儿?"展昭吃惊,"就是刚刚那个穿红衣服的小姑娘?
  赵爵笑了笑,道,"很可爱吧?他叫徐晓晓。"
  "方行也在你这里?"洛天似乎对这件事情有些在意。
  "嗯。"赵爵点了点头,道,"方渥帮了我很大的忙,既然是他的遗愿,所以方行现在是我的养子,我会一直照顾他到他长大成人,能自力更生,最好还能为他举办一场婚礼。"
  "方渥死了?"展昭和白玉堂等异口同声地问。
  赵爵无奈地笑了笑,道,"没有办法啊……这个世界上,好人永远都没有坏人活得长久的,你们看我,祸害遗千年。"
  众人对视了一眼,不知道该说赵爵谦虚呢,还是他有自知之明。
  "你刚刚说张苗苗受到多方的压力……除了她要我们对付的那些人之外,还有什么人?"展昭问。
  "嗯。"赵爵轻轻叹了口气,对展昭道,"有些事情,我真不敢跟你们说,启天和允文要骂我的。"
  展昭和白玉堂有些吃惊,跟自己的父亲有关系。
  "你跟我爸都那么年轻,难道跟那个晶片里的内容有关系?"展昭问。
  赵爵笑了笑,不正面回答,只是有几分暧昧地说,"你聪明,你自己去猜。"
  展昭皱眉,赵爵每次说到这件事情,都是含糊其辞,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对了,我给你们看一些东西,你们跟我来。"说着,赵爵站了起来,同时转脸看公孙,问,"法医先生,你的解剖工具带了么?"
  公孙一愣,微微皱眉,道,"法医又不是剃头的,出门带什么工具?"
  众人都转脸看公孙,心说你不总随身带着手术刀么。
  赵爵盯着公孙愣了一会儿,随后笑了起来,道,"真有趣,那你就用我这里的工具吧。"说着,转身带着众人,走进了那一间豪华的古堡型别墅里头。
  展昭本想把小狮子放下,但是小家伙抬着头,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似乎不想下来,展昭想了想,决定还是抱着它走吧。

  爱情凶手18老宅

  众人跟着赵爵一起走进了那座堡垒一般的别墅里头。这间别墅非常的特别,整个构造都相当的欧式和古旧,黄铜的吊灯式烛台、镂空的壁饰、油画、雕塑随处可见,还有路过正在忙碌的女佣。
  公孙盯着走廊旁边的几个欧式盔甲人装饰品看了看,道,"这一房间的东西应该价值不菲吧?"他想起之前白锦堂说要买几个这样的盔甲人来做装饰,当然这东西是很符合公孙的审美的,但是他一看那价钱,立刻觉得用来做装饰实在是罪不可恕的事情,于是就坚决不同意,有这个闲钱,不如去做慈善。
  "对古董有了解?"赵爵回头看公孙。
  公孙摇摇头,"一点点而已。"
  赵爵笑了笑,道,"我在国外拍下了一个中世纪公爵的城堡,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将它彻底拆了,然后又用了大半年的时间将它原封不动地搬过来了复原,不过原来的堡垒是灰色的,我不喜欢,所以让人将外墙刷成白色。"
  展昭干笑了两声,道,"佣人不会也是从那里带来的吧?"
  众人都有些无语,赵爵则是笑了两声,回头看了展昭一眼,道,"我买下这个城堡是有理由的……你们一定会非常赞同我的做法。"说着,就上了二楼。众人跟他上楼,赵爵走到了走廊的尽头,推开一扇大门,对展昭他们说,"这里是我的卧室,像这样的主卧室还有好几间,你们待会儿可以在这里过夜。"
  展昭有些不解,问,"干嘛要在这里过夜?"
  赵爵低笑了一声,小声道,"在这里过夜的话,小狮子可以跟你睡哦。"
  展昭眉头挑了挑,低头,就见那只小狮子正在舔着自己的手背,再一次赞叹,真可爱呀。
  白玉堂等众人则是环顾四周,就见在正中间一张大卧床的靠背上方,也就是对着大门的主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上蒙着一块白布。
  赵爵走了过去,道,"我之所以会买这座古堡,就是为了这幅画。
  "这是古堡里的画?"白玉堂问。
  "嗯。"赵爵点点头,伸手,"哗啦"一声揭开了白布。
  众人抬眼一看,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
  展昭张大了嘴,就见白布后面的画布上,画着一个中世纪贵族打扮的男子,而他的长相……眼熟啊——和自己老爸相像,或者说,和自己一摸一样。
  众人一时间都有些震愣,脸上表情吃惊到极点,再看赵爵,就见他趴在床上闷闷地笑了起来,笑得捶床。展昭立刻意识到一些不对劲,又一想——古画怎么可能那么新?转脸瞪赵爵,道,"赵爵,你耍我?!"
  公孙走到油画前面看了看,有些无力地道,"应该是最近画的……不是古董。"
  白玉堂就感觉展昭周身气压越来越低,心说赵爵真行,每次都能把展昭惹到炸毛,不过说实话,这玩笑开得还真无聊啊。
  气氛僵持尴尬,赵爵笑完了,伸手轻轻地按了一下床边的铃,不多久,就见管家走了上来,手上拿着一个奶瓶,递给了展昭。
  展昭有些莫名,但是怀里的小狮子却动了起来,盯着展昭手里的奶瓶小声地叫唤,一脸——我要我要的可爱表情。
  展昭才明白了,这是给小狮子吃的……想到这里,就抱着它,将奶瓶倒过来,奶嘴塞到它嘴里。小狮子吥吱吥吱地用力吸了起来,双脚还蹬呀蹬,似乎吸得好过瘾。
  展昭立刻到抽了一口气,不行了……太可爱了。
  其他人一方面被小狮子的可爱所折服,另一方面为赵爵对展昭的了解所惊叹,他还真有本事,上一课惹得展昭扎毛,下一刻就用小狮子秒杀了展昭,平时可是只有展昭这么折腾别人的,虽然,今天主要的功臣还是小狮子。
  "我开个玩笑。"赵爵走到了床的另一头,指了指众身后门边的墙壁,"确切地说,是因为这幅画。"
  众人回头,果然,看到门边有一个壁炉,壁炉的上方也有一幅巨大的油画,同样用白布蒙着。
  赵爵对白玉堂指了指画像,道,"麻烦把白布拆下来。"
  白玉堂走了过去,抓住了白布,往外轻轻地一扯……白布被扯开……就见下面露出来的,是一幅已经久远得有些泛黄的油画。
  画上是一家人的合影,一个站着的男人、一个坐着的女人,一个站着的少年,还有一个被人抱在手中的婴孩。
  众人微微皱眉,这一家人,很有些看头。
  就见那个站着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是一个欧洲人,棕发碧眼,眼眉深邃鼻梁高挺,下巴见方身材魁梧,穿着剪裁合身式样考究的黑色衣服。虽然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但是此人面容甚是严肃,可见平时是不苟言笑的。让展昭等众人在意的是,这人的胸前,挂着一条项链,十字架款式,S形蛇环绕……跟那条徐天骨灰盒里的项链,几乎一模一样。
  展昭看了看白驰,对他点点他,白驰将自己的背包打开,从里头拿出了那个骨灰盒子。展昭的本是想拿着这个骨灰盒子来给赵爵看看的,问问他这条项链有什么用处。
  赵爵看到白驰手里的骨灰盒子,微微皱眉,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赵爵向来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或者是讳莫如深不可捉摸的表情,头一次看到他皱眉。
  白驰打开了骨灰盒子,将那一串项链拿了出来,赵爵伸手小心翼翼地接过来,拿起桌边的鉴别放大镜认真地看了起来,看完之后,沉默了良久才道,"黑色的蛇是黑曜石的,十字架是银的……没错,应该就是最早的那个挂饰。"
  展昭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不过还是先转回脸继续看那画像。
  那个男人旁边的女子,比较引起众人的好奇,那是个中国女子,充满了古典美的中国女子,穿着优雅的服饰。她的衣服的确是欧式风格的,但却无处不体现着中式的元素,可见制作的时候相当的上心。
  女子旁边站着的是一个一头棕色头发的漂亮男孩儿,应该就是这个女人和那个男人的孩子吧,的确有那么一丝混血的味道。而在那个女人怀里的,是一个大概只有一岁左右的婴儿,穿着可爱的裙子,所以应该是个小女孩儿……怎么看都应该是幸福的一家,只是这一家人的表情相当的怪异,嘴角的笑容给人的感觉非常的勉强,眼神呆滞,让人很不舒服。
  "是那个画家跟他们有仇还是什么?"公孙忍不住问,"怎么这么古怪?"
  众人都点头,的确应该用古怪来形容。
  "你如果今晚住在这儿,应该会想看一看这本书。"赵爵走到床头,拿出了一本老旧的书籍,几乎已经掉线了,但是还能看,递给了展昭。
  展昭接过那本书来看看,就见是德文的原版著作——《怪物》,正是蒋平调查徽章的时候,找到的书。
  "你从哪儿弄来的?"展昭有些吃惊,"听说这本书已经绝版了。"
  "这个家族很古老。"赵爵笑了笑,道,"所以我才会将这个房子买下来,将房子拆掉,因为这每一块砖里,都蕴藏着秘密。
  众人面面相觑,公孙不解地问,"那要解剖工具做什么?"
  "不着急,一会儿就用得上了。"赵爵笑了笑。
  这时候,就听到楼上传来了悦耳的钢琴声音,赵爵似乎陶醉,道,"他们两个都是聪明的孩子。"
  "有多聪明?"展昭问了一句。
  赵爵笑了笑,道,"非常聪明。"
  众人也不知道他俩打什么哑谜,但是赵爵的笑容还是让人觉得有些紧张。
  "对了。"赵爵突然说,"差不多是吃饭的时间了。"
  众人都被赵爵完全没有逻辑可言的思维方式弄得有些混乱,白玉堂问,"还有事情没弄明白呢。"
  "不急。"赵爵摆了摆手,道,"我花了好几个月的功夫才把这房子里的线索都找齐了,保证你们一天之内能弄明白……不过么,你们要相信,先吃饭比晚吃饭强,我是为了你们好。"
  说着,赵爵走上前,轻轻挽住白玉堂的胳膊,道,"听说你厨艺了得,不知道会不会做西餐?"
  白玉堂有些无力地抬头看展昭,却见展昭这次没有炸毛,而是拿了一张餐巾纸,低着头认真地在给小狮子擦嘴巴,它已经将一大瓶奶都喝完了,而且还在打嗝。看见展昭满眼的宠溺,白玉堂有些吃味儿,这猫有了狮子就不要老鼠了!
  不过也没辙,毕竟这里是赵爵的家,他说了算,白玉堂被他拽着胳膊拖到了楼下的厨房里,做菜。
  直到白玉堂被迫脱了外套,围上黑色的长围裙,动手做菜的时候,展昭才明白了过来,抬头不满地问,"为什么让小白做菜?"
  众人无力地看他——你总算想起来啦?
  随后,白玉堂在厨房里洗菜,赵爵、展昭和公孙靠在厨房外面的吧台上边喝饮料边看着厨房里的白玉堂做菜,白驰和洛天被两个练完了琴的孩子带出去玩沙子。
  展昭时不时地摸摸小狮子,这小东西和人很亲近。
  "它是从东非过来的。"赵爵突然微笑着道,"它母亲被赶出了狮群,带着它流浪,很快它母亲就死了,当地的动物保护组织将它跟其他的小狮子放在一起,因为它是白色的,又最小,所以一直被欺负……正巧被我看到,就把它带回来了。"
  展昭微微一笑,捏了捏小狮子的耳朵,问,"它叫什么名字?"
  赵爵挑了挑嘴角,道,"一直在想,不过还没想好。"
  "你为什么会查这个家族的事情?"展昭认真问赵爵,"我一直都觉得,你似乎在追查什么?"
  赵爵沉默了一会儿,不答反问,"……知道张颖为什么把孩子托付给我么?"
  展昭微微愣了愣,不解地摇摇头,"你不是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么?比孩子都重要的事情?"
  赵爵低声笑了笑,伸手从那个骨灰盒里,将那条皮带拿了起来,道,"这皮带非常的光滑,有使用过的痕迹,但是却没有磨损。"
  展昭微微皱眉。
  在一旁的公孙托着下巴,道,"的确,这不像是经常戴而造成的光滑,更像是经常被人抚摸造成的,皮质的东西,经常摸会有一种油质,非常好辨认。"
  "不愧是法医。"赵爵点了点头,认真道,"有些事情一定要查清楚,有些仇一定要报,有些人……一定要杀。"

  爱情凶手19 地下室

  白玉堂手脚挺快,做的东西也不算太难,海鲜芝士通心粉,烤了一块大披萨,还做了一大盆的海鲜汤,给孩子们弄了两个草莓圣代,赵爵在外面看到了赶紧喊,"啊,我也要!要多放草莓!"
  众人都无力地看他,白玉堂转脸看展昭,展昭看别处,于是,白玉堂多做了两个,赵爵一个,展昭一个,本来想给白驰也做一个的,但是白驰问,"可不可以做巧克力布丁……"
  赵爵大概不知道,展昭从小就喜欢吃草莓圣代,最好是满满一大杯冰激凌,夹了好些好些甜甜的草莓,用个勺子慢慢舀。白玉堂刚刚不给展昭弄,是估计他不会在赵爵面前吃那个……因为怕被笑话,不过现在既然赵爵也爱吃,那就做两个吧。
  都忙完了,白驰和洛天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手,管家和佣人帮着白玉堂把做好的饭菜送出来,管家很礼貌地用勺子尝了一口通心粉,惊叹道,"真是惊人的手艺啊。
  白玉堂对他笑,道,"我做了很多,你们也一起吃吧。"
  管家立刻礼貌地给他鞠躬,"您真是太体贴了。"
  白玉堂抽了抽嘴角,心说赵爵找了个老外来就不别扭么?
  随后,众人落座,食物端上来,方行和晓晓先舀了一勺通心粉送到嘴里,嚼了嚼,都叫,"好吃哦!"
  展昭往嘴里塞东西,心说,那是,小白的手艺要是开餐厅,铁定赚翻了!
  赵爵吃得高兴,道,"所以说,妈妈的基因好就是不一样,允文连个苹果都不会洗。"
  "咳咳……"白玉堂正在吃饭,没提防赵爵的话,一口呛住。
  展昭赶紧给他拍拍,有些好奇,问,"白叔叔连苹果都不会洗啊?"
  白玉堂干笑了两声点点头。
  "想不想知道允文和启天年轻时候的糗事?"赵爵笑眯眯地问。
  展昭和白玉堂有那么一点点动心,对视了一眼,就听赵爵又问,"那包拯的呢?"
  众人立刻一起抬眼看赵爵,那眼神整齐的,脑门上都像是写着两个字——好想!
  赵爵笑了笑,将叉通心粉的叉子交到左手,右手将圣代放到眼前,用勺子舀圣代吃。
  白玉堂转脸看展昭,就见他也是一样的动作,只是展昭似乎没注意赵爵的举动,低头盯着膝盖上面的小狮子看。
  众人都看白玉堂,白玉堂心里有些发毛,这是展昭平时吃东西的习惯,喜欢咸的甜的一起吃,吃的时候很高兴,吃完了经常会拉肚子……赵爵的举止,和展昭几乎一模一样。
  "你们包局啊,年轻的时候……嗯,跟你们队里那个赵虎差不多。"赵爵突然来了一句。
  "咳咳……"这回,公孙、白驰和洛天都被呛住了。
  公孙抽了张纸巾擦嘴,问,"真的?"
  "那是。"赵爵笑,道,"有一次,我们抓一个逃进防空洞的杀人犯,我们一起下去的……那个防空洞打仗时曾经被炮弹炸塌过,里头据说死了好些人。"
  展昭的注意力被吸引了,抬起头来看赵爵,没注意腿上的小狮子凑上来,前脚趴着桌子,凑过去闻桌上的通心粉,汤汁粘在鼻子上了。
  "阿嚏。"这通心粉里头有些微辣的咖喱,狮子嗅觉敏锐,一下子就被呛到了,赶紧就退回去了,用前爪挠鼻子,一个劲打喷嚏。
  展昭赶紧伸手拿餐巾纸给它擦鼻子。
  赵爵用叉子插着一根烤香肠,边吃边道,"那次下防空洞上来的时候,我跟包黑子说,他肩膀上坐着个小丫头。"
  公孙睁大了眼睛问赵爵,"后来呢?"
  "他问我们怎么办,我跟启天就说,这小鬼是想出来,只要感受不到人的气息,估计就跑了,所以说,它走之前绝对不能回头看……因为一回头,气息就喷在小鬼身上了,那就要被缠一辈子了。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包局信了?"
  赵爵失笑,道,"他一个礼拜没敢转头,后来脖子僵住了,允文让我跟启天陪他去医院看,医药费都是咱俩出的,然后还被痛骂了一顿。"
  展昭和白玉堂傻乎乎往嘴里送吃的,都不由感叹,"别说……二十年变化不小啊。"
  赵爵笑了笑,道,"人么,会长大的,被骗多了,就不会被骗了,不会被骗的时候,也就会骗人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有些闹不明白赵爵的意思。
  另外,让展昭比较在意的是,赵爵刚刚提到自己老爸,他不是法官么,怎么年轻的时候做过警察?不然为什么会跟他们一起去抓杀手呢?还有啊……在自己心目中,老爸是个从来不苟言笑的人,虽然偶尔会跟他恶作剧一个,但是实在想象不到年轻的时候会和赵爵一起欺负人……
  "好像只有白伯伯的性格一直都没有变过啊。"白驰边喝汤边说。
  "那是。"赵爵突然冷笑了一声,抬眼看了看白玉堂,道,"姓白的,神经都很坚韧……百毒不侵。"
  白玉堂觉得赵爵似乎话里有话,就听公孙突然问,"你说姓白的,这个白字是特指,还是泛指啊?"
  赵爵一愣,转过脸来看公孙,良久才笑了笑,道,"果然是大了几岁,你还真不是一般的敏锐……算了,不说了,说多错多。"
  展昭和白玉堂转脸看公孙,公孙耸耸肩——没问出来,赵爵太警惕了。
  展昭转回脸来问,"为什么我爸会和你们一起抓贼?"
  "启天是学医的你不知道么?"赵爵道,"不对……确切地说是学医也学法,那时候他是比较早出国留学的一群人,所以有接触到法医学。我们处理案子的时候,都找他帮忙,他当时在当检察官,所以有一些时间给我们帮帮忙,提供一些法医援助。"
  公孙伸手摸了摸下巴,道,"我就说么,在以前的档案里头,特别是包局他们年轻时候办过的案子里,看到过很多专业的法医学分析……原来是这么回事,那时候能达到那个水准,真的是很不容易了。"
  展昭皱着眉头听得有些迷惑……为什么这种事情他一点都不知道,老爸不说就算了,可他从小就跟妈妈很亲,为什么妈妈也不跟他说起这些?他甚至连他妈妈以前是警花,功夫很好这些都不知道。
  赵爵似乎看出了展昭的疑惑,就笑了笑,用勺子舀海鲜汤里头的虾球,道,"允文曾经最乌龙的一次,就是吃苹果进医院。"
  众人睁大了眼睛看他。
  赵爵将虾球塞进嘴里,拿着铲子切开披萨放到晓晓和方形的面前,边道,"那天启天拿了很多苹果过来,说是单位朋友家里种的,拿来分,很甜。然后允文就拿起一个吃,启天骂了他一句——去洗完了再吃,有农药的,还递了一瓶洗洁精给他。"
  白玉堂眨眨眼,问,"他不会拿洗洁精洗的苹果吧?"
  "嗯。"赵爵笑了笑,"他走到外面的水池边,把洗洁精倒在了苹果上面,然后甩了甩,觉得挺干净,边咬边往回走,我们问他味道怎么样?他说,一股洗洁精味道,半个小时后肚痛,进医院洗胃。"
  众人瞬间沉默,都觉得白允文找白玉堂妈妈这样的全能家庭主妇一起过日子绝对是太明智了,这一决定直接导致了白玉堂的超强自理能力,并且简介导致了展昭以后的幸福生活……
  "你讲起过去,好像很开心啊。"展昭淡淡道。
  赵爵笑了笑,点点头,道,"很高兴。"
  "那为什么背叛他们?"展昭试探性地问。
  赵爵抬头看了展昭一会儿,良久才道,"我从来没有忠诚于他们,没有忠诚,何来背叛?"
  说完,赵爵不再多说,低头吃饭。
  ……
  饭后,众人喝了杯茶之,赵爵问,"都饱了吧?出去走走消化消化。"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无语,赵爵究竟想干嘛?
  公孙突然伸手摸了摸下巴,问,"你是不是有很恶心的尸体给我解剖?"
  赵爵一挑眉,看公孙,道,"聪明啊!"
  公孙无奈,问,"你让我们早吃饭,是因为怕我们看到尸体后吃不下,吃完了饭消化一下,是怕我们解剖的时候吐出来?"
  赵爵点点头,道,"嗯,我一向相当的体贴。"
  "其实并不需要。"白玉堂无所谓地笑了笑,道,"尸体对我们几乎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
  展昭也点头,"公孙可以一边解剖一边吃卤煮和西瓜汁,不要紧。"
  "好吧。"赵爵叹了口气,道,"既然你们坚持,那么我带你们去。"
  "你家里为什么有尸体?"白玉堂突然问。
  赵爵笑了,道,"别担心,都死了上百年了,凶手绝对不是我。"
  展昭想了想,问,"尸体也是从古堡里头弄出来的?"
  "嗯……"赵爵点点头,道,"你还是那么聪明……不错,我将每一块砖头都翻出来,就是为了连一片指甲、一根头发……都不要错过!"
  "你在研究的这个家族,跟你的遭遇有关系?"展昭问。
  赵爵想了想,道,"看了你们就知道了,先别问了。"说完,推开了一扇厚重的木门,下面出现了一条地道,通向地下室。
  "这是?"公孙皱眉,"以前欧式别墅中常见的地下酒窖?"
  "你对于某些奢侈品的常识超出一般人。"赵爵点了点头,道,"不过,这个地下酒窖里,装的可不是酒。
  说完,带着众人一起,走下了走廊。
  走廊的两边都有灯,非常的明亮,因此一点没有阴森的感觉,正走着,展昭注意到墙壁上斑驳的痕迹,站住了……
  "怎么了?"白玉堂问。
  展昭凑过去仔细看了看,道,"你看这些痕迹……像不像是……"
  "是爪印。"洛天道,"很显然,有人死也不愿意下去,但是又被人往下拖,所以手指在墙壁上流下了长长的抓痕,应该是有两个人,抓着人的胳膊,往下拖的。"
  "这地下室里的任何一块砖头我都是按照取证的标准搜集来再重装的。"赵爵道,"绝对原汁原味,连一枚指纹……都没有弄掉过。"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此时,众人已经到了大门口,赵爵从口袋里掏出医用一次性手套来给众人,道,"我要开门了,你们确定你们都准备好了么?"
  众人都不自觉皱起了眉头,觉得要不然是赵爵太过耸人听闻,要不然,就是里头的场景,可能真的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赵爵见众人都点头,就抬手,轻轻地打开了门……
  "嘎吱吱吱"的一声侧耳轴衬摩擦之声传来,眼前的大门被打开,随后,众人就感觉一阵阴风扑面而来……房间里头亮着昏黄的灯光,那景象,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赵爵打开了墙边装着的开关,霎时,灯火亮如白昼……房间里所有的景象,都清晰地呈现在了眼前。
  众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了。
  "哥……"白驰突然看了看展昭,展昭点点头,道,"去吧。"
  白驰捂着嘴,赶紧就往外跑,洛天也不太能接受这些,就道,"我去看看驰驰有没有事。"说完,也转身走了。
  赵爵回头看众人,问,"怎么样?"
  众人脸色都冷了下来,展昭良久才问,"这个房子的主人……你确定他是人?"

