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站流量统计
《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網誌存檔

Cbox! 碎碎念[留言板]

姑娘們如有要推介的文可以在下面留言(注明標題和作者) 或者發TXT檔到俺郵箱szheung@gmail.com
    

《缠缚》作者:雪里红妆 (1/2)

第 1 章
  暮春四月。
  楚焕坐在桃花林边的一块青石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林中舞剑的白衣少年,眼中不自觉露出一抹沉迷之色。
  其时桃花已将残,无数绯红色花瓣在凌厉的剑风下被迫离开枝头簌簌下落,映衬着少年那纤细的身影和手中的如雪剑光,看上去别有一番残艳之美。
  于是楚焕看着少年的目光越发地深沉起来,似乎在下着什么重大的决定。而少年却丝毫不知,依旧将全神贯注在手中之剑上,将一柄泛着清冷光泽的古剑化作繁星点点,不但招式轻灵巧妙,身姿也是说不出的优美曼妙,伴随着周围点点落花,看上去更觉美不胜收。

  少年练完最后一式,方才收剑转身看向楚焕,清浅一笑道:"义父,我这套剑法练得还成么?"
  看着他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和堪比桃花的笑颜,楚焕也不禁微微有些失神,随后才反应过来,满意地点点头:"很好。汐儿,你这套剑法已尽得义父真传,看来要手刃仇人指日可待了。"

  少年颜汐闻言,脸上露出一抹喜色道:"真的么?"
  楚焕伸出手去,怜爱地触摸颜汐垂到肩头的一抹墨色长发,然后点点头道:"下月初七就是你父母的祭日,到时我自会告诉你仇人姓名,让你下山报仇。"
楚焕边说边叹了口气,道:"说起来你父母乃是我的至交好友,本来为你父母复仇之事该由我去做,奈何我早年曾练功走火入魔,导致五内俱伤,无奈之下只得将此大任托付与你……"一句话未完,忽然手掩胸口咳嗽了几声,原本苍白的俊颜上转瞬浮起一抹病态的殷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颜汐知道他这是老毛病了,连忙伸手自他怀中取出一个小小瓷瓶,拔开瓶塞倒出一颗翠绿色丸药喂楚焕服下。
  片刻之后,楚焕的脸色终于恢复正常,抬头看颜汐一眼,自责地道:"都是义父不好,若不是义父拖着这一身病,又怎会让你那仇人逍遥十数年之久?"

  颜汐闻言顿时心中一痛,连忙说道:"义父,这不是你的错。更何况,为父母报仇,本就是汐儿的职责,莫说义父有病在身,便是义父身子康健,这报仇之事,汐儿也是责无旁贷的。"

  楚焕闻言,满意地点点头,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欣慰之色:"汐儿,你如此懂事,义父心里很高兴。你父母若泉下有知,一定也会很欣慰的。"说完,抬头看看天色已晚,就缓缓站起身子,让颜汐陪同他一起朝着不远处的居所走去。

  深夜。
  窗外新月如钩,将淡淡的清辉洒于大地之上,从室内望出去,当真仿似给大地罩了一层淡淡薄霜。
  颜汐坐在窗前,眼睛望着窗外明月,心绪却不知早已飘向何方。
  他自记事起就一直跟着义父,被他收养,传授武功。
  十几年来,他曾经无数次问过楚焕自己的身世,然而每次都换来一声长叹。
  然后,楚焕便变本加厉地督导他练功,对他的严厉,几乎已经可以用严苛来形容。
  颜汐毕竟年纪尚幼,自然如一般少年一样惧怕吃苦,每当练功任务吃紧无法承受之时,便难免心生懈怠,千方百计地想要偷懒。
  这一切楚焕自然都看在眼底,终于在颜汐十三岁那年,痛心疾首地告诉将他的身世对他和盘托出。
  却原来,颜汐的生父颜盛乃是江南一代名侠,生平贯爱行侠仗义锄强扶弱,却也在无意中得罪了不少武林中人。
  终于有一日,仇家找上门来,将颜盛一家十三口杀得干干净净。
  只有一个胆大的丫环趁乱将刚满月的颜汐自那修罗场上抱出,然后找了隐蔽的地方藏身。
  待得楚焕得知消息寻来之后,看见的就只有满地的鲜血和尸体。
  楚焕为好友全家被杀而悲愤交加,将所有死难者厚葬,并发誓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那个丧心病狂的凶手为颜盛复仇。
  而那个丫环因为知道他和颜盛乃是过命的交情,在抱着颜汐躲了两日后,终于下定决心,现身将颜汐交于楚焕之手,并将仇人的身份姓名告知楚焕。
  楚焕本待安顿好颜汐就去寻仇,怎奈那仇家武功太高,他没有必胜把握,因而在家中加倍苦练,却因过于心急,一不留神险些走火入魔,虽然最终转危为安,但终究伤了五脏留下诸多病症,以至于再无法和人动手过招,只得黯然退隐江湖,将复仇大事寄托在颜汐身上。

  颜汐得知自己身世自是悲愤交加,不禁问起仇家姓名。楚焕却摇摇头,轻叹一声道:"汐儿,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只因你现在知道了也毫无用处。等你练好了武功,有能力手刃仇人时,我自会将你仇家姓名告知,让你下山为父母报仇。"

  自那一日起,颜汐便一改往日懈怠,开始废寝忘食修炼楚焕所授武学。
  转眼四年过去,他终于将楚焕教他的一套灵犀剑法和一套烈焰掌练至炉火纯青,使得楚焕都对他赞不绝口,连夸青出于蓝胜于蓝之余,也决定将他仇家的身份姓名相告,让他下山复仇。

  多年的努力终于得到义父的肯定,颜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自幼,他身边就只有楚焕这个唯一的亲人,对他的感情,自然深厚无比。待得年龄稍大些时,他在心底对这个总是陪在自己身边,对自己关怀备至的,亦师亦父的,俊美而成熟男子,更是自然而然地产生了一种特殊的敬慕和依恋。
  因此,在得知自己身世之前,他之所以肯辛勤练功的最大动力,就是为了看到义父那满意的笑容,听到他一句赞扬的话语。
  那个时候,只要能够得到楚焕一句轻描淡写的夸赞,就能令他保持一天的好心情。

  而今,他终于学艺有成,有资格下山为双亲报仇,却想到此一去,不知是否还能有命活着回来见楚焕,心情激动之余,不禁也有些淡淡的伤感离愁泛上心头。
  只是这些伤感离愁,与那即将为双亲报那血海深仇的迫切和激动一比,自然是远远不及了。
  这一夜,颜汐彻夜未眠,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将仇人斩于剑下,好报那一门十三条人命的血海深仇。

  光阴如梭,转眼已至五月初四。
  这一日清晨,楚焕将颜汐叫至身边,神情郑重地告诉他,那杀他双亲、灭他满门的大恶人,乃是翡翠山庄庄主君问天。

  君问天。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颜汐不由得一震,同时也明白了为何楚焕迟迟不肯将仇人姓名告知。

  只因这君问天武功极高,一身赖以成名的冰玉玄功已臻化境,在整个江湖上都罕逢敌手。其为人也是亦正亦邪,只凭一己好恶行事,从来不将所谓的江湖道义看在眼里,因此也得罪下黑白两道无数高手。
  自他十四岁成名并接任翡翠山庄庄主之后,近十几年来,找上翡翠山庄寻仇或挑战的江湖人士不计其数,却无一不铩羽而归,由此对此人的武功便可略见一斑。

  看见颜汐神情微变,楚焕淡淡一笑道:"汐儿,看你这反应,莫不是被君问天的名头给吓到了吧?"
  "怎么可能?!"颜汐闻言俊眉一挑,秀丽的双眸中现出一抹凛冽倔强的光芒:"就算那君问天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拼着和他同归于尽,也要让他血债血偿!"

  "汐儿,你有这份决心,义父真的很欣慰。"楚焕转头看向颜汐,深黑的凤目中露出一抹温暖慈爱之色:"不过,义父从小看着你长大,又怎么舍得让你赔上性命呢!只是说实话,你现在的武功虽然已可跻身江湖一流高手之列,然而和那君问天却依旧还有一段距离。硬拼的话,恐怕你连同归于尽都未必能够做到。"
  听到楚焕这一番话,颜汐绝美的脸上顿时现出几分黯然之色,焦急道:"那,我该如何是好?"
  "汐儿你别慌,听我慢慢道来。"
楚焕轻轻一笑,胸有成竹地道:"如果你光明正大地上门挑战,那自然是有败无胜,不过,若你在夜深人静之际,趁他不备偷偷出手,至少当有九成胜算。想那君问天武功虽高,然而若是于睡梦间忽然遇袭,就算他能及时醒来仓促迎敌,那一身冰玉玄功也势必不能及时发挥,以你的剑法,自然可以稳稳胜之。"

  "可是这不是偷袭么?" 颜汐皱起眉头道:"吾等侠义中人,又怎能用这等卑劣手段达成目的?义父,你平日里不也时常教我,为人要坦坦荡荡,无愧于天地,今日怎么……"
  "糊涂!"楚焕面色一沉,冷声说道:"你道当年君问天灭你满门,也是大白天光明正大找上门去的么?——还不是靠着下迷药的卑鄙手段,让你父亲失去了反抗能力,这才一举得手。我们今日这般做法,也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对付那等卑劣小人,就算用再卑鄙的手段也不为过!再说,如果不出此下策,你颜家一门十三口的血债,何时才能得报?!"

  颜汐闻言,默然不语。
  暗夜偷袭这种手段他虽然极为不齿,然而却也知道义父的话不无道理。
  以他和君问天之间的实力差距,只怕真的非要靠着偷袭才有机会得胜。
  若是换在平时,这种事情他自是死也做不出来,然而事关家门的血海深仇,也不由得他不向现实妥协。
  沉默良久,颜汐终于点点头,同意了楚焕的提议。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开挖,自己撒个花先~各位亲,快快收藏回帖吧,星星眼狗腿看大家~
PS:第一章需要介绍很多东西,于是可能不太好看,后面一定会越来越精彩的!绝对有很多大家喜欢看的河蟹内容,因为因为咱写文的宗旨就是'将H进行到底',而咱的口号是'跟着我,有肉吃',嘿嘿~~~~
不过,大家的留言一定要和谐啊~~~~
第 2 章
  颜汐下山后,日夜兼程赶往翡翠山庄,终于在五月初七午后,到得翡翠山庄附近。
  此刻的颜汐,满心都沉浸在即将为全家报仇雪恨的狂热与激动之中,热血上涌的他当天晚上就潜入山庄之内,准备伺机而动。
  小心翼翼地避过山庄内巡逻的侍卫以及那些明岗暗哨,颜汐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君问天的住处。

  其实已近二更,君问天的室内却依旧亮着灯光。
  颜汐潜伏在窗外的一棵树上,借着繁密的枝叶掩藏身形,一双清亮的眸子却瞬也不瞬地透过枝叶的缝隙,看向那打开的窗户,以及窗内床上盘膝而坐的那一抹人影。

  室内的男子一身黑衣,身材高大,虽然隔得太远看不清面目,然而他身上那种特有的凌厉迫人的气势却由内而外地散发了出来,丝毫不受距离所影响,使得身在远处的颜汐也不禁微微变色,心中对此人的忌惮也更增加了几分。

  这个男人想必就是君问天了。
  除他之外,别的人身上也不可能有这种只有常年睥睨天下的真正高手才能具备的强大气势。
  此刻这男人双目紧闭,正襟危坐,显然正在练功,不过片刻,他的头顶上已经有一股淡淡的白雾升起。

  颜汐见他头顶的白雾渐渐变浓,知他此刻已经进入物我两忘之境,内心对此人的内力之高深暗暗骇然之余,也知道此刻正是他练功最吃紧的关头,最忌讳的就是有人打扰。
  如果自己现在下去动手,那得手的把握至少要比平时高出几倍。

  意识到这一点,颜汐的心跳顿时加快了不少。
  暗中庆幸老天有眼,竟然将如此复仇良机送到自己手上的同时,颜汐的人也毫不犹豫地自树上飞身掠下,然后抽出腰畔长剑,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流星,闪电般掠进开着的窗内,手中长剑直刺男子咽喉。
  眼见剑锋已距离那男子咽喉不过半尺,男子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两道冷电般的目光朝着颜汐射来。
  颜汐心头不禁一震,手中的长剑却丝毫未减缓,依旧挟着一股凌厉劲风,又快又狠地朝着男子的咽喉刺去。
  此刻剑锋已距那男子咽喉不及数寸,以颜汐的剑法之快,这样的距离下,普天之下绝对没有人能闪避得开。
  颜汐心内甚至已经开始松了一口气,然而下一瞬他就惊骇地发现,自己的剑竟然被定在半空之中,半分也无法近前。
  颜汐强忍心中骇然定睛一看,这才发现那男子不知何时已经抬起手来,用两根手指将他的剑锋牢牢夹住。
  眼见仇人就在眼前,颜汐秀丽的双目不禁有些发红,手上催动内力想将剑锋刺入男子咽喉。
  然而任他将全身内力灌注剑身,却只如泥牛入海般完全消失无踪,甚至激不起半丝涟漪。

  这时颜汐终于意识到双方之间实力差距究竟有多大,正想弃剑后退,却感到胸前一阵气血翻涌,却原来是那男子忽然抬起手来,隔空向他推出一掌。
  颜汐一直凝神关注着那男子的一举一动,却根本没有看清楚他如何出手。
  只有胸前那真实而剧烈的一阵钝痛在真真切切地提醒着他,自己的确是受了那男子一掌。

  颜汐心中又惊又骇,立刻当机立断撒手弃剑,就待转身逸去,却忽然发现自己胸前中掌之处迅速流过一股阴寒至极点的气流,使得他胸口不由得一窒,脚下的动作自然也就慢了几分。

  这时眼前忽然人影飘动,待得颜汐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咽喉已经落入一只冰凉的大手中。
  一股阴冷彻骨的寒意自那手上传出,顿时使得颜汐下意识地微微战栗了一下。

  男子一双深黑的眸子凝注在颜汐身上,眸中的冰冷寒意甚至比手上更重,几乎能将人的骨头冻僵一般,张口冷冷地道:"说!什么人派你来刺杀于我?"

  颜汐心知自己必然无幸,索性闭上双目,颓然说道:"要杀就杀,何必多问。"
  他于自己的生死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想到自己一死,便无法替惨死的父母报仇,心中就觉得万念俱灰,脸色也有些苍白起来。

  男子静静地看着少年那张出尘的绝色容颜,以及修长的秀眉下那犹如雏鸟般微微扑腾的长睫,心中不由得微微一动,嘴上却呵呵笑道:"你以为我真的想逼问你幕后主使之人么?开玩笑,这十数年来,江湖上想要杀我君问天的人就算没有一千,少说也有八百,我问来作甚?我只是很好奇,以你这般低微的身手,是什么人竟然让你来此送死?"

  颜汐闻得此言,心中顿时有恨又怒,然而却也知道自己的武功确实与君问天相差太远,他说自己武功低微也不算过分。
  然则心中那一股仇恨之火已然熊熊烧起,颜汐睁开双目怒视君问天,恨声道:"君问天,你居然有脸问是谁指示我来的?!那我也要问你一句,你还记不记得,十七年前江南颜家那一场灭门惨案?"
  "原来是为家人复仇的么?"君问天仰天大笑:"好,好得很,最近已经很少有人因为这个原因来杀我了。想我君问天自十三岁出道江湖以来杀人无算,可以说双手沾满血腥,谁有耐性去记究竟杀的都是哪些人?慢说是什么颜家后人,就算是什么唐家赵家乱七八糟的后人一并找上门来,我何惧哉?"
  颜汐听他这话,显然是直承当年的灭门血案确实属他所为,心中对此人的仇恨不禁到了极点,一双直盯着君问天的眸子中顿时怒火大盛,那强烈的仇恨直欲将他脸上烧穿出两个大洞来。

  君问天本待将这莽撞少年随手捏死然后丢给下人处理掉,然而此刻见到他怒视自己的目光,竟然有些微微地恍神。
  眼前的少年实在是太过美丽,无论是那雪一般苍白细腻的肌肤,还是那精致到难描难画的五官,都有种让看到的人错不开眼的魅力。

  君问天这一生见过的美人不计其数,其中也不泛绝色,然而,像眼前少年这般清丽如雪山明月,明净似玉树琼花之人,却是他生平仅见。
  而此刻那少年直视自己的秀丽双眸中,那狂燃的仇恨烈焰,使他看上去越发美得令人无法逼视。

  微微地失神后,君问天慢慢地回过神来,看着眼前少年那绝色的面容上一副视死如归的神情,感受着手中暖玉一般温热细腻的肌肤,因为修习冰玉玄功而常年禁欲的男子,此刻也感觉到一股久违的热流自体内升起。
  这么美丽动人的小东西,杀了的话未免太可惜了。横竖自己的冰玉玄功已经练至第八重,再也不用像往常那般苦苦禁欲,倒不如索性拘在身边供自己消遣玩乐。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来的,也算不得自己恃强凌弱以武力强抢。
  至于他所谓的仇家后人的身份,君问天自然更加不会放在心上。
  他本就不是那种循规蹈矩的正人君子,平素贯爱肆意妄为,那些所谓的江湖道义、仁义道德在他眼里更加是犹如狗屁一般不值一晒。

  此刻主意一定,君问天便不再犹豫,扣着少年咽喉的手微微施力,将他带入自己怀中。
  颜汐本已静待一死,却在猝不及防之下被拉入猛地一个坚实的胸膛,吃惊之下下意识地挣扎起来,怎奈那只扣住他咽喉的手微微一使力,便令他立时喘不过气来,更遑论是用力挣扎。

  君问天抬起另一只手点了颜汐身上几处穴道,然后松开卡住怀中的少年纤细颈子的手,改为托起那尖尖的下巴,低头仔细审视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脸庞,越看心中就越感到惊艳。

  如此近距离之下,颜汐脸上任何一点表情变化都逃不过君问天的如炬双目。
  只见少年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澄澈眸子愤愤怒视着自己,倔强的目光中却隐隐蕴涵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惊惧之意,再配上那张雪白的瓜子脸和那惨淡的神情,看上去更是楚楚动人,让人不由得从心底油然而生出一股想要将他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冲动。

  颜汐被君问天点住穴道紧锁于怀中,被迫抬头与他冷厉的眸子对视。
  直至此刻,他方才得以看清这个大仇人的相貌。

  只见这君问天年约三十出头,剑眉星目,冷峻的脸部轮廓宛如刀削一般,英挺的鼻梁下,一张紧抿的薄唇看上去似有些薄情的模样,整个人线条冷硬无比,然而却也不失为一个俊美男子。
  只是此刻看在颜汐眼里,这个人这张脸却委实与恶魔无异。
  尤其是这人的目光实在太过凌厉,身上的气势也实在太过迫人,使得颜汐这个来寻仇的苦主与他的目光对上,心底都不由自主地产生出一丝惧意来。
  然而颜汐转念一想,反正自己已经落入此人之手,千古艰难唯一死,怕他做什么。自己就算是死了,也不能给这个大恶人小看了去。
  于是抬起双目,愤愤与君问天对视。

  看到颜汐那张绝色容颜上露出这样愤怒倔强的神情,越发显得可怜可爱,君问天只觉心中欲焰狂燃,愈发无法抑制,于是一把将怀中人抱起,转身大步走到床前,将颜汐纤瘦的身子置于床上,然后迫不及待地扯开少年身上淡薄的衣衫,露出略显单薄的胸膛。

  一眼看见少年完玉一般白皙的胸膛上那两颗珊瑚一般精致的乳珠,君问天漆黑的双目中顿时欲焰大盛,呼吸也急促起来,忍不住伸出手覆上颜汐微微起伏的胸膛,肆意地大力揉捏,在那细嫩的肌肤上留下一处处青紫淤痕。

  做梦都没有想到他会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颜汐一双清亮的美目中顿时露出惊慌之意。
  他虽然对男女间的情事一无所知,然而却也能清楚地感受到君问天这动作中的猥亵暧昧之意。
  虽然他并不清楚君问天究竟想对自己做什么,但是仅凭着直觉,他也知道那肯定是件相当可怕的事情,心底的惧意不禁升至极点,拼命想要躲开那两只在自己身上肆意蹂躏的手,奈何穴道被点住,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那人在身上为所欲为。
  "住、住手!"终于,在那两根手指色情地捏住胸前的小小突起肆意揉弄时,少年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惧意大叫出声,同时纤细的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那双清澈秀丽的美目也因为强烈的惧意和屈辱而泛起一抹薄薄的泪雾。

  "怎么,才这种程度就怕了?"看着少年强忍惊惧和泪水的模样,君问天忍不住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冷然的笑意:"果然还是个不懂事的雏儿呢!不过,既然你有胆子来刺杀于我,那么,就该有要承受今日这一切的觉悟!"说完便低下头去,含住少年精致的淡色唇瓣肆意地啃咬蹂躏起来,很快就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
  这丝血腥味愈发激起君问天深藏心中的凌虐欲望,使他的动作越发粗暴起来。有力的舌头霸道地挑开颜汐的唇齿长驱而入,在那温热的口腔中肆意地扫荡一番后,便准确地勾住少年青涩的舌,毫不留情地纠缠吮吸。

  感觉到嘴唇被一个温热的物体堵上,颜汐的大脑顿时出现片刻的空白,直到唇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感,舌头也被对方湿热强势的舌头缠住肆意掠夺吮吸,他才恍然醒悟过来,自己是被眼前之人强吻了。


作者有话要说:怎么都没有人回帖?满地打滚要留言中……
第 3 章
  即使是再少不更事,颜汐也知道这样的举动意味着什么。心中的惊骇不禁到了极点。
  这、这个大恶人在对自己做什么?
  这种事情不是只有男人对女人才能做的么?
  难道是他将自己误认作是女子了?!

  这个想法使得颜汐心中一阵恐慌,那在口腔中不住翻搅的舌头也使他心中由衷地反感,极力想要摆脱开对方唇舌的侵犯,奈何穴道被点浑身无力,只能无助地任人轻薄。

  君问天粗重地喘息着,强势的舌头在颜汐柔嫩温热的口腔中肆意侵犯,贪婪地掠夺着少年甜美的气息,霸道地压榨着少年胸腔中的每一丝空气。
  颜汐觉得自己渐渐开始窒息,眼前也一阵阵发黑。
  就当他以为自己会窒息而死时,那堵住他呼吸的唇舌才意犹未尽地放开。
  颜汐出于本能地张开口,拼命地呼吸着宝贵的新鲜空气,却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上的男子那原本深沉冷定双眸已经变得炙热入火。

  君问天看着身下面色绯红,不住喘息的少年,只觉体内欲焰骤然狂燃,几乎不可遏止。
  直到此刻他方才发觉,在这因为虚弱喘息而显得格外美丽诱人的少年面前,他那向来引以为傲的自制力,竟然脆弱得仿佛不堪一击。
  心中恼恨自己的同时,君问天也不再刻意抑制心底对占有身下少年的渴望,大手一伸,迫不及待地将身下人的衣物尽数除去,露出那美得令人炫目的完美胴体。
  "住、住手!你、你干什么?"眼看着自己的身体在面前的大恶人眼前完全赤
裸,颜汐心中的羞愤简直无法形容,下意识地颤抖着声音想要喝止对方,却在看见君问天面上神色之时,忍不住骇得身子颤抖起来,出口的话语也抖得语不成声。

  颜汐那纤细美丽的身体毫无遮掩地映入君问天眼帘,使得他几乎连眼睛都红了,一面目不转睛地盯着身下因羞愤和恐惧而苍白着脸色瑟瑟发抖的少年,一面喘着粗气一把抓住身下人纤细笔直的双腿,双手用力大大分开,让少年那从未在人前显露过的私
处在自己面前分毫毕现。然后再解下腰带,将□早已硬得发疼的巨物抵上颜汐后方羞涩紧闭的小 穴,毫不怜惜地挺身进入。

  颜汐眼看着自己被身上人分开双腿露出私
处,摆出这等屈辱的姿势,心中早已羞愤欲死,只觉全天下最大的耻辱莫过于此。然而他却以为君问天只不过想要羞辱自己一番。待得看见君问天解下衣物,露出下身怒张的□,他还尚且有些疑惑不解,不知这人究竟想要怎样折辱自己。
  直到,那人将那粗大的肉刃抵在自己那不堪的密处,他才隐约猜到对方想要做什么,一张本就苍白的面容顿时又白了几分。
  这时身后私 处忽然有一阵撕裂般的痛楚传来,颜汐只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被那硬生生挤进来的凶器撕成两半,忍不住低低呻吟了一声。但旋即意识到自己不能再这大仇人面前示弱,又立刻咬紧了下唇。

  君问天下身用力挺进,却因身下人密处太过干涩紧致,只将顶端进入少许便停止不前。他因为修习冰玉玄功而长期禁欲,几达近十年之久,此刻早已迫不及待,自然不会怜惜身下少年。当下用力一挺腰身,将胯
下巨物齐根没入。
  耳边似乎听得一声极其细微的裂帛之声,同时也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自少年体内涌出,使他没入少年体内的□变得湿润。然而随之而来的,却是强烈到极点的销魂快感。
  君问天沉浸在那几乎能令人眩晕的极致快感之中,也无暇理会那股温热液体究竟是何物,却借着那股液体的润滑,在少年体内疯狂地抽 动起来……

  "啊……"随着身上人狂暴的动作,强烈到无法忍受的痛楚使得颜汐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口中也忍不住惨叫出声。
  他毕竟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年,就算性格再如何倔强,在身上人施予的这种不亚于任何一种酷刑的折磨下,也忍不住湿润了眼睛低声呻吟起来。
  然而,这哀哀呻吟之声,听在此刻欲火焚身的君问天耳中,却无异于一种最好的催情药剂。
  他一面在身下人湿热□的甬道内大力抽动,一面低下头看向颜汐那沾染了泪水的面容。
  只见那张绝色的面容此刻惨白得无一丝血色,那双清澈的明眸也因为泛起泪雾而显得格外脆弱迷蒙,越发激起了潜藏在他心底的凌虐欲望。

  君问天低下头在身下人精致的锁骨上肆意啃咬,同时双手扣住颜汐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越发凶猛地在他体内大肆挞伐。

  颜汐只觉一生所受之苦楚全部加起来也抵不上此刻所受半分,那在体内不住□之物简直宛如一把锉刀,将他的身体一块块地割成碎片。不一会儿颜汐已然痛得神智不清,忍不住开口低声求饶。君问天自然充耳不闻,只是一味在身下人体内不住冲击。
  又过了一阵,君问天看见颜汐原本清亮的眸子愈发迷蒙,知道他这是支持不住,快要昏迷的先兆。心想如果他当真晕厥过去,那自己干一个昏迷之人简直与奸尸无异,也未免太过无趣,于是抬手按上颜汐胸前檀中穴,将一股阴寒内力注入他体内。

  颜汐觉得眼前一阵阵发黑,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晕迷过去,暂时摆脱那难忍的酷刑,谁知却在这时,一股极冷的气息自胸前大穴侵入,转眼沿着血脉流遍全身,带来一种强烈到不亚于筋脉逆转的痛楚,竟然使他的神智又变得清明起来。
  君问天低下头去,含住颜汐白皙圆润的耳珠,近似温柔地轻舔,同时口中在他耳边低语:"美人,从今以后,你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在我允许你昏迷之前,你必须保持清醒!"那语声乍听之下竟然十分温柔,然而话中之意却残酷已极。同时身下动作不停,依旧在少年体内肆意侵犯索取。
  大约又过了盏茶功夫,颜汐再度支持不住几欲昏迷,君问天及时发觉,又将一股内力注入少年体内,迫使他清醒地承受自己。
  如此反复三四次后,君问天见到颜汐的目光渐渐涣散,脸色更是惨白得不似活人,知他已至极限,于是就不再注入内力,任由他晕迷过去。
  然而自己却尚未完全满足,于是依旧在他绵软的身体内继续冲击。直到在少年体内彻底释放,君问天方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早已昏迷不醒的颜汐,抽身自他体内退出。
  退出之时感觉到一股细细热流也随之流下,低头一看,果见少年双腿间已经是凄艳浸染。那白浊的液体混在一大片殷红血色中,映衬在雪白的床单上,竟是分外醒目。


作者有话要说: 戳霸王,要留言!要收藏!
你们不回帖,偶没动力更新啊,5555555555……
各位亲,大家留言要和谐啊和谐,千万表老在文下回复'河蟹'之类的字眼,不然被JJ的场馆抓到,偶就死定了~~~~
第 4 章

  许久没有这样耽溺于情 欲的君问天,经过了这一次放纵之后,只觉浑身每个毛孔都舒泰无比,心情不由得也好了几分。
  只是颜汐经过他这一场毫不留情的蹂躏,却已被折腾得几近奄奄一息。
  君问天见他身后密处似乎伤得不轻,若不及时治疗止血的话只怕大大不妙。心想自己好不容易得来这么珍贵的玩物,自然不愿意只用一次就让他毁了,于是披衣下床,一面抱起昏迷中的少年去山庄里的一处天然温泉内清理身体。一面命人将山庄内珍藏的上好伤药取来。

  君问天将仍旧晕迷不醒的颜汐放入热气腾腾的温泉之中,然后自己也褪去身上衣物跳下水中。
  身后伤处被热水刺痛,颜汐终于悠悠醒转。睁开朦胧的眸子环顾四周,却发现自己处于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颜汐猛然忆起自己昏迷之前的情景,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怒交加,还未及反应过来自己身周的这一切究竟是真是幻,眼前却赫然出现君问天放大的脸庞。
  这时他才惊慌地发现,自己竟然和这灭他满门的大恶人赤身相对。
  毫不犹豫地,颜汐抬起手一掌朝着君问天胸前击去,却惊骇地发现自己发出的这一掌毫无内力可言,简直就连一个小孩子都无法打倒,何况是眼前这武功深不可测之人。

  见他一醒来就对自己动手,君问天剑眉一皱,顺手擒住他的手腕拧至身后,口中冷冷地道:"你那点微薄的内力已经被我封住,现在的你只如常人一般。我劝你最好放老实点乖乖听话,免得多吃苦头。这次我就不计较你和我动手的事,但我的脾气,却并不是时时都如今日这般好。你若是一切顺从于我便诸事好说,你若执意胡闹,我也不介意将你变成废人。"
  听到他话中的寒意,颜汐的身子不由得一颤。
  他自失手被擒那刻,本已抱定了必死之心,只是大仇尚未得报,无论如何也不甘心。
  熟料这大仇人并没有杀他,却将他留在身边百般折辱。
  此刻颜汐心中自是屈辱难言,然而却念及父母之仇,想到自身荣辱,比起自家一门的血海深仇来自然微不可道,于是决定忍辱偷生,想要伺机报这血海深仇。
  自己纵然要死,也要先将这大恶人杀死再说。
  只是眼前这人武功实在太高,而自己此刻内力被封,几乎手无缚鸡之力,又凭着什么来杀死眼前之人?
  他心中反复思虑,双目中的光芒就有些闪烁不定。
  君问天自然能猜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然而以他的身手,自然不会将这小小少年放在心上。顺手将颜汐的身子翻转过来,强迫他趴伏在池边,然后将他双腿大大分开。

  颜汐只道他又想对自己做昨晚那事,心中不由得一阵惊惧,他虽然下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设法生存下去,以期有机会为父母和自己报仇,然而当折辱又一次来临时,他却发觉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承受。
  拼命地扭动着腰身想要摆脱身后人的钳制,然而扣住自己的那只大手却宛如铁钳一般,完全遏制住他的一切挣扎。颜汐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绝望,耳边却传来那人压抑着喘息和怒火的声音:"不想被我干死的话,就乖乖别动!"
  颜汐听出那话语中的威胁,竟然真的下意识停止了一切挣扎。

  见他安静下来,君问天满意地牵起嘴角一笑,然后伸手将颜汐双腿分得更开,再用一根手指探进他□之内,细细地替他清理。
  察觉到那根手指在体内的动作,颜汐心内有些骇然,下意识地咬紧了牙,身子一直不住地抖,然而却再未有丝毫挣扎。
  君问天为他清理妥当,方自池边拿了早已准备好的伤药,用手指沾了,探进颜汐□之内仔细涂抹。

  手指触到其内有数道明显裂伤,又看到颜汐的身子因为忍痛而一直颤抖,君问天这才知道他被自己伤得不轻。当下心中不由懊恼自己昨夜实在太过放纵。虽然一次做了个餍足,但是以颜汐后面那处的伤势,只怕短期内是不能再在他身上肆意妄为了,当真是有点得不偿失。
  然而他禁欲已久,对着的又是这么一具美妙的身体,也难怪自己会克制不住。
  就算是此刻,只是在为他上药,君问天也感觉到下腹内一股热流狂窜,使他几乎忍不住就想不顾颜汐的身体是否能承受,再度要了身下之人。
  那伤药乃是一位神医所配制,止血效果极好,然而敷在伤口上却疼痛已极。尤其这伤口又在那般娇嫩而隐秘难言之处,感觉更是耻辱已极。颜汐忍了一会,实在忍不住,终于又低低呻吟起来。
  他的声音清澈动听,既仿似金玉互击,又好像山谷清泉,委实动人以及。

  君问天听在耳内,只觉心中那被自己勉强克制的欲焰又一次冲破理智狂燃起来。眼中再看着身前之人那莹润白皙若整块白玉雕琢而成的脊背,以及那凌乱披散于脊背上的墨色柔顺长发,那欲火便愈发控制不住。
  当下,君问天再也顾不得颜汐此刻那虚弱的身体是否能承受自己,将上了一半药的手指抽出,换上自己□高举的坚硬昂扬,一挺身狠狠没入身前人那已经稍微有些松软的□中,开始了又一轮的大肆挞伐。其间颜汐痛得呻吟不绝,君问天却愈加亢奋,只顾着抱紧身上人纤细的腰身,喘着粗气在他体内不住索取。
  等到君问天再一次释放出来,才发现颜汐早已承受不住昏迷过去。身后本已上了药的伤口,也在自己的再一次蹂躏之后重新裂开。
  君问天自知晓情事以来,还是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如此失控。
  低头看向怀中人晕迷中仍带着痛楚神色的苍白俊颜,君问天只觉心中稍稍熄灭的欲焰再度不受控制地狂燃。然而他也心知肚明,自己倘若再不管不顾地做个痛快,只怕接下来就只能为怀中这人收尸了。君问天抬起手,指尖贪婪地轻抚过那张毫无生气的绝色面容,口中喃喃说道:"小妖精,莫怪我心狠,实在是你先诱惑我的。听到你那放荡的声音,是个人都别想忍得住。"嘴里这般说着,手上却下意识地探向颜汐的鼻端。
  感觉到颜汐的呼吸似乎十分微弱,君问天顿时吓了一大跳,然而他自己也知道,自己此番实在是把人折腾得狠了。在他这样狂暴的蹂躏下,纵然是久经情事的老手也未必挨得住,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未经人事的少年。

  君问天不禁在心中暗怨这少年身子实在嬴弱,竟然连这点折腾都受不起,简直不像常年习武之人,手上却毫不懈怠地替颜汐清理身体重新上药,然后才抱着他自池内出来,将二人身体擦拭干净后,这才穿好衣物,抱着昏迷的颜汐回了自己住的小院,将人安置在自己房间隔壁。


第 5 章

  这时已经是早上辰时末,日头已经高高升起,将万道灿烂金光洒向苍穹。
  君问天将怀中少年放在床上,又命人取了条铁链子来,穿过固定在床头的铁环缚住少年双手手腕,以防他醒来后逃走。
  做好了这一切,他才命小厮传山庄内的大夫替颜汐医治。

  他自己则不耐烦守在床头,再加上山庄中事务繁多,匆匆交代好大夫务必将人治好后,就径直离开房间去忙自己的事情。

  到得傍晚时分,下人进来通报,说为病人诊治的大夫有情况禀报,已经候在门外。忙了一天的君问天才恍然想起还有颜汐这么个病号存在。
  于是将大夫请了进来,一问之下才知道,原来那昨夜刺杀自己的少年竟然发了高烧。君问天心中顿时有些不耐,冷冷地道:"发烧了你开药给他退烧便是,也用得着巴巴地来我这里禀报?别告诉我你连个发烧都医不好。如果是这样,你可以趁早卷铺盖回家养老了。"

  大夫暗暗擦汗,心想这哪里是退烧这么简单就可以了事。再说,这位小公子的那些伤是怎么来的,你又不是不清楚。就算我能把他医好,你大庄主晚上再来折腾这么几回,只怕一切还是前功尽弃。
  然而事关自己饭碗,大夫这些话只能藏在肚子里腹诽,面上却恭恭敬敬回道:"这位小公子现下身子极为虚弱,不是只开退烧之药便能解决问题。敢问庄主,是不惜血本也要医好他么?"
  君问天一听之下,心中更是不耐,抬起眸子淡淡看了大夫一眼道:"废话,不是想医好他,我找你来作甚?"
  君问天素日积威甚重,虽然只是淡淡地一眼,却令那名大夫心底不由得一颤,嘴上连忙回道:"回禀庄主,这位小公子气息极其微弱,脉搏也是时有时无,若想彻底医好,须得用庄内珍藏的千年人参吊命,然后再服药慢慢退烧。而且,待得烧退之后,还得一个人静养一阵,不能被人打扰,否则之前的努力,一样是前功尽弃。"
  君问天没想到颜汐居然被自己伤得如此之重,竟然到了不得不用千年人参吊命的程度。想到昨夜他在自己身下辗转承欢的种种旖旎情状,君问天只觉体内的欲火又抑制不住地开始狂燃。心想这千年人参虽然珍贵,然而却是死物,再说自己庄内也还有不少。似这般可人的尤物如果死了,自己日后要上哪里去寻得这样能令自己尝到那销魂极乐滋味的珍宝?
  于是不耐烦地挥挥手道:"既然要用千年人参,我让管家带你去取就是。不过如果用了药还医不好人,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那大夫连连点头,然后君问天传了管家来,命他领着大夫去库房取药。
  自己横竖无事,便也去了颜汐所居房间,看看他现在的情况。
  结果到了颜汐的床前,亲手探了他的脉搏,才知道大夫所言确实并非夸张。
  伸手把脉之时,君问天伸手触及颜汐那如上等美玉般洁白细腻的纤细手腕,心神就不由得微微一荡,再看到少年敞开的襟口间□出的一抹雪白肌肤上,那由自己制造出来的片片暧昧痕迹,就感觉下腹部一股热意控制不住地涌起,在体内狂窜。几乎忍不住就想将那衣襟拉开,再度在那具美丽的身体上制造出更多仅属于自己的痕迹来。

