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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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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box! 碎碎念[留言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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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的就是你!》作者:泠墨然 (2/2)

个样肯定跑不快,背着你又太沉,所以我先去换钱,然后找车来拖你!"
  "……"

  要是李哲天能跳起来,绝对抓着安涯暴打到亲妈都不认得!
  可昨天胃出血,半夜车被炸,深夜被绑票,凌晨玩飞车,还能喘气已经是个医学奇迹了,若不是人以前身体素质实在太好,现在不被光头弄死也差不多了。
  安涯戳戳李哲天,"你还能走吗?
  李哲天瞪了安涯一眼:你觉得我这样还能走吗?
  安涯无比失望的站起身,"还以为你醒了就能走呢,还得租车,真是浪费钱。"
  李哲天气得鼻孔冒烟,险些吐血。


李哲天的后现代生活


  安涯跑到大马路上拦了一辆出租车,伙同司机师傅把老李拖上车。
  李哲天半死不活的躺在后座上,有气出没气进。
  司机一路上不停的回头,狂打冷战。
  你说人都成这样了你不赶紧送去医院还撒丫子往郊外跑,该不会是想就地活埋吧!
  看这俩人穿的都挺正式,难道是双宿双飞?

  安涯指挥司机翻山越岭,没留意司机大哥的脑海中的浮想联翩都能拍成天雷狗血剧了。
  历尽千难万险,出租车终于到达了郊区的一栋小别墅跟前。
  荒郊野外,只此一栋小楼,司机大哥打了个冷战,想象力再一次登峰造极,这回是鬼片。
  李哲气若游丝的问,"这是什么地方?"
  安涯摸出几张票子递给司机,拖李哲天下车,"我朋友家。"

  李哲天哼了一声,"你能有朋友?"
  安涯瞪李哲天一眼,冷笑,"谁像你啊,光杆恶棍一根!"
  李哲天给噎得俩白眼球直往上翻。
  可惜,安涯的朋友不在家,俩丧家犬只能蹲在小别墅门口的台阶上看了仨小时星星。
  嗯,很美,很凉快。
  "你朋友不会潜逃了吧?"
  "滚你娘蛋!"

  这时,一辆宝蓝色的宝马开了过来,车灯照的人睁不开眼睛。
  安涯认出车牌号,忙一脚踹飞碍事的李大哥,欢呼雀跃的跑过去拥抱车头,用火一般炽热的肱二头肌擦干净了车身上半边的泥。
  李哲天看清车上的人,脸刷的一下就黑了。
  陈波从车上跳下来,揪着安涯就是一拳,呲着牙训儿子,"你跑哪儿去了!"
  安涯笑嘻嘻的直往陈爸爸身上蹭,"去西天取经了。"

  陈波把安涯从身上撕下来扔一边,"取到经了吗?"
  安大圣骄傲的一掀衣服,雪白的肚皮上赫然绑着五捆坚 挺红艳的人民币。
  陈波点头,复又指着台阶上的人问安猴王,"他是怎么回事?"
  安涯回头看了一眼,不以为然,"哦,捡的。"
  李哲天:……

  陈波亲切的抚摸着安儿子的头颅,"以后不要乱捡东西,尤其是这种喘气的。"
  安涯咧嘴笑,"这东西可值钱了,外面的人都抢呢!"
  (李哲天……)
  陈波狐疑的反问,"谁能抢他?"
  他不抢别人就不错了!
  安涯笑得眼睛都没了,"他啊,最近比较点儿背,被人追着屁股满街跑,就剩半条命了。"
  (合着在大马路上被人追的满街玩飙车的那位不是您?)

  陈波伸爪子把安涯捏了个遍,没发现缺了什么零件,这才松了口气。
  既然安涯没事,陈波眼珠子开始往李哲天身上溜达。
  他确实比前几个月瘦了一些,而且从自己出现就坐在那没动,屁股沉得跟灌了铁似地。
  不会是连站都站不起来了吧?
  丫遭天谴也太快了。

  安涯跑过去蹲下来对着李哲天笑:给你俩选择。
  李哲天:滚!
  安涯笑得贱兮兮:要不跟我进去,要不继续看星星。
  李哲天眼睛一翻:赶紧滚!
  安涯站起来:成,我打电话让光头大哥过来陪你看星星。
  李哲天:……

  陈波脱下自己的风衣披在安涯肩膀上,"什么时候过来的,冻坏了吧。"
  安涯吸着鼻子点头,"可冻死我了,脚都麻了!"
  陈波伸拳头在安儿子头上打钻,"活该,看你以后还敢不敢逃跑了!"
  安涯痛得大叫,"我不是逃跑,是出去……体验生活了。"
  陈波手一抖,咚的一拳砸了下去,"我看你是想体验群殴了!"
  ……双拳俩脚群殴一个脑瓜。

  安涯连忙拽过半死不活的李哲天,"陈波,我给你带了纪念品!"
  陈波哼,"你不说是捡的吗?!"
  安涯一僵,接着满脸堆笑,"不是,是我'见'了,发现此人不但物美价廉,而且聪明能干,更重要的是身价不菲,所以特意抢来送给你,就算没地方摆,留着看看门也行。"
  陈波摸着下巴打量老李,"貌似他不太会叫唤。"

  安涯撸起袖子,热情的搞起了推销,"不叫唤的狗才是好狗,光咬人,咬住还不撒口!"
  陈大人一拍大腿,"那好吧,先留下试用三天,不行就剁了煮火锅。"
  小安子既然把人带回来,肯定不能直接踢出门,太伤感情了。
  反正是落水狗,不打白不打。
  李哲天:……

  从此,陈波的小别墅终于出现了第三者。
  鉴于老李的身体状况实在不适合在大门口蹲着等小偷,陈大人特批:休息三天再上岗,试用期延后,工资扣发,奖金扣光,补贴没有,五金妄想。
  经过安涯的苦苦求情,陈波终于网开一面,吃住就免费吧。
  但是有个条件,不能妄图寻找第二春。
  李哲天……

  陈波总算是扬眉吐气了一把,毕竟,经济实力决定政治地位。
  因为老李的胃不好,只能吃软烂的食物,陈大人发话了,一定要发扬顿顿稀粥,杜绝干粮,严禁肉食的优良作风,一切以省钱为己任,坚决执行艰苦奋斗的基本国策。(基本国策啥时候出来这一条?)
  为了给老李做饭,安涯特意托陈波搬过来一个大容积的电饭煲和几十袋大米。(看样子是安同志不是把老李当猪喂就是想让他吃米吃到死)
  往锅里放半斤米,倒一桶水,盖上盖插电源开煮。

  到吃饭的点,摆在老李面前的就是一锅白白的……白粥。
  安涯特善解人意的问,淡不?要是嫌淡我帮您拿酱油过来拌拌,特香!
  老李对自己的牢饭提出了强烈抗议,甚至表现出不是嗟来之食的仙风道骨。
  陈波对他可没什么耐心,不吃我管你,到外面去蹲着,西北风管饱。
  对于老李,陈波是绝对的深恶痛绝,要不是安涯挡在中间,早让他去臭水沟跟蛆蛆腐败去了。

  安涯就善良多了,跑过去摸摸老李瘦巴巴的脸,"怎么了,是不是胃口不好,这样吧,我给你回回锅,改成皮蛋瘦肉粥,喜欢不?"
  不等老李同意,安涯抱着锅就跑了。
  一个小时后,安涯抱着锅回来了,果然是热气腾腾的'皮蛋瘦肉粥'!
  一锅白粥,里面飘着一整颗皮蛋和一大块半生的五花肉……
  李哲天……

  为了让病号尽快康复,安厨师是绞尽了脑汁变换花样做粥给老李养胃,进而发明出小米带鱼红枣蛋糕粥,南瓜扇贝冰糖燕窝粥,麦片白菜鲫鱼鸡肝粥,鲍鱼红糖驴肉酸菜粥等等各种更古未有精妙绝伦堪称极品的粥品。
  在安涯的'花式粥'的轮番轰炸下,老李给喂的面黄肌瘦,风一吹就倒。
  安涯挺生气,一大男人居然还挑食!
  老李饿得连气都没劲儿生了。

  这也不能怪小安,人家做饭不讲究,有什么做什么。
  比如说,安涯正在熬小米粥,碰巧陈波拎着一盒带鱼回来了。
  安涯一想,嗯,带鱼是好东西,补身体很重要,顺手就扔了一条进粥里了。
  接着陈波拿出红枣蛋糕给小安做零食,安涯再一想,嗯,红枣蛋糕补血,顺手也给扔进去了,后来觉得可能没有香味,又倒了半瓶香油进去。
  因此,李大哥面对的十全大补粥,不但视觉上具有无敌的冲击力,味道似乎更胜一筹,杀伤力堪比扔向广岛的原子弹,闻者死立马翻倒,绝无生还。

  安涯寻思,这样不行,拼着老命抢过来的人不能就这样白白饿死,想想交给光头的风险太大,搞不好自己也得折进去,还是养着吧,天生我材必有用,老李总不能是例外吧。
  于是,安涯跑去恳求陈波,"波~你帮我做顿饭吧~"
  陈波眼睛一瞥关着李哲天的小黑屋,"给他?"
  安涯点头,"嗯哪,你看人都快饿死了,到时候谁给咱们看门?"
  陈波一脸的不屑,"指着他看门?!"

  安涯舔着脸笑,立马转变战术,"老陈啊,你把他饿死了,以后我挤兑谁去啊?"
  陈波瞥安涯,"安涯,你是在报复他?"
  我看你倒是关心则乱!
  安涯连忙点头,"是啊,他欺负我这么惨,怎么能让他这么便宜就挂了?"
  陈波深吸一口气,"好,我给他做。"

  安涯喜不胜收,等着陈波的美味大餐。
  可等做好了一看,倒是挺丰盛,猴头菇双孢菇等等高档菇类炖的乌鸡汤,营养丰富,清淡美味,绝对是健脾养胃,补气壮元的上等汤品。
  可……那上面红红的一层是什么?
  答案是:辣椒油。

  安涯再脑抽,也知道胃出血的人是严禁吃辣的。
  瞅老李混的!
  指望不上陈波了,安同志决定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幸亏刚才陈波做鸡汤的时候,安涯蹲在后面偷学了一二,除了放辣椒油那一段跳过,其他都依样画葫芦,总算是折腾出一锅看起来很像刷锅水的鸡汤。
  安涯捧着鸡汤激动不已的去老李房间了。

  李哲天估计是闻到香味了,强撑着病弱的躯体爬起来直奔鸡汤,一头扎进去连脸都不抬。
  安涯给李大哥撕鸡的模样惊着了,看着挺斯文的一人,吃起鸡来跟黄鼠狼似地。(饿你几天试试!保管变豺狼!)
  李大哥吃了鸡喝了汤,打个饱嗝卷了被子倒头就睡。
  吃饱喝足,睡个好觉,美哉。

  可,天不遂人愿。
  安涯过去一脚把人踹醒,"起来!"
  李哲天眯开一只眼睛:你蹄子发贱啊!
  安涯指了指油乎乎的锅,"生命在于劳动,起来洗锅。"
  李哲天……

  杂菇鸡汤果然能量非同一般,才喂了两顿老李就下床了。
  安涯俨然一副大内总管的太监样,指挥老李刷碗洗菜拖地浇花扫院子,忙得脚不沾地。
  还美其名曰:要适当活动,才有利于身体的康复。
  然而,李哲天一代枭雄怎么能在安总管的淫威下屈服呢?

  这就得多亏了陈波的聪明才智,不但撤下以前被'破解'的密码锁,换上了更为先进的指纹和声音同时符合才能开启的智能锁,还给安总管配备了电棍等一系列的高级装备。
  不听话,可以,电你一下!
  不劳动,没事,饿你三天!
  想逃跑,同意,只要你能!

  李枭雄就算生出翅膀,也飞不出去陈波的金屋。


有人傻,有人狂,有人痴

  李大哥是飞不出去,但是陈波显然高估了安涯的战斗力。
  虽然李哲天身体状态不行,瘦得一把骨头还经常晕倒(成天喝粥饿的),但是人家能在道上屹立十年不倒,也不是没有科学道理的。
  比如说有天,陈波出去谈生意有应酬实在无法缺席,迫不得已留下握着电棍身强体壮的安涯和弱不禁风看起来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老李。

  安涯打了个冷战,拿着电棍威胁步步紧逼的李哲天,"你再过来,小心我给你电熟喽!"
  李哲天圈着手狞笑,"那你试试吧。"
  安涯有点转不过劲筋来,怎么着病狗就傻了呢?
  这电棍一上,保管立马麻翻,几个小时都恢复不过来。
  谁知,李哲天非但不惧怕,反而越靠越近,直把安涯逼进了死角。
  不管了,电死人不偿命!

  事实证明,安涯的电棍在李大哥的面前跟手电筒没啥两样。
  没等安涯伸手过来电人,李哲天跳起来一个漂亮潇洒的空中翻踢,电棍已经到手了。
  安涯傻愣愣的看着空空的俩手,再看看拿着电棍冷笑的李哲天,终于明白过来,再瘦的狼他妈也比狗强!
  李哲天掂量着电棍,笑吟吟的逼的安涯无路可逃,"要不要试试?"
  别说是电棍,就是枪我都能给夺过来,跟我玩格斗,我看你是欠点脑细胞!
  安涯……

  安涯开始哆嗦,"你……你要干什么!"
  李哲天摆出狰狞的嘴脸,眼中闪着猥亵的凶光,"当然是干你了。"
  安涯脸唰一下绿了,丫太生猛了,前几天才吐完血,现在就敢接这么大伤元气的活!
  李哲天其实就是吓唬孩子玩呢,让他现在干活,估计也力不从心。
  安涯腿抖的都快瘫了。

  毕竟'寄人篱下',李哲天也没本事把那个先进的声控锁弄开,加上不知道光头在自己老巢里怎么折腾呢,心情比较郁闷,只能先欺负欺负小安同志,以作无聊时日之消遣。
  看到安涯被自己成功唬住,李大侠得意洋洋的收了功,回去洗了睡。
  安涯稀里糊涂就给人涮了一把,可又不能涮回去,只能干骂了。
  "操你大爷的李哲天!@#¥%……"

  随你怎么骂,我无所谓。
  估计李哲天以前没给人少骂过,对安涯的无敌骂功竟然充耳不闻,没一会儿就打起了呼噜。
  安涯……
  话说民以食为天,老李睡了一会儿天就叫人了,饿醒了。
  安涯正蹲楼上捣鼓电脑,满脸杀气腾腾,不知道还以为跟谁对砍呢,李哲天绕过去一看差点崩盘,丫居然在玩纸牌!(传说中的很那啥的单机游戏)

  李哲天踢踢安涯,"去给我做饭。"
  安涯白李哲天一眼,"你他妈谁啊,哪凉快滚哪去!"
  李哲天也不火,伸手摁了一下电脑的开关键,然后电脑就给强制关了机。
  安涯正玩在兴头呢,突然就黑屏了,不禁怒火中烧,奔着始作俑者就挠了过去,但是……
  电棍当前,还是歇着吧。

  于是乎,李哲天意气风发的攥着电棍,在厨房指挥小安子做饭,那叫一个挥斥方遒,君临天下。
  而安涯就惨了,本来就笨手笨脚,后面还有个瘟神监工指手画脚,慌乱中不是切了手就是砸了脚,叫苦不堪。
  谁能想到,李哲天不但统一黑白两道,只手遮天,竟然也精通厨艺。
  下点面条糊弄我,门儿都没有!
  胆敢抱怨,电你。
  胆敢消极怠工,电你。
  胆敢恶意搞破坏,呵呵,还是电你!

  安涯被逼上梁山,最后居然也做出了精致美味的三菜一汤,自己先大为惊讶了一番,然后才狐疑的望向李哲天,"姓李的,您以前也掌勺?"
  李哲天举着电棍晃了晃,"你叫我什么!"
  安涯连忙改口,"天哥!"
  李哲天嘴角勾起,摸摸孩子脑袋,长叹一声开始抖索羽毛:咱毕竟以开酒店为幌子搞灰色收入,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用我的理论结合你的实践,做出点人能吃的饭还是很绰绰有余的。
  安涯……

  美食当前,两人也顾不上掐架了,坐下开吃。
  一个是难得自己做出能吃的东西激动的食欲大增,一个是饿了很久很久眼睛都绿了的李狼哥,两人一通胡吃海塞,很快桌上的食物就不够了。
  毕竟是两个年轻气盛的大男人,为了食物大打出手也是可以理解的。
  于是,两人抡着筷子开始打架。

  安涯决定先下手为强,一筷子插到李哲天眼前……的红酒鸡翅上,还特别不厚道的一筷子插了三个。
  一共就剩了六只,你俩筷子包干了!
  老李能眼睁睁的看着鸡翅从眼皮子地下溜走吗?
  当然不能!
  只见李哲天一个青龙摆尾,安涯的鸡翅一口气掉了仨。
  再来一个亢龙有悔,得,全掉了。

  安涯气得瞪眼:你他妈吃拧了吧,这顿饭可是老子做的,滚边儿玩去!
  李哲天频频冷笑:小安子,你皮又痒了?来,哥哥给你电一下。
  电棍霹雳啪啦冒着淡蓝色的电丝。
  安涯……

  等到陈波回来之后,发现厨房干净利索,客厅地板锃亮,就连厕所都清洗的光洁如新,没想到老李干活还是很有两把刷子的,不禁大为表扬了一把握着电棍'监工'的小安子,"不错,以后就这么干。"
  其实,活都是安涯干的,干不好还得给李大哥踹屁股。
  安涯有苦难言,只得打落牙齿往肚里咽。

  李大哥刚才警告过了,电棍还给你,下次还得借我玩玩,活你干,功我顶,敢透出去实情,你俩一起完蛋。
  一个吐血的李哲天,想收拾一群非专业打手的草包,简直就是发泄一下病中不良情绪。
  那副弱不禁风摇摇欲坠的模样,完全是人家高超的演技!
  安涯终于意识到,自己算是为引狼入室做出了成功的典范。

  从此,只要陈波在家,李哲天就一副半死不活的死样,被安涯'逼'着劳动改造,可等陈波一走,老李立马翻脸,无论小安同志电棍握的有多紧,一样轻松抢来。
  在老李的刻意栽培下,安同志从一个只会煮粥下泡面的厨房杀手,迅速成长成一代名厨!
  其中的艰辛,不提也罢。

  安涯苦不堪言,曾偷偷的向陈波打小报告,可一转脸总能看到李哲天阴森森的脸,还有你再敢吭一声我就当场灭了你俩的杀人目光。
  人不但在家里畅行无阻,而且还喜欢神出鬼没,尤其是半夜。
  家里只有一张大床,小安和老陈一起睡,楼上剩下的三间房全都是空的,地板管够,没有家具。
  楼下大厅只有一套连绵不断的沙发,但老李不摊睡,人家睡的小屋是佣人房,面积二十二平米,带独立卫生间,但除了一片高质量的木地板,其他什么都没有,包括床,被子等。
  不过陈波家安装了地暖,整个冬天不会太冷,老李只能将就着打打地铺。(往地板上一躺,直接睡。)

  为了防止有人半夜精力旺盛搞偷袭,陈波每天晚上都把李哲天赶进小屋,落锁之后才上楼睡觉。
  可是,陈波毕竟还是好孩子出身,忘记了李哲天也是从社会最底层混上来的,溜门撬锁虽然不是专业,但也业余的很专业。
  李哲天睡了几天地板之后,就坚决干起了老本行,撬锁出来到沙发上睡觉。
  估计是地板太硬了,咯的背疼。

  直到有天安涯睡不着起来放风,在楼下院子中巧遇正在锻炼的本应该被关在小黑屋睡地板的李大哥,这才发觉人家根本不是过来'做客'的,简直就是当自己家了。
  安涯彻底无语了。
  随着李哲天身体越来越精壮,面色越来越红润健康,陈波察觉出安涯有点制不住那头养足精神和体力的狼了,几次想把狼赶出去却被安涯死活阻拦了下来。
  不是安涯脑抽非要拦,而是李大哥在背后跟安涯做手势,敢把我赶出去,明天就过来杀人灭口!
  赶不走,惹不起,杀人没胆,灭口无望,实在令人头疼。

  不过,头疼的不止他一个,陈波一向跟他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头疼当然没跑。
  主要是因为安涯睡觉不老实。
  本来陈波抱着小安子睡觉做尽了美梦,但由于小安同志半夜经常没事乱动,就是扭啊扭蹭啊蹭,这可让正是壮年的老陈吃尽了苦头。
  想动,不敢动;想忍,忍不住。

  安涯事先警告过了,上面随便摸,下面不准动。
  这已经安涯最大的让步了,陈波可不想十年来的坚忍鸡飞蛋打,就只能过过干瘾了。
  但是,人的欲望是无穷的,人的脑袋是糊涂的。
  要是换李哲天遇到这种事,二话不说直接压倒,进入,就这么简单。
  但是陈波平时就比较优柔寡断,碰上安涯这个二愣子已经很倒霉了,跟傻鸟待时间久了,被传染的智商也降低了。

  终于,陈波按捺不住了,踟蹰了半天,思前想后,最后居然往牛奶里扔了几片安定。
  传说中的生米煮成熟饭。
  传说中的杀鸡取卵。
  那认真劲儿,跟投毒有一拼,竟没留意李哲天在暗处瞪着俩火眼金睛沉默的看着他。
  安涯一点都没防备的喝下搀着蒙汗药的牛奶,然后倒头就睡。
  丝毫不知今晚即将上演的大戏,自己就是男主角。

  等安涯睡熟了任凭拳打脚踹都不醒的时候,陈波抖着手开始剥衣服了。
  安涯,我要你今夜成为我的人。


阴谋

  涯,你是这样的美。
  十几岁的你,宛如天使一般降落在我的心田,让我的生命只为你而绽放光彩。
  你细长美丽的眼睛,只是不经意的一瞥,那坚强伪装下的脆弱和忧伤,已然让我无法自拔,只想尽自己所能,爱护你,疼惜你。
  我很懦弱,甚至不敢表现自己的爱意,只能在背后默默的看着你,游戏人生。
  你的粗口你的无赖你的任性,都是那样的可爱。

  涯,我爱你,我是那样的爱你。

  你要高端装备,我卖了房子给你凑钱,房子算什么了,只要你高兴,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你出去打架,我拼了命帮你打回来,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除了我,谁也不能动你一个手指头!
  可是,面对笑得淘气却纯净的宛如水晶一般的你,我畏缩了。
  你不会接受我的。

  我没有英俊的相貌,也没有霸道的气势,我有的,只有温柔。
  可是,你的眼睛却从来看不到我。
  我不敢亲吻你花瓣般的湿唇,不敢正视你信任美丽的眼睛,不敢抚摸你光滑优美的身体。
  可是,我想要你,疯了一样的想要你。
  我忍不住了,我想进入你的身体,想拥抱你到天明。

  涯,我的涯,原谅我的鲁莽和愚蠢。
  接受我,好吗?

  美丽的他,正无力的躺在自己身下,展露出最脆弱的一面。
  他的眼睛紧紧闭着,他的唇有些干燥,他纤细的身体,有些蜷缩。
  这样安静的他,更加让人疯狂。
  涯,为什么你这样美丽?!
  等我,我要用我最灼热的心,深入你,温暖你。
  我要触摸你深处的体温,在那里,播下我深深爱意的种子。

  虔诚而急迫的吻雨点般的落在他的身上,脸上,唇上。
  一点一滴,透着无尽的深情。
  他是这样的动人,紧闭的双眼依然透着勾人摄魂的媚态。
  颤抖的双手在赤 裸的身体上游动,尽情的抚摸着这妖娆撩人的体态,近乎贪恋的不肯错过每一寸柔滑的皮肤。
  双手的凌乱急切抚摸,却远远满足不了心中的饥渴。

  涯,我等不及了。

  他睡得很深,很熟,就连双腿被分开也没有醒过来。
  迫不及待的挤入分开的双腿之间,他大腿内侧的皮肤滑腻的让人沉醉,虔诚的亲吻着平滑的小腹,舌尖灵活的在肚脐处打圈圈,鼻尖缭绕的是他醉人的体香。
  小安涯跟他的主人一起沉睡,却更加惹人怜爱。
  再也按耐不住,等待了十年的梦,无数次幻想的泡沫,终于成真了。

  涯,我终于拥住你的身体了。
  别怕,我会温柔的。

  拿出准备已久的润滑液,手竟然抖的挤不出来。
  涯,面对你,我总是很紧张。
  有些凉的透明液体倒在了手上,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奔腾汹涌的欲望。
  涯,我开始了。
  小心探下右手,紧张谨慎向天堂的大门滑去,越来越烫,手指仿佛燃烧了起来。
  那里很小,很紧。

  涯,放松些,你会痛的。

  手指徐徐插入,很深,很烫。
  紧缩的那处惊慌的排斥着非法入侵的手指,在睡梦中依然本能的向外用力挤压着。
  手指被柔嫩的内壁一层层的骚刮着,炙热的温度焚毁了一切的顾忌和理智。
  呼吸一下粗重了,理智奔走在崩溃的边缘。
  涯,你是在召唤我吗?

  手指进入的更深了。
  太紧了,紧得让人发狂。
  很想就这样要了你,让你的身体从里往外散发我的味道。
  可是,我担心弄伤了你,还担心被你发现身体的异常,骄傲如你,一定会大发雷霆,怒不可遏。
  而我怕极了你的冷落,怕极了……你拒绝我。
  因为深爱,所以顾忌,所以害怕。

  我爱你,涯。

  大量的润滑液,充足耐心的扩张,紧致的甬道口终于绽开。
  欲望叫嚣着奔腾,理智被攻陷。
  双臂抱紧了他,轻轻亲吻着他小巧的耳垂,"涯,你愿意让我爱你吗?"
  安涯依然昏昏沉睡。
  陈波低声笑道,"不回答那就是愿意喽~"
  缓慢顶进去,层层内壁紧紧的包裹上来,极乐天堂的大门就此打开。

  突然,沉睡的人轻哼了一声,陈波心里一惊,慌忙去看他。
  他没有醒,不过是因为强行进入的疼痛而在睡梦中发出微弱的呻吟。
  涯,我知道你很疼,我会轻一点,再轻一点。
  陈波松了口气,越发缓慢的进入。
  安涯睡得很不安稳,眉头轻皱,不停的扭动身体,还发出困兽一般微弱的哀鸣。
  那种脆弱无力的声音,让人变得疯狂不能自持。

  紧致的甬道,死死的咬住欲望的中心,用滚烫的内壁痉挛震动着敏感的顶端。
  快感如潮汐一般,猛烈地拍击着不堪的堤岸,带来摧枯拉朽的巨大震撼,直窜入脑。
  呼吸愈发凌乱粗重,身体再也无法控制,律动变得激烈起来。
  陈波抱紧了安涯,用力顶到深处。
  再深些,再快些,你的身体,竟让我难以自持,无法自拔!
  又深又快的律动,带来极致的快感,也有极致的剧痛。

  就在被顶入最深处的同时,安涯哀哀的痛呼几声,睫毛剧烈的颤抖着,嘴唇艰难的翕动着,似乎要醒来一般。
  若是这时候醒来,那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努力,所有的等待,全部化为仇恨,和失望。
  陈波连忙用毛巾捂住安涯的眼睛,低吼着,粗喘着,用力挺动着,深入着。
  你的身体是我的,即使我不敢让你知道。
  但是,你是我的。

  "嗯哼……"
  剧烈的疼痛终于让安涯从睡梦中醒来,却因为药力而无力挣扎。
  身上的人压制住自己的手脚,残忍的撕开后面最隐秘的地方,狠狠地侵入自己。
  一下一下,仿佛撞入了内脏中。
  痛,从那处放射到全身。
  让人难以忍受,让人羞愤欲死。
  安涯满头冷汗,却死死咬住牙关,不让呻吟屈辱的冲出喉咙。

  可是,太疼了,而且越来越痛。
  身上的人越动越快,狠狠地撞进入,又狠狠地抽出来。
  每动一下,都是剧痛无比。
  而那痛,仿佛没有休止一般。
  终究,随着那人剧烈的动作颤抖的呻吟起来。

  "啊……疼……"

  陈波知道安涯很疼,因为那里紧的像要把自己绞断一般,但是他停不下来,生理上的快感固然很强烈,但心理上的巨大幸福感淹没了不堪一击的理智。
  十年的等待,十年的守望,十年的忍耐,终究化作一股难以抵挡的热流,猛烈地涌向身下。
  疼吧,让那疼深深刻在骨头里。
  那是我在爱你。
  残酷的律 动维持的时间并不长,因为过度兴奋而没有持久,陈波并不懊悔,而是满心的疼惜。
  初次承欢的身体,实在无法承受长时间的欢爱。

  涯,你是我的了。
  你的身体里,流淌着我给你的挚爱精华。
  安涯在律 动停止后,便又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陈波小心的擦拭着他的身体,仔细的在有些红肿的那处涂上药膏,确定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痕迹后,才替安涯穿上睡衣,小心拥入怀中。
  满足的一声叹息。

  "春宵一刻值千金,怎么不再来一次?"

  就在陈波搂着安涯刚要幸福的入睡时,李哲天的声音仿佛惊雷一般,在门口炸响。
  陈波大惊,李哲天?!
  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这一切计划居然被李哲天发现!
  不光是隐私的曝光,而是计划的泄露。
  李哲天没有敲门,直接打开房门信步走了进来。
  陈波心如死灰,面色灰败。

  李哲天坐到床边,完全无视床上的两人,腿优雅的搭了起来,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床头的红木,"陈波,他会记得今晚发生的事。"
  陈波恢复镇定,怒斥着闯入者,"李哲天,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哲天笑,"其实,我每天都在这里,看着你蠢蠢欲动,步步为营,还以为你能做出什么,没想到最后还是干了蠢事。"
  陈波脸涨得通红,语无伦次,"你……你!"

  李哲天看了眼皱着眉沉睡的安涯,继而转向慌乱的陈波,冷峻的脸上挂着一抹不易察觉的讥讽,"要想他不知道,你至少要再放上三片,那样他就不会醒了。"
  担心安定放多了产生药毒作用,而让诡计破产,你这样心软,怎么能成事?
  陈波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的所有行为都暴露在这个人凌厉的视线下,他没有落魄,而是在自己家里休养生息,甚至……铺路走棋。
  李哲天洞悉了一切,稳稳的抓住自己内心的症结。
  更让人胆寒的是,他一直在门外看着里面的情况,而一直没有出声。

  对于一个跟自己死去爱人相同面容的人,就算没有感情,也总能有些说不清的缠绕,而且两人相处的时间并不久,虽然是敌对关系,却似乎关系融洽。
  恍惚间,似乎是自己的爱人,在别的男人身下辗转喘息。
  他竟然能忍受这样的一幕真实的发生在自己眼前,而善加利用。
  能打能杀,是强壮,而能打能杀能忍,才能成大事。
  太可怕了。

  李哲天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站了出来,目的绝不会这么简单。
  陈波是个商人,他知道,谈判的筹码即将揭晓。
  李哲天笑问陈波,"你说,安涯知道是你强迫了他,会怎么样?"
  陈波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也不敢去想,他从来没有想到安涯会中途醒来,更没有想到,被李哲天发现自己下药迷 奸了十年好友。
  可是,若心高气傲的安涯发现自己被十年的好友强 奸了,他会……

  李哲天挑眉,冷笑,"他会跟你决裂,你将会永远的失去得到他的机会。"

  陈波哑然,无力反驳。
  因为,李哲天说的是实话。
  李哲天一定有他的目的,而现在只能等着他亮底牌了。
  陈波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刚才的意气风发荡然无存,"那……你要我怎么做?"
  李哲天笑,"跟聪明人办事,果然很省劲,你什么都不用做。"
  陈波愣住,但马上反应过来,惊愕的喘不过气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安涯醒了。
  身上有些酸疼无力,腿也沉得抬不起来,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火辣辣的那处。
  那种尖锐的钝痛,让人一下想起来昨晚受到的凌虐。
  不但身体深处被人毫不客气的贯穿,就连心里也被狠狠地刺伤。
  心上的伤,远比身上的伤重的多。

  安涯睁开愤怒的眼睛,寻找着昨晚那个人。
  我要杀了他!杀了他!
  却惊然发现,陈波被结结实实绑在椅子上,嘴被大一团毛巾塞住,而李哲天,则头发散乱,只穿着一件浴衣,露出大片光裸的胸膛,正心满意足的俯视着自己,满脸的餮足。
  真相昭然若揭!

  "是你!"
  安涯红着眼睛,浑身剧烈的颤抖,宛如一只受伤的幼豹。
  李哲天但笑不语,轻点着手上的雪茄,烟灰如败絮一般飘落在地上的衣服上。
  "我杀了你——"
  只见安涯从床上跃起,拖着酸痛的身体咆哮着猛扑向了李哲天。
  就算平时养足精神和体力的安涯,也绝对打不过奄奄一息的李哲天,何况两人的情况恰恰相反,李哲天轻松制服扑过来的人,几下便把人扔到了床上。

  安涯瞪圆了布满血丝的眼睛,欲再次扑上来。
  李哲天摸着下巴,回味无穷的砸吧嘴,"看起来,体力还是不错的,那我不客气了。"
  安涯动作一僵,唇上的血色迅速褪去。
  李哲天灵活的跃上床,膝盖压住安涯腹部,手指掐起了他的下巴,"安涯,虽然我不喜欢你,但是你的身体很销魂,我很满意。"
  安涯怒吼,"滚你妈——"

  李哲天笑,"呵呵,小飞以前也喜欢这样,你们果然很像。"
  安涯用力扭头,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下巴上鹰钳一般的手指,不禁悲从心中来,怒向嘴边生,"滚你妈的赵小飞,贱得爱上你的卧底,他就是一个蠢货!"
  李哲天阴沉了脸,接着一个耳光就抽了上去!
  "不准你提他,就算你再像他,也不过是一个替代品,你给我牢牢记住。"
  安涯的眼泪终于不受控制的流下来,"……我恨你。"

  陈波闭上眼睛,泪无声的流到了心里。

  李哲天彻底抛开了病弱的形象,挟持了安涯威胁陈波。
  "陈波,我要你鼓动靳世龙攻击李庆发。"
  "我为什么要去?"
  "那好,今晚我让你见识一下,我和安涯的新姿势。"
  "……好。"


李哲天的反击

  自从光头大哥坐上本市第一把交椅,靳世龙就开始屁股点火,怎么也坐不住了。
  没办法啊,靳公子从小到大一直处于被压迫的悲惨地位(谁叫他大哥那么牛叉),老爷子也不待见,只能自谋出路,偏巧学业无成,只能混战与商场。
  可是坐在那凳子上的是李哲天,此人软硬不吃,心机深重,除了赵小飞几乎找不到任何软肋,想要赶他下台,做做梦还是可以的。

  商场有个老李杵着,实在耽误靳公子出人头地的大计。
  这下李哲天莫名其妙的被'干'掉,光头李庆发谋权篡位乐昏了头,不先扎稳脚跟就开始着急忙活的在内部大换血,搞的李氏集团上下叫苦连天怨声载道,那是混乱一片。
  此时不浇点油,岂不是对不起自己这么多年的兢兢业业?
  所以,陈波刚一开口,靳公子就跳起来,使出劈西瓜的劲头猛拍桌子,"就这么定了!拿光头开刀!"

  要说那个李庆发,做人很粗,办事也挺不地道。
  你说你跟了李大哥这么多年,人家念你劳苦功高待你不薄,给了钱拨了人开了荒,连锁超市垄断的是轰轰烈烈,钱捞得的数到手软,居然临阵就反了!
  你说反了就反了吧,不但把老李追的满世界乱躲,形象全无,居然还把李大哥的追随者统统赶下台,有些顽固分子甚至被打断腿扔街上展览。
  那叫一个寒风凛冽,哀嚎阵阵。

  以前大家都是兄弟,一起流血拼刀子才打来的天下,都是过命的交情,就算李哲天在位也没有实行这样的铁血政策,遇上事还能迂回迂回,杀鸡儆猴。
  你一老叛徒人气也不咋地居然敢玩这一手,也不看看自己的脑袋比西瓜硬多少!
  引起公愤,简直就是自掘坟墓!
  这下好了,本来挺恨李哲天的人转向恨光头了,以前崇拜李哲天的,更他妈崇拜了。

  靳世龙越听越兴奋,激动的上蹿下跳,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跟光头干架,"哎老陈,你瞅那个秃驴,脑子怎么长的,就这种人能把李哲天扳倒?太邪乎了吧!"
  陈波叹口气,不提还好,一提就想起那个盘踞在家里的瘟神。
  一想起瘟神,就想起了命运多舛的安涯和点儿背了十多年的自己,唉……
  心里苦啊,但脸上也不敢表现出来,那个靳公子贼精贼精的。

  靳世龙笑嘻嘻的靠过来,使劲推了一下陈波,"怎么了,还没攻克?"
  本来守着一个绵羊没处下手就挺烦心,又来了一只狼!
  更郁闷的是身边还有一只滑头的大狐狸躲在后面上蹿下跳,让自己蹲前面又当枪又当人盾!(多功能……)
  陈波光叹气,不住的摇头。

  靳世龙以为陈波还是为了小情儿的事烦心,不禁鄙视了又鄙视,不就一个男的,还真宠上了天,冷哼了一声,"不行来硬的,有些人就是吃软不吃硬,陈波你光这样哄着是不行的。"
  陈波苦笑,摆着手辩解,"不是那个事,他最近身体不好,我有些担心。"
  身体不好,嘿嘿,两人在一起搞坏了身体?
  靳世龙贼笑,开始往道上瞎寻思,"呵呵呵陈波,是不是你把人家做的起不来床了?"
  丫脑子里除了败絮就是糟粕。
  陈波看了一眼靳公子,彻底无语。

  经过多方渗透,靳世龙得到一个绝密的小道消息。
  李庆发背后有一个军师。
  靳世龙点着雪茄猛抽,呼的一口喷出烟雾缭绕的浊气,"我就说,凭那个秃驴的脑子,光那几个超市就够不够使的了,还能有心思玩阴谋诡计?"
  像魏公公那样大字不识几个还能把持皇帝祸害朝政的极品,光头估计望尘莫及。

  陈波问,"那个人是谁,怎么以前都没有听说过?"
  靳世龙冷哼,满脸的鄙夷,"听说是李庆发从窑子里捞出来的鸭子,叫什么肖舞,以前在夜总会跳脱衣舞,后来被人赎了身,现在又跟了秃驴,八成玩腻了是给人扔了。"
  陈波突然想起来,安涯曾经提起过这个名字,口口声声说被小舞坑惨了之类的话。
  难道那个小舞,就是这个肖舞?

  看来,让光头在老李酗酒期间步步为营,先挑起温文和李哲天的矛盾,然后利用温文的手狠狠打击李哲天,自己接茬上玩起了车轮战,最后硬是把李大哥挤下凳子,自己一屁股坐了上去,靠的就是那个肖舞。
  那个肖舞,到底是何许人?
  照目前的情况看起来,肖舞的脑子明显很够使。
  光头有了肖军师,狂的找不着东西南北。

  既然知道了对手是谁,这就好办多了。
  靳公子派人不分昼夜盯住李庆发,终于拿到了那个肖舞的照片和住址,果不其然,人就住在李庆发的私人别墅里。
  陈波拿着照片回家,递给李哲天,手指点了点光头背后的人,"就是这个人。"
  李哲天只看了一眼,嘴角便勾了起来,"原来是他。"

  陈波问,"你认识?"
  李哲天把照片扔到桌上,圈着手笑道,"以前红旗飘飘的'倾城飞舞',他和赵小飞。"
  陈波疑,"赵小飞是警方的卧底,既然他们是搭档,难道……"
  李哲天轻皱眉头,"他的底儿我查不到,档案全部被销毁,而且在我认识小飞之前,他已经被人包养离开了夜总会,是卧底的可能性不大。"

  陈波也有些不解,那个肖舞到底想干什么?
  他帮助光头夺得龙头老大的交椅,却拼命鼓动光头清理门户,无恶不作。
  看起来,他倒是两不相帮,挤走老李又害光头,看样子人家是想让李氏集团帮内自相残杀。
  果然是个神秘的猛人。

  李哲天点上雪茄,悠闲的吐出一圈圈烟雾,"陈波,明天你去找李氏超市的账本交给靳世龙。"
  陈波狐疑,"账本?"
  李哲天笑,"李庆发不认识字,但是做生意总不能不记账,他的账本有两套,一套是应对工商税务的,一套是真的,凭他这么多年偷的税,判个死缓还是没问题的。"
  看来,老李是准备行动了。

  陈波这才见识到李哲天的阴险,他对自己的老部下都这么警惕,暗藏杀机,哪天人不听话了,想收拾连手都不用动,直接把账本往上面一交,借警方的手干掉不听话的人,不但省了人力物力,还能获得大义灭亲的荣誉市民称号。
  跟李哲天这样的狠人斗,一般人类根本没有胜算,陈波只能尽量保住安涯。
  "我可以帮你,但是……"

  李哲天望着陈波,深邃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精光却丝毫不减,"放心吧,他现在正是脆弱的时候,只要你主动点,很快就会倾心于你。"
  陈波想的并不是这个,最近想开了,没有以前那么偏激了,就算这辈子安涯都不肯接受,只要他能幸福,自己也就没有遗憾了。
  靳世龙一直让陈波交易,自己躲在后面捞黑钱,要是出了事顶雷的人肯定是陈波,因为所有的交易都是陈波出面的,靳世龙根本没沾手!

