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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另、8月中旬開始包包的工作會比較忙,所以一切更新暫緩,希望各位親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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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乌鸦一般黑》作者:默小乖 (2/2)

还不清醒,有条件的话可以找心理医生开解一下。"

  章三十七

  黎昕坐在床边等着宝宝醒,只觉得心中塞满了事,堵的厉害,但没有一点头绪,说不出个所以然。
  在家里的时候,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救宝宝,再慌张心里也没有现在这么难受。
  淤积在胸口的情绪寻觅不到突破口,自责和愧疚侵蚀着他,那是多么骄傲的宝宝,怎么能因为他受这样的苦呢?
  空荡荡楼道里不知道是谁的手机,一直在嘶吼。他突然翻出自己的手机,罗哲,杨炎彬,分别来过电话。
  他把罗哲的先挑出来,回拨了过去。
  "我的老大啊,你终于出现了!这都三点了,我等了你一个晚上。"罗哲的声音里掩饰不住的疲惫,他在那边打了个呵欠。"我们都联系不到你,最后我们就先做了一些,你把你那份数据加上就可以了。东西在你邮箱里面,早晨八点会,你可别睡过了。"
  黎昕看看表,从现在到开会还有5个小时,除了拿电脑和去公司路上的时间,他只有三个小时来着这份工作。现在完全不在状态,根本做不完。
  "宝宝?"黎昕试着喊喊睡着的人,麻药的劲该过去了,可是宝宝还是迟迟不肯醒。
  他双手穿过宝宝的腋下,小心翼翼地给他翻了身,盖好被子。其实不止是宝宝,他也想不出来要
  如何面对醒来的宝宝。只是两天而已,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了。
  工作……斟酌之下,他决定给杨炎彬打个电话。
  "你在哪?!"电话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杨炎彬在那边态度非常不好,可以说是凶神恶煞。黎昕懒得和他多说,"六医院。我给你发邮箱号,你去下载个东西,然后把电脑送来。不然你香水的方案就泡汤了。"
  他啪的就把手机挂断了,把邮箱和密码编了个短信发过去。
  短暂的声响,病房内又恢复了宁静。
  宝宝的呼吸很压抑,可能是疼的厉害。这一身的伤口,究竟来自哪里,谁会下这么狠的手?
  他身边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情,从威胁的邮件到电脑的损害,再到宝宝受伤。这几件事情几乎是同时发生,他招惹上什么人了么?
  杨炎彬跟叶水的那通电话更是奇怪,陈楚,那个几乎要被他遗忘的女人,居然是叶水指派而来的;宝宝的事情也似乎可以算在他头上,两人是旧时恩怨;但电脑,如果是叶水,肯定有帮凶,
  那个人又会是谁呢?孙毅?这样的话也太胆大了吧?
  但换个角度杨炎彬的话,究竟能有几成可信?
  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杨炎彬几乎是绕了大半个北京城找到了黎昕。
  "谁住院?"炎彬还穿着上班时候那套西装,提着电脑像他匆匆跑过来。他的声音一响起,就让黎昕回忆起电话里的内容。
  "宝宝,"黎昕冷着脸,接过他递来的东西,就准备回病房陪着宝宝。
  杨炎彬拉住黎昕的手,"你难道不给我个解释么?我们说好的晚上见,见你不来以为出什么事情了满世界的找你。你这又是怎么了?"
  黎昕猛地回过头来,一步步逼近炎彬"你为什么不问他怎么了?你倒是好像知道他出事一样。你知道是叶水为什么要给我说是孙毅?"
  炎彬脸色越来越难看,不可思议的问:"你以为都是我做的?"
  "不,但你知道是谁做的,不对么?"黎昕盯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里面找出一点破绽。
  炎彬自嘲的笑了一笑,"黎昕,你从来没把我放在好人的位置上过。你听好,第一我给叶水打电
  话是因为吴承和大金因为我辞退了陈楚,让税务的人总找麻烦。第二,叶水劣记斑斑,他穿着开裆裤就会玩花样整人。陈楚的事情确实是他做的,我今天只是在问是不是他。第三,我不知道你对我的电话听到了多少,但是与其你在这里胡思乱想难道不能直接问我么?我就这么值得你防备!"
  被炎彬一说,黎昕低着头没有再回话。他似乎有些明白了,但又说不通,也许是因为这些事情同时发生,所以才会这么慌乱。如果事件间没有必然联系,每个都单独的看得话……
  他缓缓的抬起头,对上炎彬的目光,往日里飞扬的神采了多了一分气愤,固执的站在那里,好像一定要他给个说法似的。
  黎昕这才意识到他的生活何其狭窄,身边唯一坚持不变的,就是宝宝和炎彬。现在一个躺在床上,他能相信另一个么?
  "对不起。宝宝的事情让我很害怕。"黎昕伸手去碰了一下他的手。
  即使这个动作的幅度很小,黎昕的手也在碰上那一刹那就又缩了回来,但炎彬感觉到了。
  信任,果然是情人间最美妙的感受。
  "我会找人查清楚,不过最好,这几天由我陪着你。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炎彬没有给黎昕拒
  绝的机会,指着病房又说"需要通知他的家人么?"
  "我刚才拨过他姐姐的电话,他姐姐和姐夫晚上出发去了洛杉矶开一个什么学术的会议,至少得一个星期,所以我就没有提。毕竟宝宝可能不愿意……"
  黎昕一闭眼就是宝宝浑身是血的样子。
  "很严重?"
  "嗯,全身基本没有好的地方了,而且……好像有施暴的痕迹。"黎昕很不想面对这个事实,宝宝在他心里是那么纯洁高傲的,怎么能遇见这种事情。现在他还不清醒,若是醒来了,精神状态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别担心,我会找专门的人查。"炎彬搂搂黎昕的肩,"快工作吧,我也进去看着宝宝。"
  黎昕小心翼翼地观察炎彬见到宝宝的表情,显然他被宝宝的伤口震撼到了,抓着他的手忽然力大到他几乎都要以为自己被捏碎。
  炎彬拉着凳子在宝宝的床边坐下,示意黎昕在沙发上操作不要靠太近。他也会心的点点头。
  同样是安静的病房,多了一份呼吸,偶尔抬头间就能看到炎彬温和的目光。
  "好了?"炎彬倒了一杯热水给他,趴近了看看电脑屏幕。
  黎昕也放松的伸伸腰,"嗯。"
  只是一夜,炎彬下颚的胡子居然冒了头,看上去特别沧桑。黎昕鬼使神差的伸手摸了摸,感慨道:"长得这么快。"
  都说世事无常,前几天这个时候,他还和宝宝在卫生间里嘲笑对方没有胡子,转眼间一个就躺在病床上了。他感觉自己做了个噩梦,幼稚的期待要是醒来了就都恢复往日的样子。
  炎彬不知道他想了那么远,用胡茬蹭蹭他的脸,"等你们老了就有了。"
  将近七点,楼道里渐渐有了人走动的声音。炎彬出去了一趟,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些吃的和洗漱用
  品。
  他拿小碗给黎昕盛好,"去洗一下,过来吃饭。熬了一晚上,早该饿了。"
  炎彬一提黎昕才意识到,他连晚饭都没有吃,已经饿了有十几个小时了。起身活动一下筋骨,他去厕所洗洗脸。
  厕所里并不干净,浓重的骚臭混合着来苏水的味道,水池子里不知道是谁丢弃的卫生纸,蜷缩在
  角落里。水龙头下方的地方有些黄色的印记,锈迹斑斑的水管顺着墙爬到了上一层地板。
  他开了水,彻骨的凉使他打了个激灵,掬一捧扑在脸上,忽然就有了清醒的感觉。他对着镜子整理揉揉了自己脸,强迫自己打起精神,这才出去。
  "擦擦。"炎彬把毛巾扔给他,自己抱着宝宝翻身。
  黎昕心中也有动容,只是一晚上,炎彬就能把这个动作做得相当的完美。以最快最温柔的方式让
  宝宝翻过来。"你怎么对他这么好。"
  "我可以看作是你吃醋么?"炎彬帮宝宝盖完被子,坐在他身边。
  黎昕翻了个白眼瞪他,"我是在怀疑你的动机。"
  炎彬只是笑笑,"我想了一晚上,就我现在知道的,叶水只承认了陈楚的事情,所以别的他可能不知道。电脑的问题出在公司,其实我觉得吴承和孙毅都可能,吴承他一直不同意香水的事情,大概希望你能知难而退,而孙毅是你最直接的对手,给你捣乱也是正常的。"
  他这么一分析,引来了黎昕的兴趣。"那宝宝呢?是谁?还有邮件呢?谁想把我赶出去?"
  "邮件我已经找人查了,还没有头绪。如果他再不联系或是行动,可能永远也查不到。关于宝宝的事情……我是有些想和你说。"炎彬三口并两口的把稀饭吃完。
  黎昕狐疑的看着他,"你知道什么?"
  "你只要相信我说的。"炎彬试探性覆上黎昕的,将他略显冰凉的手指攒在掌心暖了暖。指尖触在肌肤上的温度,格外的烫。
  可这亲昵的气氛下一秒就被炎彬的坏打破了。
  "其实我觉得,他身上的伤,是分两次落的。撕裂的话,没有足够润滑的前提下,也是会……不能判定就是……"
  黎昕挣开他的手,争辩道"你什么意思?宝宝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情?"
  炎彬往宝宝那边看了一眼,"他和林方舟的事情你该知道吧?昨天林方舟四点左右了打电话给我,叫我帮忙找余荣宝。"
  "怎么可能!!宝宝怎么会和他再联系上?!是他斯文败类强的,对不对?他身上的伤呢?怎么来的?"
  "林方舟……是用了一点办法。"炎彬找了一个温和说辞,虽然没有亲眼见,但他也知道这些勾当。再说林方舟还是个医生,更容易弄来一些……
  "我打电话过去问,宝宝脖子上的刀口是他自己划的,为了威胁林方舟。还有肋骨,是他们做的时候撞到的。除了这两个,宝宝从他视线里消失的时候,没有别的伤。"
  其实杨炎彬和林方舟没有多大的交集,接到林方舟要找人的电话时候他都惊讶了好久。但奇怪的是,当初林方舟要求找人的时候说的特别着急,炎彬大为不解,见到宝宝身上的伤的时候,他以为这就是原因。可再打过去问,林方舟又一口咬定最后见宝宝的时候没有多少伤。
  "那是谁?"黎昕问道。
  "我不知道,这个让叶水去查了。"叶水家家底不是特别干净,身边多多少少都有些道上面的
  人,让他查这种事情在合适不过。
  黎昕对于听到的事情完全没有反应,愣愣的坐在沙发上,炎彬把他揽进怀里,"相信我,别太担心。"
  "嗯。"他不再说话,低头有整理一遍开会用的东西。
  炎彬当着他的面拨了几个电话,叫人查这些事情。快到上班时间,他坚持要送黎昕过去。可这就相当于把宝宝一个人留在病房,黎昕死活没有同意。
  罗哲他们老早就在办公室等着他了,他抱歉的一笑"昨天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情。"
  大家都理解的笑笑。他开了电脑查看邮件,又有新的出现。这回是照片,一些合成的和偷拍的混在一起。
  炎彬在外面比较收敛,两人没被照到什么特别引人遐想的动作。他选了一张最火爆的接吻的照
  片,存在手机里。
  黎昕敲敲罗哲的桌子,示意他到茶水间。等罗哲一进来,他就转身扣上门。
  "怎么了?"罗哲问。
  黎昕愧疚忧愁的说,"我可能给大家添麻烦了。"
  "没事啦,谁能没点私事,本来就是占用下班时间。大家都没有怪你啊?"
  "不是,我收到威胁邮件,说不放弃就群发给大家。"黎昕说着拿出手机,递给罗哲看。
  黎昕把手机递过去给罗哲看,是他和炎彬的照片,合成的一张吻照。
  "是合成的。"他观察着罗哲的反应,"这些前几天就发在我的邮箱里,叫我放弃工作。"
  "什么?!太过分了吧?"
  "还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有没有关联。前天下午,孙毅借过我的电脑。"黎昕按着太阳穴闭着眼睛缓缓地说。
  罗哲立即就跳起来,"又是他?!他现在做的还是你的想法呢!这个剽窃的混蛋!"
  黎昕曾经说过的双保险就是这个,事情闹到这份上,总得有个替罪羊。孙毅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不管是不是他,黎昕得保证自己在这件事情中间不会受到太大大损失。
  "走走,咱们找头儿说说去。孙毅他妈的也太孙子了。"罗哲的提议黎昕想过,但是他还是不能完全排除吴承,所以这事情还不能让吴承知道。
  "别了,万一不是他,都是同事……"黎昕显得犹犹豫豫,罗哲更加着急了,"那就先把咱们组的叫进来,一起商量。现在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看到没有,他威胁的是咱们一个组!"
  进过罗哲的招呼,大家都坐在一起。黎昕说的字字恳切,李萍又是PS的专家,一眼就说是合成的了。关于孙毅剽窃黎昕提案的事情也被罗哲抖了出来。这算是激起民愤了。
  大家都觉得,这场战不打好,还真对不起自己了。黎昕歪靠在椅子上,不太有精神的样子。这个法子能不能行还靠运气,就看大家相信谁了。
  "黎昕,你就别多想,准备好就行。咱们全力以赴支持你。"罗哲推推他,"就凭这个照片,还想威胁人,孙毅这厮脑子被门挤了。"
  "但是万一别人不信,我……"
  "黎昕你怕什么,什么叫先下手为强?等咱们开完会一定提案,管他是不是咱们赢都把孙毅的事情抖出来。让大家都知道他在抄袭,他再发什么照片,谁还能信啊?"李萍在一边说着。
  "对对。""这个主意好。""本来就该是整整孙毅了,太嚣张了。"大家纷纷附和着。
  黎昕松了口气,这算是万无一失了吧。
  这次开会,吴承为了公平的给黎昕和孙毅打分还叫来了几个市场销售的代表都是在一线工作,工作经验丰富。
  黎昕在上去讲解的时候仔细观察了在座的人,每一个都熟悉而且和善,为什么呢?威胁他出公司就在这里面,到底是那个?
  他的预案刚讲到炎彬香水的事情,吴承就严厉的打断了。"你以为公司是杂货铺么?你送三块钱不到的赠品,不觉得掉价么?"
  "这个赠品是随着宣传单附送的,没有最低消费标准,无论两块还是三块,只是公司的一份心意而已。"黎昕据理力争。
  "这个我不同意,你不用说了。"吴承对炎彬香水的事情显得特别固执。

  章三十八

  "吴经理,说好了这次打分的是这几位代表,"黎昕熬了一个晚上,心里焦躁,若是往常定不会说出这个的话来。
  "是,这是我们的想法,至少先听完吧?"罗哲他们也纷纷插话。
  最后的结果跟开玩笑似的二比二,而且谁也不肯退让,各自都为己方的利益争起来了。
  李萍机关枪似的就把孙毅偷盗黎昕提案的事情抖了出来,哗然一片。这会,是再也开不再去了。
  吴承气哼哼的把黎昕弄到办公室,连关门都来不及,就开始大骂。"你不是说不会帮他么?你这是在干什么?我在销售这上面待了将近十年了,还看不准市场么?"
  看着黎昕没吭声,吴承接着说,"你们啊,这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一个新产品的开发上市,公司投入多少你知道么?紫荆看起来财大气粗,但根本经不起这么折腾。一个失败的产品意味着什么!这个是那个杨总做的就要上市,那他再做呢?这关系到几百人的生活呢,你……?"
  "我真的觉得,只有两三块钱的……"
  "你别给我觉得,我就是要告诉你,你这个觉得不对!"吴承把水杯重重放在桌子上,"你要么
  现在改,要么我就用孙毅的!给你两天,放假回去想!"
  黎昕捏着拳头出了门。
  "怎么样?怎么样?吴经理说什么?"李萍先开口问。
  黎昕无奈的摇摇头,想笑一笑,却没有成功。
  其实这个项目如果是黎昕一个人的,他可能现在已经选择了妥协。毕竟公司研发不研发这个香水,他和关系不是很大。但现在不同了,这是他们一个组的心血,就连杨炎彬都花了多少心思在上面,凭什么吴承一句话就能否定大家都努力。
  而且现在似乎是周围所有人都在反对,太奇怪了,更加不能放弃。
  "怎么搞的!!"罗哲气的用拳头捶墙,"很少见吴经理这么固执啊!"
  黎昕被他这么一说,也警觉起来,他所认识的吴承是很好说话的。为什么单对这事情如此固执?
  口口声声说为了公司,他的提案里面,做市场调查的钱不到十万,公司一百七万的生产线拿不下来,难道连这点小钱都没有?
  他觉得脑袋越来越沉重,安抚了一下大家都情绪,就开始往医院那边赶。在车上就接到炎彬的电话,宝宝醒来了。
  中午的医院很嘈杂,进过急救室的时候听到了一家人的恸哭,这让黎昕开始觉得,活着就是个幸运。
  病房门上方有块玻璃,他顺着往下里面,宝宝被扶起来靠在床头,炎彬一点点喂他吃着什么东西。
  "你过来了。"炎彬放下手中的碗,"我去下洗手间,你来帮我一下吧。"
  炎彬这话说的巧妙,黎昕会意坐了过去,他就开门出去了。
  他这一走,宝宝和黎昕都有些尴尬,想说想问的事情很多,偏不知道怎开口。
  "还吃么?"黎昕端着碗,拿小勺子给他崴出一点米汤。
  宝宝凑过去喝了,但却咬着勺子不放。
  黎昕一笑,"显摆你那两个虎牙好用是吧?"
  宝宝哼了一声,松了口,赌气道:"你不是不管我了么?"
  "谁说我不管你了?"黎昕问。
  "那你赶我走!"
  这话一说说到两人的心结上去了,皆是一阵沉默。黎昕很惊讶宝宝起来后的精神状态,现在看起来与平常无异,究竟是炎彬说了些什么还是宝宝在假装没事?
  黎昕张开怀抱,宝宝自己靠过来,黎昕笑着拍了他两下,"我哪有赶你走,我的小少爷?"
  炎彬其实一早就知道病床上这位和黎昕关系不一般,进门看到这一幕,也就一目了然了。
  宝宝见他来了抱的更是不撒手,黎昕一脸宠溺,虽略有尴尬,但也没做别的动作。他和黎昕关系刚好一点,就冒出这个事情,再加上宝宝得意的表情,他的火蹭蹭的往上蹿。
  往常黎昕对他的喜怒把握的极准,这时候正是该安抚的时候,可现在黎昕一心挂着宝宝,侧过头跟他客气一句,"你不是还有事?"
  炎彬用一种,薄怒的压迫的眼神看著他,好像要阻止他后面要说的话。
  然而黎昕还是咬著牙将下面的话说完了,"要不然,你就先回去吧。"
  这只是一句普通的话而已,但炎彬的反应却让黎昕不知所措起来。
  他的表情仍然是平静的,甚至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可全身的肌肉似乎在一瞬间就绷紧了。
  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黎昕,目光里涌动的情绪让黎昕几乎想要落荒而逃。
  这已经是多久的事情了,炎彬除了最初的时候,很少和他发火,连这种薄怒都不曾有过。似乎总是保持着一种包容,忍让的心态出现。
  炎彬眼神里的愤怒慢慢在爆发之后又慢慢平息下去,那眼神渐渐变得柔软了,对着黎昕似乎在询问,真的要我离开么?
  黎昕挣扎着微微点点头。
  炎彬转身的动作很慢却很坚决,黎昕却在那一刻突然觉得不安起来。他突然觉得有什麽东西就这麽一去不复返了。
  宝宝死死的搂住他的脖子,他只能以一个别扭的姿势看著炎彬一步步走向门口,就在开门的一瞬间,他几乎颤抖的喊了一声,"炎彬!"
  他安抚了宝宝,追了出去。
  炎彬原本阴沉的脸上蒙上一层笑意,黎昕的脚步却一点点慢了下来。
  身体相触的一刹那,黎昕的身体自发地颤抖了一下,下意识地想要躲闪。他立即地控制住了自己的动作,但那一瞬间的僵直和抗拒仍然被炎彬敏锐地捕捉到了。
  于是他停止了拥抱的动作,松开手,退后一步。两个人之间陡然多出来的距离像是银河一般,不可逾越。
  "查一下吴承吧,我觉得他有问题。"黎昕也不明白他冲动的追出来是不是为了就说这句话。
  只是当他看到炎彬的眼睛猛地闪了一下,就像是火星在熄灭前最后的跳动。
  黎昕有些茫然,他看着炎彬目光里有什么缓缓地熄灭了,像海一般深的眼睛,一切又恢复到最初始的时候。
  "好。"他立即转身,一步步的朝着安全通道走去。
  这是黎昕第一次看炎彬的背影,忽然觉得背影更能透彻的反应心里。这个背影看起来并不是他想象中的充满悲伤失望;它只是匆匆,像奔跑一样,想要迅速的远离他。
  炎彬的动作很坚决干脆,似乎刚才那个转身用光了他所有的迟疑。
  黎昕也知道,他如果不说那句话,换任何一句,甚至是'好好休息'这样的客套话,结果都会不一样。但他做不到,他在炎彬面前没有办法真正软化下来,即使是一句言语。
  于是面对这样的结果他又是坦然的,他劝说自己,他与炎彬间那种算不上爱也算不上恨的不成型的感情,真正结束,不是他长久以来的愿望么?
  他稍稍收了思绪回到病房。
  宝宝正捧着这碗一点点喝着米汤,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眉心微微拧着,侧面看起来美好又无辜,样子有点孤零零的可怜。
  等他发现黎昕进来,立即就变成了生气的小松鼠,呲着牙"你还回来干什么!"
  黎昕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回话静静坐在他身边。
  宝宝见他不理人,故意嘶嘶的抽气,果然黎昕紧张起来,这看看那摸摸。
  宝宝委屈的鼻子一酸,"我要回家。"
  黎昕执拗不过他,只能去办了出院手续。前台的护士一脸不耐烦交代了一大堆,终于放人了。
  宝宝家里虽然照顾的好,可黎昕还是不太放心。他反正这两天也算停职查看,干脆就把人弄回了自己的小屋。
  房间还保持着走之前的模样,床单上凌乱的沾有一些血渍,水杯和体温表被放在桌子上。黎昕快速的收拾一下,就把宝宝扶到床上去了。
  他是熬了一夜,宝宝是睡了一晚上,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黎昕说着说着就睡着了。
  宝宝见他睡熟了,翻出手机给他老爹打了个电话。
  也不知道谁放出的消息,荣宝药业的一个治疗糖尿病的针剂是假的。
  他老爹费劲了心思在公司把这事压下来,他老妈是把媒体给平息了。
  药厂最忌讳什么事?假药。别的东西假就假了,假药可是害死人的。
  媒体也是无孔不入,今天要是再给不出个合理的解释,明天公司里面必然是翻天覆地。

  章三十九

  黎昕大约是太累了,身体自觉的都把那些烦心事排除在外,美美的睡了一觉。
  醒来时候宝宝正靠在床头插着耳机听歌,眼神里一片清冷。
  于是他就更加好奇,宝宝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稍稍的动作就惊动到了宝宝,宝宝把耳机扯下来,贼兮兮的笑着就要过来吻他。可他一身的伤,
  弯腰这个动作极难做,做了好几次都都是以嘶嘶的抽气声结束。
  黎昕看他如此锲而不舍,叹口气右手撑了身体,自己半仰着迎了上去。
  原以为是'啾'一下的纯洁之吻,可是碰到宝宝的唇,立即就被温热的舌头撬开了牙齿。灼热的舌在他口里四面扫荡,连最深处的角落也不放过,所到之处一片麻痒,火热。舌尖纠缠,偶尔微微咬,那一痛一麻,恰到好处。
  黎昕只觉得支撑身体的手越来越酸,抖动的支持不住半身的重量。
  终于两人双双跌在床上,宝宝至此还是不肯放过他,伸出舌头一下下舔着他红肿的唇,眼里尽是得意之色。
  黎昕瞪了他一眼,一骨碌爬起来坐的离他老远。
  "我饿了……"宝宝躺在那边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哼唧着。
  黎昕觉得这个小混蛋是吃准了他了,跳下床去给他做饭。
  宝宝后面的伤口还没有好,只能吃些流体。本想熬粥,但黎昕怕他吃着没味道,先熬了骨头汤,
  又焖一点米饭,叫他汤泡着饭这么吃。
  宝宝四肢伤了三肢,移动不了。
  黎昕就把饭菜端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宝宝歪在床头,由着黎昕一点点喂饭。
  他呆呆的看着黎昕沾有一点点的水渍嘴唇,笃定着它会比桌上任何一道菜都要来得美味。是像糖一样甜美,还是想青草一样清新,他一再的回味下午的那个吻,缠绵悱恻的吻。黎昕先开始还有些抗拒,到最后却和他一样恋恋不舍,想到这里,宝宝乐开了花。
  "张嘴!"黎昕把勺子放在他嘴边好久,宝宝居然在愣神傻笑。
  他促狭的一笑,心虚的吃了一大口。
  这顿饭磨磨叽叽吃了有一个多小时,黎昕收拾了碗筷,拿着药膏过来。
  "我给你上药吧。"
  宝宝脸色一变,提议道,"先洗澡吧。"
  "你身上都是伤口,暂时还不能沾水。我给你上药。"黎昕拿的是一管消炎的药,据说内服外敷,好的快,他才特地又买来的。
  宝宝侧过头,"先洗澡吧。"说完就一蹦一跳的往卫生间跑。
  黎昕只当他心里介意的很,也不好再反驳,可这样一身伤口怎么进的了浴室?无奈之下想到只能
  用盆子盛了热水,那毛巾蘸着给他擦身。
  宝宝的后背用纱布敷住伤口,白色的纱布周围有点点的红晕,应该是下午两人接吻时候又挣开了血痂,黎昕暗地里懊悔,怎么以后可不能这么顺着这小子。
  毛巾刚一接触到皮肤,就听见宝宝嘶嘶的抽气声,黎昕手里的动作轻了又轻,宝宝还是颤抖不已。
  这一身伤的由来,宝宝不提,他也得找个机会问清楚,医生说还要做那个检测,也是趁早不趁晚的事。
  大部分地方都覆着纱布,能擦的面积很少,没一会儿,黎昕就把他脊背都擦完了。
  宝宝自觉的转过来,抿着嘴偷偷的看他一眼,挺直了身板。
  前面只有腰间被绷带缠着,大片雪白的肌肤就摆在眼前,胸口两点红艳艳的早就挺起来,黎昕只觉得脸上一烧,转开了视线。
  宝宝见他躲,一时心急往前跳了两步。卫生间里地滑,眼看踉跄着就要摔。
  黎昕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担在脖子上,双手扶着他的腰,这才把人稳住。
  宝宝心中一喜,面上却委屈的说,"凉。"他原来是撑在挂毛巾的杆子上。
  黎昕看了看不锈钢管子,是有点凉。"那你扶好,我们快点擦完出去。"于是站在宝宝的身边,拿毛巾给他擦身。
  宝宝的身上还留有医院酒精的味道,红印子消去了大半,只留下几个比较深的都结了痂。
  毛巾暖暖的软软的,而擦完的皮肤暴露在冷空气中又是一阵战栗。宝宝现在只觉得这一暖一寒把心里的火撩拨的要烧起来,整个人都要沸腾了。
  黎昕的手在他的胸口移动,剧烈的心跳传递过来,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浴室的气氛在呼吸间变得暧昧起来。
  宝宝见黎昕的耳朵越来越红,犹如置于嘴边的美食,当下便含住用舌头细细描摹起来。
  黎昕觉得身上一麻,瑟缩的想要躲开却碍于宝宝的伤口没有移动。原本按在他胸口上的手也越来越软,到最后都说不清是要推开还是扶住。
  他的唇顺着耳际慢慢的到了脸颊,然后是唇上。接下来就是狂放的一吻,比他们之间任何一次都
  要火热。舌间肆意游戏挑抹,时而又飞快退出,改在柔软的唇上辗转咬噬。
  黎昕一阵气促,只觉得一阵阵酥麻刺激不断从唇舌上传导上脑,整个人迷迷糊糊起来,只由着本能越吻越深,吮吸摩擦间啧啧声,□气息逐渐蒸腾扩散出来,一室蔓延。
  这吻终是因为黎昕撑不住宝宝的重量而停止。
  两人面对面呼吸,宝宝对着他一笑,黎昕侧过脸去也不理他。
  没了福利,宝宝只好老实的抓着杆子,让黎昕帮他擦下身。
  白色的内裤包裹住饱满臀瓣,黎昕故意绕开擦了擦他的双腿,"好了。"他把毛巾甩在盆里,就准备把这个祸害请出浴室。
  宝宝一脸难色,"怎么能不洗那里呢……"
  他站在门口几番犹豫,"哼,那你老实点。"又换了水,重新蹲下,两指捏住内裤的边儿,一使劲就给扯下来了。
  可里面不老实的东西弹跳出来,几乎是蹭着他的脸跑了出来。黎昕'嚯'一下站起来,
  "你?!"
  宝宝见他反应如此大,心里也是委屈,刚刚明明吻的那么激烈,有反应也是正常啊……
  "我喜欢你,这也是正常反应啊……"
  黎昕听着他那句'我喜欢你'说的委实了可怜,心头一软,他也是个男人,怎么会不理解这个呢?
  只是接吻拥抱杨炎彬也曾做过,这种事情当真是第一回,心里排斥的很。
  他也没在追究,倒是宝宝怕他不高兴直拿眼角观察他的表情。他顺水推舟黑着脸,宝宝也就安安静静老老实实的了。
  把宝宝打发走,他冲了个澡。水花撒下来击中皮肤,热空气蒸腾着疲惫感。他仰着头,让水从头
  到脚的流下来,恍惚间又看到炎彬坚决的转身,心中一窒,涌出许多酸疼来。
  他强迫自己转移了主意力,关了水迅速的擦干身体,像是逃避什么一样跑出了浴室。
  宝宝靠在床上,表情里多了份心烦和焦躁,只是在抬头看他的时候,又消失的一干二净。
  黎昕沉默帮他翻了身爬在床上,拿了指套和药膏准备给他上药。虽然一再告诉自己没什么没什么,可他还是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到了脸上去,连心跳的也有平常两倍快,颤颤微微的凑到了穴口,却迟迟不敢下手。
  □到现在为止还有点红肿,他挤了些药膏在手上,在周围打着转儿。
  虽说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可百度大娘也是很专业的,他买了药膏就搜索了一下,知道这个要慢慢扩张不然往死里疼。
  刚一接触到那里,宝宝浑身一抖,下意识就要躲。他拍拍宝宝的背,"别动,我轻点。"
  宝宝把头埋在枕头里,含糊的'嗯'了一声。
  黎昕二十二岁了还是正宗的在室男,知道怎么做是一回事,见到真实的又是一回事,现在心里又
  是紧张又是好奇。
  想移开视线偏有又不舍得,看得宝宝浑身发毛,忍不住催促道"要上就快点!"
  他脸上一红,把药在周围揉开,估摸着宝宝放松了,手指试探的往里面凑。
  紧,果然是紧,这么小的地方怎么能做那种事情呢?
  热,果然是热,手指像是被浸在了热水里更像是有人在吮吸,如果……会很舒服吧……
  黎昕一窘,自己这是想什么呢!都是这个药闹得赶紧完事!
  往里头挤了些药膏,手指进去轻轻的揉开,越是紧张越是敏感,似乎宝宝身体内每个皱褶他都摸了个清楚。
  宝宝微微的发抖,黎昕以为他疼的厉害,手上轻了又轻。不知道碰到什么地方,宝宝'呃'的一声叫出来。
  黎昕又惊又羞,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刺激前列腺?
  宝宝那声甜腻的呻吟还在耳边,他坏心眼儿的又多碰了几下。果然,宝宝的反应异常的激烈,宝宝扭动着腰,也不知道是想让他碰还是不想,大口的喘息着抖动着。
  而他的感觉就更加奇妙,手指被绞了又松,似乎能被吸住一样,宝宝的投入让他也渐渐有了感觉,下身也有抬头的趋势。
  手指进进出出越来越重,酥麻和疼痛混合在一起,肆虐的快感充斥着宝宝,没有几下就让他缴械投降。
  伴随着一声压抑的低吼,宝宝死咬住被单再也不肯抬头。
  黎昕心里有个答案,但又不敢确认,慢慢的退出手指,往他身下一摸。
  宝宝夹着腿把他手都卡住了,不让动。这是欲盖弥彰,黎昕一时惊讶,怎么就……真的那么……
  他厚着脸皮帮着宝宝翻了个身,像笑又不敢笑,憋着气绷着脸。
  宝宝脸上的红晕还没消去,眼泪还噙在眼眶里,大约刚才太使劲躲藏,枕巾的褶皱都印在脸上了。眼睛只在他周围晃,就是不敢看他,弄得黎昕也是尴尬的要死急急忙忙的收拾床铺。
  床单逃过一劫,但刚才压在宝宝身子底下的毛毯可就遭了殃,他抽下来拿去洗衣机洗。
  黎昕再回来时候,宝宝已经躺在床装死了。他躺回去碰了一下,宝宝立即委屈睁开眼睛,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尽是指责,亮出招牌动作:"哼!"
  黎昕明知道不能笑,但就是忍不住,宝宝见他脸上有笑意,恨不得扑过来咬人,可惜条件不允许,只能用眼睛来解解恨。
  "还笑还笑!"
  黎昕摸摸宝宝软软的头发,"不笑你,我不是没……问你个正事儿,你这一身伤,怎么来的?"
  宝宝仰面躺着,嘟囔了一句,"还不是因为你。"
  黎昕一紧张,慌忙问"是谁?你看到人了?"