  那大夫的医术也确实不错,再加上君问天不惜血本将山庄内珍藏的千年人参由他任意取用,这样接连灌了三四日的参汤下去,总算将颜汐的一条小命从鬼门关拉了回来。身上的烧也在服过大夫开的药之后慢慢地退了,只是人依旧昏迷不醒。
  君问天只在闲暇时来偶尔这里看上几眼,确认一下人是否好转便即转身离去。
  反正颜汐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个比较吸引人的玩具而已,能保住不损坏最好,万一损坏了丢了就是,也犯不上在他身上浪费太大的心思。

  这一日傍晚,君问天吃过晚饭,随意转到了颜汐养病的房间,却发现颜汐已经醒来。但却只是两眼无神地呆望着天花板,整个人宛若一具美丽的傀儡娃娃,半点生气也无。
  看到君问天走进来,颜汐的身子立刻瑟缩了一下,面上露出几分恐惧的表情来。人也不由得往墙角缩去。
  君问天知道自己之前留给他的记忆太过惨痛,看到他如此反应不但不以为意,心中反而有几分得意。他就是要让这少年从心底怕了自己,今后他才会对自己惟命是从,不敢生出反抗之心。
  他想要的,不过就是一个听话的玩具而已。

  颜汐抬起眸子看着这走进来的大恶人,心中委实又恨又怕。他自从醒来之后,便发现自己内力依旧被封住,再看到手腕上又多了那铁链的桎梏,就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心知自己若要从此处逃走,绝对是难比登天。
  只是,他心底却始终存了一抹希望,想着自己或许能寻到机会趁这大恶人不备,一举将他杀死。这样的话,自己便是死也甘心了。虽然这希望极为渺茫,然而却是他生存下来的唯一目标与动力。

  只是任他再有决心,当看见那将自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冷酷男子走进来时,心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恐惧,因此他见到君问天时的反应,倒也并非是完全作伪。

  君问天走到床前,抓住颜汐一只形状秀美的纤手,神色缓和地开口道:"怎么?现在终于知道要怕我了?放心,只要你今后乖乖听话,我定不会再如那天晚上那般待你。相反还会好好地疼你。你做了我的人,就知道跟着我的好处了。"他当了多年的翡翠山庄庄主,自然知道要想收复别人,须得恩威并重的道理。因此这两句话口气倒是极为柔和。
  只是对颜汐的作用却不甚大。颜汐只是拼命将自己缩在墙角,转过头去连看都不敢看君问天一眼。被他握在掌中的那只手也是冰凉已极,且在不住微微颤抖。
  君问天只道他是被自己那晚的狂暴吓坏了,于是伸手过去,将他的脸转过来面对自己,口气微微严厉地道:"我对你说话,你没有听到么?"
  颜汐抬起一双秀丽的黑眸惶惑地看了君问天一眼,微微点了点头。
  "听到了就好。"看到颜汐那犹如受惊的小动物一般的模样,君问天的口气不知不觉中又柔和了几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颜汐警惕地看着他,嘴唇抖动几下,却没有吐出一个字来。
  君问天立刻将脸一沉,口气微冷道:"不回答的话,我就再如那天晚上一般对你。"
  颜汐实在是怕极了他那夜对付自己的手段,那样的经历,于他来说实在太过惨痛,也太过耻辱,心中惊惧之下,不由得开口回答:"我叫颜汐。"他终究涉世未深,即使是面对自己最为痛恨之人,也无法对其撒谎。
  "颜汐?"君问天很满意他的合作,点点头道:"好听是好听,就是稍微女气了些。不过倒也配你。"说完,不顾颜汐身体虚弱,伸手将他的身子抱在怀中,然后将手探进他敞开的襟口内,在那滑腻的肌肤上任意揉捏抚弄。
  感觉到那只火热大手在自己身上肆意轻薄,颜汐心中又是反感又是惧怕,然而终究不敢反抗。
  忽然有两根手指捏住自己胸前敏感的突起,时轻时重地揉捏挑逗,一股从未感受过的酥麻感伴随着微微的刺痛自胸前传来,使得颜汐不由得惊喘出声。

  紧紧是听到他虚弱的喘息声,君问天就觉得下腹部一阵阵发紧,再看到那张含羞带惧,面颊上却不受控制泛起淡淡绯色的俊颜,君问天越发感觉体内欲焰狂燃,几乎忍不住就想立刻将怀中人压在身下,狠狠地贯穿他,让他在自己身下呻吟连连。
  然而他也知道此刻颜汐的身体实在太过虚弱,必然无法承受自己的欢爱。除非自己想要他的尸首,否则就必须暂时克制自己的欲念。
  于是君问天只能强忍着心头欲火,在那具单薄却美好的身子上肆意揉弄一番,然后恋恋不舍地放开了怀中之人。然后叫下人取了熬好的药汁来,亲自执了汤匙喂颜汐一口口服下。

  颜汐本待自己吃药,然而一触到君问天那漆黑冷冽的双目,那已到唇边的拒绝话语就半个字也说不出口,只得乖乖地张开喝下那送到嘴边的药汁。

  君问天贵为一庄之主,平日里自然也从未做过这等伺候人之事,今日只是一时觉得好玩才偶然为之,也不知道将那滚烫的药汁吹凉,就用汤匙盛了直接递到颜汐嘴边。颜汐从第一口药汁入口就感觉烫得厉害,然而心中惧怕眼前之人,又哪里敢有半句怨言。

  直到一碗药喂完,颜汐才略略松了口气。他平时最是畏苦,以前楚焕让他喝药,总是要连哄带骗上好半天,这次虽然迫于君问天威势乖乖饮下,却忍不住苦着脸蹙起眉头,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舔舔嘴唇,然后张开嘴呼气。
  这时却见君问天的眼神一黯,颜汐还未反应过来,就见君问天忽然低下头去,准确无误地捉住他的唇舌,下一秒那火热强势的舌头就挑开唇齿长驱直入,在他的口腔内肆意翻搅。
  猝然遇袭,颜汐心内一惊,下意识地就要挣扎,谁知后脑勺却被君问天一只有力的大手紧紧扣住,完全动弹不得,只能被动地仰着头,张着嘴承受那对他来说太过激烈的深吻。
  君问天环在颜汐腰肢上的手微微用力箍紧他的身子,灵巧的舌头一遍遍在颜汐那柔软而略泛药苦味的口腔内四处扫荡,决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甚至连每一颗牙齿都彻底地清洗了一遍,这才转而勾住颜汐不知所措的舌与他纠缠,肆意地吮吸,贪婪汲取他口中的津液。
  直到颜汐感到自己渐渐透不过气来,君问天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他。

  颜汐大口地喘息着,拼命呼吸着新鲜空气,君问天却用一双暗焰燃烧的黑眸死死盯着他,半晌才冷冷吐出一句:"不想被我干死的话,以后就别在我面前做这么诱惑的举动!"说完,转身拂袖而去。
  颜汐顿时对他这话感到疑惑不解,自己怕他恨他都来不及,几时诱惑过他了?


第 6 章
  光阴如梭。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七八天。
  这七八天中,君问天一有闲暇时间就会转到颜汐这里来,名为查看颜汐的病情是否好转,实则每次来后都会将颜汐抱在怀中上下其手,至于接吻和挑逗抚摸颜汐身体的敏感之处更是必不可少的程序。
  颜汐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少年,任他如何强忍,在君问天那狂乱的热吻和娴熟的撩拨下,终究难免会软了身子气喘吁吁,露出些许动情美态来。
  每次看到他动情时面若桃花眼若春水的模样,君问天都几乎无法克制心头那强烈地想要将身下人拆吃入腹的欲望。还好他总算顾念颜汐的身体不宜承欢,并不曾做到最后那一步。

  这一日晚饭后,君问天又施施然来到了颜汐的房间。
  其时颜汐刚在侍女的服侍下喝完药,正靠在床头休息,看见君问天走进来,身子立刻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脸上不由得露出些许惧怕的表情来。
  他委实了怕极了君问天施展在他身上的手段,怕了他给自己带来的痛苦,更怕了他给自己带来的欢愉。
  这两样于他来说,每一样都蕴含着强烈的耻辱,尤其是后者。
  每次一想到自己竟然会在那人恶意的撩拨下感觉到欢愉,颜汐就觉得羞愤欲死。
  他实在是恨死了这具身子,明明是被自己最痛恨的人那般屈辱地对待,为何却总会情不自禁地感觉到丝丝快感,以致令自己在这大恶人面前屡屡失态?
  这人肯定是魔鬼,在自己身上施展了什么妖法。
  想到这里,颜汐看着一步步走进自己身前的君问天的眼光中,不由得又多了几分警惕。

  看到颜汐发白的脸色和略带警惕的神情,君问天的心里不禁有些微微不悦,脸色也跟着沉了下来。
  自己又不是什么毒蛇猛兽,这孩子有必要一看见自己就露出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么?
  虽然他一开始刻意是用着雷霆手段将颜汐收服,可是看到他现在这么惧怕自己,君问天又感到心中极为不爽。

  只是不爽归不爽,看着颜汐那副如受了惊的小鹿般的神态,君问天的心竟然不由地软了几分,走过去在床沿坐下,伸手将颜汐的身体揽在怀中,捏了捏他纤瘦的腰肢道:"你精神看着比前几日好了些,怎么身上却越发瘦了?身上都没几两肉,抱着也不舒服。是不是最近都没好好吃饭?"
  说完转头看了在屋内服侍的两名侍女一眼:"你们都是怎么侍候的?不是交代过你们,要好好服侍小公子,他有什么需要尽管去找管家,莫要让他受任何委屈的么?连个人都侍候不好,本庄主养你们这些废物来干什么?"
  他这一句话出口,那两名侍女立刻花容失色,慌忙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颤抖着声音连连说着'庄主饶命'。
  颜汐看君问天竟似想迁怒于那两名侍女,心中大是不忍,连忙伸手拉了拉君问天的衣袖,轻声说道:"不关她们的事,是我自己没胃口吃不下。"
  见他开口为那两名侍女求情,君问天不由得微微一愕,然后道:"你想让我饶了她们?"
  颜汐点点头道:"她们并没有做错什么,不应该受处罚。"
  君问天静静地看着颜汐,目中露出深思的神色。
  他自懂事以来,就从未将庄内这些下人婢女当成人看,总是一不高兴就随意打骂责罚,就算是随手杀了,也和捏死一只蚂蚁全无分别。没想到颜汐却肯为了这两个卑贱的婢女开口向他求情。
  "你想让我饶了她们也不是不可以。"目光炯炯地盯着颜汐片刻,君问天方才开口说道:"只是你须得乖乖听我的话,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心甘情愿地照做。否则我便重罚她们。"
  颜汐闻言心头不由得一阵忐忑,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然而看着那两名侍女伏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模样实在可怜,心中着实不忍她们因自己而受到牵连。更何况自己此刻落在此人手中,他要自己圆就圆,要自己扁就扁。自己即使不肯答应,他一样也可以强来。
  想到这里,颜汐不由得点了点头道:"只要你答应不为难她们,我什么事都依你。"

  见他如此乖顺,君问天不由得心情大好,转头冷冷瞥了那两名依旧跪在地上的侍女道:"颜公子已经开口为你们求了情,你们还愣在这里等着领罚么?"
  那两名侍女一听庄主此言,便知道是庄主已经赦免了她们,连忙千恩万谢地离去了。

  于是房间内只剩下颜汐和君问天二人。
  君问天低头看了看颜汐脸上高度紧张的表情,以及那双漂亮到了极点的黑眸,只觉心头欲火狂窜,于是将颜汐的身子又抱紧了些,探手进他衣襟之内,用两根手指玩弄那小小的突起。
  颜汐不由得惊喘一声,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想要挣扎,却想起自己方才答应过他的话,硬是停止了动作,身子却仍不免有些僵硬。
  这时君问天却已经低头吻上来他的唇,一面犹如狂风暴雨般在他柔软的口腔内肆意扫荡掠夺,一面迫不及待地解开了他的衣衫,肆意地揉弄着那具暖玉般的身体。只觉触手的肌肤滑腻而极富弹性,仿佛要吸附住自己的手指一般令人爱不释手。于是手上不自觉又加大了几分力度,在那白皙细嫩的肌肤上留下片片青紫。

  颜汐被君问天这个狂风暴雨一般的吻弄得晕头转向浑身发软,只能被动地仰着头,任他的舌在自己口中肆意侵略。模糊地感觉着那自脊背上窜来的一阵阵酥麻快感,以及自胸腹间传来的一阵阵被大力揉捏的痛楚。
  等到君问天终于放开他的唇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君问天压在床上,身上的衣物也早已离开身体散落一地。
  而颜汐的手此刻正抓着他两条光裸的小腿,微微一用力便让自己在他面前双腿大开。
  颜汐的一张俊脸立刻红得犹如滴血一般,下意识地扭动着身子挣扎抗拒,口中嗫嚅着道:"我,我身上的伤还没好,大夫说不能……"
  君问天此刻早已被情 欲烧红了眼睛,哪里注意得到颜汐在说些什么,只顾低头看向他双腿间那软垂的可爱下 体。
  察觉到君问天的目光落在何地,颜汐心中更觉羞辱难言,情不自禁地就想合拢双腿。
  然而握住他双腿的那双手却似铁钳一般,以他那点微薄的力气,自然无法移动分毫。
  颜汐正自不知所措间,忽觉腿间一热,却是君问天伸出一只火热的大手,将他胯 下连自己都很少碰触的器官握在掌中。
  一股陌生的感觉爬上脊背,颜汐不由得身子一颤,口中低叫一声:"别……啊……"
  声音忽然忍不住拔高,却是那只握住他下 身的手已经开始灵活地动了起来。
  颜汐哪里经过这种阵仗,顿时被君问天的手撩拨得快感连连,忍不住颤抖着身子发出一阵阵近乎娇媚的低吟。
  没过多久,颜汐就在君问天那高超的技巧下到了极限,口中发出一声高亢的呻吟,弓着背在君问天的手中射了出来。

  看到颜汐迷离着一双水光氤氲的美目,满脸绯红地在自己手上释放出来的诱人模样,君问天顿时再也无法忍耐下去,立刻用两根手指沾了些许颜汐的精华,探到颜汐身后密处草草扩张两下,然后就抽出手指,换上自己胯
下早已硬得发疼的巨物,迫不及待地挺身进入。

  颜汐正沉浸在方才高 潮带来的余韵当中,尚未回过神来,就感觉到身后一阵撕裂般的剧痛,一个火热坚硬的巨大物体狠狠地撕裂身体冲了进来。
  "啊!"强烈到无法忍受的痛苦使得颜汐忍不住惨叫出声,拼命地将身子后缩想要躲开那几乎要将他凌迟般的酷刑,怎奈君问天此刻已经完全沉浸在欲望当中,又怎会容他逃开,自是伸手一把扣住他纤细的腰肢,然后就是一阵狂风暴雨般毫不留情的撞击。

  颜汐□内的裂伤本就未痊愈,此刻又被这般粗暴对待,自然是伤上加伤。
  君问天只顾着自己舒服,自然不会疼惜他,完全不理会身下人早已痛得脸色惨白。就连自己分
身上带着的那抹凄艳血色也完全视而不见。只一味地在他体内粗暴地冲撞,整根进入再整根抽出,一次比一次更加凶猛地撞击着颜汐的身体。
  颜汐痛到连声音都发不出来,身体又被身上之人牢牢钳制,分毫动弹不得,只能张着口无助地大口喘息着,承受着那宛如被利刃活活凌迟般的痛楚。
  这时的颜汐简直恨不得自己立时死去,好不用再承受这般屈辱的酷刑。然而,尽管他有好几次痛得神志不清,迷迷糊糊地以为自己就要死了,可是待得稍微清醒时,才发现身上疼痛依旧,而那人的凶器也依旧在自己体内疯狂进出。
  也不知过了多久,颜汐终于无法承受身上之人的暴虐,眼前一黑如愿以偿地晕迷过去。

  而君问天此时正沉浸在那极致的快感中,依旧不管不顾地在身下人体内驰骋,根本没有注意到颜汐已经人事不省。
  等到他终于在颜汐体内释放出来,才猛然发现怀中人的身体软绵绵的,早在不知何时就晕迷过去。
  君问天连忙将颜汐的身子翻了过来,果然看见那张绝色面容已然惨白如纸,原本已经恢复了往日嫣红的精致唇瓣又再度失去血色。
  连忙伸手去探他鼻息,还好,呼吸还算平稳,没有像上次那般微弱得吓人。

  君问天紧绷的神经这才松懈了些,同时不由得暗中自嘲,想不到自己一向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到了眼前这少年面前,竟然轻易地就如摧枯拉朽般被尽数摧毁。
  任他如何克制自己的欲念,只要一接触到颜汐的身子,那些理智和克制就通通被抛到九霄云外,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强烈的念头,那就是要占有眼前之人,彻底地占有,让他在自己怀中身下婉转呻吟,让他只属于自己一个人。
  这种情况在他活了三十几年的人生中,还是第一次遇到。
  君问天也隐隐感觉到这种情况对他来说好像有些不妙,然而他却并未想到刻意去改变什么。
  毕竟以他现在的权势武功,可以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更何况是这样一个小小少年。只要他愿意,他可以将颜汐永远锁在自己身边。
  至于颜汐的想法,他当然不会去考虑。
  君问天从来都不是一个会顾及别人想法,会替别人着想的人。
  因为他根本不需要。

  伸手抱起床上晕迷不醒的少年,君问天径自去了温泉去帮他清理身体,然后又将那疗伤效果极好的秘药取出,将手指探入颜汐那再次鲜血淋漓的□,细细地为他涂上。

  清理了一半时颜汐便已醒来,但也只是身子微微颤动一下,就将头埋入君问天强劲的臂弯中,任他的手指在自己身后施为。


第 7 章

  经过了这一场性事之后,颜汐之前那七八天的休养几乎都前功尽弃。万幸的是他这次总算并没有发烧,只需吃药静养便可慢慢恢复。
  但饶是如此,那名被君问天召来给颜汐诊治开药的大夫还是忍不住满脸黑线,开好药后就私下里找到君问天,一脸郑重地请他必须有所节制,否则再这样下去,自己宁肯卷铺盖走人也不要留在这里,免得因为医术不精医不好人而被大庄主惩罚。
  这位名叫刘渊的大夫自君问天的父亲在世时就一直在山庄内任职,也算是山庄内的老人了,再加上医术确实精湛,非坊间那些庸医可比,因此君问天平日里多少也给他几分面子。今日见他话说得如此之重,才终于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连忙让管家取了两封银子亲手递给他,自己刻意放柔声音道:"刘大夫何出此言,我们整个山庄上上下下谁有个头疼脑热可都指望你呢。之前是我不知节制给你添了麻烦,以后我自会注意,在你允许之前,绝对不去碰颜汐的身子,这总可以了吧?"
  听到君问天主动让步,刘渊也就不为己甚,脸上堆笑道:"多谢庄主肯体恤老夫,只要您能忍着半月不碰那位小公子,老夫保管在半个月后还你一个生龙活虎的人儿便是。"
  君问天连忙微笑点头道:"那就麻烦刘大夫了。"
  刘渊连忙口称不敢,收了君问天的赏银下去忙自己的事了。

  有了大夫的郑重警告,再加上君问天自己也清楚,以颜汐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无法承受自己那一进入状况就完全不管不顾的欢爱,于是只得尽量避免去颜汐的住处,以免自己看到他会把持不住。
  同时也派人在山庄外替自己找了几名美貌女子来,以便自己忍耐不住时可以暂时泄欲。

  只是当他真的来了兴致,让那些女子侍寝时,才发现自己对着那些千娇百媚的女子竟然兴致缺缺。任是她们如何风情万种手段使尽,对着那雪白曼妙的胴体,那诱人的丰乳肥臀,以及那勾人魂魄的如丝媚眼,君问天却完全没有年少时未曾禁欲之际,纵情声色时的欲望勃发,脑海中却只涌现出那身材纤瘦的少年噙着眼泪在自己身下哀哀呻吟的美态。
  也只有在脑海中想起颜汐在自己身下承欢的一幕幕,君问天才觉得体内热流涌动,随意抓过一名女子按到身下,分开大腿挺身进入大肆挞伐。
  耳边响起女子柔媚入骨的低吟,然而出现在君问天脑海中的却是自己在床上、温泉水池边,自己抱着颜汐的身体肆意□时,颜汐唇齿间忍不住泄露的那略带啜泣的、清悦动人的嗓音。
  草草在女子身体内发泄完毕,君问天随意挥退她们,让她们下去领赏,自己则睁着眼睛躺在床上望着屋顶,静静地回忆着最近这段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

  似乎,自从那晚颜汐闯入他的房间开始,他已经平静太久的生活,就悄悄地泛起了一丝异于往常的涟漪。
  不是没有派人打探过少年的来历,然而以他翡翠山庄在江湖上的势力之大,却仍旧无法摸清这少年究竟师承何人,来自何方。
  虽然他也曾数次对颜汐威逼利诱,但任他如何逼问,却也只能问出颜汐是师承一位无名老人,其他的一概摇头,一问三不知。
  然而就是对于这点少得可怜的信息,君问天也是保持怀疑态度。
  不过以他今时今日在江湖上的地位,几乎根本不用将任何威胁放在眼里。更何况只是这么一个来历不明的小小少年。
  即使这少年当真是别有用心,自己也绝对有办法制服他,让他除了留在自己身边,乖乖地做自己的娈宠,任自己予取予求之外,别的什么事情也做不了。
  于是在派出去的人查明颜汐确实并非自己的死对头无影城和秋思阁派出来的人后,君问天就不再对颜汐的身世刨根问底了。
  至于颜汐所说的灭门之仇,君问天十七年前时初出江湖时不过才十五六岁,正值年少气盛,或为了扬名立万,或为了争一时之气,或为了所谓的惩恶锄奸等种种目的,确实没有少造杀孽,其中也确实有姓颜的人家,或许那孩子并没有撒谎,他真的是那个颜家的后人也未可知。

  如果事情只是这样,那就简单得多了,毕竟,任是那孩子再如何仇恨自己,在自己的雷霆手段之下,他也只能选择乖乖地屈服和顺从。即使一开始他再如何心有不甘,再如何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以泄心头之恨,只要日子一久,他的那些恨意和棱角,终究会被自己设法一点点磨平。到得那时,他就真正地成为一个只属于自己的,完全安全无害的玩具了。

  为了达到这一目的,君问天这些日子就刻意忍耐自己想要颜汐的欲望,并且尽可能少出现在颜汐的房间,却派人将他照料得无微不至。君问天甚至交代下去,除了不许颜汐踏出房间半步,那束缚住他手腕的铁链也不得解开之外,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尽量满足颜汐的要求。

  当然,君问天这么做的目的,只是为了能让颜汐的身体及早痊愈,以方便自己能更早地在他身上为所欲为。
  说白了,这就跟一个人尽量将家中的牲口养肥,好方便自己宰了吃肉一样。
  他的这份心思颜汐心里当然明白,然而他却装作丝毫不知,尽量配合大夫的治疗,一到时间就乖乖地吃药用膳,只因,他也想让自己的身体赶快好起来。
  ——一个拖着病体半死不活的人,是没有任何资格谈论报仇二字的。

  时间转眼过了半月,刘渊来向君问天禀告颜汐的情况,告诉他在自己的悉心调养下,小公子的身体恢复得很好,不但精神比往常好了许多,就连身后那隐秘的伤处也已然痊愈。

  君问天闻言顿时大喜,他等这一日早已等得心焦火燎,几乎都要等不下去了。
  这几日来,他无数次想不顾一切将颜汐压在身下尽情蹂躏,好一解自己因多日不曾碰他而产生的饥渴,却因为想起刘渊的警告,又想起自己若再弄伤了他就还得被迫禁欲良久,这般杀鸡取卵的行为委实划不来,这才硬生生忍了下来。
  今日总算听得自己可以不再苦苦禁欲,即使深沉如君问天,也忍不住面露喜色问道:"这么说,他现在的身体已经能承受我了?"
  刘渊闻言眉头一皱,本来想说最好再将养几日,让小公子的身体再恢复一些再行房为佳。然而看到庄主神情,就知道这话自己即使说了他也不会听,于是就改了口风道:"只要庄主到时候耐心些,多做些润滑扩张,动作也尽量柔和,不要太过猛烈,也不要需索无度。只要伤口不裂开就应该无妨。"

  君问天听了点点头道:"我会尽量照你的话去做。"心里却想着,恐怕到时候自己一沾到那人的身子,就由不得自己了。
  没办法,颜汐的身体总是能令自己失控。

  刘渊察言观色,就知道这位大庄主对于是否能做到答应他的事情,自己心里也没底,于是叹了口气道:"其实庄主可以在行房之前,用大小合适的玉势对小公子的□进行适当扩张,好使他没那么容易受伤,也少受些苦楚。"口中说着,心中也不禁感慨,自己好好的一个大夫,居然沦落到要教别人用这些东西的地步。
  听了刘渊的话,君问天顿时眼前一亮。心中连骂自己糊涂,竟然连这个都没想到。
  于是一面让管家带刘渊下去领赏,一面兴冲冲地让人准备玉势之类的狎具。

  约莫盏茶功夫后,君问天就神清气爽外地踏进了颜汐所居之处。
  颜汐正坐在床头怔怔发呆,也不知心中正想些什么。
  君问天看到他的脸色果然比前几日要红润了许多,比起以往病弱苍白的模样更添几分娇媚,心中不禁暗想,这刘渊果然有些门道,才不过短短半月,就让一个原本病得半死不活的人恢复了生气。
  心里这么想着,脚下却毫不停顿地走到床边坐下,伸出手去揽住颜汐腰身,让他依偎在自己怀中,然后将颜汐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握在掌中细细把玩。
  颜汐的手极美,指节纤细修长,肌肤莹润如玉,那洁白的皓腕上还有他亲手戴上的连着铁链的漆黑腕铐,却越发衬托得那只手白得几乎透明。

  单是那一只手,就让君问天看得心神荡漾,忍不住抓过来递到嘴边,一根根吻他的手指。
  颜汐低垂着眸子静静坐在君问天的怀中,表情竟然是前所未有的乖顺。
  搂着他柔若无骨的身子,君问天只觉心中欲焰狂燃,腹部热流涌动,一把就将颜汐推到在床头,然后狠狠地吻上他的唇,下一秒舌尖便探入口腔,贪婪地啃咬吮吸。很快就沉浸在那销魂的感受中。
  这时,颜汐的眸子忽然无声无息地睁开了一线,那双往日是总是闪着怯弱惊惧光芒的黑眸中,忽然闪过一道冷电般凛冽的寒光。乍眼望去竟然美得令人心尖儿发颤。
  几乎与此同时,颜汐的手中也多了一个尖利银亮的物体,挟带着一缕几不可闻的风声,疾如闪电般刺向君问天的咽喉。


第 8 章
  君问天正在颜汐的口腔内肆意掠夺,正值意乱情迷之间,却忽然感觉到身下之人身上散发出一股凌厉的杀气,同时耳边听得一声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
  君问天不及多想,只凭着多年练武养成的本能反应将头下意识向左一偏,同时右手一抬,牢牢扣住颜汐那只企图将一根锐物刺入自己咽喉的手腕。下一瞬内力毫不犹豫地透出,耳边立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然后便见颜汐那只宛如上等白玉般的皓腕无力地软软地垂下。却是君问天手上发力将颜汐的腕骨折断。
  颜汐疼得脸色发白,额头直冒冷汗,垂在身旁的左手却闪电般抬起,手指曲起,使招双龙抢珠,尖尖的指甲直直戳向君问天双目。
  君问天这才发现颜汐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然脱离了腕铐的桎梏,内力也完全恢复了。
  见到颜汐这招又快又狠,显然是恨不得能将自己的眼珠子挖下来,他的脸色立时一沉,左手微抬,毫不费力就擒住颜汐左手,紧接着毫不心疼地将他左腕腕骨也一并折断。
  颜汐痛哼一声,漆黑的眸子中迸发出无尽恨意,同时无声无息曲起右膝,直直撞向君问天□的命根子。
  这一下如果撞实了,那君问天可就真的要断子绝孙了。
  然而君问天是何等样人,又岂会被这样不入流的招数所伤。
  感觉到颜汐的异动,他立刻身子一侧躲过这致命的一记膝撞,同时撒手放开颜汐已然完全对自己失去威胁的双手,继而手一挥,狠狠一巴掌刮到颜汐脸上去。
  君问天心头怒极,这一掌上便不知不觉挟带了些许内力,因此这一掌扇得可谓是货真价实。颜汐被他一巴掌扇到数尺之外,那张白玉般的脸庞立刻肿起五道狰狞的指痕,嘴角也开始浸出猩红的血液。
  挨了这一下的颜汐只觉得眼前金星直冒,脑中也是一阵嗡嗡作响,半边脸都麻木得失去了知觉。
  待得他眼前金星消失,这才发现自己又再度被君问天按在身下,双腿的'环跳穴'也被君问天点住。
  这一下,即使颜汐的内力已然恢复,也完全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了。

  颜汐心中不禁升起一阵绝望。
  他处心积虑刻意隐忍了这么久,费尽一切努力恢复了功力,并且设法摆脱了双手铁链的束缚,又耐着性子等来了这等刺杀君问天的良机,没想到却仍旧是功败垂成,反被他再度所制。而此次自己再度失手,今后只怕便再也不会有杀死这人的机会了。

  如今眼见得君问天已然被自己激怒,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他的会是怎样屈辱和不堪的惩罚。
  然而事已至此,颜汐反而毫无畏惧,只是睁大了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恨恨地望着身上男子。双眸中恨意迸发,竟似恨不得用眼神将君问天千刀万剐一般。
  既然此次刺杀失败,他也没打算再留着这条性命。
  与其活下来继续受他凌虐侮辱,倒不如干脆一死,来世再报这深仇大恨。
  颜汐外表看似柔弱,骨子里却颇有些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傲气。
  他之所以能在君问天的侮辱下忍辱偷生这么久,目的只不过是为了寻到机会复仇。
  可如今,这辛苦等来的千古良机又一次被自己白白浪费,反而还打草惊蛇。颜汐也知道经此一役后,君问天绝对再不会给自己任何出手杀他的机会,因此心中早已存下一死之决心。

  君问天低下头去,看着颜汐那苍白的俊脸和充满恨意的决绝眼神,心中已然猜到他在打着什么主意,唇角不由得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想死么?哪有那么容易。
  既然颜汐已然落在自己手中,那无论是他的人还是他的命,都属于自己所有。
  自己不允许他死,他就不可以死。

  君问天低头凑近颜汐耳边,用刻意暧昧的声音说道:"宝贝,你果然没有令我失望呢。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就乖乖地顺从我,肯定在暗中策划着什么,因此我一直在等你出招。没想到你竟然能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就恢复了功力,而且竟然连手上的腕铐也能打得开。"边说眼睛边有意无意地瞄过那根颜汐因为断腕之痛而落在床边的银色锐物,却原来是跟不起眼的银簪子,也不知是哪个侍女不小心落下,或者是被颜汐设法偷到手的。
  颜汐能够打开手上的腕铐,想是因为有了这个东西。
  颜汐咬牙恨恨道:"可惜我还是杀不了你。"
  君问天闻言一笑,张口含住颜汐雪白圆润的耳珠用舌头轻舔,感觉到少年的身子微微一颤,心中不由得一阵愉悦,含着颜汐的耳珠含混不清地说道:"那是因为你实在太过心急,没有等到最好的出手机会。如果我是你,就会耐着性子等到我干完你,在你那淫
荡的小 穴释放的那一刻才出手,这样才算万无一失。要知道男人在高 潮的一瞬间,防卫意识是最薄弱的。这才是你杀人的最好机会。"

  颜汐闻言默然。
  他何尝不知道君问天所说的这些,然而,他实在是死也不愿再被这男人压在身下肆意折辱玩弄,因此才等不及,就在男人狂吻自己之际出手,希望能趁他不备以有心算计无心。
  怎奈这男人的警惕心竟然如此之高,就算在意乱情迷之际也没有失了戒备,以及于自己功亏一篑。

  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颜汐心知自己再后悔也无用。
  他心知如果再拖延下去,肯定又会被这人当作泄欲之物肆意狎玩。倒不如索性当机立断。
  当下悄悄张开嘴,意欲嚼舌自尽,好不再受那般非人折辱。

  怎奈他嘴刚一张,还未来得及咬下,就感觉下颔一阵剧痛,却是被君问天的一只铁掌用力捏住了下巴。
  君问天一双黑眸目光灼灼地盯着颜汐双眼,口中冷冷道:"你以为你想死,我就会遂你的意让你一死了之么?不妨告诉你,如今你已然成为我的人,我不准你死,你就必须活下去,活到我厌烦了你,不想再看到你为止。"说完手上用力,卸脱了颜汐的下颔。
  颜汐依旧睁大双眸恨恨地望着眼前之人,心中想道:你就算是能管得住任何事,难道还能管得住我求死么?既然我已决心一死,就算你能阻止我一时,难道你还能时时刻刻看着我么?
  心中这么想着,暗中就开始催动内力,意欲自断筋脉而亡。
  熟料君问天早已看透他心中所想,立刻将右掌抵在颜汐前胸要穴,将一股阴寒内力透入他体内。
  颜汐顿时感觉周身一阵冰冷,刚刚凝聚气的内力居然再度涣散开来,心中不由得大惊。
  君问天一面将内力注入颜汐体内,迫使他功力不能凝聚,一面眼神阴冷地盯着他的眸子一字字道:"我方才说的话你没有听到么?难道还要我再重复一遍?既然你执迷不悟,那我不妨将丑话说到前头,如果我再发现你意欲求死,就立刻派人将你送入最低等的的男娼馆去,让你每天被那些下等的贩夫走卒压在身下肆意蹂躏,你不喜欢被我碰,想必是喜欢那些下贱的粗人了?!"
  颜汐闻言,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君问天,那双清澈明净的眸子缓缓现出一抹惊惧的神色来。
  他知道君问天肯定会说到做到,心中不禁骇极。如果真的如君问天所言,那自己当真是生不如死了。
  君问天看他神情,就知道自己的威胁起了效果,当下冷冷一笑道:"你也知道我言出必践,所以你最好不要再挑战我的耐性。至于你身上这些微薄内力,留着只能让你心生妄想,对你实是有害无益,还不如早早废除了好。"说完,将体内的冰玉玄功真气继续源源不断透入颜汐体内。

  颜汐听到他居然意欲废除自己的内力,心中更是一片惊惧绝望。要知道内力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实在是重欲性命。
  颜汐能眉头也不皱地求死,却无法忍受自己失去武功,变成一个废人。
  心中嫉妒惧怕之下,忍不住凝聚起全身内力,试图与那股侵入自己经脉的阴寒内力相抗。怎奈任他将内力提升到极致,只要那人掌心内力微吐,他那些刚刚凝聚的内力便如阳春白雪一般在那股阴寒真气下悄然消融。直至此刻,颜汐才知道君问天的功力实在是深不可测。
  随着那股阴寒真气不断侵入筋脉,颜汐的身体开始渐渐发冷,然而身上再冷,也终究敌不过那心里升起的寒意。

  随着体内的功力一点点被化解消融,颜汐心中的绝望也越来越浓。终于忍不住抬起那双早已氤氲了一片泪雾的眸子看着君问天,低声哽咽着求饶道:"求求你,千万别这么做,我今后再也不会忤逆你,什么事都听你的,只求你别废我武功……"

  君问天看着他那脸色惨白、泪光莹然的模样,只觉心中潜藏的凌虐欲望越发被激发出来。
  当下继续将真气注入颜汐体内,将他经脉中原有的内力融化殆尽,这才心满意足地撤功。

作者有话要说:要留言,要收藏~你们的评论是偶更新的动力,厚厚~~~
第 9 章
  低头去看怀中之人,只见他双目紧闭神情惨淡,那长长的睫羽垂下覆在眼睑之上,犹如濒死的蝴蝶般轻颤,其上还挂了两颗晶莹的泪珠。那副脆弱痛苦的模样,当真是铁石人看了也要心软。

  君问天知道他此刻心里已是万念俱灰,心中也不禁有些恻然,然而他也知道,此刻并非是自己怜香惜玉的时候。现在的颜汐无疑正值最最脆弱之际,自己若不趁这个时候恩威并施,将他彻底收服,那自己这个翡翠山庄的庄主岂不是白当了。
  君问天打定主意后,便伸手在他尖尖的下颔上一托,将方才他被自己卸下的下巴接上,然后用刻意冰冷的声音在颜汐耳边沉声道:"睁开眼睛!"

  君问天颇具威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颜汐的身子不由一震,下意识地睁开双眼,正好对上君问天那双冷酷的黑眸,心中立刻升起一股寒意来。

  君问天继续用那种冰冷的目光凝视着颜汐,半晌才淡淡开口道:"你很痛苦,因为没了武功,对不对?"
  颜汐沉默不语,面上神情却越发惨淡,身子也是一阵阵微微颤抖。可见心中的绝望已至极点。
  君问天却丝毫不为所动,却抬起手抓住他那被自己折断的右腕,仍旧用那种淡淡的口气道:"你这点微末武功,别说杀个人,倘若遇见高手,连自保都不成,就算是废除了,也没有什么好心疼的。更何况你今后跟在我身边,自然有我来保护你,要那些武功何用?"