  爱情凶手20 钥匙与铜像

  展昭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叫做蓝胡子的童话,原本很美满的故事,类似于灰姑娘一般的情节,但是却因为最后那一把金色的钥匙,而使故事立转变得恐怖了起来。
  但是直到这一刻,展昭才真正地明白,其实童话也好,小说也好,无论再黑暗恐怖,作者都很善良地为读者掩盖了最极致的那一部分……
  死人和尸体,在于警察或者法医来看,根本不算什么,毕竟,再恐怖的尸体见得多了,还就是那么回事罢了——比活人少了口气,硬了些也臭了些……也许被切成血肉模糊状,即便被捣成肉酱,也是见过的……可是,展昭和白玉堂他们,直到了这一刻,才明白尸体的真正恐怖之处并不在于切割,而是在于变形。并且不是短期巨大的外力造成的变形,而是长时间的不可抗力,慢慢造成的那种变形,真是叫人不寒而栗。
  这个房间确切地说是一个研究室,正中间有台子,其上有那个年代几乎可以找到的全部医学器材。
  医学器材么,在医院里看起来是治病救人的神器,而在阴暗的地下室里,锈迹斑斑的医用器具,感觉却会更像是刑具一些。
  不过,展昭他们当然不是因为这里头的家具摆设而感到不舒服的,确切地说,是因为房间里头的尸体。
  正题就是——尸体!
  以前一直听人说吊死鬼吊死鬼的,影视作品之中也曾经将吊死鬼作为一种普遍的造型加以夸张,无外乎是舌头老长,翻着白眼什么的……可真正的吊死鬼,特别是吊了上百年的那种死鬼,在身体上,是会产生很明显的变化的——脖子变长,变细。
  这个房间里头,房顶上装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大铁钩,每一个钩子上面,都有一个黑色的金属索套,索套中,套着一颗头颅,下面一节细长的脖颈,已经变形成为完全看不出人类脖颈影子的状态。脖颈的下面是赤*裸的身体,即使干了,也可以看出伤痕累累,有的甚至残缺。
  这些尸体都呈现一种干尸的状态,尸体的表面皮肤干燥褶皱。
  公孙伸手指了指墙上的一个大型吹风装置,道,"看来尸体是被风干的。"
  "还能用。"赵爵走了过去,伸手打开了那个大风扇……随着轰隆隆的风扇叶转动之声传来,一阵大风从吹风装置中吹了出来……与此同时,那些已经风干而轻飘飘的尸体,也微微地动了起来。那些尸体几乎个个面目扭曲,脖子细长得几乎挂不住身体……随风摆动,仿佛正在挣扎,想象一下满屋子挂着的尸体正在如挂在大风地里的招子一样随风飘荡,真是诡异得有些变态,说不出的恶心。
  或许是空气中浓厚的死亡气息作祟,展昭手里的那只小白狮子,似乎也焦躁不安了起来,在展昭的手中挣扎了一下,将脸埋在了他的臂弯里头,一只爪子抱住展昭的胳膊,尽量靠近。展昭伸手摸了摸它的脖颈,安慰一般。
  赵爵将吹风机关上,回头看众人,问,"怎么样?"
  展昭叹了口气,和白玉堂还有公孙好好地参观了一下这个房间,公孙摸着下巴看着其中的几具尸体,道,"特意装了一个吹风机,为的是将尸体吹干么?这主人是故意保留这些尸体的?"
  "看起来似乎是想用他们来作为某种装饰。"赵爵笑了笑。
  公孙皱起了眉头,看了看展昭,就见展昭正在翻看手上的书,问,"这个家族究竟是什么性质的家族?"
  "你把书看完了,估计也就能了解了。"赵爵说着,伸手,从桌子下面拖出了一个铁质的箱子来,对白玉堂道,"帅哥,来帮个忙。"
  白玉堂走了过去,就见那是一个一米五见方的大铁箱子,四周都有把手,样子看起来,相当的沉重。
  "抬到那边的矮桌子上面去。"赵爵抬手,指了指一旁的矮桌子。
  白玉堂弯腰抓住箱子的一个把手,往上一提,就一皱眉,看赵爵。
  "很沉么?"展昭和公孙都跑过来,想帮忙,白玉堂摆摆手,道,"少说有两百多斤,去把洛天叫来帮忙吧。"
  展昭跑到楼上去叫洛天,白玉堂转脸看了看赵爵,道,"你力气不小啊,能把它从桌子下面拖出来。"
  赵爵挑挑眉,道,"我还是很不喜欢运动的……就好比启天也很不喜欢运动,但是力气也不小一样。"
  赵爵这一提醒,白玉堂才猛然想了起来,自己老爸他们说过,展启天的确是不会搏击之类的运动,很斯文……但是,他记得曾经展昭腿受伤的时候,展启天轻轻松松地就把展昭抱起来过……展昭虽然不重,但抱起一个一百多斤的大男人……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情吧,起码那猫就肯定抱不动!
  这时,展昭叫了洛天回来了,进到地下室一看,就发现白玉堂和赵爵正在对视,而且两人的脸色都不是太好,公孙则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洛天看到了那个铁箱子,就问,"要搬东西么?"
  "嗯。"白玉堂点点头,伸手抓住铁箱子的一个把手,对洛天道,"咱俩把它抬到桌上去。"
  "好。"洛天走了过来,跟白玉堂一边一个把手握住,一用力,将沉重的铁箱子抬了起来,放到了一旁的,一个铁质小矮桌上面。
  展昭和公孙都走了过去,白驰也跟了下来,他似乎对那些像纸片或者说像风铃一样挂在半空中的尸体不太适应,低头走到了众人的旁边。
  赵爵从口袋里摸出一块橘子味道的薄荷糖来,递给他,白驰摆了摆手。
  赵爵不解,道,"你不难受么?脸都白了。"
  白驰摇摇头,显得有些倔强,虽然很不适应,但毕竟是警察么,不能让人看轻了。
  展昭把手上的小白狮子递给他,道,"帮我抱会儿,它挺沉的。"
  白驰看了看展昭,伸手将小狮子接了过来,小狮子歪头看了看白驰,在他身上嗅了嗅,眨了眨眼睛——闻到了另一头狮子的味道呦!
  白玉堂看了看箱子,问,"你想让我们看的东西在这里面?"
  赵爵点了点头,伸手,拉出了铁箱子顶端的一个嵌在箱子盖里的把手,对洛天道,"把他打开。"
  公孙笑问,"这个用不用做心理准备?"
  "这是我从房子主人坟墓里头挖出来的东西。"赵爵笑了笑,道,"你们会很感兴趣的。"
  众人对视了一眼,白玉堂对洛天点点头,洛天用力往上一拉,将盖子整个拉了起来,移开,放到了一旁的地上。
  白玉堂等众人往箱子里头一看,就见里面盖着一块黑色的绒布,布上,用金色的丝线绣着非常复杂的图案,繁复但是极精致华美……
  再看那块精致的绒布刺绣下面,隐约现出了一个人形来,个子很小巧,似乎是一个小孩子,难怪就藏在这么小的一口棺材里头。
  "奇怪啊。"公孙摸了摸下巴,有些不解地问,"这布如果盖着尸体埋在地底下如此之久,为什么还那么新?"
  众人都点头,表示疑惑。
  赵爵伸手轻轻地揭开那块红色的绒布,道,"这个么……因为这块布的下面,根本不是尸体。"说完,轻轻一把揭开。
  众人往里面一望,都有些纳闷,就见那是一尊孩子的雕像,黄铜色的,雕刻的还是惟妙惟肖,是个小女孩儿,样貌跟赵爵房里那幅全家福油画上面的小姑娘……是一模一样。
  "为什么把小女孩儿的雕像埋在自己的坟墓里头呢?"展昭不解地问。
  "他的女儿不是自然死亡的,你看了书之后,就会了解。"赵爵说着,伸手轻轻地指了指小女孩儿铜像侧面的一条中缝,虽然密封……但还是隐约可见一条极细微的锋线。锋线上有一个扣锁,似乎是将铜像的两半锁在了一起……
  "空心的?"公孙吃了一惊,"莫非能打开?"
  "保不齐。"赵爵笑了笑,道,"我没打开过。"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心说,赵爵还挺能忍的,这种情况,换一个人都会好奇的吧。
  赵爵看到两人的表情,笑了笑,道,"别误会,我的确是很好奇,不过因为无法预测里头的东西见光之后会不会有什么变化,因此怕破坏了重要的证物,所以想等你们来了之后,再一起拆开。
  "有钥匙么?"公孙指着那铜像的锁扣问,"这里有钥匙孔好像没有钥匙无法打开。"
  "这也是一个问题。"赵爵颇有些无奈地说,"我将这整座城堡都拆了,但是依然没有找到任何钥匙的线索,我还找来了几个锁匠看过,他们说这东西太老了,而且还是西方人的玩意儿,因此都没法打开。"
  "这个家族后来全灭了么?"展昭问。
  "嗯。"赵爵点点头,道,"目前我得到的资料是,在二战结束后,最后一个继承人都死在异乡了……他们很早就离开了自己的家乡,而且这座城地处深山实在是非常的隐蔽,所以才没有被人烧掉或者抢夺一空……另外,这房子的周围,也实在是比较吓人。"
  "如何吓人法?"展昭好奇地问。
  "嗯,听说过树海么?"赵爵突然问。
  "日本那个自杀圣地么?"白玉堂问。
  "嗯。"赵爵点点头,道,"青木原的树海我以前去过,很想感受一下是否会有某种未知的神力迫使我也有自杀的念头,我还在那里过了夜,不过可惜,除了很冷之外,没有别的感觉。
  展昭耸耸肩,道,"那个自杀热,是因为松本清张的《萧瑟树海》出版之后才引发的,当然,浓密的树林的确会给人造成些困扰和孤独无助之感,但是考虑到日本每年的自杀人数,其实也可以理解。"
  "这家城堡的外围也有这样的情况,而且那些树林是主人家特地种的。"赵爵耸耸肩,"经过百年的努力,已经长成了一片像模像样的森林了,所以我这次没把它们弄来……不过我也雇了很多人进入那个森林里头寻找,除了找到几具差不多的尸体之外……"赵爵伸手,指了指悬挂在空中的那些飘荡荡的尸体,"其他的并没有什么问题。"
  展昭皱眉,"想在森林里头找钥匙……应该也是天方夜谭吧?"
  "这倒也不一定。"赵爵道,"只要人手够、器材够、大海捞针也是可以的。我让人将森林按平方米划成不同的区域,用黄丝带分隔开,然后每个人负责一平方米,用金属探测器探测整块地面,并且探测每一棵树木……结果却是一无所获。"
  众人都有些吃惊地看赵爵,心中觉得不可思议——竟然较真到如此程度,赵爵究竟想要查什么。
  "你们要不然帮我想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那把钥匙吧。"赵爵靠到铁棺的旁边,"我是已经无能为力了。"
  "以你的性格,应该是每块砖都让人找过了吧?"展昭道,"那样都找不到,我们怎么找?"
  "那钥匙会不会已经不在这个家里了?"白驰问。
  "应该还在。"赵爵摇摇头,伸手拿过展昭手里的那本破书,将书打开,翻到其中一页,道,"你看这里写的,'公爵亲手将他的荣耀锁进了铜质的雕像之中,埋葬在家族老宅的后院,随后,他将钥匙放在了家里最显眼的位置,让他的荣耀,永远不会离开家族的庇护。"
  "最显眼的地方?"公孙微微皱眉,众人面面相觑。
  "永远不会离开家族……"展昭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伸手打开了白驰背着的包,拿出骨灰盒子,打开,取出那串项链来。
  "啊……"赵爵轻轻地叫了一声,道,"聪明啊,钥匙就是家族徽章,所以就能永远跟家族不离不弃吧。"
  "试试看吧,不知道对不对。"展昭走过去,将十字架的一头塞进了钥匙孔里头,微微地"括脱"一声,似乎是契合了……展昭心中一喜,捏住十字架往左边一转,转不动,往右边一转……九十度后,传来了"咔"的一声……铜质的塑像,微微地一震。

  番外SCI一周年之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二)