  陈波曾经想退出来,靳公子脾气挺好没翻脸,只是对这个断自己财路的狗腿子下了个通知:明天某某检察官要找你聊聊天气。
  上了贼船你还想下来,没睡醒吧你!
  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陈波只希望能在自己有能力的时候照顾好安涯,最好能让他明白自己的苦心,可是现在看来,希望并不大。
  陈波只觉得前途一片灰暗,甚至能看到自己被押送刑场,而安涯被恶人欺负的情景,不禁自觉无望,"李哲天,我只求你一件事。"

  "什么事?"
  "你爱他吗?"
  "他是谁?"
  "安涯。"
  "……你什么意思?"

  陈波掩面,疲惫的声音从指间传了出来,"我要是出事,安涯就没有人照顾了,他……他一向喜欢闯祸,我只求你能……替我照顾他。"
  李哲天走到落地窗前,双手插进了裤袋,"陈波,你把他交给我,你放心吗?"
  陈波苦笑,"除了你,谁能罩得了他?"
  安涯是个黑客,见不得光,而黑道上能罩着他的,只有李哲天。
  李哲天低缓的说,"他,不是小飞。"
  陈波默然。

  安涯这几天都没有下床,不光是身体上的受创,而且,他知道了安奶奶去世的噩耗。
  人总是在最脆弱的时候想找亲人哭诉,电话不让打安涯就偷手机,陈波东躲西藏最终还是让安涯知道了,人一下就崩溃了。
  陈波走进房间,从后面轻轻拥住安涯,"安涯,吃点饭吧。"
  安涯摇头,鼻翼一阵开合。

  陈波脸贴在安涯的头发上,"别这样,我心里难受。"
  安涯艰难的哽咽,肩膀微微的抖动,"陈波,奶奶不要我了。"
  短短几天,人就瘦了一大圈,陈波心疼的抱着安涯,"奶奶没有不要你,她走的很安详。"
  安涯眼泪啪啪直掉。

  陈波伸手轻柔的擦去那晶莹的泪珠,吻了吻安涯的额头,"先吃饭,等会儿带你去看看她。"
  安涯抬起泪眼,看着十年的好友,心里的不安似乎平静了许多,"陈波……"
  也不知道是感动,还是多年来的信任,总之,眼前这个总是默默奉献的男人,很让人心安。
  陈波笑笑,轻拍着安涯的后背,让他靠在自己的肩膀上,"没事,有我在呢。"
  安涯点头,脸埋在陈波的胸口里。

  勉强吃了几口饭,安涯就催促着陈波出门。
  这时,李哲天下楼来,安涯一见他立马脸色就变了,恨不得操刀砍了那人。
  李哲天似乎早已经习惯被人仇视的目光,丝毫不在意的坐到饭桌上,跟指挥自己司机一般,"陈波,等会送我去一个地方。"
  安涯抓起桌上花瓶就要砸人,陈波使劲拉住安涯,"安涯!"
  李哲天挑眉,"呵,这么烈。"

  陈波转头低吼,"你少说两句!"
  李哲天冷哼一声扔下筷子,"算了,我也玩腻了,等会送我到地方就不用过来接了。"
  陈波问,"你不回来了?"
  李哲天看了眼安涯,不屑一顾,"成天对着这张苦瓜脸,我怎么会有好心情。"
  安涯蜡黄的脸立马青了。

  三人同开一辆车,李哲天坐在后面,带着墨镜,穿着陈波的休闲服,不仔细认一般认不出来,而安涯也带着墨镜,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陈波开车。
  "陈波,有人跟踪。"
  刚进市区,坐在后排的李哲天突然说了一句,陈波赶紧看向后视镜。
  后面紧跟着一辆马三,还有两辆别克。
  是哪辆?

  陈波干脆在市区里转起了圈,那几辆车或远或近,总是跟在自己车的后面,到底是谁的人?
  李哲天压低声音,"不要出市区,用红灯甩掉他们。"
  陈波问,"他们?"
  李哲天说,"一共七辆车,只要你出市区,他们就能拦截住你。"
  陈波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李哲天眼神阴郁,面色凝重,"他们是冲我来的。"

  就在黄灯闪烁的那一刻,陈波猛踩了油门直冲过了红灯,暂时甩掉了后面的车。
  刚拐过弯突然听到后面车门一响,陈波扭头看去,李哲天已经不见了踪影。
  他竟然跳车离开,还甩手带上了车门。
  陈波的车最终被人堵在街上,那几辆追踪的车把陈波的车死死卡在死角里,动弹不得,陈波紧张的看着从车上下来的人,握住了安涯的手。

  那些人果然是冲着李哲天来的,发现车上没人不禁凶相毕露,上去抡着铁锤就把陈波的车砸了,正准备砸人的时候,突然领头那个铁锤兄的手机响了。
  "李哲天从那边跑了,快追!"
  那伙人抄起家伙冲着那个方向就追了过去,陈波惊魂未定的抓着安涯跳上车逃命,被砸坏的车杠啷杠啷乱响,可陈波顾不上了,拖着卸掉一半车门玩起来飙车。
  远处,隐隐出来放鞭炮的声音,很像枪声。

  陈波不敢停留,中途回公司换了一辆现代车。
  思来想去,自己的别墅被人盯梢肯定不能回去了,安涯的房子被租了出去,自己还有一个三室一厅的小公寓,只能先去那了。
  陈波安顿好安涯接着就去找靳世龙,两人一起去李哲天指定的银行保险柜拿到了账本。
  靳世龙拿着那张磁盘,冷笑连连,"李庆发,哼!"

  不过靳世龙精的可以,自己先浏览了一遍,然后把一些人的交易记录挑了出来,剩下的刻录到一张空白磁盘上,这才交了上去。
  陈波心里门儿清,这位靳公子恐怕又要大发一笔横财了。
  当然,还得自己出面敲诈勒索。
  这可算是本年度的偷税大案,立刻引起上了上面的重视,靳世龙俨然成了打击国家蛀虫的锋利锐器,就连靳书记都满面的红光。

  不过,账本上有一条记录,很特别。
  原来,李庆发在开'李十三超市'的时候,相中了一块地皮,但是那块地皮已经被投标了,光头大哥晚了一步错失良机,不禁跺脚大呼遗憾。
  偏偏赶上市长大人的父亲尿毒症,李庆发不失时机的送上了一大笔疗养费,第一父亲换了个肾很快就活蹦乱跳了,而李庆发也得到了一块升值潜力巨大的'便宜'地皮。
  靳世龙看着手里的磁盘原件,满脸算计的笑容。

跳海的俩傻鸟儿


  靳公子提供的账本宛如一把锋利的宝剑,把传说中的'李几几'彻底砸跨了。
  别看李庆发头上挺光,腿儿倒腾的也很快,没等人家通缉令下来,光头大哥已经闻风跑路了,靳公子扑了个空,恨得咬牙切齿。
  (靳世龙跳:跑什么啊,先把超市给我再跑啊!)
  (光头怒:我不跑我有病啊!)

  跑了主要领导人,下面的人更是乱成一团,李大哥到现在也没有信儿,是死是活谁也不知道,而小丘的银行又被蜂拥而至的取款人挤破大门,李氏混乱的可谓是空前绝后。
  市长慌了,市委书记也没乐到哪儿去。
  虽然害死自己儿子的帮凶(袒护赵小飞的老李)倒了台,但是社会经济秩序混乱了。
  X市挣钱的产业几乎都是老李家的,什么娱乐中心高档酒店豪华夜总会以及深入民生的几十家大型连锁超市,这要是倒把手,得砍掉多少政绩啊!
  难怪人家都说,倒了一个李哲天,经济后退二十年。

  眼看着老李家的产业就要土崩瓦解,靳公子不畏世俗偏见,演绎旷世华章,在众人(几乎所有人)唾弃的口水中……英勇的挺身而出了!
  (丫有病啊,没事扔什么深水炸弹,你瞅,俺们都没地儿买菜了!)
  靳世龙冒着被人扔鸡蛋的危险,拿着原版磁盘找陈市长喝了个下午茶,陈波作陪。
  三个各怀鬼胎,极品龙井跟敌敌畏一样呛人。

  陈市长在官场上打拼了这么多年,俨然混成一代老油条,看人的眼光登峰造极,心里面门儿清门儿清的,这个靳小公子打的什么算盘,人家市长没准比靳公子本人还清楚三分。
  无非就是想空手套白狼,把李氏集团糊弄过来。
  你当人家李哲天喝凉水长大的啊,拼了十年的产业你凭嘴皮子就想捞过来,睡迷糊了吧你!
  就算老李倒了,咱可是屹立不倒的!

  陈市长心里面义愤填膺两眼迸射熊熊怒火,靳公子心里面拼命打着小算盘耳朵里响的全是钱币的脆声,陈波则暗自唉声叹气顾影垂怜。
  哎我怎么这么点儿背,就干上了这一票,正是冰火两重天啊~
  靳公子优哉游哉的吹着瓷碗里面的茶叶,扬着下巴拍旁边陈波的肩膀,"陈市长,这个是我兄弟,我俩的交情可深了,别看他人老实,他做生意的本事,那是杠杠的!"
  陈波暗想,还不是您老人家的馊主意'杠杠'的。

  陈市长装作不经意的瞥了陈波一眼,陈波忙恬着脸挂笑,毕恭毕敬。
  市长大人心里冷笑,什么鬼兄弟,不过是个捞钱傀儡,没事分钱,有事顶包,傻鸟一只。
  靳世龙看市长不吭气也不表态,心里也不着急,反正咱手里有王牌,不怕你不就范,"陈叔叔,你和我爸都共事这么多年了,我你还不了解嘛!"
  陈市长心里头使劲翻白眼,就你这号的,我太了解了!

  靳世龙蹲桌底下踢踢陈波,陈波明白,轮到自己上了。
  "陈市长,我是陈波,你好。"
  陈波恭敬的站起来,微躬着身体伸出右手,想跟市长大人握个手,意思意思。
  跟着靳世龙干,不是大脑残废就是利欲熏心,反正不是什么好东西,握手,我还嫌磕碜呢!
  陈市长端起茶杯,品开了茶,视那只不识廉耻的爪子为冰雕。

  陈波闹的挺尴尬,干笑着坐下。
  靳世龙火了,奶奶个熊的,你不给我兄弟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不给我面子就是不给我爸面子,我请你喝茶那是给你面子,竟然敢给脸不要脸!
  哼,别看你牛,凭咱爸的能耐把你搞倒那是绰绰有余,要不是看你这么大岁数了,早让你该哪凉快滚哪儿玩去了。
  既然敬酒不吃,那只能请你吃罚酒了。

  靳世龙面上也不愠,示意陈波把复制的磁盘拿了出来,"陈市长,上次我交给组织的磁盘好像弄错了,这张才是李庆发逃税真正的账本。"
  上交证据也不能走市长这一环节啊,越级越的也忒大了。
  陈市长喝茶,继续无视。
  靳世龙吧东西塞到人手里,眼睛斜楞的都恨不得掉出来,"陈市长,这里面的内容挺精彩,我怕交上去太轰动,您先看看吧。"
  陈市长拿起那张磁盘,站起来连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喂,小靳啊,晚上出来宵夜吧。"
  估计市长大人回家刚看一遍,差点就犯了心脏病,连夜就给靳世龙打电话邀他出来吃宵夜,"哎把你那个兄弟也叫上,那小伙子长得挺精神的。"
  好像下午视人为冰雕的人不是他一样。
  三巨头接着碰头,这回陈市长的脸色明显不像下午这么冰冷,亲切的握着陈波的手摇了又摇,"年轻人,踏实肯干就好啊。"

  靳世龙从小跟着他爸混迹官场,早就见惯了这群人的嘴脸,人家翻脸像翻书,咱也不赖,咱的书都是拿鼓风机翻页的!
  不慌不忙的跟着打圆场,靳世龙笑得一脸油滑,"陈市长日理万机,为咱们市那是鞠躬尽瘁,难免有点烦心事,我这兄弟不会说话,下午惹您不愉快了,陈波,快给市长敬个酒赔罪!"
  陈波只得端着酒杯站起来,恭恭敬敬和满脸堆笑的市长大人碰了个杯。
  "陈市长辛苦了,我敬你一杯。"

  陈市长心里苦啊,自己玩了这么多年的政治,居然还给小辈下了黑手,郁卒啊~
  三人把酒言'欢',不醉不散,啤的红的白的黄的都上了,陈市长一肚子憋屈结果居然喝醉了,吐得一塌糊涂,苦不堪言。
  靳世龙拉着陈市长单独'糜烂'了,撂下陈冤大头结账。
  陈波也喝得头重脚轻,看人都带重影的,怕查车便打了辆的士回了小房子。
  开开防盗门晃进去,陈波蹬掉脚上的皮鞋扯着领带,"安涯,给我倒点水。"

  喊了半天没人应,睡死了?
  以小安子的夜猫子习性,能这么早睡?
  "安涯?!"
  陈波心里不详的预感再次升起,慌忙冲进屋里找人,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又玩逃跑,真是狗改不了……那啥!
  陈波一慌张绊倒了,一头栽在地上半天起不来,恨得直捶地。
  安涯,你小子又死哪儿去了!?

  其实安涯哪也没去,而是去公墓看安奶奶了。
  陈波把人往房子里一放就出去跟靳公子捣腾光头去了,整整一天都没回家,而安涯一个人蹲空房子里面壁,不禁思念亲人心切,一个情绪失控就偷偷跑出来了。
  安奶奶的后事是陈波一手操持的,墓地选址很好,依山傍水,青松翠绕。
  安涯伏在安奶奶的碑上大哭了一场,絮絮叨叨说到天黑,心里总算是轻松多了。
  "奶奶,我得回去了,陈波肯定找我呢,过两天再过来陪你说话。"

  天色将晚,安涯跟安奶奶告别,抹了把眼泪抬脚往山下走。
  上来的时候没留意,这时候才发现这地儿很眼熟,他妈这不是上次碰见李哲天的山头吗!
  一忽悠成千古恨啊。
  安涯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心底里翻上来的浊气,咱是爷们,拿得起放得下,管他个鸟熊。
  但天总有不测风云,人就有无限巧合。
  刚走到一半,安涯就碰见老熟人了。

  李哲天低着头正往山上走。
  虽然夜色正浓看不清楚面容,但是有些人就算化成灰,也能被人认出来。(太刻骨铭心了……)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但是安涯这回终于有了自知之明,跟老李正面玩掐架,那是蠢蛋。
  安涯连忙躲到一块巨大的墓碑后面。
  不巧的是,那块墓碑上刻着'赵小飞之墓'。
  安涯只觉得李哲天越走越近,心越跳越快。

  可是,人却停到离安涯两步远的地方。
  李哲天坐了下来,却不发一言,只是静静的坐着。
  "小飞,我想你了。"
  李哲天掏出香烟,点上慢慢的抽着,"还记得上次来找我的那个小子吗?呵呵,他很像你,脾气也像,若不是DNA不对,我差点就以为他就是你了。"
  夜风摇动着旁边的树影,梭梭作响。
  一块碑石,两个男人。

  "小飞……"
  李哲天呼出一大团烟雾,双手捂住了头。
  "他太像你了,有时候我竟分不清楚他和你……"
  墓碑上,赵小飞英俊的脸是冰冷的灰色,可目光却是温柔的,彷佛正看向自己苦闷的情人。
  "我不敢让自己陷进去,所以想尽办法让他恨我,可是,我心里……难受。"
  "我说过,此生只爱你一人,我背叛了誓言……"

  李哲天靠在墓碑上望向天空,声音有些涩哑,"小飞,对不起……"
  就在老李悲春伤秋之际,蹲在墓碑后面的安涯突然发现山脚下有几个快速移动的黑影,李哲天因为面朝着相反的方向并没有察觉,而那些人呈四面包抄,明显来者不善。
  安涯此时跑又跑不了,被那些人发现下场肯定也好不到哪去,只能依靠跟前的这个男人了。
  安涯猛的站了起来,低声大吼,"喂,有人来了!"

  李哲天差点惊过去,大半夜突然从身后的坟坑跳出一个人,搁谁都得撂。
  安涯绕过去,揪着发愣的李哲天就跑,"快走!"
  李哲天迅速恢复镇定,扫视一圈后也发现了山下的那几个人,反手拽住安涯大步往山上跑,安涯三步并作两步,几乎给拖倒。
  山下肯定被封锁,只能往山上跑了。

  安涯刚跑没两步就听见身后响起来枪声。
  这在枪战片比较多见,突然来个身临其境,还真有点大脑缺氧。
  更奇妙的一刻出现了,李哲天突然一脚踹倒安涯,迅速从后腰拔出一柄手枪连环射击,下面登时传来几声惨叫,几颗冒着青烟的弹壳叮叮当当的掉在了地下。
  这……这玩的哪门子大片?

  "走!"
  李哲天猛地拽起瘫在地上的安涯,两人在枪林弹雨中跌跌撞撞的往山上冲。
  那些人紧追不舍,李哲天带着手忙脚乱的安涯跑不快,两方人马的距离越拉越近,子弹从头顶呼啸而过,打在旁边的松柏上,震落絮絮的尘土和落叶。
  李哲天的状态似乎也不怎么样,没跑几步就开始喘。

  安涯气喘吁吁,"怎么办?上了山还是跑不掉啊,你子弹带够了吗?"
  李哲天靠在树的背面休息,"还剩三颗了。"
  安涯探头往下一看,至少还有十几个人,要想玩一箭双雕,貌似难度系数比较高。
  安涯问,"是光头的人吗?"
  李哲天白他一眼:废话,难不成是你的人啊!

  安涯鄙视的看了一眼脸色发白的老李:你怎么这么衰啊,这才跑了几步?
  李哲天懒得跟安涯掐,用眼神示意继续往上走。
  安涯看了眼山顶,心还是往下坠,"姓李的,山顶那边是大海!"
  李哲天喘了几下:不愿走拉倒,等着被打成筛子吧。
  安涯怒:你才是筛子呢,你全家都是筛子!

  这时,李哲天瞄准一个下面追的最近的一个人,砰的就是一枪。
  那人应声倒下,趁着那些人伏在地下寻找掩护的同时,李哲天猛地冲了出去,往山顶跑去。
  "喂,喂,等我啊!"
  安涯慌不择路的跟着一路跑了上去。
  比起火辣辣的铁蛋子,还是美丽的大海比较有爱。

  安涯望着下面汹涌的大海母亲,腿有点打颤,说什么不敢去投奔母亲的怀抱。
  李哲天已经打光了所有的子弹,而后面的人很快追了上来。
  李哲天推了安涯一把,"快跳!"
  安涯哭:老子又不是郭晶晶,鬼知道怎么跳?!

  李哲天恨铁不成钢,抬起来就是狠狠一脚。
  安同志顿时以极不美观的姿势飞向了大海母亲的怀抱,顺便捎带着热烈激情的狼嚎,"哇呀呀呀……"
  没等安涯落水,李哲天一个猛子就扎了下去。

老李奋起了

  等那些人赶到后,向山下的海面望去,只看到了一大团雪白翻滚的浪花。
  朝水里猛射了一通之后,也没见那俩翻肚皮漂上来。
  事情有变。
  那些人深知放走李哲天就等于放虎归山,丝毫不敢松懈,急急分了工,留守了一半搬伤员,嗝屁的就地埋了,剩下的一半带着枪下海捞尸体了,甭管是不是尸体,反正必须得是尸体。
  可他们捞了大半夜,也没捞到。

  下面海潮汹涌,也许俩人被冲走了也说不定,但也不排除生还的可能。
  李大哥的潜泳堪比专业潜水选手,只要没见到尸体,那就有很大的可能还活着。
  光头大哥现在背负着通缉令,知道自己一旦进去就彻底完了,李哲天不让自己死在牢里那就是大早上火星冒出来了,所以,他亡命,他急眼。
  于是,便找了一群人守在附近的岸边,只要李哲天一上岸,立马就地咔嚓。
  不过,光头到底是低估了老李的实力。

  李哲天算准了那些人肯定会往海里扔子弹,所以没先冒头,而是在水底下脱掉了累赘的大衣和皮鞋,又凭着落水前的那一秒观察确定了安涯的位置,摸到了正在挣扎的安涯。
  安同志也算是一回生二回熟,跳海都能跳出花来了。
  上回跳的是公海,这回跳祖国的海,虽然都是大冬天,但人家大海都没结冰你一人类总得给点面子,所以这回安涯既没晕也没怎么慌乱,老老实实在水中……悬浮。
  李哲天的手一过来人就不挣扎,要是缠住了他,两个人都得淹死。

  李哲天在水底下让安涯抓着他的腰带,奋力扯着安涯往崖壁那边潜游。
  子弹很快就呼啸着蹿进海里,两人堪堪躲了过去。
  海水几乎像结了冰一样,彻骨的寒冷,也带来彻骨的剧痛。
  李哲天摸到一处凹进去的岩壁后,把安涯也拽了过来,两人躲在山崖上面人看不到的凹陷处,这才冒头上来呼吸,"呼……"

  天气寒冷,呼出的气在海面上升起一团团的白雾。
  安涯冻得嘴都青了,声音抖得不像样子,"妈~妈的……冻死我了。"
  李哲天把安涯拽进怀里取暖,即使自己也止不住的发抖。
  他朝漆黑的四周看了看,"他们很快就追来了,咱们必须赶在他们封锁岸边前上岸。"
  安涯哆嗦不已,"他妈赶紧的啊……老子快冻死了!"

  李哲天低头看着安涯,稍稍犹豫了一下。
  安涯突然明白了,自己不会游泳。
  这里离岸边虽然不太远,但也不近,要在冰水中以冻僵的身体拖着两个人的体重游到岸边,除非李哲天把内裤穿到外面,或者吃罐菠菜。

  趟黄泉水这辈子就一回,拖着个人渣实在煞风景。
  安涯大义凛然的一仰头,"你自己走吧,我抓着石头游过去。"
  峭壁上很难有下手的地方,你以为你是壁虎啊!
  李哲天望着安涯,深邃的眼睛中流淌着莫测的流光,有些难以确定,"你……怕连累我?"
  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安涯气急败坏的指着李哲天鼻子骂,"姓李的,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老子恨不得现在就杀了你,但是我绝不会欠你的人情!"

  李哲天眼中的光唰的一下灭了,生硬的抓着安涯就往岸边游去。
  安涯死抓着岩壁不放,宁死不求人。
  李哲天耐心磨够了,接着一个拳头过去,安涯的爪子就松开了。
  ……打昏了。
  幸亏安涯穿的是个羽绒马甲,一时半会灌不进水,还能当个救生衣使使。
  就这样,李哲天在前面扑腾,安涯借着救生马甲的浮力在后面漂,总算在光头的人赶来之前逃走了。

  ……

  安涯醒过来的时候,身体是整个儿泡在浴缸的热水里的。
  ……和李哲天一起。
  冻僵的身体开始恢复知觉,麻刺刺的疼,脑子也有点刺疼。
  惊然发现,两人坐在浴缸里,脱得就剩下内裤,正腿缠着腿脚并着脚一同坐在浴缸里干瞪眼。
  安涯低头瞅了瞅自己的行头,半天没返过劲儿来。
  ……咋就裸浴了。

  李哲天一脸不屑,还带着轻狂的嘲讽,"很吃惊?呵,又不是第一次了。"
  安涯的愤怒呼啸而出,丫居然恶性不改,再接再厉!
  李哲天游刃有余的接住安涯的拳头,用力一拧。
  "啊——"
  安涯痛呼不已,手腕断了一样的剧痛。
  李哲天放开安涯,声音冷得跟零度的海水一样,"……你就这么不喜欢我碰你?"

  安涯抱着手腕,恨恨的磨着牙,"不是不喜欢,而是厌恶!"
  李哲天脸色一下变阴沉的吓人,缓缓的站起来,浑身的力量蓄势待发。
  安涯大睁着眼睛看着他神速的压了下来,根本无法反应,只觉得眼前一黑,气压骤降。
  回过神来,李哲天已经支着手臂,撑在自己身体两侧。
  两人四目交接。

  因为靠的太近,彼此的鼻息都能扑到对方的脸上。
  安涯有些惊慌的看着李哲天,晶亮的瞳孔里倒映着英俊冰冷的面孔。
  那张脸,曾经飞扬跋扈,曾经不可一世,但是现在,竟充满了危险的高涨欲望。
  安涯本能畏缩了肩膀,却发觉那欲望的光芒更胜更让人心惊了。
  被那双威慑的眼睛紧紧盯住,任谁都会心跳慌乱。

  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颜,摩擦着的裸 露肌肤,和异常暧昧的气息。
  李哲天眯起了眼睛,手指在安涯优美的脖颈和下巴上抚摸着。
  欲望的火苗从骨缝中叫嚣着冲了出来,焚毁一切。
  深吸一口气,李哲天突然吻了上去。
  安涯随即挣扎。

  李哲天强硬的摁住他,舌头蹿了进去。
  "唔嗯……"
  腰间的手牵制住安涯无法推拒,舌头在口中翻搅起狂风骤雨,热得喘不上气来。
  狂烈的雄性气息在鼻间嘴里游荡,胯间一个硬物顶在小腹。
  安涯僵了一僵,却让身上的人更加为所欲为。
  内裤被褪下了,蛮横的扔到一边。
  热烈的吻落在脖颈上,冰冷的身体剧烈的颤抖。

  "放开……唔……"
  反抗的手脚被制住,踢蹬的腿被抓住钳到身体两侧,李哲天的身体挤进两腿之间。
  紧闭的浴室大门,渐渐冷却的水,悄无声息的浴室。
  安涯绝望的发现,自己要被强 奸了。
  全是措手不及,没有力气反抗,仰躺在浴缸里的身体甚至连站起来都不能。
  当他的手指在后面钻入时,安涯禁不住呜咽一声。

  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李哲天……我不是……"
  无法挣脱,只求李哲天能存着一丝理智,分清楚眼前的人。
  可是,这只是安涯的奢望。
  李哲天两眼赤红,把他那根硬硬挤了进去,安涯痛得撕心裂肺,身体痉挛的连惨叫都发不出。
  不等他适应,便发了狠的在身体里进进出出,牙齿咬上脖颈,留下深深的齿痕。

  "我……我恨你……"
  掐住腰间的手指更加用力,硬物更是往死里捅,"恨吧……无所谓……"
  竭尽全力忍住股间的剧痛,安涯咬着牙才能勉强开口,"在公墓……你说过……你违背了誓言!你爱上别人了!你爱上……啊——"
  李哲天眼中凶光一闪,猛的用力挺动腰胯。
  猝不及防被捅到最深处,安涯大叫出声,在浴室狭小的空间里听起来尤为惨烈。

  李哲天熟知床第,懂得什么力道能让身下的男人发出失态的尖叫。
  安涯无力反抗,身体已经没有一丝力气,瘫软的令人可恨。
  李哲天肆意操弄,毫不留情。
  那根在身体里凶狠的进出,发疯一样的发泄着心里的猛兽。
  被刺激的地方带来的并不是平时自 慰的快感,而是像被高压电击中一般,又酸又麻令人难以忍受的强烈刺激,心脏紧紧缩成一团,脚趾应激的蜷缩起来。

  ……

  李哲天趴在安涯身上喘气,激情未褪,依然凶狠的吻着安涯的唇。
  安涯无力的挂在浴缸边缘,身体几乎滑到了最底部,腹部一大片白色的粘稠液体。
  难以想象,竟然在暴虐中……高 潮了。
  安涯疲惫的推开身上的人,"……让我走。"
  李哲天没有动,沉默着,抱住安涯,禁锢他的身体。
  安涯挣不开,"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李哲天支起身子又要吻上来,安涯别过脸去,"李哲天,够了。"
  手指掐住反抗倔强的下巴,李哲天阴森森的轻语,"安涯,你不爱我吗?"
  爱你?
  安涯冷笑,"我,不是赵小飞。"
  李哲天狠狠吻了吻安涯,咬破了红肿的唇,"我知道你不是他,我只问你,你爱我吗?"
  "爱上强 奸我的人?"安涯收敛笑容,"我他妈不是变态!"

  李哲天眼中一冷,旋即笑了,"安涯,刚才在公墓,你为什么救我?"
  "若是光头的人上来,我必死无疑,你不是一直想杀我吗?"
  "你,爱我。"
  安涯也不反驳,半眯着眼睛看李哲天,"李哲天,我不过是不想欠你的人情。"
  李哲天问,"什么人情?"

  安涯抓着李哲天左臂上缠着绷带的地方用力一捏!
  只见李哲天竟抖了下身体,额上瞬间渗出豆大的冷汗,脸色也变得苍白。
  安涯扯下绷带,里面的不透水的胶布里面全是血。
  "李哲天,昨天砸车的时候,你故意现身引开那些人,救了我和陈波,所以我在公墓才提醒你,还给你这个人情。"

  李哲天掐住安涯的肩膀,阴声问,"你怎么发现的?!"
  安涯冷笑,"你既然能从陈波家出来,肯定是有必胜的把握,不然也不会冒这个险,你跳车的地方离我出事的街口很近,以你的本事想要躲开那些人易如反掌,可是你却出现了,他们向你开枪,你受了伤。"
  "我怎么发现的?呵,你在山上跑几步就喘的厉害,还不停的用右手捂着左手,游泳的时候左手完全吃不住劲,任谁都能发现你的伤。"
  李哲天的手指从肩膀移到了布满齿痕的脖颈,摩挲,"安涯,有的时候,你太过聪明了。"

  安涯咬牙切齿,"是啊,我太聪明了,聪明到对着你这样的人渣说废话!"
  李哲天手臂劲道一撤,干脆躺在了安涯的身上。
  浴缸里的水已经很凉了,李哲天伸手拔掉塞子,重新放了热水。
  安涯挣扎着要起来。
  李哲天低声说,"想再来一次?"
  安涯僵住。

  放好了热水,两人静静的泡在里面。
  良久,李哲天低沉磁性的声音缓缓扬起,幽幽飘荡在浴室上空。
  "我第一次见到小飞的时候,是在红旗飘飘里面,他很美,跳得舞很美,特别吸引人,所以我准备包下他,可他居然说不愿意。"
  "我问他为什么,他说他不喜欢男人,然后我告诉他,我会让他改变的。"
  "我没有想到,一年来我想尽办法,都没法改变他。"
  "他依旧不肯让我碰。"

  "那个时候世道不太平,我睡觉都得睁着一只眼睛,不然被干掉都不知道怎么死的,终于有一天,我被叛徒出卖,命悬一线。"
  "小飞带着帮内的弟兄跟那些叛徒展开火拼,叛徒都死了,小飞的胃……也被子弹打穿了……差点人就没了……"
  "他以为自己不行了,才告诉我,他不想用肮脏的身体承受我的爱……"
  "那时,我才知道,他是爱我的,只是不喜欢男人。"

  安涯突然冷笑出声,"哼,他若不出点血,怎么能取得你的信任?!"
  李哲天长长叹了口气,没受伤的右臂盖住了眼睛,"我也以为他是在用苦肉计,从他到我身边的时候,我便开始怀疑他,但是我爱他,所以不管他是不是卧底,不管他爱不爱我,我都一样爱他。"
  "后来我才知道,那次并不是苦肉计,小飞带人打死了四个警察,打乱了整个小组的计划,他救了我,救了李氏,但是他犯了渎职罪,而且还杀了他的战友。"

  "他不能再做卧底了,警方召他回去领罪,杀了警察,本来应该被判死刑,但是上面要他戴罪立功,只要抓到我,就能免去他的死刑。"
  "但是,他自杀了。"
  "他的遗书里只写了一句话,用血写的,'李哲天,我他妈爱你,你知道吗?'"
  李哲天的声音哽咽了,"我……我从来不知道,他竟然是爱我的。"

  "为了打入我的身边,他从警校被教官'赶'出来,在街上混了三年清底,还在夜总会陪了无数个男人,忍受着难以忍受的耻辱和痛苦,就是为了等我出现。"
  "穷尽一生努力和尊严,却倒在敌对目标的脚下。"
  "他一直都想做个好警察,可惜……"
  "……我对不起他。"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李哲天放下手臂,眼睛望着天花板,嘴角挂笑,"因为我想让你知道。"
  "知道什么?"
  "知道他的事。"
  "为什么让我知道他的事?"
  "因为,了解他,就了解我,我要你了解我,我要你……爱我。"

  我曾经冷眼看着别的男人在你身上驰骋,也曾把你算计到我的计划中去,我以为,你是他的替代品,绝不可能激起一点怜悯心。
  可是,当计划实施的那一刻,我后悔了。
  你仇恨的眼神深深刺痛了我,我开始怀念你和我吵架的时光。
  就在我冲出来引开那些人,就在我手臂被子弹击穿的那一刻,我明白了,我无法再失去了。
  不管是奋力营救我的赵小飞,还是开车带我逃出生天的安涯,我分不清楚。
  爱就爱了,是谁无所谓,只要是我爱的人。

  但是,你必须爱我。


电影院的一声吼


  安涯慢慢走回陈波的房子里,陈波正坐在沙发上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烟灰缸里全是烟屁股。
  看样子,他等了很久了。
  "回来了?"
  陈波慢慢抬起头来,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干什么去了?"
  安涯换了鞋,走进卧室收拾东西。
  陈波追进来,拉着脸质问,"我问你干什么去了?!"

  安涯甩开陈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继续整理桌上的移动硬盘。
  陈波突然发现,安涯身上的衣服并不是他给买的。
  安涯喜欢宅在家里,很少出门,几乎所有的生活物资都是陈波一手操办,从里到外,不一而足。
  但是他身上的这件黑色羊毛大衣,领口带着一大片黑亮厚密的貂毛,价值昂贵。
  陈波从来没有见过这件衣服。

  "这是谁的衣服!"

  安涯装好硬盘,拎着包绕开陈波往门口走,正眼都不看他一眼。
  陈波猛地拉住安涯,用力甩了回来,"给我说清楚!"
  安涯一个踉跄,后退几步却被床脚绊倒,仰面朝天倒在了床上,手里的包甩出去老远。
  陈波这时才发现,安涯的裤子也是黑色的西裤!
  安涯的衣服都是休闲装,而且黑色的很少,这条裤子,明显是别的男人的。
  他浑身上下的衣服全部都换了!

  陈波眼睛里的凶气逐渐逼了上来,安涯……竟然跟别的男人在一起了?
  他走过去,站在床边居高临下,脸色阴沉,"安涯,你老实告诉我,你昨晚上干什么去了?!"
  安涯站起来想走,陈波一伸手又把人推倒了。
  安涯恼了,狠狠踹了陈波一脚。
  陈波趔趄一下,接着冲到了床边,腿屈起来压住安涯,一只手拼命的撕扯衣服,油亮的貂毛被扯得乱七八糟,灰突突的挂在大衣上。

  安涯奋力推陈波,"他妈放手!"
  陈波红着眼睛,抓着大衣领子呼呼喘气,"说,是不是去找李哲天了?!"
  安涯冷笑一声,"知道还问!"
  陈波眼睛中的受伤一闪而过,取而代之是绝望的歇斯底里。
  嫉妒让人迷失方向,失去理智,陈波用尽力气撕开安涯的大衣,果然,里面的衣服也是昂贵的黑色真丝衬衣,别的男人的衬衣,李哲天的衬衣。

  他,竟然敢穿着李哲天的衣服回来!

  陈波愤怒的扬起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安涯的脸上。
  "贱货!"
  安涯捂着发麻的脸,不哭也不笑,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发了疯的人。
  "陈波,你……你打我。"
  陈波目疵欲裂,手抖的厉害,悲愤的嘶吼,"安涯……为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穿着他的衣服,是你屈服于他了,还是……爱上他了?
  不管是什么,我都无法忍受,失去你。
  你是我的,永远是我的!

  安涯扯着嘴角,不带一丝温度的冷笑,"陈波,你凭什么问我为什么?"
  陈波恨恨的磨着牙,声音森冷,"那个人是变态,你忘了他在你身上干了什么吗!"
  安涯手指着陈波的胸口,"陈波,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你敢说,你对我,没有一丝的愧疚?"
  陈波脸色一变,心脏猛烈地震动着,脑中飞快的转动。

  难道,李哲天把真相告诉了他?

  安涯推开陈波,从地上捡起包往外走。
  陈波僵在原地,等到门关上时才反应过来,疯了一样的追了出去。
  "安涯!"
  陈波拽住他,眼神慌张底气有些不足,"你别走,那个人的话你不能信!"
  安涯站住脚,看向陈波,"陈波,你心虚了。"

  不管心不心虚,陈波就是紧紧抓着安涯的手不放,"安涯,他的话你也敢相信?别傻了,他是为了挑拨咱们俩的关系,你千万不能被他骗了啊!"
  安涯狠狠挣开陈波的手,"陈波,李哲天是个什么人我虽然不了解,但是他要想干什么事,绝对不会藏着掖着!"
  陈波脸色青白,"……你什么意思?"
  安涯哼,"至少,他强 奸我的时候,不会用东西把我眼睛盖住!"

  只觉得浑身的力气迅速从身体里消失,一阵风吹过,陈波几乎摇摇欲坠。
  他知道了,他竟然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一切都完了。

  一个小时前,某酒店的浴室内。
  安涯抱着双膝坐在水里,李哲天从浴缸里出来,毫不避讳的光着身子在镜子跟前刮胡子。
  完美的倒三角身材,强劲流畅的背部线条,在安涯眼前展露无疑。
  这样的人,根本不知道羞耻为何物!
  安涯别过脸去,暗呸了几口。
  这种人渣,就算干尽坏事,也不会有一丝的心虚。

  突然,脑中灵光一闪。

  安涯突然觉得心脏被人狠狠揪紧了一样,喘不过气来。
  李哲天依然在用右手优哉游哉的刮着胡子,左手因为伤势而无力的垂落着。
  "我问你。"
  安涯的声音有些发抖,似乎经受了很大的恐惧。
  李哲天扭过头,一双深邃的眼睛略带着温柔的望向安涯,"什么?"

  安涯手指死死绞着,"……为什么,没有蒙我的眼睛?"
  李哲天一个没反应过来,反问,"什么为什么?"
  安涯脸色的血色已然褪尽,猛地仰起了头,"李哲天,我问你,上次为什么你要蒙住我的眼睛!"
  李哲天这才明白过来,上次,陈波见到安涯醒来,急忙用毛巾盖住了他的眼睛。
  "哦,这次我想让你看明白。"

  安涯身体抖的厉害,"既然敢承认,为什么当时不敢让我看到你!"
  李哲天眼中凌厉一闪,"你在怀疑?"
  安涯猛地从水里站起来,抓着浴巾慌乱的裹住自己的身体,"不可能……不可能……"
  李哲天转过身继续刮胡子,鼻尖溢出一声冷哼,"还是相信你看到的吧。"
  安涯冲到李哲天跟前,慌乱中差点滑倒,"你……是你,是吗?"

  李哲天看着安涯,嘴角冷笑眼中却暗流汹涌,"我说是我,你相信吗?"
  安涯不可抑制的抖了起来,口中喃喃,"……你一贯霸道,为所欲为,绝不可能……怕我发现……盖住我的眼睛……是……是他……是他干的……"
  李哲天挂完胡子,就着凉水洗了把脸,"是谁干的都无所谓了,现在,你是我的人。"
  安涯猛扑向李哲天,声嘶力竭的大吼,"你……你们卑鄙!"

  李哲天制住安涯的拳头,脚下一勾手上一翻,安涯就势摔倒在地上。
  "你们合起伙骗我——"
  李哲天走出去,声音远远传来,"是又怎么样?"
  "操你妈——"
  安涯声嘶力竭的吼完,却只能无助的坐在地上,任由视线渐渐模糊。
  姓李的骗我,我不伤心,因为他是只禽兽。
  可是,陈波,你居然……

  ……

  安涯转身就走,陈波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死死抱住安涯,"别走,求你了。"
  安涯用力挣了挣,陈波抱的很紧,"安涯,我错了。"
  错了?
  说的好容易啊,你把我对你的信任,对你的依恋,全都还给了我!
  安涯冷声说,"陈波,要不,你就像李哲天一样,光明正大的干这种事,我就算是恨,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伤心,要不,你就继续隐藏,可是,你竟然选择了这种卑劣的手段!"
  对十年的朋友下药,然后强行苟且之事,还让别的男人顶罪。
  好一个知心体贴的朋友!

  陈波无言以对,只能死死的抱住安涯,恳求他不要离开。
  安涯眼泪缓缓流到了嘴角,很咸,很涩,"陈波,我一直把你当做除了奶奶以外最亲的人,就算知道你对我有企图但我还是那么相信你,我以为,你这么多年宠着我,惯着我,一定不会逼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我全心全意的依赖你,可是,你……"
  安涯声音哽咽了,"被亲人侮辱逼迫……我……我接受不了……"
  "放开我,我不想见到你。"

  陈波用脸摩挲着安涯的脖颈,苦声哀求,"安涯,求你了,别离开我……"
  "……当你在我的食物放下药物的时候,当你用力贯穿我的身体的时候,当你联合那个混蛋一起欺骗我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今天?"
  安涯深吸一口气,突然发力用力挣开陈波,飞快的跑走了。
  陈波没有再追,因为他知道,安涯再也不会回来了。
  十年的懦弱忍耐,一时的糊涂难耐,终究将一生的幸福断送在一夜的销魂上。

  安涯拎着包,没有去找李哲天,而是在街上漫无目的的游荡。
  一辆黑色的宝马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安涯烦了,扭过头来冲着那车大骂,"跟什么跟!滚你妈蛋——"
  李哲天的脸在挡风玻璃后面,英俊的脸上依然没有什么表情。
  安涯火了,冲到车头前面,指着李哲天破口大骂,"你高兴了,你乐意了,我和陈波十年的感情都让他妈你给搅黄了,这下称你的心如你的意了?!"