  章四十

  宝宝在那边组织一下语言,可还是觉得说不出口,于是便问道"杨炎彬没有告诉你么?"
  炎彬告诉了,只是他不信,黎昕苦笑一下。
  "嗯……我不知怎么就碰上他了……还……不过其实我真的没有想和他那个的。"宝宝见黎昕的表情不太自然,以为是他介意自己与林方舟的事情,慌忙解释。
  "他为什么打你?"黎昕接着问。
  这会宝宝光是哼哼唧唧,却不张口答话。黎昕想想老医生的话,一下子更是紧张,满眼里尽是关切。
  宝宝对着这样的目光哪里在好意思闪躲,下定了决心吸一大口气,"我……"一个我字就把这口气的大部分用了,剩下那一小口,他连续吐了十一个字。"那个的时候喊了你的名字!"
  黎昕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只用探究的眼神看着他,他的脸越来越红,侧过头去别开视线。
  待黎昕仔细一回味就明白了,觉得又尴尬又好笑,于是他试探着问"你对我……是什么时候的事?"
  宝宝的姿势不太对,声音卡在喉咙里,发脾气也没了气势"不知道!"
  黎昕笑笑,伸手去扳正宝宝的肩膀,一本正经的接着问,"那别的伤呢?"
  宝宝叹了口气,似乎不想说,黎昕把手指插进他的头发里,揉了揉算做鼓励。宝宝艰难的开口,
  "我们家被查出来有假药。"
  一石激起千层浪,宝宝只觉得黎昕的动作一僵。于是他自嘲的笑道,"我就当了回沙包,病人家属找到我就下了手。"
  "那假药是真的……还是被人陷害?"黎昕心里上最容不得这样的事情,总希望能有个转机被陷
  害被设计的都好。
  宝宝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爸妈都不肯和我说着真话。这事估计明天就能上报。"
  假药的事情是大事,国家管的严,一查出来必然是重刑,何况还死过人?黎昕一下子开始担心其宝宝父母的状况。
  "姐姐和他也被牵连了,因为现在他们不在国内,如果回来估计就地停职。荣宝我们是最大的股东,还有华叔和邓旭两家拿着大头,药厂要是毁了我爸就算完了。我妈一个人肯定顶不住那些老头子,荣宝不是散了分家就是要归他们两个其中一个了。"
  荣宝手底下除了药厂,还有个药械厂和三家医院。华天意拿百分之十二的股票,郑旭拿百分之十
  六,宝宝家有百分二十五。明天消息一出,股价必然下挫,他们无论是联合还是分别收购,都能很容易的得到荣宝。
  "那你们再没有想过别的办法?"黎昕知道荣宝药业最初是宝宝的爸爸和几个老朋友一起创立的,这么许多年过去了,朋友也成了对手,就是老家伙们不想翻脸,他们的子孙也按奈不住了。
  宝宝抬眼看着天花板,"明天要是有人来查,肯定会冻结我家的帐户。没有足够的钱怎么和他们争?"
  "你们的资金大约能支持多久?"
  "最多两天,而且是股价在一块两毛二到一块五之间的时候。这些钱都是我和我姐姐存下来的零花钱,都是小钱。"宝宝回忆一下存折上的数字,似乎还有个十几万。
  黎昕沉默着不知道说什么好,宝宝也一言不发的躺着。
  许久以后,宝宝反过来安慰黎昕,"别想太多,我妈正在搞定媒体的事情。能拖几天是几天,我们能多点时间筹钱。"
  黎昕嗯了一下,没在接话,两人就这么样睡去了。
  早晨醒来第一件事情就是下楼买了份晨报,还好,没有任何关于荣宝的负面消息。宝宝的妈妈果然有两把刷子。黎昕的心也跟着安生一点。
  宝宝起来以后打了几个电话,说公司里面自己先开始乱了。他爸爸已经被警察带走协助调查,妈妈又在周旋媒体的事情。光靠他的电话哪里能镇住他们,现在公司乱成一锅粥了。
  黎昕也跟着为他着急,可自己又帮不上忙。
  他们都不是什么商业天才,缺乏经验和钱财让他们对华叔的进攻毫无招架之力。开市不到两个小时,华叔就又低价购进了百分之四的股票。
  不知道为什么张旭家倒是没有动静。
  "实在不行你帮我过去开一下股东的会,稳定一下人心?"宝宝斟酌之下提议道。
  黎昕有些犹豫,他去是没问题,开会也没问题,可是万一帮不到忙反而舔了乱,那就得不偿失了
  宝宝央求道:"黎昕,我现在能相信的只有你了……你就去吧……"
  "但我……"对公司的具体操作根本都不会,更何况去糊弄一群老手?!
  宝宝挣扎着拿了桌子上的纸,"没事,我给你写几个事项,你开会就把那些尽量夸大了讲。"
  他刷刷的些写几条,递给黎昕。
  "他们要问起来,我说是你家的……?"黎昕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是一些法律条款和市政高层的姓名。
  根据《刑法》的规定,生产、销售假药劣药犯罪,是故意犯罪,构成共犯是以知道或者应当知道他人生产销售假药劣药为前提的。
  现在药厂还没与停产,而公司的上层已经知道了假药,那么就是知情,肯定会有连带责任。岂止是这些人,上至药店医院,下至质量检测员都的有处罚。
  其次中国的大企业哪个不是和政府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办不办又是另一回事。宝宝不会是想行贿?
  这事都是不能拿在表面上说的,宝宝这么明摆的讲,黎昕心里一半心寒一半心惊。
  "宝宝,你说实话,是真的有假药么?"黎昕也不清楚自己在做什么,若是真的,他能为那点正义感看着宝宝家破人亡?
  宝宝低着头,思考了一会儿,"其实不算,大家都这么做,只是我们家被查出来而已。"
  "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会害死人啊?!"宝宝的把黎昕最后一点信心也给打碎了,他愤怒的质问他,"是什么样的药?"
  宝宝被他弄得也心烦意乱,关于药厂的事情他刚刚接手,哪知道太具体的事情。
  如果他知道,肯定不会让底下人这么干,但重点是他不知道,事情出来了,他也必须要帮着父亲脱罪。"一个治疗癌症的针剂,辅助仪器理疗。那药没有什么坏处,只是也没有什么作用而已。"
  癌症,对于许多老百姓来说就是死刑,没有多少家庭能真正承受的起治疗的费用。个别病症死亡率也很高,所以很难对治疗药物判断好坏。
  他们居然钻了这样的空子!!
  "黎昕,我知道你觉得这样很卑鄙。"宝宝抱住他的腰,贴紧他的身体,"但你也要知道,那是我父母。他们无论做什么,都还是我父母。这会儿我不帮他们,还要等谁呢?"
  家人是不能选择的,作为一个男人,也该担负责任。
  "这二十年他们把我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不用怀疑,我也愤世嫉俗,我也痛恨这些行为。你知道,我听着她对着电话哽咽,转身有微笑着笼络那群报社电台的人,心里是什么感觉。不是到了万不得已,我妈不会把话和我说这么明白。这不是我们家的错,中国这个大现状就是这样。没必要为了一些东西,而放弃更重要的。"
  宝宝变了,黎昕觉得他一下成长到连他都认不出来的地步。他说的也没有错,这是现状,识时务者为俊杰。
  但那个单纯的宝宝,是扭转不了他们家的状况的。
  "黎昕,我不会逼你的。"宝宝蹭蹭他的胸口,"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我没理由再逼你做任何的事情。"
  "让我想想吧。"黎昕松开手,把宝宝安顿在床上,自己走到卫生间洗了一把脸。
  冰冷的水刺激这皮肤,有种人颤栗的冷涌了上来,是来自冰水亦或者是来自宝宝的话,他无从得知。
  相对于皮肤的寒冷,他的胸口确实沸腾的,每个分子都在强烈的运动,挣扎和选择。冰冷的四肢和燥热的心将他撕裂,到底是帮还是不帮?

  章四十一

  他忽然想抽一支烟,像杨炎彬觉得为难的时候那样。
  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电视黑色的屏蔽上反射出一点点周围的景象,那种很淡很浅,如果不仔细看或是角度不对,就看不到。
  他看得很仔细,视线从电视柜移到了窗台。窗台上有一个花瓶,里面插的玫瑰已经干枯了,暗红色的花瓣掉落在周围。那是还是宝宝买来的,非骗他说是超市大妈送的。难道有人送花连同花瓶一起送?
  他笑了笑,视线又落到了近在咫尺的茶几上,上面凌乱的摆着报纸和一些食品的包装袋。这些天他一直处在焦躁的情绪下没有心情收拾房间,所以看起来特别的乱。
  等他看完所有的东西,再也找不到别的理由来压制自己的想法,他开始正视自己。
  从什么时候开始每当他遇见事情,第一个想到的成了杨炎彬。
  那种不是刻意的,是瞬间就迅速的闪过脑海的那种。可他最不愿接受的,就是杨炎彬的帮助。他用高傲的自尊心来弥补他与杨炎彬之间的差距。好像非得对那人不冷不热或是凶巴巴的,才能表现出他自己不弱小。
  同样的,他似乎在用对宝宝的宠爱呵护来表现自己的强大。
  所以那天的事情,他不是想要伤害炎彬,只是他习惯了那种相处方式。
  他叹了口气,把思绪拉回到宝宝身上。
  他会帮宝宝,不清楚是不是因为爱情,但他肯定宝宝对他来说很重要。宝宝的想法也没有错,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母陷入困境。
  他站起来,活动一下僵直的腿,走进卧室。
  宝宝依旧保持着他出去时候的动作,在他进来的时候用一种混合着悲伤愧疚和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他故作镇定的笑一笑,"还有什么具体的事情?我过去以后说是你父亲的助理怎么样?"
  "好。老家伙们很难对付,你小心注意他们下的套儿。"宝宝低下头不敢看黎昕的表情,小声说
  "真的谢谢你。"
  果然如宝宝所说,老一辈的人确实难对付。现在只是风言风语,他们在观望。
  黎昕的出现是个错误的选择,这更加让他们确定了,余老总的困境。华叔现在和张旭拿了一样多的股份,只是为了保持日后的竞争有个好的开始。
  明天若是检察院上面出了消息,股价下挫,那才是收购的好时机。
  可是宝宝家却的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拼命的高价购进,要拿到更多的股票,才能有希望和他们一争高下。
  黎昕这一个中午光午饭就吃了三顿。
  他出了门先去了公安局打典了上上下下的人,县官不如现管,小鬼也是要顾及到的。
  然后又去公司开了会,会后请各位小股东吃了一顿商务午餐,探探各家口风。
  接下来他又赶到市检察院,请检察院的头人吃了顿大餐。
  一路忙下来,往家走的时候都快六点了,想到宝宝还没有吃饭,在路边顺便买了点吃的,急急忙忙的就往家里赶。
  门口有人在抽烟,丁点的火光在漆黑刀楼道里格外的明显,黎昕拍亮了声控灯看清楚那人的面目后大声斥责道:"你来做什么!"
  林方舟把手里的烟头扔在地上,拿皮鞋捻灭。"先进去说吧。"
  这是宝宝的私事又牵扯到家事,他一个外人实在不好掺和,就真的开了门让林方舟进去。
  黎昕进卧室去看宝宝。
  "怎么样了?"两人同时开口。
  宝宝把电脑放在放在一边,"只买到百分之二,钱不够。"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而后又问黎昕,"你那边呢?"
  "还剩个七八万的样子,检察院那个我没有全给,还不一定能补能帮上忙呢。还是再看看再说。我倒是去了趟公安局,老爷子在里面别受什么罪才好。"黎昕做事要比宝宝细心些,这些门道黎昕比他懂得早的多。
  宝宝刚准备说话,就看见了林方舟,他脸色一变,似笑非笑的问,"你来干什么?上一次说的还不够明白么?"
  黎昕听的一头雾水,只觉得自己不该在里面掺和,就借口做饭出了卧室。
  林方舟黑着脸出来和黎昕点了点算做招呼就走了,宝宝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
  黎昕丢下手里活去看看情况。
  宝宝躺下了,整个人蜷在被子里,连头都露没出来。微微颤动的被子让黎昕很紧张,林方舟又干什么了?
  "宝宝?"黎昕试图把被子拉下来,可宝宝从里面死拽着阻止了他的动作。
  介于林方舟总是劣迹斑斑,他更是不能放心,强行把宝宝从被子里挖出来。宝宝在哭,眼泪流进了头发里,濡湿的粘在脸上。
  "怎么了?他打你了?还是说什么了?"黎昕虽然人在厨房,却一直竖着耳朵听着房间里的动
  静,生怕林方舟再下手。
  宝宝带着眼泪却笑了,裂开嘴很灿烂的笑,"他以前就喜欢看我哭,最开始看我吃憋哭,然后是让我在床上哭,到现在还要逼哭。"
  黎昕心头一软,抱住宝宝一手摸摸的他的头发,"不笑了,哭就好好哭。"
  宝宝紧紧地勒住他的腰,头埋在他胸口缓了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已经有些不好意思了"我饿了。"
  饭后两人凑在一起讨论一下现在的情况。第一他们不是学法律的,想不出方法钻不了法律的空
  子,第二又没有关于股市的经验,要想保住老爷子和公司其实是很难得。
  "通常意义上,百分之五十一就是决定性的胜利,那么就按这么算。把老刘和赵楷家的百分之十算在咱们身上。咱们才有百分之三十七,还差十四点。"黎昕中午探的口风,老刘和赵楷家早年接受过余老爷的恩惠,衷心不二。
  "根本没有那么多钱。"宝宝摇摇头,"林方舟也把姐姐的卡给我了,不到二十万,杯水车薪啊!"
  "那你父亲那边怎么样?"黎昕问。
  "还好,这事情不是我爸爸参与的。只能算个知情,我爸是个商人哪懂什么制药。他迷信,对这样的偏方总是深信不疑。底下人怎么说,他就怎么信了。"
  说到自己老爸,宝宝也无奈的很,但就是以前觉得很烦人很罗嗦的老头,现在居然也是很想念的。
  家人,一直以来,他以为除了姐姐以外,他都淡漠的很。原来血浓于水是真,那种羁绊不会因为相处的时间少而消失。
  黎昕琢磨了一下宝宝的话,"那照理来说,连知情都不算啊?"
  "老头子后来知道了,但生产线都上,几千万的东西。他骑虎难下没有退路啊!"
  两人又是一阵沉默,听着秒针滴答滴答的走动的声音,宁静的可怕。
  宝宝又开口,"睡觉吧,你明天还要上班。"
  明天一早出了消息,定时一场恶战。
  余庭瑶一早就出现黎昕家门口,黎昕仔细交代了宝宝的情况,就匆匆忙忙的往紫荆赶。这两天光是宝宝的事情,他怎么就忘记了他在紫荆的事呢?
  吴承的事情有没有解决?想到紫荆,就不可略过杨炎彬,自从上次医院里面分开,他就再也没有任何的消息。
  他拿出手机,确认了一下真的没有短信,心里也说不出什么感觉。一方面真心的想,"走就走了,不缠着我也好"另一方却遏制不住的怀念他给的温暖。
  男人就是贱,炎彬这样的花花公子就是因为得不到才觉得完美,而他就是因为失去了才觉得难以习惯。
  "哇,我们都在猜你今天肯定会来!"罗哲给他一个大拥抱。黎昕坦然的接受。
  他这会儿才明白,这才是朋友间的拥抱,他与宝宝间早就变了味。
  "怎么了?我不知道啊?"他笑着问。
  罗哲得意洋洋的看着他,"某人要辞职呗。"顺便还用眼睛瞟了一眼孙毅的方向。
  辞职?也确实,预案的事情闹得很大,不管照片是不是他发的,他都说不清楚了,辞职也是必然的。
  "那吴经理那边……?"黎昕试探着问。
  这回是李萍先回话,蹦蹦跳跳到了黎昕面前,"你这两天干什么去了,这么大事都不知道。你预案都发给厂家了!"
  黎昕'嗯?'了一声,李萍接着说,"那天你走了以后,杨总就把吴经理叫去办公室。不知道说
  了什么,吴经理黑着脸进去,喜笑颜开的出来。不但把你那个预案立即就放下去了,还自己做了一份香水的。"
  他怎么也想不出炎彬能有什么办法说服吴承,而且是能让他喜笑颜开的出来再专程做一份预案。
  不过吴承专门做,那就是证明炎彬的香水能够上市了,他也跟着高兴起来。
  开了电脑上网,荣宝药业的消息已经出来了,余老爷子暂时拘留。网上还有几张余妈妈的照片,
  这个高雅的妇人现在看起来憔悴不堪,真不知道宝宝看到了会怎么想。
  他开了电邮,发现孙毅给他写了一封写。意思大约是解释照片不是他发的,还有维修部的人和吴承很熟悉这两件事。
  黎昕被宝宝的事情压的早就没再想过自己的,现在孙毅这么一说,莫非电脑的事情是吴承搞的鬼,那么他又怎么会同意了炎彬的要求上香水上市呢?这些事情都过去了,不想也罢。
  他给宝宝拨了个电话问问情况,宝宝央求他再去荣宝公司一趟。黎昕手头暂时也没有工作,就应下来。
  公司门口堵了一大堆的记者,宝宝的妈妈被他们围在中间。还有许多用过药的病患也来要求赔偿,打着大标语和拿着喇叭在附近静坐。
  "这事情检察院还没有定性,我们实在不好解释。"宝宝的妈妈一看就是和媒体周旋久的人,一
  点没有露出马脚。公司外面乱,里面也好不到哪里去,黎昕联系到老刘和赵楷两家。
  "华叔已经拿到了百分之二十了,他是下了血本要霸占着荣宝啊。"老刘摸摸头上没剩的几根毛说到。
  "那咱们这边收了多少?"黎昕问。
  "不到百分之五,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赵楷只有四十来岁,他父亲去的早,余老爷子当初很照顾他和他妈妈,所以这份情他要还的。
  "现在怎么办?阿姨那边都快要顶不住了,要让别人知道咱们还在内讧,必然逃不过兼并这一条。"赵楷啪的把电视关了。
  会议室一下安静了。
  "张旭家……?"黎昕不明白,华叔一直只把张旭家作为对手,可张旭家从风声到真的出事,一点动静都没有。
  老刘咂摸着嘴摇摇头,"不行,他家不行。他就等着咱们跟他合作,好一把扳倒华子。与虎谋皮啊!"
  "银行呢?"黎昕好容易以为找到了突破口,可被老张一句话又打回了原形。
  赵楷摇摇头,"余伯伯熟悉的几个银行的人都调开了,肯定是华叔搞的鬼。"
  三个人皆是重重的叹口气。
  老刘说,"现在分头去搜罗点钱吧,股票能够多少够多少,至少也三分天下。不能等老余出来,公司都没了。"
  黎昕打了个电话给宝宝说了说现在的状况,宝宝说要想稳赢还差170万。他苦笑一下,就是天上下纸钱,他们都捡不够170万,别说是问人借呢。
  忽地又想起一个人,但他迅速的灭了自己的想法。竖着衣领,迎着北风往紫荆跑。
  做了没有多久,吴承就招呼大家开会。吴承并没有对他解释什么,只是点点头示意了一下。开会
  居然是为了炎彬的香水,吴承把资料发给大家,然后仔细的讲解了一下。
  这是黎昕第一次看吴承做预案,姜还是老的辣。明知道他对这个香水深恶痛绝,但依旧能找到它就吸引人的地方然后放大无数倍。
  从投产到第一批上市,吴承都规划好了,黎昕在听完以后真的想发条短信为炎彬祝贺一下,不过
  他克制住了自己的想法。
  随手翻看着资料本,一个数字映入眼帘,他哧鼻一笑。果然是大手笔啊,120万的预算。
  后面吴承在讲什么他都没有仔细听,心里面反反复复都是宝宝家的事情。算算自己认识的大财
  主,就是炎彬和叶水两个人,下班还是去叶水那里看看。
  借钱……他似乎总是和钱犯冲。
  现在时间还太早,夜色的卷帘门只开了一半,黎昕弯腰钻进去。叶水正拿正布子擦拭台面,和斜对面的人不知道聊些什么,一脸鄙视的样子。
  "阿离你就和他胡闹吧。他一个直男,你没希望的~"叶水一扭腰,"还不如从了人家。"眨着眼睛放电。
  黎昕乍一听叶水喊'阿离'以为是叫他,可再走近,就看到杨炎彬搂着一个漂亮的男孩做在吧台。
  "谁说他是直的,昨天没有累死我,他是直的,我看他那里是直的才对!"那个阿离说这么露骨的话,说完便瘫在杨炎彬身上哈哈大笑。
  炎彬也不阻止,只坐在一边抽烟,任凭了这两人的话越说越黄色。
  黎昕已经抬了脚,却清楚是不是该转身往回走。叶水眼睛尖,看见他就举着抹布打招呼,"阿黎!"
  他只好尴尬的笑笑,走进吧台。
  叶水翻出吧台狠狠地踹了杨炎彬一脚,然后就朝着他跑过来,抱住他蹭了蹭,撒娇道:"你多久没来了,想死人家了。"
  黎昕也回抱了一下他,"最近忙么……"
  叶水拉着他的手揉了揉,"怎么冷成这样了,阿离去倒个热牛奶来,放三块糖。"然后笑嘻嘻的对着黎昕说,"你看,他也叫阿离,是离开的离。我们店里新来的酒保,功夫好的很。"
  阿离淡然的接了一句,"床上功夫也很好。"然后用手支着脑袋看着黎昕,一手把玩着炎彬的打火机,发出咔啪咔啪的声音。
  "还不快去!"叶水扬手就在他屁股上打了一下。
  阿里无所谓的站起来,依旧似笑非笑的盯着黎昕,"我看看来酒吧喝牛奶的乖宝宝,不行么?"
  "走吧。"坐在一旁的杨炎彬丢到烟蒂,对着阿离说话。
  阿离抿嘴一笑,抛了个媚眼,"就这么迫不及待?先摆平我老板啊?"眼角掩饰不住的春色让
  黎昕错开了目光。
  叶水眼睛在这些人身上转来转去,后来踢了两脚炎彬,"快滚快滚。下回记得带支票来,人家可不是那么好摆!平!!的!"
  直到炎彬和阿离出来酒吧,叶水亲自跑去给他倒了杯牛奶,黎昕才觉得渐渐暖和起来。
  "你们又闹脾气了?"叶水试探着问。
  黎昕苦笑。
  "我还不知道,你们一有点事,那个家伙就跑我这坐一天。那个阿离的事情你别介意,他就是嘴坏一点,炎彬和他没什么的。"
  是没什么事,能有什么事呢?
  黎昕笑笑,"我不是为他的事情过来的。"他强压下翻腾的心,"荣宝集团的事情知道了么?"
  叶水一脸茫然,他这才想起来,像叶水这样的夜行动物,怎么会去关心新闻。
  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下,叶水犹犹豫豫,"阿黎,我是不管我们家公司的事情的。叶家三个儿子,争家产还来不及呢,我怎么会去趟那个浑水。不过我可以和我哥说下,能帮多大的忙……我真的没办法保证。"
  黎昕也明白他的苦衷,这种涉及到继承的问题,实在难。
  他这趟算是无功而返,离开前鬼使神差的嘱咐了一句,"以后还是叫我黎昕吧。"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动机了。
  回到家宝宝那边好像还不错,拼凑出三十多万来,虽然不到四分之一但也够振奋人心的。
  宝宝又上网银查了自己的账户,居然又多出二十万。他想了想,该是林方舟转的,林家是书香门第,因为假药的事情对姐姐都十分不好,别说拿钱了。这二十万应该是林方舟这些年当医生赚的。到这时候能拉他一把,宝宝心里还是十分感激他的。
  "现在手头已经有五十万!"宝宝高兴的想黎昕报告。
  现在差不多是三分之一了,可还剩一百二十万,谁能借呢?引入的大笔资金在公司,会不会是引狼入室?
  余庭瑶和宝宝有张公用的卡,里面的钱早就叫黎昕提出来打典上上下下的小鬼了。现在也是一筹莫展。
  黎昕也没心情做饭,只喊外卖来随便吃了点。那姐弟两个一直在为公司的事情忧愁,各自吃不下什么。
  "宝宝,你记不记得曾醉墨?"黎昕问。
  宝宝无奈的笑笑,"我怎么不记得。今天我都把手机里的人翻了个遍。她家不行,就是真有那么多钱,也不能拿出来。她爸爸的身份太敏感了。"
  黎昕一想也是,一个军官突然拿出一百多万,那不明摆着要上军事法庭么。
  那怎么办,还有谁呢?!
  "那林方舟……"
  余庭瑶凄然的回答,"方舟已经给了我十万了。他每个月的工资才多少,这几乎是他所有的积蓄
  了。"
  宝宝心里说不出的滋味,也没有提自己卡里多钱的事情。
  "你们别担心了,那一百二十万我有办法。"黎昕决然地看着姐弟两人。
  "黎昕,我知道你和宝宝是好朋友。能在这时候帮我们,我们是很开心的。不过真的不用你做这
  些。"余庭瑶首先反对。
  "对,你不用做这些。我们有办法的。"宝宝附和道。
  黎昕扒拉着碗里的饭菜,模糊的'嗯'了一声。他承认刚才冲动了,话说出口就反悔了。
  一百二十万,多么巧合的数字。他真的有本事把那人说服来着医药的投资?
  半夜里黎昕翻来覆去,宝宝也是清醒着。
  "宝宝,我其实真的有办法的。"黎昕坐起来,靠在墙上,"我们可以做一个提案一样的,合同
  之类的。设法说服紫荆给荣宝投资,但是管理权在你父亲手里。"
  "再等等吧,我妈那边还没消息呢。"不得不承认,黎昕说的是最快捷完美的途径,只要黎昕开口,杨炎彬一定会同意。
  但是他不想,一点都不想黎昕再和那个人扯上关系。
  "我起来先做一下预案,你来帮忙。明天过了中午一点,你妈妈那边要是再没有消息,我就去找他。"黎昕披了个衣服,坐在电脑前面,却茫然的不知道打些什么好。
  他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东西。他试图回忆吴承的预案,那里面将每一个优点都放大了。他深吸一口气,给自己鼓鼓劲,从头做起。
  早晨的闹钟响起来,他活动一下脖子。
  终于差不多了,小小的修饰到办公司一样能做。
  宝宝在一边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眼神看这份东西。是希望,也是心头的一根刺。
  安顿了宝宝等余庭瑶来换班,黎昕就去了公司。
  他焦躁,其实晚上熬夜并不只是为了宝宝的家事。
  他只是怕一闭上眼睛就是在叶水酒吧里看到的那幕一样,他们笑着喊'阿黎',也有'阿黎'回话。而他,始终是个局外人。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给自己找台阶,找接近炎彬的理由,但他很明确他不喜欢炎彬搂着另一个阿离。
  中午一点半,宝宝的电话打过来了。
  他一惊一吓接了电话,"怎么样?你妈妈那边。"
  "不行,最快要到明后两天了。股市这边撑不住。"宝宝的嗓子有点哑,大概是晚上睡的不好的缘故。
  "没事,要相信自己。咱们做的很好,我这就上去找他。"黎昕在这边故作轻松的说着。
  挂了电话,两人都静静的坐了好久。
  黎昕整理整理仪容,往炎彬的办公室走去。
  那里他去过很多次,今天才仔细的走过。炎彬在他上一层,一共是二十四个台阶,五百六十八
  步。
  他在门口平静一下心绪,微笑着敲门。
  "进来。"炎彬的轻快的声音透过门板传进他耳朵里,黎昕想他可能又在偷懒玩玩纸牌什么的。
  他推门进去,炎彬玩味的看了一眼他,又把视线移回了电脑屏幕。
  "我这里有一份预案,你还看看。"黎昕故作轻松的把资料夹放在炎彬触手可及的地方,自己坐在了沙发上。
  炎彬'嗯'了一声,依旧在玩游戏。
  "你看一下吧。"黎昕静坐了半个小时,看杨炎彬完全没有翻动那个夹子,忍不住说到。
  炎彬'呵呵'笑了一声,靠在老板椅的大靠背上,问道,"你凭什么叫看?"
  他抓住资料夹一步步走近黎昕,坐在他身边翻了两页。
  "你什么身份?是我们公司销售部的副经理,还是荣宝药业的代理人,还是别的什么?比如,我的情人?"往日杨炎彬和他调笑,都是一副痞气,声音也是温温柔柔的。可这次却是意外的冰冷。
  "上次的事情对不起。"黎昕正视着他的眼睛道歉。
  炎彬把资料夹甩在桌子上,"无所谓了。"
  "你还没回答我呢,你什么身份?"
  黎昕没有躲开他的手,这手冰冷的拂过他的脸颊,端起了他的下巴,"回答。"
  他闭上眼睛,"有什么区别么?"
  杨炎彬仿佛听到了好笑的笑话,连手上都松了劲,大笑着,"这么简单的道理。如果你是第一
  个,那么我会请你回办公室;是第二个,我回请你滚回你们公司;如果是第三个,我会签字。"
  黎昕睁开眼睛,声音几乎都不受自己控制,颤抖的说:"是第三个。"
  炎彬双手抓住他的肩膀,捏的他骨头都要碎了,冷冷的说道"那你该尽点'情人'责任吧?"
  黎昕一咬着唇,慢慢的靠近他,唇瓣贴在了一起,杨炎彬依旧没有动作。
  他不是没有接过吻,只是没有主动过。他只能尽量的学着炎彬曾经的样子,伸出舌头舔了舔对方的唇。
  除了软软的触感以外,再没有别的感觉。他又一次试探的靠近,让舌头进的再深入一点。碰到了炎彬的牙齿,然后再深入,以前总是纠缠他的舌头今天却乖顺的不肯动弹。
  他忽然有种流泪的冲动。
  他退了出来,依旧咬着唇看着炎彬。
  炎彬似笑非笑的望着他,"就这样?换我来可不是这么简单了。"
  当霸气的吻向他袭来的时候,他居然感觉到一丝安心。这个吻是粗鲁的,炎彬的舌放肆的在他的口中侵略,从敏感的上颚到深喉处的小舌,都被他舔了个遍。
  一开始的顺从就让自己十分的被动,只是一个吻而已,他几乎要颤栗起来。他想要蜷缩起来,想要挣扎,也想要更多的快感。
  炎彬的手拽出了他衬衣的下摆,直接溜了进去,冰凉的手在滚烫的身体上游走。恶意的捏住他的乳珠拉扯捻动。
  黎昕被他困在沙发和怀抱间,只能发出呜呜的呻吟。
  疼,但也舒服,每一个细胞都开始叫嚣,他从来没有试过这样的感觉。
  很快的,炎彬解开了他的衬衣,埋首在他的胸口。意乱情迷的感觉被冷空气给打破,他为自己的行为觉得羞耻。
  他用手推着炎彬的头,"不要……不要了……"
  炎彬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腕,按在头顶,嘴里的功夫一点没有松懈。黎昕知道,自己沦陷了,他难耐的扭动着腰,挺起胸膛想要得到更多。
  为什么,自己会这样……
  巨大的快感和羞耻感让他哭泣不止,等脆弱之处被炎彬隔着裤子抚摸的时候,他哭着叫出来了,
  "不要……不要碰那里。"
  杨炎彬没有了往日的温柔体贴,他的求饶只会让他更加急切,他解开黎昕的皮带,手覆在那个地方一劲儿的揉动。
  黎昕呜呜的哭泣声好像更大了。
  他两指勾住内裤的两边,很轻松的就扯了下来。
  那个粉粉的小玩意一下就跳了出来,他邪恶的一笑,用手弹了一下。
  果然,黎昕的哭声被惊叫打断。
  手掌只是抓住了黎昕的宝贝,他就像是出了水的鱼,大力的弹跳起来。本能的抱住炎彬的脖子,头顶在他胸前不住的哭泣。
  炎彬把黎昕重新按倒在沙发上,一把抽掉他的裤子,把他的双腿搭在自己的胳膊上。
  黎昕迷蒙间就看到了如此不堪的自己:上身的衬衫大敞着,下身光溜溜的,粉红色的X挺的高高的。
  "不要,我求你……不要这样……"他极力的扭动着身体想要改变这个动作。
  炎彬放开他一条腿,随机那是手有覆上了他的脆弱。
  他可以清楚看到那灼热粗砺的大掌握住了根部,一个指头在小小的囊/袋上轻柔的按压,其余修长的手指则缠绕在茎上,或松或紧的来回运动,偶尔还伸出那尖尖的指甲,刺在铃口。
  几下撸动,便弄得他身体如火烧一般,难以自制,只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往那下腹之处奔涌而去。
  这与自己做起来差太多了,仿佛天地都倒了个儿,一切混沌着,迷茫着。
  嘴里喊着"求你了,我求你……",身体却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迎合着大掌的律动。
  只是到了最紧要的关头,炎彬掐住他的茎部,"要不要?"
  生理的欲望已经逼得黎昕丧失了大部分理智,闭着眼睛可怜地恳求着,"要……"
  "射过就要准备被我操了哦?"炎彬故意说的粗俗不堪。
  下身的快感犹如洪水不停冲击着那一个小小的出口,逼得黎昕几乎要发疯,此时他哪里还顾得上什么以后,只是小声哀求着,"……求求你……我求你"
  炎彬松了手,蓦地,黎昕弓起了腰死死的抓住他的后背,一阵抽搐。
  他只觉得手中一阵湿热,再去看黎昕白皙的脸已经双颊红得透明似的,蒙上了重重的香汗和氤氲的□,眼睛水色迷离,红肿的唇瓣开合,微微有些失神。
  他把黎昕放在沙发上,克制住自己所有想要亲昵的欲望。
  起身,拧开水龙头,看着热水冲干净手上的液体。
  拿着毛巾擦干净手,既然黎昕已经能为余家那个小子做到这份儿上了,他还要什么?
  想到这里不免一阵怒火,取了新的衬衣和裤子扔给沙发上的人,故作冷淡的说,"今晚洗干净了在床上等我。"然后留下钥匙大力的关门出去了。
  衬衣微凉的触感让黎昕一颤,他慢慢的举右起手挡住眼睛。
  午后的阳光原来也这么强烈,让人睁不开眼睛。