  白爸爸展爸爸的秘密档案
  传说,警局有一个绝密档案室,里头装了各个时期,警界精英们的绝密档案资料,而据说里头最厚的两份,一份是属于当年的刑侦队长白允文的,一份,则是属于当年以法医的姿态出面参与调查的展启天的。这两个人的资料,隐藏得非常好,据说,白允文曾经放过话,谁都不准看这两份绝密档案。所以说,有些东西越是保护得好,越是能激起别人的好奇心,这两份绝密档案,也成为了警局十大不可思议事件之一,成为了展昭和白玉堂梦寐以求想要看一眼的东西。
  某个周日,晴。
  展昭迷迷糊糊地醒了过来,发现旁边被子空空的,伸手一摸,已经冷了……又看了看墙上的钟,才只有七点多……
  展昭有些纳闷,小白大星期天的干嘛起那么早呢?
  而且以往若是周六周日,白玉堂都会在床上跟他闹,闹到他醒,发飙,才会心满意足地去做早饭,或者趁着早上兴致好那什么一下……
  展昭想到这里,觉得 有些别扭,翻身再睡。
  但是……
  十分钟后,展昭爬了起来——睡不着了。
  他穿着睡衣,拖上白玉堂之前给他买的一双加菲猫拖鞋,出了卧室。
  打开门,没有闻到饭菜的香味,展昭更纳闷了,白玉堂一大早起来,不做早饭,在干什么呢?
  走到了客厅里头,还是没人,展昭想了想,只有书房里头有可能了,跑到书房门口,推开门一看——还是没人。
  "咦?"展昭歪过头觉得有些莫名了,白玉堂上哪儿去了呢?
  随后,展昭房里房外前前后后上上下下,冰箱里柜子里碗橱里床底下都找了……没看见白玉堂,当然,厕所里浴缸里马桶里都没有!
  展昭站在客厅里愣了一会儿,结论只有一个——白玉堂一声不吭地一大早出门去了,至于去干什么了,没人知道。
  展昭想了想,跑回房间,翻箱倒柜开始找自己的手机。
  正这时,门口喀嗒一声,似乎是有人开门进来了,展昭跑了出去,叫着,"小白!"
  但是到了门口,他一愣,就见进来的那人,一身黑衣黑裤,戴着个黑帽子和黑墨镜围着黑围巾。
  展昭一惊,操起一旁厨房墙上挂着的铲子,"谁啊!"
  那人抬头看了眼展昭,叹气,"猫儿,你拿着铲子做什么,炒菜啊?"
  展昭也认出来了,除了穿了身黑……是白玉堂没错。
  白玉堂往下摘帽子,脱围巾顺便摘墨镜,"起那么早啊?"
  展昭跑过来,问,"你一大早的去做贼啊?怎么还穿黑的。"
  "给你看样好东西。"白玉堂从衣服里头,拿出了两个牛皮纸的文件袋。
  展昭接过来一看,就见一个文件袋上写着,"展启天",另一个文件袋上写着,"白允文。"
  "啊!"展昭大惊,看白玉堂,问,"这是什么呀?"
  "那阵子不是咱们警局的档案室里头整理资料么?"白玉堂笑眯眯说,"将以前的纸类档案存入电脑,手写类文件也全部重新打印了,所以原来的手写备份就发还给警员了。"
  "嗯。"展昭点点头。
  "咱们老爸这几天不是都没在么?我爸去外地了你爸出国了,所以我妈今早让我去拿档案。"
  展昭又惊又喜,道,"要是让你爸知道你看他档案,铁定揍人的!"
  白玉堂一挑眉,"所以我化妆了再去么!就让我妈说,是找别人替他拿回来的,神不知鬼不觉!"
  展昭伸手,一把拿过展启天的档案,飞奔进屋去了,钻上了床铺,就开始打开看。
  白玉堂笑着跟了进去,从怀里又拿出了两个鸡蛋煎饼,递了一个给展昭,道,"我去给你热牛奶,看到精彩的地方要告诉我啊!"
  "嗯。"展昭点点头,接着翻档案,道,"我还以为老爸就是帮着做了法医的工作,没想到还参与了那么多次调查啊。"
  没多久,白玉堂端着热牛奶进来了,递给展昭,展昭仰脸说,"小白,我爸年轻时候打枪的记录你看过么?"
  白玉堂眨眨眼,凑过来看,展昭指着他的记录道,"果然我的枪法烂是遗传的啊!"
  "咳咳……"白玉堂盯着那一排33333环咳嗽了起来。
  "等下,看这里!"展昭一脸兴奋地说,"你看,我爸色诱过色*狼!"
  "真的?"白玉堂很感兴趣地脱了鞋上床,爬过去看,道,"哦,还抓过两次呢,一次抓男色*狼一次抓女色*狼!"
  "哦……好精彩啊!"展昭一面啃饼,一面一脸的惊诧。
  白玉堂欢欢喜喜地打开了白允文的那一袋子档案,拿出来的先是那张带照片的简历。
  "咳咳咳……"白玉堂一口牛奶呛住,拼命咳嗽了起来,展昭凑过去一看,也哈哈大笑了起来,就见白允文年轻的时候,和白锦堂几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那么像,而且还理了个中分……乐死人了。
  白玉堂深吸了一口气,道,"千万不能让他俩知道,不然咱俩就死定了啊!"
  "嗯。"展昭认真点头。
  "这里有照片。"展昭从展启天的那一叠档案里头,拿出了好几张照片,就见是展启天的生活照。
  "哇……"白玉堂拿过那几张展启天年轻时候的照片看了看,道,"猫儿,不是我说,你爸年轻的时候跟你真像,不是一般的漂亮啊……不是,是帅!"
  展昭拿过照片看了看,皱皱鼻子,道,"怎么会有生活照在里面啊?"
  两人将照片翻过来看了看,就见写着证物1、证物2……
  "好像是抓色*狼的时候用的道具啊。"白玉堂道。
  "嗯……"展昭点点头,突然,从众多资料之中,抽出了一张四人合影的照片来,拿到眼前一看……
  "咦?小白,你看这里。"说着,他将照片递了过去给白玉堂看。
  白玉堂接过来一看,就见上面四个人,"包拯、展启天、白允文还有赵爵……"四人在海边拍的,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容,年轻无限,都伸着手,对着镜头的方向招手……那样子,像是叫谁过去一般。
  "那时候都好年轻啊。"白玉堂不无感慨地说。
  "你猜……"展昭突然问,"给他们拍照的人是谁?"
  白玉堂愣了一下,看展昭。
  "嗯……"展昭摸了摸下巴,道,"很微妙啊!"
  两人接着翻。
  "猫儿!"白玉堂拿出了一张文件资料,上头有照片,问,"认得么?"
  展昭接过来看了一眼,点头,"是大哥小时候的照片和资料……为什么会有大哥的资料?"
  "这里有一张大哥的全身体检资料。"白玉堂道,"你看,心肺、血液什么都有,好详细。"
  "为什么脸肌肉比重、脂肪含量什么的都有啊?"展昭觉得有些莫名,又一看,微微皱眉,道,"小白,看年份!"
  白玉堂凑过去一看,抽了一口冷气,是八七年的时候,就是他和展昭三四岁的时候,也就是白锦堂被绑架失踪的那段时间里的。
  "小白,这是英文资料。"展昭道,"这些体检不是在国内做的!"
  白玉堂想了想,将笔记本拿了过来,拿出扫描仪装上,将这几份资料都扫描了进去。
  "你干嘛?"展昭问。
  白玉堂微微一笑,道,"保存下来,一定要查清楚当年大哥遭遇了什么。"
  展昭想了想,点点头,"嗯。"
  "猫儿,这个有趣。"白玉堂拿出了一张表格来,道,"看这里写的,犯错登记以及赔款统计。"
  "噗……"展昭忍笑,问,"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包局,损毁警车三辆。"白玉堂挑眉,道,"包局太狠了,那个年头警局总共就多少辆车?"
  "你爸各项考核的成绩好惊人啊!"展昭道,"还有破案的记录。"
  "我发现咱俩破的案子比他们还少得多得多得多啊!"白玉堂说话间,拿起了一份塞在最底下的文件。
  就见里头掉出了一个小信封。
  白玉堂打开信封一看,从里面掉出了好几张纸币……都很旧很旧。
  "上面有字啊!"展昭拿起来看了一眼,一惊,道,"小白,你看写的是什么?"
  "救命?"白玉堂拿着那张纸币翻过来调过去看了看,问展昭,"这是谁的笔记?"
  展昭摇摇头,道,"不知道。"
  再看另一张,上面画了一张简易的地图。
  "是城郊的地图。"将整个S市地图都熟记与心的展昭一眼便认了出来。
  "其他的都一样?"白玉堂看展昭,信封里面好几张这样的纸币,上面不是这张地图就是救命两个字……
  两人越看越觉得奇怪,白玉堂拿起车钥匙,道,"走,猫儿,心动不如行动啊,咱俩去看看!"
  展昭点了点头,换上衣服,跟白玉堂一起,拿着纸币出了门,按照地图上标注的地点,开车前往。
  不多久,就来到了一个小型农场的旁边,白玉堂和展昭看了看地址,发现没错,两人下了车,走到农场的门口。
  大门开着,远远望去,就只有正中间一所小小的房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向那所小房子走去,到了门口,看样子像是废弃已久的。
  白玉堂让展昭站到自己身后,抬手轻轻地推开了房门……
  门刚一打开,就听到"呯"的一声巨响,展昭和白玉堂都惊了一跳,但是跃入眼帘的,却是满屋子的人和满桌的美食,还有桌上一个大大的生日蛋糕。
  就见白允文、展启天、展白两家的妈妈、公孙白锦堂赵祯白驰还有大小丁,SCI的所有人都在里头,手上拿着香槟道,"总算来了,给你俩补过生日!"
  展昭和白玉堂望天叹了口气……无语。
  拿了酒杯庆祝吃蛋糕,正高兴的时候,展启天突然凑过来,在展昭的耳边低声说了一句话,"那两个文件袋里的一切、全部,都是真的。"
  展昭一愣,转脸看展启天。
  白玉堂茫然地看着白允文,就见他嘴唇微动,道,"就当是给你跟小昭的生日礼物,其他的,你们自己去查吧……绝对比你们想象中的,要精彩,也惨烈得多。"
  ……
  小鼠小猫Q版小剧场 生病篇
  暑假某日。
  小白玉堂照旧一大早起来,换上了漂漂亮亮的白衣服,出门去敲隔壁小展昭的家门。
  手还没挨上房门,就看见展家妈妈急匆匆地打开门往外跑,差点就跟小白玉堂撞了个正着。
  "阿姨?"小白玉堂有些不解地看展家妈妈,干嘛那么着急呀?
  "玉堂啊!"展家妈妈道,"找昭昭玩么?今天昭昭没法跟你玩了。"
  "为什么呀?"小白玉堂表示抗议,"我们说好了早上要出去的,他说要我陪他去买书的。"
  "昭昭病了。"展家妈妈蹲下来,伸手摸摸小白玉堂的脑袋,道,"你先回家去,阿姨已经叫了医生了,一会儿就到,阿姨要去买些药。"
  "猫猫病了么?我要去看他。"小白玉堂睁大了眼睛。
  "不行啊。"展家妈妈道,"万一你被传染了呢?"
  小白玉堂一拍胸脯,道,"我不怕!"边说,边往外推展家妈妈,道,"阿姨快去,你放心吧,我陪着猫猫就好了!"
  "嗯。"展家妈妈转身就跑了。
  小白玉堂进了小展昭的家,关上了房门,跑到了展昭的卧房里。
  走进去一看,就见小展昭裹着厚厚的小棉被,手里抱着一个他最喜欢的小白胖老鼠,脸红红地躺在那里。
  "猫猫。"小白玉堂凑过去叫了小展昭一声。
  小展昭缓缓睁开眼睛,水润润的大眼睛盯着白玉堂看了看,张张嘴,说不出话来,咳咳地咳嗽了两声。
  小白玉堂扁了扁嘴,看了看桌上的杯子,问小展昭,"猫猫,渴不渴啊?"
  小展昭可怜兮兮地点点头,小白玉堂将杯子拿过来,用小勺子舀起了水,小心翼翼地喂给小展昭喝,小展昭喝了两口,就又抱着小白胖老鼠闷闷地开始睡觉了。
  小白玉堂看了看,凑过去说,猫猫,我听说,亲亲一下感冒就好了。
  小展昭睁开眼睛又看了看,小白玉堂抓着他的手凑过去,在小展昭肉呼呼的腮帮子上"波"了一口,道,"亲亲过了,明天就会好了!"
  小展昭见小白玉堂笑眯眯,也笑了,点点头,哑着声音说,"嗯。"
  片刻之后,展家妈妈买了药,带着医生回来了,给小展昭看了病。
  随后,小白玉堂就爬到小展昭的身边,陪他一起睡了。
  小展昭吃了药后裹着被子发汗,小白玉堂负责不让他踢被子!
  ……
  第二天,小展昭的病好了,可以坐起来吃饭了,小白玉堂取笑他,"笨笨,猫猫真没用!"
  ……
  第三天.
  小展昭趴在裹着被子发汗退烧的小白玉堂的身边,帮他压住被子,道,"你才笨笨呢,白老鼠。"
  小白玉堂哑着声音,道,"才不是……阿,阿嚏……"
  "唉。"小展昭叹了口气,凑过去,道,"亲亲好像真的蛮有效的……我也亲你一口吧,明天就好了!"
  啾……

  爱情凶手21 家族秘密

  钥匙打开了锁喉,展昭就伸手想要将那铜像掀开,被白玉堂和赵爵一把拦住了,展昭看看拦住自己的两人,有些莫名。
  赵爵松了口气,随即,抬手将展昭一把推给白玉堂,似乎有些生气,道,"带回家好好管管,这么天不怕地不怕的,哪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展昭眼睛瞪得溜圆,白玉堂赶紧拦住他,心说赵爵太强了,猫儿这回直接炸毛了。
  公孙和白驰也对视了一眼,头一回看赵爵发脾气。
  不过赵爵似乎还不解气,瞟了白玉堂一眼,道,"你也是,性子一点不像你老子,这样的要是放他手里,直接扛回去教训到听话为止,看你把他惯的。"
  白玉堂也睁大了眼睛,有些不解地问,"怎么教训?"
  展昭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还顺着他说?!
  白玉堂摸摸鼻子有些吃瘪,自我反省了一下,好像是有那么点惯着的意思。
  赵爵撇撇嘴,道,"神气什么,扛回去爱怎么做就怎么做被呗,你还没办法让他服软啊?!做到天亮看他软不软!再横就做他三天三夜,你俩别跟我说还没做过呢。"
  ……
  众人沉默。
  ……
  片刻后。
  公孙转脸想找一扇窗户看一看外面的风景,但是找了半天也没见窗,才想起来这是地下室。
  洛天觉得箱子搬完了自己要不然还是接着上外头等去?
  白驰傻呵呵地问白玉堂,"做什么?"
  白玉堂脸绯红,咳嗽了一声,瞄了眼展昭,立马意识到……完了,这猫史上最炸毛时刻来临了。
  就见展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咬着牙瞪赵爵。
  赵爵觉得展昭的样子挺可爱的,就看着他笑。
  展昭瞪了他半晌,突然也笑了起来,赵爵有些警惕地看展昭,小猫要反击了。
  果然,就见展昭牙齿咯吱咯吱了两声,笑眯眯地对赵爵说,"我爸给我看亲子鉴定了。"
  赵爵一愣,瞪大了眼睛问, "什么亲子鉴定?"
  "我跟他的。"展昭回答,"他还说我跟你一点儿关系都没有,让我别搭理你。"
  "他真这么说?"赵爵眼看着火就上来了,磨牙大骂,"他放屁!"
  展昭见赵爵火了,心情舒畅了那么一点点,接着道,"还有啊,他还跟我说……"
  "他跟你说什么?"赵爵怒瞪着一双眼睛。
  "嗯……"展昭摸摸下巴,"不能告诉你,我怕你接受不了打击。"
  "他说什么了?"赵爵踏上一步,问展昭,展昭看准时机,抓住赵爵的一把头发拽了一下……
  "哎呀。"赵爵疼得一蹦。
  "呀……不是假的?"展昭一脸无辜地说,"我爸跟我说你是秃子。"
  "我呸!"赵爵揉着头皮跳脚骂人,"你故意的,没大没小,我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不可!"
  说话间,赵爵就要冲上来揍人,白玉堂赶紧上前挡住展昭,赵爵力气不小,那猫被打坏了他可舍不得,只能拦住,洛天白驰也上来劝架,公孙中指托了托眼镜,认真看戏。
  展昭觉得似乎是扯平了,心情好了些,而且看到赵爵急眼了,心情就更好了些。赵爵越想越来气,打不着展昭,就狠狠踹了白玉堂一脚,展昭立刻急了,道,"他又没惹你。"
  "他姓白!"赵爵火气上来了,"我就爱踹行白的!"
  "小白,走开!"展昭捋胳膊挽袖子,"我要跟他打架。"
  众人都惊了,头一回听到向来动口不动手的展昭要跟人打架。
  "我今天非痛揍你一顿不可!"赵爵也来劲了,洛天和白驰眼看拦不住了,白玉堂怒了,吼了嗓子,"够了,再吵都给我面壁去!"
  展昭和赵爵都停住了,有些不满地看了白玉堂一眼,白玉堂泄气,指了指桌上那口棺材,问,"还干不干正经事了?"
  众人都暗自松了口气,洛天小声对白驰说,"不愧是SCI总队长的气魄啊。"
  白驰点头啊点头,"嗯。"
  赵爵不满地小声嘀咕了一句,"跟老子一个德行,气死人了。"
  众人都面面相觑……这句老子,是赵爵气糊涂了自称呢,还是说展昭的爸爸展启天呢?
  一场风波之后,众人又回到了那具棺材的前面,白玉堂叫大家都走到了棺材的背面,洛天将铁箱的盖拿过来,挡在众人的前面,然后他找来了一根台球杆,站在挺远的地方,从侧面,小心翼翼地将杆子伸过去,一挑……喀嗒一声,人型铜像的棺材盖子被一拨,就自动弹开了。
  而就在盖子打开的一瞬间,突然就听到了"嗖"的一声,三根钢针,从棺材里头射了出来,似乎是棺材盖里头设置了某种机关。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展昭也瞄了他一眼。
  展昭也挑挑眉——看什么?
  白玉堂有些无力,用眼神瞄了赵爵一眼——刚刚多亏他救了你。
  展昭看别处——你不也拉我了么。
  白玉堂笑了——我能拉你这一次,不见得能拉你下一次,赵爵倒是让你记得以后遇到这种情况都要小心了。
  展昭撇撇嘴,不说话,本来也有那么一点点内疚,想着自己刚刚还拽了赵爵的头发,似乎有些不应该,但是刚想到这里,就见赵爵伸手过来,在他胳膊上拧了一把。
  "嘶……"展昭疼得一蹦,撩开袖子看胳膊,被捏青了一块。
  赵爵挑挑眉,绕到前面去看那个棺材里头的东西了,展昭磨牙——这人,果然不应该同情他!
  ……
  走到了棺材的前面,往里一看,众人都有些吃惊,这棺材里头,完全没有众人想象之中的那种木乃伊,或者幼年尸体之类的东西……空荡荡的,只有一个金属的面罩。
  白玉堂伸手,将那个面罩拿了出来,和展昭对视了一眼,眼熟——就是包局他们那次聚会的时候,带来给他们看的,原来那个被徐天干掉的吸血鬼戴着的,吸血面具……只是这个更加精致,上面有镂空的繁复花纹,框架也比较小,看起来,像是给小孩子戴的。
  "他说他亲手埋葬了自己的荣耀?"展昭皱眉,问,"这就是所谓的荣耀么?不是他的女儿?"
  赵爵盯着棺材里头看了良久,才道,"这样一来,这位小姑娘,可能就是家族里头唯一一个活下来的人了。"
  "棺材里没有别的东西了么?"白驰问。
  众人在棺材里找了找,除了棺材内壁有一点点凹凸的痕迹,感觉像是手工凿刻出来的之外,其他的真看不出什么来,也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蛛丝马迹。
  公孙看赵爵,"我能把这个抬回警局去么?有些地方需要分析一下。"
  "请便。"赵爵耸耸肩。
  "还有么?"展昭问,"公爵的尸体,还有这个家族其他人的尸体呢?"
  赵爵摇了摇头,道,"都被烧死了,一个不剩……如果能活着的,估计就是这个小女孩儿了吧。"
  "两个相距了上百年的案子,都出现了这种面具和家徽。"白玉堂有些摸不着头脑,"之间究竟有什么联系呢?"
  "这些尸体,我也想带回去。"公孙道,"你若是不介意的话,我想找鉴识科的人来这个实验室取证。"
  "我不介意。"赵爵耸耸肩。
  随后,众人离开了这个阴森可怖的地下室,回到客厅,此时,天色已经很晚了。
  公孙道,"那个房间密闭的比较久而且尸体众多,你们都去浴室里,好好洗个澡,用酒精擦拭手和口鼻,最好用些消毒水。"
  "主意不错,你们的卧房里有浴室,可以洗澡。"赵爵笑道,"换下来的衣服可以让管家给你们洗,明早估计就干了,那我也去了。"说完,就转身走了。
  众人无奈,去洗澡换衣服,那个称职的管家果然非常之能干,给众人准备了简单干净又很大方的衣服,众人收拾了一下之后,出了卧房,到了楼下的客厅里,就见赵爵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睡衣,正架着腿看报纸呢。
  下了楼,展昭坐到沙发上面,那只白色的小狮子已经等他很久了,一下子爬到了他腿上,蹭来蹭去的。
  展昭伸手,掀开狮子的后腿看一看,心说——哦,原来公狮子小时候构造是这个样子的啊。
  赵爵让他的行为逗乐了,这时候,SCI其他人也都赶来了,下到地下室里,免不了又都被吓了一跳。
  见环境乱糟糟,赵爵对展昭说,"二楼的房间灯光比较好,有摇椅和火炉,我比较喜欢在那里看书。
  展昭点点头,拿着那本书,抱着小狮子,跟赵爵上楼。
  楼下一切都归公孙指挥,白玉堂不太放心展昭跟赵爵独处,也跟了上去。
  只是赵爵将展昭送到了壁炉边,让他在摇椅上坐下,给他的膝盖上盖了一小块羊绒的小毯子,把小狮子放到了毯子上。然后管家给展昭送来了一碟巧克力和一些榛果,还有两杯红茶,就和赵爵一起,出门了。
  白玉堂在靠近落地玻璃窗的门边端着茶,望着外头出神,展昭则静静地,看起了书来。
  书是德语原文的,但对展昭来说没有难度,只是书上的内容,数度让展昭皱起了眉头。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白玉堂就看到院子外面的警车灯光闪耀,赵虎他们不断地将搜集的证物搬上车去,忙碌的身影,时不时开个玩笑打闹两下……莫名显得有些平和。
  展昭正低着头看书呢,突然……就感觉到白玉堂轻轻地将杯子放在了桌上……气氛,似乎和刚刚有些不同了。
  展昭抬起头,就看到白玉堂靠在玻璃门边,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窗外的某处看着,那样子,像是只发现了猎物的鹰。
  白玉堂的这种眼神,展昭自然是熟悉的,这是他发现危险时候惯有的姿势……顺着他的视线往外望过去,就看到在夜幕中的不远处……花坛一侧的一大堆灌木丛中,似乎有人影一闪。
  白玉堂一个箭步闪到了展昭的另一边,躲到了玻璃门旁边的墙后面,对好奇的展昭轻轻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道,"猫儿,别管,继续看书。"
  展昭点点头,低头继续看书。
  白玉堂将玻璃门的搭扣轻轻地打开,缓缓地,推开了一条缝,再移到一旁……突然,冲了出去。