  李哲天摇下玻璃,"上来,外面冷。"
  是啊,都零下了,天空灰蒙蒙的,预报说会有大范围的降雪。
  安涯穿的很单薄,衬衣外面只穿了件羊毛大衣,已经冻得浑身哆嗦了。
  可是,他就是不想去看姓李的那副冷冰冰似乎还在幸灾乐祸的嘴脸。
  厌恶透了。

  安涯眼圈通红,却强忍着不肯让那液体落下来,只能当街嘶吼,"他妈你跟着我干嘛,你不是被光头追杀吗,滚啊!你快滚啊!别死在我跟前,我恶心!"
  李哲天停下车,过去一把拽着安涯就往车上拖。
  安涯大吼大叫,拼命挣扎。
  但是他怎么能挣过李哲天,没几下就被塞到车里面了。
  车内空调的暖风,却怎么也吹不热冰冷的人。

  临近年关,街上的行人骤然多了不少,即使天气不乐观,但是人们采购东西过新年的喜悦,全都洋溢在被风吹红的脸上。
  李哲天开着车在市内绕圈子,安涯从上车就不说话,一个劲儿的深呼吸。
  他很难受,他需要发泄。
  李哲天把车停到一家电影院前,下车打了个电话。
  很快,里面的人如流水一般涌了出来。

  李哲天打开另一边的车门,拽着安涯下车了。
  "干什么!老子他妈没心情陪你看电影!"
  安涯骂骂咧咧,拼命反抗,却被李哲天硬拽了进去。
  电影院里已经空无一人,经理站在门口迎接他们,"天哥好,有什么需要我服务的吗?"
  李哲天扔下一句'放枪战片'便拖着人就进了VIP包厢。

  安涯被摁在沙发上,李哲天锁上门坐在旁边的沙发上。
  这里是电影院最佳的观赏包厢,下面没有了观众的喧闹,安静极了。
  安涯窝在沙发里,闭着眼,无声的反抗着李哲天的暴行。
  逼我看电影,我打不过你,我睡觉!

  电影很快开始播放,是一部很热门的枪战片,从一开始就是惨烈的战争场面,机枪声吐吐不断,震耳欲聋,掩盖住了一切的声响。
  安涯一开始还装睡,后来被吵的心烦气躁,不禁冲着李哲天暴吼,"你他妈看什么破片,吵到老子睡觉了!"
  李哲天盯着屏幕,低声说道,"想哭,就哭出来吧。"
  安涯怒吼,"谁他妈要哭了,你少自以为是了,老子不是就是被朋友强 奸了吗,这有什么,这有什么啊!朋友就是用来插两刀的,我……我算什么……"
  吼着吼着,安涯的眼圈红了。

  李哲天静静的坐着,认真的看着电影。
  安涯躲在沙发里面,蜷缩着身子,牙齿死死咬住拳头,不让声音透出来。
  后来,在一丝哽咽冲出喉咙之后,所有的悲怆统统涌向了那个出口,势不可挡。
  一场惨烈的电影,一个男人伤心的悲鸣。

  两个小时的电影播放完了,李哲天站起身来,径直走了出去。
  安涯到休息室洗了把脸,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开门出去。
  李哲天正靠在门口的墙上等他,"哭完了?"
  安涯没由来的一阵脸红,恼羞的低吼,"谁……谁哭了!"
  李哲天掏掏耳朵,貌似很无奈的样子,"好容易出来放松一下,不知谁在旁边哭鸡尿猴,吵死了。"
  安涯气结,上去就是一拳。

  李哲天轻松抓住那个拳头,眼神一闪,邪笑着把人往自己怀里一勾。
  安涯一个不稳,被带了过去,顺势被压在墙上。
  双手撑在安涯身体两侧的墙上,李哲天头微微的垂着,笑盈盈的望着眼睛肿的快睁不开的人。
  "呵,这么差的身手,怎么跟我斗?"
  安涯操急了,大叫一声跳到李哲天身上,抱着人耳朵就咬。
  李哲天却突然一扭头。

  然后,安同志大张的嘴和老李的嘴结结实实的撞到了一块儿!

  这家伙嘴张的还挺老大,本来还有个牙齿挡着,这回直接不战而降了。
  李哲天当然不会客气,舌头呼的一下就蹿了进去,长驱直入掀起一片的狂风骤雨。
  安涯没料到咬耳朵也能出现意外,本能的收紧牙床。
  他快,但架不住李哲天眼疾手快,迅速掐住咬合的下颌,舌头更加蛮横的向里侵占掠夺了。
  那舌头,眼见着就往喉咙眼儿里钻,安涯一个叹渭差点给活吞了!

  两人黏在一块,吻的天昏地暗。
  好半天才分开,安涯气喘吁吁直骂,"姓李的,你他妈吃什么长大的!"
  李哲天笑得狐狸一般,堂而皇之的把在安同志腿间磨蹭的膝盖放下来,"怎么了?"
  安涯涨着脸,半天没吭哧出来,"你……你下流!"
  李哲天伸手往下面一摸,邪笑道,"哟,都硬了。"

  偌大的电影院,安安静静。
  却突然传出一声怒到极点的吼声,"你给老子滚,马不停蹄的滚——"


传说中的车震


  安涯在李哲天的肩膀上奋力扑腾,破口大骂,"放开老子你个人渣——"
  李哲天置若罔闻,眼睛亮的像两颗黑夜里耀眼的星星,又像有火焰在其中熊熊的燃烧,走到黑色宝马车跟前,把肩膀上的人放了下来,掏钥匙开车门。
  安涯脸通红通红的,气急败坏的冲老李挥舞着拳头。
  李哲天手一推,安涯就一个趔趄撞车上了,绷紧的裤子中间登时鼓起一个大包。
  李哲天觉得刚才在电影院好容易压下去的邪火又有点猛蹿。

  安涯扶着车子直起腰,却发现李哲天的眼睛冒着火焰正火辣辣的盯着自己……下面。
  低头一看,妈的,真该死!
  脸几乎都涨成了紫色,安涯又羞又急,慌忙把身上的羊毛大衣裹紧,挡住不争气的那里。
  在李哲天的面前,好死不死总是出洋相。
  真恨不得找个老鼠洞观光一下。

  李哲天笑着贴近蜷缩弓腰的男人,挺起腰胯在安涯身上使劲磨蹭了一下。
  明显感觉出,一个硬邦邦的长形在自己身上狠狠猥亵了一把。
  安涯不禁抬眼怒瞪,"妈的李哲天,你闹够没有!"
  李哲天手指挑起安涯尖尖的下巴,登徒子一样浪荡的笑着,"没有。"
  安涯打个冷噤,心里暗骂,姓李的混蛋冷着一张脸玩深沉的时候很英俊,现在改走西门庆这非主流路线,操,居然他妈的更英俊了!

  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急的,安涯只觉的浑身的血液呼啦啦直往脸上涌去,撑的血管都要爆了。
  "他妈滚开!老子看你就够!"
  安涯低吼着,身体使劲往车上面贴,而李哲天越压越紧,恨不得把人压进自己身体里。
  街上的行人越来越少,但是仍旧有不少人往这边看。
  安涯有点顶不住被参观,拼命低下头,像是受不了那些诧异的目光。
  害羞的样子更让男人心中的猛兽撕毁理智。

  虽然嘴臭的可以,但是性子还是可爱的让人想发狂。
  李哲天凑上去粗喘,突的一下咬住安涯红通通的耳朵,牙齿轻轻的研磨着。
  安涯哪里受得了这样,身子立马哆嗦起来,手脚拼命的挣扎,可就是推不开牛皮糖一样的人,反而越黏越紧,身体有点燥热的喘不过气来。
  "李哲天……松……松口!"
  李哲天低低的狞笑着,"跟我上车,不然……呵呵。"

  安涯越使劲,李哲天咬得越轻,到最后,就像是一根羽毛恶狠狠地骚着耳朵一样。
  心里那种悬在半空的感觉,别提多难受了,他妈真要人命!
  安涯歇斯底里的挠着车门,浑身簌簌的发抖,"啊……啊啊……操啊……"
  李哲天牙齿没有松开,热气接连不断的吹进敏感的耳洞里,安涯本能的缩脖子蹭耳朵,却因为被咬住而不得法,难过的眉头都紧皱了起来。
  "你……混蛋……啊……"

  李哲天的声音仿佛具有了穿透力一般,魅惑着直达心底里,在软软的血肉上轻轻一弹,欲拒还迎,瘙痒难耐,"跟我……上车。"
  温热的手,有些粗糙,从羊毛大衣前襟钻了进去。
  衬衣被探入,受到抚摸的皮肤应激的掀起一阵战栗,安涯声音都抖了,"你……你干什么!"
  李哲天吻着安涯滚烫的侧脸,声音性感的离谱,"你……真敏感……"
  安涯老脸一烫,刚想大骂突然胸口一疼,"操你……啊~~"

  李哲天坏笑,手指夹着那颗用力的揉捏,"跟我上车。"
  安涯恼得胸脯上下起伏,可就是憋着不敢动,稍微一动那手指都恨不得把那颗掐下来,可不动那杀千刀的贱手也不消停,揉揉捏捏,好不得意。
  李哲天魅惑的声音再次响起,"上车。"
  安涯摁住衣服里的爪子,另只手使劲往外拽,可那手仿佛长在了肉上一样,一拽就疼,不但疼,还带着让人骨头缝都掉渣的酥麻。

  "你……你放开!"
  李哲天无赖的贴在安涯身上,腿挤进安涯并紧的两腿之间,笑得风流无比,"不放。"
  安涯气得鼻孔都在冒烟,"姓李的,你玩什么!"
  李哲天一副精英的外表,吐出的却是正宗的流氓口语,"玩你……的身体。"
  安涯噎住,士可杀不可辱,拼了!
  奋力一挣,原想着剧痛,可李哲天居然放开了手。

  没等安涯做好逃跑的起跳,另一只手大大咧咧的摸上了脊背,在脊柱的曲线上弹奏着,慢慢向腰间滑去,手指所到之处全是兴奋的战栗。
  身体本能的向前,试图摆脱那只贴在肉上的爪子,可是一往前,就靠在了李哲天的身上,而且,下面还被一根硬物顶到。
  "你……"
  安涯几乎要窒息过去,满脸通红中全是羞愤不甘的表情。
  李哲天完全没把围观的几个人放在眼里,用力把安涯的身体往自己方向压,而且还挺起腰胯,告诉他自己是多么的迫不及待一触即发,但是还是很有耐心的陪他玩调戏。
  境界非一般的高啊。

  直到李哲天的手滑到裤子里,抠进腚沟时,安涯终于明白了,跟老李玩不要脸,两人简直就是半斤八两:自己半斤废铁,人家八两黄金!
  "好好……我上车,你他妈爪子拿出来!"
  安涯实在不过姓李的,真怕他一个冲动把自己在大街上扒了。
  李哲天得逞的笑着,手在那圆滚滚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才意犹未尽的拿了出来。
  "早这样不就行了,让他们看了半天的白戏。"

  安涯疼得怪叫一声,忙低着头偷偷瞄了周围,发现车的附近围了好几个人,指指点点,目光诧异。
  连忙捂着脸躲进车里,心跳的跟擂鼓一样,李哲天转动钥匙,发动车子。
  宝马一个猛冲,消失在街道尽头。
  李哲天横冲直撞的开着车,安涯心烦意乱只顾着拉衣服挡下面,没留意车子竟然开进了一个死胡同。

  死胡同里人影全无,李哲天把车停在最里面,车头顶在胡同的深处。
  安涯这才发现地方不对,慌忙拉车门下车,拉不动,扭头怒视李哲天,"你开开锁!"
  李哲天暇整以待的捏着拳头,把钥匙拔下来扔到后座上,车子马上熄火,而全自动的车锁也自动断电了,任安涯怎么摁按键都无济于事。
  "……操你他妈!"

  安涯气咻咻的瞪李哲天一眼,扭过身子使劲伸手去车后座够钥匙,就在即将够到的时候,腰的两侧被人用手死死扣住了,继而用力的一掐。
  顿时失了浑身的力道。
  羊毛大衣被向上撸起,衬衣也被扯开,安涯被摁在车前座的空隙间,腰上的皮肤很快接触到了不算冷的空气。
  "李哲天!"

  李哲天低下头,在那腰的后侧落下轻柔一吻。
  安涯禁不住抖了一下,接着挣扎着要起来,这时,李哲天抓住那腰,用力一提,把人硬硬拉到自己怀里,双手趁着衣服的空隙溜滑进去,在胸上急切的抚摸,揉捏。
  "啊嗯……"
  安涯连忙按住衣服里的爪子,却在那手揉捏间仰直了脖颈,粗重的呼吸着。
  李哲天贴上去,嘴唇在那白玉一般的脖颈上细细的吻着。

  "告诉你……快放开……不然我……"
  安涯喘着气警告着姓李的,但是身体却十分诚实的该硬硬,该软软。
  李哲天嗤笑一声,沿着脖颈吻上了敏感的耳垂,舌头钻进耳洞里,轻柔的挑逗着。
  安涯经验本来就不多,根本招架不住久经沙场的招数,挣扎反抗的手脚越来越无力,身上的战栗和反应却越来越兴奋,声音暗哑的离谱。
  上面的刺激已经让人失去了神志,而那手却丝毫不放过的探进了西裤中。

  在握上挺立的那根时,安涯爽到极点的叹渭一声,双手抓在了李哲天的大腿上。
  只是轻轻的一滑动,安涯便止不住轻声嘤咛,手紧张的拧住李哲天的裤子,眼角处溢出一滴受到刺激自动产生的分泌物。
  不停的抚摸着大腿内侧的皮肤和下面的袋囊,指甲恶意骚刮着长形的顶端,手指套成筒状,轻柔的滑动着那根。
  很快,那根便颤抖着溢出透明的液体,西裤上濡湿一片。
  安涯背坐在李哲天的怀中,身体被那双铁臂制住,只能被迫接受着摧毁理智的抚摸。
  "姓李……啊……你……啊哼……"

  李哲天一手摸索着欲求不满的那根,一手把安涯的西裤剥了下来,里面没有内裤,那根嗖的弹了出来,粉嫩嫩的,顶端带着晶莹的液体,呈现出激情的鲜红。
  安涯猛地抓住李哲天的手,"不……我不做!"
  李哲天复又吻上安涯倔强的脖子,牙齿轻柔的撕咬,舌尖打着圈儿的往耳朵靠拢。
  安涯受不住了,手一软身一抖,光剩下喘气了。
  李哲天趁人迷醉的空当拉开自己裤子上的拉链,把憋得生疼的家伙掏了出来。

  突然只觉得滚烫的烙铁贴在自己的股缝上,热乎乎的直往下面戳捣。
  安涯心惊,手忙探到身后,却被李哲天蛮横的抓到前面,用领带结结实实绑住,拴在了车门上方的把手上。
  不等人挣扎,李哲天便转战肩膀,在纤细的锁骨上留下浅浅的齿痕。
  安涯衬衣被撸到胸口上方,裤子褪到脚脖子处,身体的中心被握住,毫无反抗之力。
  李哲天手指滑到腚沟里,向里挤入一根手指。

  安涯抖着身子呻吟一声,挺直了脊背,不禁面红耳赤,低吼,"拿……拿出来!"
  李哲天邪笑一声,前面的手用力滑动一下,强烈刺激让身体忍不住痉挛,深埋体内的手指顺利的进入两根,沾着前面分泌的液体,量很多,看来,他的身体兴奋到了顶点。
  手指在身体里滑动扩张,渐渐增加到三根,直至入口不不再紧绷,具有弹性的松软。
  安涯预感到下一步的动作,虽然前一天晚上才经历过,但是依旧心有余悸。
  "别……"

  李哲天吻着安涯汗湿的侧脸,扶着自己的那根缓慢插入。
  "嗯~~~~"
  安涯骤然收紧身体,被绑在把手上的手臂猛地僵直,撑得难受,很硬,有点疼。
  李哲天低声蛊惑着,"别怕,我轻一点,不会疼的。"
  安涯扭了扭身体,闭着眼喘气,"不……不进去……行不行……"
  李哲天不再往里进,而是腾出手抚摸着安涯绷紧的大腿和手臂内侧,缓解着紧张情绪。
  "不想要吗,你都这么硬了,我会让你舒服的。"

  安涯哑着嗓子骂,"操你妈……老子才不想呢!"
  李哲天坏笑着在那颤巍巍的顶端一掐,安涯一个剧烈抖动呻吟冲口而出,"啊哈……"
  "还说不想要,你这么敏感,连碰一下都不行,呵呵……"
  安涯羞愤难当,用力挣着被绑住的双手,可李哲天在他腰上揉捏几把手,挣扎便软了下来。
  "我会让你爽的,相信我。"

  李哲天朝安涯的耳朵你吹着迷乱的热风,下面刚挤入一寸的硬物缓慢插进。
  "啊……别……别进了!"
  安涯大叫,用力扭动身体,以前的两次经验,带来的都是痛不欲生,和难以承受的刺激,不敢,也不想再经受这样的一次折磨了,生不如死。
  李哲天霸道的用力挤入,撑开有些红肿的洞口,半进半退的往深处顶入。
  突然,安涯激烈的抖了一下,手指痉挛的蜷缩起来。

  李哲天不再往里插了,而是停在原地,轻轻的研磨着那处。
  那处仿佛脆弱的不堪一击,就连轻柔的蹭一下就带来极大的刺激感,那感觉就像百万伏的电流瞬间划过全身,从脊柱放射到脚趾,令人沉迷其中,无法呼吸。
  "不要……啊哼……不……"
  安涯闭着眼睛,被那强烈的感觉刺激的眼泪飙出,身体颤抖,呻吟怎么也克制不住,汗水如泉涌一般,从全身各个毛孔蜂涌而出。

  律动越来越激烈,撞击越来越凶狠。
  安涯迷乱痛苦却爽极的呻吟一声声催人心肝,带着动情的沙哑。
  李哲天将人抱坐在自己腿上,用力插到了深处,残忍的顶撞着那处。
  毫不留情的顶撞带来的是难以忍受的快感,心脏仿佛被拧成了一条碎抹布,身体颤抖着,每一处的肌肉和神经都叫嚣着,痉挛着,承受这令人疯狂的刺激。
  凶猛猛烈的顶撞,安涯再也无法忍受,歇斯底里的大声哭叫,浑身剧烈的颤抖,"不……啊啊……不要了……别……别顶啊~啊……"
  李哲天根本无视这么狂乱的喊叫,凶猛的挺动腰胯,呼吸愈发粗重。
  没几下,安涯高 潮了。

  粘稠的液体喷溅了一身。
  安涯浑身大汗的倒在李哲天怀里,喘得厉害。
  而深埋体内的那根依然硬的令人发指,安涯动了动,涨得难受,"喂,快拿出来,我……"
  李哲天突然掰过安涯的脸,凶狠的吻了上去,与此同时,下面也猛烈的发起进攻,只把安涯顶得几乎飞起来,直撞到车顶。
  "唔嗯……唔唔唔……唔嗯……"

  黑色锃亮的宝马,震了很久,很久。


整理下内务

  一件厚实的大衣罩在身上,被折腾惨了的安涯顾不得浑身的湿黏,倒头就睡。
  车门砰的一声关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安涯微微抬起眼皮瞅了一眼,是李哲天出去了,车门的拉动带进来一阵冰冷的寒意。
  缩缩脑袋,安涯勉力支撑起身子,从车后窗向后看去,李哲天的宝马后面停了一溜轿车,一个瘦瘦小小的黄毛站在车跟前,手臂吊在脖子上,脸上都是遭人暗算的伤。

  李哲天走到黄毛跟前,笑容很温暖,"你来了。"
  "天哥,我来晚了,"小丘一张扑克脸终于有点人类的表情了,虽然是咬牙切齿,"那个李光头,居然暗算我,天哥你等着,我早晚把他弄死!"
  李哲天手指触上小丘胳膊上的石膏,"怎么样?"
  小丘别过来脸去,闷声闷气,"没事。"

  李哲天叫过远远站在后面的人,"你们丘哥伤势怎样?"
  那人看了眼小丘,小丘恶狠狠瞪了他一眼,那人赶紧低下头不敢吭声。
  李哲天踱步,低声开口,"你尽管说,小丘不敢把你怎么样,再说,你们丘哥的伤,也是我这个做大哥必须知道的。"
  那人不敢再看小丘了,低着头说了起来。

  在温文动手的那天晚上,李庆发兵分两路,一路去堵李哲天,一路去断李哲天的后路。
  李庆发知道,小丘一向喜欢独来独往,经常不带保镖不跟弟兄。
  那天晚上,小丘像往常一样自己开着车回家。
  结果,半路突然杀出几辆车把他的车生生撞翻,硬是滑出去十几米远,小丘撞得头破血流,赶紧扯开安全带,爬出来就向路边的野地里跑。

  那些人明显是下死手,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在深夜里不断发出吐吐的闷响声。
  幸亏那是一大片玉米高粱地,高过人身的玉米杆很快挡住了小丘逃窜的身影,也碰巧那晚上风大,玉米地里刷刷作响,根本听不到小丘往哪边跑。
  小丘拼尽全力在野地里狂奔,总算是捡了条命,可上臂的骨头被飞来的子弹击的粉碎,即使经过多方治疗,也终究残废了,以后敲敲电脑可以,拿枪……不行了。

  李哲天静静的听着,脸色阴晴不定。
  等那人说完小丘上去就是一脚,把那人狠狠踹倒在地。
  李哲天拉住小丘没有受伤的手臂,面色凝重,"小丘,你这样,你让我这做大哥的怎么做。"
  小丘恨恨的收回腿,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恢复平静,"天哥,李庆发敢背叛你,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李哲天在小丘肩上拍了几下,"小丘,好好养伤,这边的事交给我。"
  小丘刚要反驳,李哲天眼神一冷,只能噤声。

  "海天怎么样?"
  "放心吧天哥,那里的经理是我干弟弟,敢趁机捣乱我亲手宰了他!"
  "那好,咱们去海天吧。"
  "是,天哥。"

  安涯被放进水里的时候醒了,迷迷糊糊的问,"嗯?怎么是热水?"
  李哲天宠溺的微笑,"还想着跳海呢?"
  安涯睁眼一看,李哲天那张欠扁的脸正贴在自己鼻梁上,还笑得有点邪气横生,不禁有点心跳凌乱,大骂,"你……你丫离这么近干熊!"
  李哲天凑上去,用嘴唇轻点了下安涯的鼻尖,"这么害羞,连胸口都红了。"

  安涯连忙捂住胸口,面红耳赤的往外撵人,"你他妈滚出去!"
  李哲天笑,手指插入安涯微微有些翘起的乱发里,"安涯,我们已经做过很多次了。"
  大哥,您老说话能不能不这么流氓啊!
  安涯登时脸涨得痛红,粗声粗气的吼,"那又怎么样!"
  害羞了,呵呵。

  享受着发丝滑动于指间的感觉,李哲天陶醉般的眯起了眼睛,倾身上去吻了吻安涯的头发,"你怎么这样可爱……"
  可爱?
  安涯操急了,一把打开李哲天的爪子,"滚你妈的!"
  李哲天笑,"呵呵,习惯就好了。"
  安涯气得直翻白眼,身上都红了,"谁……谁他妈要习惯了!"

  李哲天手一碰到安涯,安涯就跳起来大叫。
  算了,总得给人家点心理建设的空间和时间,既然安涯说什么也不肯让自己帮他洗澡,李哲天也不强求,交代了一下具体事宜之后,拿着安涯脏兮兮的衣服出去了。
  这个具体事宜,无非是怎么清理一下……呃,那个地方。
  安涯疲惫不堪的坐在浴缸里,胳膊腿儿都酸的厉害,尤其是大腿内侧,一动就抽筋,干脆就这么泡着,歇一会儿再说。

  浴缸是恒温的,还有水疗按摩,那个舒服无比加上热气一蒸腾,困劲儿又有点往上返,加上泄精过多人有点虚,竟然在浴室里睡着了。
  李哲天左等右等,就是不见安涯出来,进去看了一眼。
  谁知,安涯正闭着眼睛,四肢大开的躺在浴缸里睡得昏天暗地,人事不省。
  热水让他白皙的皮肤呈现透嫩的粉色,而上面浅浅的青紫痕迹,正是李大哥得意的杰作。
  注:胸口两点部位和后腰靠下位置尤其多。

  本来李哲天因为集团事情搞得心烦气躁,可一看到睡梦中的人,所有的烦恼和劳累立马烟消云散,仿佛那个人恬然的面庞,扫清了心头上所有的不快。
  李哲天笑了笑,挽起袖口,过去洗安涯。
  也许是老李手法轻柔,也许是安涯实在太累了,总之被人洗了都不知道。
  洗好后,李哲天抱着浴巾包着的安涯走出来。
  门铃突然响了。

  开开门,黄毛一头撞了进来,有点激动的不像平时那么沉稳,刚要说话却看见床上的人,明显噎了一下,赶紧低下头装作什么也没看见,"天哥,找到李庆发了。"
  李哲天神色一冷,走过去把安涯的绒被掖了掖,大跨步向外走去。
  黄毛跟在李哲天的后面,走了几步便让跟着自己的两个亲信留下来看着。
  虽然李哲天也留了人在这里,但是黄毛一向稳当,心里清楚房间里的人对天哥很重要,所以宁愿自己人手少一点,也不能让那人出一点问题。

  李庆发自从在公墓围堵李哲天没成功后就一直没敢冒头,睁着一双阴损的眼睛躲在暗处等待着时机,而现在李哲天回来了,李氏马上就要物归原主了。
  光头大哥等不及了。
  等李哲天回归梳理好羽毛,再想跟他斗,天一样的难。
  所以他召集了所有的兵马埋伏在皇宫(以前的海天)外面,另外挑出一些脸生的手下,让他们伪装成客人去皇宫消费,伺机里应外合,刺杀李哲天。

  黄毛自从被人偷袭捡了条命回来后,整个人就变了。
  以前的小丘成天蹲在银行里,文质彬彬的带着个黑眼睛,到哪都搬着手提电脑,别人闹他也不跟着闹,就是蹲在角落里玩手提,存在感极低。
  现在的丘哥,不但扔掉了遮挡眼睛的眼睛,让汹涌的杀气喷薄而出,而且还练得一手左手打枪的好本事,跟以前的右手不相上下。

  李哲天信任他,不为别的,就为小丘从十岁开始就跟着他和街头混混拼刀子。
  那时候的小丘,眼睛亮的像两把火炬。
  当年,李哲天孤身一人被十几个人拿着菜刀围攻的时候,别人都不敢出来冒头,只有瘦得跟火柴似的小丘冲出来,揣着好几把板刀去接应老李,两个人凭着四把板刀硬是把那群流氓全部砍翻。
  李哲天从来不问小丘为什么愿意为了自己搭上命,小丘也从来不说自己多忠心,两人的革命友谊是任何语言都无法表达的。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大事,李哲天亲手把小丘打了个半死,差点赶他出门。
  小丘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从此把狂妄的那一面收拢起来,老老实实的夹着尾巴做人。
  李哲天打完人后有点后悔,但他是领头大哥,跟一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弟兄低头有点抹不开面。
  于是,李氏最关键最捞钱最让人眼红的地下钱庄就给了小丘。
  这是何等的信任和托付!

  因此,温叔进去了,温文反了,光头反了,小丘绝对不可能反。
  撇开两人的兄弟感情不说,就凭李哲天把钱都给小丘管,想用多少洗多少,李哲天从来不管,小丘有什么理由反?
  李庆发忽悠温文打头阵,自己跑去抄李哲天的后路,这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虽然是光头的军师肖舞出得馊主意,但小丘的重要可见一斑。

  小丘别看年纪小,但人家可是从后街一步步爬上来的,手上的刀子没少削人脑袋,加上李哲天为了培养他,专门请了个MBA教他经济管理,文武双全,贼精一个。
  李庆发一个小学没毕业的跟这样的人精拼智商,估计这辈子也就能阴小丘这么一次了,想要让他在同一个坑里(光头坑)摔倒,想都不用想。
  这不,李庆发派出的人一进皇宫,就给丘哥的人盯上了。

  你说你找几个气质大款一点的泡个妞赌个搏不行啊,非找几个看起来就特别穷酸,一进门跟进了大观园一样,俩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一见到漂亮的小姐直乐得口水长流的菜鸡。
  要是出现一两个也比较正常,但是出现一群,这是不是有点瞧不起黄毛丘的智商了?
  丘哥终于操急了,把那群'暴发户'全逮起来,严刑拷打。
  光头手下出孬种,居然全体招供。

  原来,光头怕李哲天把自己抓到,带着肖舞躲进深山里的一个度假温泉。
  李哲天确定情报后,废话不说带着小丘和一大票弟兄雄赳赳气昂昂的上山清理门户,个个都带着家伙,人家根本不怕虚张声势,小丘早派人盯着光头了。
  一上山,度假村的总经理带着几个副经理屁滚尿流的爬过来哭号,"天哥……我真不知道那混蛋是李庆发啊……"
  李哲天没空搭理他,一脚踹飞总经理扬长而去。

  不知道?道上三号人物连买菜的大妈都知道你不知道!?
  估计是以为自己被人干掉,赶紧上赶着巴结新任大哥(光头),还真会见风使舵。

  李光头此时正搂着肖舞泡大水池子,享受的了不得,哼着跑掉的流行歌曲'两只蝴蝶',爪子捏在肖舞的胸口上,挠啊挠啊。
  竟没留意到温泉里不太多的游客正在被悄悄的请出去。
  要是李哲天的话,早就发现这里清场了,可是光头一点都不居安思危,还越哼越起劲,爪子把人胸口挠的都出红印了。
  不过,光头晕瓜他身边的男的可不晕。

  肖舞一见人少了一大半,远处还有个穿着度假村制服的人跟一个客人说悄悄话,眼神不停的往这边扫,被肖舞发现后立刻装作不经意的样子,然后那个客人接着就披上毛巾出去了。
  出事了。
  肖舞也不惊动泡在正美的李光头,风骚的扭了扭身子,借此甩掉光头的咸猪蹄,笑着说,"发哥,我去下洗手间。"
  光头一脸□的笑,"是不是给我摸出感觉了?"
  肖舞扭捏着打了水面一下,激起无数水花,趁机跳出温泉池匆匆离去了。

  李哲天站在男宾入口处,冷笑,"那个肖舞,不简单啊。"
  小丘已经派人把住温泉的几个出入口,看了眼匆匆离开的肖舞,低声告诉李哲天,"天哥,那个人我调查过了,除了在红旗飘飘做出一段时间的舞男,其他别无所获。"
  李哲天点头,"这个人让我很感兴趣,你找人先盯住他,现在去收拾李庆发。"
  李光头丝毫不知道大祸即将砸到秃脑袋上,从两只蝴蝶哼到那一夜。

  "动手。"
  李哲天的声音带着零度以下的森寒。
  小丘立刻带人举着枪迅速从温泉的几个方向同时包抄,动作迅速轻盈,都是个顶个的职业杀手。
  李庆发终于发现了那些地狱使者,慌得连毛巾都来不及围跳出池子就发足狂奔。
  可惜,小丘一向心神缜密,光头无路可逃。

  几把枪几乎同时抵在了光头的脑袋上。
  额头上黑洞洞的枪口的是小丘的,他左手拿着枪,神态自若,右手还吊着笨重的石膏。
  后脑勺上至少有四把,就算李光头是金刚不坏之身,也难逃被打飞脑壳的厄运。
  光头一见缓步走过来的李哲天,立马抖作一团,"天……天哥……"
  李哲天上去一脚把人踹翻,"庆发,你还有什么脸叫我天哥?"

  李光头从地上爬起来,抖索着一身的水抱住李哲天的腿,"天哥,我不敢了,您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天哥,哦,是肖舞,是他让我背叛你的,天哥,我对您是忠心的啊……"
  李哲天冷冷的再一次踢翻哀嚎的人,从后腰拔出微型手枪,对着光头的手臂就是一枪。
  光头白滚滚的胳膊上立马出现一个黑红的血洞!
  "哇啊啊啊————"

  李庆发疼得在地上打滚嚎叫,喷溅的鲜血喷洒了一地,混了血水的白色大理石的地面,看起来很狰狞可怖。
  "这是替小丘还的。"
  李哲天再次举起了枪,照着光头的另一只胳膊又是一枪。
  光头凄厉的惨叫一声,血喷了一地,两个手臂呈后折向弯折,骨头已然尽碎。
  "这是替温文。"

  李哲天瞄准了李庆发两只的脚踝,一个连发准确无误的把粗大的关节击的粉碎,恍惚间,碎骨渣混着血飞溅出来,"这是替那些被人打断腿的弟兄们还的。"
  李哲天的枪口再次对准了面容狰狞扭曲的李庆发,枪口在他眉心处顶了一分钟,"算了,念咱们兄弟十多年,我的你不用还了。"
  小丘走上来掏出手帕替李哲天擦拭衣服上喷溅的血迹,左手丝毫不减笨拙。
  李哲天冲着小丘一笑,"小丘,人交给你了。"

  小丘嘴角一勾,接着恢复阴狠的表情,"谢谢天哥。"
  李哲天接过小丘的手帕,擦着手往外走。
  突然,门口一阵喧哗,接着一个人就冲了进来,竟然是安涯!
  只见安涯头发凌乱,身上的衬衣扣子都扣错了,只穿了一双拖鞋就跑了过来,上去冲着李哲天就是一记老拳!
  李哲天迅速闪身躲避,一个擒拿手抓住安涯右手腕的脉门,用力一掐。

  力道被卸掉,安涯的手臂被拧到后面,疼得大叫一声,"操你妈李哲天!"
  李哲天脸色一黑,把人拽进自己怀里,低声吼道,"你来干什么!"
  安涯奋力扭头,瞪圆丹凤眼,"姓李的,你他妈不长脑子啊,抓个死光头你自己跑来干什么!你手下的兄弟都是吃屎的啊!"
  李哲天一愣,接着不可抑制的嘴角咧到耳朵根,"你……担心我?"

  安涯神色一僵,接着恶狠狠啐了一口,脸有些可疑的红了半边,"谁……谁他妈担心你,我是怕死光头抢了先,你的命老子管了,除了我,谁也不能杀你!"
  地下一滩刺目的鲜红,李哲天悄悄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安涯的视线,亲昵的圈住他的腰,坏笑,"怎么,还想杀我?"
  安涯跳着脚骂,举起拳头示威,"老子恨不得把你千刀万剐!"
  小丘心知肚明,嘴角一扬,示意弟兄们拖着半死不活的李庆发悄悄走人。

  李哲天'恍然大悟',"原来,你对我是爱极必恨啊。"
  安涯怒,脸更红了,"谁……谁他妈爱你了!"
  李哲天薅了薅安涯穿乱的衬衣,趁机揩了把油,"怎么这么着急?怕我死了?"
  安涯拧过脸去,气哼哼的骂,"老子是怕赶不及补你拳头,你欠我这多顿打,这样就给人干掉了我他妈也太吃亏了!"

  李哲天笑得眉眼弯弯,握着安涯的腰往外走,"好,晚上我多努力几次,让你回本,行吧?"
  安涯脸呼啦一下涨的通红,使劲扒着李哲天抓在自己腰上的手,"你爪子欠剁了?!"
  李哲天一拍脑袋,"对啊,放错地方了。"
  没等安涯反应过来,李哲天的手直接包在了安涯圆滚滚的屁股上了。
  安涯……

  等到两人互掐着出了浴池,李哲天用眼色示意小丘。
  等在一边的小丘立刻派人进去清理现场血迹,几分钟后,温泉里飘荡着淡淡的清香,丝毫不见那血腥的气味。
  安涯还在跟李哲天吵个没完,一点也没发觉脚上的拖鞋都被血染红了。
  李哲天逗了安涯一会儿,装作不耐烦的样子一把抱起人,顺便甩掉了那两只红通通的拖鞋,大步稳健的径直向外面走去。

  "你不累吗?才睡了多久。"
  "累你妈个头!"
  "看来,昨天我太手下留情了。"
  "你……你他妈的!"
  "要不,咱们在车里再来一次?"
  "滚!"


鸡头大哥

  李哲天解决了光头,心情那是飞一般的好,拉着安涯跑海风兜风,顺便在寂静无人的美丽海边,在海浪拍击的浪声中,在徐徐宜人的海风中,又狠狠干了几票(炮)。
  等回去的时候,安涯腿软的跟面条一样。
  这回,安涯再也没有精力瞎折腾了,老老实实睡了两天。
  在这期间,老李也没闲着,不但把几个大酒店的经理拉出去敲打了一番,还把李氏集团的高层彻底扫荡了一遍,清出来几个蛀虫,直接扔海里喂鱼了。

  小丘一直计较那天自己的人把安涯放出来,把留下的那两个亲信打得七荤八素。
  李哲天出面调停了这事,因为那个小安子没别的本事,忽悠人可是一个大绝招,那天他口渴爬起来喝水,顺便问了下老李人呢,那些人说天哥有事出去了。
  问题是安涯当时睡熟了但是耳朵还是醒着的,问了句是不是去找光头拼命去了。
  本来安涯以为是自己做梦,结果那些人居然变了脸色。

  然后安涯就奋起了,义愤填膺的大骂姓李的你敢死老子去地府找你讨债去,那些守门的肯定不能让他出去,但是安涯砸碎花瓶,举着碎片威胁他们带自己去。
  美其名曰:要是老李还剩口气,咱就给他补上那一口气,冤孽一场,送他上路。
  安涯一直觉的,老李找光头玩,肯定又得挨几个枪子儿。
  也不能怪人觉得老李太没用,谁叫他俩上回在公墓互诉衷肠的时候给光头逮住,双双跳海差点殉了情,搞得安涯一听光头就头皮发麻。

  安涯并不知道,那天李哲天终于发现自己爱上别人,一时间情绪失控外加脑袋发烫才去的公墓,向小飞哥忏悔,倾诉,释放内心的挣扎。
  老李就是这样的人,敢爱敢恨,就算自己对不起良心,苦恼一下就坦然处之。
  人这辈子,总不能永远抱着冰冷的墓碑。
  但是,老李对飞哥的感情是很深的,要不然也不能情绪失控。

  要搁平时,就凭老李那个精明劲儿,能给对手留下这么个大空子让人钻?
  也怪老李点儿背,那天小丘也赶到了公墓,只可惜他到的时候老李已经协同小安子双双玩了把跳海,下海捞又来不及,只能扫了扫剩下的残兵败将了。
  要不然,就老李那个带着枪伤的胳膊,能把不会水的安涯拖上岸还没被抓,那光头早就应该下课了,该哪种红薯哪种去。

  安涯睡醒的时候,李哲天也忙完了,笑眯眯的躺在他身边,支着胳膊看他。
  安涯迷糊了一下,突然连忙翻过身去,用被子蒙住脸,气咻咻的大吼,"看什么看!"
  李哲天用力扒开被子,笑得特别欠揍,"不肿了,真不肿了。"
  安涯狠命拽回被子,"死开!"
  李哲天一把把被子拽出来,整条扔到地下,"昨天就消肿了。"

  越不愿提,老李还越提不开的壶。
  那天李哲天带着安涯跑海边打野战,安涯本来就体虚气短,加上弹药不足,没一会儿就撑不住了,光抽搐没东西射,那滋味,简直是生不如死。
  问题是老李正在兴头上,那叫一个如狼似虎,拦都拦不住。
  安涯很有骨气的破口大骂了上半夜,下半夜改哭了。

  等老李爽完,安涯的眼睛已经肿的跟桃儿似的。
  本来眼睛就不大,还是成细条状,这一肿,直接呈细线发展,任安涯怎么用力都睁不开。
  如不仔细看,就好像一个没有摺的包子,哦对,馒头。
  李哲天一个没憋住,哇哈哈爆笑了三分钟。
  结果,小安子狠狠的伤心了。

  安涯一看被子没了,气得蹲床上跳,举着拳头就要去暴揍老李。
  李哲天也不慌,脚轻巧巧的一勾,安涯就一骨碌滚落到自己怀里了,"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想先听哪个?"
  安涯气急败坏的推搡着老李,"谁他妈要听!"
  李哲天摁住人,自顾自的诉说,"那就先说好的吧,安涯,你被任命为我李氏集团技术安全部的部长,从明天起开始进行'李氏防火墙工程计划'。"

  安涯捂着耳朵大喊,"啊啊,听不到,啊啊,你说什么?"
  李哲天笑,"现在说坏消息,明天你跟五十名电脑工程师开个技术交流会。"
  安涯惊,大叫,"啥!"
  李哲天热心的跟傻掉的小安子解释,"就是吧,明天有五十名计算机专业人员聆听你的教诲和指示,然后适当的提出意见,你一一解答树立威信,仅此而已。"
  安涯……

  不过,安部长并没有给李哲天丢脸。
  在第二天召开的'李氏防火墙工程计划'动员大会上,新上任的安部长先是暴风骤雨般的一通狂骂,把那些高级技术人员骂成丈二和尚,然后正襟危坐下来,颇有气势的扫荡一番,沉声说道,"现在开始提问。"
  底下的高级知识分子有点摸不清出头脑。

  大家都听说新来的部长是个很牛叉的黑客,但也是顶头大哥的小情人。
  大众定义小情人应该温柔又风骚,怎么这小情儿一点都不温柔可爱泥?
  李大哥眼光果然与众不同。
  那小情人不但威风,而且泼辣,还暴躁。
  他们要知道这招是李哲天大哥亲自传授的,昨晚还演练了无数次,估计得吐血三升。

  安部长猛的一拍桌子,"现在开始提问!"
  有一啤酒瓶底刷的站起来,十分犀利的指出现在人员不足,技术力量不够云云,潜意思就是保全系统出了毛病不关我们的事,完全是上任部长领导无方。
  安涯再傻也能闻出那话里的火药味,不就是影射一下自己要是干不好麻溜的赶紧滚蛋,冷哼一声,指着酒瓶底挑眉,"要不,你们抽十个人,咱们拼一把?"
  凭实力说话,酒瓶底义不容辞拍板。

  双方拼不可不是刀子,而是黑客技术。
  他们十人一组,分工合作,而安部长一个人对抗群体挑衅。
  大家都是玩电脑的,都有点黑手,时间紧迫就找个简单点的拼吧,说浅显点就是谁先破析对方的
IP地址,然后找到对方的电脑漏洞下病毒攻破防火墙,只要电脑瘫痪,就算赢。
  这活说起来简单,其实光破析地址很困难,因为大家都喜欢用国外的代理服务器,而且还十分热衷与拖着几百台肉鸡一起上,等轰完那些肉鸡人早累翻了。

  那十个人拼了老命的轰,而安部长神不知鬼不觉的溜进其中一台电脑中,找到了了那个致命的后门程序,然后,呵呵,后面的事简直可以用一个词描述:惨不忍睹。
  十台顶级配置的电脑在其中那台倒霉蛋宣告死机之后,余下的几台在一个小时内也不可避免的出现了黑屏或者无休止的重启中,当最后一台电脑宣告OVER时候,安部长正得意的圈着手,笑眯眯的丹凤眼上扬的特欠揍。
  那群人愤怒了,不依不饶,叫嚣着要再拼一场,跟着天哥混久了,知识流氓的血统占了上风。

  人安部长有资本底气就是足,"你们都上吧,我无所谓。"
  别看知识分子骨头挺软,骨气倒是硬气的很,五十个人除了一个因为太激动(刚才拼完就吐白沫了)倒下外,剩下的四十九个全部红着眼睛上了。
  结果,一个字,惨;两个字,惨败。
  太他妈惨了。

  刚才的十个精英怎么说也支撑了五个小时,这剩下的四十九个人当中有几个不太行的,结果就成了隐患中的大漏洞,他们以五倍的人数,强撑了五分之一的时间。
  一个小时,哦,不对,是五十九分半。
  那些知识分子再也仰不起沉重的头颅了,一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一样。
  安部长问,"服了吗?"