  章四十二

  欢愉过后身体的温度也迅速降了下来,心里的空虚充斥着全身,他艰难的坐起来,看着狼藉周围。
  为什么感觉像是抛弃了呢?他扯扯嘴角想要笑,可惜失败了。如潮水般涌出来的心酸是遏制不住的,可转眼又看见刚才的资料夹被炎彬一并带走了,心里又顿生点安慰。
  或许事情没有想象的那么糟。
  他默默的穿起衣服,拿了桌上的钥匙出门。去百盛看专柜的上货的时候,心里像是坐上了云霄飞车,忽上忽下的不的安宁。
  终于熬到了下班,又犹犹豫豫的不知道做些什么好。坐在商场里面的麦当劳点了一大堆的薯条可乐,漫无目的的看着来往的人。
  有三口之家的天伦之乐,也有小情侣的甜蜜恩爱,被嘈杂的声音包裹住,他忽然不是那么不安了。
  他看着炎彬给了一大把的钥匙有些想笑,这人从来不对他有防备。这一把上面办公室车库各种钥匙都在上面,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给他了。
  他挑出以前常去的公寓的那把,打车去了那里。
  炎彬还没有回来,空荡荡房间不像以前那样没有人气,似乎……他是住在这里。
  黎昕在房间里巡视了一圈,果然没有人。整齐简单的家具上一尘不染,床铺也很整洁,若不是床头放着西装和烟灰缸里的烟蒂,真看不出是个男人的房间。
  他坐回沙发上,兜里的手机依旧在响,快没有电了吧?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宝宝。
  宝宝对于他和炎彬的事情极为偏激,但感情的事情是两人的,旁观者也未必清。何况他还……想到这里他又是一阵烦躁,在他来看宝宝对他的感情不过是依恋,谈不上是爱情。他只是一个恰好在低靡期照顾过他的好朋友罢了。他一直期待能和宝宝达成那种可以互相抚慰拥抱接吻但不带情
欲,但这似乎是一方面自私的想法。
  友情就不可以么?
  他站起来想要摆脱沉淀的心绪,推开了画室的门。东西依旧没有变,甚至某天未画完的半幅素描还在画板上面。这里与外面像是两个世界,居然落了不少的灰尘。
  他整理出一片地方,坐下翻看以前的画。多半是杨炎彬,想来他这辈子画的最多的人,就是炎彬了。画上的炎彬几乎都在笑,温柔的,色迷迷的,调侃的,他居然都忘记曾经画过这么多的表情。似乎,是在他们最好的那一段画的吧。
  他与炎彬的回忆不多,真正安宁的就只有那么一点点。
  今天的炎彬会摆出哪种表情?
  他自嘲的笑笑,但心里紧张感没有消减一分。他和炎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炎彬追了他有半年多的时间,他死守着的防线要在今天被突破。
  这一晚他等了很久杨炎彬也没有回来。他从渐渐的不安变成了彻骨的寒冷,中午时候的情景又在提醒着他,这一次似乎是他多情了。
  他从沙发上起来,进到了浴室。热腾腾的水让冻僵的人又暖和起来,随手披上炎彬的睡衣,他到了卧室。
  没有开灯只是接着夜空里点点的霓虹的照亮,他找到了床沿的位置坐下。这栋公寓住的人并不多,楼道里很难出现声音,可他还是认真的听着,生怕错过什么。
  其实他现在大可以离开,因为文件就在杨炎彬的西装底下,签过名的。但他没有,说不清是为什么,是为了还炎彬一个人情,还是别的什么,他自己也不敢想清楚。
  他是有点喜欢炎彬的,否则不会这么淡定的坐在这里。
  想来这是他们之间,他唯一一次主动。
  时间过异常的缓慢,黎昕稍稍活动一下僵直的颈子,猛地听到了钥匙开门的声音。他心里一惊,炎彬的钥匙在他这里,曾经有把备用的也在他这里,开门的会是谁?
  还来不及等他反应,跌跌撞撞的声音就传了过来。炎彬的卧室是对着门口的,用一个巨大的屏风挡住。
  现在上面印出了两个纠缠在一起的人影。
  黎昕闭上眼睛,任凭那个暧昧的声音越叫越大。
  他告诉自己,不过是场交易而已,何必在乎这么多?若是今晚杨炎彬没了力气,那他不是赚大了?
  可自己还是骗不了自己,由心底翻出的苦楚让他直不起腰,双手紧紧的攥住睡衣的下摆。
  那两人交互这姿势深吻,踉踉跄跄的往卧室移动。
  他抬眼看了一下表,四点半,天亮是几点?五点还是六点?只要天一亮,他就拿着合同走。
  那两人已经到了他的跟前,不过两米的地方。一个人伏在另一个人身上喘息,而另一个人看见了他。
  黎昕觉得世界好像停滞了五六秒钟,然后所有人都发现了他这个不速之客。
  有人啪的一下开了灯,刺目的光芒让他下意识地举起手来抵挡。
  "哟,瞧瞧这是谁?"阿离慵懒的倚在墙上一脸讥诮。
  黎昕也不知道眼睛看哪里才好,不去看他,似乎是怕了他,去看他,心里又疼的厉害。
  炎彬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还在这儿?合同在床头柜上,拿了就走吧。"
  阿离似乎感觉到了炎彬忽然低沉下来的情绪,搂住他的腰整个人贴了过来,幽幽的问道:"他是你什么人?"
  "我员工。"炎彬甩他的纠缠,脱了西装扔在黎昕旁边,边解衣扣边往卫生间走。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哗哗的水声。
  眼前的所有像是电视里的内容一样,极其的不真实。黎昕觉得心像是被人撒了一把针,说不出哪疼,哪儿都疼。
  欠债还钱,他这一刻只期待时间能快一点,让今天过去,让他把所有欠炎彬的都还完了。然后干干净净轻轻松松的从这里走出去,再无瓜葛。
  阿离后来说了几句话,他也没有回答,那人也就自顾的跟进了浴室。
  又只剩黎昕一个人在床边静坐着。
  炎彬出来了,整个人散发着热腾腾的蒸气,黑色的头发上水珠滚落下来,一路划过他的胸膛。他没有穿衣服,只拿毛巾围住了下身。
  黎昕先是惊讶他的打扮,后来发现他的睡袍在自己身上,局促的站起来想要还给他,手扶在了腰带上却没了动作。
  炎彬一双眼睛凌厉的看着他,黎昕突然觉得这样的他很陌生的危险。
  两人正僵持着,浴室门哗啦一下开了,阿离裹着个更小的浴巾出来了。
  白皙修长的大腿就露在外面,再往上是柔韧的腰身清瘦的胸膛,目光还没移到阿离的脸上,他就放弃转向炎彬,心中顿生一阵委屈和气恼。
  炎彬也不看他的眼睛,只往床边去拿了合同递给他,又说了一遍'走吧'。
  阿离依旧嘻嘻闹闹完全没把他放在眼里,对着炎彬酸溜溜的说,"这小美人儿要被你弄哭咯~"
  炎彬也不吭声,靠在床边又抽起了烟。
  黎昕不记得他是怎么穿的衣服怎么出的大门,当时只有一个念头撑着自己——离开。
  快点离开。
  那房间空气都凝结了一般,窒息的感觉让他眼花腿软。奔,一路狂奔,不要喘息不要停留,离开的越远越好。
  跑了好久好久,他才抬手在眼前一抹,湿润的感觉迅速的被寒冷给替代。还好还好,不是那么狼狈。
  外套一直被他抓在手里,现在才套上却一点用也没有,身体都被冻了个透彻。
  他扬手打了个车回家。他的小窝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最舒服,最踏实。只有躺在他自己的床上蒙起被子来,才能真正的轻松。
  匆匆的开了家门,他往卧室走去。
  猛地发现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个人,他一转头,是宝宝。
  他心中哀叹,他居然完全把宝宝的事情忘记了。
  强打起精神,对着宝宝说,"合同我拿回来了,你家那边还好么?"
  宝宝盯着他的眼睛快要喷出了火,良久才开口说到"你昨天在他那?"
  黎昕一闭眼,"是。"
  "黎昕我喜欢你,我不会愿意你做这样的事情你懂不懂?"宝宝跳起来,暴怒的抓住他的衣领。
  他觉得头好疼,全身像是被灌了铅,沉重的难以挪动,他现在只想躺回床上去,"宝宝,我很累,晚点再说好么?"
  "你为什么不接我电话?我没有要你这样么做!你懂么?我会想办法!"宝宝依旧不依不饶。
  黎昕扶住额头,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
  "你说话啊?是不是他逼你了?是不是?你们做了?做了没有?黎昕,黎昕你答应什么了?杨炎彬对你做什么了?黎昕……我……"
  "余荣宝!你闹够了没有?"
  宝宝存了一晚上的话顿时没了下文,惨白这脸质问"我闹?"
  往日黎昕定会说点别的就算过去,可今天他难受,他极其的难受。在门外还好,进了家就不想再掩饰一分的情绪,对着他怒吼"他能怎么逼我?我不答应他能逼我?"
  宝宝的脸色又白了一分,嘴唇哆哆嗦嗦却没有说出话来。
  "我喜欢他,才会去找他帮忙,就是这样。"黎昕不知道这句我喜欢他能说的如此坦然,好像他很久以前就确定了似的。在他心中宝宝的位置很重要,他其实见不得宝宝伤心,若是要伤心,那就一次伤个够吧。
  "黎昕,那种人不会爱人,也不可能爱人!"宝宝争辩道。
  "我还能站在这里跟你说话,就是他爱我的证明!"
  宝宝踉跄了一步,紧紧地抓住他的肩膀,"黎昕!!我再想办法,你不要急。咱们把合同还给
  他。我来想办法。"
  "你想什么办法?你能想什么办法?"刻薄,那就刻薄到底,刮骨疗伤。
  宝宝忽地明白过来,突然欣喜的说"你喜欢我对不对,所以才肯为我做这么多。但是我不愿意让你做这样的事,我们不要荣宝了,好不好?其实有股份的话爸爸还是荣宝的人。"
  宝宝像是胡搅蛮缠的小孩子,抓住一点就一直纠缠。黎昕气恼:"你爸爸把荣宝看的比命重要!你能想出什么办法?有什么理由再这里任性?"
  宝宝一愣,惨淡的一笑,眼角的泪水就滑了下来,"我把你看的比命重要,这个够不够?"
  见他如此的模样黎昕心中也是一痛,又想起和炎彬的种种,"宝宝,你那个不是爱情。"
  "哈哈,你居然说这样的话。怎么是?我现在从这楼上跳下去了才是?"
  "你只是对我有依恋,或许……"宝宝的表现让他说不下去了。
  "怎么不接着说?说我是多么不可能爱你。说你对我多么好,我是怎么以德报怨?"
  黎昕被他说的恼羞成怒,"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我现在不想和你讲。"说完就进了卧室。
  "你凭什么否定我的感情,我就是把你看得比命还重要。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认可。"宝宝的声音没了刚才的慌乱,这句话说的异常的坚定。
  黎昕听完没有回答,只是大力的甩上了卧室的门。
  等身体陷入床垫的时候,他深舒了一口气,然后整个人瘫软下来。因为刚才的争执胸口还在砰砰的跳动,与宝宝争吵的内容还拼命的在脑子里膨胀。
  他伸手拉上被子,蜷缩在里面,像婴儿在母体时候一样,把自己蜷起来,才觉得好安全。
  后来朦胧中又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想要起身去看看,身体却不听使唤,终于又睡过去了。
  不知持续了多久,起床,喝水,又接着倒下。
  倦意就像突然疯长的野草,绵绵不绝地从骨骼的缝隙里长出来。于是他躺在床上,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睡不著也始终懒洋洋地躺著。
  生活变得黑白颠倒起来,他每天做的唯一事情就是睡觉,一周里把过去欠的睡眠债都补完了,睡不著了也还躺在床上懒的动。
  等他再次开机的时候,涌进来的短信和来电提示让手机震了个不停。他难得这么任性,没打任何招呼就丢下工作。
  没事,他也等着那份辞退信呢。
  从沙发上站起来的时候头晕的几乎又要再倒回去,他用手撑住沙发靠背,从桌子上翻出一个巧克力放在嘴里。
  稍稍缓了一会儿,就往公司的去。
  毕竟是小人物,这么多天没有出现居然没有任何人表示怀疑和不解。吴承不在办公室,他从楼梯又来到炎彬的办公室。
  依旧没有人,他这才想起来,今天是要开例会的日子。
  说通了秘书部的姐姐,他进了炎彬的办公室。
  空气里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味道,躺了这些天他也想明白了。管他爱不爱呢,他和炎彬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从今天开始。
  他把装钱的信封放在炎彬的桌子上,顺手撕了个便签条,提笔居然写不出什么,他暗自笑笑把便签装进口袋。
  他从兜里摸出房子的钥匙和一个96年的硬币一并放在信封上,算是个提示。
  房子其实他一早就知道那不是员工的宿舍,贪图个方便就装傻应承下来。信封里有两月的房租和上回炎彬多给他的工资,再多零碎的他也没有算,想来炎彬也不在乎,忘光了也说不定。
  没了住的地方,他又搬回了学校宿舍。
  冬天宿舍暖气不好,盖两床被子都冷的要死。
  半夜里一翻身就看见宝宝的空床,心中总是怅然。每每想要拨个电话和解,却又在最后一刻放弃。后来宝宝的消息他只能从报纸上看到,再后来荣宝的事情渐渐被别的新闻掩盖了,他们就真的断了消息。
  某天突发奇想的逛商场,习惯性的走到了紫荆的专柜前面。他做销售预案的那套保湿乳液已经上市了,卖相颇好,估计销售额也不错。
  导购看他看的仔细又问的详尽,当他是上面派来私访的人,丝毫不敢怠慢。
  男士香水也上市了,摆在显眼的位置。
  香水用的是吴承的那个方案,华丽的宣传。导购热情的给他喷了一点,他笑着拒绝。退后一步却也沾到一些,扑鼻而来的居然不是熟悉的味道,让他定住了身形。
  不是杨炎彬的那个。
  不可能,吴承做的预案他是看过的,为什么临到了最后换了人选?一个被判处死刑的配方一般会被公司冷藏七到八年,基本是没有了重建天日的机会。
  炎彬的心血岂不是都白费了?
  他翻出手机拨通了罗哲的电话。
  "喂,罗哲。"他惊讶自己急切,"吴承的预案怎么换东西了?"
  "啊,你才知道……哦对了,你回学校了。那个案子定下来没一个星期就换了,大老板让换的。吴承当时没有气晕过去,开会的时候差点跳起来指着鼻子骂人。"罗哲一边说一边感慨,"人家的公司,让然说风就是雨咯。"
  黎昕仍不死心,"哪个大老板?"
  "还有哪个?不就是和你关系好的那个杨炎彬么!说起来啊,你怎么不劝劝他啊……吴承做预案,多好的机会……"
  后来罗哲唠唠叨叨的话他一句也没听进去,眼眶一阵发热,腿脚也不听使唤的往紫荆去。