  爱情凶手22 命运

  这种欧式小楼的外头,都有一个连通的平台,白玉堂一闪身出去,在墙壁后面的平台上,和某个人过起了招来。虽然他让展昭别管,但是展昭怎么可能不管,抱着小狮子,就想出去看看,可突然,肩头被人拍了一把。
  展昭惊了一跳,回头,就看见赵爵正在他身后,也不知道何时进来的,单手轻轻地竖起食指,在嘴边对展昭"嘘"了一声。
  展昭皱眉想了想,突然道,"你有意引我们来这儿,就是相让小白跟那人过招的?"
  赵爵耸耸肩,道,"别小气,借你家的小老虎,帮我教训一个人。"
  展昭有些莫名,问,"谁?他能跟小白打那么久?"
  赵爵挑挑眉,道,"放心,他才不舍得跟你家那小老虎动真格的呢。"
  展昭正在纳闷,就听到外头动静,似乎是有人跳下了二楼,随后,传来了赵虎和马汉的喊声,"什么人?"
  然后,院子里就是一阵骚乱,白玉堂的声音传来,"绕过去,截住他别让他跑了!"
  展昭实在坐不住了,抱着小狮子就转身下楼了,赵爵在壁炉边站着,伸手摸了摸下巴,笑眯眯地跟了下去。
  楼下已然是一团大乱,展昭抱着狮子冲出去的时候,就见白玉堂站在大门口,其他人也都四处寻找,但是很明显,那个跟他过招的人跑了。
  白玉堂紧皱着眉头站在原地,似乎很是困惑。
  "小白。"展昭跑到他身边,问,"怎么回事?"
  "呃……"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道,"刚刚有个人闯进来了……我跟他过了几招,然后逃走了。"
  "什么人?"展昭问。
  白玉堂眉头皱得更紧,半晌才说,"我……没太看清,不是很确定。"
  展昭微微吃惊,看白玉堂,道,"你骗人啊?"
  白玉堂看展昭,道,"我……真不太确定。"
  展昭从一出生就认识白玉堂,跟他相处了那么多年,对他自然足够了解,他从不曾如此茫然过,意识到事态似乎很严重,展昭把手上的小狮子交给了跑过来问情况的白驰,拉着白玉堂回房间去,关上卧室的们,问,"你说实话。"
  白玉堂皱眉,似乎满腹的困惑。
  展昭要被他急死了,就道,"你从来不骗我的。"
  白玉堂抬眼看展昭,道,"猫儿,我不是骗你……说出来怕你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展昭微微皱眉,问,"什么意思啊?你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信?你说!就算是看见蜘蛛人蝙蝠侠我也信。"展昭认真道。
  白玉堂轻轻叹口气,缓缓转脸,指了指一旁的立柜。
  展昭莫名,顺着白玉堂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在他们的手边有一个装饰繁复的大衣柜,衣柜上镂刻着花纹,小天使爱神丘比特,中间有镜子,一看就价值不菲……
  展昭盯着大衣柜眨了眨眼,问,"你是说……你刚刚跟大衣柜打了一架?"
  白玉堂差点被展昭气笑了,摇摇头。
  "丘比特?"展昭接着问。
  白玉堂走过去了几步,站在镜子的前面,伸手,指了指镜子里的自己,道,"他。"
  展昭愣住,白玉堂站在镜子前面,而镜子里的,自然就是白玉堂,什么意思?小白是说他看到了另外一个白玉堂了么?展昭走了过去,伸手指住镜子里的那个白玉堂问,"他?"
  白玉堂点点头。
  展昭眼珠子瞪得溜圆,"你看到你自己啦?"
  白玉堂皱眉有些茫然地想了想,道,"衣服不一样,那人穿了一身黑,然后……年纪好像大些?我就看了个大概,天也黑他还有意挡着脸。
  "一模一样?"展昭睁大了眼睛,白玉堂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说完,找了张凳子坐下,道,"我起先没看见,就以为是什么人所以上前想抓他,他反手挡我那一下挺厉害,我就跟他过了两招,不过他有意躲着我我没看见他脸,他有意不让我看我就好奇,所以就想办法架开他的手,但是看到了我又傻了,然后他推了我一下就跳楼逃走了,他功夫不错,不过他几乎没还手。"
  白玉堂讲完,抬眼一脸费解地看展昭,问,"猫儿……那人是谁?"
  展昭听完后,皱眉沉默了一会儿,转身一把推开房间的大门走了出去,气势汹汹。
  "猫儿。"白玉堂跟出来,展昭冲到楼下,没看到赵爵,见管家正在收拾东西,就问,"赵爵呢?"
  管家有些吃惊,说,"在卧室……"
  话没说完,展昭就冲上楼去了,白驰他们都回来了,见展昭似乎非常生气,有些好奇地对视了一眼,展昭之前的确也跟赵爵吵嘴斗气,不过不曾像现在这样,展昭动真气了,看来这次赵爵惹的不是他是白玉堂啊。果然,就见白玉堂跟了出来,众人对视了一眼,跟上去看热闹。
  展昭跑到了赵爵的卧室门口,一脚踹开了赵爵的房门,就见房间里头的黑色丝绒大床上,赵爵正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衣靠在床上,单手支着下巴,翻着手边的一本书籍,显得很悠闲。
  "赵爵!"展昭三两步走过去,问,"你故意让小白看见那人的?"
  赵爵挑了挑眉,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那人是谁?为什么跟小白长得一模一样?"展昭问。
  此时,白玉堂也跑了进来,看到展昭正在问赵爵,就将大门关上,站在一旁看着。
  门口公孙等赶紧找杯子偷听。
  "一模一样?"赵爵干笑了两声,道,"大晚上的看错了吧……很像倒是真的,一模一样么……呵。"
  "那人是谁?"白玉堂问赵爵,"我以前没见过他。"
  赵爵摸了摸下巴,道,"我这个人记性不好,有些事情,都忘记得差不多了。"说着,
看了看白玉堂,笑道,"你不如回去问问你爸,或者包拯……"说着,又转脸看展昭,"或者你爸……他们也许会记得吧。"说完,耸耸肩,调整了一个姿势,问展昭,"晚上要不要跟我一起睡?"
  "你去死!"展昭拿起一旁的枕头就对着赵爵砸下去,怒道,"你是故意的!"
  "猫儿。"白玉堂过来搂住展昭,展昭咬牙看赵爵,"你之前故意在我面前跟我爸提起说我不是他儿子,现在又引小白来见一个莫名其妙的人,你究竟什么居心?!"
  赵爵拿下了枕头,坐了起来,盯着展昭和白玉堂看了良久,才道,"这是你俩出生后就注定好要面对的。"
  "什么意思?"白玉堂不解地问。
  赵爵看了看两人,站起来,道,"我跟允文、启天还有包拯的观念不一样……在他们看来,你们是无辜的,所以尽量地让你们避开你们命中注定要面对的东西。不过在我看来,从始至终没有谁是无辜的,你俩现在也许遇不上,但是以后总有一天,会发现真相……与其那时候突然遭受打击,还不如现在先准备好,别等着命运找上你们,最好还是你们自己去找到命运!"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皱眉,赵爵的话听着竟然有一种莫名的,宿命之感。
  "那真相究竟是什么?"展昭问,"你们总是遮遮掩掩地搪塞,从来不说清楚,我们一直都被困在里头,谁知道你说的命运是什么?"
  赵爵回头看两人,微微一笑,道,"你们早晚有一天会知道的……不过不是现在,但是你俩该有一定的心理准备,有些线索就在你们身边,好好地找出来,如果能的话……也许,你们两个能比我们这一群老不死的,做得更好。"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才感觉到,他们从出生之后,似乎就已经陷在了一张巨大的网里,包括老一辈神神秘秘的行为,白锦堂当年的遭遇,以及他们在成长过程之中的经历,惊人的天赋……所有的一切,都是赵爵口中的命运。而这命运应该相当的可怕,所以老一辈才会缄口不言,才会把白锦堂送去遥远的欧洲大陆……一切就是为了让他们避开这所谓的命运么。
  "你们将要面对的东西,相当的黑暗与神秘。"赵爵走到床边,看着窗外,淡淡地说,"我和你们的父亲,还有包拯,也是在你们这个年龄的时候,就被困在了这张网里,以我们当时的能力,根本就逃不脱……因为我们的无能,最后造成了很多无法挽回的结果。"
  "无法挽回的结果是指什么?"展昭问,"还有……当年你为什么杀了那么多人,还把资料都毁掉了?"
  赵爵微微笑了笑,道,"不可以耍赖,一切都等你们自己去解决。"
  "为什么不能说?"展昭茫然,问,"如果真有什么危险存在,你们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不就行了么,为什么要弄得那么神秘?"
  赵爵盯着展昭看了一会儿,道,"你们还年轻,有些事情,你们不懂……你们也不够强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白玉堂问,"什么意思?"
  "时机还没有成熟。"赵爵道,"我是自作主张将这些消息透露给你们的,你们的父亲,是宁可牺牲了自己,也要尽量保护你们能生活在安乐之中的……我没有这么伟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有些紧张,莫非那几个老头子要走什么极端?
  "我们当年的结局,太不公平了。"赵爵淡淡地道,"我始终不甘心……我想要一个酣畅淋漓的结局……要让他们,见识一下地狱是什么样子的……我要报仇。"
  展昭和白玉堂皱眉,他们原本一直觉得赵爵是彻头彻尾的坏人,后来的相处觉得他非常矛盾,时好时坏,但是现在又觉得他这人真的没有界限……他做着一切究竟是什么意图?
  "为了报仇,我可以利用很多人。"赵爵转脸看展昭和白玉堂,"你俩,包括你们的朋友、亲人……都要为了这个命运来斗争,别毫不知情地被保护起来,我会觉得,很不痛快!"

  爱情凶手23 巴托里

  赵爵将话说完,便恢复了沉默,站在窗边,跟展昭对视,两人似乎剑拔弩张,气氛有些紧张。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知道他是担心,之前展昭就曾怀疑自己的身世,郁闷煎熬了很长时间,就是因为深知这其中的懊恼和痛苦,展昭自然坚决不想让白玉堂也陷入这种困境之中,因此对赵爵很是不满。而赵爵冷冰冰站在那里,似乎也有些解气,白玉堂突然觉得,赵爵其实是嫉妒展昭的。两人境遇才智几乎相同,还有一样的天赋,只不过赵爵的境遇似乎要凄惨一些,展昭处处有人守护,父辈朋友都不愿让他面对命运的重压,这在于赵爵看来,自然是很不痛快的……想了想,白玉堂摇摇头,除了展昭之外,自己应该也是让他怨恨的,他俩全心全意做着自己想做的事情,自由自在活到了二十多岁,从没被任何过去所困扰,直到赵爵的出现……不过赵爵有句话还是说得挺对的,命运这种东西,迟早会来的,避是避不开的。
  其实,此时白玉堂心中倒没有刚刚那种忐忑和焦躁了,甚至没有想太多关于身世的问题。相比起来,倒是之前赵爵故弄玄虚让展昭怀疑自己身世那次,让白玉堂生气得多。可想而知展昭也必然是如此,上次,他也没有如此激动。
  伸手拉了拉展昭,白玉堂道,"猫儿,回去吧,你书还没看完呢。"
  展昭一愣睁大了眼睛看白玉堂。
  白玉堂笑了笑,道,"没什么大不了的,身世啊,命运啊之类的东西,又不是可控制的,知道了也无所谓,最多咱俩都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也不影响咱们什么。"
  展昭微微震愣,看了看白玉堂,火气立刻将了下来,变回了原先的温驯样子,而且有些蔫头耷脑的。
  白玉拉住他的手往外走,对赵爵道,"你也早些睡吧,等看完了书,明早再询问一些关于案件的事情,我们就告辞了。"说完,拉着展昭打开门。
  门外,来不及逃走的SCI众人,都藏起了杯子看两边,像是在面壁。
  白玉堂看了看众人,道,"都干什么呢?证据收集完了就撤吧。"
  众人赶紧飞也似的跑了,白驰小心翼翼地将小狮子还给展昭,然后也跑了。
  回到了房间之后,白玉堂将床铺检查了一下,道,"猫儿,你到床上看吧,外头挺冷。"
  展昭抬眼看了看白玉堂,不说话。
  白玉堂回头看他,微微一笑,抬手对他招了招,道,"过来。"
  展昭缓缓走了过去,白玉堂伸手,接过他手里的小狮子,放到了床上,然后将展昭拉到身前,低头,亲他的嘴角。
  "你不生气么?"展昭低声问白玉堂,边伸手,摸他的衣领子。
  "为什么要生气?"白玉堂笑问。
  展昭轻轻叹了口气,道,"仔细想想,的确没有什么好生气的。"
  "应该高兴才是。"白玉堂捏捏展昭的耳朵。
  展昭仰脸看他,"为什么高兴?"
  白玉堂想了想,道,"要我说的话,咱俩真幸运,幸运难道还不值得高兴?"
  展昭眉头缓缓纾解,"咱俩也算来历不明……你心倒挺宽。"
  "那又如何?"白玉堂耸耸肩,"都说了,管他哪儿来的,就算石头缝里 蹦出来的,也不要紧,没什么大不了的。"
  展昭看了白玉堂良久,点点头,"你说得对,没什么大不了的。"
  白玉堂见展昭想开了,心情也好了起来,见他的睡衣领子微敞,白皙的脖子露在外面,突然有些心痒,低头凑过去,吻上他的脖颈。
  展昭起先也没在意,但后来发现白玉堂双手环住他腰,开始啃他的肩膀和锁骨,才伸手拍拍他,道,"别闹,还看书呢。"
  "就一会儿。"白玉堂双手将展昭轻轻一托,抱起来放到了床上,自己也压了上去。
  一旁的小狮子正在床上看两人,因为两人的重量将柔软厚实的床铺压陷下去了一块儿,小狮子一个没站稳就滚了过来,滚到了两人的手边。
  两人十指紧扣,在床上磨蹭亲吻,小狮子歪着头看两人,用头钻了钻,像是想要钻到两人中间去,展昭伸手推开它,白玉堂将手塞进了展昭睡衣的缝隙,缓缓往上摸……
  小狮子被推到了一旁,没办法,就趴在枕头旁边睁大了眼睛,看着两人亲热。
  ……
  两人温存半晌,也算是彼此安慰,都觉得舒畅了好多,心里的郁结也烟消云散了,白玉堂给展昭穿好衣物,盖上被子,拉过被子给他盖好,拿过书来放到他手里,让他继续看。自己则走到窗外,就看到赵虎他们已经将该拿走的证物都装箱了,公孙也跟车回去,洛天和白驰依旧留下来和白玉堂展昭一起等候。
  马汉在上车前,仰脸看了一眼,就见白玉堂正站在二楼平台的围栏后面看他们,就摆摆手,"头儿,我们走了。"
  白玉堂点点头,目送着车子开走,又大致地审视了一圈四外。白玉堂很早之前就发现了,这座别墅并非只是地处偏僻而已,在周围,布满了监控摄像头,而且外面还有一些神秘的黑衣外国保镖,将别墅看守得非常严密。因此赵爵才会说这里是安全的……只不过,既然有如此安全的保卫措施,刚刚那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呢?还有,如果安保疏忽被他遛了进来,为什么他逃走的时候,没有一个人去阻止?这太不寻常了,最终解释大概只有一个——那人是保安放进来的,他们认识他。
  白玉堂轻轻叹了口气,想了想刚刚那个男人的长相和刚刚发生的一切,甩甩头,觉得跟做梦似的。
  关上玻璃门,小心地落锁之后拉上窗帘,白玉堂走到了床边,掀开被子靠在展昭身边。
  展昭瞄了他一眼,放在床边的小狮子躺在两人中间,选择了一个舒服的角度,趴在枕头上睡了起来,白玉堂伸手捏捏它耳朵,小狮子舒服地哼哼了几声,很快睡着了。
  "猫儿,真可爱。"白玉堂翻身,盯着小狮子看,道,"明天跟赵爵要了吧。"
  展昭转脸看白玉堂,小声嘀咕,"他才不肯给呢。"
  白玉堂笑道,"我看未必,不肯给他也不会拿出来给你看了。"
  "他那是气我。"展昭不满地翻了一页书。
  白玉堂笑了笑,摸小狮子的尾巴,"书看得怎么样了?"
  白玉堂深知展昭看书不是用看而是用翻的,一般正常人一页页地翻完一本书的时间,展昭已经将书看完并且全部记住了……非人类的智力和记忆力。
  "嗯,快看完了。"展昭叹了口气,道,"小白,我们这次的案子,的确是很有些蹊跷。"
  "跟那个家族有关么?"白玉堂问。
  "嗯。"展昭点点头,道,"这个家族其实相当的显赫,只不过因为它的存在和家族历史太过血腥邪恶,因此被历史抹杀了,所以我们从一般的文献记载上看不到,而这本书貌似后来也被列为了禁书,就绝版了。
  白玉堂枕着胳膊,很感兴趣地问,"讲的什么?"
  "这个家族是巴托里家族。"展昭道,"非常的古老,已经存在了几个世纪,祖先是匈牙利最显赫的贵族,聚集了大量的财富,并且世代经商,多年辗转,到了德意志定居,最后在当地被消灭。"
  "那家人干什么了?"白玉堂有些纳闷。
  "嗯……据说这家人是魔鬼后裔。"展昭摸着下巴,道,"曾经的欧洲大陆上,有不少信奉人类能通过某种力量得到永生的。"
  "就跟中国古代皇帝炼金丹似地?"白玉堂好笑地问。
  "嗯。"展昭将最后一页书翻完,摇摇头,将书放下,躺下来盖好被子,面朝白玉堂,道,"嗯……古代欧洲对于永生不死的狂热很难想象,特别是那些有权力者。主要分为两个时期,一个时期更早一些,是对于古炼金术的迷恋,类似于我国古代,想要凭借药物或者某种神奇的自然因素而达到永生。"
  白玉堂点点头,伸手给展昭将被子拉好,展昭把已经开始打呼噜的小狮子拉过去,搂到怀里,小狮子往展昭胸前蹭了蹭,继续睡。
  "还有一种,就是后期比较流行的,恶魔的力量,类似妖术。"展昭道,"中世纪的时候,对于吸血鬼的痴迷,大多是因为有人相信吸食人类的血液,可以得到永生。"
  "不说是一种病么?"白玉堂微微皱眉,问。
  "嗯,是医学上十分罕见的血卟啉病,严重的卟啉病患者,会强迫自己去吸食人类的鲜血,这样可以让他在精神上得到缓解。卟啉症病患很容易被太阳灼伤,脸和手指都会产生变形,然后牙龈销蚀牙齿变长,似乎染血……跟小说里头出现的吸血鬼一模一样。"
  "嗯。"白玉堂点点头,"那个巴托里家族的人是卟啉症么?"
  "这本书的主角,巴托里家族的一个传奇的人物,巴托里伯爵,应该就是这个病症的患者。"展昭大致地给白玉讲了那个伯爵的境遇,"据说巴托里伯爵年轻英俊,参加过战争立下功勋,又是贵族出身,受到很多人的尊敬,享有殊荣,还有数不尽的财富。他非常害怕老去,因此痴迷于当时贵族之中流行的吸血鬼传说。他曾经尝试着饮用动物的血液,觉得并不排斥……直到有一天,他在一场高热之后,突然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心理变化,开始极度地渴望吸食血液,并且是活人的血,然后身上也产生了那种卟啉症的奇怪变化。"
  白玉堂挑挑眉,"当时的医学水平,他一定以为自己被吸血鬼化了吧。"
  "巴托里伯爵本来还有些犹豫,但事后来他发现了他们家族的古老秘密"展昭微微一笑,"匈牙利的巴托里伯爵夫人,这个名字听过么?"
  "哦……"白玉堂一下子想了起来,"我说听着耳熟呢,就是跟莱思男爵和德库拉伯爵齐名的三大吸血鬼里头那一个,在城堡里虐杀了五六百个少女,用血洗澡就为了青春永驻的那个妖婆?"
  展昭点点头,"没错,而且,据说还有一个人帮住巴托里伯爵下定了吸血的决心。"
  "什么人?"白玉堂更加好奇了起来。
  "当年伯爵夫人是和四个仆人一起杀死那些少女的,后来伯爵夫人被终身监禁,三个仆人被杀死……有一个却跑了,而那个逃跑的仆人的后人,正好在做伯爵的园丁。"展昭道,"伯爵根据姓氏和当年留下来的秘密记载,找来了园丁,园丁告诉了他父辈们流传下来的,有关于人血驻颜术的传说。"
  "所以他就开始杀人了?"白玉堂皱眉,问,"没有被人发觉么?"
  "嗯,最开始的时候自然是没有被人发觉的。"展昭道,"因为在当时,吸血鬼是被人惧怕的,而且教会也坚决地抵制,一旦抓住,就会施以火刑。"
  "所以他开始偷偷杀人?"白玉堂问。
  "对。"展昭点头,巴托里家族的庄园后面,有一片茂密的森林,他将绑架来的人吸食了血液之后,就抛尸在那里。吸完血之后,他觉得异常的满足,因此便将自己的家族也定为了吸血鬼家族,家里世世代代都把吸食血液作为生存的一个需要。"
  白玉堂微微皱眉,"真变态,那后来呢?那个伯爵得了怪病,没有很快死了么?"
  "很奇怪。"展昭道,"那个伯爵非但没死,反而活到五十多岁,依然和二十多岁的时候一样的年轻,而恰恰就是因为他的这一个特征,才引起了当时周围人们的猜疑,后来才发现了他的罪行。"
  "啊?"白玉堂睁大了眼睛,问,"这是为什么?"
  展昭摇摇头,道,"至今都没有人弄清楚。"