  没人吱声。
  安部长谨遵李大哥的教诲,狠狠的拍了下桌子。
  可怜的桌子竟一下给拍翻了!
  那些公鸡们吓了一大跳,一个个蹦的老高,大羽毛飘了一地。
  "服了吗?"
  "……服了。"

  从此,安涯便在技术部正式站稳脚跟。
  '李氏防火墙工程计划'在当天下午开始实施,五十人由安部长统领,一个个通宵作战,斗志异常的高涨。
  其实,安涯也没玩什么损招,也就是玩了把优胜劣汰。
  李氏的防火墙以前就是这帮闲人弄的,也许是怕把防火墙做的太完美太无懈可击,以后被心血来潮想省钱或者想玩技术的垄断的李大哥开除或者灭口,不得已留下了无数的后门程序。
  而安涯走马上任的第一件事就是,每人必须找出一个后门程序,不然……呵呵,李氏不会留无用之人,而这种技术含量这么高的商业机密又不能泄露,怎么办呢?
  自己想吧。

  在连续奋战了一天一夜之后,累惨了的公鸡们居然破天荒的超额完成了任务。
  竟找出了一百多个系统漏洞。
  安部长很满意,不但提拔了几个能力超群的公鸡做鸡头(小组长),还搞了个人性化程式,给那群公鸡们排了个班,十人一组,日夜轮流维护系统,剩下的人休息,但没事不能出李氏的大门,有急事出门也行,但必须带着十人以上的保镖小组。
  李氏集体的内部数据库在一周之内完全更新,并查出几百万的呆账坏账。
  虽然钱不多,但却是个技术突破。

  李哲天在安涯背后默默的注视着,一直没有插手。
  不是以前的你不出色,而是没有机会。
  那个陈波,他确实疼你爱你,一心一意只为你,可是,他不懂你。
  我,给你施展才华的舞台,塑造一个全新的你。

  安涯,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老李家后院起火

  李哲天归来了,李氏重新焕发旺盛的活力。
  夜总会,娱乐中心和酒店都沸腾了,一激动,居然推出了一折大酬宾!
  一折,是什么概念,比如说,温阁华是五星级酒店,豪华海景房市场价是1999元,这几天去住只要花199.9元,连房间里的床单被罩的干洗费都不够,简直等于抢。
  所以,疯涌了。

  许多住不起豪华酒店的平头老百姓终于满足了心愿,不禁对李哲天的敬爱蹭蹭的递增,而对抢了李大哥超市的靳世龙的愤恨也加深了一层。
  丫不有病吗,人老李失踪才半月,你就挖墙脚,真当人家死了!
  再说了,李哲天让光头经营超市的时候,菜多新鲜啊奶多纯正啊,现在,你看看,菜都蔫了奶也过期了,不能干赶紧还给人家这熊孩子!
  老百姓对不善经营的靳公子颇有怨言。

  靳公子过的不好大家都知道,但是安部长过得也够呛,不但被李哲天一脚踢到技术安全部搞防火墙工程,还被硬逼着担起皇宫董事长的重担,不禁叫苦不迭,但人李大哥振振有词:年轻人,就应该锻炼锻炼。
  本来,安部长成天跟一群知识型公鸡斗智斗勇已经很筋疲力尽了,这下,还接手了娱乐休闲一体化的皇宫娱乐中心,更要命的是地下那几层成天偷鸡摸狗聚众赌博,一点都不省心啊。
  安涯眼珠一转,决定撂挑子,装病。

  李哲天推开技术安全部部长的办公室的门,安部长有气无力的倒在沙发上,眼睛半眯半睁着,脑袋上顶着一瓶矿泉水。
  "怎么了?"李哲天走过去,摸了摸安涯的头发,"发烧了?"
  安涯哼哼,"没,脑袋疼。"
  李哲天很关心的问,"是不是昨天打cs通宵累的?"
  安涯……

  安涯怒,"是工作累的!"
  李哲天恍然大悟,"哦,是工作啊,哎安部长,你的工作具体是什么来着?"
  安涯跳起来指着李哲天的鼻子骂,"姓李的,你这是剥削劳工!"
  李哲天漫不经心的整理着衣服,"这样吧,我提醒提醒你,早上九点二十五分,你到达皇宫技术安全部,在厕所里浪费了一个小时后,关在办公室玩了一上午的斗地主,中午和我一起吃饭,下午三点回来,锁上门睡到了五点下班,晚上通宵玩游戏,安部长,请问你的工作具体是什么?"

  安涯急眼,"你……你监视我!"
  李哲天圈着手冷笑,"对于你这种偷懒无极限的人员,我一向都是全天候监视的。"
  安涯破罐破摔的往沙发上一躺,"老子身体不舒服,爱谁干谁干!"
  李哲天逼近,眼中阴光大盛,"既然身体不舒服,那我到要好好检查检查,到底是哪里出了毛病。"
  安涯打个冷战,连连往后缩,"你……你要干嘛!"

  李哲天松了松领带,"你说呢?"
  安涯慌忙抓过沙发上的靠垫轮番扔过去,"告儿你……别过来昂!"
  李哲天已经在松袖扣了。
  安涯从沙发上滚下来,连滚带爬的往门外跑,李哲天一个健步冲上去把人拦腰捞了回来,一把扔在了真皮沙发上。
  安涯哎哟一声,"操,老子的腰啊~"

  "哦,原来是腰疼啊,我替你推拿一下。"
  "啊啊……别……别别……哇啊啊啊啊啊!!!!!!"
  "还哪儿不舒服?"
  "舒服了,哪儿都舒服了……呜哇哇……他妈你赶紧下去啊压死老子了……"
  "看样嘴巴还不太好,来来,过来我帮你治治。"
  "死开……操唔嗯嗯……"

  一小时后。
  李哲天心满意足的从安部长身上爬起来,砸吧着嘴滚蛋了。
  安涯衣衫凌乱的躺在沙发上,衬衣扣子全开西装被扔到地下裤子拉链处可疑的湿了一大片,不但如此,脸盘子上被啃得都是牙印,脖子也不能幸免,一片一片的红。
  安涯气愤的摸着内外兼湿的裤子,恨不得咬死那个上班时间搞性骚扰的李混蛋。
  "我操你祖宗李哲天!"

  ……

  小丘走进李哲天的办公室,"天哥,李光头解决了。"
  李哲天根本连问都不问怎么折腾的光头,只是敲着桌子上的一份报告,"小丘啊,闲着也是闲着,你带几个小弟出去玩玩,让他们在全球多跑跑见识见识,别成天给我丢人,哦对了,美国一家医院能植入钛钢骨头,有空去试试吧。"
  小丘拿着文件没吭声,但是眼睛却明显有点冒水。

  这个小丘啊,别看年纪挺小,但是特别心狠手辣。
  他手底下的弟兄们都怕他怕得要死,这可不关扣工资的事,而是丘哥一般教训人都喜欢关起门来在小黑屋里教育,出来的人差不多都废了,不是精神崩溃了就是怕光,也不知道人是怎么整治的,反正落到丘哥的手里那还真不如当场死了呢,。
  看样子,李光头是吃尽了人间苦头才被送上路。
  唉,早干什么去了。

  小丘面上没有什么表情波澜,只是声音有点哑,"天哥,那个肖舞怎么处置?"
  李哲天手指屈起来顶在太阳穴上,"还没有查到他的底细吗?"
  小丘低声说,"能把底洗得这么清,八成是条子。"
  李哲天微微点头,"我觉得这个人很不简单,小飞刚进夜总会的时候他已经在里面干了三四年,等小飞一去,他们便通力合作了一场声势浩大的'倾城飞舞',打响小飞的名气后他马上被人包养,一直到去年年底在夏威夷,他都没有出现过。"

  小丘接声发言,"包养他的人是个土大款,而肖舞当时的身价是百万出场千万出台,红得厉害,按理说,那个土大款的资产是养不起他这么多年的。"
  李哲天沉声说,"肖舞得知长得像小飞的人出现后,居然重新出现了,问题是,我在公墓意志消沉的时候,他完全可以趁虚而入,但是他把安涯骗了去,目的是什么呢?"
  小丘揣测了一下,"难道是想加入李氏?"

  李哲天冷笑,"这是不可能的,他怂恿李庆发联合温文起内讧,一种可能是他想扶李庆发就位,然后再把李庆发干掉,自己接手李氏,但是我觉得并不是这样。"
  小丘想了想,"也有可能是他想利用你的手干掉李光头?"
  李哲天摇头,"这个也不太可能,以他的聪明,借刀杀人这招用的是不错,但是引火烧身的事,他应该不会干的,那就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小丘问,"什么?"
  李哲天沉思,眼中涌出汹涌的寒光,"他在试探。"
  除了李氏内部的几个重要人物,一般人并不清楚李哲天真正的实力,别人都以为李哲天不过是敢拼敢杀,还有点天才的经济头脑才混到今天,一旦李哲天倒下了,李氏也就完蛋了。
  然而,在李哲天困守公墓的一个月中,李氏并没有出现大的波动。
  这就是秘诀。

  李哲天利用他无以伦比的智慧精心打造了一个关系网,暗中培养了一批死心塌地追随他的人,那些人隐藏在李氏的每个角落,静静的潜伏着。
  就算李哲天被人暗算遭遇不测,李氏也能按照原先的路线走下去,而且,很有可能李氏的接班人就在那个网中心,他的能力一定可以随时接手庞大的李氏。
  消灭李哲天并不能摧毁李氏,必须要将那个网连根拔起。

  肖舞劝安涯回去,让李哲天重新振作,然后自己联合李庆发发起内讧,让李哲天本人处于极其危险的境地,逼他动用那个关系网的力量。
  但是,肖舞失败了。
  李哲天被困陈波家中,被光头追杀身受枪伤,甚至连超市都被靳世龙抢走,都没有动用那个关系网一分一毫的力量,那张无形的网悄无声息的保护着李氏,丝毫没有泄露形迹。
  这样看来,那个肖舞是条子的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李哲天嘴角溢出阴冷的微笑,既然有人出招了,那就陪他玩玩吧。

  小丘刚出去,安涯就气咻咻的闯了进来。
  稀客呵,一般白天的时候,安部长都躲在技术部跟公鸡们比打鸣(争论),只有到了晚上,李哲天要回山上老巢了,才拎着强烈要求加夜班的安部长上车一起回去。
  还不是因为那一次在海边安涯给老李弄怕了,好几天都没缓过劲儿来,腰酸背疼腿抽筋,现在看见李哲天就跟见鬼似地,跑得跟兔子一样。
  这回,居然上杆子来找自己,李哲天心里有数,肯定是为了那件事。

  果然,安涯一进门就冲李哲天吼,"姓李的,你是不是对陈波下黑手了!"
  李哲天双手撑做塔状坐在宽大的老板桌后面,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你叫我什么?"
  安涯翻了翻白眼球,"姓李的!"
  李哲天站起来,脱掉身上的西装上衣卷起袖子,"看来,我又要帮你'治病'了。"
  安涯脸蹭的一下红了,"滚你娘蛋!"

  李哲天二话不说,身体力行的把面红耳赤的安涯顶在了墙壁上,脸慢慢压低。
  安涯有点慌,"喂喂姓李的你心眼这么小啊!"
  李哲天邪笑,"比不上你那里小?"
  安涯登时脸红脖子粗,低吼,"下流!哼……你个鱼钩!"
  李哲天呼吸喷在安涯脸上,滚烫炙热,坏笑,"要不现在试试?"
  手不老实的钻进衬里里面,急切的抚摸着身下的躯体。

  突然,安涯猛地推开李哲天,呼吸有些急促,"姓李的,别岔开话题!"
  李哲天计划流产,只能言归正传,"你听说了什么?"
  安涯踟蹰了半天,脸红脖子粗的憋出了一句话,"那个……你……能放过陈波吗?"
  求情,你居然还敢为陈波求情?!你当我死了啊!
  李哲天阴恻恻的反问,"怎么放?"

  安涯明白李哲天其实心里什么都清楚,只等着看自己的猴戏了,反正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干过,不差这一件,豁出去了,"要不,你别要那些超市了,我……我赔给你,行不行?"
  李哲天阴下脸,在房间里慢慢踱步,心里却翻江倒海,胸口闷的难受。
  阳光从巨大的玻璃窗透过,影射出一个男人完美雄性的身材和力量,但李哲天身上散发的戾气完全掩盖住阳光的温暖和明媚,"安涯,你知道那十三家超市的价值吗?"
  安涯咽了咽口水,"……一个亿?"

  李哲天摇摇头,冷冷的哼到,"不,是二十倍。"
  二十个亿?安涯明显一惊,但是话已经出口了,除了一口气说完,收回是不可能的,"那……那我赔你二十亿,行不行?"
  李哲天走到安涯跟前,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眼神阴冷,"安涯,我问你三个问题。"
  安涯有求于人,只能老实点头,"好。"

  李哲天说,"首先,陈波和靳世龙在李氏出现危机的时候,趁火打劫抢走了我十三家超市,你觉得我应该放过他们吗?"
  陈波不占理,先输一半气势,安涯的脸色开始发白。
  李哲天又说,"再有,二十个亿的资产,随便说说就能送人的吗?"
  姓李的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剩下的一半气势又少了一半,安涯脸上的血色慢慢褪了干净。

  李哲天冷笑一声,眼中精光四射,"再有,安部长,目前为止你还欠着我三千万,以你现在每个月的工资和奖金,能把这三千万还完也得五十年,二十个亿,自己算。"
  安涯脸色惨白,摇摇欲坠,但仍旧嘴硬,"我……我能还上……"
  李哲天眯了眯眼睛,阴森说道,"再敢干黑客的勾当,我会一根根掰断你的手指。"
  安涯给李哲天身上的寒气逼得打了个冷战,"那你想怎么对付陈波?"
  李哲天满脸的冰冷,"你很快就知道了。"

  靳世龙最近过得并不好,虽然接手了一个大型产业,但是经营的似乎很不顺利。
  几个超市的经理同时辞职或者休假,从下面往上提拔没人愿意干,而从人才市场高高薪挖来的人才都不顶事,出了问题一个比一个会推卸责任。
  陈波每天奔波在几个超市之间,有时候连退一台冰箱都得他亲自去处理。
  靳世龙也疲于奔命,累得挺惨,但花了大力气连抢带骗外加忽悠威胁好容易到手里的产业,怎么能轻易还回去,就这么苦撑着。

  老李的原则是:我的东西你随便抢,我无所谓,但是后果得自负。
  靳世龙也是脑袋抽得挺厉害,居然跟李哲天抢东西,玩黑吃黑也不瞅瞅自己级别够不够。
  这不,李哲天还没说什么呢,小丘就跳出来了,指使一帮弟兄去超市捣捣乱,退退货,把陈波忙得脚不沾地,没几天就去医院住院部报到了。
  靳公子的枪坏了,人也操急了,超市我不要了,但是我就是不还给你!

  靳世龙联系陈市长,让他帮忙把超市转让出手。
  大哥,您真天真,要是李哲天现在已经挂了,这几家超市有没有人敢要还是个未知数,况且老李活的好好的,人家员工都一心跟着老李干,根本不理会你这个抢自己老板家东西的流氓,您得了便宜还卖乖,真当老李翘辫子了啊!
  陈市长连见都不见靳世龙,直接找李哲天下馆子沟通感情去了。

  本来也折腾不起来什么大浪,但问题是靳世龙有个说话好使的爹,手里的权力比陈市长还大,更郁闷的是靳老书记跟老李八百年前结了个大梁子,那个仇深似海苦大仇深,这可就复杂了。
  靳书记早就想拉李哲天下马了,一直苦于没机会,这回自己的混蛋儿子居然出息了,跟李哲天抢东西玩居然还抢赢了,加上自己明年就退休了,老靳也豁出去了,跟老李拼了!
  十三家超市,你争我抢,俨然成了政治权力和欲望的中心。

  李哲天本来是隔岸观火,让他们先斗着,自己喝茶等收尾。
  一个没留意,竟然后院失火了!
  就在前天中午,安涯说太累了要多睡一会儿午觉,李哲天开着监控也没在意。
  结果安涯偷偷黑了监控录像的程序,让录下自己睡觉的那一段循环播放,造成自己一直在办公室里睡觉的假象,一个人偷偷溜出了皇宫,打了个车跑去医院看陈波。

  陈波毕竟年轻,没什么大病,就是太累了血压有点高,还有点贫血。
  安涯站在门口看了半天都没进去,刚准备走却被查房的小护士抓到,"哎你这人干什么的,鬼鬼祟祟的,往里面看什么呢!"
  一嗓子把病房里的人惊动了,陈波披着衣服下来一看,安涯正急得满头是汗,给小护士抓着胳膊不放,一见陈波连忙把手里的水果往人怀里一塞,"你忙,我走了啊!"

  陈波赶紧上去拉住安涯,"别走,陪我说会话吧。"
  小护士看了看两人,突然眼睛瞪得溜圆,接着立马撒丫子跑了个没影。
  安涯抵不过陈波的拉扯,半推半让的跟着进了单人病房,坐在病床上浑身不自在。
  陈波披着衣服倒了水给安涯,"安涯,你……过得怎么样?"
  安涯干笑,"还行,你呢?"
  陈波说,"还凑合。"

  两人坐了一会儿,安涯站起来要走,陈波拉住安涯,"你还生我的气吗?"
  安涯咬着嘴唇没吭声。
  陈波拉着人坐下,双手握住安涯的双手,"安涯,我错了,我大错特错,我不应该那样对你,我是个混蛋,你要恨就恨我吧,但是,你千万别被那人骗了。"
  安涯抽出手,"什么骗不骗的,我不过是跟姓李的打工而已,其他没别的。"
  陈波伸手解开安涯脖子上的扣子,抚摸着还未消失的一个吻痕,"那,这是什么?"

  安涯觉得脸上特别挂不住,推开陈波就要走,"我的事,你别管!"
  陈波双手抱住安涯,死扣着不放,"安涯,别走,咱们多久没见了,都两个月了,我想你……"
  安涯挣扎了一会儿,挣不开就放弃了,"陈波,我对你没那种感情,你别这么执着了。"
  陈波有点激动,"那你对他呢?"
  安涯扭头看向陈波,眉头轻皱,"你还有事吗?没事我走了啊,下午还得上班。"
  说完就使劲拽陈波的手臂。

  陈波见拦不住人,心一狠把人推倒在床上,摁住挣扎的人嘴就上去了。
  两人正激烈的纠缠着,病房的门突然被大力踹开!
  '咣'的一声巨响。
  在床上翻滚的两人都惊得停下了动作,同时抬起了头。
  马上,两人都傻了。

  只见,李哲天的脸正阴沉沉的挂在门口。

老李操急了


  "李……天哥?"
  这个当口上,别说叫天哥了,就是叫天大爷都没用!
  李哲天一看两人的姿势,接着就操急了。
  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令人浮想联翩,你瞅瞅,陈波撅着屁股压在安涯的身上,一只手急切的掐在安涯大腿上,一只手粗暴的扯着安涯的领口,而安涯则半躺着'欲拒还迎',不但一条腿撒娇般的蹬在陈波身上(腿正被陈波搂着),双手还亲昵的抱着陈波的头,俩人嘴正好对在一起。
  操,打野战都打在医院里头了!
  太劲爆了也!

  李哲天只觉得额头上的青筋一根根全都爆了出来。
  好啊你个安涯,偷偷溜出来私会别的男人,居然还跟人家滚起了床单!
  安涯大惊,手忙脚乱的推陈波。
  可陈波这回想吃了豹子胆一样,硬抓着安涯踩在自己身上的大腿就是不放,还用力往自己身上压,嘴上也不消停,舌头都伸人家嘴里了。
  老李的脸由铁青风云突变的黢黑。

  没等安涯吐出陈波的舌头,人就飞了。
  李哲天一个爆吼,上去一把硬硬扯飞了安涯,冲着陈波就是一通狂风暴雨般的拳头。
  陈波哪是李哲天的对手,一个拳头放倒之后就没起来过,抱着脑袋只有挨打的份儿,可就是不求饶,还拼命的激李哲天的火,"有种你打死我啊!"
  老李一看,得,那就满足您老人家的遗愿吧,废话不多少就下了狠手,那真是一拳见血,两拳掉牙,没打几下血飚的满床都是。

  安涯从墙上趴下来,连滚带爬奔过去抱着李哲天的腰喊,"别打了!别打了!"
  这个当口,安涯最好上一边老实蹲着,他越求情老李的火越大,可不求情就李哲天那架势,非把陈波的脸打成肉饼!
  安涯抱着李哲天的腰使劲往后面拖,还不停的让陈波跳窗跑,陈波根本不听安涯的,迎着李哲天的拳头上,还叫嚣着不打死自己以后还找安涯滚床单。
  这家伙把老李气的,眼睛都红了。

  血性一被激发,谁劝都没用了。
  李哲天睁着通红的眼,飞起一脚又把安涯踹飞,抓着陈波继续打沙包,拳拳凶狠。
  陈波给打得满脸开花,牙都飞了几颗。
  医院雪白的墙壁和床单上溅的全是血点,也不知道是陈波的,还是老李的。
  眼看着陈波要被打死了,安涯一着急脑子就发热,抓起一个钢制暖壶照着老李的脑袋就砸了下去!
  这下要是砸在后脑勺上,老李也就交代了。

  幸亏小安子初次行凶手劲没掌握住,一铁疙瘩抡老李肩膀头上了,只听咣当一声,内胆炸裂了,开水喷了出来,飞溅的银色碎片把李哲天的侧脸剐了个大口子。
  这下坏了大事了。
  想老李叱咤风云这么多年,只有他砍人的份,现在居然给人用开水浇了头,还破了相!
  冒着热气的李哲天缓缓的转过头来,侧脸哗哗的淌血,顺着脖子一溜流到领子里,染红了一大片衬衣,整个儿人彷佛笼罩在一片杀气腾腾中。

  安涯给老李阴森森的眼神吓得手一哆嗦,暖瓶壳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下,"我……我不故意的……"
  黑色的风暴在眼睛里铺天盖地的刮着,李哲天一步步紧逼安涯,浑身散发出暴戾骇人的杀意,好像从地狱里的死神一般,安涯惊得连连后退,脸色惨白,"别……别过来……"
  李哲天猛地掐住安涯的脖子!
  这时,满脸是血的陈波突然扑上来,俩胳膊死死抱住李哲天,大喊,"安涯快跑!"
  安涯吓得不轻,转身就跑。

  李哲天抬脚就追,可陈波用体重死拖着人不放。
  李哲天挣不开拖不动,操急了,扭过身来抓着陈波好一顿暴捶,正打的欢呢,谁知安涯竟又跑回来了,一猛子扎地下,老李回头一看,有点脑晕。
  安涯正跪在地下抱自己的腿哭呢。
  "天哥,天哥我错了,你别打了成不成?呜呜呜……"
  李哲天握着拳头都不知道该打谁了。

  陈波吐着血沫,爬过去拉着安涯吼,"求干什么!让他把我打死好了!"
  李哲天狞笑,"好啊。"
  说完抓着陈波就揍,那家伙,拳头腿脚一个都不能少。
  安涯哭着爬过去挡住李哲天,拼尽力量护着陈波,苦求,"别打了,求你别打了……"
  老李本来就很生气很窝火,这回人家又玩了个生死鸳鸯情义深,这让老李的熊熊心火越烧越旺不说,还顺便浇点汽油。
  结果,老李红眼了,甭管亲疏,一起揍。

  小丘冲进来,拦腰抱住李哲天,大喊,"天哥,别打了!"
  李哲天一把甩开小丘,情急之下小丘招呼兄弟们一起上,团团把李哲天抱住了,平均一个胳膊上挂着仨人,这才算把发了疯的李哲天制住。
  小丘抹了把脸上的汗,好生安慰,"天哥,涯哥只是一时糊涂。"
  李哲天哼了一声,抽出脚来朝安涯的屁股上狠狠踹了一下,"我看他一直就没明白过来。"
  安涯哎哟一声一头栽下去,陈波连忙抱住他,怒瞪李哲天,"我们真心相爱,怎么了!"
  嗯,不错,不浇油改扔炸弹了。

  安涯听着这话有点不对劲,刚想反驳只听陈波振振有词,"李哲天,我和安涯十年的感情,可以说是青梅竹马,你一个局外人,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
  李哲天一听这话就炸锅了,上去一脚把陈波踹翻。
  陈波已经是强弩之末,一头栽下去就不动了。
  安涯本来还想跟李哲天说说软话,这下立马也操急了,蹦起来照着老李的脸就是一拳!
  没等拳头到达目的地,老李的脚已经踩到了安涯的肚子上。

  战役结束。
  伤亡情况,重伤一人,轻伤二人,死亡没有。
  小丘拽着吓得哆哆嗦嗦的护士进来给李哲天包扎伤口,但是李哲天一身戾气未消谁也不敢上前,只能先给躺地下的安涯处理伤口。
  其实老李胖揍二人的时候到底是心疼小安,打陈波的时候特狠,打安涯就悠着点劲,还净往肉多的地方踹,所以安涯并没受什么伤,就是脸上青青紫紫的挺吓人。
  但陈波的伤就有点重了。

  鼻梁骨折,颅骨骨裂,眉角开裂,牙掉了三颗,还有点脑震荡,内伤不确定,反正人昏了过去,现在正在CT室扫描呢,检查脑袋里面有没有出血。
  小丘特意把陈波弄出去拍片子。
  万一陈牛人一会儿醒了再来几句硬话顶老李的肺,指不定就给一拳飞到火葬场了。
  李哲天脸上的伤口已经止了血,伤口不深,但是伤在脸上,万一留下疤痕,这张英俊的离谱的脸算是糟蹋了,任哪个人脸上拉道口子都不好看。

  安涯给冰冷的酒精棉球一激,脑袋有点清醒了。
  老李这回真是发威了,要是刚才自己不跑回来,陈波现在估计就没命了。
  敢伤我兄弟,姓李的,我跟你没完!
  安涯暗自磨牙,不停抽气。
  伤不重,但是疼啊,尤其是屁股,老李踹了好几脚呢!

  不过安涯心里也窝着火呢,过来探病给人强吻,然后捉奸,接着打架,还真是天有不测风云,霉跑到一天去倒!
  陈波那丫脑抽了,干嘛说那些混话,谁跟他真心相爱,谁跟他有关系了?
  安涯想想刚才的事也有点生气,但一联想到老李的暴行,心里就只剩下对老李的愤怒了,丫老子干什么了啊,你看你把陈波揍的,我他妈都不认识了。
  本来陈波就不帅,这下鼻梁断了,不更丑了!
  不行,我得去看看陈波。

  可老李坐在身边,跟个大冰山一样,安涯想去找陈波也没胆子挪开脚。
  两人就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啊。
  安涯决定先压着火,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去看看陈波伤得怎么样,忙低眉顺眼的问了句,"喂,你……没事吧?"
  李哲天缓缓抬起眼睛,狠狠瞪了安涯一眼:没看我头上冒绿光吗,没事你妈个头!

  安涯小心肝给那凌厉的眼神吓的一抖,有点压不住了,但为了能逃出升天,他妈老子忍,好声好气的再问,"那个……我去厕所,成不?"
  李哲天哼了一声,没发话。
  安涯屁股挪了挪,眼睛直往门口瞟。
  李哲天一眼就看出安涯想偷溜,生硬的扔过一个矿泉水瓶子,"在这解决!"

  他妈你就挤兑我吧!
  操蛋吧,安涯气得脸部肌肉直抽抽,但是还是没敢爆发,"不…不好吧,我还是去厕所吧。"
  李哲天重重一哼,"想去看他吧?!"
  安涯一僵,接着暴跳了,一脚把屁股下的椅子踹翻,"姓李的!陈波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老子跟你拼命!"
  李哲天突的站起来,一把掐住安涯的脖子,"安涯,要是在五年前,陈波早没命了!"
  潜台词:幸亏我这几年修身养性脾气好,不然你等着看他遗像吧!

  这是威胁谁呢!
  安涯气哼哼的翻个白眼,破口大骂,"妈的,就知道欺负人,老流氓!"
  李哲天有点抓狂,也就这个没脑子的臭小子敢这么喷自己一脸口水了,一点对自己生命安全的危机感都没有,但自己也真没法下狠手,憋屈啊~
  老李抓着安涯的脖子呲牙,"我欺负人?他居然敢对我的人下手,到底是不是我欺负人,昂?!"
  安涯用力挣开李哲天的手,瞪眼反问,"他怎么下手了,谁是你的人昂!"
  这话彻底把老李激怒了。

  李哲天也不管安涯是不是在打点滴,也不管吊瓶在地上摔的粉碎,把人推搡到病床上就开始扯衣服,安涯奋力挣扎,破口大骂,"操你妈了个臭流氓!"
  李哲天指着安涯的锁骨问,"他摸没摸这里?昂?!"
  安涯梗着脖子吼,"摸了,怎么了!"
  李哲天眼神一凛,啪的一巴掌甩安涯脸上了,"贱人!"

  安涯一急说话更不走脑子,"谁他妈贱了!老子承认是你的人吗,他妈少跟这儿自作多情,老情人死了拿我当替代品别以为我不知道!"
  李哲天又一嘴巴子抽了上去!咆哮,"闭嘴!"
  安涯脸都木了,可嘴皮子越捣腾越来劲,"姓李的,你就是个王八蛋,说什么对赵小飞好,装的倒挺一往情深,哼,还不是在我身上乱哼哼!我呸!恶心!"
  李哲天脸色明显发青,手也微微颤抖,"你别说了!"

  安涯才不管是不是揭了人家的伤疤,爪子指着李哲天的鼻子,开骂,"现在你跑来捉奸,他妈你捉谁的奸?告儿你姓李的,老子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爱跟谁亲跟谁亲,爱跟谁上跟谁上,你他妈管不着!"
  那语气,那眼神,那架势,都深深刺伤了老李的心。
  李哲天气得都说不出话来,抡圆了胳膊,狠狠抽了安涯一个耳刮子。
  这个白眼狼,还真养不熟了!

  这时候,陈波做完CT回来了,脸包的跟木乃伊似地。
  正好看见李哲天抽安涯嘴巴,撞开护士陈波嚎叫着就往里冲,三人登时又打作一团,在病房里展开激烈的斗争,刚才是一个揍俩,现在是俩打一个。
  但是,素质决定输赢,那俩依然还是挨揍的份儿。
  不过老李这回真操急了,小丘叫了好几个人都拉不住,一个个挨了李哲天的老拳全都败下了阵,小丘只能自己上,挨了好几下才把勉强把抓狂的老李抱住。

  安涯:呜呜呜……老子怎么惹上这号人……
  陈波:完了,这下离英俊更遥远了……
  老李: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小丘:我招谁惹谁了……

俩鸟冷战VS软禁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李哲天拉出病房,小丘亲自拖着安涯上车,这群砸场子的人开着十几辆黑色轿车浩浩荡荡的滚了,场面甚是宏大壮观。
  陈波无力的坐在病房里,鼻血一点一滴的落在病号服上,绽开殷红的血花。
  温柔他看不到,斗狠也比不过那个人,这样懦弱的自己还有什么用?
  努力,再努力,苦苦等待,小心翼翼,委曲求全,舍命打架,换来的是什么?
  满身的伤痕,还有一场笑话。

  他的心早已经不在这里了,或者,从来没有停留过。
  被人闯入的时候,他的反应竟然是推开自己,他在害怕,他怕李哲天发现自己的'出轨'。
  为什么害怕?
  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在乎他。
  陈波捂着脸,泪水混着血水慢慢的渗出手指缝。

  安涯被押回了皇宫,关在技术安全部的办公室里等候发落。
  李哲天坐在地下五层的休息室里,一根接一根的抽烟,房间外面守着的人大气不敢出。
  皇宫里的人都听说,中午的时候安部长突然失踪了,李哲天当场就摔了杯子,命令所有人停下手里的事情全部出去找人,直到接到一个莫名的电话。
  李哲天扔掉手机自己开着车狂奔了出去,小丘生怕出事忙带着人追了去,大家都以为是绑架,要不就是给仇家盯上,一个个都提着心等着。

  等李哲天回来的时候,大家发现,向来潇洒的安部长形象极其狼狈,满脸都是伤,衣服上还都是血迹,垂头丧气的跟在一脸煞气的李哲天后面。
  更让人吃惊的是,李哲天竟然也挂了彩,脸上一道大口子!
  小丘和他带去的人都带着伤回来的,一个个跟伤兵团出游归来似地,大家都血液沸腾了,叫嚣谁这么牛叉敢动咱李氏的人,灭了丫挺的。
  可这笔烂帐,怎么提?

  李哲天的伤是小安子为救'情人'奋不顾身砸肩膀一铁暖壶弄的,小安和其他人的伤都是老李亲手干的,好家伙,玩内斗也不带这么狠的,一个不落,全体撂倒!
  没等小丘使眼色让大家别提这茬,结果李哲天就发飙了,抡着一个酒瓶干脆利落的爆了那个多嘴男的脑袋,然后暴风骤雨般的摧毁了一个吧台上几千瓶洋酒。
  一时间,玻璃瓶爆裂声此起彼伏,异常刺耳。

  昂贵的酒水流的满地都是,吧台里面全是碎玻璃,在场的全傻了,而安涯早惊得脸色煞白。
  妈啊,破坏力太大了也!
  浪费!
  李哲天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已经七八个小时了,但谁也不敢去敲门。
  小丘没办法,只能去找安涯聊聊。

  安涯抓着自己的头发乱揪,"我可不敢去,去了准儿挨揍。"
  小丘瞪安涯一眼,继续劝,"涯哥,天哥的胃不行,既不能生气也不能饿,你去送饭时认个错,天哥这么疼你,肯定不会再动手的。"
  安涯可不傻,这当口去拔老虎的胡子,嫌命长了。
  人头摇的跟风扇一样。

  小丘护着安涯那是铁定的,豁出命都行,但那得基于老李疼爱安涯的基础上,要是敢做有损于李哲天的事,人丘哥翻起脸来,也不是盖的。
  安涯大吵大闹了半天不去不去,到底还是给小丘毫不留情一把推进了休息室。
  李哲天坐在沙发上抽烟,地下落了一大片烟蒂。
  安涯不自在的往里走了两步,恬着脸干笑,"那个……吃点东西吧!"
  说着还把小丘塞自己手里的佛跳墙和白粥往前递了递。

  李哲天连看都没看人一眼,继续吞云吐雾,一脸的惨淡。
  安涯端着托盘挺沉,忙凑了几步过去,"喂老李,别抽了,你瞅这屋跟着了火似地,你呛不呛啊,要不,我给你开开空调通通气?"
  李哲天抬起眼睛,冷冰冰的吐出一个字,"滚。"
  安涯脸上肌肉抽搐一下,但强撑着笑容不减,狗腿的上前坐在李哲天身边,殷勤的舀了勺白粥,"来来,乖,喝口粥我给你讲故事。"
  这回换老李脸抽了。

  李哲天一掌打飞安涯手里的勺子,阴着脸说,"滚出去,不要让我说第三遍。"
  耐性磨干净了,安涯蹭的站起来,脸绷得紧紧的,指着李哲天的鼻子吼,"姓李的!别给脸不要脸,我做错什么了,不就是跑出去看看陈波吗,他病了,我去看看他怎么了!"
  李哲天的拳头猛地攥紧了,但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安涯摔下碗碟扭头就走,出门的那一刻,那碗佛跳墙就亲吻了地面。

  本来李哲天想让靳世龙他们再闹腾几天,耍耍猴娱乐下身心,这下直接捅了马蜂窝,还让老李英俊的脑袋泡了开水,安稳的日子一去不复返啊不复返。
  以前小丘找人捣捣乱,那因为李哲天没发话,小打小闹逗猴玩,这会儿李哲天一动怒,别说抢超市了,就是把那十几家超市夷为平地盖大楼都是很有可能的。
  这不,很快有两家超市出现了重大的……集体中毒事件。

  据说是给那两家超市供应海鲜的厂家有一天发货,发的海鲜不太新鲜,但是超市为了不遭受损失就撒了点消毒粉继续卖,结果造成十几人食物中毒。
  靳世龙傻眼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李哲天下手会这么快这么狠,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
  没等调查组弄清楚食物中毒的事,又有两家超市被查出来卫生食品检疫不合格,其中一家竟然有一个临时工没有健康证,拉到卫生检疫部门一检查,呵,伤寒携带者!
  丫的太不重视人民的生命安全了!

  居然敢找一个装满了伤寒杆菌的活体病毒罐子满院子跑,虽然说现在医疗进步了,科学发达了,伤寒发病死亡率降低了,但是还是会死人的。
  只要那人一咳嗽一打喷嚏,空气中就会弥漫着数以百万计的病毒,一般喘气的都难逃一劫,更要命的是,有两个伤寒患者跳出来指证,就是逛完这家超市才病倒的!
  接连四家超市被查封,剩下的几家也风声鹤唳,客流量大跌。

  靳世龙的天空一片灰暗,躲在家里不敢出来。
  作为这十几家超市的法人和负责人,靳世龙躲在家里没用,人家执法部门到底还得把他挖出来去大众面前挨批斗,就算他老子靳书记也保不住他。
  沸沸扬扬闹了一个多月,靳世龙引咎辞职,赔了一大笔钱之后出国避风头了。
  陈波在出事前俩星期就住院了,老李又'帮'着他多住了一个月的院,所以这事没找上他,也算是躲过了一劫,但是钱没了,房子也抵押了,连剩下的整容费都不够,只能卖车。

  从上次安涯就跟李哲天冷战,两人不再一起坐车回家,安涯就在办公室里和衣而睡,李哲天自己坐车回山上看风景,孤家寡人一个。
  大伙都知道两人现在闹不愉快,谁都不敢挑头劝,都小心翼翼的干活。
  安部长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吵架吵的内分泌失调,自己加班不算,非逼着技术安全部的人一起加班,而且还是全体加,一个都不能请假,谁请假谁明天带张照片登记遗像。
  庞大的防火墙工程居然在一个月后告破!

  安涯冷着脸过去拍李哲天的桌子,"工程弄完了,我走了!"
  李哲天眼皮不抬,"想走?还我三千万。"
  安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狠狠摔在李哲天面前,"还给你!老子不欠你了!"
  李哲天看了眼卡,眼中阴霾迅速堆聚,"你哪来的钱?"
  安涯吼,"你他妈管不着!"