  章四十三

  他一开始就该想到让炎彬签那个合同就得抵掉了香水预案,120万,以炎彬在公司的实权和信用,很难再挪用另外一笔钱。
  哈哈,他居然掠夺了炎彬的希望成全自己的好心。
  慌慌张张地跑到了大厦的的附近,喘息休息间,看见杨炎彬满面笑意的带着一队人走进大楼。
  黎昕从来没有看过这样的炎彬,笔挺的西服敞开了怀,脖子上用蓝色的带子挂着长方形的卡片,亲切温煦的笑容,热情的对着后面的人。
  他忽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要上前,炎彬已经无怨无悔的承担起了他好心的结果。
  以前炎彬说过喜欢实验,觉得面对实验室的瓶瓶罐罐才是美妙的生活,如果每天面对尔虞我诈的人那就实在太无聊。
  黎昕嘲笑他这位放荡不羁的公子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当时不过是一阵笑语谁也没有当真,现在想来真是讽刺。
  他时刻都觉得炎彬在逼迫他再一步步的侵蚀他的生活,突然发现他一样在把炎彬推向他不喜欢的环境。
  很长一段时间,他沉浸在自怨自艾的小圈子里,舔舔伤口,然后对所有人呲起牙。
  当他真正走出那里,再回头看过去的时候,居然自己是这么多自私。
  刚才疯狂的脚步一点点慢了下来,直到停滞,他在大厦门口紫荆的基石旁边站了很久。
  微笑着抚摸着黑色凹陷的字体,阳光把石头的表面照的有点暖,冰凉的手指贪婪的吸收着热量。
  他站了一会儿,眯起眼睛看看二十几层楼亮闪闪的玻璃墙。
  这就是他与炎彬的距离,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终究是殊途,他转身回了学校。
  实习大致都结束了,同学们又都回到学校开始做毕业设计。
  黎昕期待过宝宝能回来,然后两人能像以前一样,哪怕是最初的那样都好,但是宝宝没有回来。似乎是家里的事情很繁琐,余老爷子正在手把手地教他公司的运作。
  宝宝的妈妈还是很有本事的,假药事件的最后各大媒体澄清说是流言,但那个假药的厂子依旧改建成了别的生产线。
  日子变得匆忙起来,他对着电脑一坐就是一天,论文被老师打回来重写了好多次,不知道老师是在挑刺还是真就不好。
  但是他居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充实,从早到晚的忙碌让他难以有时间去哀叹失去的,也没了时间回忆。
  母亲的病似乎好转了,每次打电话老太太总是很开心的和他扯着扯那的。
  一切都好的不可思议,除了心中空落落的一块。
  圣诞节的时候,他接到了吴承的邀请,回公司参加尾牙酒会。
  罗哲笑称为了那3000块的红包也得来蹭顿饭,他也没有拒绝。
  他套上平时上班的西装,觉得好像有些不太对味儿,一咬牙去买了一套晚会合适的衣服。
  他也不清楚自己动机,是自己变得虚荣起来了还是单纯的不想输给某人。
  白色的礼服衬的人精神起来,导购很热情的奉献了一点粉底遮住了他的黑眼圈。他看着镜子里自己花枝招展犹如孔雀,不由得自嘲的笑笑。
  酒会八点半开始,但通常十点之前都没有什么人。
  黎昕是出来商场就了,所以格外的早。
  本以为能有机会和炎彬说几句话,哪怕是寒暄,然而直到十点半炎彬才和曾醉墨一起姗姗来迟,身后跟着打扮得十分耀眼的阿离。
  曾醉墨一身服帖的大红色鱼尾裙,脖子只带了一串黎昕看不出哪里好的珍珠。长长的头发挽起做了个髻,用同样的珍珠做了发簪子固定。
  往日里活泼的女孩,今天看起来居然异常的婉约沉静。
  他们进来时候就是一阵哗然,更有大胆的人吹起口哨来。
  如果说曾醉墨的出现是黎昕所想不到的,那么炎彬身后阿离的身影几乎让他站不稳。
  讽刺的是,阿离同样是一身白色的礼服。但与黎昕的不同,他的亮蓝色的大领子从里面翻出来,比他少了分优雅多了分不羁。
  炎彬与曾醉墨一进来就被公司的高层包围并没有发现黎昕的存在,反倒是阿离,他退后几步脱离了人群,向黎昕投来暧昧的眼神。
  黎昕错开眼神坐在销售部的圈子里,假装专心看着着一群人聊得火热。
  今晚的主角是谁不言而喻,到场的少数记者立刻对准那两人个人狂拍起来。
  很快的黎昕就被快门的声音惊动,他转过身来,看到走在一行人最前面的炎彬。
  那人穿著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从容大度优雅干练。四周灼热复杂的目光对他并没有造成什麽影响,喀嚓喀嚓的闪光也没有吸引他的注意。
  他充满威严感地环视了周遭一圈,然后,他看到了远处被人群拥簇著的黎昕。
  两个人遥遥地望著彼此,不过是半个月的分别,黎昕却在那一瞬间觉得恍如隔世。
  他以为自己会很快的移开视线,但其实不是,他居然贪婪的舍不得移动半分。那二百度的近视也好像真的不存在似的,他感觉自己看的清楚炎彬每个细微的表情和动作。
  微微的蹙眉,凌厉的目光没有改变,掩饰的再好,手上短暂的停顿却让黎昕捕捉到了。
  于是他更加舍不得移开视线。
  但当另一抹白色挡在了两人的中间,黎昕心中一恍,那天的事情像针一样刺在心头,胸口像是被人打了一拳。
  他起身拿了一杯鸡尾酒,慢慢的踱步到了角落。
  本想要甩开炎彬的光芒,但却发现炎彬就好象黑夜里唯一的光源,让人移不开视线。
  一个月之前他们还在拥抱接吻,然而现在却连靠近一步都觉得如此艰难,他们之间横亘的不是距离,而是难以逾越的人的海洋。
  "hi~"不知从哪里钻出来洋鬼子,怀着灼灼的目光和他打招呼。
  黎昕英语还行,但和老外话家常这个事情还是做不来,再加上他本身就心神不宁,简单的寒暄过后他就开始走神。
  他的目光一直粘在炎彬的方向。
  阿离正跟在炎彬身边,一脸殷切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炎彬先是有些漫不经心地摇晃着手里的红酒,然后他抬起头,环视人群,然后停在了黎昕的方向。
  相视,过了半秒锺,两个人几乎是同时掉开了视线。
  相对于炎彬的镇定,黎昕显得狼狈至极,他因为转动的力量过大有些不稳,被那老外一把握住了腰。
  洋鬼子在他耳边唠唠叨叨的说个不停,他极度厌烦的挣扎开箝制,头也不回的重新走进人群。
  罗哲拿着蛋糕在阳台上一个劲儿的猛吃,黎昕看到他的时候心情好了许多。
  罗哲爱吃,在办公室吃东西不知道被吴承骂过多少次,甚至扣过工资,但就是治不过来。
  看到黎昕来了,罗哲一口吞下剩下的蛋糕,从口袋里拿出手绢擦擦嘴,对着他促狭一笑。
  "怎么不玩了?"
  黎昕对着他耸耸肩,"不会玩。"
  "呶,那个是谁?没见过。"一阵沉默过后,他尽量让这句话听起来不是那么突兀。
  罗哲张望一下,"那个白衣服的雄孔雀?"
  "呵,是。"黎昕笑他对阿离的形容。
  不过是却意外的贴切,阿离是场子里除了炎彬最有魅力的人,炎彬身上带一种沉稳的美,而他的是轻浮的,但就是这样的轻浮也引来无数女人的前仆后继。他以为阿离是个纯粹的GAY,就像炎彬养的MB一样。
  但炎彬不会无知到带一个MB来年终酒会。
  "新来的总裁助理。"罗哲撇撇嘴,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呵呵,助理,真是个好位置。估计助着助着助就到床上去了吧?"
  黎昕虽然知道罗哲是开玩笑,可还是遏制不住的抖了一下。他强装无事的笑了笑,"你觉得同性恋很恶心?"
  "没。我才不管别人喜欢男的还是女的呢,我管不着的事情瞎什么操心啊。喜欢谁恶心什么,你这话说得。"罗哲做了个鬼脸。
  他跟着笑了笑。
  罗哲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的落在他脸上,黎昕好奇锁住 他的视线,"怎么了?"
  "脸色都比衣服白了,还装什么无所谓?"罗哲突然换了一个口气说话,黎昕一时不知所措,也想不出搪塞的借口。
  "那次……再茶水间和杨总接吻的人是你吧?"
  黎昕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万万没有想到,那个人是罗哲?!
  "我就知道。"罗哲的表情很轻松,他拍拍黎昕的肩膀,"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你们是……情侣关系吧?不然当时你也不会那么拼死了帮他推荐香水的事情。"
  黎昕古怪的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其实他心里是有那么点高兴的。
  他与炎彬的事情,除了宝宝和叶水,没人知道。宝宝把他与炎彬之情说的不真实,而他们自己又都在逃避那段感情,忽然听到别人说起来,他居然欣喜起来,有点'原来还有人知道他爱我'的意思在里面。
  可这点兴奋很快的就被酸楚代替,阿离,还有另一个人呢。
  黎昕当然知道感情不是这么个比法,他也知道炎彬对他和对阿离,是完全没有可比性的。可是他还是忍不住比较起来──他比阿离好在哪里呢?
  阿离活泼开朗,他脾气古怪,阿离懂得情趣,他却是个榆木疙瘩。他想了半天,也没觉得自己和阿离比起来有什么突出的地方,甚至还要更糟糕。
  但他手里还有一张王牌,炎彬更喜欢他。炎彬对他更好,就是说话也会温柔的注视着他,关心都是无微不至的。
  但可惜他拿着王牌的是在以前一个月。
  他喜欢炎彬,这种感情在他和宝宝吵架时候光明正大的时候说出来以后越来越浓烈明显。
  那张隔着两人的纸撕破以后,他居然可以坦然的面对这份感情。
  其实若是宝宝没有出事,顺着炎彬的一步步的侵略,这会儿估计站在炎彬身边的人就是他了。
  就像是给人当胸扎了一刀,黎昕的心脏抽搐似的疼痛了一下。
  "给,楚离真的是助理,他很有本事的。刚我是说这玩的。"
  黎昕接过罗哲递过来的香槟,罗哲两次矛盾话里却包含了对他的关爱。
  "我没乱想,你怕什么。"
  会场里面变得杂乱而起来,短暂的喧闹过后,炎彬牵着曾醉墨的手滑进了舞池。
  优雅的舞姿,轻盈的步伐,默契的配合,在场的每一个人心中都要为这对金童玉女鼓掌了吧。
  黎昕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仿佛是开一场有趣的滑稽戏。
  隔着大大舞池,阿离在他的正对面,也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罗哲发现了两人的敌视,故意打断黎昕和阿离的较量,"你为什么都不会吃那个女人的醋?"
  黎昕这才发现,他居然完全没有把曾醉墨当作……情敌……?
  "那个是我的同学,炎彬他……杨总他不喜欢这样的小姑娘。曾经。"黎昕有些尴尬的特异改了称呼,还是觉得不妥就又加了一句"上次你怎么又回到茶室里?"
  "那家店只有大麦茶,你知道我不喝那个,我回去拿茶叶……"罗哲把当时的情况细细的又重复了一遍。
  黎昕忽然慌了,如果知情者是罗哲,那么那么照片上是真的他就知道,为什么他会……?"那你怎么会……"

  章四十四

  "你给我看那张确实是假照片啊,再说你和孙毅不对盘全世界人都知道好吧。"罗哲微微一笑"我只是顺水推舟做个人情而已。"
  突然被人拆穿自己的小技俩,黎昕面对罗哲坦然的表情,笑得更加心虚了。
  他以前太自负了,单就论心计他未必比的上眼前这个娃娃脸的同事。
  这么多年浸溺社会,也不是白搭的。
  黎昕还有一肚子的疑问,罗哲却打了个岔:"好了,不扯这个,快抽奖了,走去碰碰运气。"又恢复了往日里笑嘻嘻的模样。
  司仪在台上对着话筒号召"各位同事们,今天在抽奖活动之前,我们还准备一些特别的游戏。当然有奖有罚,奖品是丰厚的,惩罚嘛,是开心的。以部门为单位积分,大老板可说了,那个部门分数最高,多发半月的工资哦!"
  底下一片哗然,罗哲使劲儿的鼓掌巴掌拍红了才罢休。
  都是些简单的游戏,胸口顶气球,双人站报纸之类的。
  曾醉墨和炎彬在大家的呼唤中玩了一下踩报纸的游戏。结局是杨总怀抱美人晃了一下,输掉了比赛,娱乐众人一把。
  黎昕在一边翘着嘴抱着手臂看着台上的闹剧。
  忽然间,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他不可能让炎彬去等。炎彬身边永远有太多的人,形形色色,来来去去,无论是什么都能被冲淡过去。
  忽地心里涌出许多不安和恐慌,探求的又把目光转向了炎彬。
  曾醉墨的位置被一个财会部的小姑娘占去了,正在对着他唧唧喳喳蹦蹦跳跳的说个不停。杨炎彬一脸含笑,似乎是在专注的聆听。
  炎彬身后那一抹白色依旧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黎昕与他们离的很近,正好可以看到楚离看炎彬的眼神。
  高傲不羁完全变成了柔情似水,饱含着深深的爱慕,或许在盯着炎彬的侧影,阿离的眼神特别露骨,那份迷恋根本藏不住。
  黎昕苦笑一下,自己与阿离真是南辕北辙。若是自己万万不会这么明显的表现出感情来,也就是因为这样,他太容易错过了。
  他又发现了一点阿离比自己强的地方,他能给炎彬所有的爱情,他是全心全意爱着炎彬的。而他做不到,他的爱情,早就葬送在少年时候的迷恋里。他只能说他是喜欢炎彬的,但有多喜欢,怎么喜欢,他都不知道。
  周围的人玩的很开心,热闹的气氛也感染了他,他丢弃了那些消极的想法,下定决心,如果和炎彬的心没有变,那么他们一定要在一起试试看。
  一阵狂热的欢呼,炎彬走上台抽奖,他抬头等待的时候萌生了一点期颐。可惜那个奖不是他的,和炎彬站在一起受人瞩目的,也不是他。
  晚会闹的很晚,他显然回不去宿舍了。想要偷偷溜到了办公室的休息室将就一晚,却在看到到自己的座位的时候停下来。
  墙角的应急灯的绿光是整个房间里唯一的光源,他拉开凳子坐下,啪的打开了自己的台灯。
  橘色灯光洒满了桌子,上面的东西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只是多出一堆垃圾信件。
  他大致翻看了一下,都是些银行移动还有杂志的宣传。有封没有邮戳的信突然出现在他眼前。
  黎昕心里紧张起来,问自己会是什么,却隐隐期待是炎彬留给他的什么信息。迫不及待地拆开了,等看到里面的东西,怒火腾的就蹿起来。
  是钱。
  他那天拿去还给炎彬的那部分。
  他知道炎彬不在乎这点钱,但为什么要还回来?哪怕是扔了,也不要再回到他手里!他还干净了,所有的东西,他们两不相欠。
  炎彬什么意思?非要他欠着才高兴?就想让他愧疚才开心?他们之间就不能平等一次?
  他按压下自己冲回酒会把钱扔在炎彬身上的冲动,坐在椅子上瞪着黑暗的地方,"杨炎彬,我总有一天会还清的。"
  把钱重新装回信封里,贴身放着,也没了睡觉的心情。出门打车就奔着叶水的酒吧去。
  还没有进门就听见夜色里面人声鼎沸,他望而却步了,忽然很厌烦那些疯狂的人。
  忽地有人蹦蹦跳跳的出了夜色的大门,大口喘着气,像是热极了正拿手扇着风。
  黎昕一时好奇的看着那人,那人转头间就发现了黎昕,露出个不可思议的表情"阿黎?"
  叶水香汗淋漓的就朝他扑了过来,抱住他的腰,脸停在离他只有0.01公分的地方,惊讶的眨着眼睛。"人家不是做梦吧,刚才人家还再念你的名字呢,你就出现了?莫非真的有圣诞老公公?"
  叶水香软的唇轻轻点在了他的唇上,搂住他的脖子,轻声耳语"Merry Christmas~"
  黎昕错开一点位置,"Merry Christmas。"
  叶水瞪眼一嗔,"真讨厌,还嫌弃人家,一点没有绅士风度。"
  黎昕笑笑刚想要道歉,叶水一把拉着他就冲回了夜色里面。
  今天人很多,大致一瞧居然全是男人。并不是黎昕大惊小怪,夜色的客人很杂各色的人都有,但像今天这样还真是头一回看到。
  周围各色的人都拿暧昧的眼光看着和叶水一起进来的他。
  但叶水很快又吸引的所有人都注意,他站在了桌子上高傲的仰着头,半眯着眼睛看着下面的人。
  阿凯他们也适时的放了一段快节奏的音乐,叶水随着节拍扭动其腰肢。酒红色的头发,雪白的皮肤,紧身的黑色T还有包裹着诱人身材的皮裤。连黎昕都不能移开视线。
  音乐渐渐到了尾声,叶水带着诱惑和神秘放慢了所有的动作,汗水把一部分长发粘在了脸颊上,微红的脸色,半张的朱唇,起伏的胸膛,好意幅活色生香的美人图。
  直到音乐完全停止,人群沉静了两三秒钟,而后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
  叶水站在桌子上扫过众人,示意阿凯拿了个话筒来。
  "今天,我要向大家宣布。"他顿了顿,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
  黎昕也好奇,宣布什么?
  他一身白色西装与这里看起来格格不入,不过旁边这个同样是一身正装的高大的男人更是奇怪。黑着一张脸,完全不像是来消遣,更像是来讨债。
  叶水转过来对着黎昕,做出个夸张的表情"这就是我的白马王子!"
  黎昕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抬头看着叶水。
  "还不抱人家下去!"叶水撒娇的说,声音不大不小,但话筒再一边把这个扩大N倍。
  全场都能听见柔到骨头里的娇媚。
  黎昕伸开双臂,叶水眉眼弯弯的一笑,朝着他跳过来。
  他踉跄了几步才稳住自己和叶水的身形。
  叶水往他身上蹭了蹭,咯咯的俏皮一笑,拉住他的手,来到了黑面男人的跟前。
  "周清,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别拿你那一套结婚生子来教育我。第一你没资格,第二我也不会改。我傻,但怎么活着开心还是懂的,叶家的家产你去和叶凌争。我不参与,但同样谁也不会帮,你就弃了在我身上的用心把,大,哥。"
  叶水的一席话铿锵有力,但黎昕却知道他是在硬撑。
  黎昕握住叶水冰凉的手,挡在了他与那个叫做周清的男人之间。
  周清握起了拳头,怒不可遏的低头看着叶水,咬牙切齿的挤出一个字"你!"他上下打量着黎昕和叶水古怪的笑笑,然后僵硬的走出了大门。
  这场闹剧结束的很快,欢愉的人们很快的又投入到下一次的疯狂里。
  叶水更加疯狂的舞动,周围的人狂热的几乎要把他吞噬了。
  黎昕实在看不过去一把拉着他去了后台。
  叶家两个孩子,叶凌和叶水,这位黑脸姓周的人,怎么会是他的大哥?黎昕看的明白,叶水这种
  赌气的方式,周清和他肯定不会是兄弟这么简单。
  "阿黎你搞什么啊,人家还没玩够。今天是人家的单身派对。"叶水扭动着想要摆脱他的箝制。
  黎昕一边朝着叶水的房间走,一边回答"我喝了好多酒,现在好难受。你陪我一会儿吧。"
  叶水一听,立马换了个姿势,搀住他"我叫阿凯拿些解酒的东西?上次阿离有放……"
  黎昕受了一晚上的刺激了,再次听到阿离名字的时候身体一僵。
  叶水很快知道了自己的错误,"阿黎……"
  "没事,你和我一起睡会吧,外面阿凯他们照顾着。"黎昕僵硬的笑笑,匆匆洗漱完就倒在床上。
  叶水看他的脸色不好,也不敢再反驳什么,也乖巧的团在大床的另一边睡着了。
  真是疯狂的一夜。
  叶水并没有像黎昕想象中的那么憔悴,依旧是活泼好动。抱着他撒了好一会儿娇,才肯让他回学
  校。
  相对而言后面的日子过的相当的平静,他又开始了学生的生活。只是那个信封里的东西像是压在
  心头的一块大石头。
  在校园里遇见过曾醉墨几次,那丫头还是原来的样子,似乎也没有和杨炎彬交往什么的。
  大四的生活还是逍遥的,元旦过了没几天他就回家了。火车摇晃了一天的时间,终于到了家。
  黎昕没有给母亲讲他回来的事情,兴冲冲的到了家门口居然敲不开门。
  "妈?"黎昕用力拍打着门,大声叫了几声。

  章四十五

  自家的门没有开,倒是对面秦老师家探出个小脑袋,"黎昕哥哥,大妈住院了啊。"
  怎么可能,老太太不是还好好的和他聊天么?
  黎昕蹲在秦天前面,哄着眼前的小孩"天天,大妈怎么了?"
  "大妈住院有两个月了。"小孩子扁扁嘴,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哥哥不知道?"
  "天天,不要乱开门!"里面高昂的女声喊着,冲到了门边儿。
  黎昕猛的站起来,"许老师,我妈……"
  里面的妇人见到他又惊又喜,但随后又叹了口气,"快进来。你可算回来了,我们怎么劝,你妈
  就是不肯给你打电话。快,市立医院,赶紧去。"
  她接过黎昕的行李,又往他手里塞了饭盒,"赶紧过去吧,我去给校长讲一声去。可算回来
  了。"
  黎昕也不客气抓起饭盒就往医院跑去。
  医院是白色的,是纯洁的也是残酷的,黎昕走在走廊上面,每一步都像是踏在自己的心上,疼,
  钻心的疼。
  推开门,老太太正靠在床头翻着手里的小册子。床头柜上堆放着水果和日用品,母亲多亏了学校
  的老师轮流照看,不然……
  黎昕都不敢想下去。
  "妈!"艰难的开口,等目光对上母亲的惊喜后,立刻红了眼眶,赶忙又叫了一声,"妈……"
  老太太鼻子一酸,比儿子先流下眼泪,还要一边气恼的教训人,"怎么会来也不说一声!"
  黎昕拉过凳子坐在她旁边,学着她的口气"怎么住院里也不说一声?"
  两人均是牵强的一笑。
  老太太摸摸黎昕的脸,又捏捏他的手,心疼的说,"怎么瘦成这样了。"
  黎昕目光一暗,这些日子胃口不好,也没有特别逼自己吃东西,似乎真的瘦了不少。
  "妈,你什么时候住的院?"他赶紧转移老太太的注意力。
  "有一个半月了吧?我也记不清楚了。想的你工作忙……"
  一个半月,那么正好是他和炎彬在搞香水提案的时候,打电话时候是和母亲提过几次工作很忙。
  黎昕叹了口气,"我忙,你就这样吓我?"
  和老太太聊了两句,黎昕忽然想起住院是要钱的,他自从出了紫荆,就没有往家里寄过多少。
  借口上厕所出了病房,就往医生那里跑。
  母亲的病情还算稳定,住院是因为一系列的病发症,听医生这么讲,黎昕悬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药物都是用最好的你就放心,你哥哥已经嘱咐过了。对了,美国那个药用完了就停了吧,我看
  这样就差不多了。那么贵的东西,等省就省点。你妈这个病烧钱烧的厉害。那个药弄来就不容易吧?"
  医生的话让黎昕听的一头雾水,什么哥哥,美国的?他当是医生弄错了对象,"医生,我妈是12床……"
  "对啊,我和你说了半天你当我是说什么呢?"医生一脸好笑的看着他,"具体情况回去问你哥去,真是的。"
  黎昕刚想开口问住院费的事情,那医生已经抄着口袋走了老远。
  心里有疑惑却也不敢开口问妈妈,惴惴不安的等了好几天,也没有见医院催费的单子。
  他忍不住去前台查了一下,不但没有欠费,而且余额居然是5万八千。
  他拿着单子不知所措,思来想去把单子放在口袋里折好,还是没有和母亲提起。
  这是黎昕最后一个寒假,他每天陪着老太太聊聊天,在医院一坐就是一天。
  老太太的书倒是不看了,一天笑眯眯的也不知道再琢磨什么。
  老太太一个星期透析两次,每次都不让他跟去。黎昕一个人在病房里百无聊赖,拿了枕头准备在沙发上补补觉。
  枕头一拿起来,一本灰色封皮的书就露出来了。
  《东宫西宫》王小波
  黎昕一眼就认出那书就是他进门前老太太看的书。他紧张的把书翻开来,看书的人很仔细,有用铅笔勾画的痕迹。
  越翻就越紧张,他都快要忘记了呼吸,母亲怎么会看这样的书?
  她知道了?不可能,距离那么远。那她知道炎彬?医生所说的哥哥会不会是炎彬?如果是刚住院
  那会儿,杨炎彬正好来过一趟南方,时间也对的上。
  他和母亲说什么了?母亲现在怎么看他?怎么办?
  黎昕被脑海里混乱的思路折磨的难受,所有的疑问想要找一个突破口。
  他只能使劲儿捏住自己的手,才能保证它们不抖动,手心出汗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吵的让他都听不到别的声音。
  他不是怕母亲知道,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不是最好的时机。怎么办?他想要编一个完美的谎言,但大脑却十分不配合,根本集中不了思想。
  门喀喇的响亮,他吓了一跳,立即放好了枕头,若无其事坐在沙发上摆出一个笑容。
  "妈。"他觉得那么坐着实在太奇怪,又慌忙站起来,扶着老太太进来躺下。
  当手碰到枕头的时候,心都快飞了出。
  老太太到好像没有发现似的,一如平常。
  说还是不说?问还是不问?
  黎昕坐在床边帮母亲削苹果,心里就在斟酌这个问题。
  "黎昕啊,"母亲突然出声,黎昕手里的刀子一晃,切在了指头上。他局促的扯了一些纸包住,小心翼翼的看着母亲的表情。
  母亲挪动了一下身体,从枕头底下抽出了那本扰人心绪的书,"你看到了吧?"
  黎昕的脸色惨白,他明白老太太为什么能这么平静的说。他咬着嘴唇,不敢承认。
  "其实我想了很久,找了不少书来看。"老太太缓缓的说,黎昕觉得他的心像是在走钢丝,紧张恐惧的要死。
  他静静的听着老太太的话,"你看你,还和小时候一样。我又没说你,怕什么。"老太太摸摸他的头发,笑眯眯的说。
  黎昕小时候很怕妈妈。母亲大约是老师当习惯了,嗓门很大,说话总是听起来像是训人。所以黎昕总是担心自己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那个人我见过。很帅。"母亲对着黎昕笑了笑,黎昕脑海里闪过了炎彬的样子,看了母亲一眼慌忙低下头。
  "怎么说呢。我不能说支持你们,老太太我还想着抱孙子呢。但我也不反对,因为这毕竟是你们自己的选择。那个孩子我觉得还不错,为人处世接人待物都很有礼貌。这个假期你回来,我就发现你心不在焉的。"
  黎昕抬头看着母亲,轻声叫了一声"妈……"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心不在焉早就被母亲发现了。这些天是他念着杨炎彬,这人默默的为自己做了这么许多的事情,连他自己都没有顾及到的地方都一并帮他打理好了。
  他其实想要拨个电话的,如果他先低头,认个错会不会……
  但是炎彬已经有了阿离,已经不想要他了,想到这些他的胸口总是闷闷的。
  "人不能一个人活着。"母亲突然感概的说道。
  这句话重重的击在了他的心上。
  是啊,不能一个人。他曾经决定,就算一个人也要能活着。但他毕竟是需要一个什么人的。
  那天母亲说了很多的话,从他病逝的父亲说起,说爱情,说生活。
  他静静的聆听上一辈的生活。
  他也讲了一些关于炎彬的事情,没有背叛没有争吵没有利用,只有他们相处最最美好的一部分。
  是说给母亲听,也是说给自己听。
  他忽然觉得,如果真的要和谁一起生活,那么他希望这个人能是杨炎彬。
  这一年冬天,下了好大好大的雪。全世界都被白色覆盖住,不可意思的美。因为过年的缘故,母亲也出了院,春节过的简单而温馨。
  除夕的时候怀着不安和害羞的心情偷偷拨了一次杨炎彬的电话,告诉自己只是问好而已。但却被人挂断了。
  那个电话用尽了他所有的勇气,他没有再拨另外一次。