  爱情凶手24 弄巧成拙

  白玉堂深为展昭所说的事件所触动,不解地问,"真有这种事情么?"
  "嗯,无历史可考证。"展昭耸耸肩,"不过中世纪是个黑暗的世纪,人类历史上凡是贵族掌握权利和军队的时期必然是黑暗的。在当时,土地、人民和农奴都属于贵族的。因此贵族是有权利处死他管辖地范围之内的人的,更何况巴托里如此的地位显赫,因此其中似乎有什么隐情,当然,跟后期的新教改革也有些关系。不过有相当一部分的学者认为这根本就是杜撰出来的,主要是因为当时的皇室觊觎巴托里的财产。"
  "那长生不老是怎么回事?"白玉堂问。
  展昭想了想,"倒也不是说长生不老,而是青春永驻……这个就实在是弄不清楚了,相传巴托里夫人四十多岁的时候,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青春美貌。"
  "那赵爵还比她靠谱些。"白玉堂道,"五十来岁看起来三十多岁……呃,好像也不太靠谱。"
  "嗯……"展昭摸摸下巴,"的确。"
  "那后来呢?"白玉堂往展昭身边蹭了蹭,伸出手指轻轻地戳了戳小狮子的屁股。
  小狮子屁股扭了两下,用爪子揉了揉,调整了一下姿势继续睡。
  "你说巴托里伯爵啊?"展昭问。
  "嗯。"
  "他为了吸食活人的血,发明了一套工具。"展昭略带神秘地眨眨眼。
  "哦……"白玉堂了然,"就是那套吸血鬼用的工具么?难怪叫他的荣耀了……"
  "巴托里伯爵巧妙地运用了一个障眼法。"展昭道,"当时很多人都在追杀巴托里家族的人,而几乎所有家族成员的行踪都已经查明,唯独没有找到的,就是巴托里家的小女儿帕里斯·巴托里。后来,人们从巴托利写给好友的一封信中,找到了这样的线索'五月初春,春暖花开的时候,我失去了我最爱的女儿,她离我而去。三天后,我亲手,埋葬了我的荣耀,让她戴着那象征着巴托里家族尊严的十字徽章,离开这令人作呕的世界,去到另一个,更广阔又充满了生机的世界。'"
  "嗯……"白玉堂琢磨了一下,道,"他只说亲手埋葬了他的荣耀,却没说亲手埋葬了他的女儿!离开和失去也并不代表他女儿死了。"
  "正解。"展昭点点头,还有,"你猜,'更广阔又充满了生机的世界'是指哪里?"
  "欧洲大陆以外的地区吧。"白玉堂道。
  "哼哼。"展昭点点头,"后来巴托里公爵遭到追杀,四处躲避,不久之后就被人抓到,实施了火刑。随后的几年里,陆续有巴托利公爵的家族后裔被抓住并处死,最后一个因为连续做案而被处死的巴托利家族后人,死于1913年。"
  白玉堂微微皱眉,笑道,"可是1914年一战就开始了,追逐后人的行动肯定不能再进行,因此巴托里家族未必灭绝了。"
  "嗯哼。"展昭点点头,"所以这里笔者还多加了些题外话,看着挺有意思的。"
  "什么?"白玉堂问。
  "那一段时期是战乱多发的时期,在十九世纪初期,也就是一战结束后的那段时间里,在北美和南美当地的报纸中,蹭出现过吸血鬼伤人的报道,并且有记载说当时抓住一个戴着面罩袭击人类的年轻男子,后来大家都当他是魔鬼,把他烧死了。当时那个男子交代的名字是……巴托里。"
  "一直跑到南美?"白玉堂一挑眉,"够能跑的啊。"
  "这还不算,最近一次的记载,是1938年的德国。"展昭道,"但是……"
  "嗯。"白玉堂点头,"1939二战爆发。"
  "作者最后写的是,如果二战没有爆发,那么人类历史上的1938,可能会比1888,更血腥。"展昭笑了笑,"如何啊?"
  白玉堂摸摸下巴,道,"意思是,那个要追逐的凶手,比开膛手杰克还要更凶残?"
  "嗯。"展昭又往被子里钻了钻,怀里的小狮子被整个拉近了被子里,似乎有些闷,奋力地往上爬了几下,终于露出了一个鼻子在外面,然后继续睡,整个过程眼睛都不睁开,努力睡觉。
  展昭看的可爱,伸手捏捏它的耳朵。
  "唉,二战时这种人才估计都归进纳粹里头了。"白玉堂想了想,"然后辗转到了中国……不过,村民从山上救下来的那两个年轻人……是中国人。"
  "唉,你别忘了,巴托利伯爵的夫人是东方人,因此他们家族有东方血统。"
  "这倒是。"白玉堂点点头,有些好奇,"巴托里家族的人似乎对东方女人很痴迷啊。"
  "嗯。"展昭笑道,"大概是因为黑头发和黑眼睛的缘故。比较接近黑暗的颜色,对于自认为是吸血鬼后裔的巴托里家族来说,应该有足够的吸引力,很有可能繁衍到最后,已经很像中国人了。"
  "这么说,倒是基本能半猜半推测地将他们的身份来历弄明白,但是跟张颖和徐天有什么关系呢,为什么张颖会有这个家族的徽章,但是又被袭击……她不会老,是不是也代表她就是巴托里家族的后代,这是他们家族的特征?"白玉堂一挑眉,"哎呀,不想还好啊,一想那还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正说话间,就听到楼下客厅里的立柜大挂钟传来了"当当当"的敲钟声,响了十二下。
  "早些睡吧,明早再问问赵爵案情,然后就回警局了。"展昭道,"还有那个张颖留给我们的名单要调查呢。"
  "唉……"白玉堂点头,转念想了想,道,"李昊……猫儿,你猜大哥会不会知道些他的底细?"
  "你到时候问问不就行了么?"展昭到。
  "现在问吧。"白玉堂伸手拿电话。
  "喂,你现在打去问他,他要是睡觉被你吵醒了,要骂人的。"展昭小声嘀咕,"你小心挨揍!"
  "所以说你打。"白玉堂将电话交给了展昭。
  展昭接过电话皱皱鼻子,道,"你自己打,干嘛叫我打?"
  白玉堂笑,"他又不会凶你,还有啊,顺便帮我催眠他,问问他知不知道一个跟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不过话说回来,我跟大哥长那么像,我若不是老爸生的,他铁定也不是。"
  展昭嘴角抽了抽,还是不想打,但是白玉堂索性将电话拨通了,扔给了展昭。展昭哭笑不得地接住了,叹气。
  电话响了良久,那头都没人接,展昭看白玉堂——完了完了,铁定在睡觉。
  白玉堂无所谓地坏笑,"睡觉倒还好,要是正在和公孙嘿咻那可完蛋了。"
  展昭瞪他,"知道你还害我?我不打了。"说着,就想挂电话。
  但就在这个时候,电话那头却通了,传来了一个略带磁性但是慵懒的声音,"喂?"
  展昭对白玉堂眨眨眼——大哥声音好性感!
  白玉堂狠狠瞪他一眼——他打嗝声音更性感你要不要听?
  展昭扁扁嘴,道,"大哥。"
  白锦堂今天去接公孙没却到被告知要加班,本来想抢人的,但是却看到公孙站在法医室门口一脸兴奋。走过去一看……就见法医室里头有两座完整的坟,还有一堆N具干尸堆成的小山,脖子老细老长,害的白锦堂差点问出来,"这是哪儿产的烤鸭,怎么这么大?"
  公孙和马欣一脸变态杀人狂式的兴奋,准备通宵验尸,惊得警局众人都不敢靠近他们三步之内。白锦堂觉得再等下去可能会影响以后自己睡眠和行房的质量,就索性留下同样一脸兴奋自告奋勇要帮忙的双胞胎帮忙,独自回家了。回到家后,白锦堂喝了杯伏特加压压惊,然后上床睡觉。
  好不容易把满脑袋乱窜的烤鸭都赶走进入了梦乡搂着公孙开始温存,突然就有电话铃响,白锦堂皱眉——无视。
  响了十声之后还在响,白锦堂咬牙——看你能响多久!
  又响了十声之后,继续响,白锦堂突然想到会不会是公孙,拿起电话一看,来电显示是——弟。
  白锦堂一肚子怨气接起来听,心说,如果是白玉堂那明天看到了非痛揍他一顿不可,是展昭就算了,是白驰……应该不会是白驰,他没那个胆子打来,就算打来了也是另外两个教唆的!
  一声喂之后,让白锦堂很遗憾的是,打来的是展昭。
  白锦堂火气没了,翻了个身,用更加性感外加慵懒的声音问他,"怎么了?"
  展昭按免提,对白玉堂眨眼啊眨眼,"真的好性感喏。"
  白玉堂磨牙。
  "哥,你认不认得李昊啊?"展昭问。
  "……"白锦堂似乎愣了一会儿,随后觉也醒了些,问,"李昊怎么了?"
  "你认不认识啊?"展昭问。
  "认识。"白锦堂点头,索性坐起来,用肩膀夹着手机,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烟,抽出一支来甩开打火机点上,问,"他怎么了?"
  "我们有个案子,他身上有些线索。"展昭问,"这人怎么样啊?"
  "呵。"白锦堂吐出嘴里的烟,冷笑了一声。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是坏人!
  "他有没有做不正当生意?"展昭接着问。
  白锦堂叼着烟道,"他什么时候做过正当生意?"
  展昭和白玉堂又对视——这么坏啊?!
  "他不是开了个美术馆么?"展昭问。
  "那是洗钱用的。"白锦堂道,"还有炒作艺术品的,都是暴利。"
  "他贩不贩毒?"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想到了苏茂家里查出来的大量海洛因,异口同声地问。
  "你俩抓住他贩毒了?"白锦堂失笑,"那赶紧枪毙他吧。"
  展昭和白玉堂无语,又问,"那他是贩毒咯?"
  "S市贩毒总共三块势力,他大概算老二吧。"白锦堂不轻不重地说,"军火他倒是不沾边,之前沈潜做得多些,不过后来死了。另外文物和艺术品他也算经手得不少,还有房地产什么的。"
  "那大哥你做什么的?"展昭好奇问了一声。
  白锦堂一笑,"我是正当生意人。"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眯眼——狡猾!没套出来。
  "还问什么?"白锦堂弹弹烟灰,"李昊还有几个死党。"
  "名字给我们。"展昭道。
  "我哪儿记得去。"白锦堂道,"你要是想要他们的资料,我明天让双胞胎给你们弄一份详细的送过去,他俩平时挺喜欢打听这些,保证连他舅舅的二奶穿几号鞋都知道。"
  "那好啊。"展昭笑眯眯,"大哥,李昊跟你有仇啊,这么热心?"
  白锦堂干笑了两声,"都是S市的么,你把他们都铲平了我一人独大,做生意也方便些。"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所以来做线人。"
  白锦堂将烟掐灭,道,"线人不能白做,要给线人费。"
  展昭和白玉堂腆着脸回了一句,"没钱。"
  白锦堂嘴角抽了抽,"那给公孙放假一个月。"
  展昭和白玉堂继续回答,"没权。"
  白锦堂嘴角又抽了抽,"那我要你俩有什么用?你俩还有什么存在价值?"
  这回轮到展昭和白玉堂嘴角抽了,又对视了一眼,白玉堂道,"那三天还行吧,我的权利就够放三天。"
  "嗯,那你以后别叫白队长,叫白三天。"白锦堂调侃道。
  展昭和白玉堂睁大了眼睛——大哥竟然开玩笑,心情很好啊,莫非刚刚跟公孙那个过?还是单纯因为李昊要被拉下马而心情大好?
  "还有事没?"白锦堂问。
  "呃……"两人同时犹豫了一下,白玉堂戳戳展昭——你问。
  展昭摇头——这种事情,你自己问。
  白玉堂瞪眼——问不问,不问不喂你!
  展昭横了他一眼,不过民以食为天,展昭只好小声问,"那个,大哥,玉堂是不是白伯父亲生的啊?"
  白锦堂愣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展昭问什么,皱眉,"什么?"
  "嗯……你不知道啊?白伯父没跟你提起过,玉堂是不是他亲生的?"展昭问。
  白锦堂摸摸鼻子,道,"这事情问我妈比较清楚吧,看他除了我爸之外还有没有男人。"
  "呵……"展昭和白玉堂同时倒抽一口冷气,问的话绝对会被打,而且拿着鸡毛掸子打。
  "算……算了。"展昭道。
  "等等。"白锦堂道,"干嘛问这个?遇到奸夫来认亲了?"
  "没!"展昭白玉堂异口同声。
  展昭道,"做梦梦到!"
  白玉堂道,"随口问问。"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道:
  "随口问问。"
  "做梦梦到!"
  白锦堂沉默半晌,断定——遇到奸夫了。
  "没事,我替你们问吧。"白锦堂道,"那奸夫长什么样子?跟我像不像?我顺便问问我是不是他生的。"
  展昭捧着手机张着嘴说不出话来,白玉堂搂着枕头欲哭无泪——这人什么神经啊?!反射回路跟一般人类根本不一样!
  最后,白锦堂没等白玉堂和展昭说话,就挂了电话,然后拨通了白家妈妈的电话号码
  ……当夜……
  白玉堂窝在被子里听他妈的电话,白妈妈一哭二闹三上吊把白玉堂骂了个狗血淋头,展昭用餐巾纸塞住耳朵,搂着小狮子睡觉。

  爱情凶手25 真相or骗局

  次日清晨,展昭起床,就看到白玉堂靠在一旁打盹,一脸的憔悴。低头,怀里的小狮子正在咬自己的尾巴,看到展昭醒了,蹭上去呼哧呼哧地蹭来蹭去,展昭揉揉它,看白玉堂,"小白,你眼圈好黑。"
  白玉堂望天翻了个白眼,看展昭,"我刚挂电话。"
  展昭惊讶地长大了嘴巴,问,"阿姨骂了那么久啊?"
  白玉堂掏掏耳朵,"我耳鸣。"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啊?"展昭问。
  白玉堂摇摇头,"老爸叫我回家一趟,说跟我滴血认亲去,要是不是他亲生的,就砍了我,是他亲身的,也砍了我。"
  展昭哭笑不得,"为什么砍的都是你?"
  白玉堂凑过来搂住展昭蹭了蹭,"猫儿……"
  展昭拍拍他,算是安慰。
  随后,两人快手快脚地起床洗漱换好了衣服,展昭抱着小狮子下楼,管家端上了一个奶瓶来交给了展昭,展昭给小狮子喂奶。管家低声对展昭和白玉堂道,"小狮子每天要喝四次奶,他还能吃些简单的食物,嫩的生肉之类的,不过不能多吃。"
  展昭微微吃惊,看着那管家,问,"什么意思?"
  管家道,"它不能直接喝牛奶,而是喝奶粉,要加一定比列的葡萄糖。"边说,边递给白玉堂一张单子,道,"这是它的食谱。"
  白玉堂笑了笑,接过了食谱,对展昭说,"猫儿,赵爵像是要把它送给你。"
  展昭看了看小狮子,小狮子真的是相当可爱,但是展昭又有些犹豫了,道,"它小时候是很可爱,但是长大了,若是跟里斯本一样大呢?赵祯的里斯本已经养了十来年,跟人类相当亲近了,他又是魔术师,表演的时候需要用到……可是我们住在城市里头……"
  白玉堂听后也有些犯愁,狮子毕竟是极度危险的猫科类动物,小时候的确非常可爱,但是如果到了成年之后,那……在人口密集的城市里头,他们的工作又如此繁忙……
  "放心吧。"管家突然说,"主人让我告诉你们,它是不会长大的。"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看管家。
  管家无奈地笑了笑,道,"主人是这样说的,而且我已经照顾了它有一个多月了,它真的一点都没有长大过,再看它的食谱,这也是主人给的,它即便成年了,吃的也至多只有狗那么多。"
  展昭盯着小狮子看了良久,抬眼看白玉堂,"那不是永远都不能像里斯本那样帅气?"
  白玉堂无力地看展昭,道,"猫儿,你好矛盾啊。"
  展昭也觉得自己挺矛盾,想了想,就问管家,"赵爵呢?"
  "主人还在睡觉,他说他今天不送你们了,他知道的都已经说了。"管家礼貌地回答完,就退下去道,"我去端早餐,无论如何,请在这里吃完了早餐再走。"
  此时,白驰和洛天也来了,一听说小狮子送给展昭了,白驰高兴地说,"里斯本算是有玩伴了。"又听说小狮子不会长大,白驰更高兴了,认真对展昭道,"哥,这样最好,你知道么,饲养里斯本,赵祯每年就要花掉十几万的。"
  展昭和白玉堂挑眉,"够一个小白领一年的收入了。"
  随后,管家端上了早餐来,众人坐下吃饭,管家还把小狮子所用的床铺、生活用品包括玩具等一切家当都给展昭和白玉堂送上了车,感觉……像是养了一只大猫一样。
  展昭左思右想,将小狮子塞到了白玉堂的手里,说,"你们先吃。"说完,就独自上了楼,来到了赵爵的卧室门口。
  敲了敲门,里头没反应。
  展昭推了一把……门开了,房间里窗帘敞开着,光线很好,赵爵正靠在床上,有些慵懒地翻着一本杂志,见展昭进来,赵爵瞄了他一眼,没说话。
  展昭走到他床边,"还不起?"
  赵爵瞄了他一眼,不说话。
  "干嘛不说话?"展昭道,"都是你害的,小白让他妈骂了一晚上。"
  "噗……"赵爵捂着嘴大笑了起来。
  ……
  "那小狮子,为什么不会长大?"展昭问。
  赵爵翻了翻杂志,道,"会,只不过长得慢而已,非常非常慢,慢到它还没长大,就已经老死了。"
  展昭皱眉,问,"也就是说,不老的只有容颜,实质却未变么?"
  赵爵笑了起来,摇摇头,道,"你真是聪明。"
  展昭不解,"那不老有什么意思?只不过一张脸而已。"
  赵爵轻轻摇摇头,道,"有些事情你不会懂的,其实不老也要看时机,如果孩童时候不老,那就能无忧无虑得久一些。青年时候不老,可以抱负更远大些。但是如果当你已经经历过人生的悲喜,再发现不会老……只不过徒惹伤悲而已。"
  展昭轻轻点点头,问,"那个人,究竟是谁?为什么和小白那么像?没有血缘关系么?"
  赵爵沉默了半晌,才道,"你和白玉堂是一模一样的,你俩的命运也是相连的,你能查清楚自己的命运,便也能弄清楚了白玉堂的命运,救了你自己,也就等于救了他,明白么?"
  展昭点点头,又问,"你想对谁报仇,跟你给我们的那四个视频有关系么?"
  赵爵沉默了一会儿,转脸对展昭说,"过一段时间,我会离开这里。"
  "啊?"展昭见赵爵突然换了个话题,有些纳闷,就问,"为什么?"
  赵爵想了想,道,"还有一些时间可以用,我要多办些事情,有线索,我会寄给你,近期应该不会有麻烦,你们可以专心破案。"
  展昭点点头,两人又坐了一会儿,展昭道,"小狮子……我收下了,谢谢。"
  赵爵笑了,转脸看展昭,"你不针锋相对的时候,真是可爱。"
  展昭抿抿嘴,道,"那是因为你捉弄小白。"
  赵爵笑了笑,看展昭,"捉弄你们比较有趣。"
  这时候,就听到楼下汽车的喇叭鸣了一声,展昭知道白玉堂他们在叫他,就站起来。
  两人又对视了一会儿,展昭突然道,"我们一定会赢的。"
  "我们?"赵爵睁大了眼睛看展昭,笑问,"是指你和白玉堂?"
  "总之就是我们。"展昭笑着往外走,打开门前,回头对赵爵说,"赵爵,我希望到最后,一切结束的时候,你能有一个好的结局。"
  赵爵盯着展昭看了良久,"好的结局?"
  展昭点点头,想了想,道,"嗯,起码让你自己满意高兴的,另外,咱俩性子的确有些像,我也觉得躲着命运不如早点面对比较实际,有仇要报,而且要酣畅淋漓的报。"
  赵爵突然笑了,道,"你终于承认像我了?"
  展昭耸耸肩,道,"只是一部分而已,这个不是像,更确切地说,是一种对待事情的态度。"
  赵爵点点头,展昭打开门,对赵爵最后说了一声,"你保重吧。"说完,关上门,跑下楼,坐上白玉堂的车子,和白驰洛天一起,带着小狮子,离去。
  直到庭院中又恢复了宁静,赵爵还是呆坐在床上,眼前还是刚刚展昭有些随性地跟自己挥手说保重的样子,想得也许太过出神,以至于平台上的落地玻璃门被推开,他都没有注意。
  "你相当高兴?"进来的人,走到了赵爵的身边,看着他说。
  赵爵并没有抬头看他,良久才点点头,"几十年没这么开心过了。"
  那人轻轻叹了口气,道,"允文打电话来痛骂了我一顿。"
  "呵……"赵爵笑了,道,"那是,现在儿子怀疑他戴绿帽子,不炸毛才怪呢,我还以为他非找你打架不可。"
  "你太任性了。"那人伸手将赵爵的头发轻轻拢到耳后,"现在还不是时候。"
  赵爵挑挑眉,"你也看到了,那个孩子,从来没让我失望过!"
  "你不能再留在这儿了,会有危险,跟我回去吧,现在就走。"那人道。
  赵爵点点头,叫管家收拾东西,带着两个孩子,准备离开。
  ……
  回去的路上,洛天开车,白玉堂和展昭坐在后座,展昭抱着小狮子,白玉堂靠着展昭,顺便打个盹补眠。展昭知道这两天白玉堂可是被折腾惨了,本来前天晚上就熬夜没睡,后来又奔波到了乡下,又到了赵爵家里,受了不小的刺激然后又被痛骂了一晚上,铁人也要累的。因此静静地让他靠着睡觉。小狮子颇调皮,想要伸爪子去抓白玉堂的衣服,被展昭拽回来,捂住它嘴巴不让它捣乱。
  ……
  公孙熬了个通宵验尸的结果是越验越精神,到了天光大亮,他跟马欣两人坐在法医室里,兴奋之情已经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吃惊于震撼。
  "公孙、欣欣。"马汉探头进来叫公孙和马欣,"休息一会儿吧,出来吃早餐。"
  见两人一脸的不正常,马汉走了进去,问,"怎么了?"
  马欣看了公孙一眼,公孙点点头,马欣对马汉道,"哥,这些人的身上,发现了很多奇怪的线索。"
  "奇怪的线索?"马汉不解,道,"我看那些墙上的痕迹,应该是被折磨死的吧。"
  "不像啊。"马欣道,"非常奇怪。"
  "怎么奇怪了?"说话间,刚刚回来的展昭和白玉堂端着咖啡走了进来。
  马汉皱眉,"头儿,你不休息啊?神仙都受不了了。"
  白玉堂摆摆手,道,"听了验尸报告就去了。"
  马欣看公孙,公孙道,"这些人是一起死的,被砍死或者刺死,手法像是处决。"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对死了一眼,问,"不是被折磨死的么?"
  "相反的。"公孙道,"这些尸体的身上,有旧伤被治疗好的迹象。"
  "被治疗?"展昭皱眉。
  "还有。"公孙道,"这里发现了相当多比较精密的外科手术的痕迹,比如说有截肢的,还有皮肉缝合的……这在当时来说,绝对是相当需要勇气的医学知识的,反教会的行为。"
  展昭想了想,问,"换句话说,那些墙上的抓痕和挣扎的痕迹,可能不是因为不想受刑,也有可能是因为病痛,或者害怕那种看起来类似于酷刑的医术?"
  "没错。"公孙点头,道,"因为是同时死亡的,也就是说被杀的地点根本不在地下室里,而是在外面被杀了,集体送入了地下室里头吊起来。"
  展昭沉默了良久,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
  "猫儿,这可真是出人意料。"白玉堂道,"这么说来,那巴托里伯爵不像是屠夫,倒像是个医生啊。"
  展昭看了看手上那本从赵爵那儿拿回来的书,良久才说,"怪物家族……会不会是一个惊天骗局呢?古老的血债累累的家族,会不会是一个被冤枉了数百年的无辜者呢?"
  "这其中,铁定有什么隐情。"白玉堂道,"只可惜真相已然故去了百年,只有死人知道。"
  展昭却摸了摸下巴,道,"不对……还有一个张颖,应该知道。"