  李哲天抓起那张卡,手指用力一弯,那卡立刻被折断了。
  不要拉倒,反正老子现在跟你两清了!
  安涯冷眼看着那张卡,转身就走。
  李哲天快步绕过老板桌,一手抓住安涯的胳膊,有点急躁,"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涯望着李哲天没有表情的脸,嘴唇有点抖,"姓李的,你把陈波害惨了!害惨了你知道吗!"
  李哲天冷哼,"那是他应该还给我的。"

  安涯狠狠甩开李哲天的手,"屁应该,他妈你就知道坑他钱!"
  李哲天猛地拉住安涯,厉声说道,"陈波跟着靳世龙联合抢走我的超市,这就应该了吗,让他放点血,那是便宜他了,放从前,我早要了他的命了。"
  跟这种人根本说不通,安涯甩开李哲天就要走。
  李哲天从容不迫按下电话,呼叫外面的保镖,"从今天开始,严密监视安部长,不准他离开我超过二十米。"
  安涯回头,看着那张森寒的脸气得浑身发抖。

  安涯和老李的冷战升级为软禁。
  既然工程搞完了,李哲天安排那群疲惫不堪的技术人员出国旅游,顺便又给安部长安了个金灿灿的名头,皇宫董事长助理,也就是李哲天的贴身秘书。
  说白了,就是老李想喝水了,安涯给他倒水,想喝茶了,安涯给他泡茶,想睡觉了,安涯给他铺床,想那啥了,安涯……躺下。
  说着容易,实施起来就挺麻烦。

  比如说一天,李哲天翻阅文件的时候,手指轻叩,敲敲桌子,"咖啡。"
  安涯坐一边玩电脑,理也不理口渴的李董。
  没人理,李哲天有点愠怒的抬起脑袋,提高声音的分贝,"安涯,去给我倒杯咖啡。"
  谁想,安助理扔过来俩卫生球,横了吧唧甩了句,"你自己没长手,残废!"
  然后,李哲天火冒三丈的过来揪着安涯胖揍一顿。

  再比如说,两人中午吃饭,有时候太忙了就不出去了,随便点些菜在李哲天的办公室的小餐厅里吃,安助理面子挺大,跟着李董一起吃。
  李哲天用筷子敲敲安涯的碗,"吃饭。"
  安涯翻白眼。
  李哲天用筷子敲敲安涯的脑袋,"叫你吃饭,没听见?"
  安涯哼道,"我不跟人渣一起吃。"
  然后,继续胖揍。

  时间一长,李哲天也挺恼火。
  我这够可以的了,你老情人不但挖了我的墙角还强吻了我的人,我高风亮节坑他点钱,没卸他点胳膊腿儿的炖汤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居然还给我甩脸子甩了个把月了,真当自己是盘菜啊!
  安涯也挺上火,虽然靳世龙那混蛋黑了你十几家超市,但陈波也是受害者啊,凭什么赔钱都是陈波出啊,他挣钱容易吗,还有,人现在都毁容了,甩你脸子那是客气,不然直接拿烟灰缸爆头!

  两人白天吵晚上打,一刻也不得安宁。
  这边不得安宁,有个人也坐不住了,那就是被李哲天抓来的肖舞。
  由于李哲天没有刻意要求看管他的人对他实行监管,而肖舞凭着自己温和亲切的气质很快给那些监视他的人打成一片,加上肖舞虽然长得挺妖,但人特老实,让干嘛干嘛,受了欺负也不吭声,老老实实的待着,一点都没有想逃跑的意思。

  就在几乎所有人都放松警惕的时候,有一个人没有放松,那就是李哲天。
  李哲天猜测,若是肖舞想找到李氏集团的突破口,一定会从自己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切入,而安涯,就是自己最无奈的软肋。
  所以肖舞想尽了办法,也无法靠近安涯。
  而安涯,根本不知道肖舞的存在。

  有一天,皇宫举办大型酒会,李哲天忙于应付各界名流,让安涯自己先吃点东西垫底,安涯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晚礼服,百无聊赖的乱转。
  小丘安排了几个人混在酒会邀请的贵宾中,暗中监视安涯,以防他临时跑路。
  安涯早发现了那几个人,心里烦的要命,老子又不是囚犯,你们一个个这么紧张的盯着干什么,你,就你,该盯,你眼珠子不会动啊,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安涯气咻咻的躲进洗手间。

  刚进去,就听见洗手间的门又被人推开了。
  安涯以为是那些保镖不知廉耻的跟了进来,转头正要大骂,一看竟是李哲天!
  他一身黑色的晚礼服,但是比起安涯的'风骚撩人',李哲天看起来就是庄重的英俊,就像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王子,浑身上下散发着无穷尽的魅力,却夹杂着阴狠的毒。
  安涯扭过头当没看见,靠在墙壁上摸出烟就抽。

  两根手指伸了过来。
  李哲天笑盈盈的伸着手,"给我一根。"
  安涯反问,"你没有啊,问我要。"
  李哲天无奈的点点头,"忘带了,来给我一根。"
  安涯掏出烟盒一股脑扔给李哲天,绕过李哲天想出去,但李哲天把他又拦住了,笑得更英俊了,脸上的伤只剩下一道浅浅的红线,再过几个月应该就看不出来了。

  安涯皱着眉头问,"你还要干嘛?"
  李哲天手指夹着烟,目光在安涯脸上扫来扫去,有点冒火,"呵呵,你没给我火啊。"
  安涯有点恼,把打火机恶狠狠的扔给了色迷迷的李哲天。
  啪的一声,烟草燃烧出腾腾的烟雾。
  安涯瞪着再次把自己拦住的人,低吼,"他妈你有完没完?"
  李哲天笑,烟雾喷在安涯的脸上,"安涯,我发现,你穿上这身衣服,身材格外的勾人。"

  衣服是老李亲自挑的,一身银黑色的晚礼服,腰身收的很紧,裤子也是紧贴着大腿的,小腿微微收了一些,本来安涯条子就挺正,这会儿更显的腰细臀翘腿长了。
  从安涯穿上这身衣服,李哲天的眼睛就没离开过。
  这身段,加上安涯那张特别惊艳的脸,他跟着李哲天一进门,就成了众目的焦点,但是李哲天游刃有余的揽了过去,安涯忙溜到一边吃东西,头都不抬。
  要不是有保镖暗中跟着,估计安涯现在已经被俊男美女们团团围住,脱身不得。

  安涯感觉到李哲天今天的眼神有点不对劲,忙推开人夺路而逃。
  但是,晚了一步。
  李哲天已经抢先一步捞住安涯的腰,用力往怀里一勾,浓烈的烟草气息扑鼻而来,"这都几个月了,你碰都不让我碰,不怕把我憋坏,你下半生的性福怎么办?"
  安涯不停扭动,恼羞成怒,"拿开你臭爪子!"
  李哲天邪笑,"今天我还就要你了。"

糖衣炮弹


  安涯急了,抡着拳头就上。
  李哲天把烟一丢,反手拧住安涯的手腕,用力一扭手肘一顶,安涯就脸贴在墙上,手臂被拧到背后,而后颈也被坚硬的手肘顶住,完全动弹不得。
  充满男性气息的笑声传来,夹杂着浓烈的情-欲,"你越动,我就越兴奋,怎么着,是怕我满足不了你饥渴的身体吗?放心,我会好好疼爱你的。"
  李哲天亲吻着安涯的耳朵,吃吃的笑。

  安涯手臂生疼,身体动也不能动,敏感的耳朵还被狗啃,最让人郁闷的是身体居然有了反应,不争气的地方正在迅速膨大,不禁恼羞成怒,气得大骂,"姓李的,你他妈混蛋!"
  李哲天一只手制住安涯,一只手用力揉捏安涯的屁股,"我混蛋还不是你勾的,这些天你净给我脸色看了,胆子不小呵,今天我非得治治你!"
  揉屁股的手马上就扯开裤子的扣子,嗖的伸了进去。

  安涯脸抵在墙上,扯着嘴角大声骂人,"你他妈爪子欠剁了,老子现在不想做!"
  李哲天狂笑,惩罚性的咬了下安涯敏感异常的耳朵,"想不想由我说了算。"
  安涯拼命扭动身子,可李哲天手上一用力,手臂的疼痛完全能卸掉所有的反抗,安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李的贼爪子溜进自己的裤裆!
  在握住半硬的家伙时,李哲天得意的哼笑出声,手指突然捏了下顶端。
  "嗯哼……"

  安涯大惊,拼命往上耸动身子。
  急切的躲闪动作正好撞到李哲天鼓起的裤子尖端,感觉到一根硬硬的东西正戳在自己屁股上,安涯马上明白了是什么,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别急,这么久没做了,慢点,不然你得疼上几天。"
  李哲天的笑声响彻耳边,低沉磁性而又魅惑,仿佛九天外的魔音一般,都能穿透到人心里去蛊惑,但怎么就这么欠揍呢!

  安涯脸直接红到耳朵根儿,"操你妈李哲天,放开老子!"
  李哲天轻咬住安涯的耳朵,慢慢的研磨着,"听话,别乱动。"
  安涯憋足一口气,使劲乱动。
  李哲天磨牙,"再动现在就办了你!"
  安涯老实下来。
  李哲天笑,"其实你不动,我也是要办你的。"
  安涯……

  老李技术了得,又深知小安的敏感之处,磨完了牙就上舌头,冰火两重天搞的安涯苦不堪言,就连那充满雄性气息的灼人的呼吸喷在脖子上,都有点受不了。
  安涯身上一个劲儿的战栗,呼吸越来越急促轻浅,"你他妈……我…我不想做!"
  李哲天邪笑,手指屈起,硬生生的弹了那根一下。
  安涯哀叫,颤抖着弓下了腰。

  李哲天重新握住,邪恶的笑道,"真的不想吗?"
  安涯呼呼喘粗气,奋力挣扎,"告儿你姓李的,我受够你这副嘴脸了,放开,放开老子!"
  李哲天用力压制住安涯,朝耳朵里喷气,"我什么嘴脸,太英俊了吗?"
  安涯怒,"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李哲天一脸欠揍的笑,"那是你没碰上我。"

  "你滚蛋,老用强的有意思吗!"
  "我觉得有意思。"
  "你他妈变态!"
  "那我变态一个给你看看。"
  "操你……啊!"

  老李毫不客气用指甲刮手里的肉头,安涯给刺激的连连惨叫,大腿内侧肌肉乱抖。
  闹归闹,老李还是很勤奋的开发着改开发的地界。
  安涯又是挣扎,又是喘息,贴在墙上艰难的仰着脖子不停叫唤,就这紧迫的光景还不忘问候老李家的祖宗十八代,人老李照单全收,我祖宗你随便骂,我就折腾你一人。
  没一会儿安涯就撑不住,抖着身子射了出来,又浓又烫。
  李哲天坏笑,舔着安涯红透了的耳朵,"真多啊。"

  这话像一把钢针狠狠刺了下心窝,安涯一股热血入脑,什么也顾不上,竟一下挣开了。
  李哲天不慌不忙把人抓回来,一把摁在了宽大的洗手台上,硕大的一片镜子映出了洗手间里所有的景色,包括纠缠的两个人。
  安涯望着镜中满脸红晕的人,眉眼间全是妩媚的风情,嘴唇像鲜花一样娇艳。
  身后的男人笑得阴险狡诈,却让人拔不出眼睛,可恨!

  早知道就拿那暖壶拍他脸上!
  无所适从拼命挣扎,可李哲天摁的很死,一只手抓着安涯两只手腕毫不费力,另只手轻重缓急的在股间进进出出。
  由于视觉误差,镜中的景色映出惊人的一幕,仿佛李哲天的手已经深入了体内!
  紧张的身体,肌肉也随之绷紧。
  李哲天拍拍安涯的屁股,"放松点,你把我手指都夹断了。"

  安涯这才发现自己的裤子不知去向!
  而李哲天的手指确实在自己身体里,抽动。
  什么时候进去的?
  安涯有点脑子不够用,光喘气了。
  "呼呼……夹断更好!"

  手指抽出,李哲天温柔的抚摸着安涯的脊背,"专心些。"
  疼!
  突然被滚烫的硬物入侵,安涯惊觉呻吟了一声,接着恼得满脸通红,"混……混蛋!"
  李哲天用力往里顶了顶,有点紧,安涯难受的弓起了身子。
  "疼吗?"

  安涯咬着牙没吭气,脸上的红晕有点褪去。
  李哲天放缓了插入,手伸进衣服里摩挲安涯的脊背。
  "还生我的气?"
  安涯也没说话,闭着眼睛轻皱眉头,默认了。
  陈波挣钱有多不容易,除了他自己只有安涯知道,夺去了一切的陈波就等于失去了十年的艰苦奋斗,十年的青春和生命。
  虽然看不惯陈波有些做法,但是感情还是有的,他难过安涯也不会好受的哪去。

  李哲天呼吸有点粗重,额角出现亮晶晶的细汗,看样子是忍耐到极限了,又开始慢慢的往里进。
  "这样吧,过几天我给陈波打上五百万,算是赔给他的医药费。"
  安涯这边正疼着,突然听到老李喘着粗气放糖衣炮弹,一时半会还没反应过来。
  想想也是,自己偷跑在先,陈波办事也挺不地道,五百万,够他重新开始了。
  安涯心里一舒坦,也不再跟老李对着干了,闭着眼尽量放松身体。
  反正都是疼,少疼一点是一点。

  李哲天突然一挺腰,把整根都插了进去!
  "操啊!"
  安涯疼得大叫一声,半听没缓过气来,扭头冲着李哲天骂,"丫他妈有病啊!"
  李哲天坏坏的笑,爱不释手的摸着安涯光溜溜的屁股,"不准走神。"
  安涯吼,"谁他妈走神了!要不我插你试试,你给我走一个看看!"
  李哲天笑得风流倜傥,开始九深一浅的律动。

  很长时间没做了,有点紧。
  等老李把小安子顶在墙上来第三回的时候,安涯有点撑不住了,抖着腿扶着墙气得直骂,"有完没完,你个种马,老子都给你捅松了!"
  李哲天本来还一本正经的干活,一听这话直接笑场了,匆匆弄完了事。
  安涯给操的挺厉害,手抖的提裤子不利索,气得骂。
  "操,妈的!"

  李哲天拿了一大团卫生纸过来,摁住安涯又要扒裤子。
  安涯心里大惊,咋,还来啊!拼命抓着裤子不放,"干啥干啥,还来啊!你他妈吃伟哥了!"
  李哲天笑笑,把卫生纸塞给安涯,整理了下晚礼服,心满意足的出去了。
  安涯刚要追上去骂,突然感觉一股粘稠的热流,从火辣辣的缝间一波接一波涌出来,势不可挡。
  被捅松的括约肌实在拦不住那些热流,裤子很快湿黏一片,连腿上沾都是。
  安涯僵住,拼命夹紧屁股,只恨不得把姓李的就地咬死!

  这时,小丘伸了个头进来,看见面色铁青的安涯忙缩回头去。
  几秒种后,一包崭新的晚礼服被扔了进来。
  安涯更恼火了,李哲天那丫安排好一切,就是等着看我好戏!
  火急火燎的换上新衣服,安涯憋着火冲到酒会上。
  李哲天端着鸡尾酒,正一脸微笑的站在几个商界巨头的中间,侃侃而谈,眼睛的余光还直往这边瞥,安涯怒从心中烧,抢过一杯红酒就往那边冲。
  姓李的,我今天非把你浇个透心凉!

  这时候,一个侍应生端着一托盘的高脚杯慢慢靠近了安涯,顺势挡住了去路。
  安涯伸手要推开那人,却不想那侍应生冲安涯一笑,"安涯,是我。"
  谁啊这是!
  安涯仔细瞅了瞅,才发现这个侍应生是肖舞,他梳着斜分头,带着黑框眼镜穿着制服脖子上居然还系着一只漂亮的大蝴蝶结,实在是有点……太雷了。
  安涯嘴角有点抽筋,"你怎么这副打扮?"

  肖舞忙四处看了看,把安涯拉到偏僻的角落里,"安涯,我听说了一件事。"
  安涯甩开他,不耐烦的说,"有屁快放,我等着泼红酒呢!"
  肖舞压低声音,"那我跟你说,你千万别着急。"
  安涯推肖舞一下,皱眉哼道,"你怎么这么磨叽,赶紧放!"
  肖舞低头用余光看了看远处被众人包围的李哲天,转过头来对安涯说,"那好,我告诉你,前天晚上,陈波自杀了。"


被扔掉了?!


  李哲天走到跟前,拿走安涯手里的红酒,"你知道了。"
  肖舞早已不见了踪影,但是李哲天发现了他,小丘的人在门廊出抓住了正准备逃走的肖舞,他竟然又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成贵宾的样子正往外走。
  安涯沉默半晌,"他现在怎么样?"
  李哲天低头沉思,复又说道,"抢救过来了,现在已经醒了。"
  好像事不关己一样的语气。

  安涯猛地揪住李哲天的晚礼服,手指骨节泛出了白色,痉挛着撕扯着昂贵的布料,他大声冲着李哲天吼叫,"为什么!他为什么要去死!"
  李哲天挣开安涯的双手,眼中全是冰冷的阴森,"我怎么会知道。"
  一滴泪水从眼角滑落,安涯努力让泪水憋回去,可终究是徒劳,满脸泪痕,"姓李的,是你逼他的!"
  李哲天不再说话,只是阴恻恻的看着他。

  安涯歇斯底里的大吼,"是你!你这个凶手!"
  转身就往外跑,可是门口的人强行拦住了他。
  安涯扭头,用满是泪水的眼睛,仇视着间接的杀人凶手李哲天。
  "放他走。"
  李哲天闭上眼睛,挥手示意保安们放行。
  事到如今,拦住他还有什么用?
  只是增加仇恨而已。

  安涯没有坐李哲天派给他的豪华轿车,而是撒开丫子一路狂奔到陈波的医院,幸亏不太远,但也累得几乎吐血。
  上气不接下去的冲进病房,安涯焦急的大喊,"陈波!陈波!"
  陈波正躺在床上,手上挂着点滴,脸色很憔悴。
  听见动静,陈波忙睁开眼睛,手微微抬了抬,难以置信的叫了声,"安涯……"
  安涯冲过去拉住陈波的手,接着就破口大骂,"你妈个二百五!白痴!蠢货!你丫脑子坏了啊!"

  这是探病还是骂架?
  陈波也没计较,一个没克制住眼泪流了出来,特别凄凉,"你来了。"
  彷佛独守了很久空房子的人,突然接到突来访客的铃声一样,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惊喜和欢欣。
  安涯一巴掌拍陈波脑袋上,"你丫的!"
  陈波抹了把眼泪,破涕为笑,"你看你一头汗,跑来的?"
  安涯热得难受,脱了晚礼服的西装,只穿了一件黑色透明的衬衣,袖子上两个镶钻的袖口,"嗯哪,累老子了,十几公里呢!"

  陈波突然看到安涯耳后上一小块鲜红色的印迹,那是崭新的吻痕,目光状似波澜不惊的滑过,心里却泛起无数涟漪。
  像是有心灵感应,陈波悄悄吸着安涯周身的空气,浓烈的汗味下,掩盖的是雄性的膻腥味。
  看安涯身上的衣服,昂贵的让人咋舌,应该是参加盛大的酒会突然跑出来的,连衣服也没顾上换,可是他身上的味道和痕迹,明显就能辨认出来,他和那个男人刚刚还在一起缠绵。
  连参加酒会都忍不住来一次。

  嫉妒,强烈的嫉妒。
  陈波死灰一般的心被熊熊的烈火灼烧着,居然剧痛无比。
  想到前天晚上,自己差一点就在医院的抢救室里荒凉的死去,而守护了十年的人,竟在强盗的怀里婉转承欢,心里的邪火几乎要焚毁理智。
  陈波被下的拳头用力的攥紧了,点滴的针头刺破皮肉竟全然没有察觉。

  安涯发现点滴不滴了,突然发现陈波的手臂鼓了个包。
  "哎你攥拳头干什么,针都鼓了!"
  陈波一把拽掉点滴的针头,安涯叫,"哎你干嘛啊你!"
  陈波冷冰冰的说,"打针有什么用,我这副样子,你看着舒服了?"
  "嘿你这什么驴脾气!"

  安涯气咻咻的一屁股坐床上,眉头却应激的一跳,似乎给针扎了一下似地,连忙就势斜着身子靠在床尾的栏杆上,让屁股微微翘起来。
  安涯暗箱操作的小伎俩,陈波一滴不漏的看在了眼中。
  安涯冲着陈波说,"郁闷什么啊,钱没了可以再挣,你说你老大不小都快三十了,还跟小屁孩似地,一哭二闹三上吊?"
  陈波闷声说,"谁上吊了!"

  安涯改口,"是,你老人家开创先河,你不上吊你喝药,有种下回你喝点硫酸,安眠药那玩意起效太慢!吃五百片也没用!"
  陈波气得脸都青了。
  安涯翘起二郎腿晃啊晃,"哎我说大波啊,你啥时候出院,我给你接风啊,这医院得住了快俩月了吧,这房间里都是你的烟味,下回能不能抽点别的,老是红双喜。"
  陈波黑着脸撵人,"你赶紧走,你不走我走。"

  安涯笑嘻嘻的伸手掐了把陈波的小腿,"丫老子刚跑过来,你这就赶人,也不让我喘口气!"
  陈波拿安涯没办法,干脆自暴自弃的倒下用被子包住头,"你赶紧回去,我这庙小,请不起你这尊大佛!"
  安涯怒了,上去一把揪开陈波的被子,"丫挺的找揍不是,快起来陪你爷爷好好说话!"
  陈波闷声闷气的哼,"说什么,有什么好说的,说你跟他的事?!"

  安涯一把拍在人屁股上,气势汹汹的教训人,"一大男人阴阳怪气的说什么呢你!快起来,以后再敢去地府一日游你他妈给我等着!咬不死你丫的!"
  陈波脸捂在被子里,隐约几声哽咽的声音传出来。
  安涯用力把被子全部揪出来,陈波眼睛通红鼻子也红的厉害。
  安涯心有点疼,语气也软了,"喂,别难受了,不就是钱妈,那混蛋说,要给你五百万,这回高兴了吧,过几天你的别墅就能买回来了。"

  谁知,陈波竟大睁着血红的眼睛,冲着安涯狂喷口水,"我不要他的钱——"
  安涯有点傻,问,"那可是五百万,你干十年都不挣不回来……"
  陈波使劲捶着自己的胸口,嘶哑着嗓子冲安涯吼,"你是瞎子吗,我挣钱为了谁,我这么拼命是为了谁!安涯,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我是为了你啊!"
  安涯给悲愤的陈波吓住了,神经又开始搭错线,"可……可我又没让你养我……"
  陈波……

  "你滚,滚——"
  "我真没让你养我,是你一厢情愿要给我的……"
  "滚——"
  "好好,我滚,你别激动啊!"
  陈波狰狞着面孔大吼,"滚啊——"

  走廊里回荡的都是陈波的怒吼。
  安涯赶紧出了病房,值班护士正好赶到,上来质问,"是你刺激病人的吗?"
  安涯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我不是故意……"
  护士看着挺天使,训起人来一点都不打愣,"你说你这是来看望病人的吗,你长不长脑子,病人就是因为给你这种人刺激大了才会干蠢事,真是忙一点都帮不上乱倒是一个劲儿添,烦死人了,喂你赶紧走,别再添乱了!"

  几句话把安涯抢白的差点背过气去。
  护士毫不客气的推开安涯进去查房,没等安涯走远那护士又冲了出来,"喂你,快去叫医生!"
  安涯慌了,"他……他咋啦!"
  护士高声训斥,"问什么问,赶紧叫医生去,病人昏倒了!"
  安涯连忙哦了一声,朝医生办公室跑去。
  医生赶来仔细检查了一番,忙碌了一会儿出来,继续质问安涯。

  "你是他亲属?"
  "呃,不是,但是……"
  "那他的家人呢?"
  "这个……可能都死了……"
  "那你是干什么的?"
  "我,来看他。"

  "你知不知道他认识的人中有个叫什么牙的?"
  "啊?"
  "问你呢!"
  "哦哦,我叫安涯,小名儿叫涯涯。"
  "那就是了,病人抢救的时候一直在叫你,你和他什么关系?"
  "呃,没……没什么,就朋友……"

  医生不以为意的哼了一声,"你不说我也知道,不就是同性恋,有什么好藏着掖着的,现在社会上多的是,病人可能就是因为你这样才自杀的,你要当心。"
  安涯红了脸,"哦,哎,当心什么?"
  医生黑了脸,用笔敲敲安涯的脑袋,"当心他再次想不开!"
  安涯哦了一声,"好。"
  医生摇着头走了,边走边叹气,"这谁家孩子,脑子怎么不转呢!"
  安涯……

  陈波给打了镇静剂,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
  安涯跑出去买了几份粥和水果,回来一边削苹果一边等陈波睡醒。
  陈波醒了,一看安涯坐一边,立马冷了脸,"你还没走。"
  安涯恬着脸笑,"吃苹果。"
  陈波扭脸,硬邦邦的说,"不吃。"
  安涯一伸手,把苹果硬塞了进去,陈波给噎的直翻白眼。

  "咳咳,你赶紧走!"
  "哎再吃一块,你看你都瘦了。"
  "我不爱吃苹果!"
  "哦,那吃香蕉,来来,我喂你。"
  "拿走,唔……咳咳!"

  陈波给填了一肚子的香蕉,撑得都快吐了,安涯才放过他。
  天色有些晚了,安涯坐在陈波的床上,看着电视晃腿,病房里的暖风呼呼的吹,安静的诡异。
  陈波拉着脸一直看窗外,安涯看娱乐节目,一个劲儿的嘿嘿笑。
  陈波不厌其烦,"你走不走啊,那混蛋不管你了?"
  安涯一边看电视一边哼,"管他干什么,他抢了你的钱,都逼得你玩命了,我去找他我脑抽啊。"

  陈波心里一动,但又不确定的问了一句,"他肯放过你?"
  安涯回头白了陈波一眼,"你脑子给驴踢了啊,没事净提他干什么?"
  陈波不再问了,得过且过吧。
  安涯把陈波往边上拱了拱,"往那点,我躺下看,坐着看累。"
  陈波明知道安涯坐着累是因为屁股疼,也不戳穿,老实的往一边让了让,让安涯躺下。
  安涯看了一会儿就困得睡着了,呼噜声震天。

  陈波睡不着,下床披着外套去外面抽烟。
  一个男人过来请陈波到一边说话,走了几分钟就看到了一辆黑色的宝马,上面坐着李哲天。
  男人打开车门,陈波迟疑了一下,坐了上去。
  李哲天看着前方,阴冷的笑道,"陈波,用自己的生命做赌注,我佩服你。"
  陈波波澜不惊,"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哲天扔过来一打照片。
  上面是两个男人私下交谈的照片,虽然都经过乔装,但是依然能认出来那两个男人的脸,一个是前不久因为整容脸上还缠着绷带的陈波,另一个则是打扮成护工的肖舞。
  李哲天转过脸,满脸都是阴冷狠厉的杀气,"你们商量这一场自杀的好戏,很精彩,若我不及时放肖舞出来,你岂不是假戏真做了?三百片安定,足够要你的命了。"
  陈波脸色变了,变的极其惨白,"你想要什么?"
  李哲天笑,"你还有什么?"
  讽刺的口气。

  陈波自尊心给强烈的打击到,压抑着怒气哼道,"李哲天,我承认我什么都比不过你,但是,安涯跟我十年的感情这一点你永远也比不上,看到了没有,他终究还是站到我这一边。"
  李哲天呵呵的笑,自信倨傲的笑声让陈波觉得异常刺耳,想要打开车门下车。
  车门没有锁,陈波匆匆跑回了病房。
  陈波想不明白,为什么李哲天把真相告诉自己,而不是告诉安涯。
  只要安涯看到那些图片,或者……或者李哲天把今天的谈话内容告诉安涯,安涯绝对连朋友都不会跟他做的,李哲天却没有走这条理所应当的捷径,是他自信太过,还是……另有企图?

  安涯陷在床里依然睡的很沉,丝毫不知道刚才两个男人的暗潮汹涌。
  陈波躺回床上,一夜无眠。
  观察了三天,陈波的身体一切正常,只是稍微虚弱了一些,医生嘱咐陈波保持心情开朗,注意休息,然后意味深长的跟安涯说,病人需要心灵上的关怀。
  安涯鸡啄米似地点头,虚心受教。

  陈波警告安涯,不准去找李哲天要钱。
  安涯没办法,只能跟着陈波打车回到小房子,两人凑合下了几包泡面吃了饭。
  陈波的公司还在,可是因为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没几个人了,有本事的都纷纷跳了槽,剩下的几个都是排不上大用场,能力糟糕的一塌糊涂。
  陈波只能亲自上阵洽谈业务,跑销售。
  安涯蹲小房子里做饭,没事的时候上上网玩玩游戏,盗点装备卖钱抽烟。

  超市的事闹的很大,很多人知道陈波是靳世龙的狗腿子,都不愿意跟他做生意,靳世龙跑了,烂摊子扔给陈波,公司资金周转不灵难以支撑,濒临倒闭。
  陈波愁的整夜抽烟。
  安涯实在看不下去,跑去皇宫找李哲天要钱。
  皇宫的人都认识安部长,纷纷让开道让他进去,可到了地下五层的休息室门口,小丘的人拦着不让进了,说天哥正在办重要的事,不方便见他。

  安涯恼了,推搡着那几个人,"什么破事,我拿了钱就走!"
  小丘急急忙忙赶了过来,见了安涯也不想以前这么热乎了,冷冰冰的问了句,"什么钱?"
  安涯说,"姓李的说要给陈波五百万,我过来拿。"
  小丘拿手指着安涯,阴着眼睛警告他,"以后对天哥尊敬点,不然我让你满地找牙。"
  安涯愣住,有点上火,但也敢怒不敢言,小丘的厉害他听说过。

  闹了一会儿还是不让进,安涯急了,"我进去拿我的东西行不行?"
  走的急,什么都没拿,安涯有一个移动硬盘里存着几个病毒和杀毒软件,就算拿不到钱,放病毒再卖杀毒软件也能挣不少钱,拿这些钱开个软件开发公司也行啊。
  小丘挡着不让进,安涯也不敢硬闯。
  毕竟今时不同往日,李哲天不要他了,安涯只能算是个外人。
  对待外人,李氏的人从不心思手软。

  安涯只能耐着性子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小丘事多,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留下几个人看着,似乎上面出了纠纷,没一会儿,那几个人也被叫去帮忙了。
  趁人不注意,安涯偷偷溜进了李哲天的休息室。
  休息室很大,足有三百多平米,里面有卧室,书房和餐厅,还有一个健身室,安涯跑进书房见没人,又去看了健身室和餐厅,都没人。
  总不能在卧室睡觉吧?

  安涯刚要拧卧室紧闭的房门。
  "嗯啊~~~"
  突然,一声压抑的呻吟从房门的缝隙里传了出来,虽然很微弱,但是安涯听出来是个男人。
  除了李哲天在房间里,难道还有别的……男人?
  安涯有点不敢相信,一向钟情的李哲天,居然会……会找别人。
  可能是李哲天执拗的个性,让安涯以为,无论子自己怎么跑怎么逃,李哲天一定会想尽办法把自己抓回来的,这几天就算是和陈波在一起,安涯也当做自由的倒计时。
  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被真的扔掉了。

  难怪这几天李哲天没有出现,也没有打过电话。
  还以为李哲天是生气自己骂他是逼陈波自杀的凶手,总以为过不了几天,李哲天一定会想起他的,然后用强迫的手段逼自己回去,自己就能光明正大的跟李哲天横眉竖眼大吵大闹。
  虽然被强迫的滋味不好,但是那种被强烈需要的感觉,让人飘飘然。
  似乎,已经习惯了被那个混蛋强迫,被那个混蛋需要。
  可是,自己不再被需要了。

  安涯被闪了一下,心突然塌了一大块。
  房间里断断续续的呻吟不时传来,夹杂着男人低沉的笑声。
  李哲天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很少笑,就算是笑,也是无声的,阴冷的笑。
  安涯有点站不住了,想冲出这个房间,一秒也不想在这待,这里的空气令人窒息。
  可是,脚却一步也走不动。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刺耳的呻吟,接着男人的喘息粗重凌乱起来。
  安涯的心砰砰乱跳,指甲都陷进掌心里,抠出深深的痕迹。
  想进去看一看,那个勾引李哲天的贱货是谁,他是不是也长着跟赵小飞一样的脸,听着里面的叫床声,安涯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被撕裂了。
  随着一声高叫,安涯再也忍受不住,猛地一脚踹开了房门!

  李哲天在里面,那个浪叫的男人在他身下,屁股撅得高高的,激情高涨,连声呻吟。
  安涯脑子嗡的一下炸了,顾不上自己的举动是多么的丢人,气急败坏的指着两个人骂,"下流!下贱!不要脸!"
  李哲天根本没有理会突然闯进来的人,而是重重挺了几下腰,插的下面的人连声高叫,抖似筛糠,一口气达到了高
潮,这才慢条斯理从那个脸朝下趴在床上的男人身上爬起来,一点都不避讳的从那人的屁股里拔出家伙,拽掉保险套,甩了甩。

  安涯的眼睛越瞪越大,几乎要脱出眼眶。
  那混蛋从别人身上爬起来的一幕,安涯有点接受不了。
  李哲天抽出一大把纸巾擦拭自己的东西,衬衣大敞露出精壮的肌肉,性感撩人,可是安涯只觉得那混蛋身上的汗珠,都是那么的可恨!
  "你来干什么?"
  李哲天说话时的神情,完全没有以前的温柔和注视,冰冷的就像对待一个陌生的闯入者。

  安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这么愤怒,恨不得冲过去暴打床上的那个男的,但李哲天在跟前他根本没有机会接近那个男人,指着他质问,"他是谁!"
  李哲天轻蔑的看着安涯,"你以为你是谁,有什么资格问他?"
  安涯不管李哲天语气里的讥讽和轻视,只是暴跳如雷的一个劲儿的大吼,"他是谁,从哪冒出来的,是不是也长着这张脸?!"
  床上的男人'娇弱'无力的趴在床上,突然受惊般的哼了一声。
  李哲天立马阴沉着脸把安涯硬推出卧室,严厉的训斥道,"你吓到他了。"

  安涯望着床上激情未褪的男人优美的后背曲线,再看看像换了一个人似地护短的李哲天,心脏就像是三九天的湖水,都冻上了,磨着牙连声说道,"好,好!"
  李哲天走出卧室,悄悄带上门,生怕惊动了里面的人,温柔的举动更加刺痛了安涯的眼睛。
  好像对待自己,那混蛋从来没有这样温柔,人比人,气死人。
  安涯眼眶迅速变红,接着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李哲天圈着手望着安涯的背影冷笑,继而走进卧室,床上的人似乎使不上劲,浑身渗出大量的汗液,因为药性的强烈作用,下身涨成了可怖的紫黑色。
  男人痛苦的呻吟着,妖媚的脸都扭曲了。
  李哲天阴狠的冷笑,"再过一个小时,等肌肉松弛剂药效退了,你就能自己解决了。"
  被堵住嘴的男人怒瞪着血红的眼睛,大声呻吟,似乎在咒骂。

  李哲天享受的抚摸着男人的后背,"听说那个药药性很烈,一般人都熬不过去,如果你能挺过一个小时而不废掉,那就是奇迹发生了。"
  "我期待着你创造奇迹,肖舞。"


安傻子终于聪明了!


  陈波疲惫的打开家门,进门甩掉公文包蹬掉皮鞋,"安涯,做饭了吗?"
  房间里空空的,没有回声。
  陈波以为安涯又跑了,赶紧冲到屋里找人,安涯居然早早就跑在床上躺着,鞋也没脱,就这么随意的踩在床上,把床单都蹭脏了。
  陈波过去摸摸安涯的头,不热,问他,"你怎么了?饭也不做鞋也不脱,是不是心情不好,这样,你快起来收拾收拾,咱们出去吃点。"
  安涯没动也没吭声。

  陈波觉得有点不对劲,上去硬把安涯翻了过来。
  安涯一双丹凤眼肿的跟大尾巴金鱼似地,水泡泡的。
  陈波急了,"这咋回事,谁惹你了?"
  安涯狠狠吸了下鼻子,翻过身继续无声的哽咽,眼泪怎么忍也止不住,使劲往外涌。
  陈波爬到床那头,脸对脸问安涯,眼睛里全是焦急,"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做饭,要不以后我回来做,你别做了,衣服也我洗,成不?"
  安涯瞪了陈波一眼,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

  安涯这辈子一共没哭几回,这回整的这么厉害,肯定是委屈大了。
  陈波不厌其烦,一遍遍的问安涯怎么回事。
  "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句话啊,哪个王八蛋惹你了,我去教训他去,说啊,谁?!"
  陈波急得满头都是汗,突然有点想明白了,提着心问,"是不是李哲天?"
  安涯光哭不吭声,算是默认。

  陈波抓狂了,冲着安涯的后背开始暴跳,"你去找他干什么,我不是叫你别去你耳朵长哪去了,那种人渣你还去见什么,是不是去要钱了,我陈波再没本事养你还是没问题的,妈的!"
  陈波骂了一句,一屁股坐到床上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的抽。
  安涯低声的抽泣,气氛又紧张又尴尬。
  陈波抽了会儿烟,情绪也平复了,推了推安涯,"去,洗个澡去,我不喜欢你身上带着别的男人的味,赶紧去!"

  安涯一肚子怨气终于憋到了顶点,满眼红血丝的冲陈波爆吼,"什么味!他妈什么味,闻不惯老子滚蛋,要你在这唠唠叨叨!"
  说完就蹭的跳起来,头也不回的往门口冲。
  陈波追上去拽人回来,火气也挺大,"你吼什么吼,你还有脸吼,是不是那个李哲天找新人不要你了?"
  安涯一下被戳中心事,没由来的一股怒火冲入大脑,冲陈波嚎啕大吼,"是,是又怎么样,老子被甩了,没人要了,你该得意了吧,哼告诉你陈波,我就算去找女人也不找你!"

  陈波气疯了,抓着安涯就上嘴。
  玩强吻,安涯经验可比陈波足,上去就把陈波的嘴唇撕开一个大口子。
  陈波脾气再好也是个男人,气性一上来非要强上人家,安涯正好找了个发泄口,两人顿时大打出手,下手都不留情,桌子椅子全撞翻了。
  打到半夜,两人打累了,坐在地上直喘粗气。
  安涯满脸是伤,鼻子眼角都破了,血糊的脸上特别骇人。
  陈波有点心疼,扔过去一块毛巾,"擦擦脸。"

  安涯看也不看,抓过毛巾扔进垃圾桶。
  陈波瞪眼,"你跟我闹什么驴脾气,是那个人渣不要你,又不是我不要你,赶紧忘了他,以后跟我好好过。"
  安涯哼,"谁他妈要跟你过!"
  陈波一时气愤吼了句,"我跟他谁对你好你不知道啊你脑子坏了!"
  安涯气呼呼的顶了回去,"你他妈脑子才坏了!"

  陈波站起来满屋乱转,到处找烟,找到就点上猛抽,"安涯,你爱他,你居然爱他,我对你这么好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啊!"
  安涯不吭声,坐在地上死盯着一块污迹倒气。
  陈波转了一会儿,跑到安涯面前蹲下,"安涯,你跟我吧,我以后好好对你,成不?"
  安涯冷冷的看了眼陈波,"不成。"
  陈波烦躁的抓了几把头发,"我到底哪不好,为什么你就不喜欢我?!"