  章四十六

  雪越下越多,路面被厚厚的冰层覆盖,走在上面的感觉很奇异。这让在南方生活的人新奇不已,但渐渐的,这种新奇开始被恐慌代替。
  轻柔的美丽的雪花,也发挥了它巨大破坏力。
  电视里播放着各地旅客的滞留情况,老太太怕将来耽误了课程,坚持让他趁早回北京去。
  火车站人很多,票没买着。机票的行情也火爆的很,黎昕居然只买到一张全价的南航的票。
  苏州没有自己的机场,鉴于外面交通又乱七八糟黎昕就提前出了门。
  回来时候就一个电脑,几件衣服,回去时候却是满是满载的一大箱子的东西。上至电脑衣服,下至母亲亲手做的咸菜,齐全的很。
  车子走走停停,快到上海的时候又下起了雪,他一度以为晚上就要这么过的时候,车子终于到站
  了。
  傍晚时候出奇的冷,雪花大片大片的往下掉,天被灯光映的橘红橘红的,有种诡异的感觉。
  他缩着脖子立起了衣服的领子,快步走进候机厅。
  "各位旅客,我们抱歉的通知您,由于天气原因,所有的航班将延迟起飞。具体的起飞时间,我们将随后广播通知。"
  机场里一遍遍回放着这段话,黎昕拉着箱子在里面转悠了一圈,找了个饭馆解决了晚餐。百无聊赖的把电脑翻出来玩,直到电脑都没了电,依旧不能起飞。
  机场方面通知说飞机改在明天傍晚,他们提供住宿。
  黎昕跟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往指定的宾馆走。雪下的足有十公分厚,踩在上面有种不真实感觉,路面上的水气到了这个时候全成了冰,稍不注意就溜出去老远。
  将近500米的路走得人战战兢兢。
  黎昕觉得手都要冻僵了,就停下来两手握在一起搓了错,然后呵口气暖暖,跺跺脚活动一下身
  体。
  目光那么一瞥,他忽然停下了所有的动作。
  "杨炎彬?"没有多想,那人的名字就脱口而出。
  黎昕开始懊恼自己的冲动,但发现没有人注意到自己的声音的时候,心里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窃喜。
  匆匆的人群依旧保持着行军速度,渐渐路过了他。只是那个穿黑色大衣的人越走越缓,回过了头对上了他的视线。
  黎昕像是做坏事被抓了个正着,慌乱的移开视线。可就移开了一秒,又偷偷调转回来看着那人。
  两人凝视了一会儿,炎彬先开口说话,"走啊?"
  黎昕赶忙拉着箱子快走了两步,跟在他身后一段距离默默的手。
  心里面五味齐全,怎么办?怎么会遇见他?他来上海干什么?过年时候挂了我电话,现在为什么好像没事人一样?
  心思大部分胡思乱想去了,脚底下一滑,溜出去好远。直直就撞在了炎彬的后背上,抓着他的大衣才稳住身形。
  这一溜吓的他心惊肉跳,等发现自己抓着人家的衣服的时候已经是好久以后的事情了。
  尴尬的松开手,摸摸鼻子,"对不起,我不太适应这样的路。"
  炎彬表情里有些好奇,听到他这么说立马就变成了好笑。
  黎昕见他为这个笑,更是觉得丢人丢到家了,头一低不再去看他。
  炎彬往回走了一步,把他丢在老远的箱子拉过啦,另一手拉着他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默默的向前走。
  黎昕忽然觉得这段路比刚才滑冰还要让他心惊。完全揣测不到炎彬的想法,手被包裹住放在暖暖的口袋里,热量顺着胳膊让整个人都暖和起来。
  渐渐的不是暖和,而是沸腾起来。
  和炎彬牵过无数次手,但这一次脸都要烧起来了。
  他努力的低着头,不让别人发现端倪。
  终于到了宾馆的大厅,黎昕抽出手藏在身后拿了箱子就去前台领钥匙。
  标间住两人,工作人员看他和炎彬认识,就分在了一起。
  黎昕有些尴尬的拿了钥匙,示意炎彬。
  炎彬眉头一皱,又去重新开了一间房。
  黎昕一阵恼怒,却又不好在脸上表现出来。两人客客气气的各自回了房间。
  进了门他就露出本来面目了,狠狠地踢了两脚床,气呼呼的坐在上面。
  心里翻来覆去的就想着:'居然还敢嫌弃我?我还没有说不想和他住呢!鬼才要和他住一起。他走了才好呢!'
  后悔为什么刚才不是自己再去开个房间,非常后悔!
  蒙上被子躺在床上,忽然发现自己纠结在'他为什么不和我一起住'这个问题上。
  他恼怒的坐起来打开箱子把上回炎彬退钱的信封抽出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就去敲炎彬的门。
  不喜欢就不喜欢了,谁还稀罕他不成,现在就去还个干净,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来了。"里面匆匆的穿鞋的声音,然后房门渐渐打开了。房间没有开灯,炎彬只脱了大衣,里面是个灰色的西装。
  黎昕看看自己的衬衣牛仔裤,在心里恶狠狠地骂道:神经病,在房间里穿这么正式。
  跟着炎彬进了里面,他努力保持刚才的士气,坐在椅子上,把手里的信封递给对方。
  "这个给你,房租和多给的工资。"
  炎彬抬眼看了一下信封,没有伸手接,"我用不着,是给你的还还什么?"
  "我坚持。"黎昕把手伸的更靠经他。
  炎彬皱着眉头,"我不需要这些。"
  他本来就一肚子的火气,炎彬的话无疑是火上浇油,"你需要不需要关我什么事?我就是要还,还干净了!你就是喜欢让人欠着你是不是?就喜欢看人心里愧疚是不?就希望别人天天想着天天被你折磨!"
  炎彬没见过黎昕这么样,说的话前言不搭后语的,只好出声安抚,"我对你的事,你用钱来还。拿回去吧。"
  黎昕大口喘气,又委屈又愤恨的瞪着他,"你要什么?我今天就要还干净!"
  炎彬像看个无理取闹的孩子,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起身出了大门。
  黎昕看着关掉的大门,心口像是被人拧住,那种酸疼蔓延到的了胳膊,呼吸的声音也在耳边格外明显。
  杨炎彬出门只为了逃避黎昕,出来了又无处可去,在咖啡厅里点了杯喝的,使劲儿抽着烟。看看表将近两个多小时了,估摸着黎昕该走了,他也就又准备房间。
  站在门跟前才傻眼了,出来时候房卡还在门口插着呢,他伸手试探着压一下把手,门居然开了。
  门缝越来越大,屋内的情景也渐渐呈现在他面前。
  黎昕还在刚才的位置上,只是没有像他走时候那样端坐着。两条修长的腿搭在椅子把手上晃荡,人斜靠在椅背上,双手抱着瓶不知道什么的酒。
  炎彬有些无奈,黎昕的倔犟他不是第一次领教,可这回居然死了心的要'还债'。
  黎昕见到他一步步的走近,故意瞟了他一眼,又举着瓶子开始往肚子里灌酒。大约是喝的太多,两只手都没办法稳住酒瓶,喝了一小半,洒了一大半。黄褐色的酒顺着脖子流到了胸膛,沾湿了胸口的衬衣,炎彬咽了咽口水。
  黎昕没有错过他这点小动作,于是眼睛里的笑意的更加明显了。抬腰坐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哺给他一口酒。
  炎彬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黎昕却不依不饶,从椅子上站起了,抱住他的脖子,咬上了他的嘴。
  炎彬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黎昕就趁他失神的一瞬间,舌头就侵入了。
  黎昕一直都是被动的接受者,贫乏的经验让他很难以对付这样的情景。舔,吮,勾,穷极他的想象来吻眼前的人。
  努力回想炎彬曾经对他耍过的花招,然后以彼之道还之彼身。
  与黎昕相处了那么久,不是没想过他主动一回,但想想归想想,炎彬也从来没奢望过有天能实现的。
  他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愣着神任由着黎昕痴痴的吻,等反应过来哪里还肯放手,捉住了俏皮的唇舌,好一番戏弄,直到两人气喘嘘嘘,才罢休。
  黎昕倚着他放在腰上的手稍稍退开一段距离,挑着眉毛,半眯着眼睛看着他,眼角儿上那颗痣也跟着挑起来,嘴角还含着点轻俏的笑意。
  凝视一会儿,又举起方才那只酒瓶,仰头又要喝。
  炎彬不知是气还是赌气,夺过瓶子举起来自己喝了大口。
  突然觉得胸口一热,低头就看见黎昕软软的俯在他的肩膀上。
  还没做其他的反应,唇上温温润润的感觉又来了,黎昕竟又吻了过来!
  这回倒是主动的很,做起来也轻车熟路,灵巧的舌头在他口中游走掠夺,要讨回刚才那口酒似的,拼了命的吮吸。
  虽然明知是他喝醉了,但炎彬还是遏制不住的兴奋起来。
  可能是觉得没了味道,黎昕撑起自己的脑袋,偏在一边,得意的笑着,"这样喝味道更好。"说完了还伸出舌头舔舔自己的唇。
  炎彬把酒瓶放在桌上,手上更加用力捏住他的腰,把他按在自己的欲望上。
  隔着裤子,他就能感觉到明显的突起,黎昕一笑,故意扭扭腰,让两人贴的更近。
  炎彬一使劲,把人带到床上去,黎昕摔了个七荤八素,炎彬却没等他反应就又吻了下来。
  黎昕本就有意勾他,此刻亦毫不示弱用力回吻。
  唇舌之间的纠缠愈演愈烈,两人不时调整方向姿势,更加深入地把四唇紧紧胶合一起。吮吸的啧啧声,合着黎昕难耐的喉底低吟,糜乱的气息逐渐蒸腾扩散出来。
  这是个接近窒息的吻,疯狂的好像全世界就只剩下了彼此。
  拥抱,被需要。
  分开始两人皆是大口呼吸着空气,黎昕趴在炎彬的胸口,炎彬一手举着他的腰,一手分开他当在眼前的头发,哑着嗓子问:"为什么?"
  黎昕一偏头不去看他,强做凶狠的说,"什么为什么!"颤动的睫毛,却倔强的楚楚可怜。
  炎彬又亲了亲的头发,"不后悔?"
  黎昕不愿意了,转过头来瞪着他,"我想要不行么!?凭什么我就……?"说着说着对上炎彬惊讶的眼神,他先没了底气,越发的窘迫渐渐的收了声,翻身就要爬起来逃走。
  炎彬手上一使劲,黎昕就被钉在了他身上,接着就恼羞成怒道"不行就不放开我!"
  要知道,黎昕为了这次的勾引下了多大的决心,那酒是白喝进去的啊?那可是黎昕的壮胆酒,管他好喝不好喝,糊涂的灌进去,现在是不管醉没有醉,全当发酒疯了。明天起来拍拍屁股,死也不会认账的。
  炎彬睁大了眼睛想要确认眼前的人,黎昕从何时起变得如此……猛浪?!
  不行?千万不要随便说男人不行。
  炎彬立马就翻身把人压下,"让你看看我行不行!"
  吻就细细密密的落在了黎昕的眼睛上,炎彬是爱极了他那颗泪痣,对着它不住的□。
  黎昕觉得又痒又麻,头偏开,眼睛是躲过去了,却把耳朵送进了炎彬的嘴里。
  炎彬知道耳后是他的敏感之处,所以先用了按住了人,才开始含住耳朵,舌头在上面滑动。
  黎昕又热又软又湿又痒的感觉扩散开来,电流般窜过全身,浮躁不安的想要扭动,可身体却动不了半分,只能拼了命的缩脖子。
  炎彬见他反应激烈,见不得他这么舒服的样子,狠心用尖利的牙咬下个印记,黎昕果然'啊!'的一下叫出来,眼睛里尽是不解与委屈。
  他心头一软,有用湿热的舌头好好抚慰了一下,眼看那耳朵越来越红直至滚烫,身下的人拼命的扭动着身体。
  他的腰身贴紧了黎昕,低喝道:"你这妖精……"
  说完就抚上了黎昕的腰,狠狠地捏了一把, 一手撩开他衬衣的下襟。
  出乎他意料的,居然探到皮肉——黎昕衬衣里什么都没有穿。
  滑腻的触感让他心头一荡,转念又发觉不对,这么冷的天,黎昕怎么可能只穿了单衣?回想一下刚才貌似是穿着毛衣来着,莫非……
  黎昕见他愣住,知道事情败露,脸上就烧起火来,窘迫的想要掩饰,伸脚勾住了他的腰,还不怕死的拿脚踝蹭蹭他的尾骨,一脸凶巴巴的样子亲在了炎彬的脖子上。
  炎彬立即就抛弃了他的那些想法,专心回来整治眼前的人。低头吻下去,大手却毫不停歇的在他身上放火,终于停在胸口一点,恶作剧的狠狠的一捏。
  黎昕刚要叫出声,一张嘴,炎彬的舌头就挤了进来,把他那呻吟吞了个干净。

  章四十七

  这个吻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强烈,灌注了无数的情绪,吞噬,毁灭,然后永远属于他。
  黎昕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心情,于是努力的扭动,挺起的胸膛想要更多的抚慰,想要贴的更近。
  怎么样的爱抚都不够,身体叫嚣着贴近与融合。
  杨炎彬一边吻着他的脖子,一手就滑到了他的腹间乱揉一气。感觉到身下的人轻轻的颤抖,他伸
  出舌头慢慢的舔着黎昕的脖子,稍加安抚。
  渐渐的黎昕也放下的警戒,进入了状态,炎彬看时机到位,翻身让黎昕在他上面,手一拉他的牛仔裤,顿时黎昕下身就光溜溜的了。
  他再一使劲黎昕的裤子就被退到了膝盖一下。
  当粉红色半抬头的东西从蓝色牛仔裤里跳出来的时候,那一刻炎彬几乎忘记了呼吸。
  感官上来的太刺激了,全身的血液奔涌到了某个地方,汇聚然后是几乎爆裂的疼痛。
  他狠狠咬著黎昕的耳朵,用沙哑的声音描述看到的一切,"你他妈的居然敢不穿内裤……"
  这发生的太快了,黎昕根本不知道炎彬是什么时候解的皮带怎么拉的拉链,翻身扒裤子居然不到五秒,他只觉得一阵冷风自己就这么失守了。
  听到杨炎彬的话,虽然是准备好了一切,但这会儿却又羞又怕,身体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只能拼命的蜷缩。
  当他低下头,马上又为看到的东西面红耳赤。
  炎彬靠在侧边的墙上坐着衣衫完整;而他上身的衬衣凌乱不堪不说,下身连块遮羞的布都有?!白衬衣上的扣子掉的只剩两个,大敞的领口被拉到了肩膀下,而在衬衣的大摆下面若隐若现的粉红色的东西更让他大脑缺氧。
  于是他拼命的想要从炎彬身上起来。
  炎彬一手搂着黎昕的腰,一边在他的身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是他的,全部都是他的了。他疯狂的吮吸,让雪白的皮肤上出现点点梅红。
  他并没有因为黎昕的忽然躲避而停下动作,而是恶意的拱了拱腰,用某个凸起顶顶这个不老实的屁股以示警告。
  黎昕的挣扎更加明显起来,呼吸间也带了哭腔。
  心爱的人在自己身上这般勾引,炎彬早就欲火焚身了,可见黎昕担惊受怕的样子,又有些不忍,停下了动作不解的望着怀里的人。
  黎昕的眼睛早就被眼泪充满了,被他那么一望,强忍了许久的眼泪就这么掉下来了。
  炎彬暴涨的性趣一下停滞了,他捧着黎昕的脸强迫与他对视,"这是怎么了?"
  床第之事见的多了,欢乐的时候怎么样的都有,哭泣求饶,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们之间唯
  一一次的经验,炎彬记得黎昕就哭的很惨。
  只是黎昕压抑的哭泣像是难过而不是享受,当点点的眼泪润湿了他的皮肤的时候,他居然继续不下去了。
  黎昕挣开了他的手,没有向后躲而是搂住了他的脖子,把整个人都贴紧他。
  拥抱,仿佛要把自己镶嵌在他身体里一样。
  哭泣,放纵的哭喊,似乎让所有的精力都涌出身体。
  "不哭了,我不做了,不要怕。"炎彬一手扶着黎昕的后脑勺,一手在他背上顺气。
  一秒钟?五秒钟?
  黎昕在听到他的话后的反应让他瞠目结舌。
  这个家伙开始撕扯他的衣服,先是毛衣而后是衬衫。
  激动的像是迫不及待下面的事情。炎彬发现
  他完全跟不上黎昕的思路,居然在他把所有的念想用理智克制下来以后……
  黎昕在扒光了炎彬的上身的以后,开始慢慢的捻动着坐在他腹部的屁股。
  等发现炎彬的呼吸渐促,他开始尝试着吻炎彬的脖子,舌吻他的耳道,像炎彬对他做的一样。
  炎彬撑着胳膊并没有立刻回应,当他胸口被他含进嘴里的时候,欲望冲破了所有的理智。
  他掐住黎昕的腰,把他搬离自己,然后贴近的问,"你不怕了?"
  黎昕半眯着眼睛,高傲看着他。
  炎彬'呵呵'一笑,轻吻了一下对方的唇。
  黎昕比他还要热情,捉住了他的唇一咬,舌头也伸进去翻腾。
  黎昕越是这样,炎彬心里越是疑问,这算什么?喝醉了酒后乱性?要真是这样,那明早起来这人估计要把他碎尸万段不可。莫非是戏弄他?这样激动了就喊停,正常人那里受得了,想玩死他啊?
  黎昕感觉到了他的分心,于是用力的咬在他的舌头上,仰着头学着他的口气问,"你怕了?"
  炎彬深吸了几口气,试图平静下来,"怕你又喊停,我可受不了了。"
  黎昕贴近了他,魅惑的耳语,"受不了就不要停。"说着手还在他的裤子上纠结。
  炎彬坐在床上,脱是脱不掉的,黎昕哆哆嗦嗦的双手并用也只把那个精神的东西解放出来。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这样抓着另一个人的宝贝,黎昕终究是有些紧张,他还非佯装熟练的撸了几把。
  他惊愕的发现手里的东西又硬了几分,顶端分泌的粘液让他更顺畅的运动。
  他猛地一攥,炎彬'嗯'的哼出了声,头磕在了他的肩头,喘息着,"别玩了,我真的……要……忍
  不住了……"
  黎昕听炎彬的话里似乎是以为他在玩弄,却还顾及着自己,眼眶又是一红,发起狠来,把炎彬的宝贝扶正了,就要往下坐。
  '还清了,都还清了。以后若是不爱我,就不要再对我好。再也不要对我这么好……'黎昕在心里这么告诉自己。
  "啊!"虽然做好了心里准备,但还是没有成功。
  没有开拓没有润滑的,生生纳入了一个头,黎昕疼的两腿都发软,眼泪又被逼出来了。
  肌肉绷的更紧,刚刚纳入身体的小头又被挤了出去。
  他腰上一软,与炎彬的宝贝滑开了。
  黎昕本来这行为就有些自虐的意味,越是疼,他越觉得还炎彬还的干净。只当是凤凰涅磐,浴火重生。
  他含着眼泪一咬牙,又扶正了使劲儿坐下去。
  炎彬伸手托住的他的屁股,错了身,让他坐在自己肚子上。
  "发什么疯!?"炎彬对着他吼道。
  黎昕一张脸煞白,因为刚才的行为身体还在打着颤,却狠了心的要做完整,又挪动着想要再来一次,嘴里还哆哆嗦嗦的说,"还……是不是男人……这么罗嗦……你停下……来……干……什么……"
  炎彬本来看着他折腾自己心疼的要死,听完黎昕的话更是火上浇油,"操,你就等着哭着求我停!"
  双手在黎昕白嫩的臀部又揉又捏,时轻时重,却不去碰刚才接纳他小口。
  刚才胆大,真等炎彬发起狠来,黎昕又开始怕了。刚才那里疼的要死,炎彬一动收缩的更加厉害,呼吸急促起来。
  "别怕,交给我。"炎彬埋头他的胸前,对着那两个红豆又咬又亲,还拿舌头拨动。
  黎昕的注意力渐渐全都转向了胸口,身体就好像酥了一半,一股奇怪的力气在身体里游走,他绷直了脚尖,挺起胸膛,把自己送进炎彬的嘴里。
  乳珠被玩弄的早就充了血,高高挺着,红润的要滴出血来,上面还湿漉漉亮晶晶的。
  炎彬满意的对着笑一笑,而后将指腹潜进他浓密的黑发里,慢慢的摩挲着他的发根,又施力托起
  他的头,重重的吻了下去。
  灵活的舌头不停的挑逗着对方,或舔或卷,一一撩拨着欲望。
  黎昕觉得刚才紧张的感觉慢慢的被悸动替代了,呼吸渐浊,浑身发热,竟蒸出一身虚汗。
  炎彬的手在黎昕光滑背部留恋,细数着一个个骨节,一路到了尾骨,感觉到怀里人的轻颤,顶着自己腹部的东西也明显起来。
  他拉着黎昕倒在了床上,然后握住了黎昕的宝贝,慢慢的撸。
  黎昕绷直了脚尖,咬紧了唇,生怕自己喊出来。但身体里的涌出的力量让他不知怎么发泄,只能用力的攥着床单,仰面躺着只能看见雪白的天花板,除去了视觉,感官更加强大,炎彬每一个动作变得更加刺激起来。
  炎彬扯开了他的衬衣,低头伸着舌头舔,顺着肋骨一路舔到了肚脐,徘徊,然后反复。
  手里的动作加快的速度,黎昕开始跟着那个节奏稍稍的挺着腰。
  忽然,炎彬松了手里的动作,黎昕的身体依旧照着刚才的频率向前送。
  炎彬张口含住他的宝贝,炙热的潮湿的包裹着,黎昕仰起了头挺起身子,呻吟从嘴里溢了出来。
  一时吞吐,灵巧的舌像是调皮的小鱼,游走之上,或舔或吮;黎昕招架不来,只得拱起身子,大口的喘息。
  "啊……嗯……"
  攥住床单的手也攀在了炎彬的肩膀,用力的抓着他的后背。
  炎彬被他的叫声撩拨的快要爆炸,而背后却是火辣辣的疼,这疼痛都美妙起来。
  他一边努力的悦取着黎昕,另一边手游走在股缝,轻轻按压。
  黎昕一心专注着前面的感觉,哪里还在乎的了这个。
  身体放松开来,炎彬每一个揉捏都带了魔力,想要更多,他微微的翘起了臀,任他肆意玩耍。
  身体就是身体,不会懂得什么礼义廉耻,舒服就是舒服。
  终于黎昕在他的攻势下泻了出来。
  "啊……"黎昕身体一跳,炎彬就觉得口里一阵炙热。
  刚释放过的身体懒散的躺在床上,炎彬嘴里含着他的东西,想要吐掉,但突然又耍了个坏心眼。
  举起他的臀把人折了过去,低头对着已经放松的小口慢慢吐了进去。
  黎昕大惊,挣扎却被炎彬双手固定了腰,直到全数进去,还不肯罢休。小舌不住的舔过褶皱,时不时向里探去,弄得黎昕全身战栗。
  "不要……不……"黎昕羞急,只能夹杂着哭腔乱语。
  炎彬果然换了个地方,吻着他的大腿根部。但手却不闲着,探入小口,和着黏糊的液体,慢慢扩张,另一只手在黎昕的胸前又揉又捏的。
  疼,还是疼,黎昕皱起了眉头,却不哼一声,只一个劲儿的嘘唏。
  看到他的配合,炎彬心中大喜,挪过去吻却被黎昕别开头,让他的吻落在了耳际。
  "还嫌弃你自己?"炎彬执着的吻住了他的嘴,互相交互津液的时候,黎昕都能感觉到炎彬口里那种男性特有的腥膻。
  心里的满足并不足以抵挡身体上的痛。
  但那种钝痛,一刻也不能消停。
  黎昕内部的炙热和紧致让他不敢移动,生怕伤了他,只能微微弯曲手指,轻轻扩张,逐渐的增加
  到了两个指头,黎昕开始适应不了,扭动着腰。
  炎彬终究不忍,正缓缓的抽出手指,黎昕却绞紧的内部。
  "不要停……我不怕……"那声音里分明带了些许的哭腔。
  炎彬在他紧闭的眼睛上一啄,安抚道,"我不会停的……我去找些东西"
  黎昕听到他的话,才放松下来让他出去。
  习惯了又那么个东西在,突然退了出去,倒感觉奇怪起来。
  黎昕对自己的感觉感到羞耻,伸手拉过被子把自己包裹起来,一瞥瞧见炎彬光着身子在房间里找东西,腰间的凶器还直挺挺的竖着。
  等炎彬拿了浴室的浴液出来,黎昕早就把自己全数包在被子里,弄得炎彬又好气又好笑。
  看看手里的东西,又低头看看自己精神的宝贝儿,刚才做那么多好像又前功尽弃了。
  炎彬扯了扯被子,靠着他躺了下来,黎昕只是缩着脖子,任由他贴了过来。
  炎彬大手一拉,把被子重新蒙到头上,顿时两人陷入了黑暗。
  黎昕不说话也不动,只是默默感受着炎彬。皮肤散发出的热量,很快让被子里闷热起来。彼此交互着呼吸,谁也没有开口打破这个宁静。
  到最后黎昕实在忍不住了,翻了个身背对炎彬。
  炎彬顺势就贴上了他的后背,搂紧了他的腰肢。
  腰部是何其敏感之处,炎彬就来来回回的摸索,黎昕又痒又麻,拿屁股向后顶了一下。好死不死的就顶在了炎彬消减下去的宝贝上。
  听见炎彬一声闷哼,黎昕很快就感觉到一个又硬又烫的玩意顶着自己的后腰。
  事情到了这份儿上,黎昕早就忘记要'还债'这个初衷,也没了献身的勇气,这会儿他是动也不敢动了。
  "你是不是故意的?"炎彬扣着他的腰,冷着脸把人拢在自己怀里,恶狠狠的说"这么整人好玩?算准了我不会继续?"
  黎昕知道自己是闯了祸了,涨红了脸分辨道"没有!"
  "没有的话……"炎彬语调一边,顺着他的脊柱,一路,亲吻每一个凸起,膜拜每一寸的肌肤。
  黎昕战栗着,接受了所有的爱抚。
  他的一只手臂穿过黎昕的脖子,让他完全靠在了他的怀里。
  手从黎昕的颈部开始抚摸,一直达到他的手掌,十指交缠,而后在他绷直的颈部落下细细密密的吻,压低了声音说:"别怕……会很舒服……"
  黎昕的耳朵被他含在嘴里,湿热痛麻都在血液里奔涌,连骨子里都透露着说不清的酥痒。他只能大力的呼吸来供应飞快跳动的心脏。
  炎彬松开了手,有意无意的刮过他胸口的两点。红肿的部位应承下并不温柔的爱抚,它是一种美
  妙的感觉,疼痛,但是同时将一束快乐的电波送入他的神经末梢下。
  "嗯……啊……"黎昕扭动着身体,撅起了臀部顶着炎彬。
  炎彬见他感觉到了,心中大喜,从枕头下面摸出浴液倒在手上,揉搓一下试探着往紧闭的小口里探去。
  经过刚才的事情,黎昕已经有了一点点经验。他侧过脑袋,用脸贴着炎彬的胳膊,努力放松身体接纳。
  炎彬小心翼翼的再周围打着圈,并没有急着进入,等感觉到黎昕完全放松,他才缓缓的推进。
  或许是上一次的感觉还在,黎昕觉得这次并没有太难过。感觉到身体的手指还在慢慢的移动,他撅起嘴在炎彬的胳膊上吻了一下,算是鼓励。
  炎彬显然收到了这个讯号,手指模仿ML的模样,进进出出,时深时浅。
  黎昕虽然放松了身体,可脑海里依旧警觉着,被进入的感觉实在太奇怪了,并没有传说中的美妙。
  炎彬抽出了手指,抓住他的宝贝,一边拿膨胀的凶器在他的股缝间滑动,一边伸出舌头舔着他的后背。
  黎昕气喘连连,禁欲的身体竟也收不住了,小宝贝很快的又硬邦邦的翘起来了。
  只觉得天地都混乱了,整个都被包裹在炎彬的气息里,背后就是滚烫的身体,最要命的地方也在那人手里,人都好像要化在他怀里了。
  那里还能管到什么礼义廉耻,挺起身子配合他的动作。
  炎彬见他投入进来,原本在臀缝里磨磨蹭蹭的的宝贝慢慢的移到了小口,轻轻的顶进去一分,又迅速的退出来。
  黎昕僵了一下,知道这刻早晚要来,也不挣扎,直挺挺的等他下一次进攻。
  炎彬松开他的宝贝,在他身上又揉又搓,就是不见再一步行动。
  "不疼,我保证……"炎彬亲吻着他的耳朵,小声的哄着。
  手握住他的一条腿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整个人就挤在了他两腿之间,黎昕更是紧张,不由自主的握上了拳头。
  炎彬握住他的手,撑开他的拳头,十指交叉模仿着ML的样子,一点点运动着。
  黎昕被手上的动作弄的面红耳赤,炎彬这边就挺直了腰,把自己的高昂的凶器一点点往里面送。
  先前黎昕自己的液体,再加上浴液的润滑,已经不像第一次那么艰难。
  可身体一点点被撑开,外物挤了进来,滚烫炙热粗大的东西被镶嵌自己的体内,让他有种失控的感觉。
  这种被支配,被领导的感觉实在是太糟糕了,黎昕开始猛烈的挣扎,"不要,不要……"
  炎彬觉得要真的这会儿停下来,他还不如去死。欲望半个已经埋在了黎昕的身体,扭动的身体紧张的肌肉把他夹的很紧,这感觉太刺激了。
  他一咬牙,按住黎昕的腰,自己用力一向前拱,粗大的凶器就全数没入了黎昕的身体。
  就在同时,他感觉到黎昕滚烫的眼泪流了他一胳膊。
  突然萌生了一种关于征服的快感,或许每个男人都不会拒绝感受。想象着这个高傲漂亮的男孩在自己的身下哭泣,求饶,大眼睛里含着眼泪,眼角那个颗诱人的痣随着哭泣一抖一抖的,实在是太美妙了。
  黎昕的情况显然没有他的好。
  这种侵入让他觉得不安,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交出去,把最脆弱最敏感的部位交由别人来掌控。
  身后的疼让他觉得自己几乎就要死去,努力的张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到,"炎彬……炎彬……"
  "我在。"炎彬覆盖住他哭泣的眼睛,感受他的眼泪从指缝里渗透。
  黎昕双手把住他的胳膊,忽然觉得安心了。
  是杨炎彬啊!
  那个又霸道又温柔的人,凶的要死却又对他温柔的掐的出水的男人。
  "来吧!"黎昕听见自己声音在邀请。
  不是为了该死的还债,而是交托,他真的信任炎彬了。
  "放松,去享受。"炎彬霸道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也真的放松了身体。
  那个温热的内部几乎将他的灵魂压榨出去,被他强行撑开的地方还是在排斥的他的存在,一阵阵地痉挛,却成了恰倒好处地吮吸,动人心弦的美妙。
  每挺进一分,就可以个感觉到那里猛烈收缩起来抗拒他,然后喘了几喘,又怯怯生生的松开,软滑地任他往更深里头插进去。
  这样欲拒还迎的感觉让炎彬几乎疯狂,那个美妙的地方,似乎永远也探不到尽头,数次冲顶后不由得产生了几分狂暴,想要进得更深,想要撕开他,想要掠夺他的全部。
  先开始还深深浅浅的运动,后来越发的忍不住。黎昕的身体很紧,层层的快感堆积起来,却得照顾着黎昕青涩的身体只能慢慢的来,实在是甜蜜又痛苦的折磨。
  激昂的感觉翻了天了,就连黎昕也开始对他的动作有了反应,炎彬再也忍受不住了,大手一挥掀了盖在两人身上的棉被。
  顿时两人就被冷空气包裹住了。
  炎彬掐住黎昕的腰,让他跪爬在床上。这一系列的动作他都不曾离开黎昕的身体,欲望硬生生就在黎昕那里转了大半个圈。
  "啊……"黎昕扬起了脖子,大声的叫喊。
  是一种放纵的兴奋,疼痛混杂着酸胀和酥麻几乎要了他的命。越是疼痛,他越是兴奋,自虐的快感。
  炎彬也渐渐发现了,温柔的冲刺变的凶猛起来,手握住他的粉红色的宝贝,一松一紧的揉捏。
  黎昕想要再叫喊点什么,可被他冲撞的只剩下咿咿呀呀不成句。
  侧后的位置虽然容易进入,却不容易深入,看黎昕的表现肯定是没找到致命的那点。
  炎彬算是风月上的老手了,换了个姿势九浅一深的找黎昕的敏感之处。
  他托起黎昕的小屁股,猛的一冲,黎昕居然'啊'的一叫坐起来抱住了他的脖子。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不同于刚才疼痛带来的快感,这像是触电一样窜遍了全身,甚至比前面释放还要特别。但为什么就一下?
  黎昕喘息了一下,抬着腰雪白的屁股在他大腿上画着圈,想要去寻找刚才的感觉。
  炎彬顿时明白了要怎么做,抓住他的腰,狠狠往自己胯上压下。
  一次不够,退出,再来,不够,再一次,再一次……
  两人忘记了呻吟,满脑子只剩一次次的进攻对抗。
  黎昕死命的抓着炎彬的背,用了的挠,炎彬却丝毫不为他这个动作减慢自己的速度。猛烈的进攻让黎昕几乎让软成一滩水,他只能攀着炎彬的脖子稳定自己。
  抬眼间却看见了放在桌子上的信封。
  顿时所有的欲念都熄灭了,身体随着炎彬的进攻一晃一晃的,那信封却始终清晰的在眼前。
  他是来还债的啊,过了今天他们就什么也不是了,还清了啊……
  ML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炎彬虽然始终猜不透他这么多弯弯绕绕的心思,却也敏感的感觉他的分心。
  把他环抱在怀里,恶意的在敏感之处顶了一下才问"怎么了?"一手摸索到黎昕的完全软化的宝贝上,"怎么这么没精神?"
  黎昕见他又为了自己停下来,心里一阵戚戚然,"使劲……"
  "我们一起……"炎彬一面保持着一进一出的动作,一边技巧的撸着黎昕的宝贝。
  黎昕又开始放浪起来,耸着臀配合他的动作。
  两人默契的运动,那种酥麻的快感又回来了,黎昕怀着献祭的想法,主动的起起落落,抱着炎彬的脖子大声的嘶喊。
  "黎昕,黎昕!"炎彬被他勾的几乎就要爆裂,发狠的抽动,口里反复的喊着他的名字。
  黎昕闹中一片空白,只有炎彬的声音一遍遍的重复,他的心里越发的后悔,带着哭腔也开始喊他的名字。
  炎彬把他从自己身上拉下来,黎昕急促的呼吸胸口不断起伏,红肿的眼睛,眼泪还挂在长长的睫
  毛上,显然楚楚可怜。
  炎彬狠狠的吻下去。
  口舌的交缠,美妙的感觉尽往骨缝里面钻,黎昕把腿绕在了炎彬的腰上,努力拱起身子迎合。
  身下乱成一片,刚涂上的冰凉的液体变得灼热起来,几乎要燃烧了一样的温度。
  随着激烈的运动,那种感觉越发明显,黎昕渐渐的开始想要躲避他的冲撞。
  炎彬也觉得自己快要烧着了,停下来大喘着气,环视一周也没有什么可以降温。一眼瞥见了的桌子上的酒瓶,抬手过来哗的全撒在两人连接的地方。
  忽然的降温给了黎昕强烈的刺激,"啊!"的叫出来,然后就是触电一般的快感。
  当黎昕还沉浸在欢愉中,炎彬就捧着他的腰运动起来。
  一次又一次,清晰而沉重的撞击到身体的最深处,会疼,可是那种犹如电击般的冲动也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强烈。
  终于,拼命的深呼吸也抵抗不了汹涌而来的快感,黎昕尽情的呻吟着,紧紧抱住他的后背,放纵自己跟随他的热烈,甩着头胡乱的喊着。
  黎昕只觉得全身都在亢奋中,身上轻抚无疑是隔靴搔痒,某个地方渴望被爱抚,被疼惜。他迎着炎彬的手掌,身体向前挺起磨蹭。
  炎彬却改了性,放任他不管,只是顺着他的耳迹一路舔吻到颈部来来回回,只把力气用在了下身的进攻。
  "啊……嗯……"黎昕叫喊了着,然后晃动着肿胀的□想要得到额外的关爱。
  想要更多,想要更深,炎彬拼尽全力向里冲撞,无论挤压收放,自有一番滋味,他几次都忍不住想要释放了。
  黎昕后面强烈的刺激,前面却得不到满足,辗转着身体想要爱抚,可以都被炎彬巧妙的避开。
  "唔……嗯……"只能用简单呻吟表示不满。
  "想要么,求我……求我就给你……"炎彬魅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比平时来的沙哑,充满着浓浓的情 欲。
  黎昕倔强的不肯开口,想自己扭动着身体要靠近他的手。
  "不听话?"炎彬停了身体的动作。
  "啊……不要……不要停下那里。"黎昕疯狂的甩着头发,炎彬停的位置巧妙,压住他敏感之处却不肯再动,牙根儿都跟着酸软起来,一边急促的呼吸,一面绞紧了内部想要把他及出去。
  浑身不可遏制的发颤,眼里波光乱转,又噙满了眼泪望着他。
  炎彬看着就心疼,默叹了一口气,伸手从根部到顶头,无一不照顾到,上上下下的撩拨。
  一时间黎昕绞紧了后壁,炎彬也跟着"嗯……"的哼出声来。
  于是他越发的努力向前冲撞。
  被灼烧,摩擦,被充满,被占有,抽出那一刻的空虚,让黎昕绞紧了肌肉,感受一次次被贯穿。
  炎彬出大半,只留些许在黎昕体内,在前端敏感处有撞又磨,不快不慢的画着圈,双手也抚在白臀上揉捏。
  眼看就快要到了云端,却突然停下来,"不要……要……"黎昕被他弄得说不出完整的话,不知道到底想说要还是不要。
  "要什么?"炎彬见他开口说要,一时乐的开了花,□着他胸前的茱萸,轻轻撩拨。
  黎昕羞愤,一咬牙,白臀竟向他靠近几分,没入的凶器也被死死的咬住。
  这样的姿势,黎昕并不好动,只能稍稍摆动臀部,炎彬刚才那一停,无非是想听黎昕的真心话。
  这一动早已坚持不住,想到黎昕总是口是心非的模样,倒也乐于他现在的"表现"。
  双手的揉捏越渐用力,忽地扒开臀瓣,冲了进去。
  "呃……"黎昕一扬身,而后跌回床上。
  强烈的刺激,两人同时达到了极点。炎彬连变姿势的力气都没有,保持刚才的动作爬在黎昕的身上大力喘息。
  黎昕忽然有种满足感,想要伸手抱住炎彬,却一点气力没有,只好转过头在这人脸颊上亲了亲。
  炎彬摸索到他的手,攥紧,然后也侧头在他的脸上吻了一下。
  刚才的激烈的感觉一下子变的温情起来,炎彬一下下啄着黎昕,好像怎么亲也不够似的。前几下黎昕还能有反应,后来居然呼呼的睡着了。
  炎彬也觉得自己好笑,用手顺了顺黎昕的头发,苦笑。
  这床上被他们弄得又是酒又是汗,那里还能睡人?
  他抱着黎昕换了一张床上,还来不及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疲倦的身体迅速的进入了睡眠的状态。
  他侧过头又轻轻的吻了一下怀里的人,小声说,"晚安,爱你。"