  说完,将他的右手递到唇边,一根根轻吻他那纤细修长的手指,动作温柔无比,说出来是话语却是字字残酷:"不过你这几根手指倒是很有些用处,不但会用银簪开锁,还会挖人的眼珠子。如果今日换了别人,只怕眼睛真的会被你这两根春葱般的手指给挖了出来。你说,我要不要把它们一根根都斩下来,免得你什么时候趁我睡着了或者是一时不备,当真将我的眼珠子挖去?"边说边用手轻轻抚弄着颜汐那几根因腕骨折断而无法动弹的手指,仿佛下一秒就真的会把它们一一砍断。
  听到他这话,颜汐的身子不由一阵微微颤抖,却拼命地咬紧了牙关一语不发。
  君问天看到他这副明明怕极,却依旧兀自倔强的神情,只觉下腹一股热意涌动,一双黑眸中顿时欲 焰狂燃。
  他强自压下心头狂窜的欲火,将颜汐的右手递到他自己眼前,口中一笑道:"你放心,这么美的一只手,我自然不会舍得令它变得残缺不全。不过你方才想要用这只手取我性命,我却不能这么简单就饶过你。不如这样,我就象征性惩罚你一下,小惩大戒好了。今后如果你再有任何异动,小心我将你今日欠下的连本带利收回。"
  说完,用两根手指捏住颜汐右手食指的指甲顶端,手上微运内力,顿时将那片形状美好的淡粉色指甲连根拔除,露出其下鲜血淋漓的嫩肉来。
  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瞬间从指间传到心脏,使得颜汐忍不住呻吟出声,君问天却宛若未闻,转而用两根手指捏住他中指的指甲如法炮制。然后君问天随手将那两根被拔下的指甲抛到枕边,然后将颜汐那血肉模糊的指尖含在口中,用舌头慢慢轻舔一遍,然后毫无预兆地狠狠一握。
  "啊!"颜汐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呼,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君问天冷冷地看着他那双不自觉泛起一层薄薄泪雾,因而显得格外诱人的眸子,仍旧用那种淡淡的口气道:"既然是这两根指甲想要我的眼睛,我就先将它们取下来好了。也是今天本庄主心情好,如果再有下次,我一定不会再对你如此宽容。"
  说完,低下头去,含住少年疼得失去血色的唇瓣肆意蹂 躏,手上动作却丝毫不慢地将颜汐身上衣物尽数除去。

  颜汐心中已是万念俱灰,只是睁大了一双失神的眸子看着房顶,仿佛失去了知觉一般,任由君问天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君问天在颜汐半裸的身子上又亲又啃了半日,这才恍然想起一事,连忙拍手叫门外等候的侍女进来,让她们去取自己放在书房桌上的锦盒。
  没过多久东西取来,颜汐摒退侍女,然后在颜汐面前将锦盒打开。
  只见那个两尺见方的锦盒内铺了一层华贵的金色绸缎,绸缎上静静地按次序躺着七根大小不一的玉 势。那些玉
势色泽通透,在淡淡的灯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一看就是由上好的汉白玉雕琢而成。
  颜汐一看之下,立时变了脸色,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即使是再未经世事,他也能隐约猜到这些东西是作何用处。
  只是他连做梦也不会想到,君问天竟然会用这些东西折辱于他。

  那一刻,羞愤交加的颜汐心中只想一死,然而他心中却也清楚,在君问天的眼皮子底下,他不可能有自尽的机会,而之前君问天的威胁又太过可怕,可怕到令他竟然真的连在君问天面前自杀的勇气都没有。

  然而,他又怎能任由那人用那等淫 亵之物来任意狎 弄?
  如果当真被君问天将这些东西插 入体内,那他还与一件供君问天玩弄淫 乐的玩具有何区别?
  不,自己是个有尊严的人,不是君问天的玩具,他没有资格这样对待自己。
  颜汐颤抖着身子拼命朝后缩去,一双清亮的眸子无助地大张着,强忍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不住地哀求:"不,求你别这样对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什么事情都听你的,只求你别用这些东西……"
  然而,他又怎会知道,自己这番泪盈于眶,泫然欲泣的模样,有着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更加不会知道,自己这幅模样看在那人眼里,越发激起了那人心中的凌 虐欲望。

  君问天看着徒劳地将身子缩在墙角的颜汐,双眼中欲 火大盛。随手将他抓过来按在身下,不顾颜汐的哀求,将他身上仅剩的一条亵
裤剥离身体,再握住少年修 长笔 直的双腿用力分开,将身子挤入他双 腿之间。
  颜汐拼命地摇着头想要抵抗,奈何双腕已折,双腿穴道也被点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双腿被那人强行分开,露出腿间隐秘的私 处。心中的耻辱惊惧已然到达极点。
  君问天轻易就制住他微弱的挣扎,然后伸手取过锦盒,拿出一根比自己阳 具略小些的玉 势,再打开锦盒中放着的一个小小瓷瓶,慢条斯理地将其内的润滑药物涂抹其上。

  颜汐定定地看着他动作,一张绝美的脸上惨无人色。徒劳替用手肘撑着床拼命想往后缩,却被君问天压在身上的一条腿制住,完全动弹不得。
  终于君问天涂好了药,腾出一只手扣住颜汐纤瘦的腰肢,一双漆黑的眸子中闪着兴奋的光芒。
  颜汐知道此次自己是在劫难逃,绝望地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终于抑制不住地顺着雪白的脸庞流下。
  见他流泪,君问天只觉心底某处似乎在悄然软化,不觉伸出手去,动作温柔地擦掉他脸上泪痕,口气也放柔和了一些:"你别这样一副天塌地陷的样子,我这么做,也是为你好。你后面那处太过娇嫩紧
致,你自己说说,有哪次你承受我时不受伤的?!用这个东西扩张一下,你也不会像前几次那般痛苦,这不是很好么?"
  颜汐一语不发,只是拼命摇着头表达自己的抗拒。
  君问天那点仅有的耐心终于耗尽,也不理会颜汐,直接将少年尚未完全发育的身子翻转过来,让他变成趴伏在床上,臀
部高高抬起的模样,再将他的双腿分得更开,让他身后的密 处更加清晰地呈现在自己面前。
  颜汐无法抗拒他的摆布,只得如鸵鸟一般将头埋入枕中。心中的屈辱简直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感觉到颜汐的身子还是在不住地微微颤抖,君问天一边用手轻揉着颜汐雪白的翘
臀,一边低声对他说道:"你放松些,不会很痛的。"心里却有点奇怪自己今天的耐性怎么会如此之好。

  眼中看着这具太过诱人的雪白胴 体,君问天的心中只剩下强烈地要贯穿他的欲
望。于是也顾不上许多,用两根手指在颜汐后方那有着粉红色诱人色泽的菊 穴边缘轻轻按压揉捏片刻,然后另一只执着玉势的手对准那形状美好的小
穴,一点点送入。
  耳边传来颜汐低低的压抑着的啜泣声,君问天竟然破天荒地感觉到自己似乎有些心疼,于是一面将玉 势更深地推入颜汐体内,一面低下头安抚地轻吻他雪白的脊背。
  感觉到后方密处被那冰冷的物体一点点撑开填满,强烈的被人狎 弄的羞耻感涌上心头。颜汐的身子抖得更加厉害,啜泣声也忍不住大了起来。
  君问天终于将玉 势完全推入颜汐体内,然后将他的身子翻了过来,这才发现颜汐早已泪流满面。
  君问天心中没来由地掠过一丝慌乱,连忙低下头去轻吻他带泪的脸庞。
  嘴唇接触到那细嫩滑腻的肌肤,君问天只觉体内强压着的欲 焰又忍不住开始狂窜。于是这个本来带着安抚的轻吻就开始变得情 色起来。
  渐渐变得炙热的吻沿着颜汐的脸庞一路下滑,含住那小小的,不住上下颤动的喉结,贪婪地用牙齿轻咬一阵,然后再移至那羞涩挺立的淡粉色乳
尖,毫不客气地用火热的唇舌舔 抹挑 逗,肆意吮 吸,引得身下之人颤抖得越发厉害。
  一只手却已悄悄探到颜汐双 腿之间,握住那玉 势的尾端轻轻□。

  迷迷糊糊察觉到那人手中的动作,颜汐心中越发感到羞耻,忍不住想合拢双腿,却因为穴道被点而无法移动半分,只能无助地感受着那渐渐被自己内部体温暖热的玉
势,在自己体内一下下撞 击。忽然一股陌生的异样感觉传来,颜汐口中抑制不住地发出一阵几不可闻的低吟。
  君问天的眸中顿时欲 火大盛,顺手抽出颜汐体内的玉势,然后迫不及待地解开腰带,将自己胯 下早已坚硬如铁的巨物抵上那已经变得松软的穴 口,腰身一挺齐根没入。

  一进入那销 的紧 窒小 穴,君问天便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抱住身下那具柔软雪白的身子就开始了一阵阵凶猛的撞击。

  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那根玉势起了作用,这次颜汐居然没有感觉到如前几次那如撕裂般痛到难忍的地步。虽然君问天初进入时还是一阵阵胀痛,但是比起以往几次,却不知要好受了多少。
  而且到得后来,随着那股胀痛感渐渐减退消失,颜汐开始感觉到一股异样的酥麻感自后 穴内升起,沿着脊椎爬上头顶,使得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一阵低低的喘息。
  虽然明知道那是因为玉势上的药物所致,颜汐还是在心里痛恨自己身体的反应。
  当然他心中更恨的还是君问天,如果不是他,自己何至于会落到如此境地?
  那在体内抽 插的滚烫巨物忽然撞到某一点,一种强烈的愉悦感直冲顶门,颜汐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喘。
  听到他那抑制不住的喘息声,君问天顿时心情大好,于是挺动着腰身持续地朝着那一点猛烈攻击。
  一阵强过一阵的极致快 感不断冲击着颜汐脆弱的神经,逼得他湿润了眼睛,控制不住地仰着头发出一阵阵诱人的呻 吟。
  伴随着颜汐的呻吟声,君问天身下撞 击的力度和频率也越发加重加快。
  整个房间中充斥很快就着君问天粗重的喘息声,颜汐细细的、略带啜泣的呻吟声,以及肉体撞击的啪啪声,充满了淫 靡情 色的味道。


第 10 章
  颜汐不知道身上的撞击究竟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做到一半时,因为失去内力而变得格外虚弱的身体就因为无法承受这过于强大的快感,以及那人长时间的折腾,而导致他昏迷了过去。
  再醒来时,颜汐发现他正被君问天紧紧抱在怀中,头正贴在他宽阔坚实的胸前。
  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君问天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声声地传入耳膜。君问天的胸膛微微地起伏着,呼吸听起来很平稳,看样子正处于睡梦之中。
  清醒后的颜汐感觉到浑身上下如散了架一般无处不痛,也不知那人昨夜在自己身上折腾了多久。

  后 穴处自然早已隐隐作痛,不过却并没有如往日那般厉害,相反倒有种清凉的感觉,看来在他昏睡的期间君问天已经为他清理上药。
  这时右手食中二指忽然传来一阵巨痛,颜汐下意识抬起手臂,才看到那被拔去两根指甲的手指也被用雪白的纱布细心地包好,而且大概也上过了药,不过还是会一阵阵痛得钻心。
  原先骨折的手腕也被重新接好,用木板固定住,再用同样的纱布细细包好,看来八成也是眼前这个男人做的。

  再转过头看向眼前的君问天,只见他浓眉微皱双目紧闭,即使是在睡梦之中,身上依旧带着那种迫人的气势。

  颜汐的身子不由得微微一颤。自从那夜被君问天粗暴地强行占有之后,他就从心底对这男子产生一种近乎本能的畏惧感来。

  此刻看到自己居然被他健壮的双臂牢牢箍在怀中,抬头便可看见那张即使在睡梦中也如平时
  一般冷峻的脸,颜汐的身子就忍不住轻颤一下,然后下意识地将身子向后缩,竭力想要离开这人远一些再远一些。
  谁料他身子方微微一动,君问天的眼睛便立刻睁开,同时手上用力,将他更紧地抱在自己怀中。
  颜汐被他这有异于往常的行为吓到,不知道他心中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要知道前几次他都是做完之后就丢下颜汐一个人自己离开的,像这样拥着自己入眠还是第一次。
  颜汐心中惊疑不定,却丝毫不敢有忤逆那人的举动,生怕万一激怒了他,这人不知又会想到什么法子来凌 辱自己。
  颜汐闭着双眼在君问天怀中一动不动,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来。
  就在昨晚,他辛苦修炼十几年,视愈性命的内力在这人手中毁于一旦,还被他用那般淫亵的狎具肆意玩弄百般折辱。
  更加令他感到难以接受的是,他竟然在这样羞耻的事情中感受到愉悦,最后甚至还犹如荡妇一般在这大恶人身下呻吟着,扭动着身体迎合他的侵犯。
  只要想到这一幕,颜汐就羞愧得恨不得此刻立时死去才好。
  自己怎么竟然会落到今日这般田地?
  刺杀仇人失手被擒不说,还被他废去一身武功,甚至是当作玩具一般对待。
  更甚至,还被那人威胁,就连求死都不敢。
  他这样苟延残喘地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报仇,是再也不敢奢望了。
  颜汐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怎样才能悄悄地、在不被那人发觉的情况下结束自己的性命。
  既然无法再如一个人一般有尊严地活着,倒不如能够设法做到有尊严的死亡。
  只要他死了,这些屈辱和磨难,就可以全部结束了吧。
  颜汐静静地幻想着那一刻的到来,绝美的唇角不觉轻轻勾出一抹淡得几乎看不见的笑意。
  是的,从来没有任何一刻,他像这样期待着死亡的到来。
  那样华丽而神圣的死亡。
  只要自己能投入它的怀抱,一切就可以获得解脱了。

  君问天静静地看着怀中人面上的神情,几乎不费任何力气就猜到他心中在想些什么,心底不禁有一股压抑不住的怒火升起。
  这些日子以来,自己明明并没有亏待于他,为何他还要一心求死?
  难道让他做自己的人,对他来说就如此委屈?
  竟使他宁肯结束生命,也不愿留在自己身边?

  他就这么恨自己?

  即使颜汐再恨自己也无所谓,他想要的,只是他的人,还有他的身体。
  而他君问天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得不到过。
  再棘手的人和事他都有办法解决,更何况只是这样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年。

  君问天低头看着颜汐那张绝色的面容,唇角忽然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然后他就伸出一只手捏住少年的下巴抬高,强迫他不得不面对自己。
  颜汐心头不禁微微一惊,张开一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略带惊慌地看着面前这笑得一脸莫测高深的男子。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对自己做什么。
  君问天用那双颇具威严的深黑眸子盯着怀中少年,半晌才徐徐开口道:"我知道你此刻心中定然恨死了我。你自己想必也只想一死以求解脱。倘若你真的一心求死,那我自然无法时时刻刻看着你。不过我可以向你保证,如果你真的侥幸求死成功,我会让人将你这美丽的尸体保存下来,就这付样子挂在山庄大门口,供所有进出山庄之人日日欣赏。"他口中说着,用两根手指也缓缓地划过颜汐那赤
裸的,上面遍布情 色的青紫淤痕的胸膛,口气越发冰冷,却又带了一丝暧昧:"这么美丽的身体,到时候想必会引来无数人的围观吧。到时候翡翠山庄的门槛肯定会被人踏破的。我这话,绝对不是在威胁你。当然,如果你不相信的话,大可以试上一试,看我会不会真的这么做。"他的口气平静,用的的确不是威胁的语气,而是淡淡的陈述句。
  然而颜汐的身子不由得一阵颤抖,只因他知道君问天对是说得出做得到的人。
  只是,他做梦都没有想到君问天竟然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人竟然能想出这么卑劣的法子来阻止他求死。

  颜汐身子开始颤抖得厉害,脸色也越发惨白,嘶哑着声音道:"为什么,为什么你定要如此待我?为什么,你竟然连一个有尊严的死亡都不肯给我?!我现在只求一死,你就不能做做好事满足我这个要求吗?"
  君问天抬起一只手轻轻抚过颜汐绝色的脸庞,口中淡淡地道:"我早已经说过了,现在你的人是我的,你的命也是我的。除了我之外,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决定你的生死,即使是你自己,也一样。"
  颜汐静静地听着君问天那冷酷的话语,只觉心中的绝望已至极点。

  他紧紧双目,拼命想要压制住心中那汹涌而至的绝望,然而,最后终于还是有两行泪珠忍不住从夺眶而出,沿着那毫无一丝血色的脸庞流下。

  君问天静静地望着怀中人那流泪的,惨白得没有一丝生气的容颜,以及那不住微微颤抖着的、赤
裸的身体,那雪白的肌肤上,遍布着自己昨夜留下的情爱痕迹。这些痕迹点缀在少年那尚未完全发育的纤弱身体上,本来应该是情
色诱人,然而此刻看上去,竟然是说不出的凄楚可怜。
  就如同一具被人玩坏的,没有生命的傀儡娃娃。

  看着这样的颜汐,就连一向冷酷的君问天心中也不觉泛起一丝淡淡的怜惜,情不自禁地伸手轻轻拭去颜汐眼角滚落的泪珠,口中放柔声音道:"乖,别哭了。能活着多好,为何你一定要想死呢?我答应你,只要你今后乖乖地留在我身边,不做忤逆我的事情,不再寻死觅活,我一定不会亏待于你。"这几句话已经是君问天十余年以来,说过的最温柔的话语。以他素日的骄傲,用这种态度和口气对颜汐说话,几乎都已经是在向颜汐低头了。
  这在以往,简直是不可思议的事情。
  如果有人这样告诉君问天,他肯定会觉得荒谬到了极点。
  然而此刻,这些话他就那样自然而然地说了出来,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妥。
  这一刻,他是真心地想着,要好好地对待身边这个美丽而脆弱的人儿。
  只不过颜汐当然不会领他的情,此时此刻,他的心中,除了一片冰冷和绝望之外,就再无其他。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表情,貌似是出自套套家的,盔神搬到了她的文里,偶觉得挺好玩,于是就跟着转了过来……话说,这可是偶的心声啊~~~~·
PS;各位亲,大家留言要和谐啊和谐,千万表老在文下回复'河蟹'之类的字眼,不然被JJ的场馆抓到,偶就死定了~~~~
第 11 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君问天废去内力,导致身体过于虚弱的缘故,颜汐再一次发起了高烧,整个人病得都有些昏昏沉沉。
  于是本来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歇口气轻松一下的大夫刘渊再次被君问天召来为颜汐诊治。
  他皱着两条长眉把了半天的脉,然后就开了张方子让侍女去抓药。
  君问天一直坐在旁边的椅子上看着刘渊把脉,见他开好药方,这才走过来问道:"他的情况怎么样?"

  刘渊暗地里一脸黑线,心想人究竟怎么样了你心里会一点数没有?被你用那么霸道的冰玉玄功废去了一身内力,经脉难免会受损,再加上又被你在床上不管不顾地折腾了一夜,只是发个烧还算轻的了。这也算是我老头子命好,不然以你对这小子的重视程度,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你不把我杀了泄愤那才叫咄咄怪事呢。看来某位前辈说得的确有道理,这小攻家的家庭医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干来的活,那绝对是属于上了高额保险都没人愿意干超高危工种。如果不是作者大人需要一个大夫来客串,还信誓旦旦地答应了绝对保证我的人身安全,老子早就直接卷铺盖走人了,免得还要呆在这里担惊受怕。

  心里腹诽着,面上却恭恭敬敬地答道:"回庄主,公子因为内力被废,经脉稍有些受损,所以才会体虚发热,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碍,只要吃上几幅药,好好地调养上几日,应该就没事了。"
  君问天一听,一颗吊在半空中的心才放回了肚子里。
  只不过,颜汐的情况却并没有刘渊所说的那么乐观。
  他的人都烧得有些糊涂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吃药,侍女们没办法,只能按照老大夫刘渊的交代,强行扳开嘴往肚子里灌药。否则一点药也吃不进,情况只会越弄越糟。
  只是颜汐自己在潜意识里早已没有了求生的意志,即使是在烧得迷糊的状态中也在拒绝吃药,因此就连灌他的药也都吐了个七七八八。

  结果就连刘渊都没办法,只得又去禀告了君问天。

  君问天这两天忙于处理山庄内繁琐的事务,因此就没有时间去顾及颜汐的情况。
  听了刘渊的禀告,君问天不由得皱起两道剑眉,脸色一沉道:"前两天你还不是说他没什么大碍,吃几副药退了烧就没事了么?怎么现在情况如此严重了?"

  刘渊一张包子般白白胖胖半条皱纹也没有的脸立刻皱成了苦瓜状,拈着下颔几根稀疏的长须道:"老夫说的是他能吃得下药的情况下。如今小公子根本吃不下药,连灌都灌不下,就是有再好的良药,老夫也无计可施啊!"
  "哦?"君问天闻言,脸色冷得更加厉害:"怎么会如此?"
  刘渊摇着头道:"庄主有所不知,这病人的病若想医好,最重要的不是药有多珍贵,更要看病人有没有强烈的求生意志。如今老夫看这位小公子,已然是万念俱灰,根本完全失去了求生的意志,因此老夫实在是无能为力了。"
  君问天一张俊脸立刻阴沉得更加厉害,直把个可怜的刘渊吓得噤若寒蝉,正考虑着要不要改口说自己可以再试试,君问天却已经起身直奔颜汐所居的房间而去。
  刘渊自然也不敢怠慢,连忙疾跑几步紧紧跟上。

  君问天到了颜汐的房间,发现颜汐正躺在床上,一双秀目紧紧闭着,长长的睫羽静静垂下,犹如死去的蝴蝶一般一动未动。一张绝美的瓜子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殷红,呼吸也是一片紊乱。
  君问天的心中顿时一紧,连忙大步走到床头,用手揭开敷在颜汐额头上的冷毛巾,然后在颜汐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搭,果然发现烫得吓人。
  看来如果再这么拖上两日,只怕光发烧也要烧出人命来了。

  君问天一见此情况,立刻当机立断扶起颜汐滚烫的身子,让他斜倚在床上,自己也除去鞋袜上床,然后盘膝坐在颜汐身后,竟然意欲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助他修复受损的经脉。
  屋内的刘渊和两名侍女见此情景,顿时如同见鬼一般,惊讶得合不拢嘴。
  要知道,这种耗费自己的内力去救助他人之事,若是换了往常,君问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
  不过今日他看了颜汐的情况,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出手,只怕颜汐真的有性命之忧。
  看着颜汐气息微弱地躺在床上的模样,君问天的心中竟然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怜惜和心痛来。
  这一刻,他清楚地知道,自己绝对不想眼看着这少年有事。
  他忽然觉得,只要能救回他的性命,看着他平安无事地留在自己身边,即使是损耗自己视若生命的内力,君问天也觉得并非那么不可忍受,于是毫不犹豫地就去做了。

  事实证明冰玉玄功确实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绝妙功夫,不仅可以用来杀人,而且用来救人也是事半功倍。
  君问天运功将体内原本阴寒的内力化为一股暖风般的柔和内力,慢慢地一点点注入颜汐受损的经脉,不过盏茶功夫,就见颜汐的脸色比方才好了许多,呼吸也渐趋正常起来。

  君问天行功完毕,将颜汐在床上放好,自己额头上也浸出了一层晶莹的薄汗。
  虽说这一次运功至少要耗费了他三成功力,可是看着颜汐那渐渐恢复正常的脸色,君问天心中半点也不觉后悔。
  伸手接过侍女递来的帕子,擦去额头的汗水,君问天坐在床边看着依旧昏迷不醒的颜汐,目光不觉变得柔和起来。伸手将颜汐一只白玉般的右手握在自己的大掌中,君问天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对于这个少年,从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情来。
  无论他是为了什么而来到自己身边,自己之前又是如何待他。在这一刻,他是真心真意地想要留他在自己身边。
  不是作为娈宠,而是作为一个自己喜欢的人,陪伴自己。

  又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左右,颜汐终于悠悠醒转。
  长长的睫羽轻轻地扑腾了几下,那双秀丽的眸子终于缓缓睁开。
  刚醒来的颜汐似乎还有些迷糊,转动着一双眸子茫然四顾,最后目光终于凝聚在君问天身上。
  过了片刻之后,颜汐终于认出这坐在自己身边,握住自己手的男子是什么人,身子立刻瑟缩了一下,下意识地就想从君问天的手掌中将自己的手抽出来,却因为不小心碰到指尖断甲的伤处,忍不住低低呻吟一声。
  君问天那一贯冷硬毫无表情的脸色立刻现出一抹关切之意来,柔声道:"怎么了?碰到手指了?也不知道小心点。"
  颜汐一脸惊讶地看着眼前冷峻的面部线条骤然柔和下来的男子,一双漂亮的黑眸睁得老大,不明白这人是不是吃错药了,或者是脑袋忽然被门挤坏了,不然怎么会忽然对自己如此温柔。
  君问天也不以为意,伸手扶起颜汐的身子,让他靠着枕头倚靠在床头,然后命侍女将重新熬好的药端了过来,亲自接过碗,执起汤勺在滚烫的药碗里搅了一小会儿,再舀起一勺小心地吹凉了,这才递到颜汐嘴边,温柔却不容拒绝地说道:"吃药!"

  颜汐抬起一双眸子警惕地看着君问天,不知他脑子里究竟在打着什么主意。
  虽然眼前的男子的表情称得上温柔,可是颜汐心中对他的惧意早已根深蒂固,竟然真的乖乖地张开了嘴,将君问天递来的药汁喝了下去。
  君问天满意地微微一笑,又舀了一勺,吹了吹递过去,颜汐只得再次喝下。
  很快一碗药就被颜汐在君问天的半胁迫之下喝了个干干净净。

  君问天见到他难得地乖顺,原本烦躁的心情就好了许多。
  探身过去,动手将颜汐的身子抱起在床上放好,又小心地把被子拉至他颈间掖好,这才低头在颜汐精致的唇瓣上轻吻了一下,道:"你刚醒身子还虚弱,继续休息吧。"
  颜汐狐疑地看着君问天,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他究竟想要搞什么鬼。
  不过他倒真的如君问天所说,身上倦怠得很,脑子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只想大睡一场。于是也不去想那么多,闭上眼睛躺好,很快就陷入了深沉的梦乡。
  见他渐渐睡熟,君问天连忙挥退了屋内的闲杂人等。
  自己却并未离开,只是坐在床头,静静地看着熟睡的少年。
  只见他在睡梦之中也紧蹙着眉,绝色的脸上带着也似乎带着些许惊慌之意,看来睡得极不安稳。
  君问天只觉心中的怜惜又增加了几分,忍不住脱鞋上床,和衣与颜汐睡在一处,伸手将少年纤细的身子紧紧抱在自己怀中。


第 12 章
  于是,第二天清晨,清醒过来的颜汐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自己正被一身黑衣,身材矫健的男子紧紧抱在怀中,连双手都被那强壮的手臂紧紧箍着,半点也动弹不得。
  而那抱着自己的男子,却并不是睡着的,而是清醒白醒地睁着一双深不见底的漆黑眸子,定定地看着他的脸。
  见他醒来,原本线条冷硬的俊脸上竟然漾开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颜汐正好看到他的笑容,这才发现原来君问天笑起来的时候,竟然如冰封初解、大地回春,给人心底带来一股由衷的暖意,与他平日里冰冷严酷的形象完全判若两人。
  看见这样一个温暖柔和的笑容,颜汐也不由得怔了一怔。
  忽然间就开始觉得,这个男子,似乎有什么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
  颜汐对于昨夜的事情还残留着一丝印象,记得是君问天昨夜喂他吃的药,还记得他对自己的态度竟然前所未有地温柔慈和。
  不过颜汐却不认为君问天会对自己存着什么好心思。
  他这么对自己,估计也不过是怕自己死了,他便少了一个稀罕玩具,所以才会对自己实施怀柔政策吧。

  想到这里,颜汐心中对君问天的戒备和反感,不由得又增加了几分。
  而这份戒备和反感,也清清楚楚地表现在了颜汐的脸上。

  看到颜汐的神情,君问天不由得一怔。
  毫不费力就猜到这小家伙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君问天对他的态度也就不以为意,伸出手宠溺揉了揉他头顶的黑发道:"感觉好些了么?昨晚你烧得很厉害,好在现在总算退烧了。"

  颜汐下意识地一偏头,躲开君问天的手,转而负气地将头扭过一边。
  君问天讨了个没趣,怏怏地抽回手来,脸上的表情倒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一笑道:"你烧了这么久都没有好好吃东西,一定饿坏了,我让他们给你准备些清淡的食物去。"
  说完便起身召了几名侍女来,让她们来侍候颜汐起身,又派了一人去通知厨房给颜汐准备早膳,自己则径直回了自己房中洗漱更衣。

  颜汐斜靠在床头,看着君问天高大的身影走出了房门,那根一直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了下来。
  那几名侍女进进出出地忙活着,有人将颜汐的身子扶起,手脚麻利地除去他身上衣物,有人端了清水拿湿毛巾帮颜汐擦身,有人则到衣柜边取了干净的亵衣帮他换上。
  被这几个年轻女子如布娃娃般摆弄来摆弄去,连身体都不得不在她们面前坦露,颜汐原本苍白的脸上不禁浮起一抹红晕。
  他十分不习惯被人这样服侍,奈何他此刻大病初愈,浑身上下软绵绵的一点力气也没有,双手又被木板固定住,完全动弹不得,只能任由她们摆布。

  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落到这一步的时候,颜汐不禁在心中苦笑。
  现在的他,就算真的想要自绝,只怕也是有心无力了吧。
  脑海中不觉又掠过前几日那人的威胁,颜汐心中却再无当时初听到之时的惊骇与恐惧。
  只不过,现在的他,也已经不再像那日一般万念俱灰,一心只想求死了。
  毕竟,他颜家一门的血海深仇还未来得及报,他如果就这么死了,如何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亲人,如何对得起,那辛辛苦苦将他养大,传授他武功,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的义父呢?
  想到义父,颜汐那张漂亮的脸上不禁浮起一抹温馨的笑意来。
  那样一个清俊如竹,淡雅如菊的男子,脸上总是带着一抹云淡风清的笑意。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总是充满了温和与慈爱。
  偶尔,在他以为自己没有注意到他时,那双深邃的眸中,也会出现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或许他以为自己没有发现吧,但是他一定不会想到,很多时候自己都在偷偷地注意着他,因此,也就曾经无数次捕捉到他那意味不明的眼神。
  想来,义父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吧?
  不然也就不会用那种眼神偷偷地看向自己了。
  想到这里,颜汐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些,双颊也跟着烧了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不敢认真去思考他和楚焕之间的关系,只是简单地将他们的关系界定为养父与养子之间。
  然而,颜汐自己心里也清楚,随着时间的推移,自己年龄的日益增加,他对楚焕的感情,早已不单单只有亲情那么单纯。
  颜汐的心底对于楚焕,除了浓厚到无法割舍的亲情之外,更多了一种发自心底的崇敬和恋慕。
  他的目光,总是会在有意无意中,不知不觉地追随那抹清瘦的月白色身影。
  他曾经无数次地幻想过,如果自己能永远不长大,永远留在义父身边,陪伴他度过一生,那该有多好。

  然而,现实却是残酷的。
  终于,他还是不得不离开义父下了山,去完成属于自己的使命。
  结果,却因为自己技不如人,沦落到这样一个生不如死的境地。

  现在的自己,早已是满身污秽,再不是当初那个单纯干净的颜汐了。
  这样的颜汐,连自己都感到肮脏,又有何颜面去面对将他养大,对他给予厚望的义父?!

  只不过,任是内心再怎么自惭形秽,颜汐心中还是有那么一个隐秘却强烈的愿望,那就是能再见到义父一面。
  哪怕,只有一面也好。
  哪怕,见过之后自己立刻就死了,他也能死而瞑目了。

  就为了心底这个小小的愿望,颜汐决定要好好地活下去。
  他知道楚焕虽然因为练功走火入魔导致经脉受损严重,大部分时间身体都不大好,不过,一个月里也有几天,他的身子是和常人无异的。

  现在自己迟迟不归,义父一定早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处境,说不定他早已经起身来翡翠山庄准备营救自己,只是因为身体的状况未到最佳状态,所以才迟迟未能现身。
  也许今天,也许明天,说不定哪一天,他就有可能出现在自己身边,救自己脱离这个无边炼狱。
  所以,他必须要养好身体等着义父的到来。
  只有身体好些了,等义父来时,自己才不至于会拖累他。

  就因为心中还抱着这么一点小小的念想,接下来的日子里,颜汐都一直很配合地吃药,进食,乖顺到就连君问天都在心底暗暗感觉到诧异的地步。
  刚好这几日翡翠山庄的事务较少,于是君问天便有大把的时间整日陪伴着颜汐,日日与他同食同宿。甚至,就连为颜汐沐浴更衣这些小事,他也不愿意假手侍女,宁愿亲力亲为。

  在君问天的心底,颜汐完全是只属于他的所有物,别人连多看一眼他都会不乐意,更何况是碰触他的身子。
  而君问天自己,也很享受把颜汐按在热气腾腾的温泉中,帮他沐浴洁身的过程。
  尽管因为颜汐的身体仍然虚弱,还无法承欢,然而,单单是抱着那具温热柔软的身子,看着颜汐那暖玉般白皙滑腻的肌肤被热气蒸腾出妩媚的绯红,君问天的心中就感到莫大的满足。
  也因此,每次只要一来到温泉,君问天总是会假替颜汐沐浴之名而行吃豆腐揩油之实,在池中一待就是一个多时辰。
  颜汐当然知道他的恶趣味,然而心中再是不喜君问天的碰触,也没有能力反抗于他。只能紧紧闭上双眼,当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任由那双火热的手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

  只不过君问天这么做,到最后苦的还是他自己。
  毕竟,这种看得到摸得到就是吃不到嘴里的滋味,也是相当难受的。

  因此现在君问天心中最大的愿望,就是颜汐的身体能马上复原,好让自己能无所顾忌地贯穿他的身体,一次做个痛快要个够本,也不枉自己强忍了这么长的时间。

  时间一晃过去了十多天,颜汐的身体渐渐好转,断骨的手腕也在山庄的灵丹妙药和大夫的悉心照料下逐渐复原,至于右手被拔除指甲的伤处,更是早在五六天前就完全恢复了。虽然指甲才长出了一点点,指端上依旧还露出红色的嫩肉,但却已经丝毫不妨碍手指的活动了。

  这一日,大夫刘渊将固定住颜汐手腕的木板拆开,仔细检查之后,终于确定他的断骨已经完全长好,而且并没有留下任何后遗症。换句话说,颜汐现在的身体状况,基本上已经和常人无异了。
  知道这一切的颜汐不禁暗暗松了一口气,因为,手腕上的木板一经拆除,就代表着他已经完全恢复了自理能力,可以自己沐浴更衣,再也不用由君问天半强迫地抱着去温泉了。

  然而颜汐的这口气却松得太早了些。
  当天傍晚用过晚饭之后,君问天就将满屋子的侍女视作空气,兴致勃勃一脸暧昧地凑到颜汐身边,并且在颜汐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一把将他的身子抱起,转身就朝着温泉的方向走去。
  颜汐一见这情况,立刻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一张俊脸不由窘得通红,一面用手死命地掰着君问天抱住自己的强壮手臂,一面气急败坏地叫道:"放开我!我现在已经可以自己沐浴了,不用你再抱着过去了!"
  "是么?"君问天低下头,在颜汐耳边一字字低声道:"怎么我觉得你的身子还没有大好呢?再说了,由我帮你沐浴,不比你自己来更加舒服得多么?"
  他灼热的呼吸一口口喷在颜汐白皙的耳根处,立刻将那里的肌肤熏蒸出一片娇艳的绯红来。
  察觉到君问天口中的暧昧之意,颜汐心中一阵慌乱,于是挣扎得越发厉害。
  只不过他那点微弱的挣扎,看在君问天眼里简直和欲拒还迎没有任何区别。
  被颜汐无力的拳头捶在胸膛上,君问天只当是挠痒痒一般,口中呵呵一笑,抱紧怀中不住挣扎的人儿,大踏步目标明确地朝着温泉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为了安全起见,以后如果各位亲在我的文章里看见H内容,请不要在留言里回复'H'或者'河蟹'等字眼,我们统一用词,一律回复'今晚的月亮好圆啊',如果发现我卡H了,想抱怨的话请回复'怎么又有月食了?'。希望大家配合一下,谢谢。
第 13 章
  到了温泉池边,君问天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怀中人的衣衫剥得干干净净,然后弯腰放进池中。自己也除去身上衣物跳下。
  颜汐知道自己再抵抗也无用,也就索性不再挣扎,任由君问天将他拉进怀中。然而心中却是不愿已极。

  君问天已经硬憋了十几日不曾碰过颜汐,此刻只觉已然忍至极限,于是也就顾不上他脸上的厌恶与不情愿之色,急吼吼地低头去吻他淡色的精致唇瓣,同时伸手过去,在那略显单薄的玉质胸膛上又揉又捏。

  颜汐一动不动,任由君问天的手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脑海中却掠过楚焕那张带着淡淡温暖笑意的俊脸。
  君问天贪婪地蹂 躏着怀中人柔软的唇瓣,继而挑开颜汐的唇齿肆意地攻城略地,同时手上也毫不怠慢地握住颜汐双腿间稚嫩的器官,娴熟地搓 揉挑 逗起来。
  君问天调 情的技术极好,颜汐虽然满心的不情愿,但依旧忍不住在他那几乎要将人吞下的激烈热吻和灵活的手指下浑身发软,面带绯红,情不自禁地仰着头发出一阵魅惑的低吟。

  听到那几近柔媚的动人嗓音,君问天只觉体内欲火更盛,一面低头含住颜汐胸前的乳 珠以唇舌不住逗弄,一面用手搓揉怀中人那雪白的翘臀。
  同时另一只手将颜汐的腰身抱得更紧,迫使他不得不将全身都毫无缝隙地紧贴在君问天火热的身子上。
  颜汐清楚地感觉到君问天胯 下的巨物已然抬头,硬硬地戳在自己的小腹之上,知道自己这次必然是在劫难逃,心中不禁掠过一阵慌乱。

  君问天火热的吻沿着那柔软的小腹一路向下,忽然低下头去,一口含住那稀疏草丛中的精致玉器,下一秒湿热的舌头就缠了上去,灵活地舔噬着那已经开始微微抬头的顶端。
  "唔……"身体最脆弱的器官猝不及防地落入狼口,一股战栗般的快感立刻沿着脊椎迅速窜上,逼得颜汐扬起头发出一阵惊喘。
  君问天听在耳中,只觉愈发兴奋,于是更加卖力地用唇舌服侍那在口腔中迅速涨大的器官,耳边听得颜汐的呼吸渐渐急促,很快就发出了一阵阵诱人的低吟。

  感觉到怀中人快至极限,君问天最后一个狠狠地吮吸。颜汐不由得身子一颤,脑中窜过一道白光,颤抖着身子将灼热的□射入君问天的口中。

  高 潮过后的颜汐不由自主地沉浸在那极致的愉悦中,大脑出现片刻的空白。等到他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君问天分开双腿按在池边,而君问天的手中正拿着一个大小和他胯
下□不差多少的玉势,慢条斯理地在给玉势上涂药。
  颜汐没想到君问天居然还随身带着这些东西,面上不由得一阵火热。心中暗骂这人当真是禽兽。
  他从心底对这些玉势之类的狎具充满抵触,无论如何也不愿让这东西进入自己体内。
  眼见得君问天涂好了药物,就准备将这根玉势抵上自己后方私
处,颜汐一张绝色的脸庞不由得一下刷白,忍不住抬起一双秀丽的眸子近乎哀求地看着君问天,颤抖着声音道:"别用那个,好么?求你……"
  "汐儿,我这是为你好,"君问天低头轻啄他的唇瓣,柔声道:"我是不愿看着你受伤……"嘴上说着,手上的动作却毫不停顿,将玉势抵上颜汐小小的穴
口,然后一分分推入。
  颜汐拼命挣扎,却被君问天用一只手将身子紧紧箍住,另一只手仍旧毫不客气地将玉势一推到底。
  "啊!"感觉到后 穴被那冰凉圆滑的物体无情地撑开,那冷至骨髓的感觉使得颜汐不由得打了个寒战。无论如何都不能习惯那代表着屈辱和玩弄的物体留在自己体内,颜汐的身子不住地微微颤抖,脸色也苍白得厉害。
  君问天一面握住玉势在颜汐体内轻轻□,一面低头安抚地轻吻他发白的俊脸。
  颜汐只觉心中屈辱难受已极,目中不觉落下泪来。

  君问天正待开口哄他,耳边却似乎听到一声极其轻微的冷笑。
  君问天为人何等警觉,立刻举目四顾,同时将玉势自颜汐体内抽出,然后随手自池边抓起一件衣衫裹住颜汐赤 裸的身子,也不顾自己身上一 丝 不
挂,扬声说道:"何方鼠辈在那里藏头露尾?"
  颜汐这才知道附近竟然有人在偷看,一张俊脸顿时由白转红,下意识地用手抓住身上衣衫以防春光外泄,同时抬起一双受惊小鹿般的黑眸看向四周。

  随着一声极带轻蔑之意的笑声,一个身穿月白色长衫的人影自一块巨大的山石后缓步走了出来。
  颜汐看见那人的脸庞,立刻如遭雷击般怔在当地。
  君问天抬头望去,只见那人年约三十七八,长眉凤目,面目清雅。手中握着一支白玉短笛,衣袂飘飘,看上去潇洒俊逸已极。然而那双漆黑的眸子却闪着咄咄逼人的冷光,俊秀的脸庞上也带着一抹掺杂了轻蔑鄙夷和嘲讽的笑意。

  君问天一面上下打量着这人,一面从容不迫地从池边捡起自己的长衫披上,面上表情淡定从容,一只手却始终环在颜汐纤细的腰身上不曾松开。

  那名男子一双锐利的黑眸目光咄咄地盯在君问天那条紧紧抱着颜汐的手臂上,半晌才冷笑一声道:"君大庄主还真是好兴致,现在还没有到入夜时分呢,就迫不及待地跟自己的娈宠翻云覆雨起来了?"
  君问天闻言,一张俊脸立刻如寒冰般冻结,一向深沉的双眸中不禁浮现出一抹抑制不住的怒意。
  他向来最讨厌别人过问自己的私事,更何况还是这等闺房之事。
  当下眉头一皱,正想问这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擅闯翡翠山庄意欲何为,却感觉到颜汐那被自己抱在怀中的身子正不住地微微颤抖。
  君问天惊异地低下头去,才发现颜汐一双漂亮的黑眸正瞬也不瞬地盯着这个忽然出现的男子,眼中混合着惊愕、狂喜、羞耻、激动等各种本来不可能同时出现在一个人眼中的神色,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红。表情竟是前所未有地复杂。似乎极欢喜得几乎要落泪,又惭愧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好避开眼前之人。
  君问天不由得一阵诧异,却听见颜汐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些许犹豫和难以置信的试探,极轻极轻地叫了一声:"义父?"
  君问天闻言微微一怔,于是更加注意起眼前男子。
  尽管从这男子现身开始,他就已经知道对方绝非易与之辈——毕竟江湖上能无声无息地避过山庄内新增的十几道由自己亲自部署的暗卡,并且在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找到这个隐秘的温泉池的人,还不会太多。
  只是,他却万万没有想到,眼前这人竟然是颜汐的义父。
  再度细细地打量了男子几眼,君问天终于确定,自己的确是不认识眼前之人。
  于是剑眉一皱,冷声问道:"阁下究竟是何方神圣?"