  安涯站起来,要出门。
  陈波连忙拦住人,警惕的问,"你要干嘛去?"
  安涯看了陈波一眼,硬要打开防盗门,陈波死都不放,眼看又要打起来。
  安涯怒了,"你太唠叨了,我出去透透气!"
  陈波几下把锁销上,深呼吸了一下,压着火放软话,"好,我不吵你了,你别出去就呆屋里,我去那屋待着,这下行了吧。"
  安涯转身进了卧室,砰的把门甩上了。
  陈波恨得一拳砸墙上。

  几天下来,安涯关在屋里没日没夜的打游戏,陈波不敢过去吵他,只能自己憋在另一个房间里抽烟,屋里的烟灰缸满了,烟头就往花盆里掐,最后花死了。
  只有在吃饭的时候,陈波才端着盘子碗的去安涯的屋里面坐会儿,不过安涯一般都是无视陈波和饭,等陈波吃完了出去了,才吃饭或者干脆就饿着,反正饿久了也就不饿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陈波准备找安涯谈谈。
  可安涯就是不肯跟陈波好好说,俩人一说话就吵架,吵完继续冷战。
  陈波都快疯了。

  这天,陈波在厕所里洗澡,手机在扔在大厅的裤子兜里。
  有电话,铃声一遍遍的响。
  安涯烦的要命,跳下床跑出来要摔手机,结果刚摸到手机,那玩意儿又不响了。
  上面显示着一个未接来电,姓名是肖。
  安涯心里咯噔一下,会不会是那个肖舞?
  对了,上次还是肖舞跟自己说陈波自杀了,他怎么知道陈波的事,还有,他是怎么混进皇宫地下五层的?那地方苍蝇都飞不进去,太蹊跷了也。

  安涯悄悄把手机放回陈波的裤兜,蹑手蹑脚回到卧室里。
  没过一会儿陈波出来了,拿着手机翻了翻,连衣服都没顾上穿就进屋拨电话,还把房门关的严严的,锁上门锁。
  有问题,安涯跑出来耳朵贴在陈波房间的门上偷听。
  "你在哪……嗯,好……"
  没说几句话,陈波就挂了电话,安涯赶紧跑回去。
  陈波穿了衣服拿了钥匙和包匆匆出门了。
  很有可能去找肖舞了。

  安涯急忙也穿了衣服跟着下了楼。
  陈波没有车,打车走的,安涯也打了辆车,不远不近的跟着陈波的车。
  在城里转了大半圈,前面的出租车才在一个小茶社门口停了下来,陈波下了车四处张望,生怕被人发了一样,安涯更觉得可疑了,赶紧也下了车。
  陈波上了二楼的雅间,进去就把门关上了。
  安涯躲在门口听里面的人说话。

  "来了。"
  "嗯,前几天那个人找我了。"
  "他找你?"
  "嗯,在医院,他找人监视你和我,已经知道咱俩合谋自杀的事。"
  "嘶,那他怎么没告诉安涯?"
  "这个……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太自信了,反正那个人办事特别阴,肯定有后手。"

  "我知道了,你小心点,最近怎么样?"
  "还凑合,咦,你气色怎么这么差?"
  "我?我……给人废了。"
  "废了?"
  "那个人给我下烈性药,然后就废了。"

  "为什么?"
  "他知道我是条子,当然要教训我了。"
  "你是警察?"
  "小声点,我是卧底,拼了这么多年终于能接近他了,我可不想搭上这辈子还没有结果。"
  "那……你想怎么样?"
  "让安涯回去。"

  "不可能!"
  "他是唯一能接触到那个人的人,只有他才能找到那个关系网。"
  "不行,我不同意,再说,那个人似乎又找到了新欢,把安涯甩了。"
  "狗屁,那个人是我!"
  "你……你怎么上了他的床?"
  "别提这事了,想扳倒那个人只能靠安涯,你回去好好想想,那个人不倒安涯怎么可能看到你,再说了,只要你配合我,到时候上面不会亏待功臣的。"

  里面的人不说话了,门口的人几乎要冻成冰。
  安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茶馆,脑子一片空白,反反复复就是陈波和肖舞的那段对话,无法思考,也不想去想里面的缘由,只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赵小飞是卧底,肖舞也是,现在连陈波也成了卧底的同伙,安涯有点透不过气来。
  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扳倒李哲天。

  安涯抱着欲裂的头坐在马路牙子上,不愿去想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的一条条去理清去分析,去一层层拨开最阴暗的真相,最罪恶的事实。
  陈波的自杀,居然是个阴谋,是个陷阱!
  那天自己冲李哲天大骂凶手的时候,他的眼神复杂的难以分辨,原来是早就了然。
  陈波,你利用我的同情达到自己的目的,太可恨了!
  你太让我失望了。

  安涯从来没有想过,陈波竟会是这种人,也没有想到肖舞也坏的离谱。
  活该被人废了!
  那天,李哲天床上的人一直背对着自己,原来就是被下了药的肖舞。
  李哲天给他下药,还把人弄废了,看起来那个姓李的肯定不是因为喜欢才跟肖舞做的,心里竟然有点欣喜若狂,但是一想到那混蛋的真正用意立马又像被凉水浇透了。
  明明就是让自己出丑!

  安涯嘎吱嘎吱的磨牙,妈的,涮老子挺有意思是吧!

  可是,现在肖舞让陈波把自己送到李哲天手里,目的……还真他妈可笑。
  只听说过美人计,没想到竟然有一天落到自己头上。
  肖舞想让自己用'美色'套出李哲天手里的关系网,虽然不知道这个所谓的关系网是干什么的,但是一定很重要,重要到一旦落入肖舞的手里,李哲天立马完蛋。
  看着肖舞挺好一人,没想到也是个不要脸的,为了弄倒李哲天卖笑卖屁股,现在差不多是个人妖了,还拖着陈波那笨蛋下水,顺便把自己也套进去。

  安涯冷冷的哼了一声,玩我,咱们一起玩玩!

卧底的'卧底'


  安涯在街上溜达了一圈就回去了,等着陈波摊牌。
  果然,陈波拉着一张脸回来了,脚步沉重的跟扛着一百斤的大米一样。
  安涯心里冷笑,鼠标键盘齐飞,在游戏里狠狠把对手戳了又戳,鲜血飞溅。
  陈波去厨房做了饭,端进来默不作声的低头吃饭,安涯把手提一推,抓起筷子也跟着吃了起来,陈波抬头看了眼安涯,安涯居然露出了'久违的微笑'。
  陈波有点惊,筷子抖了一下。

  安涯夹起盘子里的一块牛肉扔到陈波碗里,"等会我洗碗。"
  陈波伸手摸摸安涯的脑袋,"你……没睡醒?!"
  安涯打开陈波的手,把牛肉捞回来塞自己嘴里,"爱吃不吃,难得老子今儿心情好!"
  是啊,'好'的没边儿了!
  安涯终于给了好脸色,陈波百感交集,又是高兴又是忧愁,脸上的表情换来换去,都扭曲了,"安涯,你不生我气了?"

  安涯笑,"嗨,咱俩这么多年了,为那点破事还能伤了感情?"
  陈波连忙陪着笑,干笑,"是啊,就是啊。"
  安涯'故作不知'的关心陈波,"哎你最近瘦了不少啊,是不是生意不顺利?还是……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兄弟给你参谋参谋。"
  陈波脑子一下就蹿到下午和那卧底的谈话那段了,心慌的不行,偷偷观察安涯的脸色。
  安涯一脸无辜的问,"看啥呢?"
  陈波猛扒几口米饭躲过尴尬,"没……没看什么。"

  吃完饭,安涯洗了碗,陈波把衣服扔进洗衣机里,忙活完了两人坐下来泡咖啡喝。
  陈波冲了包速溶咖啡,递给安涯,又撕开另一包的包装,"安涯,咱们今天敞开了说说心里话,成不?"
  安涯泯了口咖啡,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成啊。"
  陈波低头思索良久,才开口,"你到底……多喜欢李哲天?"
  安涯被触到心事,端着杯子的手在空中顿了一顿,"干嘛提这事?"

  陈波掩饰般的转过身拿热水,"就是问问。"
  旁敲侧击?
  灌了一大口苦涩的液体,安涯无所谓的回答,"也没多喜欢,怎么了?"
  陈波似乎松了口气,说话的口气都轻快了许多,"那你……究竟喜欢他什么?"
  我怎么知道喜欢他什么?
  你啥意思,让老子说自己贱?

  安涯瞪了陈波一眼,陈波近似哀求的看着安涯,一点讥讽的表情都没有。
  陈波一副老实巴交的样子,安涯心一软没了办法,只能胡乱说一气,"他啊,长得帅,条子正,气质……哎呀我现在觉得我真瞎了这双狗眼,那人就是生的好,其实里面全是黑汤。"
  陈波咬住嘴唇,狠了半天的心才吭声,"那……你现在还想回到他身边吗?"
  看,绕了这么大圈子才进入主题。

  安涯翻了个白眼,"爱谁回谁回,那混蛋一肚子坏水智商高的离谱,我可玩不过他,趁早离他远远的,好好过我的小日子。"
  陈波突然抓住安涯的手,情绪激动,"你……你是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安涯抽出自己的手,一脸嫌恶,"干嘛啊你!"
  陈波脸上的喜悦立马消失的无影无踪,他还是惦记那个男人,那个叫李哲天的混蛋!

  陈波想起了肖舞的话,只要李哲天一天不倒台,安涯就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李哲天一心惦记的赵小飞死了,现在只剩下一个安涯,他怎么可能放手?
  李哲天做的一切,都是让安涯看清楚自己的心,心甘情愿的回到他身边。
  让安涯自己把自己牢牢拴在李哲天身边。
  甚是高明的做法。

  陈波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李哲天,你还是不了解安涯,他这个人舌头坏但是心软的跟豆腐一样,而且还不记仇,就算我做了天大的坏事,他也不会永远恨我,等消了气,我们还是十年的好兄弟。
  十年,我注视了他十年,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我的视线下。
  你凭什么抢走他!

  陈波坐过去,紧挨着安涯,垂着手直叹气。
  安涯问,"怎么了?"
  陈波苦恼的说,"公司运转不开,没有流动资金,我很快就要破产了。"
  安涯急道,"那怎么办?"
  陈波重重叹气,"贷款贷不出来,借钱……也借不到,没有资金……唉,不行就申请破产保护吧,还能怎么办?"

  安涯问,"要多少钱才能周转开?"
  陈波犹豫一下,"怎能说,也得几百万吧。"
  安涯拍着胸脯放大话,"不要紧,我去黑几家银行,把那些死帐弄出来一点就够了。"
  陈波猛地扭过头,抓着安涯的手臂掐紧,"不准再干违法的事!"
  安涯甩开陈波,瞪眼,"为啥!"

  陈波紧盯着安涯,一字一句的吐出来,"因为,我不想让你下半辈子在监狱里渡过!"
  安涯哼,"他们查不到我的。"
  陈波脸色立马阴沉了下来,指着安涯的鼻子警告他,"你别忘了,你现在还被通缉着,警方早晚还得抓你!"
  安涯突然想到,自己还在被警方通缉!
  以前有李哲天罩着,现在,自己完全暴露在警方的势力下,一想到冰冷的手铐,禁不住心惊肉跳。
  那是想也不敢想的噩梦。

  "还记得肖舞吧。"
  "记得。"
  陈波沉声说,"他是警察,在夜总会做卧底。"
  安涯'惊讶'的啊了一声。

  陈波低着头,双拳握的死紧,"他说,可以帮你减刑,甚至能免去刑法。"
  安涯心想,终于说到关键了。
  "那要我怎么做?"
  "找到李哲天势力下的关系网。"
  "什么关系网?"

  "就是他培养的一些人,可能是机关要员,也可能是商业大贾,也有可能是李氏集体里的一些人,只有挖出这些人,才能彻底摧毁那个犯罪组织。"
  "凭我,能找到那些人?"
  "是,只有你回到李哲天的身边,才能伺机找出这些人。"
  "……你是让我回去。"
  "嗯。"

  陈波,你果然还是把我推了出去!

  安涯站起来,指着陈波的头顶骂,"你他妈无耻!"
  陈波低着头,摸出烟点上闷不吭声的使劲猛抽,呛的直咳嗽,眼睛给烟熏得通红,"咳咳咳……安涯,忍几天,总比躲一辈子强。"
  安涯气得浑身发抖,"我不去!"
  不是恨李哲天,而是对陈波,怒其不争哀其不幸!
  口口声声说爱自己,却为了整倒李哲天把自己推向别的男人的怀抱,他还是男人吗!

  安涯死活不肯去,挨个儿问候陈波祖宗十八代。
  陈波闷着头光抽烟,说出的话越来越气人,"不去也得去,肖舞已经答应向上面申请给你减刑,他还答应……"
  安涯吼,"还答应你什么了!昂!"
  陈波沉默了一会儿,才幽幽的说起,"你盗取现金等于抢劫银行,至少会被判三十年,我……向官员行贿,也得判上十年二十年,如果立了功,就能减刑或者不用服刑。"

  安涯冷哼,"哼,原来'是你'怕蹲号子啊!"
  陈波突地站了起来,抓着安涯的肩膀怒吼,"安涯,你以为我愿意让你去,你躺在别人怀里我心甘吗!但是,你知道监狱是什么人待的吗?你永远都想象不到……那里面什么烂人都有,你长得这么……一定会……唉!"
  安涯用力推开陈波,"怎么了?说啊!"
  陈波用尽力气吼了出来,"他们会没日没夜的打你,想尽办法折磨你,然后强……暴你!"
  安涯哼,"胡扯!"

  陈波悲哀的看着安涯,双手无力的垂在身侧,"不信,你可以去试试。"
  安涯狐疑问,"你……怎么知道?"
  陈波蹲在地下,痛苦不堪的抱着脑袋低吼,"我……我进去过,四年前……"
  安涯惊,"我怎么不知道!"
  陈波低声说,"那次你和人打架,我用棍子把人打残了,有人报了案警察把我带走,拘留了十五天,我告诉你说我出差了,其实我……在监狱里。"

  "那里面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凡是新来的都被人暴打一顿,和我一起进去的有一个男的,长得还算凑合,当天晚上就被……轮-奸了,后面被撕裂……血……流了一地,差点死了。"
  "幸亏他们没对我这样,只是每天打几顿出出气,抢了我的饭和水,让我喝……喝尿……"
  "等我出去的那一天早上那个男的才被送回来,还没到中午又被……"
  "我怕……怕你也被遭受这些……"

  安涯蹲下来,抱紧陈波的肩膀,"……对不起。"
  陈波失魂落魄的低着头,突然猛地抓住安涯的手,"别说这句话,我……我不配……"
  陈波的手很冷,手心里都是汗水,安涯看着陪伴了十年的人,怎么也狠不下心恨他舍弃他,虽然背地里搞些小动作,但是……到底还是为了自己啊……
  良久,安涯出声,"好,我去。"
  陈波身体一僵,抬起头来惊恐的望着安涯,"不要去!"
  安涯苦笑,"我还有选择吗?"

  ……

  没过几天,李哲天参加慈善活动,向希望工程捐了一个亿。
  市里面为了表彰他的义举(财大气粗),给他颁发了优秀市民和先进个人,以及人大代表的荣誉称号(一个亿换这么点东西,真他妈值)。
  李哲天摇身一变,由半黑不白的商业精英变成一身正气还特有爱心的政治要员。
  市里面打着为李哲天庆功的旗号,在温哥华大酒店举行盛大的宴会。
  (在人家的地盘上蹭饭,还真会给国家省钱!)

  在宴会开始的时候,就有内线发过信息:安已来,混在来宾中。
  李哲天暗自微笑,不知道安涯这次会以什么态度出现。
  心里甚至期待着,想十几岁的年轻小伙等待心仪的姑娘一样,又紧张又迫切,热切的希望见到安涯那张充满生气的脸庞,总是无意识的嘟着嘴,跟谁都欠他二百块钱似地,看起来很蛮横很凶悍,却脆弱的经不起一点打击。

  李哲天周旋在众人之间,眼睛却不由自主的在人群中搜寻。
  却没有发现安涯的踪迹。
  李哲天自嘲的笑笑,喝了口威士忌,继续优雅的微笑。
  安涯,你总是把我的风度和优雅逼走,让我露出最真实的一面,不管是暴怒还是期待,不知道你在发现自己爱上后,还会不会像以前那样,任性刁蛮,可恨得让人想狠狠地疼爱你。

  安涯,我等你很久了。

  宴会进行到一半,李哲天借口去洗手间离了席,眼睛的余光在身后不敬意的扫了一眼。
  一个人鬼鬼祟祟的跟着。
  李哲天抚额叹息:你说偌大的走廊就咱俩人,你还猫这个腰一脚深一脚浅的搞野战行进,唉。
  算了,陪你玩玩跟踪反跟踪。
  李哲天支开了跟随自己的保镖,让安涯轻轻松松的钻空子。
  笑,安涯,为了你一个人,让一群人陪着你演戏,代价可不低哦,但是我喜欢。

  李哲天进去洗手间,安涯也跟着进去了。
  李哲天直奔洗手间里面的小单间,安涯二话不说跟着也过去了。
  没等李哲天关上门,安涯呼嗵一下把洗手间的门撞开了,一个大脚横在李哲天跟前,表情狰狞着瞪着一点都看不出惊慌甚至还有点惊喜的男人。
  李哲天连忙急退了几步,双腿分开站在座便器前面,等待着安涯。

  两人对视两秒。
  突然,安涯猛然扑了上去,狠狠抓住李哲天身体两侧的手臂,气势骇人的吻了上去!
  李哲天也挺惊讶,自己居然也有被人强吻的一天。
  安涯的吻带着怒气和怨气,暴躁火辣,动作从未有过的过火和粗野,似乎那些痛苦和烦闷统统化作火一般炽热的激情,疯狂的燃烧着两个人的身体。

  唇齿纠缠,鼻息相通。
  粗暴的撕扯和揉捏让身体很快发热,迅速起了反应。
  李哲天很快反客为主,将人狠狠压在墙上肆意狂吻,不容一刻喘息的机会。
  狂风骤雨般的激吻过后,安涯的脸红得像被开水烫过一般,李哲天眼睛里全是欲望的火焰,他用手指勾起安涯的下巴,邪笑,"你有的时候,真野。"
  安涯低吼,"你有的时候,真他妈混蛋!"

  "想通了?"
  "李哲天,你他妈再敢不老实,老子亲手阉了你!"
  "那,你是想用自己的身体,占有我,是吗?
  "滚你妈!"
  "坐上来,用你的下面的小嘴,用力吞下我。"
  "……"

  "嘶……疼……你他妈顶什么顶!啊……还顶!"
  "看来,我需要努力了。"
  "……嗯哈……努力什么……"
  "努力,把你捅松。"
  "你他妈……操……啊……"


温馨一小下


  "操……啊……"
  "放松些,你把我都夹断了。"
  "不是……你……你别动……啊哈……疼疼……"
  "……怎么了!"
  "妈的,老子腿抽筋了!"
  "……"

  "啊嘶……疼死老子……"
  安涯疼得哭爹喊娘,动都不敢动,双手抓着李哲天的头发大声呼痛。
  老李……
  李哲天很无奈很郁卒的拎着僵硬的安涯把人从自己身上拔起来,然后又把揪着自己头发的俩大爪子掰开,最后,咬着牙把自己坚硬的东西硬塞进裤子。
  都快折断口牙……

  "啊啊……妈呀……"
  安涯喊的跟杀猪似地,撅着屁股被李哲天放在地下。
  李哲天蹲下身给安涯按摩腿,手还没碰到腿那边就嚎的撕心裂肺。
  老李操急了,老子操你你都不吭声,抽个筋你瞅你嚎的,上去抓着安涯的腿使劲一抻!

  "哇呀呀呀——杀人了……哇啊啊啊啊啊———"
  李哲天:……(黑线中)
  门外的保镖:……(冷战中)
  宴会中的众人:……(感叹中)
  (李大哥真他妈男人,'插花'都插的这么凶狠霸道……)

  当安涯被李哲天抱着从盥洗室出来的时候,所有人都知道,安部长又杀回来了。
  没办法啊,安同志喊得实在太惊心动魄,满楼都听见了,想不知道都难。
  宴会里的人全部支着耳朵听这边抑扬顿挫,连优美的轻音乐都关了,大家一起听墙角,顺便在脑海中描绘一下两人'恶战'的美妙蓝图。
  等李哲天一出来,音乐立马播放,大家赶紧忙不迭的打哈哈以示清白。
  "哎最近怎么样,我挺好,你好吗?"
  "嗯,天气挺好的。"

  眼睛的余光却齐刷刷的向二人行注目礼。
  嗯,衣冠不整~
  哦,抱的很是紧~
  啊,姿势很暧昧哟~

  安涯脸埋在李哲天的肩窝里,疼得龇牙咧嘴。
  一不小心,安涯瞄到一屋子的人,大家都端着酒杯,目瞪口呆的看着自己。
  安涯不禁羞愤难当,低声咒骂:丫都是你害的!
  李大哥挺委屈:管我鸟事,你自己腿抽筋,可不是我'干'的。
  安涯气愤:滚你鸟蛋!
  李哲天抱着人的手暗中捏了下手掌下的屁股:行啊,等会我把鸟蛋一起塞进去。
  安涯:……

  安涯气急张嘴就啃了老李肩膀一口:你混蛋!
  李哲天笑得风流:我骄傲!
  安涯怒:你……你个闷骚的老流氓!
  李哲天越笑越下流:yes,我这人就是喜欢对别人闷,对你骚。
  安涯:……

  李哲天抱着人进了VIP专用电梯,手肘撞了下顶层的按钮。
  如果没记错的话,顶层是总统套房。
  安涯一看楼层立马开始挣扎,"你……你还要!?"
  安同志的意思是,我我我腿都抽筋了,你就不能等我不抽了再干禽兽事?
  李哲天抱紧手里的人,性感邪魅的歪着头,让闪着光泽的汗珠从侧脸缓缓流下:抽筋,说明你缺乏锻炼,来来,哥哥教你床上运动,对身子柔韧性很好的,以后绝对不会抽筋了。
  安涯:……

  在接下来的三个小时,李哲天用身体告诉了安涯,三十岁的男人是如何如狼似虎。
  安涯扶着快要断了的老腰,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了,气喘吁吁直翻白眼,"你……你不是人……"
  李哲天大大咧咧展示着自己优美的裸体,双腿交错着侧躺在安涯身边,用火热的迷乱的饥渴的眼神来回横扫安涯摊成软泥的身子,"不错,很不错。"
  安涯怒视李哲天,"去你妈的不错,老子腰疼!"
  被撞了无数次啊无数次!

  李哲天低低的邪笑了起来,伸手在安涯腰上摸了一把,"怎么,后面不疼吗?"
  安涯脸蹭的红了,粗着脖子吭哧吭哧光喘气。
  李哲天拥过安涯,煞有介事的揉了揉人屁股,一脸欠揍的狐疑,"不可能啊,你的洞这么小,我这么粗,紧得差点没把我夹断,真的不疼吗?一点也不疼?"
  安涯脸红得发黑,咬牙切齿,"麻了!"
  李哲天狂笑。

  安涯回来了,天哥很高兴。
  李哲天因为出身黑道,很喜欢板着脸装深沉,就算不戴墨镜别人也永远猜不透他的心思,喜怒不形于色,这是老大尤其是黑帮老大必修的功课。
  但是,这几天,皇宫上上下下都知道天哥心情很好。
  为什么呢?
  因为天哥笑了。

  李哲天不但笑了,还给员工们多发了一个月的工资,更让人兴奋得睡不着觉的是,按照工龄和级别,每个人都安排了出国旅游。
  一般的员工是泰国韩国之类的小国家,部长级别以上的都是欧洲全境游。
  李哲天本想带着安涯来个全球漫游,但是小安同志本来就喜欢窝在家里养蘑菇,加上李大哥最近没日没夜的辛勤耕耘,腰酸背疼的安同志更不愿离开温暖柔软的大床了。
  "不去,老子要睡觉!睡觉!"

  李哲天一想也是,最近夜里是挺忙活,干脆也扔了摊子,成日陪着安涯窝床上。
  两人成天猫在被窝里,你瞪我我瞪你,大眼瞪小眼,大腿蹭小腿,没一会儿就滚一块儿去了。
  几天下来,安同志的凌波微步练得炉火纯青,但是李大哥的小擒拿手也登峰造极。
  你跑啊,反正我能抓到你。
  成天滚床单的下场就是,安同志的屁股,一直就没消肿。
  补充一句,李大哥的家伙也不停的'肿着'。

  安涯实在受不了了,从床上爬起来指着李哲天的脸骂,"你丫就是头发情的野驴!"
  李哲天咦道,"不是种马吗?"
  安涯连忙改口,继续破口大骂,"对,发了情的种马!"
  李哲天慵懒的修理着手指甲,漫不经心的甩甩额发,"要怪就怪天气不好。"
  安涯,"嘎?"(关天气鸟事?)
  李哲天看了安涯一眼,开始坏笑,"因为,春天到了。"(发情期也来临了……)
  安涯……

  安涯怕了那只发情的种马,为了躲开李哲天的穷追不舍,跑到书房关上门死也不出来。
  李哲天当然不能放任自流,这躲猫猫的坏毛病可不能培养出来。
  掏出钥匙开开门进去抓着人就往比床都大的书桌上铺,安涯摇头摆尾的挣扎,嗷嗷乱叫。
  老李一看,这不行啊,不听话哪成啊,得管教管教。
  打,肯定不行,老李心疼。
  骂,也不行,老李装绅士,只要不操急一般不说脏字。
  想了想去,还是解皮带吧。

  几番折腾呢下来,安涯都败下阵,输得一塌糊涂。
  安涯一咬牙,一跺脚,丫不是'火'大吗,那咱给他做点降火的菜吧!
  李哲天目瞪口呆的望着一大桌菜,蜂蜜拌苦瓜,清炖娃娃菜,玫瑰盐水鸭,清炖黑鱼,刀拍黄瓜,凉拌金针菜,银耳莲子汤,还有皮蛋瘦肉粥。
  全是凉性的菜肴。
  保准下火,没准还拉肚子。

  "你……亲自下厨?"
  李哲天有点感动,脑袋一热显然没有反应过来安涯的'狼子野心'。
  安涯虎着脸点头,恶声恶气,"赶紧吃,不准剩!"
  老李心头热乎乎的,吃起饭来也特别香,一口气吃了三碗米饭,菜几乎就没剩下。

  安涯坐在老李对面,端着半碗米饭,有点傻眼:丫真能吃,以后改叫猪哥。
  老李埋头苦吃:最近干的都是体力活,累啊!得补补。
  一连吃了几天,安涯捂着越来越肿的屁股特别费解。
  怎么越做清淡的,人家的火就越盛呢?
  (某泠:别寻思了,你猪哥又在床上向你招手了。)

  有天,李哲天偷偷溜进厨房,从后面一把抱住小安要行不轨之事,安涯吓了一跳,手里的书嘭的掉进了锅里,溅起美丽的油花。
  老李不管不顾,急色的摁着小安就要脱裤子。
  一不小心瞄到了淹在锅里的书皮:经济养猪三百法。
  老李……

  为了这事,李哲天让小安三天没下来床。

  旅游的都回来了,春天来了花也开了,百废待兴。
  李哲天带着安涯成双入对,勾肩拦腰公然出现在众人跟前。
  老李一脸的春风得意,小安就有点面白腰细了,哎怎么屁股大了不少?
  老李奸笑:咱浇灌的!
  众人了然:哦~
  安涯……

  李哲天手搭在安涯后腰上,一路向下,顺便带领着众弟兄开了个会。
  会上,李哲天就当前形势做了具体分析,阐明了自己是个牛人但不是超人,所以这活得找人帮着干,我当头,你们给我打工,好好干就打赏,敢犯上直接沉塘。
  现在几个夜总会都有人挑梁,几个小酒店干得红红火火(值得表扬),小丘继续看着地下钱庄和银行(财政大权在握),目前就剩下温阁华大酒店和皇宫无人管了。
  李哲天笑道,"既然安涯已经是我的人了,温阁华和皇宫就归他吧。"

  安涯唰的扭头,瞪眼:谁他妈是你的人了!
  李哲天温柔的瞪回去:你再说一遍。
  安涯软了半截:老子不干,累。
  李哲天点头:不干也行,正好我山头上看门的二黑死了,铁链子都空了很久了。
  安涯:……

  安部长一下成了安经理。
  从今天开始,安涯统管李氏集团最挣钱也是最黑暗的地下娱乐场所皇宫娱乐中心,还有一个最有知名度最抢钱的五星级酒店温阁华大酒店。
  换句话说,李哲天把李氏集体的核心都交给了安涯。
  安涯抱着脑袋四处找墙碰,呜呜呜,老子不要给上千人开大会口牙……

  安涯疑惑:哎姓李的,你干什么啊?
  李哲天抓着安涯的脑袋拧拳头:叫我什么?
  安涯疼:猪……呃,天哥!
  李哲天松开手,满意的勾起嘴角:我啊,就是喝喝茶溜溜弯看看风景。
  安涯扁嘴:老头子的后现代生活。
  李哲天往床上一倒,勾手指:来来,哥哥用身体告诉你什么是老头子。
  安涯……

坏事了


  几番糜烂的生活之后,安涯狗撵一样提着裤子从李哲天身边逃走了。
  理由很冠冕堂皇:开会重要!
  在李大哥的床与开大会之间盘桓很久,安涯痛定思痛下定决心,还是去开会吧,开个会要死也就死一会儿,跟姓李的鬼混,别说一两天,一个星期都下不来床。
  虽然腿不抽筋了,但是除了腿,哪儿都抽,尤其是……咳咳,那个洞。

  为了体现最高领导人(除了老李)的风范,安总经理身披着深沉内敛的黑色西装风衣,手插在裤兜里,脚踩着名贵的意大利手工皮鞋,带着副大墨镜,头发用定性发胶梳得跟牛舔过一样光亮,要是再叼根牙签,脖子上再挂条白色卫生纸,那简直就是重现上海滩经典桥段。
  安经理趾高气扬的扬了扬下巴,摆了个冷峻的pose,"咋样?是不是酷毙了?"
  李哲天满意的点头,"注意气质,说话别太横。"

  安经理一仰优美的脖颈,从鼻孔冒出一声傲慢到极点的冷哼,"切!"
  李哲天招招手,"过来。"
  安涯低头凑过去问,"啥事?快说,老子忙。"
  李哲天手指勾住小安的下巴,指肚摩挲上嫣红的下唇,低声笑道,"你,就像一只尾巴翘到天上去的……猫。"

  安涯呲出小犬牙,骂道,"你他妈才是猫呢!"
  李哲天掐住下巴把人提溜过来,热气呼在耳边,"晚上到我房间里,我亲身告诉你,我是猫,还是虎,呵呵呵。"
  安涯老脸一红,连忙甩上车门走了。
  李哲天端坐在车里,冲着前面开车的司机说,"去云海。"
  那司机微微点头,然后发动车子向云海酒店开去。

  安涯扭头,眼巴巴的看着李哲天的黑色宾利车缓缓开走,心里直犯嘀咕。
  大哥啊,不带你这样的,虽然我没你那么精明,但是你把我一个人扔这面对俩大牛叉公司近百名的重要负责人,也太放心了吧,就不怕我砸场子?
  嘀咕归嘀咕,会还是得开的。
  安经理一幅黑老大的行头来到庞大的会议桌前站定,气沉丹田,用墨镜阴森森的环视了一圈等候多时的众负责人,然后气定神闲的抬手示意大家别客气,坐。
  安经理诡异的出场确实镇住了不少人。

  既然人镇住了,下面的话就好说了。
  首先是安涯的副手,副总经理庞国站起来主持了下会议,庄严隆重的介绍了一下安总经理的就位,表明以后除了天哥安经理说了算,完完全全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然后庞国带领大家一起鼓掌,热烈欢迎总经理的到来。
  安涯面不改色,不为掌声所动,站起来肩膀一抖,身后的保镖迅速上前接过滑落的风衣,里面剪裁合体的黑西装勾勒挺拔完美的身型,越发显得人深藏不漏。

  "大家好,我是安涯。"

  声音不疾不徐,音调不高不低,既不浮躁又给人带来一定的压抑感。
  下面众人一震,连忙热情鼓掌,三秒过后,安涯抬手示意停止,摘下墨镜(大家同吸气,惊艳)开始发言,"你们对我也许不陌生,有些人对我不满,我承认,我做得还不够,有意见可以提,有想法也可以跟我商量,但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将个人感情带入工作中,我只给每个人一次懈怠的机会,你们要记住,同样的错误若是犯第二次,那就自动请辞吧。"
  扔完下马威,安经理坐下继续玩深沉。

  众人默然,暗自心惊。
  副经理庞国不慌不忙,站起来继续主持会议,简单扼要的讲了讲近几个月的业绩和近期的目标,然后让各部门的部长提提意见和建议,大家一起商量商量,群力群策。
  总经理压阵,谁都想表现的好一点,发言的人如雨后春笋一样,络绎不绝。
  安经理状似很认真的听着意见,不停的点头表示赞许。
  其实……如坐针毡(昨晚闹的太凶,屁股疼……)。

  五个小时后,会终于开完了。
  九十多号人轮流起来演讲辩论了一番,安经理累得筋疲力尽,耳朵直淌油。
  这才终于体会到,领导真不是这么好当的。
  汇报工作的还能出去上个厕所抽根烟,听汇报的根本连窝都不能挪,不然人家就追到厕所去汇报,喋喋不休吱哇乱叫,保准能让你便秘好几天。
  会议接近尾声,安经理拖着发麻的屁股站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上(腿也麻了),"好了,今天就到这,大家辛苦了,晚上在温哥华安排了便饭,请自便吧。"

  刚出皇宫大门,就见李哲天的车停在外面。
  安经理一个箭步跳上车,撂头就往车座上倒,撅着屁股哀嚎,"哎哟妈咧,老子的屁股啊……"
  李哲天伸手揉揉安涯脑袋,"来,我给你揉揉。"
  安涯一骨碌爬起来,薅着老李的领带骂,"操,老子屁股疼,你摸我脑袋干熊!"
  李哲天抓住勒紧自己的爪子,眼中精光一闪,几下把安涯放倒在座椅上,邪魅的勾起嘴角,"那行,我给你揉揉屁股。"
  安涯惊跳,连忙平躺下挡住屁股,"别,可别。"
  您老人家一'揉',那就更疼了。

  安涯半躺在李哲天怀里,脑袋枕在人大腿上,"哎你去哪儿了,一下午都没见你。"
  李哲天捏着安涯的鼻子,特别肉麻来了一句,"想我了?"
  安涯打个寒颤,连忙甩开李哲天的爪子,两手圈在胸前哼到,"狗才会想你呢!"
  李哲天手又捏上了安涯的脸,"原来你是属狗的。"
  安涯恼,抱住脸上的大爪子狠狠咬了一口,"别茬话题,你到底去哪了?"

  李哲天笑,手指在安涯口里搅动,"担心我?"
  安涯拼命吐出嘴里的咸猪手,"呸呸,老子是担心你出去乱搞,染上病!"
  李哲天抱着安涯的脸,目光对准他的眼睛,"真的?"
  安涯挣开李哲天,陶醉的抹了把脸,砸吧了下嘴,"那是,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老子还这么年轻,风华正茂,哪能红颜早逝?!"
  老李……
  开车的司机……吐了。

  晚上的'便饭'安经理和天哥自然都没去,大家心照不宣。
  人家开小灶去了呗。
  李哲天带着安涯去了一家小餐馆,里面有小桥流水,还有古筝伴奏,很安静清雅。
  菜做的不错,很精致,安涯吃得满嘴流油。
  李哲天吃得很少,品着茶看安涯胡吃海塞,目光很宠溺,很温柔。
  古筝琴声宛如行云流水,涤净都市繁华玷污的灵魂。

  一通风云残卷过后,安涯吃饱了,打着饱嗝问老李,"哎你怎么没吃?"
  李哲天喝茶,"我不饿。"
  安涯眼珠一转,这家伙看着挺瘦其实特能吃,今儿怎么反常了?
  难道下午吃过了?
  跟谁吃的!

  一想到老李神神秘秘消失了一下午,很有可能跟别人吃吃喝喝玩玩闹闹,鉴于姓李的没什么贞操观念,连教训警察都亲力亲为,平时干点鸡鸣狗盗之事也是比较正常的。
  安涯想到上次,老李从那警察屁股里拔出热气腾腾的家伙,还在自己跟前甩湿哒哒的保险套,心里就一阵翻腾,恶心的不行。
  妈的,真想阉了那丫!
  安涯觉得有点吃撑了,堵得难受。

  李哲天签字结账,领着安涯去海边洗脚。
  安涯一路上都拉着脸,一声不吭,李哲天开着车问,"怎么了,吃撑了?"
  安涯磨牙,"对,吃饱了撑的!"
  李哲天笑,伸手过来摸安涯的脑袋,但是坚硬的发胶让老李大倒胃口,"等会去洗洗头。"
  安涯哼了一声,扭过头看窗外夜景,不理李哲天。
  别扭的猫,李哲天继续开车。

  做足疗的时候,李哲天接了个电话,没说两句竟然光着脚踩着拖鞋就出去了!
  安涯立马跟出去偷听,可老李身边的保镖眼把眼的盯着,根本没法靠近,安涯转了几圈就是无从下耳,气哼哼的跑回来,一脚踩进木桶里,溅了一脸的洗脚水。
  过了很久老李才回来。
  安涯尽量心平气和的问是谁的电话,其实心里早把很有问题的姓李的暴打了无数遍。
  李哲天掩饰一笑,扭脸跟足疗师打哈哈,"用力些,最近有点疲惫。"
  足疗师笑着说,"天哥,你最近有些纵欲,节制些对身体好。"
  李哲天点头。

  安涯脸红了一下,低着头不吭声了。
  可没一会儿,短信来了!
  李哲天居然掏出手机,拔出屏幕笔,兴致勃勃的回复短信,屏幕笔在手机上点触,噼里啪啦的直往安经理心里头戳。
  试问,一个快三十的老男人,除非脑抽和搞外遇的,谁那么有病发短信聊天!
  安涯指甲抠进沙发里。

  丫个不要脸的,发什么发,打个电话多省事!
  哼,还笑,笑什么笑,对着手机傻笑,你他妈犯花痴啊!
  李哲天似乎沉迷于短信聊天中,完全忽视身边暴涨的安氏低气压漩涡。
  安涯气鼓鼓的做完足疗,蹬上鞋头也不回的去车里等李哲天。
  奶奶的,有问题,太有问题!

  安涯坐在车里,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出来,跑回去伸头一看,人家还在兴致勃勃的玩手机!
  毕竟当着足疗师和保镖的面不能发作,忍了,等回去再跟丫算账!
  安涯气了一路,本来想晚上回去再问问老李的,结果人老李上床倒头就睡,完全无视安涯的存在!还声称,不能太放纵,为了以后着想。
  安涯怒了,彻底怒了。

  安涯揪住刚要入睡的李哲天,恶狠狠的质问,"说,你他妈今天到底干嘛去了!"
  李哲天眯着眼,懒洋洋的打开安涯的手,"我今天很累,明天再跟你说。"
  安涯不依不饶,咄咄逼人,"不行,现在就说!"
  李哲天干脆闭着眼,一副我要明儿说,今天你就甭想知道的样子。
  安涯使劲摇,可劲骂,人家就是睡得雷打不动。

  安涯恨恨的扔下李哲天,倒头睡觉,还一把把被子全拽过来了。
  反正开着空调,有没有被子都无所谓。
  老李就这么露天睡着了。
  均匀低沉的鼾声响起,安涯终于按耐不住,悄悄爬起来,去李哲天的裤兜里摸了手机出来。
  拿着手机跑进洗手间,安涯捂着狂跳的心翻看通话记录。

  短信几乎都被删了,通话记录也没有。
  妈的,做的这么干净!
  无意中,安涯翻到'已发送',里面居然有一条忘记删除的短信:明晚一点,码头交货。
  发信息的时间正是今晚做足疗的时候。

  交货?
  这词儿听起来怎么像不法分子交易的暗号呢?
  安涯打个冷战。
  是啊,跟李哲天混久了,都忘记了人家本来就是玩黑的。
  交货,能交什么货?

  安涯脑海中一个个敏感的违禁词汇拼命往外蹦:军火?还是毒品?
  手里的手机冷的像一块冰。
  姓李的,你他妈够有钱了吧,干嘛还要干这种铤而走险的事,难道嫌命长了?
  要不然老子帮帮你,送你上路成不?
  安涯抖着手把手机放回李哲天的裤兜里,在床上辗转反侧了一夜。

  第二天,李哲天让安涯去温阁华熟悉一下酒店管理,自己依然神秘消失,连中午都没有过来吃饭,安涯一个人闷闷不乐的数米粒,满脑子都是交货。
  从餐厅走出来的时候,神思恍惚的安涯被人撞了一下,保镖刚要发作安涯突然发现撞自己的人是陈波,虽然他带着眼镜压低了帽檐,可安涯一眼就认出来他了。
  保镖上去推搡陈波,安涯过去劝,拉扯间,手心里被塞进一张纸条。
  展开一看:洗手间见。

  安涯在楼层里不动声色的溜达了一圈后,才向洗手间走去。
  保镖不方便跟进去,就在门口等候。
  安涯进去挨个儿门看,果然陈波在最里面的单间里等着呢。
  陈波看起来瘦了很多,以前还有点肚子,现在腰出来了,脸也有棱角,有点朝型男发展的趋势。
  "安涯,你……还好吧?"
  "嗯,还行。"

  陈波伸手向抱安涯,却发现安涯无意识的往后一躲。
  手臂僵在半空,尴尬的收了回来。
  陈波有满肚子的话想问安涯,可见了人一句也说不出来,两人似乎不再亲密无间,隔阂无形的挡在了中间,成为不可逾越的鸿沟。
  "找到关系网了吗?"
  "……没有。"

  陈波愁眉苦脸的摸出烟,点上狠狠抽了几口,胡子拉碴的脸在烟雾中更加显得憔悴,"得快点了,肖舞说上面下了最后通牒,一个月内再找不到关系网,他就要被组织上召回,可能就退役了,咱们的刑……难说。"
  安涯抓着陈波的手臂,紧张得手心全是汗,"真的……会判刑?"
  陈波苦笑,"你跟了李哲天,他肯定不能让你进去,我……唉,无所谓,到哪不是混。"
  安涯低头,拳头攥得死紧。

  陈波递给安涯一根烟,伸过打火机。
  安涯低头一看,陈波手里的打火机居然是塑料的,就是地摊上一块钱俩的那种,以前他拿的是德国精钢打火机,好几千块一只。
  安涯突然想起了,自己离开的时候,陈波公司好像资金周转不灵。
  一晃两个月过去了,怎么样了?