  章四十八

  黎昕是被肚子给疼醒的,再加上后面皴裂的感觉,他立即就想起来自己疯狂的举动。
  半夜迷迷糊糊觉得身边有个人,可清醒了没看见杨炎彬,心又被人拧了一把。
  他缓了好一会儿,一遍遍提醒自己:'要走也是我先走'。
  坐起来穿衣服的时候,听到门口的动静,不由自主的去听。
  "好,嗯,我知道了。"
  杨炎彬的声音,这大清早的给谁打电话?虽然知道已经与他无关,但还是克制不好奇心继续听了
  下去。
  "楚离!……"
  黎昕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楚离,他怎么忘记了那个人呢?居然能让杨炎彬大清早的给他打电话。
  在他心里面,炎彬再温柔体贴,也是一个难以驯服的人。他能主动打电话报告行踪……就连他们两个最好的时候也没有啊?
  他用手挡住光线,又躺倒下去。
  怎么这么天真呢,上床之于他是为了还债,炎彬只是个债主而已。怎么会假装很有感情呢?
  房间里很静,炎彬打电话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进他的耳朵里,
  "嗯,我也爱你。我回去打给你。"
  黎昕闭上眼睛,缓了几口气,拉过昨天的衣服开始往身上套。
  炎彬的声音没了,脚步声也渐渐去。
  昨天晚上他穿的很少,想必炎彬脱衣服的时候已经发现了他的目的。他想要站起来离开,斟酌了一下又放弃了。
  他要等杨炎彬回来,然后骄傲的从这里走出去。
  出去之后他就轻松了,再也没有那么多债压在身上,再也不用想着这个人了。
  黎昕不知道等了多久,思想在空气里面游离。他在努力的回忆,但效果不大。特别说昨天的情
  景,他喝醉了,吻了炎彬之后就完全没有具体的印象,只剩下那种飘忽难以抓住的快感。
  原来做 爱是这样的。
  炎彬推门进来时候就看见黎昕整齐的坐在床边,身上的衣服有些皱了,衬衣的扣子也因为昨天的
  激情没剩几颗,蓝色的牛仔上有一片黄色的印子,好象是因为昨天的酒瓶最后终结在它上面。
  先开始不解的看着黎昕,但当看见他眼中的凄然,就立刻明白了。
  他滑稽的把手里的东西全都放在桌子上,刚走了两步又倒回去把热水袋拿来。
  "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黎昕站起来告辞,收起他所剩不多的自尊,然后故作高傲的迈开步子。
  很快的他就发现自己错误的估计了形势,以现在的身体情况,要保证昂首挺胸的走出去几乎不可
  能。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后面肌肉,疼痛犹如波及到了全身,汗出了一身;肚子的疼痛也更明显起来,好像怀里揣了个大冰坨子,冷得他直哆嗦。
  他抬眼看了炎彬,那人抱着个红布包,站在那里不说话,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于是他握紧了拳头,努力的走。
  这一步像是千斤重,但与其在这里自讨羞辱,他宁可忍受身体上的痛。
  其实摔倒很容易的,地毯上一个褶皱,就让他向前跌过去,那时候他突然有种解脱的感觉期待着——晕过去吧,然后什么就不知道了。
  没有贴在预期的地面上,而是被某人接住了,他抬头,'杨炎彬,你眼神里的愤恨是哪里来的?嫌我走的不够利索?'
  炎彬撇着嘴,手里的东西扔在床上,然后蹲下把黎昕抱到床边。
  黎昕以为自己要被扔在床上的时候,炎彬转了个身,就抱着他坐下了。
  "真想把这里打开看看你都想些什么!"炎彬敲着他的脑袋,又把红色的布包拉过来塞进他怀里。
  一阵热量传了过来,黎昕蜷缩了一下,而后又舒展开,背后是滚烫的胸膛,怀里又多了一个热水袋,身体舒服多了。
  "不让你受点苦,就不知道长记性。"炎彬唠唠叨叨的说着,黎昕觉得他好像变成了老太太,话真多。
  但就是这些念叨却让他安了心,既然还对他这么好,就别怪他要争一争了。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渐渐的就睡着了。

  章四十九

  等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来,他很高兴的发现杨炎彬这一次还在他身边,只是——睡着了。
  薄薄的嘴唇就在他眼前,出奇的性感。
  他挪动了一下身体,想要换个姿势来亲吻一下这个人,可就一秒钟的时间,那个人居然醒了。
  黎昕压制住害羞的心情,主动吻了上去。
  这是一个温和缠绵的吻,结束时候两人还在意犹未尽的啄着对方,就好象普通情侣那么做的一样。
  炎彬收紧的怀抱,用头抵着他的额头,"好点了么?饿了么?"
  黎昕被他这么一问,脸立即就红透了,小声的"嗯"了一声。
  炎彬立即起来在房间里忙乎,一面给客服打电话,一面给他换了热水袋里的水。
  他就侧躺着看,以前若是被他这么关心照顾,自己早就先发脾气了吧?
  被人注视着果然感觉很好,炎彬乐癫的忙完了所有的事,坐在黎昕的床边,黎昕立即张开了双臂揽住了他的腰,然后把头枕在了他的腿上。
  虽然不知道这个前几个小时还在闹脾气说要走的人怎么会变得这么乖顺,不过他不得不承认,这
  样的感觉真他妈的好极了。
  他一下下摸着黎昕的头发,温柔的问道"肚子还疼么?"
  炎彬怎么会知道他肚子疼?转念一想,凡事落在自己身上,杨炎彬就成了百事通。忍不住闷头笑
  了一下,想要说'不疼',刚想要摇头,灵光一闪又委屈的点了点头,还顺便飞快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把头埋在他衣服里做害羞状。
  以前他就是这么骗杨炎彬的,屡试不爽。
  炎彬果真是着急了,"怎么会呢?"
  热水袋下一秒就被塞进了他的怀里,炎彬张开双腿把他夹在中间,把他的上身靠在自己的怀里,
  手一下下揉着他的肚子。
  黎昕惊讶的发现自己换过了裤子——他昏睡前还穿着那条牛仔裤——而现在则是一条棉质的睡
  裤,当然里面还有内裤。
  这个发现让他有点脸红,还好炎彬一心都在他的病情上没有看到。
  黎昕想到了一个词——关心则乱。杨炎彬在别人面前精的更什么似的,到了他这里连个谎话都拆
  不穿。
  他觉得自己早就爱上炎彬了,因为自己早就沉浸在他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唔……"黎昕挣扎着摆脱这个突如其来的吻,恶狠狠地瞪着某个笑意盎然的人。
  "居然忽视我的存在?"炎彬大力的揉搓着他的脑袋,被黎昕巧妙的躲开,"你说什么了?"
  "因为某人的'身体不适',他错过了飞机。"
  "什么?!"黎昕瞪大了眼睛。天晓得他是下了多大的决心才买了全价的机票,居然就这么错过了?
  "然后更好的消息是——最早一班飞机是在大后天。"炎彬耸耸肩,"你可以选择待在这里或是
  回家。"
  黎昕顿时泄了气,心里盘算了一下,"你呢?"
  "随你。"炎彬探头过来亲了他的脸颊。
  '你就不管楚离么'这话就在嘴边,可他就是说不出来。他还是不要在杨炎彬面前表现的像是个
  吃醋的女人好。
  "跟我回家吧?"他建议道,毕竟母亲已经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而且……今年过年,他的心思太
  乱,母亲送他出门时候满眼的担心,还是回去让老太太安心一下吧?
  其实还有个他不太愿意正视的理由,他不想让杨炎彬太早回到楚离那边。
  曾经多么骄傲的想过,在炎彬心里楚离怎么能和他比,可是早晨那一通电话就让他明白了。炎彬再喜欢他,那也已经是过去式,而楚离才是现在进行时。
  炎彬踌躇之下应了他的要求,两人一同又回到苏州。
  同样是那么远的路,一样是走走停停,但有个人在身边,感觉真的好了很多。在黎昕的印象里,他和炎彬很少有这样的机会坐在一起聊天。
  黎昕刻意的没有提起楚离,炎彬也不知道是忘记了还是避讳,也没有提过。弄的黎昕又是担心又是窃喜。
  "叶水的哥哥?"黎昕说到了圣诞节那天的见闻,炎彬才给他讲了幕后的故事。
  "对,同父异母哥哥。周清和叶凌差不多大,老一辈的恩怨了。周清这个人,我们以前都认为是
  个憨厚老实的家伙,结果……反正现在叶家闹的不可开交"炎彬顿了顿,脸上有很明显的担心。
  黎昕握住了他的手,简单的动作,就让炎彬重新有了笑意,他接着说"叶水好像谁都不帮,一直在酒吧待着,连家都不回了。"
  两人对叶水家的事情看法颇多,黎昕觉得周清这个城府够深,叶家早晚会落到他手上。
  但炎彬和叶凌认识的早也接触的多,还是比较支持他这个奸诈老友一点。
  还有个问题黎昕并没有直说,那就是关于周清和叶水。周清看待叶水的眼神绝不是一个'哥哥'该有的,当叶水说他是他的白马王子的时候,周清浑身爆发出的愤怒,酒吧里每一个人都能感觉的到。
  他心里隐隐觉得有什么地方古怪,却又想不出来。给老太太通完话后,靠着炎彬又迷糊了一会儿。
  等他醒来,路程已经快要接近终点,杨炎彬在他身边摆弄手机。他探头过去瞧,是一些邮件。炎彬好歹是紫荆的大老板,不像他这样有个寒假,出来几天就会被电话追着跑。
  他忽然想起,楚离是炎彬的助理,所以炎彬才会给他打电话报告行踪?或者……那个电话是楚离打给炎彬的?
  但他很快的又回忆起炎彬临挂电话时候那句'我爱你',这又推翻了所有的猜测。
  猛地他找到了他一直觉得古怪的地方,自从有过肌肤之亲后,炎彬他……似乎没有任何的表示!解释或是询问,一概都没有,就好象没有发生过一样。
  顿时他好像被扔进了冰窖,难道对于杨炎彬来说,那只是一次出轨?而且还是他首先勾引的?
  怒火窜了上来,却不拉不下脸开口问,难道叫他负责不成?再说昨天本来就是想要还债……
  但是炎彬为什么跟着他回家来?他彻底的迷糊了。
  老太太早早做好了饭等儿子回来,黎昕惊奇的发现她居然化了妆。
  由衷的觉得自家老太太十分可爱。
  炎彬跟着他进了门,黎昕咬着嘴唇立在门边,不知道还要不要介绍两人认识。
  "妈,这是……"天啊,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形容。他们这算是什么?
  于是他偷偷拉了一下炎彬的手。
  老太太眼睛那么尖,当然看的到。还好老人家反应积极, 让黎昕松了一口气。
  "真没礼貌,进来坐啊。"
  炎彬松了他的手,从容的点点头进了门。
  黎昕瞪了炎彬一眼,老太太瞪了他一眼。
  黎昕家不大,每样家具都有浓浓的家的味道。
  客厅沙发正对面的电视墙上,挂着一幅老旧的照片,是黎昕的全家福。里面黎昕的爸爸带着黑框
  眼镜,妈妈留着大波浪的头发,抱着还在襁褓中的黎昕笑的甜蜜。
  电视机盖着白色的方巾,上面还有个花瓶,里面是一些塑料袋假花。
  左面窗帘是普通的蓝色,窗台上还放着一些抹布,好象是在吸窗户上的冰融化后的水。
  沙发是木头的,上面有一层可拆洗的软垫。大概是在南方怕热的缘故,这层垫子很薄,让炎彬觉
  得坐着很不舒服。
  茶几也是玻璃的,上面用盘子摆出个花样,每个盘子里都放着不同的吃的,糖果和瓜子一类的。
  黎昕坐在他旁边,回到了家,他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了。和母亲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点
  孩子的气息,随手抓着桌子上的杏仁在吃。
  老太太为这顿饭花了大功夫,炎彬吃的连连叫好,哄的老人家开心不已。黎昕一脸唾弃,在饭桌
  地下不知道踢了他多少脚。
  饭后,黎昕被打发去洗碗,炎彬还客气了一下说要帮忙。黎昕狠狠地翻了个白眼,这个虚伪的家
  伙,以前做实验连玻璃瓶都不肯洗,居然说要洗碗?!
  老太太当然没有同意,拉着他到书房里不知道搞什么秘密会谈去了。
  洗完碗两人居然还没有出来,黎昕坐在沙发上哀叹,'这个杨炎彬对付女人的花招居然用在我妈身上,怪不得老太太那么喜欢他。'
  随便看了一会儿电视,老太太带着笑眯嘻嘻的炎彬出来了。
  三个人还是有些不自在,黎昕也不知道要如何调节,炎彬却像个自来熟和老太太聊的很好。
  夜里睡觉,老太太要把主卧让出来。黎昕听到好像是火烧了尾巴,慌忙的说不要。
  炎彬也客气的说,他只要睡沙发就好。
  黎昕瞟一眼他家的沙发,心想'白痴,就那个沙发根本没法睡人。'
  两人百般劝说,老太太终于放弃了让出主卧的想法。翻出两个夏天用的凉席,让黎昕在他房间里打地铺。
  两人赶紧接过东西,让老人家去睡觉了。
  炎彬跟着黎昕来到了他的卧室。很小,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还有就是一个书柜。
  就在这个只有5平的房间里,两人都没有说话。黎昕显得有些局促,坐在床上随着他的眼神一起打量着房间。
  墙上也没有什么女明星的贴画。炎彬突然为自己的想法逗笑了,真的没办法把黎昕和贴画联系起来。
  这个家伙总是显示的很稳重,似乎没有童年没有幼稚过。
  床上是很简单的苹果绿的床单,被套也是一系列的。
  书桌上有个粉色的台灯,一个相框,还有一些书籍。炎彬眼尖的发现了墙上的一张便签,他念了出来"星期一朗读英语课文 星期二语文诗词"接着他很没有修养的笑了。
  黎昕立即跳到了他的前面挡住了他的视线,伸手想要撕掉。
  炎彬从背后握住了他的手,贴近他的耳朵,"别。"
  黎昕抿着嘴站在那里。
  炎彬的嘴唇渐渐的由耳朵转移到了脸颊,然后他用左手接过右手里握着的他的手,把他换了一个
  方向。
  两人面对面站着,炎彬开始啄着他的唇。
  在家里,居然还在他住了十多年的房间里,和一个男人接吻。
  母亲就在隔壁的房间,所有的家具都成了鉴定过他成长的长辈,实在太疯狂了。
  黎昕有些僵硬。
  没有了酒精,没有了犯错误的借口,他们这个吻来的太不清不楚了。
  当然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想的时候,他却不能确定炎彬心里的想法。
  他既希望炎彬对他还保持着感情,又希望他能坚持和楚离的感情。因为他不想做下一个楚离。
  炎彬的感情若是如此廉价,不要也罢。
  "在想什么?"炎彬恶意的拍打着他的脸,"给我铺床,我今天睡地下。"
  "你不睡床?"黎昕惊讶看看他。虽然他知道炎彬不是个享乐主义,但他也不保证这个人能愿意睡地下。
  "我可以抱着你睡么,公主?"炎彬单膝跪在地上,用嘴亲吻他的手背。
  黎昕好像触电一样抽回了手,睁大眼睛看着他。
  搞怪的人很乐意见到他的反应,笑嘻嘻的说,"你妈妈真大胆,她让我好好照顾你"炎彬语气里掩饰不住的调笑,在说到'好好照顾'的时候,故意一个字的慢慢念。
  在黎昕看来,他的调笑更像是嘲笑,心情一下子也到了谷底。
  "你睡床上吧,我来铺地铺。你先过去。"黎昕拨开炎彬,走进客厅。
  那样的笑容太刺眼,杨炎彬,你心里究竟是怎么想?

  章五十

  黎昕自己气哼哼的铺好了地铺,蒙上被子倒头就睡。
  炎彬被晾在一边好久,再傻也感觉出了不对,把黎昕连同被子一起抱起来扔在床上,自己躺在一边:"又怎么了?"
  黎昕也不回话,只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但床本身就小,两人两个被子就是极限了。
  黎昕这一运动,炎彬重心不稳,叮铃咣啷的摔到了地上。
  一声沉闷的呻吟,紧接是几秒死一般的寂静。半晌儿听不到炎彬的声音,黎昕心里越来越乱,
  '不是真的摔着了吧?'
  又坚持了半分钟,黎昕翻身坐起来,"炎彬?"
  炎彬面朝下,也不回答。
  脑袋里懵地一下空白了,颤声唤道:"炎彬?"
  他刚想要靠近瞧瞧情况,腰上一紧,然后就是天旋地转。在定睛一看,就是自己面朝上平躺着,炎彬一脸坏笑的看着。
  黎昕一阵心烦,冷着脸瞪着他。
  炎彬也不哄,只在他腰侧掐了一把,黎昕立即"啊!"的一声叫出来,手脚并用的开始挣扎。炎彬促狭一笑,手底下更卖劲儿了。
  "放开,不要不要了……不要……啊啊!"说不清黎昕是哭还是笑,把头埋在胸口,气喘着扭动身
  体想要躲避他的动作。
  "别叫,别叫!你妈听见了!"炎彬只是想开个玩笑,没想到能这么大反应。现在可不是在他的公寓或是宾馆里,隔壁还一个思想很潮的老太太呢!
  赶紧侧身躺下把人按在怀里,所有的叫喊被睡衣吸收了,闷闷的,弄的他胸口痒痒的。
  等黎昕渐渐平静下来,炎彬扳正他的脸。方才闹的厉害,黎昕憋的眼泪都出来了,湿润的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我见犹怜的样子。
  炎彬很不给面子的噗的就笑出来了,黎昕刚要发作,就有被按回那人的胸口。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有意思呢?"炎彬有一下没一下的顺着他的头发,缓缓的说。
  "以前觉得你是个小猫儿,又漂亮又骄傲,想要接近你吧,你又成了小豹子了,凶的厉害。"炎
  彬摸摸了他的耳朵,故意在耳垂上使劲儿捏了一下。
  感觉到黎昕一躲,他又凑过去亲了亲被头发覆盖住的白润的耳廓,"现在又变回去了,是不是?"
  黎昕被他说的面红耳赤,什么小猫小豹子的!恶心死了!这个混蛋的语文和谁学的!
  "诶!"炎彬抒了半天的情对方没有反应,就在黎昕屁股上拍打了两下。
  黎昕既不骂人,也不闪躲,张口就在他胸口要了一大口。不过一大口都是衣服,只沾到一点点的皮肉。
  所以才特别疼!
  炎彬疼的直抽气,赶忙道歉,"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小祖宗,快松开!"
  黎昕愣是听着他把这话重复了四五遍,才松了口,潇洒的爬起来理理衣服要回床上去睡。
  炎彬脚一勾,就把人勾回来,摆了个美男色诱的造型,"回来。"
  黎昕咬着嘴,看了他一眼,又准备再走。
  "过来让我抱会儿。"炎彬见他不听话,故意压低了声音,听起来像是一本正经,就连手里随便翻看的影集都好象是重要的文件似的。
  他坐在那里斟酌了一会儿,都已经那个了,还这么矜持似乎不太好。眼神飘忽的就自己躺回去了,拼命的假装镇定。
  "怕什么 ?"炎彬低头咬了一口他红透了的耳朵,"给我讲讲,这是你小时候?"
  黎昕不自然的挪动一段,瞄一眼他指地方,气急道:"你小时候才留小辫呢!这是我表妹。"
  炎彬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听着他说以前的事情。
  相片很杂,从上一辈的黑白照到了黎昕的彩照,但越是看就越是奇怪,除了客厅墙上挂的全家福里有爸爸的存在,再没有一张关于黎昕父亲的影子。
  "你父亲呢?为什么没有的?"
  黎昕靠在炎彬的怀里,随手又翻了几下,无谓的说,"去世了,临死前还和我妈死磕,老太太一怒之下把他的东西全烧了。"
  炎彬乍舌,"你妈可够厉害的。"
  "是啊,我从小就怕她。到现在却没什么感觉了,她就是嗓门大点,其实不凶。"大约是在家的
  缘故,黎昕很放松,说起话来眉眼弯弯的,嘴角含着笑,天真的模样。
  "我爸这个人很闷的,特别好说话。"黎昕仰着头靠在他胸口,看着他,"但老实人犟起来才叫真的厉害。脑淤血,其实做手术有可能好的,可他就是不干。在医院里待了没有一个月就去世了。我妈的气啊……"
  两人皆是沉默,黎昕沉浸在回忆里,而炎彬是不知道说些什么安慰。
  黎昕的生活可能还能有故事来讲,而他的,太简单了,就三个字,好日子。
  从小什么都用最好的,吃最好的,玩最好的。
  沉闷的气氛压的人很难受,杨炎彬换了个话题,指着黎昕婴儿时候的照片问:"你小时候怎么这么胖?"
  "谁小时候不胖!"黎昕一把抢过影集,"不会看不要看。"
  "那我不看你也不要看!"炎彬又一把抢了回去,放在旁边的书桌上。
  "你?!"黎昕一转头,鼻息就重重的磕在了炎彬的下巴上。
  凝视。
  忽然出现在打打闹闹的气氛里暧昧的对视,只是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但却好象是把自己浸在了温暖的水中,既舒服又放松。
  黎昕渐渐的受不了这样温情的戏码,轻轻的闭上了眼睛,凑着炎彬性感的嘴唇靠过去。
  然后是唇舌的交缠,气息的互换。
  黎昕愕然的发现原来一个吻也可以这样色 情,身体早于头脑做出了反应,他兴奋了。
  炎彬的手就伸过来,一把抱起他,把他拉到他的大腿上,□的手臂和胸膛,城墙也似地包围著他。
  黎昕挫败地瞪大了眼睛,他讨厌种方式的拥抱。
  而做这所有的动作之中,他们还是吻着,换着角度和深度,吻着对方。
  还来不及转念下一个动作,就被炎彬手里的动作弄的心惊肉跳。
  黎昕退挡开炎彬的头,在空隙间呻吟着他的不满:"别这样……别啊!"声音陡然尖锐上去。
  黎昕想要挣扎,却又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毕竟脆弱之处让人握在手里。
  炎彬不理会他的求饶,只是一味的挑逗着。
  火热的手在他侧腹上灵活地滑动着,嘴唇含住一边□,衣料和娇嫩的部分摩擦着,在温热的口腔里被包裹着吮吸,既痛苦又亢奋的快感。
  他抓住了炎彬的手臂,保持了最后一丝理智,"别,会听……到的……"
  "你不叫出来就行……"炎彬抽了个空荡邪恶的一笑,又低头继续手里的工作。
  所有的一切被急促的呼吸代替了,脑海里只有空白,黎昕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摆动着腰肢,迎合他的动作。
  随着炎彬合拢的手掌摩擦着,从下身带来的冲击袭击了全身,甜美而热烈,叫嚣着要迎接最后的解放。
  炎彬的嘴唇在黎昕耳边发际斯磨,还带着湿湿的热气,"出来的话床单会脏哦……"
  一句话,就把黎昕从欲 望的边缘来了回来,不能,要坚持住。
  但身体开始背叛他,全身被这久违的感觉弄得酸软无比,连腰部都传来一阵一阵的痉挛。
  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一道白光,整个身体都沉浸在快感当中。
  "呼……呼……"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慢慢从眼前发黑的余韵中清醒过来,迎面就对上了杨炎彬的脸。
  他才发觉在刚才释放的时候,自己居然把手臂缠绕上炎彬的肩膀,像要攀附什么一般死死抱住不放。
  两人的脸靠得这么近,他可以看见炎彬眼睛里闪烁着的□火焰,像要把他吞噬一般地燃烧着。
  "怎么样?"炎彬低声说,一只手搂住黎昕软下去的腰,另一手玩味地纠缠着身下人柔软的黑发,拱了拱腰,低沉地笑。
  当然能感觉到炎彬膨胀的部位,硬硬的顶着他。
  黎昕气喘吁吁地看着他,头脑里一阵阵地眩晕,耳朵都嗡嗡作响,他勉强张开嘴唇,低不可闻地说:"来吧……"
  炎彬的瞳孔猛然放大,像是得到信号的猛兽。
  睡衣很快的被扯开了,灼热的吻落在了身上,每一处都被照顾到。
  黎昕不想一直处于被动的位置,极其粗鲁剥掉了炎彬的衣服。几乎是用扯的,随手往床边一扔,也不去理会。
  他两腿膝盖兴奋地发著抖,脸颊在他的胸前衬衫上紧搓乱揉,恨不得钻进他的身体里。
  身体随着炎彬的揉捏的动作而起伏喘息,不去在乎听不听的到,也不去想羞耻不羞耻,只是放开了身体去享受。
  反正不管做什么都会得到回应的呵护和宠爱,这感觉好极了。
  这就是爱他的表现吧?
  轻叹一口气,在他还想再要更多更多……
  炎彬却停住了。
  黎昕只当是他又要搞什么'求我'之类的花样,并未在意。
  当紧固的拥抱来的时候,他才明白炎彬是真的停下来了。
  他大口的喘息着,紧紧地拥抱着他将头埋进黎昕的脖子,想要平息欲 火。
  "怎么了?"黎昕回抱住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别动,让我缓会儿。"炎彬沙哑的声音就在耳边。
  黎昕被他突如其来的好心弄得有些烦乱。怎么就停下来了?难道前天真的是意乱情迷,自己会错了意?
  心想是坐上了云霄飞车,忽上忽下的。
  随着自己的胡思乱想,欲 望很快的就消减下去了,只是炎彬没有他这么利索,又大又硬的东西
  过了好一会还顶着他的腰。
  炎彬的手又开始不老实了,在他软掉的宝贝上捏了一下,戏虐的说"这么快没了,真对不起我。"
  翻身侧躺下,一手搂了他的腰,把人圈在怀里。
  两人皆是光溜溜的,这场景让黎昕忽然想到了他们第一次同床共枕。
  忽地灵光一闪,问道"你不是ED吧?"上一次也是什么都没有做,甚至他当时都没有感觉到炎彬兴奋……
  问完了之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什么,大窘。
  炎彬脸色很黑……
  "嗯……我不是那个意思……"黎昕慌忙解释。
  "兔崽子,信不信我现在就操的你哭爹喊娘?"炎彬瞪着他狠狠地说,两手放在他的臀上揉搓。
  黎昕理亏,也不敢多的说。
  "操,老子是没带套子,明天你又要唧唧歪歪的。"炎彬仰面躺着,用浓重的呼吸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想了半天,开口道歉太奇怪,不说点什么又不好,于是往炎彬怀里靠了靠。
  炎彬摸摸他的头发。
  他伸手想要给炎彬服务,但被制止了。
  "过来老实让我抱一会儿。"炎彬把床上的铺盖都扯了下来,拍拍身边的位置。
  这回黎昕乖巧的就躺回去,不过心里还是骂了一下自己,真是一回生二回熟啊……
  杨炎彬就这么抱了他许久,睡着前还在想得回床上去一个人,不然明天老太太非给吓出心脏病不可。
  但就这么想着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真的睡过去了。
  大清早自己把自己吓醒了,睁眼就发现自己是在床上睡的,正奇怪着瞟了一眼地上的铺盖。
  哪里还有杨炎彬的痕迹,猛地空落起来,慌忙起来寻找。
  还好,半敞着口的黑色行李箱还在,里面好像是少了洗漱用品。
  他再瞟了一眼,居然在叠好的衣物里面发现了一个深绿色的小盒。生怕自己近视看错了,他拿起来又看了一下。
  是杜蕾斯。
  一整包的。
  他心脏原地暴跳了好几下,这意味着什么?难道是杨炎彬昨天忘记了?把东西放回原来的位置,心脏却恢复不到以前的平静。
  不行,不行,他要去问清楚!他不能在忍耐了!
  心口压抑的感觉几乎让他窒息。
  踉踉跄跄的要出门,却又停止了。老太太还在外面,不能让她看出问题来。
  没问题,怎么能有问题呢?肯定是他多想了,炎彬不是一直都很爱他么?昨天可能是情急,忘记了!
  楚离呢?
  楚离不是叫阿离么?肯定是因为名字一样!
  杨炎彬,你不能说不,就在他刚刚爱上他的时候!
  炎彬身上搭着毛巾,手里拿着牙刷,推门进来"这干什么呢,老僧入定啊?"
  黎昕见他回来,立即站起来走到他身边,伸手关了门。
  炎彬却错开他往屋子里面走。
  黎昕心里陡然紧张起来,平时炎彬见到他哪里有不揩油的时候,怎么了?就这样绕过去?
  于是他伸手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炎彬也感觉到了他的不同,回头不解的望着他"怎么了?"
  黎昕听到他无辜的语气瞬间就委屈起来,"你干什么去?"
  "放东西啊……"炎彬依旧坚持要先把东西放下,等他再一回头,就看见黎昕背对着他。
  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平静的说"哦,该吃早饭了吧。"
  但黎昕心里远没有这样的平静,他想问清楚所有的,但当看到炎彬的瞬间就胆怯了。
  一直以来炎彬都是很爱他的,为什么要去怀疑呢?
  但谎言呢?
  后来黎昕一直处于深思的状态,一时努力的斟酌和判断,一时又为自己的患得患失而自弃。
  而他没有注意到,杨炎彬也是在沉默中度过了整个早晨。
  三个人只有老太太最正常,有说有笑的招呼客人。
  熬到了下午,炎彬当作他的面接了楚离的电话,很快就送来了两张机票。
  两人匆匆和老太太告别,就上了去上海的巴士。
  虽然炎彬还是对他照顾有加,可黎昕敏感的发觉了不同,问又问不出个所以然。只能一样沉默的上了飞机。
  两人一前一后办的登机手续,座位却不在一起。黎昕等了半天也没有见杨炎彬换过来,自己也拉不下脸换去他那边。两人就这么一左一右的靠窗坐定。
  他发现胡思乱想的时候时间过得快,一个小时的飞行不知不觉就结束了。
  该是分道扬镳的时候了。
  黎昕一路走在杨炎彬的后面,越走越慢,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炎彬走出去有十几米,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不冷么,快走吧?"
  "哦。"黎昕又走了两步。
  "你回哪儿?"炎彬进了出租车,问黎昕。
  黎昕侧着头看外面,"学校。"
  炎彬没有多话,只是报了地址。车子在路上飞驰,车内暖暖的空调却让人心烦。
  黎昕开了窗户,冷风瞬间就挤了进来。
  难道到了北京,他们就又成了以前那样么?虽然以前有很多地方做的很过分,但没有必要回来就摆个脸色吧?
  司机好像也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气氛不好,闭上了嘴,静悄悄的开车。
  其实这点学校门早都关了,黎昕固执的下了车,从后备箱里拿出了行李。
  炎彬也下车帮忙,却被黎昕躲开了。
  两人僵持的面对面站着。
  桔色的路灯把他们的身影拉长,呼吸变成了一股股的白气。
  "诶,我说,你还走不走啊?"司机先不耐烦起来,摇下来窗户对着杨炎彬大喊。
  "不走!"炎彬不耐烦的吼了一声,把提包也从后备箱里拿出来。
  黎昕也猜不透杨炎彬此刻的说不走的动机,只能先开口"那我走了。"
  炎彬:"站住,我还有话要说。"
  黎昕真的是'站住',没有回头,也没有回答。
  "上海的事过去了。"炎彬平静的说。
  黎昕转头看着这个人。
  既熟悉,又陌生的。
  炎彬往后退的推了一步,错开于他的距离,看着他的眼神也变得完全没有别的感情。
  "什么意思?"黎昕转身,又顿了一顿。
  "玩够了,所以放弃了。"
  寥寥数字,血淋淋的划在他心上。
  玩?原来一直以来都是个游戏,一个花花大少的游戏。他居然像个傻子一样认为杨炎彬会为他改变。
  果然是场游戏,因为他一开始的坚持,所以才会持续这么久;当他真的投入了,游戏就结束了。
  呵呵,这场游戏的代价很高。
  黎昕按压下胸口翻腾的酸涩,"其实你以前不用对我那么好。"
  "偶尔玩玩角色扮演,做个好情人。"炎彬耸耸肩,"还有,我想你搞错了,跟你妈妈说爱你的人也不是我。"
  黎昕抬起头来,看着这个人。
  既熟悉,又陌生的。
  炎彬又往后退的推了一步,很快的将自己快速的溶进漆黑刀夜色里。
  黎昕静静的看着他离去,心里渐渐的滋生出莫名的情绪。
  脑海里搜索着可能的人物,是叶水?不可能,那个人又闹又娘的,该很好认。
  是宝宝?
  对,肯定是宝宝!
  看着炎彬走掉的方向,忽然觉得这是一个契机。
  游戏?他还没有说结束,就还没有完!