  爱情凶手26 拍卖会

  听完了验尸报告之后,白玉堂被展昭押去办公室里,躺在了沙发上面,盖上衣服补眠。
  展昭带回来的小狮子,在SCI里头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所有人都搂着它抱来抱去,一群大男人被这幼小的白色生物所击败,异口同声——真可爱啊。
  这时候,公孙的手机响了,一见是白锦堂打来的,公孙就知道他铁定是催自己回家睡觉了,便接了起来。
  "嗯,在啊。"出乎公孙的预料,白锦堂第一句问的是,"在SCI么?我在警局楼下,现在上来。"
  "怎么了?"展昭问公孙。
  "锦堂说要上来。"公孙道。
  展昭点点头,没多久,就看到白锦堂走了进来,双胞胎昨晚上在验尸房里头围观了一阵子,正在休息室里补眠,见他来了,凑上去问,"大哥,你来接我们啊?"
  白锦堂白了两人一眼,伸手递过一块黑巧克力给公孙,还有一罐维生素
  公孙接过来,展昭看公孙,"干嘛吃维生素?最近身体不好么?"
  公孙耸耸肩,最近他低血糖很厉害,经常头晕眼花,昨天的份已经吃完了,所以白锦堂才特意送来的。另一方面,白驰和马欣都是有心人,一看到这个情况,铁定回去买个十箱二十箱的黑巧克力存在SCI里头,每天逼着公孙吃。
  白锦堂看了看四周,问,"玉堂呢?"
  展昭对着办公室努了努嘴,道,"还在补眠,昨晚上被阿姨念了一宿。"
  白锦堂听后,嘴角微微挑了挑,展昭眯眼睛——果然是故意的!
  公孙收拾了一下东西,道,"我可以回去了。"
  白锦堂点点头,从口袋里拿出了两张票子来,递给展昭,道,"你也许会感兴趣,不过玉堂要补眠的话,可能去不了了。"
  展昭接过票子看了看,不解地问,"拍卖会?"
  "嗯。"白锦堂点点头,道,"李昊主办的。"
  "哦。"展昭眼眉一挑,道,"那我得去,正愁找不到法子探探他虚实呢。"
  "那个艺术沙龙,他的几个死党也在。"白锦堂道,"我让人定了四张票,你带几个人去吧。"
  展昭点点头,接过了票子,小丁道,"小猫,我陪你去吧,李昊那小子吃人不吐骨头的,要小心啊。"
  马汉和洛天也跟着去,白驰也想去,但是票子不够了,就有些担心地站在一旁。
  小丁将票子给了他,道,"小驰驰,你去吧。"
  白驰看双胞胎,"那你们?"
  小丁一笑,道,"我们想进去,用不着票的,总有办法。"
  随后,众人商量妥当,就动身了。
  临走前,展昭嘱咐赵虎他们,别吵醒白玉堂,让他好好地睡觉。
  赵虎道,"展博士,你一个人走了,头儿醒过来该骂人了。"
  展昭道,"他都两天没睡了,等他醒了告诉他我们去哪儿了就行。"说完,带着人走了。
  在国际酒店的门口,洛天停下车,展昭下了车,四人进酒店,凭着票子,服务生带着几人,来到了二十楼的沙龙,那里正在举行艺术品的拍卖。
  里头云集了不少的社会名流,拍卖还没有开始,四周都是展品,先供众人参观。
  展昭和白驰他们分头行动,洛天和马汉一人盯着一个,负责两人的安全。
  展昭环视了一圈,没发现有李昊的踪影,就随处逛了起来,视线很快被一幅油画吸引了。那是一幅古典油画,画面上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穿着红色的外套,胸前佩戴者一个十字架的项链……首先吸引展昭的是那个十字架的吊坠,那是巴托里家族的徽章……再看那个小姑娘,展昭心中了然,这应该是巴托里伯爵女儿十几岁时候的画像。和他们的猜测很相符,巴托里伯爵的女儿,并没有死。
  展昭看着那幅画的画风以及画上人物身后的背景,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对油画也有一定的了解,这副油画应该是当年意大利画家流行的画风,颜料和布局都有浓郁的米兰风……并且,看着那画家签名后面标注的年代……与这位伯爵的女儿十几岁时候的年代不符,确切地说,要晚了至少二十年。也就是说,这个看起来是有十几岁的姑娘,其实已经三十多岁了么?
  展昭摸摸下巴,盯着那幅油画出神。
  "你相当有眼光。"背后,一个声音响起。
  展昭熟悉这个声音,回头一看,就见正是李昊……展昭脸上显出几分惊讶来,看着李昊。
  李昊笑了笑,道,"这个沙龙是我举办的,我真没想到你会来,早知道你对艺术品感兴趣,我早就将票送到你手里了,我每个月都会举行这样的展览。"
  展昭点了点头,随口说,"我并不太懂,只是休息打发时间而已。"
  李昊笑了笑,问,"今天没有跟白队长一起来么?"
  展昭摇摇头,道,"他有事情要做,我休息。"
  "去坐坐喝杯咖啡?"李昊走近一步,笑问。
  展昭摇摇头,道,"我刚来,想再看一会儿,这幅画也是你的么?"
  "对。"李昊点头,道,"我众多藏品之中的一幅。"
  展昭很感兴趣地问,"这样一幅画,要多少钱?"
  李昊有些吃惊地看着展昭,笑问,"你喜欢?"
  "嗯。"展昭点点头。
  "为什么单单喜欢这幅?"李昊问。
  "嗯……"展昭想了想,道,"这个少女虽然很年轻,不过眼神好像很成熟,有些沧桑的感觉……画家把神情把我得很好……嗯,我觉得那个画家可能爱上这个少女了。"
  "哈哈。"李昊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打开了拦着油画的锁链,伸手将那幅画拿过来,翻转,给展昭看背面,就见上面用意大利语写着,"给我最爱的帕里斯,一生一世忠诚于你的米拉亚。"
  "这个米拉亚是中后期米兰画派的代表人物,不过他是个风景画家,不喜欢画人物,这是他为数不多的几幅人物画之中,最有名的一幅,名字就叫帕里斯。"李昊不无赞赏地看展昭,"都说你能读懂人心,原来连画中人的心思都可以读懂。"
  展昭心中却是有一份惊喜,帕里斯……帕里斯·巴托里,巴托里伯爵的女儿,离他而去的挚爱。
  "展博士。"李昊见展昭发呆,就叫了他一声。
  展昭回过头来,看他,"嗯?"
  "你喜欢这幅画的话,我可以送给你。"李昊大方地说。
  展昭失笑,摇摇头,道,"这怎么可以。"
  "有什么不可以的。"李昊道,"名画应该属于读得懂它的人。"
  展昭摇摇头,道,"我也只是好奇问问,并不打算收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可是警员的身份,随便收礼是要吃官司的。"
  "呃……"李昊不无惋惜地道,"对啊,我给忘了。"
  展昭笑了笑,又问,"这位画家的画还有么?我想看一看。"
  "哦,还有几幅风景画。"李昊带着展昭,到一旁去看。
  洛天站在不远处,就听身旁马汉低声道,"还好头没来,不然非要这李昊好看不可。"
  洛天也点点头,道,"他似乎对展博士有意思?"
  马汉干笑了两声,道,"这个李昊只喜欢男人,展博士那样的,是他最喜欢的类型。"
  "难怪一双眼睛都看直了。"洛天皱眉。
  "那天我跟佳怡打听了一下。"马汉低声说,"这李昊可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纯良,只要是他看上的,管你是名门之后还是男模男星,都得想法子给弄到手不可……咱俩得盯紧些。"
  洛天点点头,和马汉分头去盯着展昭了,马汉还有些担心白驰,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一个人……
  马汉挑起嘴角一笑,看来不用再担心白驰了,转身,继续盯着展昭去了。
  白驰在一个展柜前面,盯着里头一串蓝宝石的项链看了起来,看了一会儿,就感觉身后似乎有人靠近,白驰想着是不是也有人想看这个展品,就往旁边让开了一些,但是那人也往他身后挨了挨,白驰有些纳闷,刚想往后看一眼,却感觉……有人拍了一下他的屁股。
  白驰惊得跳了起来,猛回头,却见赵祯拿着一杯香槟,站在身后,笑着看他。
  "祯?你怎么在这儿?"白驰吃惊。
  "唉……"赵祯做伤心状,道,"我爱的人昨晚丢我一个人在家里,我跟里斯本饿得两眼冒金星,后来是外卖救了我们的命……今天一早,爱人还没有回来,我伤心过度,觉得是不是他不爱我了,就想找个艺术展,弄一件漂亮一点的礼物,来挽回爱人的心……"
  白驰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轻轻踹了他一脚,"肉麻死了。"
  赵祯单手一搂白驰,问,"昨晚上哪儿去了?就发短信来说不回来吃饭了,我以为你出任务也不敢打电话给你。"
  "嗯,去你叔叔那里了。"白驰道。
  "赵爵?"赵祯吃惊非小,问,"他在S市?"
  "嗯。"白驰点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不过哥说,他可能最近就离开了。"
  赵祯耸耸肩,道,"我倒是很久没有见他了。"
  白驰又问,"说正经的,你怎么在这里啊?"
  赵祯笑道,"我本来想开车去SCI找你的,不过在经过美术馆的时候,里斯本发现了你们的吉普车,然后我就猜你会不会来这儿了,打听了一下,国际酒店对外的活动只有这里的沙龙,所以就来了啊。"
  白驰点点头,道,"这样啊。"
  赵祯看了看四周,问,"你们抓贼啊?"
  白驰瞄了一眼远处和李昊站在一起的展昭,道,"我们来探探那个李元昊的底细。"
  赵祯抬眼望过去,就见李昊正从一个侍应生手里拿过两杯香槟,递了一杯给展昭。
  赵祯猛的一皱眉,道,"他做手脚了。"
  "什么?"白驰不解地看赵祯。
  赵祯道,"李昊在展昭的酒里放了些东西。"
  "我没看到啊……"白驰也有些慌了,见一旁的马汉和洛天也都似乎没注意到。
  "他手法很快。"赵祯道,"而且他已经发现了马汉和洛天,是背着他们的视线做的。"赵祯说着,就想要走过去阻止,但是展昭已经接过了李昊递过来的酒杯。
  "你虽然说不懂艺术,不过对艺术的本能鉴赏能力真的是出乎我的意料。"李昊说着,对展昭举了举杯,"值得干一杯。"
  展昭笑了笑,觉得挺无聊,打听了半天,这李昊除了大献殷勤和炫耀他的藏品之外,并没有说出什么线索来。
  展昭觉得兴趣缺缺,端着杯子送到嘴边刚想喝,双唇却触到了一样温热的东西。
  低头一看,一直熟悉的手挡住了杯口,还有那枚熟悉的戒指。
  展昭抬头,白玉堂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边。
  "小白?"展昭吃惊。
  白玉堂抬眼,看了李昊一眼,两人对视,李昊显得有些尴尬。
  白玉堂看展昭,心头一松,幸亏他醒得早,一听说展昭单独对付李昊来了,赶紧就冲过来了。
  伸手拿下展昭手里的香槟杯子,白玉堂笑道,"猫儿,换一杯吧……这酒口味重了些。"
  展昭何其聪明,自然就看出了门道来,转脸看了李昊一眼,李昊一笑,道,"白队长也来啦,拍卖开始了,少陪。"
  说完,转身快步走了。
  洛天和马汉在后面面面相觑,白玉堂回头对他俩使了个眼色,示意——没事了,盯着李昊吧。
  两人点点头。
  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道,"你补眠这么快补完啦?"
  白玉堂找了一旁的垃圾桶,将香槟倒了进去,半开玩笑道,"猫儿,没有你我睡不着。"
  展昭哭笑不得,白了白玉堂一眼,"恶心!"

  爱情凶手27 神秘货物

  展昭带白玉堂看了那幅帕里斯的画像,白玉堂打电话让蒋平查了那个画家的身平,希望可以找到一些关于那个帕里斯的线索来。
  此时,李昊已经走到了台上,宣布拍卖会开始。
  在司仪主持拍卖活动的时候,李昊下了台,跟一个中年男子说了两句,一起离开大厅,走进了电梯。
  "没问出什么线索来。"展昭看似有些惋惜,白玉堂却笑了笑,伸手,掏出口袋里的一个耳机,塞进了展昭的耳朵里。
  展昭起先还有些纳闷,但很快,就听到里头传来了人说话的声音,有一个声音熟悉,是李昊。
  "展昭和白玉堂大概是来调查案子的,最近风声紧,你们办事小心些。"李昊对另一个人说。
  "我知道。"另一个人回答,"最近、那个女人到处找我们麻烦。"
  "别理她。"李昊淡淡道,"尽量别跟她扯上关系,东西到手了就好了,想办法运出去。"
  "明天就送出去了。"另一个人回答,"今晚装船。"
  "嗯。"
  这时候,"叮"的一声传来,电梯门开了,展昭瞄了白玉堂一眼,显然他上来的时候把窃听器装在电梯里头了。
  "行啊。"展昭对他笑。
  这时候,白玉堂拿出电话来,道,"张龙和王朝跟我一起来的。"
  展昭挑眉,"他们怕你疲劳驾驶吧。"
  白玉堂笑了笑,打给张龙,"喂,看到有一个穿黑西装的中年男人出来么?三十多岁,跟李昊在一起的,大概一米七五左右,微微有些胖。"
  "他穿着蓝色裤子,黑色皮鞋,头发三七开,往后梳,有些三角眼,鼻子比较大,嘴唇薄,有胡渣。"展昭在一旁补充。
  "看到了。"张龙道,"他上车了。"
  "盯着他。"白玉堂道,"这个人很关键,一直盯着他,今晚他有货物要装船,叫人轮流盯,别打草惊蛇。"
  "好的。"张龙挂了电话,见那个男人上了车离开,便也开车跟上,张龙打电话,通知人查那个男人的车牌和身份。
  这时候,拍卖品到了那幅帕里斯的油画,起拍价并不高,而且似乎也没什么人感兴趣,正这时,就听有人竞拍,展昭和白玉堂听着声音挺熟悉,转脸看过去,就见双胞胎在竞价呢,还对他们眨眨眼。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微微一笑,最后,双胞胎并没有花多少钱就将这幅油画买了下来,赵祯也买了两件有用的小玩意儿,和众人一起,离开了拍卖行。
  "祯,赵爵送了一只小白狮给哥。"白驰有些兴奋地对赵祯说,"很可爱。"
  "是么,小白狮可不好弄,赵爵看来花了不少功夫。"赵祯边说,边打开吉普车的门,里斯本看见白驰来了,亲昵地蹭了蹭他。白驰拍拍他脑袋,道,"里斯本,带你去看小狮子吧?"
  众人回到了警局,办公室里除了蒋平还在查资料之外,其他人都出去布置了,而公孙和马欣也因为熬通宵,回去休息。
  "有没有查到那个画家什么消息?"展昭问蒋平。
  "嗯,只有零星的一些记载,没什么有价值的,只是道他终身未婚,不过他一点儿都没名气。"蒋平耸耸肩,"画也不是很值钱。"
  "嗯。"展昭摸了摸下巴,道,"李昊会在这个时候,展出这样的一幅画来卖,的确让人怀疑。"
  "你是说,他是故意拿出这幅画来卖的?"白玉堂问,"为了引起我们的注意?"
  "嗯……"展昭凑近看了看那幅画,道,"李昊好像知道不少东西,就不知道他今晚要运走的是什么。"
  边说着,展昭边伸手抱起沙发上面的小狮子。
  小狮子早上一直都在打盹,刚刚阳阳来了,抱着它玩了一会儿,之后就去上学了。
  展昭抱着小狮子走到里斯本跟前,道,"看!"
  里斯本眯着眼睛盯着小狮子看,随后轻轻地咕噜了两声。
  小狮子似乎是被里斯本吓坏了,钻进展昭的胳肢窝里藏起来,只露出一个屁股。
  "正常。"赵祯道,"小狮子很怕成年的雄狮,除非是父亲,不然遇上了就等于会被吃掉。"
  展昭赶紧抱着小狮子去一旁了。
  "他叫什么名字?"赵祯问。
  "嗯……"展昭坐到沙发上,将小家伙放到腿上,逗了逗,有些为难地说,"想不出来,想取个有趣一些的名字。"
  白玉堂将小狮子要吃的奶粉泡好加上葡萄糖,弄成它适应的温度,交给展昭,展昭给小狮子喂奶。
  白玉堂摸摸它软乎乎的肚子,道,"是该取个好些的名字。"
  "嗯,里斯本、鲁班、莉莉娅……"白驰在一旁摸着下巴道,"该取个配套一些的才行啊。"
  "先空着吧。"展昭捏捏它的耳朵,"到时候,给你取个有意义的,你自己也喜欢的。"
  小狮子似乎表示同意,在展昭手上蹭了蹭。
  随后,众人吃了顿饭,这几天连续作战都累坏了,众人一起到休息室补眠,准备今天晚上的行动。
  傍晚时分,白玉堂起来,神清气爽地去洗手间梳洗了一下,电话就响了,打来的是张龙,说已经调查到了,今晚有一艘小货轮要出海,将一批货物运送到公海停泊着的一艘货轮上面。
  白玉堂微微皱眉,问他,"有多少东西?"
  张龙回答,"只有一个小型集装箱。"
  "小集装箱?"白玉堂想了想,"像是贩毒么?"
  "不像。"张龙道,"感觉怪怪的……头儿,我觉得他们像偷运濒危野生动物似的。"
  "什么?"白玉堂也有些纳闷,想了想,道,"你们埋伏准备,通知海上作业的……我们晚上在货物出海前,来他个人赃并获。"
  "是。"张龙挂了电话,和王朝准备去了。
  白玉堂回到办公室,热咖啡,将张龙刚刚说的,都告诉了展昭。
  "偷运野生动物?"展昭皱眉,问,"张龙的意思是,那笼子里的东西是活的?"
  "大概是吧。"白玉堂道。
  "头。"赵虎突然说,"你们看过侏罗纪公园没?"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有些无力地看他,知道他又要说些乱七八糟的了。
  "你想啊。"赵虎道,"那几个视频不就弄得跟鬼片似的么,那会不会弄出个侏罗纪公园来?开场那幕,一个工作人员被霸王龙拖进集装箱里头了。"
  "鬼片?"展昭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想到什么了,猫儿?"白玉堂问。
  "嗯……"展昭突然笑了笑,道,"也许……今晚截住的那个货物,的确是关键。"
  众人面面相觑,不太明白展昭的意思。
  草草吃了顿下午饭,众人在天还没黑前,赶到了码头布置,一切准备就绪,只等着天黑。
  这一等就等了将近大半夜,直到了凌晨一点左右,码头上才开始聚集起一些人来。
  有两辆黑色的车子开了过来,从车上下来了一伙人,其中为首的那个就是之前在拍卖行看到过的中年男人,就见他指挥人,用吊车将一个小型的集装箱,运上一艘货轮去。
  展昭他们眼看着箱子落到了货轮上面,那个男人挥挥手,示意开船了,白玉堂对对讲机里早已埋伏的众警员说,"一个都别放跑了,行动。"
  瞬间,警员涌出,将那些人都抓住,洛天让那个控制吊车的,将集装箱,从船上又一次运了回来,放到了平地上面。
  展昭看那个中年人,就见他脸上变颜变色的,便笑了笑,问道,"箱子里装的什么?"
  那人皱着眉头,摇摇头。
  白玉堂让人将集装箱弄开,那人急了,嚷嚷,"这是私人财产。"
  白玉堂冷笑了一声,道,"现在不是了。"
  那人脸上有些惶急,这时候,他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白玉堂伸手,那人心不甘情不愿地,将电话放到了白玉堂的手上,电话铃只响了三下,立刻就没有声音了,而那个电话号码,是不显示的。
  "头!"赵虎和马汉在集装箱边道,"打开了!"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走到了集装箱的前面。
  马汉等,缓缓将集装箱打开。
  照明灯将箱子照得灯火通明,众人都有些紧张,赵虎站在马汉身边,道,"看吧,真的有些侏罗纪公园的意思吧?"
  马汉白了他一眼,众人顺着灯光往里头望去,就看见集装箱里头装满了纸巾,一卷一卷的。
  白玉堂皱眉,道,"纸巾都挪开……大半夜的运纸巾?"
  有几个警员上去,将纸巾都搬开,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喊,"白队,里头有个笼子!"
  "笼子?"
  白玉堂和展昭对视了一眼,心头一动,就听一个警员说,"是个人!笼子里关着个人!"
  "把他弄出来!"白玉堂问,"活人死人?"
  "他被捆着!"洛天和赵虎他们都过去,七手八脚将一个大笼子拖了出来。
  众人一看,都忍不住皱眉,就见那个笼子里,捆着一个男人,他的头上戴着一个木制的面罩,根本看不到长相,面罩还带着枷锁,似乎是怕他打开,身上用拇指粗的绳子和链条捆着,固定在笼子里,几乎一动都不能动。
  白玉堂和展昭都皱眉,这个人看来有极度的杀伤力,竟然如此运送。
  "头,他力气很大。"洛天站在笼子边,盯着那个男人看着,就见他似乎是在挣扎,链条咯吱吱直响,"现在放出来恐怕会有危险。"
  "要不然上麻醉?"赵虎道,"怎么感觉跟汉尼拔似的呢?"
  马汉无奈看他,"你少看些恐怖电影行不行啊?"
  赵虎小声嘀咕,"我这也是学习么。"
  展昭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不一会儿电话接通了……他就道,"我们从李昊手里救出了一个人,不过他似乎不太想跟我们合作。"
  电话那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展昭将电话交给洛天,道,"拿给他听。"
  洛天接过电话,打开笼子,走到了那人身边,将电话放在了他的耳朵边。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说了些什么话,笼子里的人,缓缓地安静了下来,不再挣扎了。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 挑挑眉——猫儿,这是谁?
  展昭笑了笑,道,"我们都认识。"说着,走过去,对笼子里的人说,"我们放你出来,你别反抗!"
  那人缓缓地,点了点头。
  洛天和赵虎对视了一眼,接过钳子,将男人身上的铁链子绞断,洛天用铁钳,钳断了锁着面罩的锁……伸手,轻轻帮那人取下了面罩。
  众人借着灯光看了一眼,都明白了展昭为什么说这个人他们都认识。
  白玉堂也是皱起了眉头,良久才问了一句,"你是徐天?"