  这名忽然出现在这里的男子,当然就是颜汐的义父楚焕了。
  听到颜汐开口叫自己义父,楚焕也不说话,甚至都没有向颜汐看上一眼,只是目光灼灼地盯着君问天的脸,一字字道:"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怀里的究竟是什么人。"

  "哦?"君问天挑起一条眉毛,饶有兴致地看着楚焕的脸,慢条斯理道:"那你倒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人?"
  楚焕等的就是他这一问,此刻自是正中下怀,一双深邃的黑眸中骤然闪现过一道厉电般的冷光,牵起嘴角嘲讽一笑道:"你确定你真的想知道,不后悔?!"
  君问天冷冷一笑:"本庄主这一生,从来就不知道后悔二字怎么写。"

  楚焕的目中顿时精光四射,正待开口,耳边却听到颜汐低低的,略带颤抖的声音道:"义父,你不认识汐儿了么?还是,你看到汐儿脏了,不打算要我了?"
  ——从他们开始对话起,颜汐的目光就一直没有从楚焕身上移开过。
  事实上,自从楚焕出现的那一刻起,颜汐就敏锐地感觉到,现在的楚焕和以前相比,好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尤其是他对自己的态度,更是前所未有的怪异。
  表面上看起来,他似乎是将自己当作了一个陌生人一般,连看都不屑看自己一眼。然而,颜汐毕竟和楚焕在一起生活了十几年,对他的每一个神情动作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因此,颜汐才会毫不费力地发现,其实楚焕并非是不屑于看他,而是在刻意地躲闪着自己的目光。通常,义父只有在内心对自己有愧,觉得对不起自己时,才会这样刻意地躲避自己,不与自己的目光交汇。
  难道是义父认为是他派自己下山报仇,才会导致自己陷入如此悲惨的境地,觉得心中有愧,这才会不敢面对自己?
  抑或,是他为了救自己脱离君问天之手,这才故意装出不认识自己的模样来,好伺机而动?
  那一瞬间,颜汐的心中闪过无数个猜测,其中只有这两个猜测最为合理。
  然而,他做梦都没有想到,事实的真相,与他心内的任何一个猜测都大相径庭。
  他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事实的真相,竟然会如此残酷,残酷到,令他十七年的人生,都在那人精心编制的骗局中,变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残酷到,让他在今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都没有勇气回忆这一日所发生的一切。

  听到颜汐的声音,楚焕依旧不曾转过眸子看颜汐一眼,却仍旧用一双犀利的眸子紧紧盯着君问天的双目,用一种尖针般尖锐讽刺的声音道:"好,既然君大庄主你执意想知道怀中人的身份,那在下就做件好事为你释疑吧!——你听好了,你的怀里之人,这个被你视为娈宠性奴,方才还在你身下被你用狎具肆意玩弄的少年,他是你的儿子,是你的亲生儿子!"

  "什么?!"楚焕一语既出,颜汐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颤抖着嘴唇道:"义父,你、你怎么会这么说?我、我怎么可能是这个大恶人的儿子?……是了,你一定是为了救我,所以才……"

  几乎就在颜汐开口的同时,君问天脸上也掠过一抹嘲讽的笑意,口中不无讽刺地道:"这位先生莫非是把在下当成白痴了么?竟然会编造出这样拙劣的谎言来。我君问天有没有儿子,难道我自己不知道,阁下反而知道了?"

  "哼哼。"楚焕冷笑一声道:"就知道你会如此反应。也罢,口说无凭,倒不如我拿证据来给你看。"说完,他手入怀掏出一物,在君问天眼前轻轻一晃,道:"这个东西,想必你还有点印象吧?"

  君问天定睛一看,只见被楚焕拿在手上的,竟然是一块晶莹剔透的小小玉璧,那块玉璧玉质极好,一看便非凡品,更重要的是,那块玉璧上竟然清清楚楚地刻了一个篆体的'君'字。
  君问天不由得眯起了双眼。这块玉璧的确十分眼熟,看起来好像真的是自己翡翠山庄所独有。

  他脑海中刚转过这个念头,楚焕已经一扬手,将那块玉璧抛了过来,君问天下意识地伸手接住,然后翻过玉璧另一面,只见上面竟然刻着一个小小的'天'字。
  更重要的是,以君问天的目力,一眼就看出这块玉璧绝对是出自翡翠山庄,而并非他人仿造的赝品。


作者有话要说:通知,明天有事,停更一天~
PS:各位亲,由于某红最近比较忙,所以无法保持日更,我尽量每周五更吧
再PS:更文时间是每天晚上19:40,如果过了这个时间还没有更新,那就说明当天不会再有更新,大家就不要再等下去了~
第 14 章
  君问天细细地打量着手上这块似曾相似的玉璧,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隐隐约约地,似乎有些早已埋葬在内心深处,几乎已经被他完全忘记的往事在脑海中骤然浮现。
  君问天的脸色顿时大变,忍不住脱口问道:"这块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看来,你似乎是已经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了呢。"楚焕冷冷一笑,脸上的神色忽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怨毒:"这块玉璧,本来是属于你怀中之人所有的。当年,他那狠心的生父对他母亲始乱终弃,唯一留下来的信物,就是这么一块小小的玉璧。只可怜那女子,待那负心人走后才发现自己已经身怀六甲,还一直心心念念盼望着那个负心人会信守承诺,来接自己回去拜堂成亲,结果直等到她死的那一刻,也没有等来那人的身影。君问天,我说的这个负心人,你不可能不知道是谁吧?"

  君问天面色凝重,脑海中那久远的模糊记忆,终于逐渐变得清晰起来,一点点浮上心头。
  没错,这块玉璧,原本确实是他的随身之物。
  当年,他才不过十五六岁,在江湖上已然闯出了不小的名头。
  那时候的他还很天真,尽管为人狂放不羁,视那些世俗礼法为无物,但却仍旧相信所谓的仁义道德,江湖义气,因此,也就做过不少路见不平,惩恶锄奸之事。
  其中就包括,耗时一个多月追踪一个恶贯满盈,败坏无数良家女子名节的采花贼,最终将其手刃,并且及时从那采花贼手中救下一个即将被蹂躏的女子,使其避免遭到污辱。

  接下来的故事,就变得很俗套了。
  被救下的女子对他一见钟情,甘愿以身相许。
  而当时的君问天也是年少风流,见这女子容貌极美,也就情不自禁地耽溺在她的脉脉柔情之中,和她春风几度。
  之后,君问天有急事要回翡翠山庄,就将随身的玉璧留给了那女子当作信物,并且信誓旦旦地保证自己一定会抽出时间,亲自来江南接她回去,明媒正娶她过门做自己的妻子。

  待得君问天回到翡翠山庄,才知道自己不在的这段日子里,翡翠山庄居然惹上了一个极厉害的门派。等到君问天用尽浑身解数将麻烦摆平,已经是数个月之后了。
  而这个时候的,君问天早已将那个仍旧守着一块玉璧望眼欲穿等他的痴心女子,忘得一干二净。
  现在想起来,他对那个女子的容貌早已完全模糊,只是隐约记得她好像姓颜。
  名字好像叫颜盈。

  想到这里,即使是冷静如君问天,不禁也开始心乱如麻,面上却兀自保持镇定,竭力用强硬的口气说道:"即使这块玉璧是真的,那些往事也是真的,也不能说明什么!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居心叵测,设法弄来了这块玉璧,然后又编造出这么一个荒唐的弥天大谎来?!仅凭这么一块玉璧,根本无法证明你说的话是真的!"

  "君问天,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楚焕一面摇着头,一面用一种近似于怜悯的口气说道:"你明明心里已经相信了我说的话,为何还要强自嘴硬?!没错,我是居心叵测,但这块玉璧,以及现在在你怀中那人,却是十七年前,那被你如鄙履般无情抛弃的女子,亲手交予我的!当年她生下这孩子后,就因为出血过多而死,那时唯一留在她身边照料她,让她可以信任托付的,就是我这个遭她背叛的未婚夫婿。而我,也因为不忍见她死不瞑目,这才不得不同意收养了这个孩子。现在,你该相信我说的话了吧。"

  君问天一直静静地听着楚焕说话,直待他说完,方才开口道:"尽管你的故事说得合情合理,但是,我仍旧一个字都不会相信!我只不过和盈儿春风几度,怎么那么刚巧就让她有了身孕!而且你看看,汐儿他和我半点都没有相似之处!就算这个孩子是盈儿亲生的,却也未必就是我君问天的儿子!"

  楚焕闻言,正待出言嘲笑于他,却见那一直静静呆在君问天怀中,低着头一语不发的少年,忽然猛地抬起头来,用一双满含着迷惘痛楚绝望的眸子看着他,一字字清晰地道:"义父,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都是你编出来骗这大恶人的,我和他根本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快说啊!"说到最后几个字时,颜汐的声音中,已然隐隐带了哭腔。

  骤然看见颜汐那样的目光,楚焕忽然觉得心内忽然狠狠一痛,竟然不敢与他的眼神交汇,将目光转过一边去,硬逼着自己狠下心肠,抛出最后的杀手锏来:"是与不是,不是我一句话就算的。君问天,你也知道滴血认亲的古法,既然你不相信我的话,不如就自己验上一验,自然知道我这些话是真是假。"

  他这句话也提醒了君问天。
  事实上,对于楚焕这些话,君问天也是将信将疑。
  而且,他心中也隐隐抱着一个愿望,就是这件事不是真的,而是楚焕被抢了心上人,挟怨报复,这才瞎编乱造出来的。
  不过这滴血认亲,倒的确是自古以来人们验证父子关系时百试不爽的法子。
  任何东西都能作假,唯独这血缘,却是万万做不得假的。
  当下,心急如焚的君问天也顾不得这个主意是楚焕所出,急急地咬破自己手指,将血滴在眼前的池水中,然后又用指甲在颜汐洁白的掌心一划,将他手上划破一道浅浅血口,再执着他的右手,将流出的血液同样滴于池水之中。
  颜汐一动不动地任由君问天摆布,一张绝色的面容上满是惨遭背叛的悲痛与绝望。

  君问天也不顾不得他脸上神情,一双眸子只死死盯着池中那两滴鲜血。
  荡漾着的池水中,两个人的鲜血,竟然真的渐渐融于一处。

  君问天只觉心中一阵难言的悲愤烦躁,一股郁气郁结与胸,憋得他几乎都透不过气来。
  楚焕看到他那骤然变得难看的脸色,只觉心中大快,仿佛十几年来的悲愤怨恨都于这一刻得到发泄。
  当下面上冷笑着,口中不依不饶地落井下石道:"现在,你总该相信了吧。哼哼,君问天,枉你英雄一世,却将自己的亲生儿子当作娈宠对待,每日里在他身上寻欢作乐,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苟且乱伦之事,这真是报应啊报应!"

  他一句话未完,只听一声尖锐的惨叫:"不!这不是真的!"
  声音凄厉如杜鹃啼血,却是发自于颜汐之口。
  君问天连忙低下头去,看向怀中的颜汐,只见他面色惨白似雪,叫完这一声后,嘴角忽然有一道凄艳血色涌出,然后就双眼一闭晕迷了过去。

  君问天心中本就烦躁已极,体内的气息也因此开始控制不住地乱窜,此刻又见颜汐到呕血,只觉自己胸口中也是一阵气血翻涌,一股腥甜涌上咽喉,几乎也要忍不住一口血喷了出来。
  然而君问天终究不是寻常人等,竟然在即将吐血的一瞬间,硬生生运功地将喉间那股腥甜咽了下去。

第 15 章
  然而尽管如此,他那骤变的脸色却瞒不过在一边冷眼旁观的楚焕。
  一眼看出君问天是被自己气得真气逆流,楚焕顿时大喜,口中愈发尖刻地道:"君问天,你当初对盈儿始乱终弃时,绝对没有想到会招来今日这般报应吧?!她那样单纯善良的女子,我放在心尖儿上疼还来不及,你趁我有事外出时乘虚而入横刀夺爱,那也就罢了,事后居然还忍心将她弃如鄙履!你有今日之果,完全是老天有眼,给你的惩罚!哈哈哈哈,堂堂翡翠山庄的庄主君问天,竟然天天强
暴自己的亲生儿子,这件事如果传出江湖,恐怕全天下的人都要笑掉大牙!"

  君问天的脸色阴沉,漆黑的双眸中跳动着两簇绝冷的火焰,心中怒火俨然已压抑至极致,"你处心积虑了这么久,不惜耗费十数年光阴亲手将汐儿养大,还教授他武功,目的就是为了报复我当年对盈儿始乱终弃?就为了这个原因,你竟然不惜将自己心爱女子所生之子,变成你手中的一颗棋子,随意推入火坑?你这样做,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盈儿么?"

  "我是对不起她,那又如何?"楚焕深不见底的墨色冷眸中,忽然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怨恨。那原本清俊的脸庞也狠狠扭曲,看上去甚是狰狞:"似她这等水性杨花、不守妇道的女子,我本来就不需要对得起她。如果你以为我做这一切,只是为了替她报仇出气的话,那你未免大错特错了!我之所以苦心孤诣策划这么久,甚至辛苦帮你养大儿子,目的是为了有朝一日,能报这夺妻之恨,一雪当年心上人被你抢走之耻!"
  说到这里,楚焕微微一顿,瞟了一眼君问天越发阴鸷的脸色,只觉心情舒畅至极。似乎这十几年来压抑在心中的一口怨气,终于在这一刻得到淋漓尽致的发泄。
  楚焕仰头肆意狂笑了几声,笑意未到的眼眸冰冷如冰:"我原本只计划让汐儿刺杀你失败再为你所杀,待他死于你手中后,就出来揭穿事情真相,让你悔不当初。谁料你竟然色迷心窍,看上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不但未曾杀他,还强迫他变成你的娈宠,供你肆意淫乐!这还真是天道循环,报应不爽!既然老天爷已经替我做出更好的惩罚,我当然是乐见其成了!"

  听完楚焕这番话,君问天只觉胸口猛然一窒,如同被千钧大石重重击中一般,丹田内的真气也开始控制不住地乱窜。咽喉中那股腥甜终于抑制不住地冲出了口腔。

  见君问天被自己气到吐血,楚焕顿感心中大快。也知自己动手的时机已至,于是飞身上前,手中玉笛疾速点上君问天前胸将台,藏血两大穴道,同时另一手翻转起掌,朝君问天右肩拍去。
  君问天虽是内息已乱,导致真气无法正常运转,但他毕竟也是江湖上数一数二的高手,临敌反应还在,见楚焕攻来的招式凌厉迅捷,左掌掌心也微微泛红,忙抱紧怀中颜汐,脚尖轻然一错,身形飘出数丈之外。同时诧异道:"这功夫好熟悉,你是'魔笛追魂'冷飞笑的什么人?"

  "你倒还有些见识,"楚焕冷冷一笑道:"魔笛追魂正是家师。"
  君问天凝视着他手中那支皓白玉笛,脑海中忽地闪过一道灵光,脱口而出道:"十七年前,那个趁夜潜入山庄偷袭我,并企图用摄魂笛音扰乱我心神,最后反而被我破去笛音重创的人,是你?"
  "原来你还记得这回事。"楚焕冷鸷一笑,索性一口承认道,"没错,那人的确是我。只是我没想到当时你年纪轻轻,内力却已深厚无比。结果才不慎被笛音反噬,险些走火入魔,最后还伤了五脏六腑,落下一身病根。就连平日这操控自如的魔音摄魂,现在也无法施展出来。否则,我又岂肯隐姓埋名十几年,还要被迫用这种不入流的办法来报仇雪恨?"话落,楚焕狭长凤目中怨毒凝聚。同时脚步一错,飞身跃至君问天身前,手中玉笛再次点向君问天胸口。
  君问天此刻正自体内气血翻涌,想提真气都倍感困难。再加手上还抱着颜汐,自是更无还手之力,只得仗着卓绝的轻功再度飘身闪开。转身朝山洞外疾奔而去,打算召集庄内好手再来对付楚焕。
  楚焕又岂会给他这个机会,立刻提气飞身追上,玉笛同时点上君问天右肩肩井大穴。
  君问天一时内力受损,速度也随之降了下来。如今又被楚焕封了右肩穴道,顿觉手臂上蓦然酸麻,整条右臂瘫软下去。怀里的颜汐也随着君问天的动作跌落在地,身子往前滚了几圈。
  君问天顿时脸色大变,正要弯腰去抱颜汐,只听见身后传来一声锐响。
  君问天还来不及多想,身子反射性朝侧方几掠数尺,才算勉强躲过了身后的致命一击。

  待得他转过身来,这才发现颜汐已经落入楚焕之手。

  君问天顿时脸色大变,冷然喝道:"放开他!"
  "放开?!"楚焕一手抱紧依旧昏迷的颜汐,口中冷冷道:"放开他,留给你继续凌 辱么?"
  君问天顿时大怒,然而他也知道以自己此刻内息紊乱,真气走岔的状态,根本无法与楚焕交手,只得将身子一闪拼命掠到到山洞之外,勉强提起体内残余真气发出一声清亮的长啸,以召唤庄内高手,力求让他们合力擒下此人,至不济也要将颜汐夺回。

  楚焕见到君问天身子闪动,便已猜到他的用意,连忙飞身上前堵截,不想君问天在危急之下,爆发出的速度竟然比他想象中要快得许多,致使楚焕仅差一两步而没有拦到人,被君问天抢先掠出山洞口出声示警。
  事已至此,楚焕知道片刻之内势必会有大批高手赶到,此地定然不可久留,当下急急掠出洞口,也顾不得取君问天性命,抱着颜汐的身子直接朝着自己来时的方向掠去。

  君问天见状大惊,一面高呼'把人留下',一面勉强提气追过去。
  楚焕头也不回,口中扬声说道:"君问天,昔年你抢走了我心爱的女子,今日我抢走了你的儿子,我们一报还一报,扯平了!"
  口中说着话,脚下却丝毫不停。
  迎面已经有不少侍卫先行赶来,却被楚焕用手中玉笛一阵抢攻,硬生生杀开一条血路冲了出去。

  君问天内息不稳脚下虚软,只勉强追出几步,就感觉眼前一黑,险些一头栽倒在地。
  他连忙深吸一口气,拼命稳住身形,对那些堪堪赶来的侍卫厉声喝道:"快追!务必要将他手中的少年抢回来!"
  君问天一句话说完,便觉一阵眼前天旋地转,再也支持不住,身子一软晕倒在地。


作者有话要说:要留言,要花花,很纯洁地看着大家……
第 16 章
  楚焕抱着仍旧昏迷不醒的颜汐,脚下不停地沿着来路飞奔出翡翠山庄。
  一路上也曾遇见一些闻讯赶来的侍卫,不过好在人数不多,倒也能轻松打发。
  跳出翡翠山庄的院墙,楚焕知道君问天势必不会就此善罢甘休,于是片刻也不敢多留,急急施展轻功趁夜色顺着小路径直飞驰离去。
  待离开翡翠山庄约莫数十里路程后,楚焕见并未有人追来,这才略为放宽了心,逐渐放慢脚步往前行去。
  又低头去瞧怀中的人,只见他隽美的脸上毫无血色,苍白似纸。干裂的唇角染着些许凄艳的血红,映着颜汐那惨白的脸色,越发的虏人心魄。一缕青丝凌乱地散落在脸颊,凄美间却又宛如浴血的凤凰,叫人移不开眼球。

  楚焕不由得心下一颤,情不自禁伸手抚上颜汐的脸颊。手指柔柔抚摸着颜汐细腻的肌肤,感觉怀中之人明显比以往要清瘦了许多。
  看来他落入君问天手里的这段日子,定是吃了不少苦头。

  一直以来,对于怀中这少年,楚焕都是打从心底里恨着、怨着。
  如果不是要将他作为自己报仇的最佳工具,楚焕不敢保证,会不会早在从颜盈手中接过尚在襁褓中的颜汐时,就已忍不住亲手将他掐死。

  毕竟,没有哪个男人,能够容忍自己的未婚妻子和别的男人生下孽种。
  更何况,他还要亲手抚养颜汐长大。
  这个侮辱对他来说,无疑是惊天的讽刺和嘲笑。

  所以,在最初的那几年里,楚焕曾不止一次萌生过要将颜汐亲手杀死再弃尸荒野的念头。
  然而,就为等这一天,为等看见君问天知道真相时那后悔莫及的表情,他终究还是将这冲动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随着颜汐一天天的长大,楚焕渐渐发现,这孩子的容貌已越来越像他的母亲。以至于就连自己,都会忍不住常常看着颜汐的脸呆呆出神。下意识地在脑海中将之与那张记忆中的脸庞重合,从而情不自禁地陷入当年和颜盈之间的那些美好回忆中。
  然而,待从这种出神的状态中清醒过来后,楚焕心中对颜汐的恨意,却只会越发的强烈。

  因此,在他终于按照原计划,将颜汐遣下山去,让他去刺杀自己的生父时,楚焕心中还是快意大过懊悔的。
  就连在看见颜汐落入君问天手中时,楚焕心中所有的,也只是报仇成功后心中难以抑制的惊喜和亢奋。
  之后,见到君问天并没有如自己所预料的那样杀死颜汐,却对他起了色心,想要强行占有的那一刻,楚焕只觉心中一股妒意炽烈燃烧,几乎忍不住就想立刻现身,将颜汐从君问天手中夺回。
  直到那一刻,他才霍然震惊。原来,他早已将颜汐视作自己的独有物——他可以被杀死,却不能被其他男人夺走。
  事实上,如果不是因为当时身体状态不允许他轻举妄动,只怕楚焕真的会冲动之下冲出去抢人。

  最后,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心中是如何强压下这个抢人的念头,努力在心底说服自己,事情朝着这个方向发展,绝对会对自己更加有利。待得日后揭开真相后,也会令那人的痛苦增加百倍千倍。
  然而,任是心中再明白这个道理,楚焕也终究无法眼看着颜汐在自己面前受辱,只得逃也般地掉头离去。

  之后,因为身体的原因,楚焕不得不销声匿迹了一段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楚焕每晚都夜不能寐,只要一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颜汐被君问天压在身下,剥光了衣衫肆意蹂躏的情景。
  只要一想到这个由自己亲手养大,一直视为自己所有物的少年,此刻正在被那人任意侵犯,楚焕就觉得自己几乎要发疯。
  这一刻他甚至都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报复君问天,还是在惩罚他自己。
  楚焕曾无数次想要不顾一切杀入翡翠山庄,将颜汐抢回,最后却还是理智占了上风,考虑到受损的经脉尚未恢复,咳嗽的症状也迟迟没有见好,根本没有和那人一拼的实力,这才不得不拼命克制这种不理智的念头。

  直等到最近几日,他终于寻到江湖上有名的'不死神医',并且投其所好,用一本剑谱换得几颗医治陈年内伤效果极好的圣物'补天还魂丹'服下,使得原本受损的经脉终于勉强恢复正常,咳疾也大有好转,确认自己已经有了与君问天一拼的能力,这才再度潜入翡翠山庄,千方百计地寻找颜汐的下落。

  等他终于找到颜汐和君问天所在的温泉池,亲眼看到君问天将一 丝 不
挂的颜汐抱在怀中,一只手在他纤细白皙的身子上肆意游走,另一只手还握着一根玉势不住在他后
穴□的时候,楚焕只觉得自己的脑中轰地一响,一股强烈至极点的妒火在胸口轰然炸开,迅速将他的眸子烧得通红。

  这时的楚焕几乎理智尽失,眼前除了君问天那在颜汐身上肆意狎弄的手之外,别的什么都看不到。
  脑子里也只剩下一个想法:他要阻止君问天正在对颜汐做的事!颜汐是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除了自己之外,别的任何人,都不能碰触他!敢这样碰触颜汐,玩弄颜汐的人,自己绝对会让他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在这种近乎疯狂的想法之下,楚焕想也未想就现出身形,出言讽刺。
  幸好,他还未完全被怒火冲昏头脑,还还记得自己此来的目的,不但是为了抢回颜汐,更重要的是要狠狠地打击眼前这人,实现自己多年来一心想要报仇的夙愿。

  幸好,事情还能按照他设想的轨道一步步进行。
  君问天果然被自己气得几乎走火入魔,连真气都无法凝聚,自己也如愿以偿,将之前白白拱手让人的颜汐再度夺回。
  遗憾的是,自己未能按计划杀死君问天,但是和重新抢回颜汐的狂喜相比,这一点仿佛也没有那么重要了。
  反正以后要杀他还有的是机会。更何况,让君问天知道真相后再承受痛失爱子的痛苦,这种惩罚,大概要比杀了他更加严厉得多。
  想到这里,楚焕原本稍微有些郁闷的心情,顿时就好转了许多。
  于是加快脚步,朝着自己在城郊某处的落脚点走去。

  君问天悠悠醒转时,已经是第二天的中午了。
  此刻的他只觉胸口一阵阵钝痛,身上也绵软无力。竟仿似有严重内伤未愈的情形。君问天心头一惊,连忙用尽全身的力气睁开眸子。
  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黑压压的人头,君问天还未看清楚屋里都是些什么人,耳边就响起他的贴身侍女冰清那带着狂喜的声音:"太好了!庄主终于醒了!快去请刘大夫来诊脉!"
  底下立刻有人答应着抢出门去。
  见到君问天终于醒来,屋内仍在侍候着的人个个面露喜色,不少人甚至欢呼出声。
  君问天听得一阵头疼,忍不住大叫一声:"都给我安静点!"
  一语出口,他才发现自己的嗓音沙哑,且不如往日那般中气十足。
  胸口也有一股真气郁结不散。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运功引导真气进入经脉,却赫然发现体内真气竟然无法运转自如。
  君问天心中顿时悚然一惊。
  要知道,自从他修炼冰玉玄功以来,还从未出现过如今日这般,类似于走火入魔的情况。
  被君问天一吼,一屋子的人立刻安静下来。
  侍女冰清立刻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朝着君问天施了一礼,问道:"庄主,您可是有事情要吩咐?"

  这时君问天已然回忆起昨晚自己昏迷前的情况,心中记挂颜汐的安危,下意识地伸手按了按太阳穴,让自己仍旧有些昏沉的大脑清醒了一点,这才道:"你让王林来见我。"王林是翡翠山庄的侍卫首领,平日里山庄的所有防卫都是由他来负责的。
  冰清连忙答应一声,然后转身叫了个下人去通知王林。
  君问天看着一屋子的侍女下人就觉得心烦,于是就吩咐除了冰清和玉洁这两个贴身侍候他的丫头外,其他人一律退出门外候命。


第 17 章
  过了片刻工夫,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却是刘渊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一眼看见君问天坐在床头,刘渊那张白白胖胖的脸上立刻露出喜色来,嘴里连声说道:"庄主你可醒过来了,你不知道昨晚你的情况有多严重,险些儿就走火入魔了,还好我……"嘴里喋喋不休地说着,人已经走到床边,伸出一只手就要为君问天诊脉。
  君问天不耐烦地将他的手挥到一边,皱眉冷冷道:"刘渊你消停点!先在一边候着,诊脉的事待会儿再说!"
  刘渊毕竟活了一大把年纪,察言观色还是会的,一眼看出君问天此刻心情不佳,立刻吓得噤若寒蝉,乖乖地侍立一旁。

  又过了片刻,只听外面一声通传,说王林已带到。
  君问天立刻急急道:"快让他进来。"
  外面连忙答应着,随后一个年约二十五六,身材魁梧的男子就被带了进来。只见这男子一张紫铜色面皮,两道漆黑浓眉下一双眸子精光四射,太阳穴也高高鼓起,一看就是个内外兼修的高手。
  这个人,自然就是山庄内的侍卫首领王林了。
  君问天看见他,一张原本总是看不出任何表情的俊脸上居然罕见地出现一抹焦急之色,脱口问道:"昨夜,你们可曾从那潜入山庄之人手中将颜公子抢回来?"

  王林一听,那张紫膛脸上顿时露出一抹沮丧之色,摇摇头道:"回庄主,昨晚那人轻功实在太好,属下们实在追他不上,被他将颜公子劫去了!"
  君问天闻言,脸色立刻阴沉下来,狠狠一拍床头怒道:"一群饭桶!本庄主养你们这么久,不但连保家护院都做不到,居然还让闯入者从山庄将我的人掳走,你这个侍卫首领当得可真称职!自己去刑堂领三十鞭!"
  王林在山庄中任职数年,还第一次见君问天动这么大的肝火,当下也不敢申辩,只得低头答应一声,然后就转身准备去刑堂受罚。
  这时却听君问天的声音又道:"回来!"
  王林连忙转过身来静静候命。
  却听君问天又道:"限你十天之内,将那位颜公子毫发无伤地送到我面前来,否则的话,你这个侍卫首领也不用再当了!好了,你下去吧!"
  王林连忙唯唯诺诺地答应着,转身离开了。

  君问天兀自怒火未息,就连他也不知道今日自己为何会心烦气躁到完全失控的地步。
  只要一想到颜汐竟然被那自称是'魔笛追魂'传人的男子从自己手中抢走,他就感觉心火上升,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怒气。
  且不说颜汐是他亲生的儿子,就算他和自己毫无半丝瓜葛,君问天也绝对不愿看着他落入那人手上。
  虽然昨夜那人刻意避免与颜汐目光交集,然而,以君问天的目光之锐利,自然能看得出来,这个男子虽然自称是颜汐的义父,其实内心中,却绝对不是将颜汐当作义子来看待的。
  这一点,从他偶尔瞟看向颜汐的目光中,那强烈的占有欲望,以及,他在看向自己时,那掩饰不住的妒火中,就清清楚楚地表露了出来。

  因此,只要想到此刻颜汐居然落在这么一个人手上,君问天就觉得如坐针毡。
  只是这种感觉,与其说是担心自己的儿子有个三长两短,倒不如说是担心自己的独有之物被那人占据。
  没错,虽然得知了颜汐乃是自己的亲骨肉,可是,君问天却悲哀地发现,自己竟然无法调整心态,将他单纯地当作儿子来看待。
  现在的他,竟然每次一想到颜汐,脑海中都是出现他面色潮红地在自己身下婉转承欢的情景,或者,是他无助地靠在自己的臂弯中,泪光莹然地看着自己的模样。
  只要一想到这些,君问天就感觉到体内忍不住热流涌动。只想将那美丽的少年紧紧揽入怀中,好好地疼爱他,让他只留在自己的身边,做自己的人。
  君问天自己也知道这种想法实在太过罪恶,简直连禽兽都不如。
  毕竟他就是再狂放不羁,再将世俗礼法视为无物,也无法接受自己竟然和自己的亲生儿子乱伦,并且还食髓知味不思悔改的事实。
  否则的话,他也不会在确定颜汐确实是他亲生儿子的那一刻,因一时激愤而真气逆流,险些走火入魔。
  然而,君问天就算有能力掌控一切,却也终究无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君问天心下既是懊恼又感自责,当即狠狠扇了自己一个耳光,在心中暗骂:"君问天啊君问天,你清醒一点吧!汐儿他是你亲生的儿子,你怎么可以对他有那般龌龊的想法!以前你对他做出那些过分的事情,是你不明真相被人算计,这也就罢了。如今,你既已得知汐儿的身份,怎么还能再对他抱有那样的念头?!你应该将他找回来,从今以后尽一个父亲应尽的责任,好好地补偿他,照顾他,将自己的一身武艺倾囊以授。这样,才能多少补回一些自己犯下的弥天大错。否则,别说汐儿不会原谅你。就连你自己,也该唾弃你自己!"

  "汐儿,汐儿……"颜汐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有个遥远的声音在叫着自己的名字,有只温热的手在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脸庞。
  这个声音……好熟悉,是谁在叫他?
  颜汐拼命地想要睁开眼,然而任他如何挣扎尝试,眼前都只有一片浓郁得让人绝望的黑暗。
  "汐儿,"那个似熟悉又似陌生的声音又在耳畔响起,带着几分欣喜,几分焦灼:"你终于回到义父身边了。从今以后,你就只属于义父一个人了,义父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义父?
  颜汐混沌的大脑似乎清醒了一点。
  是义父来了?他终于来救自己出苦海了?
  脑海中模糊地想着,颜汐心里不由泛起一丝微微的喜悦。
  实在是太好了,义父终于来了,自己终于可以不用再被那个大恶人强行囚禁在身边,受尽凌虐侮辱了……
  然而,脑中刚刚转过转过念头,颜汐就感觉到一个柔软却灼热的物体压在自己的唇瓣上。
  还未等颜汐那昏昏沉沉的大脑反应过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一条强势的舌头已经霸道地挑开他的唇齿探了进来,在他的口腔中肆意游走,贪婪地扫过每一个角落,与他的舌头紧紧交缠,毫不留情地掠夺着他肺部的空气……

  颜汐的脑海中忽然掠过一股强烈的惊惧。
  在他的记忆里,只有一个人会用这样贪婪而霸道的方式强吻自己。
  "君问天?"自己还在他的手上?
  不,不会的。
  刚才他不是听到义父的声音了么?
  既然有义父在,他怎么会任自己被那个大恶人欺凌?!

  那人的吻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愈发地狂烈炙热,颜汐只觉自己几乎要窒息而亡,脑海中仅剩的一点清明也消失不见。
  迷迷糊糊中,君问天那张冷峻的脸庞又出现在眼前,带着他熟悉的冷酷和强烈的占有欲,一字字冷声说道:"死心吧,汐儿。你既然已经落到我的手上,那就只能做我一辈子的玩具,你永远,也休想从我身边逃开!更没有任何人,能够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不,不,不会的,义父会救我的……
  脑海中刚一闪过义父的名字,眼前就出现了楚焕那张清俊儒雅的,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脸庞。他带着春日般温暖的笑容向颜汐伸出双手,柔声轻唤他:"汐儿,快回到义父的怀抱中来吧。只要留在义父的身边,就没有人能够伤害你……"
  楚焕的笑容实在是太温暖,他话语里的诱惑也实在太大,颜汐无法拒绝,拼命挣起身子扑向楚焕的怀抱。
  下一秒楚焕就紧紧地抱住了颜汐,颜汐感觉到自己的身子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心里刚刚觉得安定了些,眼前的楚焕那张原本温柔的笑脸忽然变了,变得狰狞而怨毒。
  他放开了抱着颜汐的双手,转而死死地扼住颜汐的颈子,口中恶狠狠地道:"颜汐,你真以为我是把你当义子看待的么?哈哈,你真是太天真了!你也不想想,你只是你娘那个婊
子和君问天偷情生下的野种,我怎么会毫无目的地把你这个只会给我带来耻辱的野种养大?!——如果不是为了报复君问天,我早在从你娘手里手中把你接过来那一刻起,就当场把活活你掐死了!现在,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就下地府去跟你那死去的娘做伴吧!"