  章五十一

  黎昕甩下话就走了,虽然他根本不知道往哪里去。
  在学校附近的宾馆凑合了一晚上,大早晨就跑回自己的小窝。
  空气里都是冷冷清清的味道,他扔下行李就钻进被子里,蜷缩起来,捧着手机。
  拿起来又放下,关机,再开机,如此反复,生怕错过了什么。
  不得不承认,他心里是不甘的,即使杨炎彬的话很过分。究竟他的自信是来自哪里,其实他自己
  也搞不清楚。
  自己好像是被莫名其妙的抛弃了,对,是非常莫名其妙。
  回忆起来,以前他是做过一些过分的事情,但昨天过分的人明明就是杨炎彬,于是他这么想着想
  着,就愈发的不高兴。
  想打电话过去骂人,又觉得有失风度,但肚子里那团火又烧的自己难受。
  现在若冒出个人来问,黎昕啊,你等电话?
  他肯定仰着头,一副拽拽的口气,哪儿啊,有人在等我电话呢。
  在他被惯坏了,他坦然的觉得杨炎彬就该是哄着他让着他的,两人经过上海的事情关系可以说是
  更上一层楼。
  他也可以大度一点,如果杨炎彬打电话来道歉,他可以当作一笔勾销。
  辗转反侧了几天,希望耐心在一点点下降,完全转化为了愤怒。
  一肚子花花肠子,那心思百转千回的变来变去,究竟是气,是恼,是爱,是恨,是打击报复,还
  是不舍挽留,每次想起来都不一样。
  就后来义愤填膺的总结出——只能他抛弃杨炎彬,不能反过来!
  等到是在坐不住了,他给公司打了个电话就跑去上班。
  在公司里故意对着谁都笑,对谁都亲亲热热的,就希望某人能看到,气死某人。
  杨炎彬没有出现,倒是碰见许多次楚离。
  黎昕对他本来就没有好感,现在可好,就像是被正牌被盗版给打压了。
  黎昕这个憋屈。
  想玩小心眼儿吧,那楚离也不吃素的,弄得自己灰头土脸的不得好处,只好作罢,还光面堂皇的给自己找个借口,'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这戏唱了七天,他才知道另一个主角儿并不在场。
  还是楚离靠着墙,修着指甲,漫不经心的说"哟,你不知道彬彬不在公司啊?怎么不问问我呢?
  我可一直住他那里啊……"
  黎昕瞪他瞪的两眼珠子都充血了,忽然想到宝宝的常用攻击招式,真恨不得扑上去咬死这狐狸精。
  这种人,咬死一个少一个!
  当然只是想想而已,他黎昕是有风度的。
  等了两天,黎昕接到第一手消息——炎彬回来了。
  立即飞奔至楼上,临到了门口,整理仪容平伏呼吸,装的好像是平静的样子,推开门。
  炎彬坐在椅子上,楚离在旁边给他看文件之类。
  楚离抬头见到是黎昕,'吧唧'在炎彬脸上亲了一口,然后仰着头看着黎昕。
  "你出去。"黎昕对着楚离。
  楚离扭着腰站直了身体,"凭什么我出去,你的职位还够不到命令我吧?"
  "你什么职位,我说的是公司机密,你请便!"黎昕毫不示弱。
  楚离哼了一声,"什么机密我不能知道啊,吴承交上来文件还得经过我手呢,你个副~~经理
  能有什么机密我不能听?"
  炎彬是一下飞机就被招到公司里,被一堆文件操到死不说。还得听这两人顿唇枪舌战。
  "你们够了没有!"
  楚离见杨炎彬发脾气,自动消声;黎昕素来在杨炎彬面前跋扈惯了,对着楚离,"你出去!"
  "你也出去。"杨炎彬看着黎昕,严肃的说道。
  堆积了一个多星期的愤怒哪那么容易被劝回去,黎昕毫不退缩的盯着杨炎彬,就是不走。
  楚离看人家两个看对眼了,没他什么事,也就老实的出了门。
  "出去。"炎彬的语气里有深深的不耐烦。
  "我有事跟你说。"
  炎彬有些无奈,似乎太过于骄纵黎昕,对于他的坚持自己总是先退缩,但现在不同了。"要说的我们上次都说的很清楚。"
  黎昕愣了一下,固执发问"出什么事情了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也可以明确的告诉我那天的话是
  真的,我现在就滚。"
  杨炎彬的眼神像是繁复的花瓣慢慢的展开,有不耐,有惊讶,也有喜悦,然而转瞬就陷入了沉静,"那么请你出去吧。"
  黎昕转身,镇定的从房间里出去,没有摔门,没有发脾气,只是谁也看不到,他握在口袋的拳头。
  这些天黎昕工作很积极,吴承也愿意给他安排活儿,晚上的酒会,就让黎昕代替他去参加。
  杨炎彬一句话,彻底粉碎了他所有的希望,这样反而让他整个人安静下来了,不再去假设各种情况,没了那么多浮躁。
  酒会依旧是无聊的。
  杨炎彬去美国一趟,回来就和叶凌签约弄了个'天地房产'。
  一个是化妆品公司一个是电子产业,凑一起弄个地产,这人不是疯了吧?
  北京地产事业水深,贸然的入行,绝对没有好处。
  不过钱是人家的,爱怎么花怎么花。
  杨炎彬是股东之一,当然早早的到场,与叶凌一起应酬各方宾客。
  叶凌与叶水有百分之六十的相似,只是叶水五官属于娇俏型,到了叶凌身上好像被放大了些,变成种霸气。
  杨炎彬其实进来一眼就看到了黎昕,他都在奇怪自己什么时候养成这样的习惯,只要黎昕在,就很难把目光放在别人身上。
  "你在发什么呆,现在不容一点差错。"叶凌拿手肘碰碰他的腰轻声说道。
  "嗯。"杨炎彬有些失神,"我去下洗手间。"
  黎昕在洗手间里缓慢的洗着手,人多的地方还好神经总是绷着,看不出难过,真是一个人了,就很难与心里的想法做斗争。
  门忽然开了,他条件反射的瞥了一眼,居然是故人。
  周清对着镜子里的他笑了笑,整理衣服。
  叶水一直劝黎昕见到周清最好的办法就是跑,这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黎昕的头有些晕,不知是酒喝多还是怎样,脚下一滑。
  周清顺手扶住了他的腰,"你还好么?"
  黎昕想要挣扎,杨炎彬推门进来了。
  脑子里却卡了壳,一面想让炎彬吃醋气气他,又一边想要快速的脱离"魔掌。"
  "你放手!"黎昕首先还是想要摆脱周清,周清抓的死,手上力气奇大,任他怎么动都不能躲开。
  炎彬好像没有接受到求救的目光,对着周清点点,"周大哥什么时候喜欢玩强的把戏了?"
  听到炎彬开口,黎昕松了一口气,炎彬还是放不下他的。
  径自走到洗手台,理了理凌乱的头发。
  "我只是对'你的人'有点特别兴趣。"周清饶有兴趣的捏住黎昕的下巴,强迫其与他对视。
  "眼光不错,漂亮的很。零卖么?一夜给你十万。"
  炎彬哧鼻一笑,"那就请便吧。"
  知趣退后,关门。
  长久的沉默,黎昕忘记了挣扎,软软的靠着周清,长长的睫毛乖顺的投下一小片阴影,目光里有太多说不清道不明的痛苦,身体不由自主的发抖。
  只在抬眼间,眼泪就掉了下来,一颗一颗的,落在周清手背上。
  他想要从周清那里确认,刚才的一切是假的。
  "零卖么?"
  "请便吧!"
  零卖么……请便吧……
  心像是被车轮碾过,痛的难以言表。原来他没有想象中的坚强。
  每一下呼吸都用了力气,眼泪在脸上留下长长的印记。眉宇间没有愤怒,只是痛,痛的要缩在一团。
  这样的结果是谁也没想到的。
  周清错愕的笑笑,"还能走么?不过是玩笑而已。"
  黎昕飞快地推开他,冲出门,一路跑过了会场,冲到了酒店外面。
  杨炎彬,你很厉害,连我都尊严和唯一的骄傲都打碎了。
  在你眼里,我不过是个出来卖的?
  恩情不过是另一种方式的付费,不过是为了让我'卖'给你。
  十万,也罢,一千万也罢,不过是一个数字。
  是在为人心估价么?
  一直以来总觉得是我欠着你的,如果那天我们算一笔勾销,那么从今天起,是你欠着我的。
  欠我的,我会连本带息的讨回来。
  也要让你尝试一下,被人估价被人卖的玩笑。
  尝尝你们富家子弟的玩笑。
  "黎昕,不要哭……"
  盖在身上的是一件不大的西装,带着那人的体温,格外的暖和。
  黎昕抬起头,借助这霓虹微弱的光线来清楚那人的长相,缓缓的叫出他的名字
  "余荣宝。"

  章五十二

  "黎昕……跟我走……"宝宝把黎昕拉起来,半拖半拽的拉到就近的宾馆。
  一边伸手扶住黎昕一边对前台的小姐说,"开个标准间。"
  "先生,出示您的身份证。押金是500,房价我们有优惠,是688……"小姐尽情的介绍。
  宝宝不耐烦的打断,"先给我房卡,所有的东西我会叫人来办。"
  "先生,这是不合规矩的。我们酒店规定……"
  "他都成这样你们还规什么矩?!"
  黎昕有些醉了,因为伤心而带动起来的酒醉来的很猛,光扶住他站立,宝宝就几乎用尽了全身的
  力气。
  但他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先生……"小姐为难的看着他,"我打个电话问问经理,这样的事情没有先例……"
  那小姑娘刚拿起电话,一双修长的手挡在了她的面前,优雅的压下了挂断。
  "这是身份证,我留下来办手续,他们可以上去了么?"和煦的声音明媚的笑脸,这样的帅气的
  小伙子大约很招人喜欢,小姑娘鬼使神差的点点头。
  "谢谢,你哪个部门的?雷翔叫你过来的?"宝宝随口问了几句话,也没想过要听那人的回答,
  拿了房卡就要上楼。
  "用我帮忙么?"那人上前一步握住黎昕的胳膊。
  宝宝的语气有些生硬,"不用,你回去吧。"
  金碧辉煌的电梯,在金属的抛光面上他可以看到黎昕紧紧地依偎着自己,绯色的脸颊贴在他的脸
  颊,柔软的发丝撒在他的脖子。
  像是情人间亲密的拥抱。
  叮的一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他按照房卡上的数字找到了房间。
  他艰难的脱去黎昕的衣服,将黎昕小心的安置在床上,依依不舍得用手指划过他的脸颊。
  准备用用温水擦试他的泪痕,却意外的被他躲开了。
  "我没醉。"黎昕睁开双眼,经过眼泪的洗涤,那双眼似乎更加清明,将自己心事看尽。
  宝宝咬了一下嘴唇,找就近的床边坐下,与床上的人对视。
  黑色的头发,苍白的脸色,嘴唇却异常的红润,雪白的被子隆起的部分,他依旧能想象到下面的情景,完美的腰线,翘臀,修长的腿。
  与以前一样,也不一样。
  "……黎昕……"
  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他不在我可以陪着你,一直。我也可以逗你笑,也可以为你做许多的事情。
  我能学着对你体贴,学着怎么生活怎么养家。
  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没有他你会更好,我也可以做你的模特,让你画画,也会给你买下一屋子的画笔,让你尽情的发
  挥。
  你不要难过好不好。
  我会对你好。
  "我没事,麻烦你了。"黎昕的口气有些客套,"想不到会是这样的见面。"
  "嗯,我也接到请帖,本想过来看看,刚来到就看见你从里面跑出来。"宝宝有些局促。
  他还是不太适应在黎昕面前说谎。
  他是因为知道黎昕可能出现,才千方百计地拿到了请帖。
  他在洗手间听到了完整的过程。
  他一直跟着黎昕,如果黎昕继续跑下去,他会一直追下去。
  他不知道怎么样再出现在黎昕的生活里,他只能默默的守着。
  "你还好么?会饿么?你都没有吃什么东西。"
  黎昕笑了笑,"酒会总是没有好吃的,下楼去吃点吧。"
  宝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嘴里。
  简单的整理,两人去楼下的餐厅吃饭。
  黎昕的外套因为沾上雪水拿去洗了,他只穿着浅色条纹的衬衫,袖子自然的散开,露出如玉琢般的手腕。
  所有的时间,黎昕都带着淡淡的笑容,仿佛没有发生过任何的事情,而他们只是在街上偶遇然后相约吃饭的朋友罢了。
  "那边是什么?"黎昕指着餐厅往里一点的大门。
  宝宝侧头一看,"哦,健身的地方吧,这酒店很大的,刚在电梯上看到说有室内游泳馆。"
  "呵。"黎昕露出了当晚唯一个欢乐的笑容,"等下去么?"
  "啊?我小时候掉进池塘里过。"宝宝撇撇嘴,做出个鬼脸,"那种感觉,让我实在没办法学游
  泳。"
  "哈哈,我明白。"黎昕双手撑着头,大笑着点头。
  宝宝配合他的情绪,"不过我们可以过去,好像还有一些器械。"
  "你玩器械?"
  "那当然,你当刚才有天使飞过,把你弄上来,醉鬼。"
  黎昕嗔了他一眼,"我只是有点懒得动,又没醉。"
  宝宝也不与他再争,同服务生打听好了情况,就和黎昕一起去了健身房。
  果然,外间是器械,里面是游泳馆。不过游泳馆的人少,就直接下班了。
  黎昕多少有些失望,"看样子还是旱鸭子多,这东西有什么玩的。"
  宝宝一边跑步一边回答,"也只是发泄一下精力而已,况且这个还没有技术含量。"
  黎昕耸耸肩,"我去那边看看。"
  宝宝想要追过去,但受到黎昕想要一个人的信号时候停止了。
  或许黎昕需要冷静一下。
  奔跑,出汗。
  其实并不是只有黎昕一个人想要发泄。
  宝宝觉得不安,环视了一周并没有看到黎昕的身影。
  他下了跑步机,开始寻找。
  游泳馆的门开了一个小缝。
  从那里泄漏出的不安如潮水一般袭下他。
  他快步向前,推开门。
  周围是黑暗的。
  对面的玻璃墙透过这城市的霓虹,却隔离的喧嚣。
  这里是安静的。
  或许才会让他敏感的听到激荡的水花,而后则是长久的沉默。
  他想要找寻黎昕的身影。
  惨白的月光帮不上忙,唯一能看清楚的是亮闪闪的水面正在恢复平静,犹如一面镜子在黑暗里泛
  出银白色的光。
  "黎昕!!!!!"宝宝对着空旷的黑暗叫喊。
  声音很消失,像是月光下的独角戏,一切并没有回音。
  恐惧。
  对黑暗,对水,对失去黎昕。
  宝宝向前奔跑,不停歇,直到跌入了水面。
  那久违的窒息没有带来更多的恐惧,紧张的神经充斥惊慌,却比以前多了一份决心。
  要活下去,还没有找到黎昕。
  当水完全包裹住他的身体,肺中的空气就要耗尽。刺痛从肺部开始扩散,但那远远不及心痛来的
  猛烈。
  他以为他真的失去黎昕的时候,自己被拉出了水面。
  "你疯了!跳下来干什么?"黎昕把宝宝按在游泳池的边沿。
  宝宝咳出呛进气管里的水,缓缓的说,"我只是想跟着你。"
  "你当我是自杀?……"黎昕恍然大悟。
  宝宝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让我上去。"
  黎昕松开手,宝宝撑在池边,狼狈的爬上去,转身坐在台子上。
  黎昕赤 裸着,头发向后捋过,露出光洁的额头,白皙的皮肤,匀称的身体消失下水面以下。雪
  白修长的腿在水下划动着,保持自己的平衡。
  在只有月光的水池里,他美的好像人鱼。
  反而宝宝自己,邋遢的让人发指。
  衬衣沾了水,紧紧的帖在身上,胸前的扣子也因为挣扎掉了两颗,领带居然像是围巾一样缠在了
  脖子上,裤子以一种很搞笑的方式粘着小腿。
  头发是乱糟糟的,脸上一定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上来好么?"宝宝祈求的说。
  黎昕在水里,就好象到了他够不着的地方,抓不住,也摸不着,随时都会消失。
  黎昕撑着台子上来,略有尴尬指指跳台的方向解释,"我去拿一下衣服。"
  "别走。"宝宝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抱住了黎昕。
  扳正了他的脸,用力吻下去。
  仿佛里舌根都要卷起,挤尽了肺里最后一丝空气,窒息的感觉也可以这样好。
  他的手在黎昕光滑的背上游走,似安慰也似膜拜,一遍遍的,每一寸不曾放过。
  黎昕没有大的反抗,或许是一时的意乱情迷,也可能是一时放纵,但他绝不允许黎昕再次反悔。
  麻利的解开湿透的领带,在黎昕的双手上打了个登山扣。
  "宝宝!你放开我!"
  "黎昕,黎昕,我会对你好的!你相信我,你相信我好不好!"宝宝从后面抱住黎昕。
  两人双双跌倒在地上。
  温热的地板,应该是地暖。
  宝宝一边努力的亲吻,想要安抚黎昕的情绪,一边在他的身上揉捏。
  唇舌的交缠,想吮出他的每一丝甘甜,抚过每一寸光洁的皮肤,享受他们因为自己的到来而战
  栗。
  褪除衣服,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迹,然后进入那紧密的销 魂的部位,体会最美好的占有。
  黑暗包裹着两人,也同样激发了人性的软弱。
  也许在黑暗里,我们更想要拥抱。
  一种痛苦与快乐的极致享受,一种难以言喻的历程。每次抽动,都在天堂与地狱间徘徊。
  他甚至觉得熊熊燃烧的欲 火让他疯魔。
  禁固已久的魔性被释放出来,冲撞,燃烧,然后毁灭。
  但他却停不下来了,就像他的眼泪一样疯狂的,肆意流散。
  每一个男人都有侵略性,余荣宝也一样。
  宝宝在床第之事上一直处于被动的那一方,但他却遏制不住的想要进入黎昕,或许那才是一种宣告,有着特别的意义。
  或许那只是他狭隘的想法,但不得否认,在两具身体融合的时候,他是满足的,满足到愿意抱着身下的人死去。
  这与在人身下单纯的接受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是霸道的侵略,在抽 送期间,他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
  ——占有。
  如打仗般的结束了这场性事,黎昕已经瘫软的睡过去了。
  宝宝换上黎昕的衣服,用从换衣间找出一条巨大的浴巾包裹住黎昕,缓缓的上楼。
  即使他的腿在打颤,即使黎昕的手腕已经红肿,但他不后悔。
  房间的床铺是干燥的,格外的舒服,消耗了太多的体力,宝宝很快的陷入了沉睡。
  半夜里醒来的时候,宝宝伸手一摸,黎昕居然不在床上。
  猛的就清醒了,坐起来警觉扫视周围。
  卫生间里有哗哗的水声,似乎是有人在洗澡,没有关门,橘色的灯光照亮了门口的一片地毯。
  宝宝轻手轻脚的过去,探了头。
  黎昕坐在地上,漠然的看着他,指尖是一根香烟,而头顶上哗哗流的却是冷水。
  衬衣是他自己的那件浅色条纹,只扣了两个扣子,袖子被挽在了手肘以上,手臂坚韧的线条清晰
  可见。
  下身没有东西。
  空荡的,直接的,赤 裸的。
  黎昕一条腿屈膝,另一条腿自然的伸着,手肘以膝盖为支点撑着胳膊。
  烟气在鼻腔里巡游然后从嘴里再次吐出,享受着,陶醉着。
  见到他的时候,黎昕嘴角露出了刺眼的讥笑。
  他将烟头按灭在地板上,起身,关水,拉过他的长裤,随意的套上。
  然后拨开宝宝,就要出门。
  宝宝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哭泣道"不要走,黎昕,你不要走。我可以道歉,我可以弥补……"
  黎昕不耐烦的挣开他的双手,固执的离开,"你还想要什么?"
  "黎昕,不要走,我会对你好的……"宝宝张开双臂拦住他的去路。
  黎昕的脚步不曾停下来,绕过他,出了门。
  宝宝追到了门边,却只看见黎昕的背影消失在电梯间,捂着脸蹲在门边,眼泪顺着指缝肆意的流淌。
  其实我只是想要对你好。