  安涯问,"你公司怎么样了?不行我工资卡还有五十万,你先用着。"
  陈波摇头,"不用了,我把公司卖了。"
  安涯惊,"卖了?!"
  陈波低声说到,"我的信誉太差了,不管黑道还是白道,都封杀,一笔生意也做不成,公司在黄金地段租金很高,我签了十年,所以我只能卖了公司付违约金。"
  安涯这才注意到,陈波身上的衣服有点皱。

  西装必须干洗,若是手洗,再好的毛料都会变成一片皱巴巴的布。
  他……连干洗的钱……
  陈波笑着挺勉强,问安涯,"他……对你挺好?"
  安涯僵硬的点头,"嗯。"
  陈波笑得更难看了,脸扭曲的厉害,就像在哭,又强忍着不让自己哭出来一样,"你们……呵呵,我挺高兴。"

  安涯一拳头砸在拳头,用力的粗喘,压抑,太他妈压抑了。
  陈波小心翼翼的贴上来,脸放在安涯的肩窝里,"安涯,我若是进去了,你能抽空看看我吗?"
  陈波的声音带着悲凉的哀求,很想无家可归,又被人欺负的野狗。
  安涯的心拧成了一团,痛的喘不上气来。
  安涯低声答应,"好。"

  陈波似乎释然了,开玩笑的问,"他不会生气?"
  安涯摇头,"不会。"
  陈波忍住喷薄的情绪,努力保持平静,"也是,我已经没有威胁了,反正,你一直都……都不在乎我……"
  声音哽咽的厉害,陈波说不下去了。
  安涯猛地转身,看到陈波眼眶红了,大颗的泪水掉了下来。

  安涯前冲一步,拉住陈波,"陈波我……"
  陈波忙扭过头用力抹了把脸,笑着吸鼻子,"没事,看来他对你挺好的,只要你过得好就行了,再见吧,记得来看看我,我怕……忘了你的样子。"
  安涯欲言又止,胸腔似乎有股气流横冲直撞,所到之处都是剧痛。
  陈波拉开安涯的手,压低帽檐准备出去。

  突然,安涯挣扎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陈波,只要立功……就能减刑吗?"

背叛,愤怒,悲伤


  一整个下午,安涯都心神不宁,甚至差点从楼梯上栽下去,要不是身后的保镖眼疾手快把人拉住,指不定安经理直接滚了下去。
  下班的时候,李哲天过来接安涯。
  安涯魂不守舍的抬脚上车,低着头坐在后座上,身子靠在车门上,下意识的躲着老李。
  李哲天把人把自己身边拽了一把,手臂搭上安涯的肩膀,"怎么了,谁又给安经理气受了?"
  安涯抬头看着李哲天,突然有种想大哭的冲动。

  ……

  洗手间里。
  陈波猛地回头,"什么?"
  安涯头抵在墙上,眼睛紧紧闭着,睫毛去飞速的抖动,"今晚凌晨一点,在码头。"
  陈波马上意识到,那是李哲天进行罪恶交易的时间和地点。
  安涯撑在身体两侧的手紧紧握成拳头,"快走。"
  陈波最后看了安涯一眼,转身离去。

  ……

  今天的安涯很奇怪,情绪异常低落,晚饭几乎一口都没吃。
  李哲天以为安涯病了,让医生过来。
  安涯慌忙拉住李哲天的手,连声拒绝,"我没事,别让医生来。"
  李哲天宠溺的摸摸人脑袋,"好。"
  安涯又低下头,两只手在裤子上使劲擦拭,却怎么也擦不干净,冷汗涔涔。

  李哲天,你那么有钱,那么有势力,损失一点点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吧,就算被警方抓到,你这么精明,肯定能脱离险境的,对吧。
  陈波什么都没有了,他要去蹲监狱,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去里面给人糟蹋。
  再说,你干坏事,早晚也得有这一天。
  姓李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眼看着时间已经到了十点,一般这个时候李哲天就拉着安涯去洗洗刷刷,然后滚床单了,由于今天安涯状态十分不佳,李哲天也没有强求,只是搂着安涯躺在床上。
  李哲天嘴唇在安涯的头发上轻吻着,"怎么了今天,有什么事让你不高兴了?"
  安涯默不作声,手指在身下死命的绞着床单。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很快,那边就能传来消息,很坏很坏的消息。
  李哲天见安涯实在不想说话,也不再问了,搂紧了人闭上眼睛补眠。

  当时钟敲响十二下的时候,李哲天轻轻起身。
  他以为安涯睡着了,却没想到安涯竟然一下蹦了起来,冰冷的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胳膊,"别……别离开我……"
  安涯从来没有这么惊慌过,眼睛里全是惶恐不安,似乎下一秒就要崩溃了一般。
  李哲天微笑着拍拍安涯的头,"别担心,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

  出去接货?
  不行,不能让他去,万一警方已经埋伏了人,万一发生枪战,万一受伤……万一被抓到……
  只要李哲天不去,他就能推脱出去,若是他出现在交易现场,那怎么也说不清了。
  安涯急迫的抓着李哲天,死活不肯让他走,"别走,不准走。"
  李哲天脸色有些阴了下来,手掐住了安涯的肩膀,"为什么不让我出去?"

  安涯的样子实在太离奇,若不是他知道了什么,那就是他有什么事瞒着自己,那种心虚慌张的眼神,李哲天见识的太多了。
  安涯心慌意乱,勉强找了个蹩脚的理由,"我……我看了恐怖片,你……你陪陪我吧。"
  李哲天明显不相信这个理由,危险的眯起了眼睛,"安涯,你从来不会说谎,你的眼睛透露了一切,告诉我,你做了什么?"
  安涯慌忙摇头,"没……没有!"

  李哲天掏出手机,按下通话键,"喂,今天安经理去过哪些地方?"
  安涯提心吊胆的看着李哲天,却被两道冰冷的视线刺的浑身难受,不由的垂下了头。
  李哲天嗯了几声,放下了手机,目不转睛的盯着安涯。
  他没有问出什么,但是却察觉到了异常。
  安涯即使不看李哲天,也能感受到逼人的寒气。

  李哲天伸手掐住安涯的下巴,缓缓抬起他惶恐的脸,"看着我。"
  安涯慌乱的眼睛根本不敢对上李哲天的眸子。
  李哲天脑中灵光一现,再次拿出手机,从里面迅速的翻找记录,突然,已发送的短信中找到了昨晚安涯看到的那条信息:明晚一点,码头交货。
  李哲天把手机扔在安涯的跟前,"你知道了。"

  安涯抖了一下,微微点点头,"嗯。"
  李哲天揪起安涯,有点恼怒的质问他,"为什么偷看我的短信!"
  安涯吓得脸色惨白,"我……"
  李哲天扔下安涯,爬起来换了衣服,看也不看安涯一眼。
  安涯扑过去,抓着李哲天的衣服袖子苦苦哀求,"别去,求你了,能不能不要去?让别人去行不行,只要你别去就行,天哥,天哥……"

  李哲天从衣橱里拿出几件厚实的衣服扔给安涯,"换衣服,跟我一起去。"
  安涯呆了一下,马上浑身的血就凉了。
  安涯拿起床上的衣服,慢慢穿着,衣服很厚,可身体却不停的发抖。
  李哲天等安涯换好衣服后,抓着人上了车。
  上了车安涯才惊愕的发现,李哲天竟然是自己开车,车上并没有保镖,甚至连车子的后面也没有人跟着,去接货的只有自己和李哲天两个人!

  安涯急忙问李哲天,"只有……你和我?"
  李哲天冷峻的脸在黑夜里忽暗忽明,却有一丝温柔的气息透了过来,"嗯。"
  安涯更加紧张了,"码头上也没有弟兄吗?"
  李哲天转头看了安涯一眼,"是,如果不是你跟来的话,今晚只有我一个人去接货。"
  安涯几乎要从座位上跳起来,"为什么你要亲自去,李氏没有人了吗?这么危险,要是你出事了,李氏怎么办……"

  李哲天的嘴角微微一勾,却飞快的恢复面无表情,"那又怎样,以前我也是这样过来的。"
  码头快要到了,安涯甚至能看到远处的巨型吊车,李哲天依然稳稳的开着车,完全不知道,自己将要踏进怎么样的龙潭虎穴。
  李哲天的存在,是谁也无法撼动的。
  安涯无法想象,李哲天被捕入狱的那一天,自己站在监狱外面看着铁窗后面的他。
  若是真有那一天,安涯宁愿去死,也不要看到他被执行枪决。

  突然,方向盘被安涯疯了一样的抓住,猛地一扭!
  车子发出刺耳的声音,在公路上蛇形行驶,因为车速太快,甚至一侧的轮胎都翘了起来。
  李哲天猛地推开安涯,"你干什么!"
  安涯狂叫着又扑了上去,用力把方向盘往一边扭,试图让车子调头。
  可他怎么敌得过李哲天,没几下再次被推开了。

  安涯已经看到了码头的入口,再有几百米就要进去了,警察肯定在里面等着,只有李哲天一个人去接货,他怎么脱身?
  安涯狰狞着面孔,再一次扑上去,狠狠踩下了刹车!
  李哲天没有防备,一个撞在方向盘上,胸口剧痛。
  安涯粗喘不已,声音和身体一起剧烈的颤抖,"别去,李哲天你不能去!"
  李哲天捂着胸口直起腰来,望着行为诡异的人,眼中的阴霾越来越重,安涯不可能因为要来接货而怕什么这样,他这么恐慌,难道……

  李哲天脸色忽的一下阴了下来,声音里仿佛带着冰渣,"你,通知警方了。"
  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语气。
  安涯后背已经全部被冷汗浸湿,冰冷一片。
  他害怕李哲天知道自己干的事,却又希望李哲天猜到,从下午一直到现在,内心的骄煎熬已经让理智处于崩溃的边缘,他多想告诉李哲天,别去,那里有埋伏。

  可是,陈波落魄的样子,惨无人道的监狱。
  一切的一切,都逼得人走投无路。
  安涯抱住脑袋,瑟瑟发着抖,"李哲天……你千万……不要进去……快回去……"
  李哲天沉默了几秒,发动了车子继续向码头驶去。
  安涯看清了行驶方向,心头大惊,什么也顾不得了要去再次踩油门,试图阻止李哲天踏入那个自己连同陈波挖出的陷阱。

  李哲天冷着脸,粗暴的将安涯推开。
  安涯撞在车门上,眼看着车子拐进了码头,压抑的了一下午的懊悔终于爆发。
  安涯放声大哭,用拳头狠狠的捶头。
  李哲天不为所动,一双眼睛阴戾的望着码头前方交货的地点。

  码头空无一人,交货的地方在3号仓库。
  那里已经被几只巨大的探照灯照亮,宽阔的空地上只有一只跟房子一样大的集装箱。
  李哲天熄了火,打开车门下了车。
  安涯伏在车头前面,哭得浑身抽搐。
  李哲天走到车子另一边,打开车门硬把安涯拽下了车。

  安涯睁着满是泪水的眼睛,四处慌乱的打量。
  人呢?
  怎么会没有人?
  李哲天从车上拿出一把大钳子,上去用力拧开集装箱上面的封条,然后打开了箱门。
  沉重的箱门被左右拉开,李哲天站在集装箱跟前,脸上的表情难以名状。
  安涯不敢往里面看,也不敢听四周的动静,闭着眼捂着耳朵逃避着。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声爆喝,"举起手来!"
  四周突然涌出来几十名全副武装的警察!
  安涯大惊,猛地扭头朝身后看去,漆黑的夜里,无数把阻击枪的远红外线在闪烁,许多红色的亮点照在两人的身上,警察果然来了!
  空中突然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轰鸣,接着上面就有人用话筒喊话,"李哲天,你已经被包围了,举起手来,不要伤害人质。"
  直升机螺旋桨掀起巨大的气浪,两人的风衣和头发都在风中飞舞。

  人质?
  安涯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是人质!
  何等的可笑!
  安涯心脏一抽,猛地扭脸看向一直僵站着的李哲天,他依然面无表情,正看着自己的眼睛里,多出了许多自己看不懂的情绪。
  伤心,还是愤怒?

  安涯张了张嘴,却不知道怎么去解释。
  李哲天冷冷的看着安涯,在直升机上的人喊第三遍举起手来的时候,缓慢的举起了双手。
  身后的警察冲了上来,几个人把安涯拖了下去,剩下的人严正以待用枪指着李哲天。
  直升机降落在集装箱旁边的空地上,一名警察走了下来。
  安涯看清了那人的脸,一点都不惊讶。
  是肖舞。

  不过,肖舞的身后还跟着一个人,正是陈波!
  李哲天看着那两个人,嘴角溢出冷笑,甚至用举着的双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肖舞走过来,肩上的徽章刺痛了安涯的眼睛。
  "李哲天,货是什么?"
  李哲天笑,很冷,"你自己看吧。"
  肖舞绕过李哲天,接过旁边警察的手电筒,朝集装箱里照了照。

  突然,肖舞的脸色变了。
  李哲天走上前一步,"看到什么了?"
  肖舞微低着头,脸上的表情有些咬牙切齿。
  陈波跟了上来,也用手电筒照了照集装箱里面的东西。
  肖舞不死心,命令后面跟着的警察,"拆开里面的东西,让警犬过来。"
  李哲天被押到一边,警察迅速出动,把集装箱四壁都拆了下来。

  一辆崭新的,昂贵的,全球只售卖十辆的限量版法拉利跑车。
  安涯呆住了。
  曾经,李哲天教自己开车的时候,安涯吹嘘自己当年载着病重的李哲天在马路上玩滑冰,随口说了句要是自己开的是法拉利,保准让光头喝尾气,连影儿都见不着。
  他竟然真的……为自己购来最昂贵的顶级跑车。
  一阵风吹来,安涯觉得脸上很冷,伸手一摸,竟然满手都是水。

  警察带着德国狼狗过去仔细检查了两圈,才垂头丧气的回去。
  肖舞的脸色很不好看,他愠怒的看了眼安涯,扭头上了直升机,"收队。"
  警察迅速撤离现场,喧闹的码头再次恢复死一般的寂静,空荡荡的空地上,一辆闪着光的跑车,还有三个人。
  李哲天,安涯,陈波。
  安涯挪着僵硬的腿,一步步的靠近李哲天。
  陈波缓缓闭上了眼睛。

  李哲天却在安涯即将触摸到自己的时候抽身离去,抬脚上了车。
  安涯跌跌撞撞跟了过去,"天哥……天哥……我错了……"
  李哲天冷着一张脸,浑身散发出骇人的寒意,他看也不看安涯一眼,发动车子狠狠踩下油门,一头冲出了码头,消失在夜色中。
  安涯撒开双腿拼了命的追了上去,撕心大喊,"李哲天——"
  可是,车子却没有再回来。

  突然,飞跑的安涯被绊倒,一头跄到地上,脸颊狠狠蹭在粗糙的水泥地面上。
  似乎皮肉都翻了起来,很疼。
  那疼一直传到心脏,撕心裂肺一般。
  安涯伏在地上,抽搐着,喘息着,歇斯底里的恸哭。
  陈波远远的看着痛不欲生的人。

  码头上,那辆豪华跑车,静静的守望着。


赵小飞VS安涯


  陈波过去扶安涯,却被狠狠推开。
  安涯一边脸上全是血,指着陈波的鼻子咆哮,"滚,我不想再看见你——"
  陈波后退几步,却没有离开。
  血流了下来,很烦人,安涯用袖子狠狠擦了擦脸,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的往外面走。
  陈波要跟上来,安涯带着哭腔的吼声响彻夜空,"不要再来烦我——"
  陈波停下脚步,注视着安涯离去的身影。

  安涯躲在这个城市的角落里,狠狠哭了两天。
  第三天的早上,安涯刚从廉价的小旅馆走出来,就昏倒在马路边上。
  旅馆的小老板人很实诚,赶紧把人背了回来,熬了点稀饭灌下去,安涯才幽幽睁开了眼睛,有气无力的问,"我怎么了,怎么睡这儿了?"
  小老板一笑就满脸褶子,"小伙子,你发烧了。"

  安涯摸了摸脑袋,咦道,"没有啊。"
  小老板指了指安涯肿得老高的脸,"你脸上的伤发炎了,去医院看看吧。"
  安涯掏了掏口袋,里面只剩下可怜的五十块钱了,连房租都不够。
  小老板似乎看出了安涯的心思,笑得很实在,"没事小伙子,等你伤好了出去找到工作再把钱给我行了,这年头都不容易,谁都有个倒霉的时候。"
  安涯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

  这个脸上挂彩的小青年从前天入住就没出来过,不吃饭也不喝水,就闷在房间里,白天黑夜的哭,低低的抽泣声让人于心不忍。
  小老板人善,送了两次饭,但安涯都没吃。
  等能爬起来,安涯照了下镜子,接着就笑了,一边笑,一边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淌,"呵呵,李哲天,你最喜欢的脸……毁了,我想……你不会再……再看我一眼了,再见……唉,还是不见了吧。"
  安涯捂着脸,哽咽了很久。

  治病需要钱。
  安涯卖了身上的大衣,换了四千块钱。
  安涯心里很舍不得,但是为了生活,为了吃饭,为了活下去,只能低头了。
  安涯拿着钱,去了原先经常去的一家小诊所。
  那是一个退休老大夫自己开的,收费很便宜,安涯以前打架挂了彩都会过来这里,老大夫总是劈头盖脸的骂一顿,然后心疼的给安小子上药缠纱布。
  记得有一次安涯鼻梁给人打断了,那老大夫跳得有三尺高,骂得安涯几个月都不敢再来。

  安涯低着头走了进去,差不多有四五年没有来过了,不知道老大夫还在不在。
  小诊所不用挂号,如果人不多进去老大夫就能给看。
  安涯一进去,就看到了老了很多的老大夫。
  老大夫眼神还是很好的,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那个老是打架挨揍的安小子,上来就开始骂,"臭小子又打架了!这才消停几年,你怎么就不长记性!"
  安涯肿着半边脸,扯着嘴笑了笑,"爷爷好。"

  老大夫过来伸手打了安涯后背一下,"怎么弄的,都感染了才过来!"
  安涯摸了摸又肿又烫的脸颊,光笑不吭声。
  老大夫开了消炎针和药,亲手端着盐水和酒精过来给安涯清理伤口。
  "怎么这么多沙子……臭小子,你想毁容啊!"
  "嘶……疼疼……嘶……"
  "活该!"

  包上伤口,安涯的脸几乎被白纱布埋上。
  护士拿了药,手脚麻利的给安涯做皮试,吊上点滴。
  忙活完了,老大夫举着药瓶让安涯到自己的休息室里打,还给他倒了杯白开水。
  安涯躺在老大夫的床上,默默的看着滴灌里的药液。
  老大夫突然开口了,"安小子,是不是遇到难事了?"
  安涯一愣。

  老大夫咳嗽一声,清清嗓子,"别以为我老眼昏花,我活了这么大岁数,眼力劲儿可比你们年轻人厉害多了,跟我老头子说说,出什么事了?"
  安涯摇头,眼眶有点发烫。
  老大夫哼了一声,"是不是那个成天和你一起打架的陈小子欺负你?"
  陈小子是陈波。
  安涯继续摇头,这回没忍住,眼泪刷的下来了。

  老大夫严厉批评安涯,"哭什么,把纱布泡湿还得感染,你不要脸了!"
  安涯哭得更厉害了,在床上抖成一团。
  老大夫一看,算了,别打扰了,自己拄着拐杖出去查房了。
  一个小时后,安涯打完针了。
  老大夫扶扶老花镜,敲安涯的头,"明天记得过来打,臭小子,回去别吃发物,记住了!"
  安涯点点头,拿着口服药穿鞋下床。

  老大夫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嘟囔,"脸花成这样,以后我怎么照着整……"
  安涯手刚碰到门上,突然听到这么句,扭头问,"什么整?"
  老大夫瞥安涯一眼,"当然是整容的整了!"
  安涯哦了一声,低着头出门。
  老大夫突然喊了一声,"安小子,回来。"
  安涯转身又推门进来,"爷爷,我不整容,这样挺好的。"

  老大夫那拐棍指了指椅子,"坐下。"
  安涯无奈,只能坐下。
  老大夫仔细瞅了瞅安涯的脸,然后抚掌笑道,"没事,伤得不厉害,我能给你整得更好看。"
  安涯再一次重复刚才的话,"爷爷,我不整容。"
  老大夫哎了一声,"不相信我的技术?我可是北京医科大学出身,找我整容的人可多呢!"

  安涯只能说实话,"爷爷,我没钱,就四千。"
  老大夫想了想,"算了,看在我看着你长大的份儿上,四千就四千吧。"
  安涯苦笑,"爷爷,我还得吃饭住房,真没钱整容。"
  老大夫摸着下巴吭哧了半天,"要不然,你过来做护工吧,诊所缺人手。"
  工作?!
  安涯蹭的站了起来,"可以吗?"

  老大夫点点头,板着一张老脸,"我这的护士都是小姑娘,有的病人腿脚不好她们力气小抱不动,你虽然瘦但也是个老爷们,帮着男病人上厕所提裤子,总比小姑娘闭着眼干活强点。"
  安涯感激涕零,"好,那我明天来上班。"
  老大夫白安涯一眼,"你看你的脸,别把我病人吓着了,回去养好了再来!"
  安涯忙点头。

  过了几天,安涯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只贴了一小块纱布。
  安涯兴冲冲的跑来上班。
  老大夫三令五申,不准安涯拐跑自己诊所的小姑娘。
  安涯尴尬的直挠头,"爷爷,我可不敢。"
  老大夫哼道,"长着这么好看的脸,哼,我是怕我家的姑娘给你迷住!"
  安涯……

  诊所虽小,但是病人却不少。
  大医院看个感冒都得上千,抢钱抢的明目张胆,还不如到小诊所吊个瓶,五十块就得。
  病号多,大多都是老头老太太,腿脚不方便。
  安涯跑前跑后的忙活,不是搀老大爷上床,就是帮小护士抬盐水,要不然就帮值班医生出去买饭。
  忙点总比闲强,让脑子没时间想那个人。
  那样,心痛的时间就能少几个小时。

  晚上,安涯就睡在诊所里。
  老大夫发话了,值班光留小姑娘不放心,值班医生一个男人根本起不了作用,非得让安涯每天蹲诊所里看着,充当保镖。
  安涯知道,老大夫是给自己省房租。
  过了一个月,安涯脸上的疤痂掉了,脸颊上留下了一大片凹凸不平的疤痕。
  老大夫仔细看了看,用手按了按那片疤痕,针扎一样,安涯疼得一皱眉。
  "再过一个月吧,骨膜有点伤了,养养。"
  安涯点头,更加卖力的干活。

  有天中午,病人没几个,老大夫闲下来拉着安涯出去晒太阳。
  "人就像花草一样,得见见阳光。"
  安涯点头。
  "安小子,当护工累不累?"
  安涯摇头。
  "唉,你这孩子,有什么事也不吱声,愁人啊。"
  安涯低头。

  老大夫说,"安小子,放心吧,脸上的疤我指定给你弄去,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还愁啊?"
  安涯伸手捡走老大夫身上的草根,自嘲道,"我这样,还好看?人家都说我是妖精。"
  老大夫蹭的站直身子,"哪个小子胡咧咧,安小子的脸可是我整容的模板,前几年我还给一个小伙子整容,就照你的脸整的!"
  安涯……

  "爷爷,你说什么!"
  "什么什么?"
  "你刚才说,你给一个小伙子整容,是比着我的脸整的?!"
  "对啊,我老头子这辈子就这么一个杰作了。"
  "那个人是谁!是谁!"

  "安小子,你怎么了?"
  "爷爷,你快告诉我,那个人是不是叫赵小飞,是不是个警察!"
  "这都这么多年了,老头子我哪还能记住,不过,我记得,他让我一定给他整一个漂亮的脸,好好的脸长得又不丑,非得让我给他整漂亮,求了我三四天,我才给他整的,唉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连小伙子都爱美成那样。"
  安涯的指尖在温暖的阳光下,剧烈的战栗着。

  老大夫从一大堆发黄的资料里找出了那个人的档案。
  姓名是假的,住址职业都是假的。
  甚至连整容前和整容后的照片都没有,赵小飞是去做卧底,当然不能把这么重要的萧线索留下来,可是安涯的感觉认定了,那个人就是赵小飞。
  不然,两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怎么可能长得一模一样?
  安涯捂着脸,无声的狂笑。

  多奇妙的世界啊!
  赵小飞拿自己的脸迷惑了李哲天,自己却被李哲天当做替身!
  不知道,李哲天爱上的,是自己,还是这张脸。
  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
  安涯望着镜中的人,一双上扬的丹凤眼暗淡无光,右边的脸上,从脸颊颧骨一直到眼角,一大片鲜红斑驳的疤痕。
  很丑。

  "爷爷,我不想整了。"
  "臭小子,你又发什么痴!"
  "没什么,我就是不想整了,过几年再说吧。"
  "过几年疤痕老化,就不好整了。"
  "没事。"

  ……


老李归来!


  安涯就在小诊所扎了根,虽然一个月只有区区的几百块钱,但是安心。
  陈波来过一次,被安涯冷淡的态度刺伤,再也没出现过,只是经常过来偷偷的看看他。
  安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没有被警察抓走,上次闹的这么大,把警察'耍'了一顿,按理说肖舞应该气急败坏的把自己弄进去,好好收拾收拾。
  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风吹草动。

  安涯身心疲惫,不愿去想也不想知道,谁在里面操作。
  陈波也没有进去,安涯很多次看到陈波偷偷过来看望自己的身影。
  有一次,安涯出去倒垃圾,竟然看到陈波在诊所后面的巷子,跟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安涯愣住,那男人突然转过身来,却是一身便衣的肖舞!
  肖舞也吓了一跳,接着妖媚的笑了起来。

  "安涯,你听我说……"
  陈波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似乎很尴尬很懊恼,连忙冲上来想跟安涯解释。
  安涯却什么也没说,拎着垃圾桶回去了。
  陈波要去追安涯,肖舞一把拉住陈波,口气带着点醋意,"你觉得他还能接受你?"
  陈波站住脚步,"可是……"

  肖舞哼,"为了你,他连李哲天都背叛了,你忘了他那时候的眼神,他明明就是深爱着那个人,都弄成这样了,你还有什么脸来见他!"
  陈波不语,面露痛苦之色。
  肖舞双臂缠住陈波的身体,亲昵的在宽厚的肩头上磨蹭,"陈波,别伤心了,为了一个从来没有爱过你的人,不值。"
  陈波摇头,沙哑着喉咙,"值,我认为值。"

  肖舞眼中的黑色一闪而过,却没有表现出来,不慌不忙的拉着陈波上了车,身体躺倒头很自然的靠在陈波的大腿上,"陈波,组织让我退役,但是我不想退,我还年轻,还能工作。"
  肖舞一向都是这么大胆,即使车子停在人来人往的街市中,他也敢躺在一个男人的大腿上。
  陈波迟疑的挪动一下,肖舞却紧跟着把脑袋蹭了过来,一副穷追不舍的架势。
  陈波只能妥协,手搭在了肖舞的肩膀上,"你的身体不好……"

  肖舞黯然,垂下眼睛,"你嫌弃我吗?"
  陈波连忙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你做了这么多年卧底,太辛苦了。"
  很好,怜惜吧,我要你更多的同情。
  肖舞轻笑,眼睛弯的像只得逞的小狐狸,一骨碌爬起来揽住陈波的脖子,身体蛇一样妖娆柔软的缠在他身上,若有若无的喘息拂在耳边,"波,那晚……我很想念。"
  陈波脸微红,别到一边去,神情极其不自在。

  肖舞却没有介意陈波的冷淡,执意缠了上去,吻住了僵硬的唇。
  陈波似乎想要推拒,可一伸手触到的却是赤-裸光滑的肌肤,肖舞竟不是什么时候将上衣的扣子全部解开,白皙消瘦的胸口无意识的挺耸着。
  陈波吓得连忙缩手回来。
  肖舞轻柔的啃噬着唇瓣,笑道,"那天……你可不是这么畏手畏脚的呢……"
  陈波脸彻底红了,呼吸逐渐粗重。

  那晚,码头的那一夜。
  陈波伤心欲绝,跑出去喝的酩酊大醉,却被肖舞带回了家,稀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
  肖舞虽然被废掉,不能坚硬,但是快感还是有的。
  陈波心中悲痛加上酒精作祟,做得很粗暴很疯狂,但却极其温柔心疼的吻了身下的人一整夜,缠绵悱恻,柔情绵绵,泪水把枕巾都浇湿了。
  肖舞很清醒的望着伤心的男人,尽可量的展开身体,婉转承欢。

  两人早上醒来时,床上一片狼藉。
  肖舞眼圈通红,捂着脸低声指责陈波,昨晚自己不忍他醉卧街头,好心把他带回家,没想到……
  话没说完,人就泣不成声。
  陈波整整傻了五分钟,难以置信自己酒后乱性,竟然把一个警察给强要了。
  肖舞望着懊恼不已的陈波,心里打滚狂笑。

  傻子,我可是警察嗳,我的格斗术揍你十个都没问题。
  不过,你的深情,以后只能属于我。
  肖舞脸埋在臂弯里,消瘦的肩膀由于'抽泣'微微的颤抖着,让人心啾啾的疼。
  陈波犹豫了再犹豫,最终手抚上了那双肩膀。
  "……我会负责的。"

  ……

  靳世龙回来了。
  回来第一件事就是找陈波,继续玩他的你明我暗,侵吞国家资产。
  肖舞黑着脸问陈波,"你还想跟那个人渣干?"
  陈波有把柄在靳世龙手里,吭吭哧哧说,"不然怎么办?"
  肖舞恨铁不成钢,咬牙切齿,"你敢跟他再干一票,我亲手把你送进去,这辈子别想出来了!"
  陈波苦巴着脸蹲地下狂抽烟。

  肖舞看陈波挺可怜,蹲下来戳戳陈波,"想不想摆脱这个瘟神?"
  陈波点头点得都抽筋了。
  肖舞笑得眼睛都没了,伸过脸来,"亲我一口。"
  陈波老老实实的亲了一口。
  肖舞乐,手指压在自己的唇上,"再亲一口。"
  陈波老实巴交的又亲了一口。

  肖舞喜的眉飞色舞,得寸进尺,"认真点,深入点。"
  陈波无可奈何的抱着肖舞的脸,很认真很深入的亲了老大一会儿。
  肖舞心满意足,抹了把嘴冲着陈波冷笑,"附耳过来,我告诉你个惊天大秘密。"
  陈波本来就恨透了靳世龙,加上肖舞在背后使劲戳脊梁骨,说什么也不再跟靳世龙拼桌了。
  靳世龙可不愿放过陈波这么个好棋子,威胁陈波要是不跟自己干,就去检举他。
  陈波只跟靳世龙说了一句,他便放过了陈波。

  "靳世龙,你谋杀你哥哥的证据,在我手上。"

  这是肖舞做卧底时无意间撞破的。
  靳家的两个儿子从小就闹不和,靳天龙老实听话学习优异,靳老爷子十分喜爱,就算借钱也把人送出国镀金。
  可对二儿子就不怎么待见了,不是打就是骂。
  本来嘛,男孩子调皮一点也是正常的,但是有个太过优秀的大哥在前头摆着,靳世龙怎么努力都不讨好,人比人气死人,靳世龙对他哥的怨恨与日俱增。
  终于,多年的怨气终于积累到了爆发的临界点。

  偏巧,靳天龙回国的那天是半夜,靳家房子挺靠里,出租车进不去。
  靳世龙奉父命去街口接他哥,正好看到一群小混混正在抢劫他刚海归的大哥,靳天龙奋力反抗给一棍子闷昏了,身上的名牌手表和手机都给搜走了。
  靳世龙也不出来帮忙,圈着手看好戏。
  等那群小混混走后,靳二公子很英勇的冲上去,掏出小刀照他哥肚子上就是一下。
  一下不一定死,靳世龙连捅了十几下,发泄完怒气才走人。

  这一切,都被肖舞看到,他正准备去夜总会上班,却发现了这么惊人的一幕。
  哥哥遭人抢劫,亲弟弟下手暗杀。
  真够狠的。
  肖舞用手机录下了刚刚发生的一幕,传到网上邮箱里,并加了密。
  靳世龙走了之后,肖舞跑过去查看靳天龙,人早没气了,肚子上全是洞,血淌了一地,特别的惨烈。

  更惊人的是,靳世龙回家之后居然若无其事的跟他爹说,没见着他哥,可能他自己先回来了吧。
  靳书记想一共才几步路,怎么能走叉?
  赶紧打电话问宝贝儿子靳天龙去哪了,结果电话不通。
  靳书记这才有点慌,赶紧张罗人出去找,一个小时后才在后街的巷子里找到冰冷的尸体。
  靳书记老年丧子,悲痛欲绝,誓要找出背后的凶手。
  找了找去,居然找到了赵小飞的头上。

  原来,那群人是赵小飞领出去喝酒的,结果大家都忘带钱包,一合计,找人送钱太麻烦,干脆抢一个大款救救急,反正咱们干的坏事多了,也不差这一件。
  没想到,抢的那个'暴发户'居然是靳书记出国很多年的大儿子,那人居然还死了。
  李哲天仔细调查了那天的事,那群人谁都没有带刀子,再说,赵小飞本来就是个警察,跟着起起哄行,让他眼睁睁的看着手下杀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说,靳天龙的死跟赵小飞一点关系都没有。
  凶手另有其人。

  当时,这个事闹的满城风雨,靳书记红了眼,疯了一样给警队施加压力。
  最后那天参与抢劫的一个手下站出来顶了罪,但是靳书记认定了,就是赵小飞害死自己儿子的,这些年想尽办法要让赵小飞挨枪子。
  可是,有李哲天护着,靳书记根本动不了赵小飞一根头发。
  靳书记恨李哲天恨的咬牙切齿。
  梁子就这么结下了。

  现在,他光芒四射的大哥挂了,靳世龙成了靳书记唯一的支撑,就算以前是条虫,现在也成龙了。
  上次超市的事,靳世龙被李哲天整的挺惨,对李哲天的怨恨更增加一层,靳书记非但不觉得自己儿子抢人家资产有愧,还大力支持老二使劲闹腾姓李的。
  当靳世龙跟自己老爹说,"我要跟李哲天斗,你什么都别插手。"
  靳书记居然真的不管了,一味的纵容靳世龙。

  也不知道靳世龙怎么挖的路子,居然跟大毒枭季爷搭上线了。
  李哲天这些年忙着洗白,虽然还在卖毒品,没事干点边缘地带的危险游戏,但总体来说,大型的犯罪活动还是很少沾的,谁也不想满手都是钱就是没命花吧。
  季爷不是本市的,而是旁边的大城市Y城的。
  术业有专攻,季爷搞毒品,不像李哲天这么综合,搞多元化经营,又是酒店又是夜总会,人家专心致志就干两件事,制毒,贩毒。

  靳世龙打听出,季爷跟李哲天有点不对付。
  当年李哲天跟老季争夺毒品市场,一肘子把人拐在隔壁城市去了,死活不让老季在自己地盘上撒野。
  虽说老李这几年渐渐淡出毒品市场,但是那些夜总会和娱乐中心,对毒品的消耗量还是很大的,所以李哲天没事也干几票,给自家的产业省省钱。
  自从靳世龙当了季爷的狗腿子,就断了老李家的粮食。

  李哲天早就知道靳世龙开始玩狠的了,也不着急,放任他先闹着,等过火了再说。
  粮食没了无所谓,老李本事通天,道上有的是朋友,这条道不通还有别的呢,反正条条大道通罗马,顶多就是费事点。
  小丘跟李哲天汇报完情况,犹豫着不肯走。
  李哲天抬眼问他,"还有事?"
  小丘点头,"那个警察,要不要我去处理?"
  李哲天背仰在座椅上,笑,"算了,他也算是小飞的同事,放他一马。"

  小丘拿出一大照片,"天哥,你看看。"
  李哲天瞥了眼桌上的照片,全是肖舞和陈波,两人似乎亲密无间,在车里都能搂抱成一团。
  李哲天的脸色暗了暗,"小丘,我告诉过你,不准再提他和他关心的人。"
  老李说'他关心的人'的时候,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很有股要把那人撕碎的冲动。
  小丘狠了狠心,"天哥,涯哥过得很不好。"
  李哲天呼的站了起来,愤怒的一把把桌上的照片拍飞,目光狰狞,"他不是你要关心的事,小丘,以后不准再提他,我最后警告你一次!"

  小丘从照片的地下翻出一张安涯的近照,大无畏的放到李哲天的眼下。
  李哲天正要发火,眼睛却扫到那张照片,浑身突然微微一震,散发的骇人戾气骤然消失。
  安涯瘦了很多,尤其脸上那片疤痕,火烧一般烫人。
  李哲天拿起照片,眼睛死死盯住上面的人。
  小丘捡起地下散落的照片,又翻出了几张安涯的照片,上面还有陈波,只不过安涯对待陈波的表情,总是很冷淡,甚至用后背面对昔日的好友。

  李哲天拿着照片,半晌没有说话。
  小丘并没有离开,李哲天察觉小丘的话只说了一半,复又问,"你还查到什么?"
  小丘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李哲天扔下照片,颓然的倒在座椅上,"说吧,连他都能背叛我,还能有什么事能让你这么犹豫。"
  小丘深吸一口气,低声说道,"其实,小飞哥的脸……是照着涯哥整的。"

  ……

  安涯穿着淡绿色的工作服,拿着涮干净的拖把出来晒太阳消毒。
  一辆黑色的宝马停在诊所门口。
  安涯没有注意,低着头往回走,突然,站住了脚步。
  安涯回头,又看了那车一眼。
  很像李哲天的车。
  车子悄无声息的停在路边,反光的玻璃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好像没有人。

  安涯神色一黯,转过身来继续往诊所走。
  不可能,满心欢喜筹备送自己礼物,却被无情的出卖,自己狠狠伤了他的心,他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能再回来找自己,一定是哪个有钱人临时停在这里的。
  安涯回到诊所里继续工作,却心不在焉的看窗外的宝马。
  那车竟然一上午都没有开走。

  安涯甚至幻想着李哲天从车上走下来的样子,一如既往的风度翩翩,潇洒自信。
  可是,幻想终究是幻想。
  安涯叹了口气,继续工作,却总是出错,不是给这个病人拿错了药,就是碰到了输液架,老大夫气得那拐棍敲安涯的背,"别跟这儿捣乱,放你一下午假出去散心去!"
  安涯跳着躲老大夫的拐棍,连声求饶,"哎哟爷爷,我错了,我不敢了!"
  突然,拐棍的敲打停住了。

  安涯扭头,然后僵住。
  那个男人还是像以前那样英俊,冷冰冰的面孔带着不可窥视的煞气,一双阴沉沉的眼睛里总是深藏着难懂的情绪,他的手正抓着打向自己的拐棍,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哲天?!
  安涯脑中一片空白,慌不择路的跑进医生办公室,从里面插了门,心跳得几乎要从嘴里蹦出来一样。
  明明那么想见他,可一见面,内心的罪恶感却疯涌而来,淹没了自己的口鼻。

  李哲天扔掉拐棍,追过来隔着门低吼,"出来。"
  安涯狂摇头,却不知道李哲天根本看不到,像被人扼住喉咙一样,紧张的无法呼吸。
  他来了!他来了!
  可是……我哪还有脸面对他……
  李哲天的声音震动着门板,"安涯,我再说一次,出来。"
  安涯抱住脑袋,双手紧紧捂住耳朵,身体慢慢滑了下去,蹲靠在墙壁上,后背一片冰冷。

  '咚'!
  一声巨响!
  李哲天竟然破门而入!
  安涯猛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李哲天的时候,他就是这样踹飞自家大门的。
  那时候的李哲天,浑身都是阴戾,让人不寒而栗,而今时今日的李哲天,虽然没了戾气,却更让躲在墙角的人发抖。
  李哲天一步冲到安涯跟前,一把拎起人,阴森森的磨牙,"你就这么不想见我吗?"
  安涯抖着嘴唇,眼泪从紧闭的眼缝中汩汩流下。

  李哲天恨得不行,背叛了我的人竟然还这么委屈!
  门口围观了一大群人,老大夫重新拾了拐棍,微颤颤的指着李哲天,"你是干什么的!怎么一上来就打人,哎张大夫赶紧打110!"
  李哲天扭头,阴着眼睛望向众人,"谁敢报警,明天这里就夷为平地。"
  众人骇然。

  李哲天提着抖作一团的安涯往外走,满眼都是要杀人灭口的凶光。
  老大夫不顾年老体弱拼命挡住去路,抖着胡子吼,"不行,你不能走,你要把孩子带到哪儿去!"
  李哲天冷哼一声,身体一低突然把安涯扛在肩上,凑近老大夫的耳朵低声说道,"老人家,安涯可是我未过门的爱人,你说我要把他带到哪儿去?"
  说完扛着人大步流星的朝外面走去,把人往宝马上一塞,扬长而去。

  老大爷半张着嘴愣了半天,接着捻须叹息,"唉,时代真是变了……"


冰释前嫌

  李哲天脸色堪比暴风雨前的黎明,直把宝马当飞碟,开得那叫一个漂移无限。
  安涯早吓得面无人色,双手抓紧安全带,后背死死贴住车座。
  李哲天似乎很生气。
  安涯战战兢兢扭头看了眼老李,老李冷冰冰的侧脸在飞驰的背景下,越发显得凶恶狰狞。
  老李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安涯咽了咽口水,手悄悄摸向车门。

  就在安涯爪子刚要拉开车门的时候,李哲天刷的转过脸,寒气十足的瞪了安涯一眼。
  意思很明确:你敢跳车,我就去轧你,来回轧三遍。
  安涯打个冷战,'悄悄'的把爪子抽出来,老老实实的放在腿上,做鹌鹑状。
  车速直彪二百五,看样很快就能起飞了。
  安涯狠狠心,咬咬牙,准备来个跳车……呃,跳飞碟大冒险!