  "义父,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不能……"颜汐满头大汗簌簌而下,伸出双手拼命探向自己的颈间,努力试图想要掰开楚焕掐住自己脖子的双手。然而,那双手却紧得如同铁箍一般,任由他如何使力,都无法将之撼动分毫。
  颜汐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于是双手也忍不住越来越用力……

  楚焕在颜汐温热的口腔中肆意掠夺了个痛快,直到感觉到身下人已经有些喘不过气来,知道自己再吻下去他非要窒息不可,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颜汐双唇,抬头看向他昏迷的脸。
  这时,他才骤然发现,颜汐已经满头大汗脸色发青。一双手不知何时已经抬到颈间掐住了他自己的脖子,而且越掐越用力。

  楚焕顿时大惊失色,几乎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死命地掰颜汐扼住自己颈子的双手,边掰边气急败坏地吼道:"汐儿,你在干什么?汐儿,你做噩梦了吧,快醒醒!"


第 18 章
  颜汐迷迷糊糊地听见楚焕的声音,却听不清楚他究竟在说些什么,只觉那双掐在自己颈间的手越来越紧。心中越发惊惧惶恐,于是双手上使出的力道也越发大了起来。

  虽然他已然内力全失,然而这股由睡梦中潜意识所发出来的力道也大得惊人,连他的颈骨都被他自己掐得'咯咯'作响。楚焕被骇得散魂失了七魄,情急之下连忙用上了内力,总算是硬生生将颜汐卡住自己颈子的双手掰开。

  随着颈子上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大力骤然消失,大量空气迅速涌入肺部。颜汐不由得发出了一阵呛咳,双眼也猛然地睁开来。

  眼前的视线一片模糊,只隐约看到一张人脸在自己面前晃动,然而却看不清究竟是何模样。
  颜汐连忙眨了眨眼睛,努力集中精神朝着那张脸上看过去。
  终于看清楚眼前之人的模样,脑海中立刻掠过方才那噩梦中的情景。颜汐下意识发出一声惊呼,双目中流露出茫然之色。而这茫然中却又带着说不出的恐惧痛苦。纤瘦的身子也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楚焕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伸出手去,握住颜汐一只冰冷的右手,口中连声安抚道:"汐儿别怕,义父在这里,义父已经将你从那大恶人手中救出来了,从今以后你再也不用害怕被他欺负了!"
  颜汐定定地看着面前的楚焕,不动也不说话。一双原本充满迷茫与痛苦的眸子渐渐清明起来。
  他终于慢慢回忆起自己昏迷前发生的事情。
  然而他却几乎不能相信这一切。

  只因这一切于他来说,实在是太过残酷。
  一直认定的不共戴天的仇人,竟然是自己的生父。
  而这个人,却在过去的一段时间内,对他做了那么多不堪的事情。
  使他在心中,已然对那人恨至极点。

  而他从小一直相依为命的、全身心依赖着的唯一的亲人,却是自己生父的大仇人。
  就连他收养自己,也只不过是为了利用自己,来打击报复自己的亲生父亲。
  说穿了,自己只是他手上的一颗棋子。
  而且一开始就注定是一颗弃子。

  颜汐就连做梦也没有想到,义父,这个自己从小一直全身心仰慕着,当做天神般崇敬着的男子,竟然从一开始就只把自己当成一件复仇的工具。
  而且还是一件特意送到对手手中,让其肆意□毁灭的工具。

  只要一想到楚焕处心积虑了十几年,将自己养大,教授武功,目的却只不过是为了亲手将自己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中,让自己受尽那人污辱凌虐,也让那人陷入痛苦自责,从而达到自己报复的目的,颜汐就感到一阵阵冰冷的寒意侵入心底。冷得他连全身的血液都几乎要凝结。

  义父啊义父,你怎么能如此对我残忍?
  怎么能这样狠心就将我推入万劫不复的绝境?
  难道说,在你的心里,汐儿根本不是个人,而只是一件没有生命的,任由你随意利用,随意处置的工具么?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再度将我从那人手中夺回来?!
  是了,你之所以这么做,目的也只不过是为了让那人更痛苦罢了。

  由始至终,你做任何事情,都只是为了你自己。
  而其他的任何一切,在你眼中,都不过是可以由你任意安排,任意处置,随意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棋子而已。

  颜汐的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心也紧紧地揪成了一团。
  被人这样欺骗利用,让他怎么能不恨?
  可是,恨又能如何?
  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人,根本不可能有现在的自己。
  实在不知道自己究竟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这个对自己有着养育之恩,却又狠心将自己推入绝境的男子,颜汐只得闭上眼睛,颤抖着嘴唇道:"你出去!我不要见到你!"

  楚焕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用一只左手紧紧抓住颜汐的右手,将两根手指搭在他的腕脉之上为他号脉。
  之前颜汐因为受刺激过度而呕血昏迷,楚焕将他自翡翠山庄抢出来之后,就将他安置在一间极其隐秘的民居里。然后为他查探伤势,发现他只是因为急火上升,气急攻心才导致呕血昏迷,倒也没有多大的不妥。于是就将自己珍藏的伤药给颜汐服下一颗,然后静静地守在床边等他醒来。
  谁知道颜汐一醒来之后情绪就如此激动,楚焕生怕他再牵动之前的伤势,连忙急急去帮他诊脉查探伤势。
  察觉到楚焕的意图,颜汐狠狠将手一挥,把楚焕的手拨到一边,然后将身子转过面对墙壁。
  如果可能,他真希望自己能凭空消失,好永远不再看见身边这人。

  见他如此反应,楚焕心头微微升起一丝怒意。面上却是毫不着恼地轻声哄着颜汐:"汐儿别胡闹,让我帮你看看伤势,否则拖久了就糟了。"
  胡闹?
  这个人竟然说自己在胡闹?
  亏他怎么能说的出口来?
  而且还能用这种哄小孩子的口气轻飘飘地说出来,那口气倒好象真的是自己不懂事,在无理取闹一样。

  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悲愤,颜汐猛地转过身子,一双满含愤怒的清亮眸子如两把尖锥般直刺楚焕的眼内:"楚焕,你又在玩什么把戏?这十几年来,你欺骗我利用我,将我愚弄得还不够么?!如今你目的已然达成,我对你也再无任何用处,你为何还不肯放过我,还要出现在我面前?还是说,你觉得我还有其他的利用价值,准备继续利用下去?"

  楚焕早已料到颜汐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更何况这件事本来就是自己做得太过分,也怨不得颜汐会如此恨他。当下耐着性子轻声细语地哄道:"汐儿,你先别恼。义父也知道这件事是义父的错,我不该这样算计你。其实那日派你下山后我便已后悔了,本想追你回来,只是你也知道义父身子不适,完全有心无力,这才导致铸成大错。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个君问天竟然是只衣冠禽兽,居然会对你做出这样人神共愤的事情来,否则,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

  颜汐闻言,只觉心中越发苦闷难当。
  我被你送到自己的亲生父亲手上,遭受那么多的凌虐与屈辱,现在,你一句轻轻巧巧的道歉,一句后悔,就妄想能抹煞我承受的那一切么?
  楚焕啊楚焕,你心里究竟当我是什么?
  一具没有心,没有感觉,只能任由你随意搓圆捏扁,却不会对你又丝毫怨尤,依旧乖乖任你摆布的玩偶么?

  颜汐的心中仿佛有千万把刀子在不住地凌迟着,割得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然而面对着这个辛辛苦苦养育了自己十七年的人,他纵然有再多怨恨,也一句责备的话语都无法说出口来。
  看着楚焕那张充满了歉意和懊悔的面容,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立刻远远地逃开这个人,今后有生之年再也不要看到他。

  顾不得胸口压抑钝痛的感觉,颜汐披衣下床,弯腰将双脚套进鞋内,然后用尽全身力气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一步步朝着门外走去。
  楚焕一直静静地看着颜汐,此刻见他一语不发地往门外走,连忙紧走两步,一把扯住颜汐衣袖,脸色微沉道:"汐儿,你要去哪里?"
  颜汐转过头,一双清明的眸子看着定定地面前的楚焕,眼中闪过无数纷乱复杂的情绪,最后终于慢慢恢复平静无波。然而那双黑眸深处,依旧隐藏着一抹极其深刻的痛苦。
  他就用那样状似平静的眼光看了楚焕半晌,这才一字字道:"你要去哪里,不用你管。楚焕,你抚养我十七年,却又亲手推我至绝境,让我受尽自己生父的凌虐折辱,痛不欲生。然而,养育之恩大过天,这笔烂帐,我不想跟你算。就当我们两清好了。从此之后,你我二人彼此当形同陌路,再无任何瓜葛。这已经是我能容忍的极限了。放手!"边说边用力将自己的衣袖自楚焕手中扯回,就欲转身掉头而去。

  "汐儿!"见他当真要走,楚焕忍不住脱口叫道:"你真的要走?你真的忍心丢下义父一个人?"
  颜汐缓缓转身,看了一眼面带焦急的楚焕,最后开口叫了他一声义父:"义父,保重。今日一别,后会无期。"
  说完,再不回头,转身前行。
  楚焕又怎会任颜汐轻易走掉,眼见得他就要跨出门口,连忙脚尖一点,飞身掠上,手指闪电般点上颜汐后背数处穴道。
  颜汐顿时身子一软向后倒下,刚好落入楚焕的怀中。

  猝不及防之下穴道受制,颜汐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抬起眼睛看着那从身后抱住自己之人。
  只见楚焕正低下头看着他的脸,一双深邃的黑眸中闪烁着炙热的火焰,以及,强烈得可怕的独占欲望,同时用坚定而霸道的口气道:"汐儿,你哪里也别想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只能乖乖地留在我身边。"
  骤然接触到楚焕的眼神,颜汐的身子顿时忍不住一颤,心中不由升起一抹强烈的寒意。
  只因,那双眸子中的光芒实在太过熟悉,也太过可怕,简直和不久之前那个囚禁他,凌虐他,后来却被揭发出是自己生父的男子,在准备摧残污辱他之前,一模一样。


第 19 章
  看着楚焕那宛如狼般贪婪、恨不得将自己即刻拆吃入腹的深邃目光,颜汐不禁大骇,冲口而出道:"放手!楚焕,你要干什么?!"一语出口,声音竟透着微微颤抖,令人几不可闻。
  楚焕置若罔闻,转身大步走回房内,将颜汐重新放置床榻之上,俯下身去狠狠吻住那觊觎已久的精致唇瓣,舌头霸道地探入颜汐口腔内大肆掠夺侵犯,贪婪地汲取着那温热口腔中的每一滴津液。半晌后,勾住那不知所措的小舌,全反不顾对方那微弱的抗拒,一味纠缠着狠狠地吮吸,毫不留情地肆意掠夺。完全不给颜汐丝毫喘息的余地。

  被楚焕这么突如其来地强吻,颜汐大脑嗡地一响,脑海顿时空白一片。
  直到口腔被那条强势火热的舌头入侵,攻进来大肆翻搅吮 吸,他才猛然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竟然被自己从小一直视为亲生父亲般尊重的义父强吻了!
  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难道说,义父对自己也……

  脑海中才刚闪过这道念头,楚焕那极富侵略性的激吻已经如狂风骤雨般将颜汐包围,狂暴的热吻迅速抽干了颜汐胸腔中的每一丝空气,更使他的大脑陷入一片混沌,瞬间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也不知过了多久,感到双方都呼吸困难的楚焕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身下人那美妙的唇瓣,一面意犹未尽地舔着自己的唇,一面低头看向那已被吻得晕头转向的少年。
  只见颜汐满面绯红,被吻至红肿的薄唇微张,不住地大口喘息着。一双原本清明的眸子此刻浮上一层朦胧的水雾,那脆弱无助的模样,看上去越发动人心魄。

  楚焕只觉一股热流自下腹涌起,一双原本冷定的凤目中顿时射出一抹贪婪而灼热的目光。顺手扯开颜汐身上那件单薄的亵衣,然后低下头啃上颜汐微微起伏的胸膛,在那暖玉般白皙的肌肤上狠狠地啃咬舔舐,留下一片片暧昧的青紫痕迹。

  "住、住手!"感觉到楚焕在自己胸膛上胡乱噬咬,带来一阵阵异样的疼痛,然而,更多的却是强烈的羞耻和不堪。颜汐心中的惊骇慌乱无以复加,颤抖着声音道:"楚焕,你不可以这样对我!"

  "我可以。"楚焕抬起头看着颜汐那张满是惊惧神色的苍白俊颜,狭长的凤目中燃起炙热的欲焰,哑着声音道:"父债子还,天经地义。汐儿,你和你父亲,都欠了我的,无论我对你做任何事,都不算过分。"说完,低头狠狠吻住颜汐被自己蹂躏得红肿不堪的唇瓣,再一次肆意舔抹吮
吸,同时一把扯下少年身上仅剩的一条亵裤,然后将右手伸向少年敏感的大腿内侧,贪婪地揉捏着。

  颜汐正被他吻得几乎透不过气来之时,又感到身上骤然一凉,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几乎是立刻,他心中便已猜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
  只是,他连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将他从小带大,十几年来都被他视若神明般的男子,竟然会对他做出如此不堪之事。

  一时间,颜汐只觉心中的抑郁羞愤已至极点,原本就烦闷不已的胸口更是痛苦不堪。偏偏楚焕那霸道的舌头还在他口内翻搅个不休,使得他胸腔中那股抑郁之气更是难以压制。连带着大脑也跟着昏沉起来。然而心中那抹悲愤苦涩,却愈发的强烈。
  好容易等楚焕吻够了,放开颜汐的唇瓣,颜汐才得以稍稍喘息,昏昏沉沉的头脑也略微清醒了一些。
  这时,他才发现楚焕已将他的双腿分开,并将身子挤入他双腿之间。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颜汐感觉自己的一颗心霎时一沉,仿如坠入无底的深渊般晦暗惊愕。
  明知道不可能,他仍旧抱了一丝希望,挣扎着道:"义、义父,求求你不要这样对我,我可是你亲手养大的啊,你怎能一点旧情都不念……"
  楚焕冷笑一声道:"你都不认我这个义父了,我又何必念这个旧情?"说完,顺手扯开腰带,将胯 下早已怒张的巨物抵在少年身后的私、处。

  感觉那火热粗大的巨物抵在自己的私密之处,颜汐只觉脑中轰然炸开,眼前也是一阵阵发黑。不禁用尽了全身力气,颤抖着声音叫道:"义父,不要这样对我!求你!"
  听到他那略带哽咽的声音,楚焕的动作不禁一慢。忍不住低头看向颜汐,却见他一双秀丽的眸子已然蒙上一层薄薄的泪雾,显是心中惊惧已极。
  看到少年如此诱人的美态,楚焕不由得心中一动,体内本就高涨的欲焰越发狂燃,胯 下之物更是硬得发疼。

  楚焕粗重地喘息着,狠下心不去看颜汐眼中的哀求之色,伸手将少年纤细的双腿分得更开,然后腰身一挺,迫不及待地将自己的男 根捅入颜汐的后 穴之中。
  然而,少年的密、穴远比他想象中更加紧、窒,楚焕这次发力,竟然只堪堪进入一半,耳中便听得似有轻微的裂帛之声响起,同时耳边响起颜汐一声满含着痛苦和屈辱的痛呼。下身的器官似乎也沾染上了湿热的液体。
  楚焕自然能猜出发生了什么事情,然而此时此刻他自然无法停下来,当下一狠心,腰下再度发力,将自己齐根送进少年体内。
  "不!"最终还是无法逃脱被那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男子所强 暴的命运,颜汐在身体承受着撕裂般剧痛的同时,心中涌起的悲愤怨怒痛苦屈辱,也越发强烈得无法遏制。
  随着身体被粗暴地撕裂,颜汐只觉胸腔中苦闷难当,同时喉头泛起一股腥甜,终于再也坚持不住,口一张'哇'地一声吐出一大口鲜血来。跟着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省。

  楚焕听得声音,忍不住惊愕地抬头,这才发现颜汐呕出一大片凄艳的血迹。人也已经昏迷了过去。
  楚焕心头大惊,连忙停止动作,伸手去探向颜汐的鼻端。察觉到少年微弱的呼吸,楚焕知道颜汐并无生命危险,顿时松了一大口气,转而握住颜汐皓白的右腕,去诊断他的脉象。
  耐着性子替颜汐把了一下脉,发现他的脉象虽然紊乱,却也无甚大碍,想来只是因为不堪承受眼前发生之事,这才急怒攻心导致呕血昏迷。

  颜汐终究是楚焕一手带大,虽然是仇人之子,然则经过这十几年的朝夕相处,楚焕对颜汐早已在不知不觉中生出浓厚的感情。看见他晕迷过去,楚焕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淡淡的怜惜来。
  有心想就此停下,奈何他此刻正埋身在颜汐那紧 窒销 魂的密处,只觉体内热潮涌动,喉头发干,胯 下之物更是硬至极点。那狂燃的欲焰竟是无论如何都遏制不住。
  楚焕心中天人交战,同时垂头看着昏迷的少年那张绝色面容。只见他双眼紧闭,长长的睫羽覆盖在眼睑之上,投射出一片美好的阴影。染血的唇瓣下,秀美的下颔因为消瘦而更加显得尖削美丽。那苍白荏弱的模样,委实动人心魄到了极点。
  楚焕顿时觉得埋在少年体内的巨物又涨大几分,在心中叹息一声,强压下心头那股淡淡的怜惜,狠下心扣住少年纤细的腰肢,挺动腰身在颜汐失去知觉的身体内狠狠地抽、送着。

  体内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快感,楚焕忍不住低低喟叹一声。同时加大了抽、送的力度和频率。
  颜汐的身体的滋味,远比他想象中要美好太多。楚焕沉迷在这种极致的快感中,几乎不知身在何处,只知道在少年体内尽力驰骋。
  耳边听得颜汐微弱的呻吟,楚焕抬起头,才发现颜汐虽然在昏迷当中,一双秀眉仍旧痛苦地紧蹙着,从而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楚焕眼中欲焰更盛,忍不住低下头狠狠吻住少年染血的唇瓣,舌头强硬地撬开紧闭的牙关探入,在那温热的口腔内肆意翻搅,不遗余力地品尝着少年的美好滋味。同时腰下的撞击更快更急。极尽贪婪地挞伐着少年柔弱的身子。心中也只剩下一个近乎疯狂的念头:"汐儿,你是我的!从头到脚都是我的!我会让你从身到心、完完全全都只属于我一个人!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有任何机会从我身边逃离!更加不会,让任何人将你从我身边夺走!你只要活着一天,就必须做我的人!即使是死,你也只能死在我怀里!"
  ……


作者有话要说:偶要冲榜!要留言,要花花……如果能再有几条长评就更完美了,某红梦呓中……
PS:各位,记得要低调啊低调,为了安全,河蟹或者螃蟹以及肉肉是万万说不得的~~~
表忘了咱们的暗号是:今晚的月亮好圆啊~~`
第 20 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着。
  一整夜,楚焕在都抱着昏迷的少年那纤细曼妙的身体,不知餍足地一次又一次索取着。
  期间,颜汐曾经数次痛醒,又数次坚持不住昏迷过去。
  楚焕却沉迷在疯狂的欲 焰当中,对此全无所觉,只顾着喘着粗气,贪婪地在少年□销 魂的密处一次次撞击着。
  直到,天色渐渐发白。
  直到,他终于彻底地满足。

  低吼一声,再一次在颜汐体内发泄出来,楚焕俯下身子抱住颜汐暖玉般光滑白皙的身体,满足地闭上眼睛微微喘息着,尽情体会着高 潮过后那种虽然疲惫却酣畅淋漓的感觉。
  忽然,似乎感觉到哪里不对劲,楚焕忽然张开眼睛,看向身下人的脸庞。
  果然看见颜汐的眼睛不知何时已经张开,两道异常清冷的目光正瞬也不瞬地盯在他身上。
  眼中,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刻骨恨意。
  楚焕忽然不敢和那双眸子对视,下意识地偏过头将目光移开。
  这时,他忽然听见少年那熟悉的清澈声音,微弱,但清晰地,一字字传入耳中:"楚焕,我恨你!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楚焕心头突地一跳,一股烦躁的情绪涌上心头。尽管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但是听颜汐亲口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心中还是一阵阵说不出的难受。
  然,他的决心已下,绝对不会因为颜汐这样一句话而改变。
  即使颜汐再痛恨他,他都绝不可能会,对他放手!

  楚焕定下微乱的心神,转头去看向身下的少年,这才发现颜汐已经再度昏迷过去。
  莫名其妙地,楚焕竟然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毕竟,即使再怎么痛恨君问天,再怎么迷恋颜汐,在对这个自己亲手养大的少年做出这样的事情后,他还是感到有点无法面对清醒着的颜汐。
  尽管,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觉得自己做错过。

  楚焕贪婪地抱着少年纤细的身体,任由自己继续埋身于颜汐体内,不舍得离开那美妙的密处。
  又过了片刻,楚焕方才恋恋不舍地将终于疲软下来的分
身自少年那湿热□的销魂甬道内退出。这才发现随着他的动作,一股凄艳血色伴随着白浊的液体沿着少年白皙的大腿涌了出来。

  楚焕之前并未有过和男子交合的经验,因此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次的放纵竟然会导致颜汐出血如此严重,顿时有些慌了手脚。
  手忙脚乱地将颜汐抱下床放进木桶中,然后打来热水小心翼翼地为他清理身体。
  这才发现颜汐密处的裂伤远比自己想象中严重得多。那红肿的后 穴内仍旧不断有鲜血渗出,竟然将木桶内原本清澈的水染作一片绯红。
  幸好他随身带着伤药,连忙取出为颜汐上药,好一番忙乱后,总算是将出血止住了。

  楚焕这才松了口气,弯腰将颜汐自木桶内抱出,取来毛巾为他擦干身体,再小心地放回床上。同时在心中暗自懊悔自己昨晚的心急和粗暴。明明知道男子的身体结构和女子不同,没有做好扩张之前断断无法承受欢
爱,竟然还未做丝毫的准备工作就强要了颜汐。而且还不顾他的身体虚弱,不理会他依然昏迷不醒,一晚上要了他那么多次。
  现在想来,自己昨夜真的好像是鬼迷心窍了,才会做出如此混账的事情。
  如果颜汐因为这一场性 事而有个三长两短,那他可真的要追悔莫及了。
  楚焕心中愧疚之余,便留在床边守着颜汐,生怕他因为身后的裂伤再引发其他病症。
  结果却是怕什么来什么。
  到了晚上,颜汐竟然发起了高烧。
  而且脉搏紊乱之极,看来竟似郁气郁结于胸,不得纾解的症状。
  楚焕自幼师从魔笛追魂冷飞笑学艺,此人所学甚杂,不仅精通武功音律,于医道也颇有涉猎。楚焕得了他的真传,也略通医术,虽然不敢于那些活死人肉白骨的神医相提并论,医治一般伤痛疾病,倒也不在话下。
  细细为颜汐号完脉,诊断出他的病症之后,楚焕终于意识到事态的严重。
  当即自己开了药方,然后带着颜汐去镇上最近的药铺抓药。
  煎好药一口口喂颜汐服下,楚焕守在床头,看着少年那张熟悉的姣好面容,脑海中顿时回忆起两人往日里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心中竟是百感交集。
  那时候,他每日陪着这孩子,教他习武,看着他一天天长大,日子虽然平淡,却也温馨。
  曾几何时,他们竟然走到了今天这个地步?
  这个被他一手养大,几乎视作己出的孩子,眨眼之间,竟已对他恨之入骨?
  难道,自己当初矢志复仇,不惜狠下心肠将这孩子当作弃子牺牲,今日又强要了他,这一切的一切,真的全都做错了吗?
  楚焕摔摔头,努力将脑海中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摔开。
  不,他没有做错。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这些,本就是他们父子欠他的。
  本就是,他们应得的报应。
  ——君问天勾引他的未婚妻,还和她生下这个孽子,却还要丢给他养大,他这么对待他们,又有什么错了?
  想起君问天,楚焕只觉心头怨恨又起,连带着对床上的颜汐,也生出几分怨恨之心。
  他的性子本就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这么一想下来,只觉得所有事情都是这父子二人的错,自己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他纵然对他们做出再过分的事,也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

  只是,虽然是这么想,他也无法做到对病床上的颜汐视而不见,听之任之。
  无论他当初收养这个孩子的初衷是什么,而今,他已然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了这个孩子,不能自拔,也不想自拔。

  楚焕仍旧悉心照料着颜汐,按时喂他服药,时刻关注着他身体的状况。
  颜汐在昏迷中也睡得极不安稳,常常露出慌乱惊惧的神色,口中胡乱地惊呼着'不要''求求你'这些破碎的字眼,也不知梦见了怎样可怕的事情。
  一定是君问天!楚焕咬牙,汐儿定然是深陷在翡翠山庄之时,被他百般污 辱凌 虐,这才变成今日这般,即使在昏睡之中,也犹如惊弓之鸟般凄惶不安。
  楚焕在心中将君问天诅咒了千万遍,暗暗发誓终有一日要将这笔账找回来,却完全忘记了,这个结果,原本就是他的心中所愿。当日,正是他因着不可告人的目的,狠心将颜汐推入火坑。
  更加忘记了,他自己施加在颜汐身心的痛苦与凌 辱,比之君问天,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第 21 章
  整整三天三夜,颜汐一直高烧不退。
  楚焕又是心疼又是懊悔,没日没夜地守在颜汐床头照看。
  一直到了第四天傍晚,颜汐身上的烧才总算渐渐地退了。
  楚焕这才略略松了口气,和衣伏在床头打起盹来。
  他本打算小小假寐一下,奈何三四天不眠不休,就算他是铁打的人,也有些坚持不住,这一松懈下来,居然睡得沉了。
  楚焕迷迷糊糊地睡了一阵,毕竟心忧颜汐的病情,只睡了一小会儿就挣扎着醒过来。
  一睁开双眼,楚焕就惊得跳了起来,满脑子的睡意也消退得干干净净。
  只因他发现床上竟然空无一人,原本睡在床上的颜汐,不知何时已经不见踪影。
  楚焕这一惊非同小可一颗心几乎没从胸腔里跳出来。没顾上多想便起身拔腿抢出门去,沿着屋前唯一一条小径一路追去。
  不过片刻,他便看见颜汐那纤瘦的身影出现在前方不远处。
  只见他正脚步虚浮地向前一步步走着,可见身体尚且虚弱无比。
  然而,纵然如此,也未见他停下来喘口气。
  看见了颜汐的人影,楚焕提在嗓子眼里的一颗心总算落回了肚子里,三两步冲过去一把抓住颜汐的手腕,眉头微皱道:"汐儿,你要去哪里?"
  此刻的颜汐正感到头晕脑胀,浑身发软,几乎随时都可能倒下。他只是凭着一股毅力拼尽全力向前一步步走着,想要尽快离开楚焕身边。却不料楚焕竟然这么快就醒过来追了上来。
  看着楚焕那只如铁箍般死死扣在自己手腕上的大手,以及那阴沉的脸色,颜汐的心顿时沉了下去,心知自己逃走已然无望,忍不住豁了出去道:"我当然是要离开这里

  !楚焕,虽然你养了我十七年,可是却终究是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现在你利用也利用过了,也将这身子强要过了,我们之间,怎么也该算两清了吧。楚焕你还是放我走吧,我答应你,以后不再恨你便是,我们只当从未认识过,可好?"
  "你休想!"楚焕凤眼微眯,黑眸中射出危险的光芒:"汐儿,我早就跟你说过,你是属于我的,你这一辈子,都休想从我身边逃开!"

  虽然这个回答早在预料之中,颜汐的眼中还是不自觉掠过一丝黯然之色,强提一口气,口中幽幽地道:"义父,你这又是何苦?你要报复君问天,现在已经做到了。我,我已经被你们伤得遍体鳞伤,即使是父债子还,我也已经还得够多了吧?义父,虽然你养育我,只是为了利用我报复君问天,可是你毕竟对我有养育之恩,我真的不想恨你。只是,经过这一场劫数,我们已经再也回不到过去了。你,你又何苦,强留我,在你身边?"强撑着将这段话说完,颜汐只觉胸口发闷,呼吸也似有些困难,只凭着胸口一股怨愤之气,硬撑着让自己直直地站着,不在楚焕面前倒下去。

  "有没有还够,不是由你说了算!"楚焕阴沉着脸,握住颜汐的手腕更加用力:"我妻子被夺,一生孤苦,都是因为君问天此人。你们父子俩欠我的实在太多,即使是你用一辈子来偿还,也还不够!"
  "还不够么?"颜汐强忍着手腕处的痛楚,定定地看着楚焕,眼神清澈哀伤:"那你说,我究竟要怎样做,才能还得够?我究竟要做什么,你,你才会放手让我离开?"
  看到颜汐还是一心想着离开,楚焕心头不禁微怒,皱眉道:"你做什么都没有用,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手!"一句话未说完,眼中看到颜汐忧伤的表情,楚焕的心不禁一软,口气也渐渐柔和了下来:"汐儿,我就算有千错万错,也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答应我,忘掉过去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跟我一起回去。今后,我定会如以前一般,好好疼你爱你,用后半辈子好好补偿你,断断不会再做任何对不起你的事,你说,这样可好?"
  ——事到如今,才想到补偿,是不是已经太晚了?
  当这刻骨的伤害已然在心底划下不可磨灭的痕迹,又岂是随随便便就可以抹煞,可以补偿的?!
  一具没有心,没有感觉,任你随意操纵摆布也不会有痛苦,更不会反抗的木偶,还是一只被你养着的,想毁灭就毁灭,想修补就修补,完全不会心生怨尤,只会逆来顺受的宠物?

  "楚焕,你错了。"听到楚焕这些一厢情愿的话语,颜汐忍不住冷笑,然而这笑声中却充满苦涩:"你不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除了你,我还有个生父。只是,我这一生,再也不会认你们。你们加诸在我身上的伤害,我也永远不会忘记。楚焕,如果你想我恨你一辈子,你就强留下我好了!"

  听了颜汐这些话,楚焕心头更加火起,怒道:"汐儿,你是打定了主意非要激怒我么?好既然话已说开,我也不妨告诉你,无论你今日说什么,我都绝不会对你放手!"
  说完俯下头,狠狠擒住那因为失去血色而显得苍白的唇瓣,辗转吮吻,肆意蹂躏。直到舌尖尝到血腥的味道,这才强势地挑开颜汐唇齿,探入少年丝绸般光滑的口腔肆意游走,贪婪而霸道地品尝少年口腔中的甜美滋味。
  直到颜汐被他吻得几乎窒息,这才意犹未尽地放开气喘吁吁的少年,转而将其锁于怀中,大手毫不客气地探入颜汐的襟口内,摸上胸口那光滑细腻的温热肌肤又揉又捏,尽情地感受着那美好的触感。

  "住、住手!"颜汐的双唇刚得自由,正拼命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就感觉到楚焕的手在自己胸膛上肆意蹂躏,带来一阵阵鲜明的痛楚和屈辱。颜汐的脑海中顿时现出几日前发生的那屈辱的一幕幕,心头不禁又惊又怒,颤抖着声音道:"楚焕,你若再对我无礼,我立刻便在你面前自裁!"

  听到这样的威胁话语,楚焕心头的怒火更是无以复加,顺手点了少年的穴道,然后低下头,又一次含住少年的唇瓣吻得天昏地黑。
  看到他再次吻了下来,颜汐心头一慌,拼命转开头想要躲闪,奈何穴道被制,丝毫动弹不得,只得眼睁睁看着那人的嘴唇压了下来,紧接着唇上一热,那属于他的特有气息也将自己包围,然后便是一条湿热的舌头强势地探入,勾住他的舌尖肆意舔抹吮
吸。在这样激烈的强吻下,颜汐只觉得浑身发软,胸口一阵阵发闷,脑中也有些昏沉起来。
  看着颜汐被吻得面若桃花,呼吸不稳的诱人模样,楚焕心中不禁欲火狂 燃。
  如果不是顾及到颜汐身后的伤处,他真想现在就再要了他。

  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内狂窜的欲焰,然后伸手抱起怀中脸色已经恢复正常,正对他怒目而视的少年,转身大踏步朝着住处而去。

  接下来的几日,楚焕一直寸步不离地守在颜汐身边,实在非要走开不可的时候,就必定会将颜汐身上的穴道制住,以防他找到机会逃离自己。
  颜汐的高烧虽然已退,然而胸中那股抑郁之气始终没有纾解,楚焕虽然对症下药日日调养,兼之佐以内功疏导,然而,因为要躲开君问天手下的搜索,楚焕现在所居之处十分偏僻,距离大城市极远,附近只有一个小镇,镇上只有两家小药铺,而且很多名贵的草药都买不到。所以他这几天给颜汐服的只是一些较普通的药材,以至于服了好几天,颜汐的病情不但丝毫未见效果,反而愈发严重起来。
  不但如此,这样过了五六天之后,颜汐竟然已经开始呕血。

  楚焕知道颜汐的病情无法再拖下去,只得带了他去百里外较大的城市。为避免被君问天手下发现,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楚焕特地在出门前替自己和颜汐易了容。这才带着颜汐一起上路。
  一路之上,果然发现不少翡翠山庄的人在路上设点盘查,甚至就连丐帮的人也在为他们打探消息,看来君问天为了找他们花的功夫还真不小。

  如果自己不是事先有准备,肯定一露面就被这些人盯上了。
  虽然以他的武功倒不至于怕了他们,但他身边还带了一个重病的颜汐,能少惹些麻烦还是少惹些麻烦的好。

  楚焕到了城里,先寻了个偏僻干净的客栈安身,然后再到药店将需要的药品买齐。回来后再煎好药给颜汐服下。
  如此调养了几日,颜汐的身子总算有了些起色,也不再呕血了。只是每日都拿一张冷脸对着他,这十多天来更是半句话都没有跟他说过。楚焕知道这次是自己做得太过分,
于是也就尽量强忍着心头的怒气,仍旧对颜汐和颜悦色,轻声细语。只希望有朝一日颜汐的气消了,他们能回到以前平静祥和的日子。

  只是,日子一天天过去,颜汐始终丝毫没有对楚焕假以辞色。
  看着他那张冷冰冰的小脸,以及那毫不掩饰怨恨目光的漂亮黑眸,楚焕心中又爱又气,却也不舍得拿他怎样,反而每日耐着性子喂药喂饭,悉心照料。
  一开始,颜汐赌气不肯吃药,楚焕威逼利诱,手段使尽也没有用,最后只得自己先将药含在嘴里,然后再一口口硬度给他。如此几次之后,颜汐知道自己用这种方法反抗行不通,后来竟然自己主动要求吃药了。
  也正因为他的配合,楚焕这些日子的调养方能很快奏效。
  虽然颜汐仍旧虚弱得连床都下不了,但脸色却比往日好了许多,脉象也渐趋平稳。看样子只要再悉心静养一阵子,便会完全恢复了。

  这一日,楚焕照例先将颜汐身上的穴道制住,然后再匆匆出门去药铺抓药。
  谁知这日他常去的那家药铺中刚好缺了几味紧要的药材,楚焕只得又跑了好几家药铺,这才将缺少的药材配齐。
  这时距离他出门已经超过了一个时辰,他制住颜汐的穴道,到了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自动解除了。
  尽管明知道以颜汐现在的身体根本没有逃跑的能力,楚焕心中还是不免焦急,抓完药之后丝毫不敢停留,急急忙忙赶回客栈。


第 22 章
  回来后,看见被他出门前锁好的房门仍旧好端端地锁着,这才放心了些。
  走上前去掏出钥匙开门,将买来的药材在桌上放好,然后才走进内室去查看颜汐的状况。
  结果,进了房门,楚焕却发现床上空空如也,床后的窗户倒是打开了一扇。
  楚焕顿时又惊又气又担心,他记得这间客栈临着一条小河而建,这间房的背后就是河水。
  虽然现在时值盛夏,河水也不算太深,然则,以颜汐这样的身子骨贸贸然跳进水里,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这个糊涂孩子,为了从他身边逃开,竟然连自己的小命都不要了么?
  他就这么痛恨自己?!

  楚焕心中气苦,连忙几步冲到窗前打开窗户。
  一眼便瞥见颜汐那纤弱的背影。只见此刻他刚从河水中挣扎着爬上对岸,然后站起身子踉踉跄跄地朝着远处飞奔,速度竟然不算太慢。
  看来,他的身体已然恢复了不少,这些日子的孱弱,竟然有大半是装出来蒙骗自己,好让自己大意的。
  楚焕不及多想,立刻甩掉身上长衣跳出窗外,跃入河水之中朝着对岸游去。

  待得楚焕爬上岸来,却见颜汐已经跑入前面不远处的一片密林中。
  楚焕丝毫不敢耽搁,立刻施展轻功飞掠到密林之内,几步窜到颜汐身前,用一双深黑的凤目冷冷地打量着浑身湿透的颜汐。
  颜汐听到身后的衣袂飘风之声,就猜到事情不妙,脑中刚刚有了不好的感觉,就看见楚焕颀长的身形在自己面前稳稳停住。
  "汐儿,"楚焕面沉如水,一双狭长的凤眼中满是怒焰,却强自压抑着心头火气道:"快跟我回去。"
  颜汐抬起眸子,绝望地看着眼前相貌俊雅的男子,微微摇了摇头,同时脚下开始悄悄地后退几步,然后忽然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奔去。。

  见他仍旧抱着逃走的幻想,楚焕心头怒火更盛,飞身上前一把扣住颜汐的手腕,然后扳过颜汐的身子,强迫他面对自己,口中冷冷道:"汐儿,到了现在,你还妄想逃得掉么?"
  "义父,"颜汐抬起眸子看着楚焕,目光中的绝望更浓,口中却仍旧不死心地道:"求求你放过我好不好。只要你同意让我离开,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好么?"