  爱情凶手28 青春永驻

  当徐天的面具揭下,众人望过去,就见出现在大家眼前的,是一个和照片上的徐天差不多少的男人,看起来,不过三十来岁,和洛天的感觉有些像,干练,沧桑、沉默寡言……
  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问,"你刚刚打电话给张颖了?"
  "嗯。"展昭收起电话,问徐天,"张颖说的报仇,是为了你吧?"
  徐天看了展昭一眼,问,"你们是警察?"说话间,将手上的链子什么的都拉掉了,打开笼子走了出来,问,"苗苗在哪儿?"
  展昭一挑眉,问,"张颖果然是张苗苗么?"
  徐天点点头。
  "她在哪儿我不知道,不过应该是安全的,你们的女儿在赵爵那里,被照顾得不错。"展昭道。
  徐天松口气,展昭问,"然后呢……你跟我们回去坐坐?"
  徐天看了看两人,点点头,道,"嗯,苗苗让我跟你们在一起。"
  展昭和白玉堂叫人将那些运送徐天的人都押了回去,然后,徐天坐上了他们的车子,回警局。
  洛天和徐天一起坐在白玉堂和展昭的车子里,看身旁的徐天……觉得很讶异……为何不老?如此年轻?
  展昭回头,看徐天,道,"我们去找过你妈妈。"
  徐天抬头,问,"她还好么?"
  "嗯,你的朋友很照顾她。"展昭回答。
  徐天点了点头,似乎有些怅然。
  "是因为年轻了,所以没法去看她了?"展昭问。
  徐天抬眼看他,道,"你能想象四五十岁的儿子突然变成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么?"
  "二十多岁?"白玉堂皱眉,看展昭,"可他看起来像三十多……"说到这里,突然就不说话了,皱眉睁大了眼睛。
  展昭点点头。
  徐天看到两人的交流,忍不住笑了笑,"你俩挺敏锐。"
  "怎么了?"洛天不解地问展昭。
  展昭皱了皱眉头,道,"赵爵寄来的那些视频。"
  洛天一愣突然猛地明白了过来……起先不老,然后迅速老死……
  "你就是这样子?"展昭问。
  徐天沉默了良久,点点头,"开始的十年……几乎不会老,越来越年轻,最近的一年,老得很快,一个月就老了好几岁一般……而且听说是呈阶梯式上涨的,不知道……还有多少天。"
  "是李昊他们把你弄成这个样子的?"
  徐天摇摇头,道,"他并不叫李昊……叫李元昊。"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愣,随即皱眉——李元昊?这个名字没听说过啊。
  "李元昊这个身份已经死了。"徐天道,"他的秘密不少,我也不是很弄得明白,只知道跟苗苗的身世有关。"
  "她的身世?"展昭想了想,问,"张苗苗和巴托里家族有关么?"
  徐天微微有些吃惊地看了展昭一眼,点点头,道,"看来你们已经掌握了不少消息。"
  "哦……"展昭摸了摸下巴,了然道,"难怪李昊会拿出那幅画给我看,为的就是要试出我知不知道巴托里家族的事情么。"
  白玉堂皱眉,道,"别急,我已经找人在我们行动的同时将他请到警局去了……在控制底下,他应该逃不了。"
  "他应该已经走了。"徐天突然说。
  展昭和白玉堂看他,问,"你怎么知道?"
  "他很狡猾……可能给你们的假象是很没用,胆子也很小,但是那是他的伪装,他很有来头。"白玉堂一皱眉头,拿出电话拨通号码,果然,派去抓李昊的那些人,没有一个的电话能打通的。
  "糟了。"白玉堂拿出电话来,叫人过去支援。
  不多久,就有人打电话来说,警员都被电击枪弄晕了,李昊已经没踪影了。
  白玉堂一皱眉,咬牙,"让他跑了,没想到那么厉害,还以为就是普通商人。"
  展昭拍拍他,示意他,"别急。"
  车子回到了警局,打开车门,就看到有个人站在警局大门口等着,一个穿着黑色套装的女人。
  "阿天。"张颖,或者说张苗苗叫了一声就跑了过来,搂住徐天又惊又喜的样子,展昭和白玉堂有些纳闷,怎么好像久别重逢的样子,莫非徐天被抓了很久了?这时候,不远处开来了一辆黑色的宾利。
  白玉堂一挑眉,看展昭,"不是让我炸了么,伦纳德挺死心眼啊……就认准了这个牌子。"
  这时候,车门打开,赵爵对着徐天一招手,"快些!"
  徐天回头看了张颖一眼,两人有些恋恋不舍地告别,随后,徐天向赵爵的车子跑去。
  "唉。"白玉堂和展昭同时要拦人,心说这是做什么?
  张颖拦住他们,道,"让他走吧,能不能治好就看现在了,一秒钟都拖不得,有什么事情,我直接告诉你们,我不走。"
  众警员都看白玉堂,白玉堂皱眉,下意识地看了展昭一眼,展昭点点头,白玉堂放走了徐天,徐天上了车子,车门关上,快速开走。
  张颖目送着车子开远,和展昭白玉堂他们一起,走进警局,往楼上去了。
  来到SCI办公室里头,众人让张颖落座,张颖抬眼,首先看到了双胞胎竞拍来,放在了墙边的那幅油画,缓缓走了过去,拿起那幅油画看了起来。
  这时候,小狮子从沙发上跳了下来,走过来,咬住展昭的裤腿撒娇,展昭弯腰将它抱了起来,白玉堂看蒋平,蒋平指指空奶瓶,道,"已经喂过了。"
  展昭抱着小狮子,走到了休息室的大沙发边坐下,张颖静静地看了那幅画一会儿,转回头看白玉堂,问,"是在这里说,还是去审讯室说?"
  白玉堂想了想,道,"你是红唇杀手的嫌疑犯,只能去审讯室说。
  张颖点了点头,道,"我准备好了,现在就去吧。"
  展昭将小狮子交给了白驰,和白玉堂一起,带着张颖进了审讯室。
  白驰他们统统都围在了审讯室外的单面玻璃前面,连公孙和马欣都听说张颖来了,而特意赶了过来。
  "不用戴手铐?"张颖问白玉堂。
  白玉堂摇摇头,反问,"你想从哪里开始讲?"
  "那要看,你们想从哪里开始听了。"张颖道,"从几十年前我和徐天相遇,还是从最早最早,几百年前那个怪物家族说起?"
  展昭转脸看白玉堂,白玉堂耸耸肩,示意他无所谓,展昭就道,"从最开始说起吧,我们要听完整版。"
  张颖笑了笑,突然说,"可以找一个会写书的来么?最好有影响力一些的。"
  展昭不解,问,"你要干嘛?"
  "这个故事很长很精彩。"张颖道,"我觉得那是非常好的素材,可以写成一本很好的小说。"
  展昭愣了愣,问,"你是想给自己的先辈们平反吧?"
  张颖低低一笑。
  "你说吧。"展昭道,"我会写书,我是畅销书作家。"
  张颖满意地点了点头,道,"展博士写的话,应该会很精彩吧。"
  说话间,白玉堂打开了审讯桌上特殊的录音装置,让张颖开始讲。
  我的先祖,也就是巴托里家族……是早期匈牙利帝国的贵族,也就是历史上臭名昭著的巴托里夫人。
  展昭和白玉堂同时一挑眉——果然!
  我看过父辈保存的,有关于她的画像和日记……她是个很特殊的女人,有很多优点……虽然不能说她多么高尚,但是她并非吸血鬼……她是个霸道热情的女人,信仰爱情、艺术……以及,医学。
  展昭和白玉堂都忍不住皱眉,"医学?"
  "嗯。"张颖点头,"我们巴托里家族的人,大概是因为某种遗传上面的原因,老得特别的慢,寿命也很长。"
  门口众人听后,看公孙,公孙耸耸肩,"人类自身的确会有一些特殊之处,很难说清楚。"
  "她非常的美丽,所以很怕会老去。"张颖缓缓讲述,"因此四处寻找医生和寻找古籍上面的记载,炼制不老的药物、几乎所有方法都用上了,只为了能够保持自己青春永驻。
  展昭和白玉堂都觉得无奈,怕老果然是所有女人的通病……不对吧,确切地说,应该是所有人类的通病吧。
  "不过她并不是那种自私恶毒的女人。"张颖道,"她将自己保持容颜的秘方,跟许多人分享了。"
  "嗯……她的这种举动,应该触怒了教会之类的,不少人吧。"展昭道。
  张颖笑了笑,道,"当时的世界,能让人长生不老身体健康青春永驻的,是上帝,不是医药。"
  白玉堂点点头,难怪最后遇到了迫害。
  "外加上她有让人心动的财产,还有美貌。"张颖轻轻叹了口气,道,"所以最后被判处了终生监禁,死在阁楼里头。"
  "那你们的家族呢?"展昭问。
  "当时巴托里家族的后裔有很多,我的祖上,应该是巴托里夫人的堂妹,巴托里夫人似乎将养颜的秘方告诉了她,又或者是她年轻的时候,吃了太多那种药物吧……总之之后她生出来的子女,越来越不容易老,而且身体健康,等到长大之后,甚至有的会出现逆生长的情况,你们很难想象有些家族成员长到二三十岁就再也不老了,一直一直都是保持二三十岁……
  展昭和白玉堂都忍不住皱眉——的确很难想象。
  门口众人都看公孙,公孙耸耸肩,道,"不老症的案例的确存在,就跟早衰症一样会发生……曾经有六七岁的小孩子却已经活了三四十年的案例。不过这个病症相当的神秘,有些人的身体停止生长的同时,智力和各方面的功能也会停止发育,那就相当于长不大的孩子了……但也有些人,是各方面都发展成熟了之后,在最青春完美的时候停止生长了,那就比吸血鬼还便宜了。
  众人都点头——的确。
  "不过这种人类是少之又少的。"马欣道,"存在的概率几乎是为零。"
  "其实这也是人类的一种变异,是身体病变的情况,永远不老永远不死,这不符合万物能量守恒的定律,人体的内部器官在被使用,那些零部件早晚有一天会被损坏,完全不老不死……绝对不可能,这个家族的人,只不过是速度慢了一些而已……另外,看巴托里夫人过世的时间,她的寿命也并没有比正常人长多少。也就是说,只不过是一种不老的表象而已。"公孙边说,边摸摸下巴,"不过那个吸血用的头盔,究竟是用来干什么的呢?"

  爱情凶手29 真相

  "永远年轻是非常好。"张颖有些无奈地说,"但是在当时那个年代就不好了……现在这个时代五六十岁的人看起来只有三十多岁很平常,其实人只要注重保养,再加上一些遗传,是可以延缓自己的衰老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的确……他俩想到了自己老爸的同时,也想到了自家老妈,每天运动、多喝水、多吃蔬菜水果、经常美容、保持心情愉悦,真的很不容易老。
  "其实真正毁掉了巴托利家族的,是巴托里伯爵。"张颖道,"一个伟大的人。"
  "就是帕里斯的父亲么?"展昭问。
  "嗯。"张颖点头,"对的。"
  "他做了什么?"展昭问。
  "医学、生命科学、机械工业、天文自然……"张颖缓缓开口,笑道,"每一个,都是触动当时社会禁忌的词语,都是让教会和皇族痛恨入骨的学科。"
  白玉堂不禁摇头……那个年代,这样充满了活力热爱科学的人,就是公敌。
  "巴托里伯爵本来已经非常低调了。"张颖道,"但是,他是个善良的人,对于医学上的研究,他觉得应该运用出去,救治别人的性命,那才有价值。"
  外头公孙和马欣都点头,"那是,医者父母心么。"
  众人都看他俩,心说——你俩是法医,要是有父母心那就太可怕了。
  "他开始悄悄地救人,特别是那些被教会说成必死无疑的、还有的了顽疾的人。"张颖叙述,"他将病人悄悄地带回城堡来治疗,并且安顿他们在城堡之中养病,每一次看到一个人被治好,他都非常快乐。"
  展昭觉得有些莫名,摸着下巴,心说,那巴托里伯爵应该是一个相当高尚并且充满热情的人,为什么从那副家族油画里头,看出来的确是如此的冷漠呢?但是疑惑归疑惑,展昭并没有问出来,只是等着张颖继续往下说。
  "随后,很多人都私下里给了他一个称号。"张颖微微一笑,"比教皇更伟大的存在。"
  展昭和白玉堂失笑,心说,这倒是,教皇没法治好的病他治好了,可不是更伟大么,不过这个名声可是彻底害死这巴托里伯爵了,教会还不拿它当眼中钉了?
  "不过没有不透风的墙。"张颖淡淡道,"卑劣是卑劣这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自古如此。巴托里伯爵曾经亲手从死亡边缘挽救回来的一个人……向教会告发了他,为的是一百个金币的赏金。"
  众人都摇头,这种人,自古皆有,踩着别人往上爬,只要自己好,恩情算什么?中山狼农夫蛇……但世人却又大多指责东郭和农夫傻,却对狼和蛇的恩将仇报视而不见。
  "巴托里伯爵被杀了么?"白玉堂问。
  "教会觊觎巴托里家族的财产,而且,他们要世人永远憎恨这个家族,并且将巴托里家族彻底从世界上抹去。"张颖道,"当时,有一个好心的教徒,冒着生命危险通知了巴托里伯爵,并给他,带去了一样东西。"
  展昭皱眉,问,"就是那个吸血鬼的面罩么?"
  张颖点头,"聪明。"
  "教会要人相信巴托里家族是吸血的家族?"白玉堂道,"就跟当年的巴托里夫人一样,然后就可以将巴托里家族所有的人都杀死了?"
  张颖笑了笑,道,"随后,在热闹的城镇里头,开始发生谋杀案……好多人都吸血,有很多传言流出来,而那些卑劣的教徒们,将一部分尸体挂到了巴托里家族外围的树林里头。"
  "栽赃么。"白玉堂摇头,"这么简单的栽赃当时都没有人看出来。"
  "白队长,那时候可没有刑侦学,也没有你们这种维持正义的人。"张颖摇摇头,道,"于是……巴托里伯爵,举行了一次葬礼。"
  "为的就是送帕里斯离开么?"展昭问,"他将那个头盔埋葬,是因为不想让人发现那个告密的人……而在棺材里装上机关,是射杀那些妄图亵渎他女儿的人。"
  "对。那一天,葬礼的当天,巴托里伯爵家几乎所有的亲人,都聚集到了一起,开始了一场大的逃亡。只留下巴托里伯爵和伯爵夫人,来吸引教会的注意力,让他们大意……等到他们发现的时候,几乎所有的巴托里家族亲戚都已经逃跑了。"
  "教会必然恼羞成怒。"展昭道,"回来就杀死了他们么?那那些尸体是怎么回事?"
  "当时发生了一场小规模的战争。"张颖道,"要知道,巴托里家族是一个强大的家族,即便当时最富有的巴托里夫人被杀了,财产被抢夺,但巴托里伯爵还是拥有大量的土地,农奴。他为人和善,很多人都受过他的恩惠……而且,有很大一部分曾经被他救治过的人,都是对他感恩的。"
  "他们自发地来保护巴托里家族了,然后双方就打了起来。"展昭道,"最后教会获得了胜利,并且将那些死去的人都伪装成被巴托里伯爵害死的,弄得整个城堡都是……这样全国各地的人甚至整个欧洲的人都会联合起来寻找巴托里家族的其他成员,并且将他们杀死?"
  "那幅画像……可能是被改过的。"公孙突然在外头说,"为的是让人觉得巴托里一家是危险的邪恶的存在。"
  众人都点头,的确有这个可能。
  "基本就是这个样子。"张颖道,"只不过,后来爆发了战争,我的祖先帕里斯没有遇难,她首先得到了一位意大利画家的庇护,后来又和那位画家辗转逃到了异地,后来画家死了,她带着儿女,经过了一段时间的流浪,最后大家都失散了,再后来……就辗转拉到了这里。我出生就是在中国,我的父母给我讲了这个流传已久的故事,让我世世代代都传下去,并让我永远保持巴托里家族的自信和高尚。"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头,又问,"那……你在张徐村被袭击是怎么回事?"
  张颖轻轻叹了口气,道,"那时候……我的父母很早都过世,因此我独自生活,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听说,张徐村曾经的往事……出于对村人描述的徽章的熟悉,我知道那是巴托里家族的徽章。这让我很纳闷……巴托里家族并非吸血鬼,为何会有人如此丧心病狂地吸血呢?所以我就想办法到那里做工,暂时住在了张徐村里头。"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大致了解了其中的经过,就问,"那后来呢?你遇到了徐天?"
  张颖听到两人的问话后,脸上露出了颇为温柔的笑容,道,"嗯……遇到了阿天。"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这两人也算是老夫老妻了吧,怎么说起来还那么甜蜜?
  张颖看出了两人的想法,笑了笑,道,"你俩是情人吧?"
  展昭和白玉堂咳嗽了一声,点头。
  张颖接着道,"遇到他之前,我生活困窘却保持着那份自信,我做很多攻多挣钱,是因为想要学习更多的知识……这是巴托里家族该有的高傲。我需要得到别人的尊重,很敏感,也因为曾经的那个故事……我不太相信人。"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这倒是,吃一堑长一智么。
  "而且我性子比较早熟,村里那些毛头小子,傻呵呵的的确很阳光可爱,但是不适合我,唯独阿天不一样,他真的很好。"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心说,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么。
  "后来我跟他渐渐相互了解,形影不离,最后我就爱上他了。"张颖道,"那天晚上
,他病了,我让他别送我,我自己出门……回来的时候,我隐约……看到那两座坟边,蹲着一个人。"
  "就是后来那个吸血杀手?"白玉堂问。
  "嗯。"张颖点头,道,"我很好奇,那两座坟我去看了好多次了,当时我还以为是村里头的什么人,就走过去看了一眼。我叫了他一声,没想到他突然转过来,然后我就看到他脸上戴着面具,……我当时脑袋里想了很多很多……后来,我就疼得晕过去了……再醒过来的时候,阿天已经把我带回家了。"
  展昭和白玉堂都皱眉……那个男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坟前呢?
  "后来,我的处境就变得很糟了……因为我身上戴着的家族徽章,村里很多老人都不喜欢我……我又被咬了,他们都说要赶我走,我当时也想走,我觉得阿天肯定会嫌弃我,然后与其被背叛,不如我自己走呢。"张颖低声说。
  白玉堂和展昭失笑,张颖还挺犟。
  "不过他没有。"张颖认真道,"他只是更关心我……后来,他看出了我的心事,就问我究竟怎么回事。"
  "你都告诉他了?"展昭问。
  "嗯。"张颖点头,道,"他坚持说要娶我,坚持不让我走,然后……我就想把巴托里家族的秘密,全部告诉他了。"
  白玉堂表示赞成地点点头,道,"你说出来是对的。"
  "我告诉阿天后,他左思右想,跟我说……他其实也不想在村子里呆着了,村子里头太闭塞,人的见识也有限,所以他想要出去闯一闯。另外,他说我不能这样糊里糊涂一辈子,既然那个男人是一条线索,那么就将他抓住!"
  "徐天性格似乎相当强悍。"白玉堂道。
  "对。"张颖点点头,道,"他走的时候,所有人都说他不孝,其实我知道,不是的。"
  展昭摸了摸下巴,道,"嗯……徐天是不是知道了之前村里人合力杀死那两个吃人的怪人的事情,然后那种吸血的人又出现在村里,如果不抓到弄个水落石出把问题彻底解决,村子可能会被报复?"
  "嗯。"张颖点头,道,"我当时因为他受了很多误解而很生气,他跟我说不要紧,然后,就带着我走了。"
  "之后你们用了漫长的时间追杀那个凶手?"白玉堂问,"期间的细节都弄明白了么?"
  "嗯。"张颖点了点头,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道,"只是,我们越查越发现不对劲,竟然知晓了一个天大的秘密……所以阿天常说,一个悲剧的终结,是另一个悲剧的开始。"
  ……