  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刹住了!

  在这样的高速下急刹车,不翻俩跟头除了运气好,还有可能就是驾车的人技术实在高超。
  幸运的是,老李是后者。
  巨大的惯性让安涯被骤然绷紧的安全带勒住,手脚却不受控制的在空中飞舞。
  待到平静时,才竟然发现李哲天的脸已经贴近!
  安涯一抖,下意识的往后面躲,只恨不得把自己陷入车座的海绵里面去,可穿墙之术终不可得,熟悉的鼻息带着古龙水和烟草的味道,不可避免的钻进鼻孔。
  安涯垂着眼睛不敢看人,小心翼翼的呼吸着,生怕激恼了那人。

  李哲天就这样近距离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安涯的脸,妖媚的眼睛,挺直的鼻梁,微翘的嘴唇,完美的脸庞,就连皮肤都白的透明。
  就是这个人,永远把自己摆在第二位,不管对他怎么好,换来的是什么,背叛!疏离!逃避!
  难道自己就这么不值得你珍惜,难道我对你的好都只是你利用的筹码?
  背叛,不是最伤害我的,最令我寒心的是,你的离去!
  还有,你的自我伤害。

  李哲天铁青着脸揪住安涯胸前的衣襟,把人从安全带里硬拽了出来,粗鲁的拉到自己的眼前。
  丑陋的伤疤映入眼睛,激起滔天的红雾,李哲天只觉得内心的愤怒似乎要给胸腔撑破了。
  安涯,你已经知道了真相,我爱的人用的是你的相貌,你背叛我,我弃你而去,你怨我,所以宁愿毁掉自己,也不愿求我原谅你吗?
  难道请求我的原谅,就这么难吗?

  一个月,我等了你一个月,你不但没有出现,竟然还独立更生。
  你想彻底淡出我的生活,做梦吧。
  李哲天的眼神越来越阴暗,浑身散发出来的寒气让车内的温度骤降,空气似乎被冻结一般。
  安涯连动也不敢动,被那两道锋利的视线刺得体无完肤。
  很丑,别看了。

  安涯有些自卑,无意识的低下了头,似乎想把有伤疤的那一边脸藏起来。
  可是,两根强有力的手指紧紧卡住下巴,硬是让脸庞高高扬起,在那人的视线中展露无疑。
  本已经长好的伤疤,突然火辣辣的刺痛起来。
  像把刀狠狠刺入心里,安涯痛苦的闭上眼睛,手指狠狠绞住车座上的垫子。
  李哲天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极重的寒气,"为什么不看我。"
  "不想。"

  李哲天手指用力,语气加重,"睁开眼睛。"
  钝痛传来,安涯吃痛皱了皱眉,有些恼,"看什么看,老子不想见你。"
  李哲天突然松开了手,没等安涯反应过来,劲风袭来。
  一记恶狠狠的巴掌猛地扇到了脸上!
  安涯啊的一声惊叫出声,捂着脸睁开了眼睛,难以置信又带着畏惧的看着暴怒的李哲天,他的手臂正高高举起,咋?!

  接着,又一巴掌带着凌厉的劲道再次狠狠甩在了脸上!
  丫啥话都不说,上来就打俩嘴巴子,妈的觉得老子好欺负啊!
  安涯给打急了,跳起来奔着李哲天的手啊呜就是一口!
  李哲天没料到安涯这么不要命,一个没留意竟给咬住了,手都咬麻了,赶紧抽出来一看,呵,上面的牙印整齐划一的正往外渗血呢!

  李哲天怒喝,"你属狗的!"
  安涯擦擦嘴,抹了把脸上的水,"总比有人属驴强!"
  李哲天掐住安涯的脖子,阴森森的呲牙,"你说什么!"
  安涯呸了一口,挑起了眉毛,"蠢驴!"
  李哲天气得找不着北,上去抓着安涯就往车下拖,硬是把人从副驾驶的座位上拖到驾驶座,然后毫不客气的一把拽下了车!

  安涯极没形象的一头跌在地上,气得大骂,"妈的姓李的,你早把老子都扔了,现在才跑来兴师问罪,他妈反射弧也太长了吧!"
  李哲天居高临下的看着安涯,冷冷的下巴带出愤怒的弧线,"安涯,你别忘了,是你背叛了我。"
  安涯狠狠捶地,"是,我伤透你的心,你还来找我干什么,赶紧滚啊!"
  李哲天蹲下,紧盯住安涯的脸,"为什么不来找我?"

  安涯唏了一声,"你会原谅我吗?"
  李哲天很想说会,但是安涯很明显一副完全不信的样子。
  李哲天把安涯从地上提起来,指着他脸上的疤痕质问,"这伤怎么弄的!"
  安涯晃着腿,看天,看云,看小鸟。
  在老李看来,安涯这是自己无声的反抗,而安涯则完全相反,自己追车摔成这样,哭了两天把伤口泡发炎了,在面对着一脸怒气的老李,悲愤满腔怎么说的出口?

  李哲天抬手准备再给人一锅贴,安涯却突然把脸转过来了,扯着嘴角冷笑,"姓李的,打啊,反正我的脸也毁了,你随便招呼,最好打得面目全非,认都认不出来!"
  安涯口气虽然很冲,但眼圈却红了,似乎马上就能掉下泪珠一样。
  这样骄傲的人,被逼到这个份儿上。
  李哲天的手在空中停住,怎么也落不下来,最后只得恨恨的垂下。
  "到底怎么弄的?"

  安涯用力一挣,挣开李哲天的钳制,"你不是手眼通天吗?这点小事还要亲自问我?"
  李哲天跟前一步,却生生制住了。
  那天晚上,因为李哲天的特意安排,现场没有任何人跟着,直到安涯去了诊所才被小丘查到踪迹,那时候他脸上的伤口都化脓感染了,很有故意之嫌。
  李哲天不知道安涯是怎么受伤的,愤怒中的人一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想,老李以为安涯知道了一定是小飞的脸就是他的,为了报复自己,故意把脸弄伤了。

  难道,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只为了你那张脸?
  还是你一直不肯相信我,以为我对你所有的感情,都是从小飞那边过继来的?
  安涯,你太不了解我了。
  你的行为,太让我心痛了。
  李哲天就这么阴恻恻的盯着安涯,等待着他的答案。
  安涯也懒得跟老李绕圈子,故作轻松的说道,"算了,告诉你也无妨,那天我在你车后头追,摔倒后就成这样了,无所谓了,就当是你给的分手礼物了。"

  摔伤?
  李哲天一震,继而又阴下了脸,"为什么不治,非要等到伤口感染了才去医院!"
  为什么让简单的擦伤变成严重感染,难道非要把脸毁成这副样子?
  那口气,就像是故意让伤口感染的一样。
  安涯气得浑身轻抖,抬手指着李哲天的鼻子,"我……我他妈……贱,行了吧,我觉得对不起你,你瞒着我偷偷准备最好的跑车,我却把你的深情当成驴肝肺,我……我后悔……后悔的想一死了之,你满意了吧,满意了吧!"

  虽然安涯没有说明白,但是滚滚落下的泪水浇醒一意孤行的人。
  难道是我想错了?
  李哲天看着那泪水正好滑过斑驳的伤疤,心中突然明了,他不来请求原谅,原来不是他不爱自己,而是因为太爱了,所以无法容忍做过这样的事的自己再回来。
  安涯,你怎么自尊的这样可恨。

  走过去一把将安涯拥进怀里,李哲天用力收紧手臂,轻声问,"真的不是……报复我?"
  安涯大哭,撕心裂肺,"我他妈报复你……用的着毁容吗!!"
  李哲天抱住安涯,把人摁在自己的胸口处,"我以为……为什么不来找我,只要你道歉,我一定会原谅你的,为什么不来,让我等了这么久。"
  安涯脸埋在老李的大衣里,骂道,"你他妈……都不要我了……老子还回去干熊!"
  李哲天鼻中酸胀的厉害,手指摸向安涯受伤的脸颊,轻柔的摩挲着,指尖的触感并不光滑,坑坑洼洼的,令人心脏剧疼。

  安涯闹得很凶,拼命在李哲天的怀里踢打,"放开我……放开我!我这么贱你还来着我干什么!我背叛了你,现在得到报应了,我都这么丑了,你还抱着我干什么,不觉得恶心吗?放开……妈的放开老子!"
  李哲天用力制住发疯发狂的人,捧着那张泪水遍布的脸,狠狠吻了下去!
  "呜呜……操唔……唔嗯嗯……"
  口鼻被封,安涯扑棱了一会儿,就软在了老李有力的臂弯里。
  凶狠异常的吻,让人眼前窒息到缺氧。

  安涯迷迷瞪瞪醒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车里,车座被放到最低,几乎水平。
  李哲天正扳着自己的两条光光的腿,低着头扶着凶器使劲。
  "疼……"
  安涯痛哼一声,用力蜷起身子向后撤,双手同时推上了李哲天的胸口,"你……你变态!"
  李哲天笑,"我不一向如此吗?"
  老李一向认为有些事当面讲不通,还是拿到床上来说才能说的通。
  男人的通病,自认为那啥和谐了,事情也就顺畅了。

  安涯气得满面通红,"你……你居然趁我……"
  李哲天用力往里挤,惹得安涯紧皱眉头的痛呼,不禁邪笑,"这么久没做,我怕你太疼,只有先弄昏你,这样,你就能少疼一会儿了。"
  丫行为,太令人发指了!
  安涯挥着拳头向老李欠揍的脸上招呼,却被李哲天一把擒住,用衬衣缠住,"小东西,几天不教育居然又不听话了,看来,以后一秒钟都不能放你走。"

  安涯气不打一处来,破口大骂,"滚你妈蛋!"
  李哲天眼中厉光一闪,猛地一挺腰,凶器气势汹汹,直捣黄龙!
  可安涯也憋住了劲儿,用力收紧后面,虽然疼得浑身发抖,但老李的脸上也泛了白,看样子被夹的很痛苦,动弹不得。
  李哲天拍拍安涯的屁股,眉头轻皱,"放松点,你想把我夹断吗?"
  安涯满脸是汗,死咬着牙,"正有此意!"

  李哲天突然邪笑,放开制住安涯的手,却把手放在了安涯的肋下。
  安涯慌忙抱住身子,却挡不住老李铁钳一般的手指,撑开反抗的手肘,在敏感异常的肋下可劲儿的骚着痒,安涯怕痒的厉害,立刻难以克制的大笑,警戒的身体骤然松懈。
  李哲天趁这当口用力把自己狠插了进去,不等安涯缓口气直接就是暴风骤雨一般的狂抽猛送!
  凶狠甚至野蛮的撞击,强烈的无法忍受的刺激,让安涯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放肆的大声哭叫呻吟起来,濒临死亡一般的快感,让人无力挣扎。

  带到老李发泄完,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的事了。
  安涯嗓子哑了,身子也瘫了,累得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李哲天用自己的衣服把人包起来,在汗水洇湿的额头上落下一吻,发动了车子。
  安涯奋力支撑起身子,拉住李哲天的手臂,"去哪?"
  李哲天推倒安涯,瞪了他一眼,手一揽挂上档车子飞了出去,"当然是回家了。"
  安涯再次爬起来,"我不回去……"

  李哲天眼睛看着前方,丝毫不采纳安涯的意见,"除了回家,你哪儿也不许去。"
  安涯急道,"我就是不回去!"
  李哲天全当没听见,车子在高速上欢快的飞驰着。
  安涯一字一句的重复,语气很冲,"李哲天,我不回去!"
  李哲天把车子停在路边,伸手过来拉安涯身上搭着的衣服,"看来我还是没把你喂饱,居然还说这种混话。"

  安涯生怕李哲天再次兽性大发,急忙往后躲闪。
  突然,'扑!'的一声轻响。
  安涯脸神速涨红,两手立马捂住了屁股,面红耳赤的气狠狠的瞪着李哲天。
  李哲天把人制住,翻过来一看,笑了。
  原来是太多了,里面盛不了加上洞口太松软,一动就涌了出来。

  安涯脸朝下被李哲天摁在腿上检视后面,羞愤的不行,"……混蛋!"
  李哲天伸手探到安涯下腹上,用力一按,两球之间立刻涌出一团团的白色粘稠状液体。
  安涯更加恼羞了,奋力挣扎,可惜手软脚酸,根本没用。
  老李笑得极其变态,抱着人掉转姿势,硬抓着安涯让他背冲着自己双腿分开坐在怀里,急不可待的拉开拉链,就着润滑把再次坚硬的凶器插送进去。
  安涯受惊的一拱腰背,"操!"
  老李舒爽的一再叹息,"唉。"

  "告诉我,为什么不想回去?"
  "啊……他妈别……不想……啊啊……"
  "理由。"
  "不……啊啊啊啊——他妈别顶那……啊啊……别……"
  "告诉我,就让你舒服。"
  "啊啊……好好……我说……我……"
  "什么?"

  "啊啊……啊哈……我……没脸见你……"
  "呵呵呵……"
  "笑个屁啊你!啊嗯……"
  "我笑,你屁股里含着我的东西都不觉得害羞,怎么就不敢见我了呢?"
  "你……你下流!"
  "好,我下流,来来,哥哥再喂你点好东西,不准'吐'出来哦。"
  "……"

可是,我爱你。


  安涯被李哲天'绑架'回了山上,两人在老巢度过了两个蚀骨销魂的夜晚之后,安涯和老李已经无话不谈了,咳咳,其中的'逼供'手段可以忽略。

  场景一(两人默默无语,唯有眼神交汇):
  老李:为啥不想把脸上的伤疤去掉?
  小安哼:没钱。
  老李冷笑:胡说,那老头对你这么好,我看他倒贴都愿意。
  小安翻眼:我不想整行了吧!
  老李连声质问:为啥?
  小安眼白一亮:为了气你。
  老李磨牙:……你果然在报复我!
  小安惊叫:哎你干什么!扒我裤子干嘛哎……啊……

  场景二(两人刚做完…运动):
  李哲天心满意足的躺在床上,手很自然的包在安涯的屁股上,摸来摸去,很是惬意。
  安涯扶着腰怒视李哲天,破口大骂,"丫吃枪药了啊!"
  李哲天眯了一只眼睛,笑眯眯的望着气急败坏的人,"是啊,不然怎么有'炮弹'喂养你?"
  安涯脸红,怒,"你说话越来越下流了!"
  李哲天邪魅一笑,"那你可要尽快习惯了,我升级的很快。"
  安涯……

  场景三(浴室中):
  李哲天抱着安涯坐在温水里,手沾着沐浴露在安涯后背上划拉。
  安涯怕痒,缩了缩脖子,"哎你干嘛呢,痒死了。"
  李哲天手环抱住安涯,下巴搁在安涯的肩膀上,"安涯,那一个月我天天都在等着你跑来给我忏悔,一开始我想,若是你三天之内回来,我就干你一夜,后来你没来,我就想,如果你在十天内回来,我就干你三天,可是,你一个月都没回来,你说我要干你多……"
  安涯急忙打断老李,扭头瞪眼,"你除了下流还会什么?"
  老李笑得特奸诈,"干你一个月。"

  "滚!"
  "从现在开始。"
  "什么?"
  "干你。"
  "啊……混蛋你往里挤了什么!"
  "沐浴露。"
  "哇呀呀……太多了不要……啊呜呜……"
  "多吗,才650毫升。"
  "……"

  在老李拉着小安子滚床单滚的天昏地暗的时候,陈波和肖舞也没闲着。
  肖舞放弃了某局副局长的空闲职位,向组织申请了退役,拿到了一大笔抚恤金,拽着陈波出国潇洒去了,反正陈波给肖舞吃得死死的,除了在床上,根本没有翻身的机会。
  这边忙活的不行,靳公子也跟着插了一脚。
  也不知道他怎么把季爷哄得这么开心,愣是跟李哲天撕破了脸,扬言谁要再给李哲天供应毒品就是跟他老季过不去。

  要是搁前几年,老李还黑得很彻底的时候,就算靳世龙说破大天估计季爷也不能买他的帐,可这几年老李忙着洗白,舍弃了很多要命的产业,比如说军火。
  老季有点按捺不住了。
  谁叫老李年轻的时候得罪人呢。
  这不,货有点吃紧了,老李终于从床上爬下来了。
  安涯松了口气。
  李哲天掉回头来补充了一句,"一个月不道歉的事到此为止,下个月咱们算算你辜负我心意的帐,你抽空练练瑜伽,别到时闪了腰。"
  安涯:噗……

  李哲天带着小丘去跟季爷谈判,可能是老李最近在床上忙活的多了,眼神有点迷茫,神态比较慵懒,看起来稍微比以往傲慢了一些。
  结果没说几句,季爷站起来就掀了桌子,拔了黑洞洞的枪口对着李哲天。
  老李也不惊讶,圈着手微笑着问老季,"你敢开枪吗?"
  那股傲气和自信,是别人永远无法触及的。
  季爷铁青着脸,半天没搭腔。

  局散了之后,靳世龙问季爷,"季爷,为什么不开枪!"
  季爷狠狠踹了那小子一下,"李哲天是什么人,他要是死在我手上,明天你就可以给我收尸了!"
  老季虽然喜欢趁虚而入,但不会干傻事。
  那话绝对不是他谦虚,而是真的,李哲天虽然淡出黑道,但他的势力都收拢起来,隐藏在地下,一旦爆发,后果将是难以预见的。
  就像雄鹰,平时收起翅膀站在枝头瞭望,可一旦雄起,整个天空都是它的。

  靳世龙暗中磨牙,想尽办法挑起两帮的斗争。
  不过,就算他不从中作梗,李哲天跟季爷也得掐一场。
  以前这两帮就没事火并一下下,挣挣码头,抢抢地盘啥的,那时候老李忙着漂白也就退一步海阔天空了,现在触及利益了,李哲天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息事宁人,没睡醒吧!
  这不,李哲天刚从海上运来几吨的毒品就给季爷的人扣下了。
  双方互报家门之后,就扑棱扑棱的掐了起来。

  还是说老李牛叉啊,虽然这几年不组织大型活动了,但对手下弟兄们的操练还是很抓紧的,你看,人老季一百多号人打老李十几个人,居然才撑了十五分钟。
  第一次,大家都没动真格的,切磋切磋,意思意思。
  老李的人伤了几个,老季的稍微有点惨,挂了好几个,剩下的都缺胳膊少腿了。
  没办法,老李的手下枪法可准了,光往骨头上打,一子弹上去,保准你用什么钢板都接不上,完全粉碎了!

  李哲天拿起电话的时候,早已猜到了结局。
  小丘的声音从话筒传来,一点都没有因为胜利而欣喜若狂,相反,镇定的不像他这个年纪的人,"天哥,货已拿到,咱们弟兄全都回来了。"
  李哲天微笑,"很好,注意下靳世龙,让他帮帮咱们的'忙'。"
  小丘应下,挂了电话。
  李哲天扔下手机,对双手被吊在天护板干坐在自己凶器上不动的人说,"敢偷懒?"
  安涯被堵了嘴,气得大声哼哼,"¥%……"(变态!)
  李哲天笑,"我喜欢。"
  安涯……

  所有人都知道,X市东临大海,西靠青山,绝对是个适合人类居住的好地方,季爷也这么认为,不过他老人家看中的可不是环境,而是港口码头。
  毒品不可能从地里挖出来,只能从东南亚运过来,运输工具主要是靠轮船,可怜的Y市没有码头,这可让季爷憋屈死了,只能走旱路加空投,运费直接飙升。
  问题是老李看着自家的码头,谁都不让靠,老季也挺烦。
  这不,靳世龙跑来说他有办法整倒李哲天,老季这才放心大胆的跟老李死掐。
  为了钱,死个把弟兄算什么!

  靳世龙偷偷告诉季爷,李哲天手中有个宝贝,就是安涯。
  季爷说,"那个安涯不就是像赵小飞吗,你还有点新鲜的没。"
  靳世龙奸笑,"当然有了,那个安涯特别重情义,他有个发小叫陈波,只要把陈波弄到手,安涯肯定过来救,到时候抓着安涯,就不怕李哲天不就范。"
  季爷也跟着笑,笑得比小靳老奸巨猾多了,"靳公子啊,到时候码头到手,我还不得把人放回去,等那小子回去之后,李哲天没了顾忌,还不得跟我拼命?"
  靳世龙急了,"姓李的可是老大,怎么能出尔反尔?"
  季爷哼,"道上的事,你还是不懂。"
  出尔反尔,你绑架勒索的手段就正大光明了吗,也不怕道上的人耻笑!

  老季跟李哲天闹这么场,也就是想分两个码头使使,减少一下运输成本,道上的规矩都是先斗上几场,然后再坐下来喝喝茶,商量一下提成和分配。
  靳世龙以为自己说话季爷能听,却没想到老季也在拿靳世龙做敢死队。
  这事要是谈成了,没事。
  要是谈不成,死了的弟兄可就要找靳世龙索命了。
  到时候把挑拨离间的靳公子往老李手里一交,还能当做顺水人情,人家季爷也混着大半辈子,靳世龙老把人当傻子,把自己当孔明,也不看看时代。
  不过,老季觉得靳世龙也是可造之材,能在正派人家里头长成这么扭曲的性格,真不容易。

  时间过去了俩月,老季和老李打了三架。
  除了其中一次被偷袭成功外,其他两次都是以压倒性的优势获胜的。
  老李家一共挂了十几个,老季家的都有点惨不忍睹了,一下子消灭了一百多过剩人口。
  按理说,两帮该坐下来商量下后面的事。
  李哲天来是来了,茶也喝了,可口气不是一般的强硬,不但把季爷的请求全部打了回去,而且还说,你们死了人,我一分钱都不赔,想要码头,门都没有。
  谁叫你没事跑来抢地盘的!

  这下可把季爷闪坏了,你说我要求并不高啊,我死了这么多弟兄,每年就租你码头四个月,还给你三成分红,这都不愿意,也太欺负人了!
  李哲天笑着走了,有种你就打,我正好给社会肃清一下不安分因素,做做贡献。
  季爷气得眼睛都绿了,抓着靳世龙就问,"你说那个安涯的姘头是谁?!"
  靳世龙忙说,"陈波!"
  季爷咬着老牙,"你带着人,去把那人给我弄来!"
  靳世龙心花怒放,忙不迭的去了。

  陈波和肖舞刚从国外回来就被人盯梢,肖舞干了这么多年卧底,直觉准的离奇,他察觉出来者不善,以为是自己以前惹到的仇家。
  肖舞把陈波拉倒人多显眼的地方,状似接吻其实低声跟陈波交代,"后面有人跟踪,你从巷子后面走,我引开他们。"
  陈波抓紧肖舞的手,低喝,"不行,太危险了!"
  肖舞轻笑,"你忘了,我可是警察,会反追踪的,他们抓不到我的。"
  陈波说什么也不愿意,肖舞怕连累陈波,硬是把人甩掉了。

  可是,肖舞估计错了,那些人冲的不是他,而是陈波。
  等到肖舞脱了身才发现,陈波不见了。
  陈波此时正在靳世龙的手里,当他看到昔日的'狐朋狗友'正是绑架自己的凶手时,不禁大怒,"靳世龙,你忘了你答应放过我的吗!"
  靳世龙上去一脚踹在陈波脸上,狠狠的碾着,"这次,可不是我不放过你。"
  旁边的人一拥而上,结结实实揍了陈波一顿。
  抓到了陈波,靳世龙放出消息,美滋滋的等待安涯的上钩。
  到时候,趁机下手灭了李哲天!

  李哲天这天回来,摸着正在玩游戏的人的脑袋,"安涯,若是让你选择,你会选我,还是陈波?"
  安涯抬起头来,"你脑子给门挤了?"
  复又低下头玩游戏。
  李哲天叹息,"陈波被季爷的人抓了。"
  安涯点鼠标的手指嘎然而止。
  抬起头来,安涯问,"为啥?难不成陈波撬了季爷的墙角?"
  李哲天……

  李哲天气恨得捶了安涯脑袋一下,"我跟你说正经事!"
  安涯问,"季爷抓陈波干什么?"
  李哲天眼中的阴云聚拢,"他要用陈波交换你,然后威胁我给他码头,你会去吗?"
  安涯低下头,良久没有说话。
  电脑屏幕挡着他的脸,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声音却低沉了下来,
  "李哲天,在我最困难的时候,是陈波帮了我,他可以卖掉自己刚买的新房给我买电脑,他替我出头被关进号子受苦,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十年,一个对我掏心掏肺十年的朋友,我不能不管他。"
  李哲天脸色变得非常差,站起身要走。
  安涯却猛地扑了上来,手臂紧紧环住李哲天的腰,声音很轻但是很坚定,"可是,我爱你。"
  李哲天一僵,继而转身回抱住安涯。

  "为了这句话,几个码头算得了什么。"

  靳世龙的算盘落了空,李哲天干脆没让安涯出现,自己带着人跑过来找季爷喝茶,两人像多年未见的老友一样,把手言欢,恨不得拜把子认祖宗。
  本来嘛,老季也就是想讨点便宜,给他就是了,多一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强。
  季爷也不是不开眼的主儿,既然李哲天让步了,他也不能穷追猛打,特豪爽的把三成分红提高到三成五,还跟李哲天表示,以后就跟着天哥混了。
  为了表明决心,老季一脚把靳世龙踢出自己门,毫不留情。
  靳世龙气得鼻子都冒烟了。

  鼻青脸肿的陈波一被放回去,肖舞就发飙了,二话不说把那夜他用手机录的视频发给了重案组,还没忘给靳老爷子一份。
  丫敢动我的人,我看你是吃错了药!
  转眼间,靳公子成了本市轰动性人物,那家伙太有才了,居然把自己亲哥哥灭了,还把自己老爹气得住进了重症监护室。
  靳世龙被通缉,过街老鼠一般,仓皇不可度日。
  有一天,他从黑市花重金买了把阻击枪。

  李哲天带着安涯出席希望小学奠基仪式,两人毫不避讳的一起往埋了一半的大石头的坑里填土,还一人拉了俩小屁孩蹲镜头跟前傻乐。
  仪式结束后,人群散去,李哲天拉着安涯上了车。
  安涯有点兴奋异常,"哎老李,咱们领养个孩子吧,你瞅那些小孩,多可爱!"
  李哲天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太吵了,要不是你闹着要来,我这辈子决对不跟那些小孩打交道。"
  安涯哼了一声,老大不高兴的贴着车门坐,"假惺惺!"
  李哲天把人拉到自己怀里揉捏,"对着镜头的时候,你敢说你的笑是发自内心的?"
  安涯继续哼,狂翻白眼。

  李哲天拗不过安涯,无可奈何的叹气,"好,给你领一个。"
  安涯乐得跳起来,"真的?"
  李哲天点头。
  安涯得寸进尺,"那能领个男孩吗?"
  李哲天点头。
  安涯狂叫,"那能姓安吗?"
  李哲天看安涯一眼,勉强点了点头。
  安涯在车里又蹦又跳,"偶也,我要叫他安小涯,以后他就是我儿子!我要教他防狼术!"
  老李……

  闹了半天,两人来到温阁华吃午饭。
  到地方的时候,安涯裤子还没来及提上,气哼哼的直骂李哲天种马混蛋。
  李哲天宠溺的摸摸安涯的脑袋,帮他擦身上的污迹,幸亏穿的是白色的休闲服,看不出来。
  安涯恼得不行,"姓李的,你就不怕精尽人亡!"
  李哲天笑,"我只怕喂不抱你,再委屈了你下面的小嘴。"
  安涯怒,"马上要吃饭了,你他妈能不能说点人话?"
  李哲天笑得风流倜傥。

  闹腾完了,两人下车。
  下车的时候,李哲天先下来,然后伸手去拉腿脚软绵绵的安涯。
  安涯却一下跳了出来,刚要说咱爷们可不娇气,突然从温阁华旋转门上的金质装饰中看到了红光一闪,那晚的记忆猛然撞入脑中。
  阻击枪的红点!
  李哲天刚直起身子,胸口正好暴露了出来。
  安涯大叫,"小心!"
  来不及推开李哲天,安涯猛地扑了上去,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李哲天的胸口!!

  '砰!'
  就在安涯跃起的一瞬间,枪声响了。
  因为安涯和李哲天身体交错,那子弹本冲着李哲天的左胸,却没想到从安涯的左后背穿入,生生穿透身体,从左胸冲了出来!
  雪白的休闲服上迅速绽放着鲜艳绮罗的红花。
  周围的保镖迅速将李哲天和安涯团团围住,用力塞回车里,并紧急呼叫了医生。

  李哲天抖着手压住安涯的伤口,可血却疯涌出来,滚烫的吓人,"安涯,你不准睡过去,听到没有!我不准你睡!"
  安涯喷了一大口血出来,抓着李哲天的手,苍白的微笑,眼睛一眨一眨似乎在嘲笑李哲天的慌张:老李,你可是老大,要注意形象。
  李哲天只看了眼伤口,浑身立刻抖了起来,那伤口的位置,正是心脏的地方。
  安涯没有当场死亡,只说明那子弹擦着心脏过去,或者……打中了一边的心房。
  座位上淡黄色的羊毛坐垫迅速变红,安涯突然闭了眼睛,鼻孔和嘴角涌出大量的鲜血。
  李哲天疯了一样压住安涯的胸口,怒吼,"安涯,撑住!"
  安涯翕动嘴唇,"……欠你的……终于还了……"
  然后头一歪。

  "安涯————"

大结局


  天阴沉沉的,蒙蒙细雨飘洒下来,洗刷着青草绿树,愈发青翠欲滴。
  迟到的春天终于来了。

  公墓中,李哲天一身黑衣站在雨里,神情肃穆。
  身后一名黑衣保镖手举着雨伞,撑在李哲天的头顶,遮挡着风雨。
  墓碑上的人,依然笑得淡然。
  李哲天缓缓蹲下身来,将手里的鲜花放在墓碑前面的空地上,手指触上冰冷的大理石,上面内嵌的照片已经有些发黄,可那人明媚的脸庞却依然刻骨铭心。
  "很久没来看你了,小飞。"

  李哲天身上的潮气还没散净,人就已经走进了房间。
  这是私人特护病房,里面宽敞明亮,设施先进,床上的人面色虽然苍白,却生机勃勃。
  李哲天走过去,脱下外套去洗手间洗了手,消完毒这才过来摩挲安涯脑袋上翘起的一大片头发,"起来了,怎么不多睡会儿。"
  安涯握着PSP玩得兴起,嘟囔着,"别动,老子马上要通关了。"
  李哲天淡淡的说,"我去看小飞了。"

  安涯手指一顿,接着把PSP关了,倒头躺下蒙住被子瓮声瓮气,"知道了。"
  李哲天笑,"吃醋了?"
  安涯在被子里哼,"谁吃你的醋,老子值当跟一个死人争,切!"
  口气很冲,醋劲很大。
  李哲天笑得更厉害了,隔着被子拍了拍安涯的屁股,"好了,别闹了,以后再去看他,我带着你行了吧,绝对不跟他说你又任性,又乱来。"

  安涯呼的一下掀开被子,细长的眼睛瞪的圆圆的,"谁他妈乱来了!"
  李哲天把人一把揽进自己怀里,温柔的揉捏着,安涯挣扎着乱动,李哲天脸靠在安涯乱糟糟的头发上,声音低沉,"以后……不准这样了。"
  安涯楞,"什么?"
  李哲天伸手敲了安涯脑袋一下,"不准再替我挡子弹了。"
  安涯脸色微微一红,色厉内荏的辩解,"谁……谁替你挡了,我那是不小心撞上的!"

  大喊着小心然后飞身扑上来,可真'不小心'。
  那么短的时间,没有人能反应过来,安涯的行为完全出于本能。
  他从心底里想要帮自己挡子弹。
  无关爱恨,只有那股不要命的冲动。
  每每想到那个血色四溅的瞬间,李哲天的心脏都有种要停跳的骤缩,痛得无法呼吸。
  浑身浴血的人重重跌在自己怀中的感觉,犹在。

  李哲天长叹一声,气恨恨的把安涯的脑袋揉的更乱,"那你昏迷前应该说你爱我,为什么要说把欠我的还给我,太闹心了。"
  安涯嘿嘿一乐,"老李,你也有心啊,不容易啊。"
  李哲天磨牙,眼睛微眯,"安涯,我看你是住院住的时间太久了,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安涯仰着下巴挑衅,"有种你来啊。"
  李哲天眼中噼里啪啦的冒火。

  就知道你不敢,憋了三个月了,丫眼睛都绿了。
  安涯得意的不行,刚苏醒那会儿,浑身插的都是管子,动都动不了,老李说什么也不让特护过来帮忙,亲自天天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身,那样子别提多憋屈了,特欲罢不能。
  谁知,李哲天邪笑着贴上安涯的耳朵,"医生说,再过半个月,你的身体就能接受我了,我想,三个多月没做,你那里紧得跟处子一般,应该会很疼的吧。"
  热气扫过耳廓,带来熟悉的震颤。
  安涯打个寒噤,恼羞不已,用力要推开李哲天,"你……你这头种猪!"

  李哲天笑得厉害,"好久,没有听到你骂我了。"
  安涯翻个白眼,"咋,还挺想念不是?"
  李哲天抱紧安涯,手不安分的在他后腰上揉捏,慢慢向下,呼吸渐重,"是啊,我想念你的身体很久了,还有,你的叫床声。"
  安涯怒,"姓李的,你说话文明点行吧,你可是咱市慈善公益大使!"
  李哲天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谁叫有人说我在别人面前闷,在他面前骚呢?"
  安涯……

  闹了一会儿,李哲天推着安涯出去晒太阳。
  阳光下的青年,一双笑眯眯的丹凤眼,长长的睫毛落下两片浓重的扇羽,脸颊上的疤痕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细腻的皮肤。
  安涯摸了摸脸,很高兴但还有点不爽,"姓李的,你干嘛趁我昏迷把我的疤磨了!"
  也不征求我的意见。

  李哲天圈着手,"省得你成天拿这个气我。"
  安涯怒,"哼,反正我胸口上还有一个更大的更长的刀疤,老子气死你丫的。"
  李哲天笑,"行啊,只要你没事脱脱衣服露露肉,我不会介意成天生气的。"
  安涯骂,"色鬼!"
  李哲天手抚上安涯的左胸口,心疼不已,"那个疤,这辈子也去不掉了。"
  安涯打开老李的咸猪手,"说归说,乱摸什么!"

  李哲天宠溺的笑笑,复又捧着安涯的脸,轻柔的吻了吻那双眼睛,"还好,你睁开了眼睛。"
  安涯推开老李,脸上发烫,"你少肉麻,老子鸡皮都起了一身。"
  李哲天蹲下来,手指与安涯的手指紧紧缠绕,密不可分,"真的,那时候你还在危险期,医生告诉我你成活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三十,我当时想,若是你能睁开眼睛,再叫我声老李,我就……不把你分尸了。"
  安涯……

  安涯抖:干啥,你要分了我泡大补酒?
  老李点头:差不多吧,想你的时候就过来瞅瞅。
  安涯:您老口味还真重。
  老李:哎你个小东西,怎么这没心没肺!
  安涯乐:嘿嘿,老李,我被人对穿那会儿你哆嗦什么啊,抽风呢你。
  老李瞪眼:我要知道你心脏长右边,我抖个屁!

  子弹确实从心口中穿过,击穿了肺叶和大血管。
  只是,安涯的心脏稍微长歪了,一般人都是在左边,人长在右边了,堪堪躲过那致命的一枪。
  既没有伤到心脏,也没把脊柱打断,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可是伤很重,还大出血。
  老李在手术室外等了整整十个小时。
  没几天,英俊潇洒的老李就发现额头上多了一小撮白头发。

  安涯昏迷了半个月才醒来,那时候医生让老李没事就跟小安说说话,防止人一时懒惰睡过去,错过最佳的恢复时间。
  老李本来不善言辞,这会儿也只能没话找话,唠唠叨叨大半个月。
  突然有一天,安涯还闭着眼,特虚弱的张开了嘴冒出一句,"……操,吵死老子了。"
  老李当场就乐疯了。
  等安涯真正醒过来的时候,头一句话就问,"哎老李,你脑袋上那撮白毛怎么回事?"
  老李哭笑不得,握着安涯的手哽咽得老泪纵横。

  ……

  陈波走了过来,跟安涯打招呼,"安涯,晒太阳呢?"
  安涯扭头一看,急忙要跳起来,却给老李一把摁在轮椅上,眼睛亮晶晶的闪啊闪,"陈波,你可来了,给我带电脑了吗?"
  陈波看了眼阴沉沉的李哲天,抓抓头讪笑,"呵呵呵,忘记了。"
  安涯垂头丧气的蔫了。
  李哲天事先警告过安涯能接触到的所有人,尤其是陈波,谁要敢带违禁物品比如说手提和网卡,耽误他家小安子养伤,抓紧时间买块墓地躺进去吧。

  肖舞从陈波身后跳出来,亲亲热热的搂住陈波的手臂,笑嘻嘻的跟安涯'告状'。
  "安涯,可不是陈波忘记了,他昨天还拉着我去商场看手提呢,但是呢,有人给他打了电话,威胁他说,要是敢送电子产品给某些人,那人就送我家陈波上路呢!"
  安涯唰的扭头瞪李哲天,脸一下就沉了下来。
  李哲天脸上挺尴尬,但立马恢复以往阴狠雷厉的表情,"肖舞,你话说的太多了。"
  陈波忙拉住肖舞藏在身后,"天哥,小舞不懂事,你别生气。"

  安涯蹭的站起来,上去推了老李一把,气冲冲的回病房了。
  李哲天寒气十足的瞪了肖舞和陈波一眼,抬脚追安涯去了,只留下一头冷汗的陈波。
  陈波拽着小舞,有点生气却舍不得说重话,"你刚才干什么,安涯身体还很虚弱,就怕受刺激,再说,你把李哲天惹火了,以后他能给你好日子过?"
  肖舞委屈的扁嘴,身体整个儿软在陈波身上,"波,你就惦记你的安涯,我呢?"
  陈波忙四处看看有没有人,赶紧扶起肖舞,"回家随你怎么闹,这可是在外面,你正经点。"

  肖舞干脆扶了腰,一屁股躺地下瞎哼哼,"陈波,你个老流氓,昨天晚上抱我抱的那么粗暴,把我腰都撞断了,现在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了……"
  陈波尴尬的要死,慌忙把满地打滚的肖舞抱起来,拥在怀里好生哄劝,"好好,我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凶你了,成不?"
  肖舞不依不饶,扭着屁股蹭陈波,"以后不准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只准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看。"
  陈波脸红,忙点头,"行,我的小祖宗,我都依你。"
  肖舞这才笑着站直,手勾了下陈波的下巴,"波,你真忠犬。"
  陈波……

  安涯冲回病房,李哲天接着就跟了进来,"安涯,你跑什么,医生不是告诉你不准剧烈运动吗?"
  安涯憋了气坐在床上,一脚把老李蹬开,"滚边去,老子生气了!"
  李哲天扑上去把人摁在床上呲牙,"我看你是皮痒了!"
  安涯怒道,"谁叫你威胁陈波的!"
  李哲天更生气了,"就为了他,你跟我闹别扭!"
  安涯哼,"我看你就是瞧陈波不顺眼,告儿你老李,你要是敢动陈波一根手指头,我跟你没完。"
  李哲天冷笑,"行啊,我不动他手指头,我剁他一只手。"
  安涯……

  安涯气得在床上暴跳,老李一看哟这可了不得,赶紧上去把人放平,好声好气的顺毛。
  毛顺了,两人的嘴也贴一块儿了。
  "姓李的,你以后不准再对陈波打坏主意。"
  "行,我以后只打你的坏主意。"
  "……"
  "还在生气?"
  "你以后也不准欺负肖舞,他现在可是陈波的宝贝。"
  "……"
  "哼!"
  "……我有那闲工夫吗?"
  "那就行。"
  "不生气了?"
  "你把爪子从我裤子里拿出来,老子就不生气了。"
  "……"

  半个月后,安涯出院了。
  老李过来接安涯回家休养,安涯活蹦乱跳的跳上车,"哎忘了问你,靳世龙怎么样了?"
  李哲天点上根烟,悠闲的吸了一口,"死缓改成无期。"
  安涯问,"怎么不把他崩了?"
  李哲天转过脸来,满脸都是黑色的微笑,"安涯,有时候,活着比死了更让人解恨。"
  安涯打个冷战,"老李,你是不是下了什么黑手?"
  李哲天但笑不语。

  "哎你到底怎么黑的他啊?"
  "这个,且听我慢慢道来,不过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什么事?"
  "来来,到床上哥哥告诉你。"
  "滚!"
  "嘶……又咬人!我看你是欠收拾了!"
  "哇呀呀……你爪子拿出来……别进了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