  "做梦!"楚焕死死盯着眼前那绝美却依旧不属于自己的少年,怒冲冲地道:"你这糊涂孩子,为了逃跑,竟然连性命都不要,拖着病体跳河渡水。汐儿,你就这么想从我身边逃开?我这几日哪里亏待你了?!我都说过了,今后的日子我会尽全力补偿你,就算是你想要天上的月亮,我也会设法摘给你。但是!以后,你不准再打逃跑的主意,否则我决不轻饶!"

  颜汐拼命摇着头,一双美目中泪光莹然:"你明明知道,我什么都不想要。我只想走得远远的,逃离这伤心的过往,我只有这么一点小小的要求,你就不能答应我么?"
  "只有这一点不行!" 见他仍旧执意想要离开,楚焕仅有的一点耐性也消耗殆尽,双手用力扣住少年单薄的肩头,口中狠狠地道:"汐儿,你是我的人,这一辈子都是!你不要再想着逃走,只因,我永远,永远不会给你这个机会!"说完便低下头去,目标明确地去吻少年略显苍白的精致唇瓣。

  看到楚焕低头又要吻下来,颜汐心头不禁一慌,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挥了过去。
  楚焕一个不妨,竟然被他一个耳光打在脸上。
  虽然以颜汐现在的力气根本打不疼他,楚焕心头仍旧又惊又怒,想也不想就反手一个耳光抽了过去。

  由于楚焕心中怒火实在太甚,这一掌下意识中便用上了几分内力,以颜汐现在的身体状况,若是真给他打实了,只怕纵然不死也要去了半条命。

  颜汐反正已经豁了出去,见到这样一掌带着凌厉的风声狠狠刮来,竟然索性闭上眼睛,静待这一掌来临。只盼他这一掌能将自己打死了,好不用再承受心底那些苦痛煎熬,以及,眼前之人的苦苦相逼。

  就在楚焕这一掌将要落在颜汐脸上之际,一条人影忽然闪电般自旁边的一颗树上飘下,跟着手一抬,便架住了楚焕的右手,然后便有一个极富磁性的男子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这位兄台,我看这少年身子骨不太好,你这一掌下去,是想要他的命么?"

  楚焕在猝不及防之下被人架住手掌,心下不禁一惊,立刻下意识地将自己的手抽回,同时定睛一看,却见一个一身青衣,身材颀长的男子正站在自己和颜汐二人之间。
  这男子年约二十二三岁,剑眉星目,相貌俊逸已极,此刻一双星子般闪亮的黑眸正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眸中似有嘲讽之色微然掠过。

  楚焕这一掌挥出,此刻心下也有些后悔,知道这一掌若是真的打在颜汐身上,后果定然不堪设想,幸好这人出手拦下了自己。但是表面上自然不肯承认,更加不会领这人的情。当下注视对方,口中冷冷道:"在下教训自己的儿子,恐怕轮不到阁下来多管闲事吧?"

  "是么?"男子冷笑,一双犀利的黑眸瞬也不瞬地盯在楚焕脸上:"他真的是,阁下的儿子?"
  "这个自然!"被男子怀疑,楚焕心头不禁微怒:"我跟阁下素不相识,自然也不屑于对你撒谎!还请阁下让开一边,让在下带犬子回去好好管教。"

  "可是在下听到的,却并不是这么回事。"男子挑眉一笑,深黑的眸子中嘲讽之色更浓:"我听到的,好像是有人在强逼这位少年做他不愿做之事。可是这样?"最后一句话,却是转过头问身后的颜汐的。

  颜汐本已绝望,此刻见这男子突然现身,而且看情况似乎还有意对自己伸出援手,当下心头升起一丝希望,也不管这人跟自己素不相识,相助于己是否有别的目的,连忙点点头道:"大侠,救我!我不想跟这人回去,他却硬要强逼着我……"

  "汐儿,"楚焕不待颜汐说完就截口道:"你不会真的指望这人帮你吧?"复而转向男子道:"在下的私事,还轮不到别人过问!阁下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还是明哲保身吧。"
  听出他话中威胁执意,男子心下也有些火起,于是冷冷笑道:"这下巧了,在下什么都怕,就是不怕惹麻烦。而且最爱的就是多管闲事。今日这桩闲事,我还真就管定了!只要有我在,便不会眼看着有人恃强凌弱,强迫他人做不愿做之事!"说完踏前一步,将颜汐护在自己身后。

  楚焕没料到此人竟然真的打算插手,反而愣了一愣,然后才冷笑道:"看阁下面色潮红,气息不稳,只怕是有内伤在身吧?!阁下自身都难保了,竟然还妄想插手管在下的事,未免太螳臂当车,自不量力了吧?如果我是阁下的话,现在一定会找个偏僻之处运功疗伤,而不是在这里强充英雄,架梁生事!"

  男子不虞楚焕竟然能看出他身受内伤,心下不禁微微一惊。然而他即已决定插手此事,自然不会被楚焕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吓退。
  更何况,看着浑身湿透的颜汐缩在自己身后,一双秀丽的眸子充满希冀地看着自己,显然已经是将所有希望全部放在自己身上,那副怯生生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楚楚动人。男子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淡淡的怜惜之意,更是无论如何也不肯置身事外,于是傲然一笑,朗声说道:"即使在下有内伤在身,要打发阁下这种角色,也是轻而易举,阁下若是不信的话,不妨一试!"

  楚焕成名十数年,虽然隐退已久,然而行走江湖之时却也从未遭人如此轻视,当下只觉一股怒火冲上头顶,不禁嘿嘿冷笑道:"既然阁下如此托大,那我们不妨比划比划,在下倒要看看,阁下有何等能耐,竟敢如此口出狂言!"说完,身子一闪,轻飘飘一掌朝着男子击来。

  男子话虽说得极满,心中却丝毫不敢小觑了楚焕,此刻见楚焕一招出手,掌心竟然微微泛着赤红,看上去竟与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魔笛追魂冷飞笑的成名绝技'赤炎神掌'有几分相似,当下更加不敢大意,连忙强提一口真气,挥掌迎上。姿态竟是飘逸潇洒,美妙已极。

  二人双掌对上,男子身子微微一晃,一张俊脸也跟着发白了几分。
  楚焕却脸色大变,闪电般飞身后退出数丈之外,大惊失色道:"旖旎掌?!你是秋思阁的人?"
  男子站稳身形,深黑的眸中现出几分睥睨之色,勾唇淡淡一笑道:"阁下真是好眼力。在下正是秋思阁阁主,秋景昊。"

  楚焕闻言,一张俊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最后终于咬咬牙道:"好,这笔账我记下了,终有一日,必然向阁下讨回!"复又转头面向颜汐,兀自不死心地问道:"汐儿,你真的决定跟着这个人?"

  颜汐紧咬着下唇一语不发,却将头转过一边,意思再明显不过。
  楚焕见颜汐心意已决,而他方才与秋景昊只对了一掌,便被对方那阴柔的掌力伤了五脏六腑,若然再纠缠下去,自己显然讨不到什么便宜,搞不好还会命丧当场。因此,楚焕尽管极其不甘心,也只得怏怏离去。


作者有话要说:开新坑了,欢迎大家前去捧场打负分——看清楚, 是负分,不是正分!!!
第 23 章
  见到楚焕背影终于消失天际,颜汐始终提在嗓子眼的心这才安然落回肚里。
  身体那根紧绷的弦一旦松懈下来,他即刻感到眼前一阵阵发黑,胸口更是抑郁至极。颜汐忍不住用手掩住胸口,发出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咳到后来,喉中忽然涌上一股抑制不住的腥甜,猛然冲出口腔。他连忙伸手去掩嘴,手再移开时,皙白的掌心染着点点血色,红得触目惊心。
  秋景昊俊眉微蹙,闪身掠到颜汐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右腕捏住他的脉门细细探听。
  半晌之后,秋景昊方才收回手指道:"小兄弟,看来你是被人强废去身上内力,再加上心情抑郁,长久郁结于胸不得纾解,才使得身体负荷不住而开始呕血的。

  "
  颜汐闻言,默默地点点头,那因呛咳而泛着病态绯红的绝色面容上悄然掠过一丝痛楚之色。
  秋景昊心底揪地一痛,忍不住追问道:"恕在下多问,究竟发生了何事。是跟方才那个男子有关?"
  颜汐心中一滞,黯然摇头道:"别问了,好不好。不要再问我了。"
  看颜汐神色,秋景昊心中明白,他是不想让自己知道这些伤心之事,于是安慰地笑笑:"既然你不愿说,我便不问。你这病十分棘手,不过好在是遇上我。"说

  完,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只瓷瓶,拔开瓶塞,倒了一枚墨绿色的药丸递给颜汐,道:"服下,能暂缓你的咳疾。"

  颜汐心知他若要有心害自己,也不会如此费事,因此丝毫不觉疑心,伸手接过药服下。
  药丸一入口,顿时口腔内弥漫出一股清凉的荼蘼香,令人心旷神怡。咽下药丸后,不过片刻,颜汐胸口的烦恶感便好了许多。
  秋景昊看颜汐脸色,就知道他已比方才好了许多。在心中犹豫片刻后,开口道:"这个药,须得配合我独门内功,方能取其最好疗效。也罢,救人救到底,我便

  豁出去为你运功疗伤罢了。"
  颜汐这才想起楚焕说曾经说过,秋景昊身有内伤,且他方才又与楚焕对了一掌,估计又激发了体内的伤势,此刻若是再让他动用内力为自己疗伤,他如何能吃得

  消?
  自己与他不过初次相见,现在得他相救,已经是欠下他一个天大的人情,又如何能再让他冒险为自己运功疗伤?
  于是摇摇头道:"这位大侠,你不顾自身内伤,将我从楚焕手中救出,对我已然是恩同再造了。这个天大的恩情,若他日我有能力,必定设法偿还。至于我这身

  病,不治也罢。反正我这条命,已如风中残烛,便是现在就死了,也没有什么的。"
  "那怎么行!"听到颜汐这么说,秋景昊心中竟然涌上一股说不出的怜惜心疼,忍不住截口道:"只要有我在,绝对不会让你有事的!"话音刚落,只见他脸色

  微然一变,侧耳凝听了一下后伸手抓住颜汐手腕。
  颜汐不由得一怔,却见秋景昊用右手飞快地在他掌心写道:"怕是方才之人去而复返。你莫出声,我带你离开。"
  颜汐会意,忙点了点头。
  秋景昊立刻将颜汐抱起,施展轻功,朝着前方飞身掠去。

  不远处的一颗大树后,楚焕缓缓地走了出来,脸上满是懊恼的表情,口中恨恨道:"该死,竟给这混小子发现了!看来这回想要追到他们,只怕是更难上加难了

  !"
  一句话说完,楚焕胸口忽然一阵气血翻涌,紧接着一股腥甜之意涌上喉头。
  楚焕心头一震,连忙盘膝跌坐于地,开始运功调息,同时心中暗自惊骇:没想到自己方才与秋景昊所对一掌,受的内伤居然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看来这旖旎掌

  果然名不虚传,虽名字绮丽动人,施展时姿势美妙异常,看似威力不大,然而却是天下至阴至毒的功夫。若非是秋景昊事先身负内伤,只怕这一掌当真会要了自

  己性命。
  即便如此,此刻他自己也受伤不轻,想来必须悉心调养一段时日,才能恢复元气了。
  思索至此,楚焕心头越发郁闷起来。

  秋景昊将轻功施展到极致,抱着颜汐一路飞掠。并且为了藏匿形迹,他尽量沿着人迹罕至的偏僻小道而行,一直到了数十里以外,确定不会有任何人跟踪到自己

  ,这才松了口气。在荒郊野外找了个勉强能背风的山洞,将颜汐安置好,展颜一笑,道:"好了,现在没事了,你先盘膝坐好,待我给你运功疗伤。你这病若是

  不及早医好,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颜汐本待拒绝,然而看着秋景昊俊脸上那温柔和煦的笑颜,他心中却忽然掠过一丝几不可见的暖意。原本想要拒绝的话语,霎时隔阻喉间。
  但是,要让本就身负内伤的秋景昊再度耗费真气为自己疗伤,颜汐又觉心有愧疚。当下站在当地不知所措,苍白的俊颜上泛起丝丝为难之色。

  秋景昊看到颜汐面上神情,深知他心中过意不去,便拉他在自己身旁席地而坐,勾唇笑道:"你是不是怕我给你疗伤时一个不慎真气走岔,导致走火入魔甚至一

  命呜呼,然后便没人给你医病了,对不对?——你不用辩解,我知你心中定然是这个想法。虽然我有内伤在身,但这些许小伤,还不至于妨碍到我什么。你且放

  心好了,我定然会保你安然无恙,我自己也不会有事的。这样总可以了吧。"说完,不待颜汐开口,便盘膝坐与他身后,双掌抵住颜汐后心,将一口真气凝于丹

  田,驱动着缓缓流转全身。待得真气运转自如,再丝丝缕缕透入颜汐体内。
  颜汐见他执意救助自己,也不好再行推辞,只得闭上双眼,凝神静气,全身放松,任由对方的那如涓涓细流般的真气缓缓流入身体。不过片刻,颜汐体内就开始

  流转着一股异样的温暖气息,原本郁结气闷的胸口,也渐渐好受了许多。又过了盏茶功夫,颜汐只觉浑身舒泰飘飘欲仙,似乎所有的病痛都离自己远去。

  又过了片刻,秋景昊才收回双手,微微喘息着道:"好了,终于大功告成了。"
  颜汐连忙张开双眼转过身去,只见秋景昊面色苍白如纸,头顶兀自飘着一层淡淡白雾,呼吸也十分不顺畅。心头顿时一惊,下意识地一把抓住秋景昊手腕道:"你没事吧?"一语出口,才发现自己唐突,连忙缩回手去,一张俊脸窘得通红,看上去竟仿若三月桃花般,艳丽不可方物。
  秋景昊看在眼底,不觉一阵心旌摇晃,目眩神驰,竟然忍不住注视了颜汐半晌,这才回过神来,摇摇头道:"我没事。"一句话未说完,忽觉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体内真气瞬间乱作一团。就连体内的旧伤也跟着作乱,一阵阵闷痛起来。这下,便是镇静如他,也忍不住变了脸色。连忙盘膝坐好,运功调息。
  结果任他如何催动体内真气,那股紊乱的真气都不如往日般操控自如,反倒在经脉内肆意乱窜,无论如何都压抑不住。到得最后,经脉中的真气竟然直冲心脉,秋景昊浑身大震,原本苍白的脸色顿时又白了几分,终于忍不住口一张,一口鲜血自喉间涌出。
  难怪他会如此,先前他曾经和一位与他势均力敌的高手拼得两败俱伤,又被这位高手的属下一路追杀数百里,几乎连运功调息的时间都没有,方才又强提真气与楚焕对了一掌,牵动了体内旧伤。若只是如此,他只要运功调息一阵也能恢复个大概,然而他适才却逞强为颜汐运功疗伤,导致体内真气走岔,心脉受损,原本就不轻的伤势,更是又加重了不少。

  看见秋景昊呕血,颜汐心下一惊,连忙上前扶住他几欲倒下的身子,绝色的面容上现出掩饰不住的关切之意,颤抖着声音道:"你,你怎样了?"

  秋景昊体内伤势加重,心下本有些后悔自己方才太过逞强,竟然为了救助一个不相干之人让自己伤成这样,此刻看见颜汐面上关切之色,心中竟然微微一暖,忽然感觉自己为他做的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原来的那些后悔之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怕颜汐担心自己,秋景昊连忙深吸一口气,努力运功将体内伤势强压下去,摇摇头道:"放心,我没事。我方才……只是运功将体内的淤血逼出来而已。"口中说着话,心中却也不禁有些微微诧异自己何时竟然转了性,莫名其妙地顾及起别人的感受来。

  颜汐见他呼吸不稳,说话断断续续,怎么看都不像没有事模样,心中担心更甚,忍不住抓紧了秋景昊的右臂,颤声道:"你,你先休息一下。都、都是我不好,害得你伤势加重,我……"
  秋景昊闻言俊眉微蹙,截口说道:"都说了我没事了!以我的内力,只是为你运功疗伤,又能有什么事情?你莫要再杞人忧天了!"说罢,竟然强自运功,将面上逼出一丝血色来,乍一看去,脸色倒似好了许多。
  颜汐看到他脸色比方才好了些,竟然信以为真,面露喜色道:"你,你没事就好,我真怕你伤势加重,若是这样我就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秋景昊一语出口,方才察觉到自己刚才的口气不大好,心中竟有些后悔自己凶了颜汐,此刻见他丝毫不以为意,顿时心情大好,当下勾唇一笑,开口问道:"我现在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你能告诉我么?我好像听方才那个男子叫你汐儿。"
  颜汐点点头道:"既然恩人问起,我当然不会有所隐瞒。我姓颜,单名一个汐字。"
  "颜汐?这名字很美啊,和你的人一样。"秋景昊出神地看着颜汐俊秀的脸庞,半晌才接着道:"我的名字已经说过了,我叫秋景昊。以后你不要恩人恩人地叫我,就叫我景昊就可以。"

  颜汐楞了一愣,道:"这,这怎么可以?"
  "怎么不可以?"秋景昊笑道:"我正求之不得呢。我听方才之人叫你汐儿,我可否也这样称呼你?"
  颜汐觉得这称呼似乎太过亲密,似乎有点不大妥当,然而,看着秋景昊那殷切的目光,他怎么也说不出拒绝的话语,只好默默点了点头。

  看到他点头,秋景昊只觉心情莫名地一阵愉快,刚想开口说什么,却感觉到胸口旧伤处闷痛愈发加重,当下连忙重新盘膝坐好,默默运功疗伤。


第 24 章
  又过了盏茶功夫,秋景昊头顶开始冒出丝丝淡淡的白雾,脸色却愈发难看了几分。
  他身上旧伤本就颇重,这几日忙着逃避追杀,也未曾好好疗养,适才为颜汐运功疗伤,又耗费不少真气,致使内伤加重,因此轮到想要为自己运功疗伤之时,竟然是有心无力。
  这下,就连颜汐都看出他的异样,心中不禁担心已极,一双清澈秀丽的黑眸关切地看着眼前之人,然而却怕他被扰分心,不敢开口询问。

  又过了半晌,秋景昊终于确定,自己现在的内伤恐怕不是单靠己身能力就可以恢复,必须要佐以上好伤药,再加上本门高手从旁相助,才能将体内紊乱的真气导入正途。然而,现在秋思阁还远在数百里之外,他又从哪里寻找本门高手相助?
  而身后的追兵却对他紧咬着不放,随时都有可能追上来落井下石,置他于死地。
  若然放在平时,这些虾兵蟹将,他只要一根小指就能打发掉,然而,他此刻内伤颇重,恐怕只要一个不会武功之人,就能取他的性命,更何况追杀他的那些人,身手还颇为不俗?

  秋景昊不禁摇头苦笑,没想到自己也有虎落平阳被犬欺之时。
  闭目静思了片刻,秋景昊忽然睁开双眼看着颜汐,口中淡淡道:"现在你身上的咳疾已无大碍,没必要再跟着我,你还是及早离开吧。"
  颜汐不虞他前后态度转变如此之快,不禁愣在当地,半天才道:"你让我离开?"
  秋景昊点点头道:"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又无甚深交,你没必要一直跟着我。还是及早离开的好。"
  颜汐看着秋景昊白中带灰的脸色,脑中忽然灵光一闪,醒悟到什么,于是道:"你是不是惹上了什么厉害对头,身上内伤又加重,怕连累到我,因此才赶我走?"

  "你只猜对了一半,"秋景昊深黑的眸子微微一冷,口中淡淡道:"我的确是惹上了厉害的对头,被对方千里追杀。不过,我却并不是因为怕连累于你才让你走的。我是怕你在我身边碍手碍脚的,拖累了我。所以,你还是赶快走吧,免得我看着心烦。"
  颜汐静静地凝视着他那墨玉般的黑眸,忽然摇摇头道:"我不走。虽然我已经没了武功,但是你多一个人在身边,好歹会有点照应。你现在伤势如此之重,我怎能弃你而去?"

  "都说了让你走了,你还死赖着干什么?"秋景昊忽然大怒,言辞忍不住也尖锐起来:"你现在半点武功都没有,万一追兵来了,除了帮倒忙拖累我还能干什么?!我可不想带着你这个累赘。如果你定要跟着我,到那时候可别指望我能护着你。我这人素来自私无情,到时只要有机会,定然会弃你而逃的。而那些人却不是什么善男信女,难道你就真的这么想白白送命?!"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之间如此生气,他只知道,他不想连累颜汐为他送命。为此不惜用语言激他离开。

  谁料,颜汐听了他的话,仍旧固执地摇摇头道:"到时候你就弃你而逃好了,我定然不会怪你。只是现在,你别想赶我离开。我受了你如此大的恩情,怎能眼看着你身负重伤而弃之不顾?!"
  秋景昊见他执意留在自己身边,不禁又是焦急又是担心,同时心头竟然还泛起一丝淡淡的甜蜜。
  然而,他惹上的对头委实厉害无比,倘若颜汐真的留在他身边,到时候也只有陪着他枉送性命。

  秋景昊在心里叹了口气,正待继续劝说颜汐离开,却见颜汐在他身边坐下,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紧紧握住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口中真挚地道:"景昊,我知你不愿连累我。然而,你也不想我做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吧。即使我真的不能为你做什么,至少我能陪着你,和你一起面对一切。请你……不要赶我走,好么?"

  "可是,"秋景昊看着颜汐那双水光潋滟的美目,神情郑重道:"那帮人并非正派中人,也不会讲究什么正道中人所谓的仁义道德,你跟着我,真的会有性命之忧。汐儿,即使如此,你也要留在我身边?不会后悔?"

  颜汐定定地凝视着秋景昊,同时重重点头:"是的,我不会后悔。更何况,那帮人未必就能追得到你我。你与其在这里徒费口舌感我离开,还不如好好想想,如何才能摆脱追兵才是正事。"

  看着颜汐真诚的目光,手中握着他那温热柔软的小手,秋景昊只觉心中一暖,同时胸中豪气顿生,于是朗声笑道:"没错,汐儿你说得有理,方才是我糊涂了。想我秋景昊好歹也是名震江湖的秋思阁阁主,怎能怕了那帮宵小之辈?"
  说完,伸手掏出怀中瓷瓶,将最后仅剩的一粒药丸送入口中,再度运功调息起来。

  这次有了灵药做辅助,秋景昊身上的内伤好歹恢复了一些。至少勉强有了行动的能力。

  这个山洞极浅极小,根本藏不了人,秋景昊怕被追兵发现,也不敢在这里多呆。稍事休息了一下,待得自觉能起身行走,便强撑着站起身子道:"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我们还是速速离开的好。"说完,心中犹豫了一下,终于还是自怀中掏出两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口中忍不住唏嘘道:"想我秋景昊行走江湖多年,虽然也曾经无数次易容,然而为了逃避追杀而易容,却当真是破题儿头一遭。"
  说完,将其中一张面具轻轻覆在脸上,顿时改头换面,将那张原来俊逸不凡的面容,化为一张普普通通,走在人堆里完全认不出来的路人脸庞。
  然后,秋景昊拿起另一张面具,小心地为颜汐戴好,这才舒了一口气道:"这样的话,他们应该认不出来了吧。"说完,伸手搭上颜汐的肩头借力站起,两人一起朝着洞外走去。

  两人一个病体虚弱,另一个内伤颇重,行走的速度自然快不到哪里去,强提精神走了大半日,方才到了一个小小城镇。
  此时天色已晚,二人均已困倦不堪,于是找了一家偏僻的小客栈栖身,准备翌日再行上路。其时江湖上似乎出了什么大乱子,这小城镇上竟然也汇集了不少江湖中人,就连这家地处偏僻的小客栈也人满为患。二人好容易才要到一间普通客房,也顾不上讲究许多,就在这里草草住下。

  秋景昊走进房间,小心翼翼地关上房门,确定不会有人窃听之后,才对着颜汐道:"汐儿,看来这些江湖人,十有八九都是我那个对头找来寻找我的踪迹的。今晚我们须得警醒一些。万一情况有什么不对,你不要理我,自己设法先逃。他们的注意力全放在我一人身上,估计不会有人追你。"
  颜汐闻言,立刻摇头道:"那怎么成?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能丢下你自己逃生?"

  秋景昊看颜汐面上神情,就知道他断断不会听自己的,一时间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担忧。过了半晌之后,终于叹了口气,道:"也罢,看来这件事,也只能托付给你去做了。"说完,转头凝视颜汐双目道:"汐儿,你真的愿意为我豁出性命么?"
  颜汐点点头道:"自然是真的。你对我有救命之恩,我自然会舍命以报。"
  "既然如此,你就必须听我的。"秋景昊面上神情忽然凝重起来:"现在有件事,我只能交给你做。如果你真的想报恩的话,就不要一直想着陪我一起送命,而是如何完成我交托之事。你可明白?"
  颜汐见他神色如此郑重,心中也不敢大意,连忙问道:"什么事情如此重要?"
  秋景昊探手入怀,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用淡黄色丝绸包裹的小小物品,用手轻轻解开,只见里面竟然静静地躺着一块血红色的翡翠。
  那块翡翠色泽通透莹润,在昏暗的灯光下竟然闪着妖异的血色光芒,看上去竟似能夺人心魂一般。
  颜汐只稍稍凝视了它片刻,竟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连忙想移开目光,然而却怎么也无法转过头去,同时心智竟似有些微微迷乱,这块翡翠上,竟似蕴藏着某种妖异的魔力。
  看到颜汐似乎要被这血翡翠所惑,秋景昊连忙用丝绸重新将翡翠牢牢包好,然后伸手递到颜汐手上,道:"汐儿,你答应我。如果我被追兵认出,你千万莫要管我,只管带着这块血翡翠逃走,然后务必要将它带到秋思阁,交到我堂兄秋景昱的手里。他知道应该怎么做。"

  颜汐定定地看了秋景昊半日,方才开口道:"那你呢?难道你就让我不理你的死活?!"
  "汐儿,你错了。"秋景昊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地道:"你这么做,恰好是救了我的性命。我那对头之所以对我穷追不舍,目的就是为了要追回这个东西。只要他一天没有找回血翡翠,他便一天不会伤我性命。若是你我二人都被擒,血翡翠也落回他的手里,他一定会眼都不眨地杀了我们二人。"


第 25 章
  颜汐低头用好奇的眼光打量着手中被绸缎重新包好的血翡翠,忍不住开口道:"这块血翡翠当真有如此珍贵?"
  "这个自然。你可知道这血翡翠的来历?"
  颜汐摇摇头,虽然楚焕也给他讲过一些江湖上的掌故,然而,却都是一些各门派争霸之类的江湖大事,对于这么个小东西,楚焕从来没有提到过,他自然也不知道。
  秋景昊挑眉一笑,悠然道:"翡翠山庄你总该听说过吧?这块血翡翠,就是我从翡翠山庄庄主,君问天手中抢过来的。"
  "翡翠山庄?!"颜汐一听到这四个字,脑海中立刻忆起不久前自己深陷其中时的悲惨经历,忍不住惊呼失声。他做梦都没有想到,秋景昊口中的对头竟然是君问天。
  秋景昊还以为他被翡翠山庄的名头所震慑,当下也不以为意,继续将其中内幕娓娓道来:"翡翠山庄之所以能屹立江湖数百年不倒,表面上看是因为江湖中人忌惮他们祖传的冰玉玄功威力无比,才没有人敢找他们麻烦,其实却不然。若要轮到威力,我们秋思阁的旖旎掌,也不在冰玉玄功之下。翡翠山庄之所以会名震江湖,是因为一个久远的,甚至不知是真是假的传说,而我却刚好知道,这个传说,的的确确是真的。"
  "哦?"这下,颜汐心底的好奇彻底被挑起,忍不住追问道:"究竟是什么传说?"

  "江湖中人人皆知,翡翠山庄的第一任庄主君凌越,昔年曾经凭着一套威力无比,可参天地造化的天机神功纵横江湖数十年未逢敌手,乃是当年公认的天下第一高手。"
  秋景昊说到这里,英俊的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神往之色,"江湖传说,他少年时曾经无意中得了一块血翡翠,那套天机神功便是从这血翡翠上习得。后来他创建翡翠山庄,并且将这块血翡翠当作镇庄之宝一代代传了下来。这血翡翠有个神奇之处,便是每逢月圆之夜,它便会在月下发出血一般浓郁的红光,而那套天机神功的武功心法,也会在红光之中清清楚楚地显示出来。只是不知为何,自君凌越之后,翡翠山庄的任何一代庄主,都没有习得这套神功。后来,还是有位天纵奇才的庄主勉强从中悟出了一套冰玉玄功,只是,据说这冰玉玄功的威力,连天机神功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哦?那套天机神功真的有那么厉害?"
颜汐曾经见识过冰玉玄功的威力,当真是骇人听闻,现在却听到秋景昊说,这冰玉玄功的威力还不及天机神功的十分之一,心底便忍不住有些怀疑。
  秋景昊答道:"具体这天机神功的威力有多大,现在的江湖上当然不会有人知道。然而,我却派人探知,翡翠山庄内,的的确确有血翡翠的存在,而且每到月圆之夜,翡翠山庄庄主君问天必然会将血翡翠取出来细细参详。而我就选在那一夜,自他手中将这块血翡翠抢了过来。这才引起他的千里追杀。"

  "抢了过来?"颜汐闻言一惊,忍不住低声重复一遍。君问天的武功如何,他比谁都清楚,没想到秋景昊竟然有能力从他的手中将这血翡翠抢到手,那秋景昊的武功岂不是更加高得可怕?!
  "没错,"见到颜汐面上的惊异之色,秋景昊也大概猜到他心底在想什么,微微一笑道:"我趁他不备时突然现身出手,他一个不妨竟然被我得手,若非如此,只怕这东西我未必能抢来。只是后来我与他交手时,他因为镇庄之宝被夺,盛怒之下不惜使出拼命的招式,因此我们俩才闹了个两败俱伤。而他自然也不甘心宝物被夺,所以才派人四处追杀我,只怕此刻,他也在某处苦苦寻找我的踪迹。"他口中虽然轻描淡写,说得轻松无比,然而当时的过程之凶险,即使他不说,颜汐也能大概猜到几分。

  "那你冒险抢血翡翠,是想修习上面的武功么?"颜汐一句话问出口,才发觉这句话是多么的多余,若非如此,谁肯冒着性命危险闯进翡翠山庄,夺取君问天视愈性命的镇庄之宝?!

  结果秋景昊的回答却大出他意料之外:"这倒不是。毕竟翡翠山庄这么多代庄主都没有参悟的神功,我想参悟的机会自然是微乎其微。我之所以抢这血翡翠,是因为最近几年来,翡翠山庄总是有意和我们秋思阁作对,无论是在江湖上,还是生意上,都不择手段地跟我们争,半点江湖道义也不讲。因此我故意才抢了他的镇庄之宝,再将此消息公布天下,目的就是要给君问天一个好看,让他在天下人面前大大地丢脸,也好出这一口恶气。"

  颜汐闻言不禁沉默,他也知道翡翠山庄和秋思阁一南一北各自称霸,表面上看似乎相安无事,实际上却明争暗斗得厉害。然而他却万万没有想到,身为秋思阁阁主的秋景昊,只为了要让君问天在天下人面前颜面无存,竟然不惜以身犯险夺取翡翠山庄的镇庄之宝,才导致招来这等被追杀之祸。

  想到秋景昊这近似于孩子气的行为,颜汐不禁哭笑不得,然而他也不好评价什么,只好小心地将秋景昊递给他的血翡翠小心翼翼地在怀中收好。

  因为怕身份暴露,二人丝毫不敢耽搁,翌日清晨便雇了一辆马车继续南行,朝着秋思阁所在一路赶去。
  二人快马加鞭昼夜赶路,到得第三天下午,两人已然到达伏牛山地界。
  秋景昊心知此地占山为王,拦路抢劫的山贼流寇多如牛毛,生怕被那帮宵小之辈缠上,阴沟里翻船,因此丝毫不敢耽搁,连声令车夫加快速度前行。只要过了这座山头再行数百里,便到了秋思阁地界。到得那时,便是君问天真的追来,他也不惧了。

  谁知怕什么就来什么,秋景昊正在车内运功调息,指望着能稍微恢复一些武功,就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个破锣嗓音大声叫道:"呔!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牙缝里敢蹦半个不字……嘿嘿,大爷我一刀一个,管杀却不管埋!"

  颜汐听到此人说的台词竟然和自己幼时看到的那些武林志异小说一般无二,也不知道费点心思改改台词,声音却是抑扬顿挫,而且还颇为押韵,简直比唱大戏的还要精彩,忍不住就'噗'地一声笑了出来。
  等到笑完之后,才想到现在二人伤病交加,根本毫无自保能力,一张俊脸忍不住露出些许愁容。

  见到颜汐粲然一笑,美如皎月,一双秀丽的黑眸更是流光溢彩,动人已极,秋景昊忍不住看得呆了。正自正自心动神驰间,又见颜汐转瞬间面露愁容,顿时猜到他在担心什么,忍不住伸手握住颜汐纤美白皙的右手,柔声安慰道:"汐儿,你放心,有我在,一定会保你周全。哼哼,我秋景昊虽然身负重伤,但也不至于被这些鸡鸣狗盗的鼠辈欺压了去。你在车里乖乖坐着,我来收拾他们。"说罢,强提一口真气,然后便掀开车帘,飞身跃出车外。

  只见车外黑压压汇聚了数十号人马,为首一个大汉手提一把鬼头大刀,身高七尺,黑面虬髯,模样看着倒也颇为威武,此刻正瞪着一双铜铃大眼紧紧盯着自己,看样子刚才那些拦车打劫的话语就是他所发出。
  秋景昊当即俊脸一沉,冷冰冰道:"何方宵小,也不睁开你们的狗眼看看,这辆马车也是尔等拦得的么?"

  黑大汉被他凌厉的气势所慑,忍不住后退了一步,然后才醒悟过来,再度踏前一步,两眼一瞪做出一副凶神恶煞状道:"怎么就劫不得了?!大爷我在这伏牛山开山立寨好几年,劫的人没有一千至少也有八百,却还没有听说,有什么人的马车是我劫不得的!你这小白脸若是不想白白送命,趁早让车内人滚下车来,把身上所有值钱之物全数奉上,然后再给大爷我磕上十七八个响头,车里的人若是个美娇娘,便留了下来给大爷做压寨夫人,说不定大爷心情一好,就会放你们一马!否则的话,嘿嘿……"

  秋景昊身为秋思阁阁主,几时被人这般无礼对待过,更何况这人还出言辱及车内的颜汐,更加令他忍无可忍。只是现在自己内伤未复,委实不便与人动手,当下也顾不上许多,不惜将自己身份公开,道:"有眼无珠的东西!你睁大眼看仔细了,站在你面前的是名满天下的秋思阁阁主,识相的话,立刻乖乖地给我滚开,否则休怪本阁主辣手无情,将你们一个个毙命当场!"

  他本以为亮出自己的身份,便能将这些人吓退,怎奈黑大汉听完他的话,竟然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你是秋思阁阁主?!哈哈,这笑话实在太好笑了,名满天下的秋思阁阁主竟然是这么一副病秧子模样,跟霜打了的茄子一般的小白脸!哈哈哈哈,你若是秋思阁阁主,老子我便是翡翠山庄庄主了——废话少说,既然你不肯将银两双手奉上,那便将脑袋留下好了!"说完,扬手挥起手中紧握着的鬼头大刀,一招'力劈华山'朝着秋景昊狠狠砍来。
  招式虽然简单得上不了台面,倒也招沉力猛,风声虎虎,若是遇上普通的江湖人,倒也有几分胜算。


第 26 章
  可惜他遇上的的的确确是名满天下,一身武功已然超凡入圣的秋思阁阁主。就如秋景昊自己说的那样,纵然是身负重伤,他也不至于被这些鸡鸣狗盗的鼠辈欺压了去。

  若然放在平时,秋景昊怎会容他将那番放肆的话语说完,定然早在此人出言不逊之时,便已出手取他性命,他之所以容这黑大汉将那些废话说完,只是因为他要赢得时间运功调息,好能将此人一举格杀,以期杀鸡儆猴之效。
  待得这人挥刀看来,秋景昊只将身子稍稍一偏让开刀锋,同时右手一抬,神不知鬼不觉便按在了那人胸膛之上。

  这黑大汉不虞秋景昊出手竟如此迅捷诡秘,冷不防看见胸膛上多了一只手掌,忍不住脸色大变。然而,下一秒他却发现这只手掌只是按在自己身上,却没有丝毫内力透入,顿时精神一振,仰天笑道:"哈哈,就凭你这没有丝毫内力的病秧子,也想拿大爷我怎么样么?……"一句话未说完,一张黑脸变刷地一下变得惨白,脸上的神色竟是惊怖已极,颤抖着声音道:"旖,旖旎掌!你果然是秋思……"一句话未说完,整个人便如得了羊颠疯般痉挛起来,硕大的身子倒在地上缩成了一团,面上的神情也是痛苦到了极点。
  黑大汉身后的数十人顿时乱了阵脚,一个个口中喊着'大哥,你怎么了'一窝蜂冲上前,却见黑大汉此刻正七窍流血,不出片刻便两腿一瞪,一命呜呼。
  秋景昊斜眼冷冷睥睨那些乱成一团的乌合之众,同时深吸一口气,沉声说道:"你们还有谁想死的,也跟着一起上来吧!"
  这些山贼本就是因着利益才聚合在一起行劫,此刻见大哥只在对方手下走了不到一招便送了性命,临死前还露出如此惊怖的神色,大喊什么旖旎掌,秋思阁,他们虽然无知,然而这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秋思阁,却也还是听说过的,此刻还哪有人敢在此逗留,当下立刻有人把黑大汉的尸体抱了,一帮人飞一般作鸟兽散。

  看着那些人一个个走得无影无踪,秋景昊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才落回了肚子里,强提着的那一口真气也风流云散,竟是忍不住口一张,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适才他强运内力,使出一招旖旎掌中的'旖旎天下'将那黑大汉一招格毙,此刻已然是强弩之末。仅仅是为了唬退那帮人才硬撑着屹立不倒,此刻见那帮人走得远了,他才终于支持不住委顿于地,一时间竟然胸口烦闷,呼吸紊乱,甚至连运功调息的余力都欠奉。

  颜汐在车内听到情况不对,连忙掀开车帘抢下车来,却见秋景昊跌坐于地,面色惨白,嘴角还隐隐有一丝殷红血迹,显见受伤不轻。
  颜汐顿时变了脸色,连忙跑上前扶住秋景昊摇摇欲坠的身子,急切地问道:"景昊,你怎样了?"