  爱情凶手30 爱情结局(本案卷完结)

  张颖详细地描述了她和徐天的艰难追凶过程……那个吸血鬼非常的狡猾且神出鬼没。当时通信和媒体也都不发达,因此她们都是到处跟人打听,然后断断续续找线索。
  "你们最后还是找到了他。"展昭想了想,问,"不过,之前博物馆被窃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张颖叹气,"事情比较复杂。"
  展昭和白玉堂点头,等张颖继续往下说。
  "我和阿天当时先是研究一些吸血鬼文化……后来巧合地发现,对方也是在研究吸血鬼文化的。"张颖道,"我们顺着这条线索,一点点地顺藤摸瓜,最终,就像你们了解到的那样,将吸血鬼杀了,案件平息。"
  "那为何你跟徐天的能力都异于常人?"展昭不解地问。
  "对啊。"白玉堂也纳闷,"你好像没有痛觉。"
  "因为我们在追捕那吸血鬼的时候,同时还有另外一群人在追寻他们,而恰巧正是那群人,给我和阿天做了些手脚。
  "手脚?"展昭皱眉,问,"就是……像赵爵寄来的那几段视频里那样?"
  "嗯。"张颖想了想,似乎有些为难,"该怎么说呢?当时还有一股势力在追那群吸血鬼,而据我所知,那群所谓的吸血鬼,不过是一群失败的试验品而已。"
  "失败的试验品?"白玉堂皱眉,"又是试验品?"
  "嗯。"张颖点头,想了想,道,"据说,当年教会除了诬陷巴托里家族、抢夺了财产之外,还对巴托里家族的长生不老之谜非常感兴趣。因此,他们暗中成立了一个组织,专门研究巴托里家族长生不老的秘密。"
  展昭微微皱眉,道,"他们错误地认为,巴托里家族真的有吸血的行为?"
  "呵……"张颖不屑地笑了笑,道,"当时的当权者是极度腐朽的,在他们看来,最伟大的医学就是巫术……像这样愚昧无知的群体,除了吸血还能想出别的让人青春常驻的法子么?"
  "这倒是。"展昭点头,"它们培养了吸血鬼?"
  "嗯。"张颖喝了口水,接着道,"就用他们发明的,那些用来栽赃巴托里家族的面具,开始行凶害人……他们起先用了一部分成年人来做实验,但是一直没有成功,后来他们找到了一部分巴托里家族的后裔,也都弄回去研究了。
  "那那些被烧死的呢?"白玉堂纳闷。
  "那些只不过是替罪羊而已。"张颖道,"而当时,教会内部发生了分歧,有一个人,大家都叫他马修神父,他提出了一些不同的观点。当时社会情况复杂,而且战争也即将爆发,因此……教会的势力分成了两半。马修神父被追杀,他只带走了属于他自己的研究资料和几个有着纯正巴托里家族血统的人……他们远走高飞,到了远离战火的美洲。而剩余的组织,继续培育着他们的所谓吸血鬼……随后,战争爆发了,但是那个组织依然存在,他们一直秘密地行动着,并且,开始从幼儿培养。"
  "幼儿?"展昭皱眉,众人也都心中了然,难怪那些吸血鬼都适应了吸血生存这回事,原来是因为幼儿时期便开始培养了。
  "他们开始怀疑,血统和种族对于这些实验也是有一定的影响的。"张颖道,"因为巴托里家族唯一与欧洲其他贵族不同的,便是他们对于东方文明的热爱……以及巴托里世家,世世代代的血液里,都掺杂着东方的血液。
  "所以才会到这里来寻找孩子进行试验么?"展昭和白玉堂都明白了过来,难怪会有那样的孩子遗留在张徐村的山里……可能那个研究小组在实验的时候,正好战争爆发了,那些试验用的孩子走散了,躲在了山里。他们平时既然已经习惯生肉为食,那也可以理解他们为什么被村名救回后,还要吃人了。
  "因为研究者对巴托里家族一知半解,因此他们对巴托里家族保留下来的任何传统都不敢擅自改动,包括我们家族的徽章……他们一直以为这个徽章有某种神奇的作用,其实不是的。"张颖笑道,"这只不过是巴托里伯爵创造出来的一个代号而已,传递的是一个信息。"
  "什么信息?"展昭好奇地问。
  "十字架代表教会,蛇代表恶毒、狡猾、贪婪和不可信任。"张颖道,"巴托里伯爵要说的是,当信仰之中掺杂了以上的那些东西,那么它就不再是纯粹的信仰,作为巴托里家族的后人,要时刻警醒。"
  "嗯。"白玉堂点点头,拿起那枚项链看了看,道,"被这么一说,感觉就没那么邪恶了。"
  "随后呢?"展昭问,"为什么会发生红唇杀手、原先的吸血鬼屋林管员被杀害……还有那两个学生被袭击的一系列案子?"
  张颖沉默半晌,道,"我们在追杀那吸血鬼的时候,被一个组织的人抓住了……他们就是当年马修神父组建的,至于具体叫什么,长相之类我们一概不得而知……只知道他们也在追查吸血鬼的下落。"
  "他们对你们做了什么?"白玉堂问。
  "打了一系列的针,注射了不知道一些什么种类的药物。"张颖皱眉,道,"有一个奇怪的女人,发现了我们的身份后,她说要给我们做一个实验。随后就给我们注射了那种药剂……结果,我和阿天都不会老了,我本来就显得很年轻,所以几乎没有变,但是阿天却出现了逆生长……那个女人告诉我们,我们这十年就尽情地恩爱吧,因为十年之后,阿天应该会很快就老死。"
  "那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展昭问。
  "看起来挺年轻的,大概三十来岁吧,戴着面具,不过我感觉应该长得挺好看的。"张颖回忆道,"对了,她有句口头禅。"
  "什么?"展昭和白玉堂一起问。
  "同样是男人,怎么区别这么大?"张颖道。
  白玉堂和展昭眨眨眼,一头雾水。
  "她放了我们,并给我们提供了吸血鬼的下落……我和阿天还是去了,然后。就发现我们已经没有了痛觉了,力量变得很大。最后,阿天找到了那天晚上袭击我的那个吸血鬼……在一场搏斗之后,将他杀死了。"
  "那个吸血鬼没有说什么么?"白玉堂问。
  "我们问他了,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张颖道,"再后来,我和阿天终于有了比较好的生活,但是阿天的情况就渐渐的不对了起来。于是,我们又开始寻找那个给我们注射药物的组织……但是音信全无,却是在这个过程中,遇到了赵爵。"
  "你是说,赵爵也在寻找那个组织么?"展昭问。
  "对的。"张颖点头,道,"赵爵说他有办法帮我们,让我们不用担心……我们在他的庇护下安心生活了几年,寻找凶手的同时,还生下了晓晓,谢天谢地,宝宝很安全。"
  "等一下……晓晓今年多大?"白玉堂问。
  "五岁。"
  展昭和白玉堂睁大眼睛对视了一眼,转回头问张颖,"你们说你们是在赵爵的庇护之下生下晓晓的?也就是说赵爵在五年之前就与你们遇上了?并且他已经开始找那个组织了?"
  "对,可以这么说。"张颖点头。
  "不对啊。"门口,白驰觉得纳闷,"不是说赵爵之前一直都被关在特殊疾病控制中心,二十年之久么?"
  "呵……"公孙耸耸肩,道,"看来只不过是一个很好的掩饰而已……至于是真是假,就只有包局知道了吧。"
  "赵爵有什么问题么?"张颖问。
  展昭和白玉堂下意识地摇摇头,示意张颖继续说。
  "和我们有一样遭遇的其实还有不少人,我们都在赵爵的庇护下生活,并且,帮他搜集资料,找寻线索。赵爵身后似乎还有人,他们有一个医疗机构,来给我们治病。听说巴托里家族的血液里头,的确有一种很特殊的成分,可以减缓人的衰老,而那种让人变得很有攻击力的药物,对巴托里家族的人、还有一些特殊的人种……是没有害处的,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是会造成像阿天那样的坏情况。"张颖道,"那个医疗机构似乎已经研制出了解救的特效药,但是还在试验阶段。"
  "那你为什么说要报仇?"展昭不解地问张颖。
  "赵爵他们的特效药有没有效果我是不知道的,但是阿天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张颖道,"那种药物在他体内似乎起了某种变化,阿天的能力一下子就变得很可怕,而且,他时而老,时而停滞……似乎本身就在进行某种抗争。"
  展昭和白玉堂然不住皱眉,这算什么情况?
  "那个女人,给我和阿天都安装了某种观察的装置,植入到皮下的……赵爵早就知道,他建议我们把人引出来……而就在一切进行顺利的时候,却发现了又一次的吸血鬼袭击事件,还有红唇杀手的事件。"张颖说话的声音低了下去,"红唇杀手的真凶……不是我的什么徒弟,而是那个女人,其实不是她假装我,而是我假装她。"
  "你说给你们注射药物的女人?"展昭吃惊。
  "对……她表面上是制造了一起专杀负心汉的连环杀人案,但实际上,那些被他杀死的人,都是他们的试验品,用她的话讲,他们是在回收实验品。"
  "你和徐天,也算是他们的试验品。"白玉堂问,"后来她也对你们不利了?"
  "她有追杀我们,而且对阿天身上产生的变化很感兴趣,想要活捉他。"张颖道,"我和阿天在参观一个美术展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李昊这个人,通过赵爵的调查,我们知道了他是应该已经死去的李元昊,那个人,是赵爵曾经调查多年的人。"
  "赵爵调查多年?"展昭有些咋舌,问,"他不过二十多岁。"
  "展博士,你看我几岁?"张颖笑问。
  "他也是试验品?"白玉堂吃惊。
  "没错……似乎还是组织骨干呢。总之,我们在李昊的藏品里头,发现了巴托里家族的遗物,然后就开始怀疑他。我和阿天悄悄地潜入了李昊的办公室,搜集到了我给你们的那份名单,阿天多留了个心眼……他偷走了李昊博物馆里头的有关吸血鬼的展品,想要调查一下,是否跟当年的案子有关系。"张颖摇头叹了口气,"但是我们离开博物馆之后就发生了意外,那个女人突然出现追杀我们,阿天为了保护我,被抓走了。我不甘心,就到处找他们。
  "找到线索了么?"展昭问。
  "没有。"张颖摇摇头,"不过赵爵给我出了个主意,我假扮成红唇杀手引起了你们的注意,然后那个女人立刻就找到我了,说我多事,就要杀我。我那天受了伤眼看就要不行了,打电话给赵爵求助的时候,赵爵让我去找你们……很奇怪,我的车子到了你们公寓楼的停车场里头,那群人竟然就不再追杀了。"
  "什么?"白玉堂和展昭都觉得吃惊,问,"这是为什么?"
  "我不知道。"张颖摇摇头,道,"本来赵爵是让我听你们的安排的,但是我实在放心不下阿天……说来说去,若不是我,阿天可能现在已经和人结婚,儿孙满堂了……而且这几天他正在快速衰老,如果他死了,我也不会活下去的……所以我逃跑了,多方寻找他,还有那个女人的下落。"
  展昭和白玉堂点点头,原来这次的案件,如此复杂,只不过,李元昊所属的那个神秘组织究竟是什么来头,还有……那个在木屋杀了林管员和对那个男生割喉的神秘人,究竟是谁?
  他们询问了张颖,张颖想了想,道,"现在主要残余的有三方势力,一方,是当年教会余党,也就是吸血鬼的势力。而第二方,是李昊他们那一伙的,也就是那个女人所在的神秘组织,他们似乎就是当年马修神父组织的人……而最后一方,就是赵爵他们的人,赵爵背后的势力似乎非常的强大。
  白玉堂和展昭点了点头,一切都明朗起来了,但依然还是冰山一角,那段用白允文的话来形容,相当惨烈的过去,究竟隐藏着多少的秘密呢?
  "那你今后什么打算?"展昭问她。
  "赵爵说……只要给他一周的时间,他就能救回阿天,虽然不是说能完全治好他,但是起码可以让他看起来和我一样,不会老很快……但是寿命,却也是在减少的。"
  展昭和白玉堂都点点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倒是最好的。
  ……
  当夜,SCI的人连夜将所有的资料都汇总,然后将张颖提供的各项线索进行了核实,发现真如她所说,那些被红唇杀手杀死的死者,都有一些特别之处……而要再查,线索却是断得彻底。
  李昊等人消失得无影无踪,名单上其他的人,有的失踪,有的遭遇意外,总之查到李昊这里,线索就完全断了个干净。
  三天后,有一具尸体被送到了警局的大门口,里头有一张卡片,上头只有一行小字——杀害林管员和大学生割喉案的凶手,卡片背面,是一个唇印。大家都皱起了眉头。
  公孙从尸体上提取的组织和林管员尸体上,以及那天抛弃在树林子里头的面具衣服上提取的纤维成分相同……此人就是凶手。公孙对他进行了很仔细的尸检,证明这个人,也是一个"吸血鬼"。
  案件到了这里,所有线索全部被剪断……连查下去的哪怕一丝丝希望,都被扑灭了。
  向来有案必破的SCI,也不得不接受这次红唇杀手一案悬而未决的事实,队员们都很是沮丧。
  展昭和白玉堂将案件给包拯进行了汇报。
  包拯听完后,只是点了点头,扔给了他们一份文件,道,"这个案子暂时告一段落,接下来先着手查这个案件,最近案件不少,你们也不要分心查别的了。"
  展昭和白玉堂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老包不让他们查了。
  有些沮丧地出了办公室,展昭问白玉堂,"怎么办?"
  白玉堂耸耸肩,"还能怎么办,不过虽然老包说不用查了,我们还能暗中查么。"
  "这倒是。"展昭点点头,一拍白玉堂肩膀,道,"走,去食堂吃饭,气得肚子都饿了。"
  "你这猫还挺奇怪。"白玉堂在后头跟着,单手搭着展昭的肩膀,"别人一般都气饱,你就气饿……"
  说话间,两人到了二楼,刚想拐进餐厅,就见一大群人围在二楼食堂门外的窗口处,往下面看——都是SCI的人。
  "干嘛呢你们?"白玉堂走过去,"破不了案没脸吃饭集体跳楼啊?"
  "才没有呢。"白驰指指楼下,道,"张颖刚刚接到赵爵的电话了,说让她到楼下等着。"
  "是么?"展昭和白玉堂凑到窗边看,就见张颖穿着件红色的连衣裙,打扮的漂漂亮亮地站在下面,焦急地等着。
  "你们猜,徐天能恢复么?"白驰问。
  "应该差不多吧。"展昭道,"这个原理似乎是和小狮子的一样。"
  "对了,小狮子呢?"蒋平不解地问,"今天早上你们不是带来了么?怎么不见了?"
  展昭眯起眼睛,"包局说借他玩玩,吃完中午饭才还给我。"
  "来了!"白玉堂看到了远处缓缓驶来的那辆宾利,众人都探头往外看。
  不多久,宾利在离开张颖不远地地方停下了,门一开,一个男人走了下来,手上,抱着一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小姑娘。
  小姑娘叫妈妈的声音二楼的人听得清晰,张颖自然是欢喜地跑了过去……一家团聚。
  "看来很有效啊。"马欣摸下巴,"徐天看起来年轻了很多。"
  "有么?"周围众男人都不接地看她,"看起来没什么变化啊!"
  马欣不屑地看了看众人,道,"男人是年轻还是老,这个由女人说了算。"说完,伸手拉起在一旁垫着脚尖往外看的阳阳,道,"走了阳阳,中午想吃什么?"
  阳阳笑眯眯被马欣拉走,跟她研究起中午吃饭的问题来。
  赵虎马汉等集体瞄了洛天一眼,洛天有些无力,道,"看我干什么?"
  "喂。"展昭戳了戳还趴在窗边的白玉堂,道,"听说张颖他们会去一个安全的地方,过平凡的日子。"
  "那不错啊。"白玉堂趴在窗口,就看到张颖他们抬头,对他们挥了挥手,进了车子……车子驶远。
  "总之,结局还算不错吧。"展昭道,"嗯……也不算没有收获。"
  白玉堂回过头,就见SCI一群人一边起洛天的哄,一边嘻嘻哈哈走进食堂里头。
  "这群小子没破案,心情还挺不错啊。"白玉堂眼眉挑了挑。
  "白队长,放轻松么。"展昭伸手过去,搭住白玉堂的肩膀,道,"我们除了破案还有很多其他事情可以做么,对不对?"
  "嗯。"白玉堂站直了,伸手环过去,轻轻扣住展昭的腰,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所以说,猫儿,这个问题今晚回去在床上好好探讨探讨吧?"
  展昭瞄了他一眼,拍开他的手往前走,道,"算了,你的生活只有破案。"
  "猫儿……别小气。"白玉堂笑,追上,一起进食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