  秋景昊苦笑道:"没事,还死不了。没想到现在我只是使出如此简单的招式,便已牵动伤势,真气走岔。只怕若是下次再有山贼前来,我便护不得你了。若是你见到情况不妙,只管丢下我,自己先逃生……"一句话未说完,已然是气喘吁吁。
  颜汐连忙阻止他再说下去,然后费力地半拖半抱起秋景昊高大的身子,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拖回了马车之上。却见秋景昊双目紧闭,面若金纸,竟是已然晕厥了过去。
  颜汐心中担忧不已,奈何自己此刻内力全失,无法为秋景昊运功疗伤,只得先将他在车厢内安顿好,只盼能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然后赶到城里寻个医术高明的大夫为他诊治。

  此刻他们先前雇来的车夫早已跑得无影无踪,幸好颜汐先前跟着楚焕也曾过过一段餐风露宿,四海为家的日子,因此倒也学过驾车。他心知此地并非久留之处,连忙到了驾驶座上,弯腰捡起那见势不妙落跑的车夫丢下的马鞭,赶着马车继续前行。

  幸好,接下来的一段路倒是平静得很,再没有任何剪径毛贼前来骚扰,也不知是不是那些人之间也有消息来往,得知这辆马车之内的是位惹不得的大人物。

  到了傍晚时分,颜汐已然驾着马车走过了那段流寇众多的危险地带,到了相对来说比较平和安全的路上。
  虽然路径依旧崎岖难行,道旁亦是长草丛生,一片荒凉迹象,颜汐一颗提了大半天的心却已然落回了肚子里。忍不住长长舒了一口气。
  谁知,就在他一口气尚未舒完之际,忽然听得身后不远处似有马蹄声传来,而且听那声音,来的人应该不在少数。

  颜汐顿时心下一紧,下意识便握紧了手上的马鞭,朝着马臀上狠抽了几下,将马车赶到最快,同时在心中隐隐期盼着身后的人马并非是追赶他们而来。

  然而那马蹄声却越来越近,一声声雨点般急促的声音似乎踏在颜汐那颗惊慌不已的心上。
  同时身后有人高喊:"秋景昊,你逃不了了,还不赶快乖乖滚下马车来束手就擒,再把血翡翠双手奉上,兴许我们庄主心情一好,还能放你一条生路!"

  至此,颜汐自然确定身后来的确实是翡翠山庄的追兵,心中不禁大骇。
  自从上次失陷在翡翠山庄,被君问天百般折辱之后,他在心底就对这人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畏惧。尽管后来楚焕揭出君问天乃是他的生父,然而,他对君问天的痛恨恐惧,却犹如在心底生了根一般,始终挥之不去。

  此刻听得身后追兵渐近,只怕过得片刻就会追到身后,颜汐心知这次已然注定是在劫难逃。一颗原本六神无主的心,到了此刻竟然反而镇定了下来。当下深吸了一口气,垂下头去,静下心默默地寻思着应对策略。


第 27 章
  颜汐曾经被困翡翠山庄多日,深知君问天对待敌人之手段残酷而卑劣,断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给自己留下祸端。秋景昊若是当真落到他的手上,定然会受到许多惨无人道的折磨和凌
辱。

  然而,秋景昊虽然和自己萍水相逢,却对自己恩深义重。不但不顾自身伤势,一再出手相救于己,甚至还在自己病重之际,不惜耗费习武之人视愈性命的内力为自己疗伤,结果才导致他自己的伤势加重。
  他之所以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也有一大半是因为帮助自己疗伤之故。
  这样一个对自己恩同再造的大恩人,自己又怎能让他就这样落到君问天的手上,承受自己所承受过的那些不堪待遇?!
  颜汐下定决心,即使是牺牲自己,也要一定设法保全秋景昊安然逃生。

  在这等紧要关头,颜汐忽然急中生智,脑海中灵光一闪,想到一个能让秋景昊脱险的办法——李代桃僵。
  随手将马鞭丢到驾驶座上,让马匹自己飞奔着,颜汐的人却猫腰进入车厢之内,伸手抱起秋景昊的身子,将怀中包好的血翡翠放入他怀中,然后又自秋景昊怀中翻出那两张人皮面具,一张给他戴上,另一张则戴在自己脸上。最后,又迅速扯下秋景昊身上那件青色外衫自己披上。
  这才起身,用尽全身力气将秋景昊抱起,再转身打开车窗,在内心中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狠狠心,然后用力将秋景昊推入路旁足足半人高的长草中。电光石火间,只见秋景昊颀长的身子落入草丛之内,似乎还翻滚了一下,然后就被长草彻底掩盖了。
  颜汐还待回头最后再看秋景昊一眼,马车已经风一般飞驰而过。
  身后,马蹄声终于越来越近了。
  那帮人果然没有见到自己的小动作,把马车当成了全力追赶的目标。

  颜汐心知此刻自己逃得越远,秋景昊便越安全,于是便回到驾驶座,勒住缰绳让马车停下,再将马缰解开,把一辆空车留在原地,自己则骑上马背,反手狠狠朝着马臀上抽了一鞭,驱赶着马匹朝前方跑去。
  不过片刻身后便传来一阵嘈杂声,无非是身后众人在喊着'秋景昊,你逃不了了,还不赶快下马受死'之类,可见那些人已经全部误将他当作弃车而逃的秋景昊。

  颜汐心中顿时一宽,连忙不住地抽打着马臀。胯 下的马匹吃痛,于是奔得越发快了起来。
  然而他骑的毕竟只是普通马匹,而身后那些人座下的却都是百里挑一的良驹。
  纵然他如何再狠命抽打马匹,那些追兵仍旧渐渐赶了上来。
  大约过了半柱香的功夫,马蹄声便到了身后数丈之处。

  颜汐早已知道必然是如此结果,心中反而坦然。
  此时,只听得身后一声熟悉的厉喝,同时不远处掠过一道急促的衣袂飘风之声。
  颜汐认出了那个声音,心中顿时一惊,一股近乎本能的恐惧瞬间自心底升起。还未待他平定心神,后背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掌。

  颜汐只觉后心犹如被千钧巨石重重撞上,胸口顿时一阵气血翻涌,口一张,一股鲜血自喉间激射而出。同时双腿再也夹不紧马鞍,扑通一声摔下马背。

  身子重重落到地上,居然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一阵阵天旋地转。同时一股冰寒的气息自中掌处透入,并在血脉中疯狂流转,几乎要将整个身体冻僵一般。
  再也无法承受体内那汹涌的冰寒气息,颜汐眼前一黑,终于昏厥过去。
  意识涣散之前,眼前依稀晃过君问天的脸庞,依旧冷峻如昔。

  君问天一掌将那抹青色的身影击落马下,心中顿时忍不住一阵狂喜。
  为了夺回镇庄之宝血翡翠,他已经不眠不休追踪了秋景昊多日,今日终于将他打伤,眼见得血翡翠也能物归原主。心情激动之余,君问天大步上前,伸手探向倒

  地之人怀中翻找半天,却发现那人怀中空空如也,根本没有自己要找的东西。

  君问天顿时惊怒交加,狠狠一指戳到那昏迷之人背后的大椎穴上,将内力透入,逼得他不得不悠悠醒转。
  "好痛!"迷迷糊糊中感觉到一股异样的刺痛感沿着脊椎骨透入,那种过于强烈的痛苦,即使在昏迷中也无法承受,颜汐忍不住低吟了一声,长长的睫羽忽闪几

  下,然后便张开了双眸。

  听到颜汐的低吟之声,君问天不由得浑身一震,如遭电击。这呻吟声虽然低微,然而他却很快认出了它的主人是谁。只因,这呻吟声,曾经无数次在自己意乱情迷之际,响在自己耳边,也曾经无数次于每一个漆黑深夜中,出现在自己的梦魂里。
  然而,此刻的君问天心中还抱着一丝希望,只盼是自己听错,或者是这人的声音与他心中所猜想的那人极其相似,待得颜汐睁开双眼,看清楚那双熟悉到极点的秀丽眸子,君问天的一颗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不!不可能是他……"
  君问天抑制不住心底那强烈的震撼,伸手抱起地上尚未完全清醒的少年,他感觉指尖在剧烈颤抖着。深吸一口气,好容易平定半分心神,君问天这才抬起一只手摸到少年那张普普通通的脸上——果然在耳下摸到了一道薄薄的缝隙。
  君问天的心霎时猛然一震,努力了好几次,手指却颤抖得越发厉害,始终无法将少年脸上那层薄薄的人皮面具揭开。
  眼见得怀中之人的目光渐渐由茫然变得清醒,君问天终于清楚地认出了怀中之人的身份。
  也清楚地意识到,就在方才,自己将那凝聚了五成冰玉玄功功力的一掌,狠狠地击到了怀中之人的后心。
  那一瞬间,君问天的心脏几乎停跳。
  下一瞬,便感觉到一股强烈至极点的钝痛自胸腔内传来。
  心,仿如顷刻间裂成了碎片,懊恼而悔恨的风,从空寂的心底呼啸而过,君问天只感觉胸口有种撕裂般的痛楚,令他痛到几欲昏倒,然而眼前的事实却震撼着他的眼眸,让他恨不得即刻自刎谢罪。
  是他,是他亲手伤害了自己最亲最爱的人。
  这个认知,叫他如何承受?!

  "汐儿!汐儿!"下意识抱紧怀中那荏弱的身子,君问天心底剧痛难忍,墨黑的眸子里溢满了遮掩不住的悲戚:"看着我!听我说!你不可以有事!我不允许你有事!我不允许!"口中一边近乎失控地叫着,一面将体内真气转化为一股暖流,缓缓输入少年开始微微发凉的身体之内。

  颜汐脑中昏昏沉沉,眼前也一片模糊,根本看不清楚周围的情况。只感觉到身体一阵阵异常寒冷,几乎将血液冻僵一般,然后是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将他的身子抱住,一个声音声嘶力竭近乎疯狂地在他耳边喊着什么,他却怎么努力都听不清楚。再然后,就是一股奇异的热流缓缓注入体内,使得他似乎没有方才那般痛苦难耐,身上也似感觉到了一丝暖意。

  只是他仍旧好困,困得连眼睛都张不开,困得脑中成了一团浆糊,困得,只能感觉到身周那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困得,只想让自己沉醉在那一片温柔的黑暗中,永远不要再醒来。

  然而,就是这么一点小小的愿望,都无法达成。
  体内的刻骨寒意并没有因为那股热流涌入筋脉而得以稍减,相反,却似乎极力要与那股热流相抗,因而越发强烈起来。
  而那股暖流也不甘示弱,一与体内的寒意相遇,便瞬间转化为炙热的火焰,在血脉中疯狂燃烧起来。

  颜汐感觉到体内的寒意和火焰开始不住交战,时而寒意占了上风,使他感觉犹如置身冰窖,忍不住浑身打颤,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时而火焰又占了上风,让他感觉仿佛身处洪炉,整个身体都要被烈焰焚化一般。胸口处更是犹如被千钧大石压着一般,逼得他连呼吸都困难无比。连带着脑中也迷迷糊糊起来。
  颜汐眼前依旧是一片弄得化不开的黑暗,神志却保持了一分清明,知道自己此刻正被人紧紧抱在怀中,那过大的力度仿佛要将他嵌入对方骨血,与对方融为一体般,同时一只手掌正按在自己后心处,体内那股灼热的火焰,便是由这手掌相贴之处,源源不断地透入。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颜汐感觉到身子被人抱起,似乎是被放入马车之中。并且一路摇晃着开始前行。其间,那人始终牢牢抱着自己,手掌也始终紧贴着自己后心,将那股灼热火焰送入自己体内。
  颜汐被体内的寒意和烈焰折磨得痛苦不堪,拼命想开口让对方停止,然而,身体仿佛已经不受他控制,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开口说出一个字来。
  颜汐拼命想张开双眼,奈何眼皮却似有千斤之重,任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张开,只得迷迷糊糊地任人摆布。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竟然仿佛凝滞了一般,漫长得令人想要发疯。
  颜汐始终沉溺在那片黑暗中,既无法彻底摆脱,又无法真正地沉溺进去。神志始终保持了一点点清明,使他能够隐约感知到外界的的一切。然而,大脑却始终一片混沌,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更遑论知道自己此刻身处何处了。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将一根根尖针刺入身体的各个穴位,体内的寒意烈焰受到刺激,竟然开始更加激越,在体内乱作一团。颜汐只觉体内的血脉似乎开始逆转一般,五脏六腑也似跟着翻转了过来,极致的痛苦逼得他几欲疯狂。脑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让这种非人的折磨赶快停止,然而,任他拼尽全力,也无法开口发出哪怕一个简单的音节。

  颜汐痛得生死两难,耳边却依稀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道:"恕老夫无能,颜公子这伤势实在太重,老夫是真的回天乏力了。"
  随即,空气中便响起一记声音,"不!不可能!我不相信!如果连你都医不好他,还有谁能医好他?!"
  那声音里深藏着浓郁的惊恐与慌乱,宛如下一秒世界便在眼前悄然崩塌,那种坠落尘埃的悲戚与受伤,令所听之人同感心痛。
  颜汐只觉得这个声音十分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它的主人究竟是谁。
  这个声音,也是颜汐听到的最后一点声音,这之后,他便再度沉溺在那片无边的黑暗之中。就连脑海中那最后的一线清明,也无法维持。


第 28 章
  带着奄奄一息的颜汐从素有神医之称的老友那里出来,君问天整个人都有些神思恍惚,脑海中只有老友的那番话在不住地回荡着:"事到如今,也只有那名震江湖,传说有活死人肉白骨只能的'不死神医',才有希望能救得了颜公子了。只是此人形迹飘忽,而且性情相当古怪,如果不是他愿意,你就是把金山银山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出手相救的。不过,江湖相传,此人酷爱研习各派武学,若是求医者是武功高强之人,又肯将自己的成名绝技传授他一招半式,他定然不会拒医的。如果你舍得你将那冰玉玄功外传的话,就去寻找此人求医吧。"
  ——只要能救得了颜汐,慢说是武功外传,便是豁出性命不要又何妨?
  回到了翡翠山庄,君问天立即派人将寻找不死神医的消息公告天下,并放话出去,只要不死神医肯出手救人,他情愿将冰玉玄功的武功心法倾囊相授。

  到了第三天,便有侍卫来报,说是有位自称是'不死神医'的人求见。
  君问天大喜过望,连忙亲自出门迎接。

  君问天从未见过不死神医,本以为他是个道骨仙风的白须老者,结果等见了面,却见这不死神医才仅仅三十出头,而且还长了一张清秀的娃娃脸,单看那相貌怎么看都不像个医术高得出神入化的神医。

  还好,君问天自问以翡翠山庄在江湖上的势力,还没有人吃了雄心豹子胆,胆敢冒名上门糊弄于他,于是恭恭敬敬地将这位不像神医的神医迎进门来上座奉茶。
  这位神医果然如江湖传闻一般嗜武如命,还没有坐稳就开口问道:"我听说你放出消息,只要我能医好你的病人,你便将你的成名武功冰玉玄功传授给我,此话当真?"
  君问天点点头道:"我君问天虽然不是什么名门正派中人,却向来一言九鼎,从不做食言而肥之事。"
  不死神医闻言,顿时两眼放光,道:"你发誓,你定然倾囊以授,不会藏私?"
  君问天点点头道:"我发誓。不过这冰玉玄功玄妙非常,究竟能领悟到多少,却要看你的资质和悟性了。"

  不死神医点点头,道:"翡翠山庄庄主说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竟然会让你舍得将用从不外传的神功冰玉玄功换他一条性命?"

  君问天看着不死神医久久不发一言,深黑的眸子中闪着复杂的光芒,半晌才徐徐道:"这个人是……我的儿子。"

  "终于没事了。"不死神医将搭在颜汐手腕上号脉的手指收回,擦擦额头上的汗道。同时在心里暗自奇怪,这少年体内那险些要了他性命的寒意明明就是冰玉玄功所造成,真不明白君问天为何先将他打成这样,重伤得仅剩一口气,又不惜将自己的成名武功,也是翡翠山庄的不传之秘倾囊以授来换取自己救他性命。
  至于君问天所言,这少年是他的儿子,不死神医是万万不会相信的。
  且不说她从未听说过君问天有个儿子,单是看他看这少年的眼神,就绝对不是一个父亲在看着自己的儿子是会有的。
  倒像是……看情人一般。
  那样的痴迷,那样的怜惜,那样的爱慕,那样的深情款款。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一向以冷酷无情著称的翡翠山庄庄主,竟然也会有这样柔情似水的一面?

  听到不死神医的话,君问天那颗始终吊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低头去看少年的脸色,果见颜汐那张原本白中带灰的俊脸此刻已经微微泛起了一丝血色来,呼吸也渐趋平稳。
  看来这不死神医果然是名不虚传,医术通神。

  然而,颜汐没事了,君问天却开始为另一个问题而头疼,那就是——他如何面对醒来的颜汐?
  任君问天怎么想,都觉得无颜去面对眼前这昏迷的少年。
  可是,若然要让他就此不再见颜汐,他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做到。
  君问天踌躇半天,最终还是下定决心,开口向不死神医问道:"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封住一个人的记忆,使他彻底忘掉以前的过往?"
  "办法是有。" 不死神医挑挑眉,露出一抹和那张清秀的娃娃脸毫不相称的狡黠笑容:"但是不能白白告诉你。"
  君问天立刻从善如流:"你想要什么?"
  "你的一层功力。"不死神医笑得很诚恳:"我这人一点都不贪心的。只要你舍得将你的一层功力传给我,我便会为你做到这件事。"

  片刻之后,君问天终于缓缓开口:"你能保证他会彻底失忆,不会再记起以前的所有?"
  "我保证。"不死神医道,圆圆的黑眼睛内闪着一抹骄傲的神色,只因这医道是属于他的领域,在这个领域之内,他就是绝对的权威:"只要我用三根银针插入他脑后玉枕穴,便能使他彻底忘记所有前尘过往。只要银针一刻留在他的玉枕穴内,他的记忆便会被牢牢封住一刻,任何外界的刺激,都不可能使他记起以往的一丝一毫。"

  君问天闻言默然不语,似乎在考虑这件事的可行性。
  过了半晌之后,他终于下定决心,徐徐说道:"你这么做,对他的身体可有影响?如果到时候他有任何闪失,我都会要你拿命来偿。"
  不死神医面色一冷,微微怒道:"若是旁人质疑在下的医术,在下必然会让他好看。不过,既然说这话的是堂堂的翡翠山庄庄主,在下可以不予计较,并且向你保证,这银针封穴之术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信也不信,却要阁下自己拿主意了。"

  见他说得自信满满,再加上心中实在想渴盼一个和颜汐重新开始的机会,君问天终于点了点头道:"既然你如此自信,我便信你一次。这银针封穴之术若然真有你说的奇效,我便输给你一层功力。若是汐儿有个三长两短,你就准备好把命留下吧。"

  不死神医点点头,面色凝重地打开药箱内层,将里面闪着微弱亮光的银针一根根取出。


第 29 章
  少年醒来的时候正好是金乌西坠之时,窗外彩霞满天,美得令人炫目。
  少年转过头怔怔地望着窗外的美景,人却有些神思恍惚。
  只因,他发现自己此刻脑中一片空白,完全记不起任何东西。
  甚至,连自己姓甚名谁,来自何方都毫无印象,更遑论自己此刻身在何处了。
  他紧蹙着秀眉,拼命想记起些以前的事情,可是他发现自己只要一试图回忆什么,头就会痛得厉害。
  这种空白一片的感觉令少年尤感恐慌,便拼了命地想要记起些什么,然而换来的却只是脑中更加剧烈的痛楚。
  他忍不住用手捧住了头,发出了一声低吟。

  这时,耳边忽然传来一个男子浑厚的声音:"汐儿,你还好吧?"
  少年转过头,这才看见自己的床边还坐着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年约三十余岁,一身黑衣,即使是坐着也能看出身材相当高大,相貌也颇为俊美出色,刀削般冷峻的脸上,一双深邃的黑眸正瞬也不瞬地注视着他,目光竟然是一片腻死人的温柔。

  "你,认识我?"少年看着这个完全陌生的男子,小心翼翼地问道。
  他好像听到这个人方才叫他汐儿。
  男子点点头,语气相当柔和:"没错。"
  "那,我是谁?"
  "你姓君,叫颜汐。是我的……"男子沉吟一下,终于吐出后面两个字:"儿子。"
  天知道,他心里最想说的,其实却是另外两个字。
  只可惜,确定了他们之间的真正关系后,这两个字只能永远埋藏在心底,再也没有说出来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男子心中掠过一阵尖锐的疼痛。

  "是吗?"听到这个回答,少年想了想,问道:"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男子注视着他,目光温柔中又带了一丝歉疚之意:"前不久你生了一场重病,医好后就是着个样子了。汐儿,从前的事你记不起来也没有关系,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你刚才说,我姓君,叫颜汐?"少年颜汐低下头想了想,觉得对这个名字半点印象也没有,于是只好又问男子:"那么,你又是谁?"
  "君问天,翡翠山庄庄主。" 男子回答,言简意赅。
  "翡翠山庄?"颜汐重复一遍,仍旧对这个地名没有任何概念。
  心里的恐慌终于开始无限扩大。
  为什么?
  为什么自己把以前的所有事情都忘记了?
  难道自己以后的日子里,都要忍受这个一无所有、一片空白的过去,做一个完全没有过去的人么?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性,他便压抑不住内心不安逐步扩散,惊慌失措的情绪狠狠腐蚀着他脆弱不定的心。

  看到颜汐那惶惑茫然的神情,君问天心中不由得狠狠抽痛了一下,连忙探手过去,将少年纤细的身子牢牢抱紧怀里,然后贴在他耳边柔声道:"汐儿,别怕,以后的日子,爹会陪在你身边。无论有什么事情,爹都会替你挡下。所以,你无须记起从前,只要乖乖地留在爹的身边就好。"
  听到君问天这么说,颜汐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只得点了点头。

  看着少年乖顺地倚在自己怀中,面上却依然流露出掩饰不住的惶惑之色,就仿佛是一只受了惊的小猫般,君问天只觉心中的心痛怜惜已至极点。同时,也越发为自己昔日对他做过的那些残忍之事而感到愧疚自责,悔不当初。
  默默地伸出手去,温柔地抚过少年披散在肩头的墨色长发,君问天在心中暗自发誓,今后一定要用自己的所有一切来补偿颜汐,这个自己唯一的儿子。要用自己的生命来守护他,绝对不让他再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他以前错得实在太多太多,亏欠颜汐的也更多。即使是用他后半生的全部时间和精力去补偿,只怕也难偿还其万一。

  现在,他已经不奢望颜汐会原谅他。
  他只想在今后的日子里,当一个称职的好父亲,尽自己的一切努力把所有欠颜汐的父爱,都奉献给他。
  只要,他肯接受。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平淡而又温馨。
  然而,美中不足的却是颜汐的身体状况。
  因为之前被君问天用冰玉玄功强行废内力,颜汐的筋脉已然受到损害,后来又因为抑郁成疾导致咳血,尽管后来服下秋景昊的灵药,又得他用内力运功疗伤,然则终究是留下了些许病根。
  再加上后来又被君问天再次用冰玉玄功打得奄奄一息,尽管得到不死神医的妙手回春,可是不死神医毕竟只是神医,而不是神仙。终究无法将颜汐体内所有病症一应根除。结果导致颜汐原本一副好好的身子骨,现在竟然变得七痨八伤,整日间胸闷气短,浑身乏力,严重时竟然连下床走动的力气都没有,每日都要靠君问天用无数上好的丹药调养着。
  然而,相比这些,更让颜汐难以忍受的却是,经过了一月之久,他的身体已然比初醒之时好了不少,而那失忆之症却丝毫不见好转,仍旧是只要一试图忆起从前,便会头疼如裂,逼得他不得不放弃努力。

  幸好君问天一直待他极好,尽管翡翠山庄中下人无数,但只要是有关颜汐之事,无论大小,只要是力所能及,君问天莫不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

  任是山庄之内事务再繁忙,每日到了吃药的时间,君问天都放下手边所有事情准时前来,不厌其烦地给颜汐喂水喂药;无事之时,更是整日守在颜汐床边寸步不离,那双看似凌厉冷酷黑眸只要一对上颜汐,立刻便温柔得似能滴出水来。那张线条硬朗总是毫无表情的俊脸只要是面对颜汐时,立刻便会露出阳光般和煦的笑容。那种笑容实在太过温暖,使得颜汐总是会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

  而对于君问天对自己的那无微不至的关怀与照顾,一开始颜汐只是觉得有些不安而已。然而,到了后来,他却情不自禁地渐渐贪恋起君问天那宽阔温暖的胸膛,喜欢上他抱着自己,一口口给自己喂药时,深黑的眸子中那几乎能腻死人的温柔。
  无数次,当颜汐在那人温暖的怀抱中,仰面看着那张天神般英俊的脸庞时,都会忍不住微微地失神。几乎想要伸出手去触摸。
  甚至,当自己安静地依偎在君问天怀中时,颜汐心中还会升起一种甜甜的,几乎可以称之为'幸福'的感觉。
  每当这个时候,颜汐都会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好快,恨不得能让时间停滞,只停留在这一刻。
  自己能永远呆在君问天的怀里,永远感受到他的温柔和溺爱,那该有多好。

  然而,君问天到底是翡翠山庄的庄主,庄内有太多的事务等着他去处理,他不可能整天都陪着颜汐。一日中有大半日,君问天都不在颜汐身边。
  而每当到了这个一人独处的时候,颜汐就忍不住开始回忆起他和君问天之间的点点滴滴,想着想着,脸上就常常忍不住露出幸福的笑容。心中也开始越发期盼着那人能赶快忙完手中的事情,回到这里来继续陪着自己。
  颜汐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总之,只要和君问天在一起,他就觉得很开心,也觉得时间过得快得惊人。
  而每当君问天一离开他身边,他就觉得一颗心空落落地怅然若失,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来。
  颜汐不知道别的父子之间都是如何相处的,他只知道,他喜欢君问天,依赖君问天,从心底希望自己能和他在一起,永远不离不弃。
  这些日子里,在颜汐精神好时,君问天也曾经带他出门散过几次心。每当在大街上看到一对对举止亲昵的恩爱情侣时,颜汐心中总是艳羡无比,只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和君问天也能像他们一样恩爱甜蜜。

  然而不知为何,君问天虽然在日常生活上对颜汐照顾得无微不至,却始终对他保持着一点若有若无的距离。只不过这点距离很不明显,如果不是颜汐太过敏感的话,根本不可能察觉得到。
  然而,这点距离却又确确实实地存在着。

  比如说,虽然君问天每次都会抱着他,仔细地执着汤匙一匙匙喂他药,却始终有意无意地回避他的眼神,尽量避免与他眼神交汇;再比如,在颜汐第一次情不自禁地伸出手想去摸一下君问天的脸庞时,他竟而浑身一震,继而忙不迭地侧头躲开。那任何时候都平淡无波的面容上,竟然掠过一丝微不可觉的慌乱。

  颜汐讨厌这种刻意的疏离,总是会幻想着能打破它,幻想着君问天能坦然面自己对他目光的注视,能坦然面对自己对他的……恋慕之情。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明明心里什么都知道,却一味地刻意逃避。


第 30 章
  这一天,到了颜汐的服药时间,君问天又按时来到颜汐的房间。然后熟极而流地从侍女手中接过药碗,执起汤匙坐到颜汐的床边。
  这时颜汐早已恢复了些体力,可以自己下床随意走动,更加可以做这些力所能及之事。
  只是君问天却依然执拗地坚持自己给他喂药,亲自照顾颜汐的衣食住行,那张总是看不出表情的英俊脸庞上,仍旧如往常面对他时那样,隐藏着一丝极难发现的歉疚,似乎是想要……偿还什么一样。
  颜汐不知道君问天昔日对自己做过些什么,才会致使他总是有意无意地用这种歉疚自责的目光凝注自己,也不想知道。
  他只想着,自己如何才能打破二人之间这道被君问天刻意竖起的阻隔,如何,才能使君问天解开心底看不见却又确实存在的心结,使他,能像大街上那些爱侣对待自己情人一般,与自己相处。
  而这种渴盼,到了这一日,已然到了极点,几乎不可遏制。
  于是,这一日,当君问天给颜汐喂完最后一汤匙药汁,然后将空了的药碗递还给一旁侍立的侍女,同时准备将怀中的颜汐放到床上躺好时,颜汐忽然抬起头,毫无预兆地将自己柔软的唇瓣贴在了君问天的唇上。
  君问天顿时如遭电击一般,竟然怔在当地,任由颜汐伸出香软小舌轻轻地描绘着他的唇线。
  直到过了片刻,君问天才从震撼中才回过神来,努力忽视颜汐的动作给自己带来的美妙感受,伸手将颜汐一把推开,同时面上微怒道:"汐儿,你做什么?!"

  猝不及防之下被君问天从怀抱中推离,身体离开了那个几乎随时都可以给依赖的温暖胸膛,颜汐的心中不由也跟着一凉。
  再看到君问天脸上那微不可见但有确实存在的怒意,颜汐心中更感委屈,忍不住开口说出藏在心底多日的话:"爹,我想干什么,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你心里明明知道,我喜欢你,十分地喜欢,所以才想要这么对你。你也喜欢我的,对不对?——你不用否认,这一点,我从你看我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来,你赖不掉的!"

  做梦都没有想到颜汐竟然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君问天忍不住愣了一愣。
  难道自己对汐儿的爱意竟然如此明显,明显到竟然被他看穿了么?
  亏他这些日子以来还一直苦苦压抑,苦苦隐藏,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
  谁料,却终究没有瞒过这个敏感的孩子。
  只是,看穿了又能如何?!
  他们毕竟是父子,嫡亲的父子。
  这一切,从颜汐生下来便已注定,不可改变。
  注定了,他们今生,再无可能。
  这个铁打的事实,便是大罗神仙,也改变不了。

  想到这里,君问天的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深沉的悲哀与无奈。
  面上却微微一沉,冷声道:"汐儿,你胡说些什么?!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么能对你有……那种想法?!你自己也莫要再胡思乱想,好好将身子养好。待得再过几年你大了些,爹会给你寻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让你娶妻生子,也好为我们君家传宗接代。"口中这般说着,心中已然痛至极点。

  "亲生父亲又如何?"听到君问天这么回答,颜汐心中不禁一阵难受,忍不住争辩道:"难道你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们便不能在一起,便不能相互喜欢么?"

  "当然不能!"君问天心中掠过一丝烦躁,勉强静下心来道:"这世上哪有父子相爱的?!那是乱伦,非但世间礼法不容,便是我自己的良心,也不会允许!"
  颜汐闻言,微微蹙起一双秀眉,不悦道:"这见鬼的世间礼法,你理它做什么?只要我们互相喜欢,我们俩是不是父子,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在一起又不会妨碍到别人什么,又何必要去理会别人的想法?爹,我见你往日行事干脆得紧,这么一遇到这件事,便如此婆婆妈妈,畏首畏尾起来?"

  听到颜汐这等大逆不道的言论,君问天心头不禁微怒。
  但转念一想,颜汐被自己用银针封住记忆,整个人早已犹如一张白纸一般,对世间一切规矩礼法一无所知,倒也怪不得他这么想,这么说。
  只是,汐儿虽然无知,自己却不能跟着他胡闹。
  他自己一生狂放不羁,倒可以将那些世俗礼法视作狗屁一般,却不想害得颜汐无知而与自己的生父相恋。
  如果他这么做了,又怎能对得起颜汐的母亲,那九泉之下的颜盈?

  更何况,现在颜汐纯洁得犹如一张白纸,丝毫不知轻重,可以不计后果胡作非为,若是自己当真和他在一起,到得将来他大了些,明白了些事理,又焉能保证他不会后悔,不会恨自己入骨?!

  想到这里,君问天的面色越发凝重,口气却放柔和了下来:"汐儿,你现在失去了记忆,于这些世间礼法一窍不通,所以你这次说的这些大逆不道的话,爹就不予计较了。只是,你切记,这些糊涂话以后切不可再提起,免得徒然招人笑话。爹看你的身子近几日已经大有好转,过几天我会为你请个先生来,教你些礼法规矩。今日时候不早,你先休息吧。"说完,转身头也不会,逃一般地离去了。

  到了第二天,君问天一整天都没有露面,就连到了颜汐吃药的时间,也不见他的人影。就连喂药这等往日里他喜欢亲力亲为之事,也交由侍女去做,看来竟似在刻意躲避着颜汐。
  颜汐苦盼了一日,始终没有等到君问天到来,心中不由得升起一阵难言的失落来。
  这一天里他连饭也不想吃,药也不去喝,只拿一双眼睛死死盯着门口,期盼着那熟悉的高大身影能在门外出现。
  听到侍女回报颜汐的情况,君问天心中自然是心疼不已。
  然而,他生怕此刻心软出现在颜汐面前,又会让他心底对这段不可能的感情生出希望,于是就刻意硬下心肠不去见颜汐,只吩咐侍女好好照顾他。

  颜汐以为君问天只是一时之气,等过几天气消了便会来见他,谁料他茶饭不思,每日在门口眼巴巴地日盼夜盼,盼了好几天,都没有盼到君问天的人影出现。
  不但如此,君问天还真的给颜汐请了个先生过来,居然要教他些四书五经之类乱七八糟的东西。
  没想到君问天竟然真的如此狠心,真的撇下自己不理,心中不禁气苦,看着那个唠唠叨叨的先生也越看越烦,于是一个多月来第一次发了火,撕了那先生带来的书本,并且将先生赶出房门,自己将屋门反锁了,回到房间中把自己蒙在被子里生闷气。

  君问天这几日虽然硬是狠下心肠不去看望颜汐,然而心中自然记挂颜汐得紧,人虽然在议事大厅中处理山庄内事务,一颗心却早已扑在了颜汐的身上。每日里做得最用心的事,就是听取下人们随时向他回禀来的颜汐的情况。
  听到颜汐每日茶饭不思,神思恍惚,君问天心中自然比谁都难受。
  有心前去看望颜汐,却又怕因为自己的一时心软,令多日来的努力毁于一旦,可是不去的话,又实在担心颜汐现在的状况。既怕他因为不肯好好吃药吃饭伤了身体,又怕他胡思乱想钻牛角尖。君问天心中左右为难,焦急不安。委实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
  天知道,他是多想拥有颜汐的感情,多想能亲口告诉他:他是自己一生中最爱、最重视的人;多么想能够每夜拥他入眠,清晨睁眼便能看到他甜美的睡颜;多么想,以爱人的身份,陪他度过一生。

  可是,为什么造化如此弄人,这个掳走他心,令他深深爱上无法自拔的少年,竟然是他的亲生儿子?!
  父子。
  单单是竖在他们面前的这道鸿沟,便是他们永远无法跨越的天堑。

  即使他可以做到对那些世俗礼法不管不顾,可是,颜汐呢?
  他已经亏欠颜汐太多,实在不该再让他卷入一场不但没有结果,还会被万人唾弃的不伦之恋中。
  他应该做的,是收敛起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将对颜汐的爱意埋在心底,然后做一个称职的好父亲,好好教导颜汐,给他一个正常健全的人生。
  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私欲,陪着不懂事的颜汐一起胡闹。

  然而,尽管理智上知道该怎么做,然而,在得知颜汐罕见地发了脾气,将自己反锁在屋里之后,君问天还是忍不住乱了阵脚,急匆匆地朝着颜汐的房间赶去。

作者有话要说:勤奋日更的人需要献花作为奖励,不然偶就没有动力日更啦~~~·
第 31 章
  颜汐蒙着头钻在被子里,也不理会那先生在外面拍门,只顾着自己心中委屈不已。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君问天心中是喜欢他的,却偏偏要将他拒于千里之外。
  难道,这个父子相恋就真的那么不容于世,让君问天这样狂傲不羁的人也避之不及?
  那个什么该死的礼教,就真的像圣旨一般不可违背么?

  可是,他根本不在乎啊。
  既然两个人相爱,为何只因为彼此是父子,就不能在一起?
  他们明明只是互相喜欢,只是想在一起天长地久,根本不会妨碍到别人啊。
  为何,爹爹那样看似洒脱的人,竟然也会那么迂腐,拘泥于那些所谓礼法之类的束缚?

  颜汐怎么想也想不明白,于是心中更加郁闷。
  把头趴在枕头上,脑海中却还是回忆起,自他苏醒以来,君问天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

  当时,他一张开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个有着一张硬朗冷峻面容,却只会对他温柔微笑的男子。
  第一次接触到的,便是他看着自己的,温柔到极点的目光。
  明明是那样深邃冷定的黑眸,然而在看着他时,目光中却隐隐流露那般让人无法忽视的如海深情,让原本丝毫不晓情事的他,也情不自禁地沉溺其中,难以自拔。

  更何况,这个人还拥有那样高大挺拔的身材,那样天神一般英俊的面容,以及,那种与生俱来的,让人忍不住就被其吸引、想要臣服于他的强大气势。
  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男子,怕是所有情窦初开的少年少女的梦中情人吧?

  更何况,他还对自己那般关怀备至,几乎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自己身上,把所有能给的关爱都给了自己,自己又怎能不沉沦其中?

  可是,为何在自己情不自禁,泥足深陷之后,这个人却因为世俗礼教这个莫名其妙的东西,简单粗暴地将自己推开?!

  这让他,情何以堪?!

  颜汐胡思乱想了一阵,竟然模糊地感觉到了一阵阵睡意袭来——因为心情沮丧到极点,这几夜他都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没想到这一刻,睡意反倒汹涌而至。

  脑中越发迷糊起来,眼皮也越发沉重,颜汐终于渐渐沉入了梦乡。
  尽管,睡得并不安稳。
  尽管,即使在睡梦中,还会看见那人春风温柔和煦的笑颜,听到他略显低沉的声音在耳边轻声呼唤:"汐儿……"

  君问天进到房间时,看到的就是颜汐把自己紧紧裹在被子中闭目熟睡的这一幕。
  即使是在睡眠时,少年那秀气的眉头依旧微微地蹙着,仿佛在梦中也在想着什么心事。那长长的睫羽垂下,好似合上双翼休息的蝶般安静。
  那精致的脸庞上,似乎还带着一丝隐隐的委屈之色,就如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

  然而,那张脸却是那样的年轻,那样的细致美好,那样的动人心弦。
  让他的心跳骤然停跳一拍。
  那种突如其来的心动,就如,初遇那夜,猝然看见少年那俊美无筹的绝世容颜时,一般无二。
  从未有丝毫稍减。

  君问天顿时如受蛊惑,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一双深黑的眸子射出灼热的火焰,情不自禁地低下头去,轻轻吻上少年精致嫣红的唇瓣。
  他的本意是想浅尝辄止的,谁料,一旦沾上了颜汐的唇,便再也无法强迫自己这么快就从那诱人的唇瓣上离开,只想尽情地品尝少年的甜美滋味。
  心里有个声音开始不住地叫嚣着:我要好好地亲汐儿一次,就一次,就让我放纵这一次,最后一次……
  我只想,将他的味道,永远,铭刻在心底……

  心中怎么想着,那个原本轻柔的吻便不知不觉地热烈起来。
  原本只是用舌尖轻轻描绘少年优美动人的唇线,到得后来,终于还是忍不住用舌头挑开颜汐的唇齿,攻入那柔软的口腔中,贪婪地肆意品尝……

  君问天正自沉迷在少年口腔中那美好的触感时,忽然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定睛一看,原来是颜汐忽然毫无预兆地睁开了双眼。

  那一瞬,君问天竟然有种做了坏事被当场逮到的感觉,连忙站直身子将头转过另一边,不敢和少年那清澈如水的眸子对视。
  君问天心中尴尬至极,尴尬轻咳了一声,匆忙丢下一句"汐儿,你好生休息,我回去忙了"便转身就欲离开。
  "爹,"还未待他举步,颜汐忽然开口,口气笃定:"你心里,也是爱着我的吧。既然如此,你为何定要拘泥于那些世俗礼法,拒我于千里之外?"

  "汐儿,你莫要胡思乱想。"君问天不禁脸上一热,连忙开口分辩:"我是你的亲生父亲,怎会对你有那种……非分之想,是你多心了。"
  "是么?"少年抬头直视君问天的双眼,那流光溢彩的黑眸流露出少有的犀利:"不喜欢我的话,你为何要趁我睡着时,偷偷吻我?!——不要告诉我这是因为父爱,我虽然失忆,可是父亲的吻和情人的吻,我还是能分清楚的。"

  君问天顿时一愕,他不记得自己曾经教过颜汐如何分辨这些。
  然而,这并不是重点——他现在要做的,是究竟该怎样解释才能骗过颜汐。
  君问天心中这么想着,忍不住转头又看了颜汐一眼。
  只这一眼,便让他打消了方才的念头。
  少年注视他的目光宛如水波澹然清澈,纯净到让他心猛然揪痛。
  心底忽然有种莫名而来的感觉,强烈到他不忍心用谎言去伤害这个他挚爱的人。

  "汐儿,"君问天困难地开口,声音艰难而干涩:"你,是我心中最疼爱的人。然而,我们两个,却是父子。如果,我们真的相恋,你会被全天下唾弃,更会背上乱伦的骂名,一辈子都无法抬起头来做人……我不希望你,受到这样的委屈,更不希望你,将来会后悔,甚至,会恨我……"
  这一句话出口,君问天便觉暗自懊悔。此话无异是变相了承认了他对颜汐的感情。

  颜汐闻言,那双秀丽的眸子顿时光芒大盛,美得令人错不开眼:"不,我绝不会后悔,更加不会恨你。即使是被全天下抛弃,只要你的怀抱还肯为我敞开,我就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君问天怔怔地看着眼前抬头仰视着他、那目光中满是仰慕和爱意的少年,原本已经开始柔软的心,又悄然掺入一丝甜蜜。
  再也控制不住心头那汹涌的爱意,君问天张开双臂将颜汐揽入怀中,低下头去将无数个深深浅浅的热吻印在颜汐绝美的面颊上。
  "汐儿……"君问天闭上双目,将自己的脸贴在少年细瓷般光滑细腻的脸上,近乎梦呓地低语:"爹真的好爱你……"

  "爹,汐儿也是……"
  颜汐一颗心狂乱地跳着,迷迷糊糊地回应着君问天,感觉到这幸福实在来得太快,快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快到,让他几乎以为,眼前的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境。

  可是,现在他的确是在爹爹那温暖结实的怀抱中,爹爹也确实回应了他的感情,这一切,都是那么地真实。
  他对爹爹的爱情,终于有了回报。

  想到这一点,颜汐只觉幸福满得几乎要溢出来一般,心中的喜悦已至顶点,几乎忍不住要欢呼雀跃起来。

  怀中抱着少年柔若无骨的温热身体,君问天低头看着颜汐那半含羞怯半含情的秀丽眸子,以及那张掩饰不住欣喜表情的绝色容颜。那颗任何时候都能保持平静的心,竟然少有地加快了跳动,同时下腹部开始有一股久违的热流涌动。
  原本深黑冷定的眸子不禁渐渐变得炙热起来。
  君问天忍不住低下头去,轻轻吻住了那玫瑰花一般润泽的精致唇瓣,用舌尖沿着那线条优美的轮廓轻舔了一圈后,再挑开唇齿长驱直入,在少年丝绸般光滑的口腔中肆意扫荡了一遍,然后勾住颜汐羞涩的舌尖,贪婪重重吮吸。
  被男子牢牢抱住重重吮吻,那火热有力的舌吸得颜汐的舌尖有些发疼,然而下一秒却有一种酥麻的战栗感从体内升起,迅速直达脑中。颜汐只觉全身的力气仿佛一瞬间被全体抽干,连支撑自己的力量都没有,脑中也晕晕忽忽的,身体不由得软倒在君问天的怀中,仰着小脸任由他予取予求。
  结束了一个热烈的长吻后,君问天意犹未尽地离开少年那触感绝妙的温热口腔,低头凝视颜汐的脸庞。却见到少年犹如一汪春水般软瘫在自己怀中,绝色面容上泛起朵朵桃花般的绯色,原本异常清澈的眸子此刻却氤氲着一层薄薄的水雾,那动情的模样竟是说不出的勾魂摄魄。
  猝不及防间,这般美景映入眼底,君问天只觉体内欲火越发狂燃,几乎再也无法遏制。心中叹息一声,双手抱紧了少年绵软的身子,再度重重吻了下去。

  密集的热吻沿着少年精巧的下巴一路下滑到那天鹅般白皙优美的纤细颈子,在上面留下一个个暧昧的痕迹,然后再转移到精致的锁骨重重啃噬,同时右手毫不客气地探入少年衣襟内,捏住胸前小小撄果熟练地搓揉挑
逗。
  一股从未有过的陌生酥麻感自胸前传来,颜汐顿时抑制不住地发出一阵轻喘,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越发贴近了君问天坚实的胸膛。
  二人的肌肤隔着轻薄的衣料紧紧相贴,距离近得可以感觉到对方那不规则的剧烈心跳。

  君问天黑眸中欲火更盛,终于忍不住将怀中异常乖顺的少年推到在床上,伸手去解他身上的衣物……
  这时,忽然有一阵极轻的'咕噜咕噜'声,极为不合时宜地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偶迫不及待地想写小颜恢复记忆的时候了……忍住,忍住!
第 32 章
  那声音虽然极轻,却瞒不过君问天的耳朵。
  "什么声音?"君问天抬起头,努力让体内狂燃的欲焰稍稍消褪了些,然后暗哑着声音诧异地问道。

  "是……"颜汐的脸上不禁掠过一丝赧然之色,声音更是低得几不可闻:"是,我的,我的肚子在响……"
  君问天闻言,浓密的剑眉不禁微蹙,本来满是欲 焰的眸色也黯沉了几分。
  "我,我不是有意的……"颜汐懊恼得恨不得此刻能有个地缝好让自己钻进去:"我只是,只是……"
  "你多久没有吃东西了?" 君问天沉声问道。
  "好像,好像有两天了吧……"颜汐心虚地道,脸上的表情就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同时心中忐忑不安,生怕爹爹会怪自己任性。
  君问天的脸色越发沉了下来:"那,药呢?喝了没有?"
  颜汐摇摇头,声音更低了:"好像……没有……"
  口中呐呐着,不争气的肚子偏偏又在这个时候咕咕叫了起来,使得颜汐脸上更加发热,越发地窘迫起来。

  看到颜汐的神情,君问天心中不禁自责不已。
  自己怎会如此疏忽大意?
  明明知道汐儿这几天跟自己闹脾气心情一定不会好,更加不会肯好好吃东西,竟然还只顾着满足自己的私 欲,忘记了关心汐儿的身体状况。
  自己真是全天下最愚蠢,最自私的父亲。
  还有,爱人。

  君问天心疼地伸出手,再度把颜汐紧紧揽入怀中,带着无限的愧疚和自责柔声道:"孩子,别怕,爹不怪你。都是爹不好,竟然没有想到你已经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你等着,爹立刻让人吩咐厨房准备你喜欢吃的饭菜。还有,该吃的药也要吃,不然,费了这么长时间好容易养好的身体又坏了,就真的功亏一篑了。"说完,转身欲出去叫人。

  颜汐忽然伸手,轻轻拉住君问天的衣角,口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和不自信:"爹,你以后,不会再刻意疏远我了吧?"
  "当然不会。"君问天微笑起来,深黑的眸子泛起丝丝暖意,语气更是坚如磐石:"爹刚才说过,你是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现在,我还要加上一句:你,颜汐,是我君问天一生的挚爱。我君问天言出如山,绝无悔改。"说完,低下头去,仿若对待最珍贵易碎的宝物般,小心翼翼地吻上少年光洁的额头。
  虽然只是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却流露出浓得化不开的深情。
  得到君问天的保证,又感受到君问天轻吻中的柔情蜜意,颜汐知道君问天终于肯敞开胸怀接纳自己,这才彻底放下心来,松开了紧紧捏着君问天衣角的手指。

  这日过后,君问天对颜汐的态度,果然开始渐渐改变——由父亲对儿子慢慢地过度为对待恋人一般。
  而颜汐也很快就习惯了。
  这期间两人虽然也有拥抱、接吻等亲密举动,然而,碍于颜汐大病初愈,身体尚且虚弱,君问天始终用超凡的定力克制着自己,不曾做到最后一步。
  君问天又恐怕照顾颜汐的丫环粗笨,会对颜汐照顾不周,便将自己的贴身侍女冰清、玉洁调到颜汐身边,这二人跟了君问天数年,为人聪明伶俐善解人意,君问天对她们甚为喜爱,若是换了旁人,君问天绝不会舍得让她们二人去服侍。
  只不过这个人是颜汐,自然又另当别论了。

  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在无数珍贵的灵丹妙药和君问天的内功辅助之下,颜汐的身体终于渐渐恢复得跟正常人无异了。
  遗憾的是由于颜汐的筋脉受损,导致他无法修习冰玉玄功这般刚猛霸道的功夫,君问天无奈,只得另觅蹊径,准备命人将自己名为属下,实则是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唐非从他处调来,让他帮忙代为传授颜汐些轻功和小巧暗器功夫,好让他有自保能力。
  唐非乃蜀中唐门嫡系弟子,无论是暗器还是施毒,都是唐门弟子中的楚翘,一身轻功更是登峰造极,江湖中无人能比。
  若非是他性格太过狂傲乖张,以致得罪了唐门的当家主唐玦,被赶出唐门,只怕他现下已是唐门第一高手。
  而唐非却和君问天脾性相投,早年便成为莫逆之交,在从唐门破门出户后,便改投翡翠山庄门下,代君问天打理豫北一带的生意和事务。
  君问天思前想后,只觉由他来传授颜汐武功再合适不过,便命人飞鸽传书急召唐非。

  数日后。
  翡翠山庄议事大厅。

  君问天拉着颜汐的手,向身旁相貌秀雅,长身玉立的青年微笑致意:"兄弟,这便是我信上说的汐儿,我请你过来,便是想让你收他为徒,代我传他武艺的。"转头又对颜汐道:"汐儿,这便是我经常给你提起的唐二叔,还不快过来拜见。"
  颜汐连忙走上两步,对着青年深深一鞠:"见过唐二叔。"
  唐非一双黑亮的桃花眼笑成了两弯新月,忙不迭地伸手拉起颜汐道:"大家都是自己人,不必拘礼。"
  转头又对君问天道:"这孩子骨骼清奇,天资极佳,是个习武的好材料。我也很喜欢他。既然他是大哥你的儿子,那便跟是我的儿子一般无异,我自会将一身功夫倾囊以授。只是,我一个唐门弃徒,收他为徒却是万万不敢的。大哥,你便让汐儿仍旧喊我唐二叔就是了。"

  君问天了解唐非的脾性,见他如此说法,便不再坚持:"既然兄弟你这么说,我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从今以后我就将汐儿交到你手上了,若是他不肯勤奋习武,你便帮我好好管教他,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必顾及我的面子。"口中虽然如此说着,然而,他眼中对颜汐的溺爱,就是瞎子也能看得出来。

  唐非了然地一笑:"这个你放心,我总不至于误人子弟便是——大哥,我从何时开始传授汐儿武艺?"
  君问天回以一笑道:"这个但凭兄弟你做主便是。"

  "那么,今日便开始,如何?"唐非走过去,抬起颜汐一只骨骼匀称的右手凝视片刻,方对君问天道:"大哥你莫怪我心急,方才我一看这孩子的手,便知道他天生适合修习我们唐门的暗器功夫,因此才急着想要教他——否则若只是看大哥你的面子,兄弟我还未必肯将唐门武学外传呢。"
  君问天闻言哈哈大笑,便伸手拍拍唐非的肩头边道:"我君问天生的儿子,当然是最优秀的!——既然兄弟你不嫌舟车劳顿,急着要教汐儿武功,那你便先带他去习武厅吧。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等处理完后自会前去督导汐儿。"
  唐非闻言,立刻眉开眼笑地拉着颜汐出了大厅,直奔习武厅而去。

  君问天目送他们二人的背影离开自己的视线,这才下令,让翡翠山庄的侍卫首领前来见他。
  其时原来的侍卫首领王林早已因为当初寻找颜汐未果,被盛怒的君问天一顿重责后赶出翡翠山庄,现任的侍卫首领乃是唐非所荐,姓彭,名飞虎,一套五虎断门刀颇有几分火候,为人也甚为机敏果敢,不过短短一月,便赢得了所有侍卫的一致尊重。
  当日也是靠着他的心细,才能从伏牛山的那帮流寇口中得到秋景昊的些许讯息,从而阴差阳错地找到颜汐,因此君问天对他的表现也颇为满意。

  约莫片刻之后,彭飞虎便从厅外走了进来,向君问天行过礼之后,便垂手静待君问天的吩咐。
  君问天端起桌上的雨前龙井轻啜一口,方才缓声说道:"近日秋思阁可有何动向?"
  彭飞虎摇摇头道:"回禀庄主,秋思阁最近毫无任何异常。阁主秋景昊依旧深居简出,每日间除了处理阁内事务外,便是研究他们秋思阁的武学,并未有异常表现。"
  "那么,"君问天轻咳一声道:"在月圆之夜,可有见他拿出过我们翡翠山庄的镇庄之宝血翡翠,在月下研究?"这才是君问天最最关心的问题。

  "不曾见到。"彭飞虎再度摇摇头,面上也有些疑惑之色:"属下派过去的卧底曾经在月圆之夜紧密关注秋景昊的动向,那一夜他都在房间之内读书,始终未曾踏出房门一步。"
  "这倒奇了。"君问天心中也不禁诧异起来,要知道这血翡翠中隐藏着的,乃是江湖中人无一不觊觎的的天机神功。秋景昊既然费尽心机将它自自己手中夺了过去,又怎么可能耐得住性子,不去钻研其中奥妙?!

  君问天想不明白秋景昊究竟在玩什么花样,便也懒得再去费无谓的脑筋,只命彭飞虎继续紧密监视秋思阁尤其是秋景昊的一举一动,便让他退下了,自己则走出大厅,去看唐非教授颜汐习武。

  到了习武厅之内,只见唐非正将数十种样式不一的暗器一一摆在案上,口中说着些什么,想是在向颜汐详细讲解。
  颜汐听得极为认真,一双黑眸瞬也不瞬地盯着案上那些稀奇古怪的各式暗器,偶尔也会开口,似乎是在提出一些疑问。
  见此情景,君问天心中十分欣慰,一贯冷定的黑眸掠过一丝淡然笑意,唇角也不禁微微翘了起来。

  唐非听到脚步声便转过头来,见到来人是君问天,遂对他展颜笑道:"大哥,你来得正巧。汐儿果然聪明伶俐,一点就透,看来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颜汐闻言,面上微微一红道:"哪里,是唐二叔教导有方。"
  君问天也跟着笑道:"这个自然,只有兄弟你这样的严师,方能教出汐儿这样的高徒来。既然你们都这么认真,那我也不打搅了,你们继续吧。"
  说完,朝着唐非点点头,自己也回房练功了。


作者有话要说:现在的甜蜜是为了将来虐起来更加深刻做的铺垫……
偶果然BT,嘿嘿~~~~~
PS:下章月圆~~~

第 33 章

  "汐儿,这几日还吃得消么?"君问天一面帮颜汐擦着额头浸出的汗水,一面问道。
  唐非替颜汐安排的训练课程极为紧凑,每日至少要练功四个时辰,君问天真担心以颜汐现在的身体会无法承受。只是既然他已经将颜汐交到唐非手上,便不好意思再插手过问。
  然而每日看着颜汐如此辛苦,君问天却心疼已极,简直恨不得以身代之才好。
  "还好。"刚刚从习武场回来的颜汐还有些微微喘息,却毫不吝啬地向君问天展开璀璨的笑容:"虽然刚开始有点辛苦,不过现在已经适应了。而且我也知道,唐二叔这是为我好。"
  刚开始练功的那一天,颜汐真的担心自己会坚持不到最后。
  不过,过了几日后,倒也渐渐地适应了这样强度的训练课程。
  虽然每日结束练功时,都会觉得全身的骨架仿佛被人拆散了重装过一般,累得几乎连动弹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想马上倒头大睡。但是颜汐自己也能感觉得到,他的身体确实比以前好了许多,反应能力也比以前加快了不少。
  "如果觉得太辛苦的话,我就去跟你唐二叔说一下,让他把每日练功的时间缩短一些,反正来日方长,也不急于这一时的。"终究无法狠下心看着颜汐如此辛苦,君问天如此说道。
  "不用了,我还能挺得住。"颜汐仰面看着君问天,精致唇角勾起一抹美好的弧度:"而且,我也想让自己尽快变得强一些,将来好能助爹爹一臂之力,这样你以后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听到颜汐这么说,君问天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暖流。
  再看到颜汐那闪烁着星辰一般耀眼的光芒的秀丽眸子,君问天更是止不住一阵心旌摇晃,情不自禁地伸手将颜汐紧紧抱住,俯首贴上那两片觊觎已久的嫣红唇瓣,灵巧的舌头挑开唇齿,准确无误地勾住少年有些不知所措的舌尖,重重地吮吸起来。
  猝不及防之下被君问天温热的唇堵上,颜汐的一颗心立刻止不住狂跳起来。一股慌乱而又甜蜜的感觉,瞬间占据了他的心房。
  君问天的吻极富技巧,霸道而又不失温柔,灵巧的舌头在颜汐敏感的口腔中盘旋嬉戏,和颜汐的小舌紧紧纠缠,熟练地带动着颜汐羞涩的舌尖随他一起起舞,贪婪地吮吸着少年口中甘美的津液。
  在这样的热吻下,颜汐只觉得连灵魂都要被吸吮了出来,一时间手脚竟然有些发软,只能无力依靠在君问天坚实的胸膛上,被动地迎合着他那几乎能将人吞噬的热吻。

  一个热烈的狂吻下来,两人都有些呼吸紊乱。
  君问天看着眼前面若桃花、眼似春水的绝美少年,只觉喉咙间一阵阵发干,下腹部也是一阵阵发紧,于是抱着少年的手臂更紧了一些,声音暗哑地问颜汐:"汐儿,现在……可以么?"
  看着君问天那灼热得几乎能将他焚毁的目光,颜汐的一颗心不禁狂跳起来。
  此刻的他早已不是当日初醒时什么都不懂的单纯少年,自然明白君问天的意思,一时间心中又是慌乱又是甜蜜,隐隐中又对即将发生之事带了些期盼,情不自禁地微微点了点头。

  看到颜汐点头,君问天顿时欣喜若狂,下一秒就急不可待地将少年的身子稳稳抱起,抱着颜汐大踏步走进了卧室之中,然后弯下腰将怀中少年放置在床上。带着近乎虔诚的心情,伸手去解少年的外衫。
  颜汐害羞地紧紧闭着双目,只有那长长的睫羽不住地翕动着,泄露了他心中的紧张不安。
  君问天立刻在颜汐唇上印下一个安慰的轻吻,然后低声说道:"汐儿,你别怕,爹不会弄痛你的。"
  领悟到他话里的意思,颜汐连忙点了点头,绝色的脸庞上迅速漾起一抹艳丽的绯红。
  见此美景,君问天深黑的眸子中烈焰更盛,一面俯下身去,含住少年洁白小巧的耳珠,极尽诱惑只能地轻舔着,一面将颜汐身上本就不多的衣物一件件除去,露出那宛若上好白玉雕琢而成的曼妙身体。
  "唔……"敏感的耳垂被人肆意吮吸舔舐,颜汐只觉一阵轻微的麻痒从被含住的地方直达心底,口中情不自禁地泄露出一丝甜蜜的呻吟。

  看着少年那修长完美的胴体一分分地呈现在自己眼前,那点缀着两颗美丽红樱的、微微起伏的胸膛,那纤细得不盈一握的腰肢,修长笔直、线条完美得令人嫉妒的双腿,以及双腿间那安静低垂的,精致羞涩的性
器,君问天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双目中更是闪动着再也无法克制的欲。
  如同受到蛊惑一般,君问天低下头去轻轻含住少年胸前的淡红色小小凸起,用舌头重重舔舐,再用牙齿咬住轻轻拉拽,用尽浑身解数去挑
逗那颗小小的樱果,很快就让那颗可爱的小东西在自己口中挺立起来。
  感觉到胸前敏感的一点被人含住肆意逗弄,异样的酥麻感瞬间直达心底,颜汐心头越发慌乱不知所措,只得用双手紧紧揪住了身下的床单。
  然而,这点小动作也未能逃过君问天的双眼。
  伸出双手,温柔而坚定地将颜汐揪着床单的手一点点掰开,然后拉过颜汐的双手,让他环住自己劲瘦的腰肢,自己则伸出手去,准确无误地握住了少年双腿间那羞涩软垂的器官,熟练地搓
揉套 弄。

  "嗯……唔……"致命之处猝不及防落入君问天手中,颜汐只觉全身的血液一瞬间全部冲到了那一点。脑海中不禁开始浑浑噩噩,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那只火热大手的动作,以及,它给自己带来的,那种强烈而陌生的异样快感。

  "不……别……"那过于强烈的快感使得颜汐心头竟然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使得他忍不住颤抖着声音道:"快……快停下……求你……"
  "停不下了……"看到眼前少年动情时的美态,君问天双目中欲 焰大盛,一边哑着声音回答,一边加快了手中的动作。
  很快,颜汐就被君问天那熟练的调 情手段被逼到了极限。
  终于,在君问天的又一次撸动后,颜汐情不自禁地低叫一声,弓起腰身将体内的精华悉数射入君问天掌心。

  此刻的颜汐只觉三魂七魄都离了体一般,身子轻飘飘地,仿佛在半空中漂浮着,脑海中也只剩下那强烈得几乎要炸开一般的极致欢
愉,浑浑噩噩间,竟然没有发觉到君问天已经将他的双腿大大分开,同时将沾了自己□的修长手指抵住了身体后方的私密之处。

  直到,后方传来一阵微微的疼痛,颜汐的神智方才被自半空中拉回到地面,垂目一看,只见君问天正将一根手指探入自己私 处。
  颜汐脑中顿时轰然一响,似乎有什么令他恐惧的东西自记忆深处微微地探出头来,然而,待他想要仔细去回忆,脑海中却只剩下一片空茫。

  颜汐以为刚才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便也没往心里去,更何况,此刻私 处那根手指已经开始微微地抽动了起来。带起一股似陌生又似熟悉的异样感觉。
  颜汐只觉心头一阵阵羞意,情不自禁地想要合拢双腿,却被君问天以膝盖制止,同时插入后方的手指又增加了一根,并且开始缓缓地旋转扩张起来。

  后方的异样感觉在加重,同时心中竟然升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来。
  这恐惧来得毫无缘由,就连颜汐也觉得十分无稽,便努力地定下心神,想要与这恐惧相抗。
  谁知越到后来,心中的恐惧就越发浓郁,随着君问天的手指再增加一根,颜汐原本因情
欲而发热的身子竟然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身体竟然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一双秀丽的眸子也充满惧意。
  这下,就连君问天都发现了他的不对劲,连忙停下动作抽出手指,看着颜汐那双明显流露出恐惧之色的眸子问道:"汐儿,你怎么了?"

  颜汐勉强克制住心头愈来愈盛的莫名恐惧,努力牵起唇角露出一个微笑道:"我没事,可能是白天练功太累了……爹,你……继续吧……"说到最后一句,声音已是低得几不可闻。
  听他这么说,君问天便也没有往深处想,在少年微微发白的脸庞上印下一个安抚的轻吻,然后便将自己□坚硬如铁的器官抵在颜汐后方的□。

  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感又浮上心头,并且愈发强烈起来,颜汐紧紧咬着牙关,努力注视着君问天那双爱 欲交织的黑眸,想要借此来舒缓一下心头的莫名恐惧。

  几乎就在同时,君问天腰下发力,挺身贯穿了颜汐。
  "啊!"强烈到无法承受的痛楚骤然传来,颜汐忍不住痛呼一声,同时,心头原本就十分浓郁的恐惧更是成倍增长,翻江倒海般朝他压来。
  颜汐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只感觉眼前一阵阵发黑,似乎是有什么可怖的妖兽在黑暗中向一无所知的自己张开血盆大口,准备随时将自己吞噬。
  颜汐的身子颤抖得越发厉害,口中忍不住颤声道:"爹,快停下,我……我好怕……"说道最后几个字时,声音中已经隐隐带上了哽咽。
  看到颜汐骤然变得惨白的脸色,君问天心头骤然一紧。
  再听到他那哽咽的声音,君问天只觉心头忽然掠过一阵尖锐的疼痛。

  一瞬间便猜到颜汐心底究竟在惧怕着什么,君问天只感到一阵阵刻骨的悔意涌上心头。
  连忙硬生生将准备挺动的腰身止住,一面低下头去安抚地轻吻着少年那微微颤抖的唇瓣,一面用最最柔和的语气安慰着身下的少年:"汐儿,别怕,一切有爹在,爹会保护你……"

  颜汐乖顺地点头,眼中的惧意却越发深切起来,终于再也忍受不了心中那几乎要将他淹没的恐慌,再度颤声说道:"爹,你出来好不好,汐儿真的好怕,好怕……"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惧怕着什么,只感到心头的恐惧如山一般沉重地压下来,压得他无法承受,只盼着这一切能赶快结束。
  颜汐心头害怕的同时,也痛恨自己的懦弱无用,眼眶不由得一热,在颤抖着声音恳求君问天退出的同时,两行珠泪亦沿着苍白的面颊缓缓滑下。

  看到颜汐流泪的那一瞬,君问天忽然觉得心中的疼痛无法遏制。
  深吸一口气,勉强压□内汹涌的欲
焰,让眸色恢复几分清明之后,君问天终于恋恋不舍地,一分分将自己从颜汐那湿热的体内抽了出来,然后将少年不住发抖的身体揽入怀中,一面用手温柔地擦去颜汐脸上的泪水,一面柔声安慰道:"汐儿,没事了,没事了,爹在你身边呢,别哭……"

  听到君问天那极尽温柔的声音,颜汐感觉到心中稍稍安定了些,轻轻地点点头,将身子紧紧缩在君问天温暖的怀抱中,将头贴在君问天的胸膛上,努力压抑着心中那莫名的恐惧。
  说来也怪,从君问天抽身退出,将自己抱在他怀里的那一刻,那股突如其来的恐惧感竟然开始渐渐消退起来。
  颜汐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只是任由自己沉溺在爹爹的怀中,贪婪地汲取着温暖和力量。
  君问天看着颜汐静静地依偎在自己怀抱中,那乖顺的模样仿佛是一只可爱的小猫一般。
  君问天顿时心中一动,只觉心中刚刚勉强遏制住的欲 火再度狂燃。

  可是以颜汐现在的精神状况,绝对不适合与自己交 欢。
  君问天悲催地认识到这一点,在内心中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低头在颜汐光洁的额头上轻轻一吻,道:"汐儿,你先乖乖地睡吧,爹要出去一会儿。"
  颜汐一听,本来已恢复平静的脸上立刻现出紧张之意,下意识地用手紧紧抱住君问天的腰身,道:"爹爹不要走,在这里陪着汐儿好不好?你走了,汐儿会怕……"

  君问天无奈,只得继续努力压制着心头几乎那能将自己焚为灰烬的疯狂欲 焰,拼命强忍着要把怀中人拆吃入腹的念头,继续抱着怀中那一脸期盼地看着他的人儿。
  竟然……连到外面冲个冷水澡都不能了,君问天再次在心中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然后,开始在心中默念起对平静心神颇有效果的'冰玉心决'来。
  看来,今晚他的时光,注定难熬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下好了,小颜得了恐H症,憋死老君个死渣攻……


第 34 章

  光阴如箭,一晃又是半月过去。
  这半个月里,唐非一直尽心尽力教导颜汐,除此之外,还要帮着君问天打理翡翠山庄的事务。
  毕竟最近一段时日,君问天为了对付秋思阁忙得不可开交,好在唐非这时赶来,以唐非的过人才干,自然可以助他一臂之力。
  一方面,君问天和唐非制定严密的计划,不动声色悄悄地鲸吞蚕食着秋思阁的地盘和生意,另一方面,君问天拍去秋思阁的卧底对秋景昊的监视,也从未放松过。
  遗憾的是,这一个月圆之夜,秋景昊依旧没有将血翡翠取出,也不知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
  他不取出血翡翠,君问天自然也无法着手夺回。

  不过,抛却这些头疼的事不谈,其他的事还是令人值得欣慰的。
  比如说,现在的颜汐在唐非这位名师的教导下,武功正以惊人的速度进步着,使得一向严苛的唐非对他都大加赞赏,见此情况,君问天心中自然乐开了花。

  唯一不太美满的是,这半个月中,君问天也曾试着和颜汐再度亲热,只是,颜汐依旧对情事相当恐惧,若只是单纯的亲吻和爱抚他都不会有任何异样,然而,只要君问天以试图插入,颜汐便会怕得发抖,甚至会躲到墙角缩成一团。

  就连颜汐也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也在心中暗自痛恨自己没用。然而,任他如何努力,都无法遏制心头那突如其来的莫名恐惧。
  如此试了几次后,君问天终于确定,颜汐的记忆虽然被封住,然而,经过了自己初时对他的那番凌虐后,对于情事的恐惧早已深深印在颜汐心底,恐怕没有那么容易抹煞。
  每次见到颜汐怕成这样,君问天心中都疼得厉害,自然不忍心逼迫颜汐,于是就暂时打消了和颜汐交 欢的念头。
  只是,每晚抱着这么一个身材曼妙的可人儿,却只能看不能吃,这种滋味却难受得紧。
  君问天坚持了几夜后,感觉自己终于无法忍受熟睡中的颜汐无意中散发出的惊人诱惑,于是,他……只得不顾颜汐的劝阻撒娇,咬咬牙搬回自己的房间去睡了。

  颜汐虽然心中不愿,然而看到君问天如此坚持,心中也大概知道原因,内疚自责之余,自然不好意思再行拦阻。只得恢复了一人独眠的日子。

  幸好,那股莫名其妙的恐惧并没有再度回来纠缠颜汐,他独自睡上几夜,也就渐渐习惯了身边没有君问天的晚上。


  这一夜,颜汐正自熟睡,忽然隐隐听到窗棂'咯'得一响。
  颜汐立刻惊醒,睁开双眼一看,竟是一个黑衣蒙面男子从窗口跃入。
  颜汐张口欲呼,谁知那男子动作极快,身子一晃便到了颜汐床边,伸手掩住颜汐的嘴道:"汐儿,别出声,是义父,我来救你出去。"说完,伸手扯下蒙面的布巾,露出一张清秀俊雅的脸来。

  颜汐见面前这个陌生的男子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下意识地努力在脑海中思索有关他的信息,结果非但什么都没有记起,反而换来一阵剧烈的头痛。
  颜汐忍不住微微蹙起眉头,脸上也现出些许痛意。

  男子看到颜汐神情,连忙将掩住颜汐嘴的大手拿开,道:"汐儿,你怎么了?"
  颜汐看着眼前面露关切的男子,疑惑道:"你,认识我?"
  男子不虞颜汐竟然如此回答,当下怔了一怔,再看到颜汐满面疑惑的表情,心中更是诧异,连忙问道:"汐儿,你怎么连义父都不记得了?"
  "义父?"颜汐下意识重复一遍,却惧怕那股头疼的感觉,不敢再努力回忆,于是问楚焕道:"你是我的义父?爹爹怎么没有向我提起过?"
  这名男子自然就是颜汐的义父楚焕。
  听到颜汐称呼君问天为爹爹,楚焕只觉心头一股无名火刷地窜起,当下忍不住怒道:"汐儿,你还真的认了君问天那恶贼做父亲?难道你忘了当初他是如何对待你的?!"
  颜汐摇摇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爹爹他一直对我很好,你不要说他的坏话。"想了一想又道:"你知道我以前的事情?可不可以告诉我?"
  见到颜汐如此反应,楚焕自然猜出君问天在他身上做了手脚,于是心头更怒,也懒得跟颜汐废话,顺手点了他的几处穴道,然后夹在腋下就准备飘身离去。

  颜汐不虞楚焕出手如此之快,猝不及防间便被楚焕制住,半点动弹不得,就连哑穴也被点上。颜汐心中不禁又惊又惧。然而此刻受制于人,就连张口呼喊救命都不可得。

  楚焕抱了颜汐飘身掠出门外,正打算就此逸去,耳边忽听一声暴喝:"放开汐儿!"同时一个人影自半空中飞扑而下,狠狠一掌向着楚焕击去。

  这一掌风声凌厉,又疾又猛,楚焕一手抱着颜汐,自然不敢接招,只得飘身后退出丈余之外,然后定睛一看,来人身材高大,面容冷峻,却不是翡翠山庄庄主君问天又是谁?!

  见到君问天现身,颜汐心头大喜,秀丽的双目中顿时露出欣喜的光芒。

  见此情景,楚焕只觉心中一股怒火抑制不住地狂燃,新仇旧恨顿时一起涌来,当下定住身形冷冷道:"君问天,你对汐儿做了什么?!他怎么会什么事都不记得了?!"
  "我对汐儿做过什么事,还轮不到你来过问!"君问天俊眉一挑冷声道:"不想死的话,现在就放开汐儿,我还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我偏不放,你待如何?!"楚焕仰天大笑道:"汐儿在我手上,就是最好的护身符!你若敢轻举妄动,小心我辣手无情!"说完,抱着颜汐身子一转,就准备扬长而去。
  以楚焕之精明,自然能看出此刻君问天对颜汐用情已深,只要颜汐在自己手上,君问天投鼠忌器,绝对不敢轻举妄动。如果他真的傻到会相信君问天的话放开颜汐,只怕下一秒他便会血溅当场了。

  谁料他身子初移,身旁忽然闪过一大片微小得几乎无法看清的蓝芒。
  那片银芒射来的角度又刁又钻,而且是事先算计好他的落脚方位而发。
  这一下猝不及防,饶是楚焕轻功极高,仓促躲闪之间也未能完全避过。右臂上竟然被数道蓝芒刺中,下一秒中针处便开始麻痹,竟然连手中的颜汐也抱不住,致使颜汐摔到地上。

  楚焕心头大惊,连忙抬头一看,只见前面不远处站了一个丰神俊朗的青年,一双桃花眼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抬起的右手中蓝芒闪动,看样子只要他敢轻举妄动,那些蓝芒立刻便会趁机全部朝着他身上招呼。

  看清来人面容,楚焕心头惊骇更甚,不由得失声惊呼:"唐非?!"
  唐非微微一笑道:"好眼力。今日你运气好,我用的毒针并非见血封喉的珍品。如果你赶快将中毒的手臂斩下,然后再寻个安静之处运功逼毒,兴许还能保住一条性命。否则的话……"话到此处戛然而止,但语意却是再清楚不过。
  楚焕闻言一张俊脸霎时间变得惨白,蜀中唐门暗器之毒天下闻名,他自然知道唐非这话所言非虚。
  当下片刻不敢耽搁,强提一口真气飞身朝山庄外掠去。

  君问天也无暇再去找楚焕的晦气,只顾着掠上前将地上的颜汐扶起,再解了他身上的穴道问:"汐儿,你怎样了?"

  "我很好。"颜汐怕君问天担心,哑穴刚一被解便开口说道:"这人没有伤害我,只是封了我的穴道。"顿了一顿,又道:"爹爹,那人说他是我的义父,这是不是真的?"

  君问天心头突地一跳,连忙笑笑道:"他是骗你的,这人是我的一个仇家,因为武功不如我,所以才趁我不备,转而找上你。他定是得知你失去记忆,这才故意说那些话来哄骗于你。见你不肯上当,又意图劫持你来威胁我,实在是居心叵测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不知为何,颜汐觉得君问天的笑容似乎有些勉强,而且,他也隐隐感觉出2对他并没有恶意。
  只是既然君问天这么说了,他便没有往深处去想。
  只因,他深信爹爹绝对不会欺骗自己。

  君问天也不知楚焕都对颜汐说了些什么,生怕颜汐会受到楚焕那些话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