  章五十三

  "咔嚓"楚离拿着手机给蹲在地上的人拍了张照片,抹抹镜头把手机又扔进大衣口袋。
  宝宝闻声抬头,瞪了他一眼,转身回房关门。
  "诶。"楚离把着门框,"让我进去。"
  "你被辞退了。"宝宝关了门。
  周遭的黑暗让人觉得轻松,不会怕别人看见什么。
  不过楚离的出现还是打断了他的伤心,或许是想在人前装出个坚强的样子,他去卫生间洗了把脸,重新躺回床上。
  门口有些嘈杂的声音,不过他也懒得探究,闭着眼睛假装自己已经睡熟。
  "啊,谢谢你啊~"门口有人压低了嗓门在道谢,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黑暗里出现了人影,宝宝警觉的坐起来,"谁?"
  楚离抬手把灯打开,笑嘻嘻的对着宝宝说,"余总,这哭的,可是梨花带雨啊。"故意拿出手机
  放大了照片,在宝宝面前一闪而过。
  "如果是要来勒索我,请改天,我今天很累了。麻烦你出去。"宝宝躺到,拉好被子。
  楚离噗的一笑,"现在怎么这么有气势?我说我不是来勒索你的,而是来帮你的呢?小美人?"
  "滚。"宝宝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楚离自顾在沙发上坐下,朗声道,"我想问你一些关于黎昕的事情,你还不起来么?"
  宝宝坐起来,审视的看着他,"你是谁?"
  楚离眯气眼睛,摆出招牌的狐狸笑,"我叫楚离。"
  "谁为什么问黎昕的事情?"宝宝黑着一张脸,冷冷的问。
  楚离再心里乐开了花,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人了。
  明明一脸泪痕还没消,头发好像没有干就睡觉了,现在乱的好像个鸟窝,身上套着宾馆里的浴
  袍,大敞的衣襟早就春光乍现。
  红红的眼睛像是个傻兔子,偏要装出副精明的样子。
  宝宝看楚离似笑非笑的打量着他,拿起床头上的电话拨了前台的号码:"你好,我1069号房间,嗯,对。现在有个陌生人闯进来……"
  "亲爱的,你就别生气了……来,我让你亲一下。"楚离凑过来抱住宝宝,用膝盖压住他的大
  腿,一手把他空闲的手拧在了背后,"mua~"响亮的亲在他面颊上,柔声对电话里的小姐说,"对不起啊,我们刚才有点矛盾。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打搅你们。"
  也不等那边的反应,楚离就笑眯嘻嘻的挂了电话,松了手。
  宝宝恢复自由的第一的反应,就是举起拳头就招呼到他脸上。
  楚离反射的一躲,但因为距离太近居然还是擦着眼角过去的。
  原本以为这一下解气了就算了,谁知道宝宝不依不饶,扑过来拳打脚踢。
  事实证明兔子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楚离也不是好对付的人,有理没理都要闹三分,别说这厮还觉得宝宝顺眼。
  宝宝拳头毫无章法,只是凭着感觉出手,打的多却不准;再看楚离,那还真是稳准狠,稳稳摸在
  宝宝的小宝宝上,准准要掐在胸前,狠狠地还要打在人家屁股上。
  打着打着就演变成了强/奸和反强/奸。
  楚离在床上滚的春心大动,宝宝一边揍人一边被揩油,心里恨不得把这个外来生物撕扯吃了。
  "我要杀了你!!!!!!!!"宝宝被楚离反剪了手,按在大腿上。
  楚离掩饰不住兴奋的神情,却一本正经的说"我真的是来问黎昕的事情。"
  "滚!你个骗子!你给我滚!"宝宝叫喊,挣扎,可惜楚离的劲儿用的巧,他根本挣脱不了。
  "诶诶,这房间可是我开的,要滚也是你滚吧?"他促狭的往宝宝屁股上一拍。
  宝宝瞬间暴涨起来的怒火让他不顾胳膊上的箝制,楚离也不会真的想要弄伤,只得松了劲儿。
  宝宝找到空隙,张口就咬在了楚离的肩膀上。
  楚离疼的抽气,一记刀手打在他的脖子上,宝宝就软在他身上了。
  "奶奶的,还是只野兔子。"他抹抹肩膀上的血,翻看了一下伤口。牙印的地方泛着紫黑,看样
  子是实足了劲儿,牙印边上还有俩小眼儿,血水就是从那冒出来的。
  把宝宝安顿在床上,偷香了一口,"长虎牙的美人儿,咱们后会有期。"
  从沙发上捞起自己的大衣背在身上,拨了电话"喂,你家那个跑太快,跟丢了,自己找去。"
  ==================================
  周清很符合上一辈的审美,藏蓝色的西装并不显眼,行为气质优雅,这样的商人,任谁看来都只能想到两个字
  ——儒商。
  同样是金丝框的眼镜,显不出林方舟那样的邪气只有如水的温和。
  但如果仅此而已,黎昕就不会和他坐在一个桌子上喝茶。
  叶水家家底不干净,而眼前这位就是那不干净的部分的老大。
  反正周清在他的印象里,基本是负分了,黎昕也没必要给他什么好脸色"你有什么事就直说
  吧。"他推开周清为他倒的茶。
  周清头稍稍侧了一下,并没有显示出什么不满,只是固执的又把茶推了过去,"大红袍,清人梁
  章锯概括得最为简练——甘、清、香。"
  他低头看着茶碗里液体,茶汤呈深橙黄色,清澈艳丽。虽然对茶没什么讲究,可这么近的距离,实在难以抗拒着幽香的茶香。
  "我发现一个有趣的事情,你愿意听么?"周清满意的笑了,又倒了一碗,推过去。
  圣诞节的事情,叶水在后面好长一点时间每天都在担心周清会找他的麻烦。没想到的是,周清比他们想象中的要更有耐心。
  黎昕有些焦躁,旁边人看来他们像是普通的生意,但他却知道,眼前的人绝对没安什么好心。
  昨天一个诡异的玩笑,就玩的黎昕万念俱灰。若是说周清为了叶水而来他倒不信了,昨天还口口
  声声说他是'杨炎彬的人'。
  但若不是为了叶水,他们之间还有什么牵扯么?
  黎昕昨天跑出来以后,体力虽然透支但精神却异常的亢奋。
  他不眠不休的把电脑里所有的游戏都玩到了结局。发现每一个games over来的都是措手不及,
  不是玩家能控制的。
  原来自己一直处于被动的状态,陷进去了,爱上了,献身了,就结束了。
  他突然想做主动的那一方。
  其实周清也是个契机。
  "我与检察院的张检察官有过一些误会。"周清把信封递过去,"居然看到熟人了。"
  黎昕拆开来,是照片。
  上面的人显然就是他和那个张检察官。他曾经为了宝宝家里的事情,确实给那个人'上供'过。估计是这人得罪了周清,才顺带着把他查出来了。
  "行贿。"周清抿了一口茶,手指在桌上点一下"受贿。"然后眯起眼睛似乎完全陶醉在茶香里。
  黎昕见不得他惺惺作态,按奈下心脏的狂跳:"你想怎么样就直说吧。"
  周清猛的睁开眼睛,厚厚的眼镜片都挡不住他眼里的精光。
  "是个爽快人。我们之间的问题不是叶水,而是杨炎彬。"
  黎昕斟酌了一会,"说重点。"
  周清的嘴角微微翘起,"很简单,你过来帮我。我帮你得到杨炎彬。"
  黎昕不是个弱智,他怎么会真的以为周清在摆这么大大排场在挖紫荆的墙角。
  "我怎么帮。"但条件很诱人。
  "我现在少一个贴身的助理,我想你可以胜任。"
  黎昕听到贴身助理,不由的有些想歪,周清好像看出来,笑道"真的是助理而已。"
  他面色微窘,但立即正声道:"那么我们可以谈一下公司待遇问题么?"
  周清朗声笑,"这是合同,你可以先去看一天,考虑好了联系我。"

  章五十四

  楚离睡眼朦胧的进了办公室,就被杨炎彬一个电话招呼到总裁办公室单挑。
  他也知道炎彬抽的什么风,可跟丢了就是跟丢了,谁叫黎昕那么会找时间。他就去了个厕所,出来就只剩一个了。
  "第一,别和我动手,我昨天晚上可累了。"楚离对着暴怒的杨炎彬举起手指,"第二,别问我黎昕的事情,我知道的你绝对不想听。"
  "啊啊啊……"楚离打了大大的呵欠,"第三,我想借你的床用用,你的宝贝儿估计一会儿就得来,刚好在演真点。"
  炎彬快步走在他面前,揪住他的衣领,楚离强迫与他对视:"现在让我告诉你,第一,我让你看好他,意思是不能跟丢。第二,不管是什么愿不愿意听是我的事。第三,我付给你工资不是为了让你来我这里睡觉!"
  楚离挣脱开他的箝制,不耐烦的说,"你家宝贝儿能怎么样?一个二十多岁的大活人了,我难道连上床上厕所都跟着不成?"
  楚离说完了想拿手帕擦擦口水,手往兜里一方,两眼睛'噌'的就亮了。
  连杨炎彬都开始好奇他在口袋里摸到什么了。
  楚离一脸陶醉,从口袋里拉出个布团,炎彬抬眼一看—— 一个皱的和抹布有的比的手帕。
  "不要做出那副表情,别还以为你拿的是内裤。"炎彬冷冷的说。
  楚离也不看他,一脸花痴的蹭蹭那团布,柔声道"这就是男人的内裤。"
  炎彬撇嘴,"恶心不恶心。快离我远点!"
  "我这可是从美人身上扒下来的新鲜货,你懂什么?"楚离对着炎彬翻了白眼。
  转而他就灿烂的笑了,他想着昨晚,是如何如何让小兔子躺倒,自己又是如何如何扒了人家的内
  裤,今天早晨小兔子醒来,要做出如何如何的表情,当想到宝宝要不穿内裤就去上班的时候,他华华丽丽的沦陷了。
  小兔子,吴刚叔叔来了!别想跑!
  炎彬看着楚离脸上由激荡到猥琐,实在忍不住出声直至,"能说正经事了么?我想我可以扣你的工资。"
  "别别,"楚离立马一脸谄媚,"说了你可别生气。"
  "那个,你家宝贝儿伤心欲绝的跑出去,被一个男孩给救了。然后吧,那个男孩带他去看房间,
  没有带身份证,我就借给他们了。再然后他们在里面一个多小时,又出来吃饭。吃完饭,他们去健身。"
  杨炎彬的表情越来越难看,楚离忍不住提醒,"冷静,我还没说道重点呢。"
  "然后你家宝贝儿溜去游泳,那个男孩能不小心掉进去了。你家宝贝儿把他救起来了。"楚离偷
  偷看一眼炎彬,飞快的说完后面所有的话
  "然后那个男的就和你家宝贝儿干柴烈火了后来我就不敢看了后来我准备找他们房间的时候你家宝贝儿就跑了就剩下那个男孩在哭。"
  "你他妈脑子却根弦么?你就看着他让别人上?"炎彬抓住他的脖子,瞪大了眼睛问。
  "冷……冷静……"楚离咳嗽了几声,"我不是觉得伤心欲绝的时候有人能安慰他么……"
  "那个男的是谁?给我查!我弄不死他!"炎彬现在像只发怒的牛,鼻孔里的热气都喷出好远。
  楚离往边上坐一点"那个人是你家那个的熟人,不然……"
  "余荣宝?"炎彬咬牙切齿的样子极为可怕,楚离忙说。"是他啊,不过我不是帮你报仇来
  着。"
  炎彬太眼皮看了他一眼,甚是轻蔑。
  "我帮你揍了他一顿!"然后不帮你把他的内裤扒下来了,这句楚离当然不敢说。
  炎彬闭上眼睛一声叹息了,黎昕和宝宝的事情他也能猜到一些。若是别人,他绝对相信黎昕是被逼迫的,不过对象换成了余荣宝,一切就不好说了。黎昕曾经为了他没少做挖他墙角的事,这么一个小少爷却成了他的心结了。
  余荣宝胆大莽撞,居然敢跑到黎昕妈妈那里说那些话,弄的他里外不是人。想到这事情他就气,若是黎昕他妈妈封建一点,被吓出个什么事,让黎昕怎么办?全世界就当余荣宝有本事从黎昕家里下功夫啊?他做那么多铺垫,想要层层渗透,就被这小子给搅黄了。
  这下子,两人仇,打发了。
  楚离声音越说越小,"再说,余荣宝又是你家那个的好朋友,若是我下手……"
  "好了,我知道了。"炎彬不耐烦的挥挥手,他真不想再听到一点关于余荣宝事情。
  "黎昕和周清碰上了,估计等会儿就来,还用接着装么?"楚离心虚的问。
  杨炎彬在苏州的时候就接到楚离的电话,说周清准备对付他了。他能有什么弱点,想也知道周清要找黎昕下手,所以慌忙和黎昕分开。
  说实在的黎昕后来找他虽然态度上还臭屁轰轰的但神情里尽是委屈,看的他男性自尊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一直都是他追着黎昕跑,现在看,黎昕对他还是有情有意的。所以更不能让他受半点伤,赶的越远越好。
  这一来二去弄的误会,再加上昨晚上周清那个'玩笑',估计把黎昕伤的厉害。
  但他明白,周清最不可能就是抓黎昕去床上,还有个叶水放那呢。叶凌看不出两个人的关系,不代表他眼瞎。
  "来了!"楚离接了电话,连忙跨坐在杨炎彬腿上。
  "恩啊……"柔媚的叫着扭着腰,魅惑的笑容迷醉的眼神,"都硬了吧?还死撑,不如来场真的……"
  楚离的手缓缓覆盖在炎彬下身,开始揉动。
  炎彬微微一笑,掐着他的腰,猛一用力。
  "不行了不行了,我求饶求饶……啊!"楚离在他身上笑的花枝乱颤,拼命的摆脱他。
  =======================================================================
  黎昕开始有些同情叶水,怎么被这种人喜欢了呢?
  前一秒还拿着照片威胁他,后一秒就假笑着说'不急,你考虑',这人翻手为云覆手雨,杨炎彬要是与他为敌,那必败无疑。
  合同是很正规的,黎昕浏览了,工资待遇都很正常,没有特别高或者特别低,"不用等明天,我现在给你答复。合同我可以签,但紫荆的违约金你来付。"
  周清点点头,"好说。"
  两人分道扬镳时黎昕抬头看天,真就在这么光天化日之下和这人达成了协议。
  周清嘴角含笑,微微点点头,坐进了轿车里扬长而去。
  而他转身去他的办公室。
  开了手机罗哲的电话就跳进来,"我的祖宗啊,吴经理都要骂街了。你玩失踪啊?今天有会你不
  是忘记了吧?你在哪儿?"
  黎昕在电话这边微笑,"罗哲,你先喝口水,听我说。"
  "说什么?"电话那边居然传出来吴承的声音。
  黎昕撇了一下嘴,"吴经理,我想辞职。"
  "毛头小子干了芝麻大点事情居然跟我那桥?回来说清楚!"吴承啪的就把电话挂了。
  黎昕盯着电话叹了口气,炒老板鱿鱼炒的最难看的也就是他了。
  默默回到公司,先打印好了辞职信,才去找吴承。
  吴承先对着他发了一顿脾气见黎昕没有反应;又一顿苦口婆心,看黎昕是铁了心要走。
  他也没办法,只能甩手说"签你的不是我,谁签的找谁去。"
  等黎昕站在杨炎彬门口顿了一秒。
  "嗯啊!"楚离的闷哼。
  "不行了不行了,我求饶求饶……啊!"楚离的尖叫。
  黎昕咬着嘴唇,推门的手就定在那里,想了几秒,推开门。
  楚离在沙发上理衣服,杨炎彬一身狼狈坐在他旁边。他们同时看到黎昕,却是两种极为反常的反应。
  楚离瞪了杨炎彬一眼,关门走人。
  杨炎彬抬头看着黎昕,仔仔细细的看。自从他对黎昕说出游戏结束这样的话以后,就再没有专注的看过黎昕。
  黎昕对于突然而来的视线有些不适应,他避开了,却又不想示弱,于是坐在刚才楚离坐的位置上
  拿出辞职信。
  "你其实可以不必这样的。"杨炎彬无奈的说道,"刚毕业而已,这样贸然辞职……是在不行,我可以调你去上海的分公司,没必要为了……"
  感觉到杨炎彬的态度很奇怪,黎昕依旧绷着脸,"我是跳槽而已,杨总不用为我担心。
  他为了避开杨炎彬的视线,眼神飘忽不定,猛地就看见沙发角落里藏着皱皱巴巴的内裤,脑子里'哄'的一下完全空白了。
  "签字吧,不要浪费时间。"这一次,黎昕说话终于没有什么不忍,完全的冷淡。
  炎彬看了一会儿,拿出签字笔写下他的大名。
  "这是违约金。"黎昕从口袋里拿出信封递过去。
  却发现杨炎彬的目光停留在他的手腕,他跟着低头一看,红肿暧昧的伤痕。
  心里虚手上跟着一抖。
  像是被捉了奸,无由来的想要解释,但有什么好解释呢?几秒钟前杨炎彬让他看了他与楚离的正据,几秒钟后他就立刻想炎彬证明了他也同别人上过床?
  或许这样也是报复,他有点欢乐的看着炎彬阴沉的脸色。
  炎彬接了信封也不点,就扔在一边,闷不吭声。
  见着黎昕要走,他忽然开口"遇到什么事都可以来找我。"
  黎昕转头对他轻蔑的笑了一笑,"等你再卖我一次?十万?二十万?"也顾不上看炎彬的表情,他就迫不及待的对门发起火来,狠狠甩上大门。
  简单的平伏了呼吸,大步流星的往外面走,他自由了,这就是他一直想要的。
  脱离杨炎彬的掌控,离开他的仁慈。

  章五十五

  楚离本是优秀刑警一枚,但怀着对懒觉的渴望,毅然决然地抛弃了铁饭碗,另起炉灶开了个侦探店。一天就干些为深闺怨妇偷拍老公出轨照片的或者就是像炎彬这样看上某人了他去调查调查的活勉强度日。
  白天里追着各色人跑来跑去,晚上就去酒吧里招蜂引蝶让人追着他跑。
  后来遇上了叶凌,才有了以后的一堆事情。
  不过自从出了机关,楚狐狸就没被骂的这么惨过。但虽然被杨炎彬骂了个劈头盖脸,可心里没受一点创伤,心心念念想着的还余荣宝。
  昨天并不是他第一个见到余荣宝,早些时候炎彬叫他'了解'黎昕的时候。
  杨炎彬是疯魔了,追黎昕那真是花了血本了。
  黎昕那小子是漂亮,但心眼儿多的很,相对而言,他就更喜欢一天跟着黎昕的单纯大少爷。反正都是查,他也就花着杨炎彬的钱,把余荣宝十八代宗祖都挖出来瞧了瞧。
  那时候还纯当业余爱好来着,但还别说昨天余荣宝哭的那梨花带雨的小模样,他还真有那么点动心了。
  '看上了就要下手'这是他的信条。
  抄着口袋号称要去见客户,楚离就溜达到了余荣宝的地盘上。
  整理一下领带,换上一张严肃认真的皮面,楚离对着前台解释,"我是杨炎彬的助理,现在需要找余总谈一下年底分红的事情。"
  小妹妹赶忙带着他进了余荣宝的办公室,"我们余总还在开会,你等一会儿。"
  楚离环视一周,没啥特别之处,就躺在沙发上打起瞌睡来。
  "您好。"余荣宝职业化的笑容还没摆好,立即就被憎恨所替代了,"你怎么进来的?!"
  "走进来的。"楚离换了个坐姿,正色道:"余总,我是代表紫荆来谈年底分红的事情。"
  余荣宝站在门边儿,警觉的看着他"为什么杨炎彬没来?他不是说这个分红就换成配股或是再做投资么?"
  楚离咂吧了两下嘴,傻兔子就是没脑子,杨炎彬现在恨不得把他撕扯了吃掉,还谈个屁啊。
  "我是杨总的助理,我可以代表他的意思。"
  "哦。"宝宝放下戒心,叫来秘书拿了资料。楚离的上班时间还算是正经,没说什么放浪的话,
  也没干什么特别的。但宝宝总觉得自己好像是中的了什么圈套,感觉怪怪的。
  "啊,都一点了,吃饭吃饭。"楚离看了一眼表,"那余总,事情就这么样吧。我明天再来说后
  面的细节,现在我请余总去吃个饭。"
  楚离特意咬重说了个'余总'。
  秘书是个靠颜色吃饭的行当,那老太太一下就明白过来,扶了下眼镜:"那我去整理一下。"
  楚离看着宝宝一副警觉的样子心情佳,恨不得现在就把人抓过来啃一口。
  两人到了饭店,宝宝拉开凳子坐在楚离对面。
  楚离侧着脑袋看着他,看的他发毛。
  "怎么了?"宝宝问。
  楚离拉开旁边的凳子,"我们是伙伴,不是对手。坐过来。"
  宝宝不干,"凭什么,我才不是你的伙伴。"
  楚离也不强求,耸耸肩做个无畏的表情,"我其实是来想和你说黎昕的事情。我想我们很快就成
  为伙伴,你猜呢?"
  宝宝思来想去,这人第一眼看到的时候就和他说黎昕,到底他知道黎昕什么事?
  耐不住楚离的眼神,宝宝把楚离放在身边的凳子拉远一点,还是坐了过去。
  楚离故意压低"……"
  宝宝听不清楚他的话,自然要靠近。然后自己就被他近一点再近一点的招数,贴在了他的胳膊上才罢休。
  "我简单的说,你喜欢黎昕,我喜欢杨炎彬。明白么?你想不想追黎昕?"楚离看到宝宝红着脸点头,接着说"我现在要帮你追黎昕。"
  "怎么追,他现在恨死我了……"宝宝用指甲挠着桌布。
  楚离看着又气又心疼,这个黎昕有多大魅力,一个杨炎彬还不够,这还荼毒一个?傻兔子提到黎
  昕两眼睛都放出来光来了。
  "所以我们各取所需,你不要介意昨天的事情。你看,我给你讲……"
  楚离添油加醋的说了黎昕的习惯,爱好之类的。
  圈套下完了,就眼睁睁看宝宝跳进来。
  宝宝想了一顿饭的时间,就应下来。
  于是楚狐狸把他毛茸茸的大尾巴露出来了,"我也不是很了解你,所以暂时不能给你什么建议。你看这样,你把我当黎昕咱们相处上小半个月,我发现你的问题了,你才好改,是不?"
  宝宝见他说的头头是道,而且这事儿又关于黎昕,他当真是一点抵抗都没有。楚狐狸没费多大的劲儿,就把宝宝骗去和他同居。
  等宝宝拿着行李进了门,傻眼了。这房子和黎昕当时租的那个完全一个格局,哪里是卧室哪里是厨房,他都熟悉的很。
  但很重点是,他当初是可以和黎昕一起睡,为什么现在也要和这个假冒的睡一起?!
  "你看,这也是为了你好找那个感觉。"楚离摆出个诚恳的表情。
  宝宝亮出招牌动作"哼"了一声,拿了行李就往外面走。
  楚离没算到他要反悔,掐住了腰把人又给拽回来压在沙发上,严肃道"你不想追黎昕了?我还想
  追杨炎彬呢。你这个人怎么半途而废?你现在不是一个人的问题,做什么也得想想我啊?"
  宝宝挣扎无用,冷笑着扭头看着窗外,就不搭话。
  楚离望过去,白皙的脖子被阳光柔滑了,下巴上细微的汗毛都能看清楚,抿紧的嘴唇,气鼓鼓的鼻子,还有像兔子一样的大眼睛长长的睫毛。
  他沮丧的蜷在沙发上,良久不再说话。
  宝宝好奇的回头看一眼,就听楚离酸涩的说道,"帮帮我吧,我理解你的心情。所以你也要理解我啊……"
  忽地,宝宝就萌生了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
  "就三个月!若是这三个月他还是没有选择我……我就……就……真的放弃了!我不知道你怎么
  想,我真的真的都要疯了!他每天都在想着别人!我受不了!明明在他身边的人是我!"楚离含泪而语,那模样既悲愤又酸楚,手指抓紧了沙发的布垫用力的捏住。
  好像自己真的就在无尽的挣扎里,在求而不得的爱情里辗转。
  看到宝宝跟着红了眼睛的模样,楚离率先把积蓄那点眼泪淌下来,然后张开双臂,抱住宝宝。
  埋头在宝宝胸口,蹭啊蹭,耸动着肩膀抽泣。
  其实心里乐开了花,刚才那处悲情戏,他可偷偷把半个月,换成了三个月。宝宝既然没有反对,那先前合住半个月的话可就作废了,从今天起是三个月。
  宝宝对楚离哭这事儿有些惊慌的,眼前的楚离不就是活脱脱他的翻版,不过是换了个对象罢了。这样光明正大的被拆穿了心事,他都恨不得也跟着哭一场。
  也没了多余的戒心,任由楚离抱着许久,自己时不时还能举起手拍拍他的后背,算作安慰。
  "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对不起……"过了十多分钟,楚离才把头从他怀里抬起来,红肿的眼睛,委屈的眼神直勾勾的射向他。
  "没事。"宝宝有点不敢看他的眼神,慌忙低下头。
  楚离噗的就笑了,"看,这时候要这样。"自己揪着宝宝的领口把人拉在面前,捉住了他唇,慢慢的吻了下去。
  这个吻包含了抚慰,淡淡的茶香弥散在两人之间,宝宝虽然惊讶,却鬼使神差的没有拒绝。好像真的是在被人安慰,被人宠着。软软的麻麻的,热乎乎的就甜腻腻的,宝宝穷极词语也想不出怎么形容,这明明是个安慰的吻,怎么就……就让他这么有感觉?
  一吻结束,宝宝的脸红到耳朵根子去了,调整了一下坐姿掩饰了一下。
  楚离只假装没看见,用很正经的语气说"知道了吧?若是刚才是他的话,你要像我那样。"看着宝宝没有反应,还故意大大咧咧的碰碰了他的腰,"怎么了?没听懂?"
  "好了我知道了!"宝宝不耐烦的甩开他的手,"我去放东西。我用哪个柜子?"
  ==============================================================================
  黎昕办好了离职的手续接受了一个星期的培训,才正式站在周清的旁边。
  "周总,这是就是您一天的行程。"黎昕念了一下本子上的内容,等周清点头,他就可以出去
  了。
  周清盯着电脑,"把和薛小姐的晚餐退掉,你收拾一下,我带你去谈别的生意。"
  "是。"黎昕低着头推出办公室。
  进了周清的公司黎昕才明白过来,叶凌的公司和杨炎彬的合作,基本是叶凌在周清的打击下基本没有什么自保的能力了,才会求助于杨炎彬。
  叶凌拿的是叶家的白道的产业,而周清的公司却是灰色的。周清为什么执着于争抢叶家的家产黎
  昕还不明白,但肯定不是为了钱。
  黑道比白的更容易来钱。
  不是钱就是恩怨情仇,那就和他没什么关系。这都是叶家的家事,周清爱怎么处理怎么处理,他只要照做就好。
  周清对人很体贴,一开始黎昕不太适应,后来也坦然了。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西装,跟在周清后面进了一个五星级的酒店。
  桌上的人很多,一些政客,一些是商人。
  会场里嘈杂的,时不时会有筷子与盘子碰撞的声音。
  一个高大的男人径直向他们走过来,黝黑的皮肤泛出非正常的红色,走路时候两腿也不是那么自然,显然是喝多了。
  "刑队长。"周清在他耳边悄声提示,"张局长的女婿。"
  黎昕点点头,周清和叶凌正在争城西一片地的开发权,两边打的不可开交。官场上,带点亲戚就是不一样的。
  "刑队长!最近可好!?"周清上前一步,热情的握住那个人的手。
  "诶,你可来晚了,罚酒罚酒!"刑队长搂住周清的肩,把他带去了一张桌子。
  让黎昕惊讶的不是桌上的山珍海味,而是另一批人。
  叶凌,杨炎彬。
  他清晰的感觉到杨炎彬在见到他出现是瞳孔骤然的一缩。
  忽地有些成就感,他故意坐在周清的身边,杨炎彬的对面。
  周清了然他的想法默默的配合他,时不时贴近了讲几句话,看着他喝酒露出一副担心的样子。
  不过这一系列的事情做的很隐晦,别人看不明白,不过杨炎彬肯定能看出。
  他故意不往那边瞧一眼,只专心听着周清讲话。
  桌上喝的是白酒,他帮周清挡了几杯就不行了。摇摇晃晃的起身,在周清身边踉跄了一下。
  周清立马起身,扶住他的腰,"你们喝,我这个小弟不中用,三杯就倒!我陪他去下洗手间。"
  黎昕就任着周清把他半抱着从杨炎彬眼前走过。
  到了没人的地方,两人默契的松开手。
  "你不要这么心急,这点招数杨炎彬还不至于上当,"周清劝导他。
  黎昕却固执了,争执道:"我管他生不生气上不上当作什么?和我什么关系!?"
  "看看,我可没说他生气。"周清突然转身过来把黎昕圈在自己和墙壁之间,"要这样,他才真的生气。"
  灼热的吻落了下来,黎昕立即去配合。狂放的,好像是喝醉了时候的肆意,极尽缠绵。周清要比
  黎昕高一些,这样的吻黎昕承受起来很累,鼻腔里发出模糊的呻吟,像是求饶又像是勾魂,听的人心痒痒。
  卫生间的门开了,又被重重的关上了。
  "你满意了?"周清低头问黎昕。
  黎昕擦擦嘴上的口水,说了句一语双关的话:"技术还不错。"
  "呵,胆子大起来了。"周清笑了一下,"我倒不介意换人试试,就不知道你同不同意了。"
  黎昕嘲笑的看着他,"我以为你回问叶水同不同意。"等看到周清眼中如期的闪过愤怒,他才正真的开心起来。
  他们之间就这样,捏住彼此的伤口。
  周清却在这时突然转了话题,说道:"我看那杨炎彬对你还有意思,咱们还个玩法。明天我送你
  去他那。"
  "干什么?不是说好了……"他立即争辩起来。
  "计划赶不上变化。"周清很快的拒绝了他,"我送你去当他的情人。收起你的破脾气,乖巧一
  点。"
  黎昕从袖子里抽出一把锃亮的小刀抵在他的脖子上,"你敢!"
  "练功房里的功夫和我们这种打架得来的,没的比。"他迅速的攻击黎昕的腹部,趁着黎昕弯
  腰,又钳住他的手腕,手上一用了,黎昕的刀子就掉在了地上。
  周清冷冷的说:"如果想学这个,我可以送你去下面。在我面前最好收起来。"
  黎昕用手按住被打到的地方,这个人下手从来一点不客气,他胃里面早就翻腾了,再被这么一打,干脆就吐了出来。
  "没那么可怕,弄到城西那片地的标底,你就可以回来。"周清扯了张纸递给他。
  黎昕艰难的擦擦嘴,靠在墙上有气无力的问道"你怎么不让你手底下的人去?我又不是出来卖的。"
  这个卖字,一直是黎昕心中的伤疤。每一次回想起来,都是心惊肉跳。
  "你不想去?那简单了,信不信我现在叫人把你打晕了扔到他家去?"周清戏虐的看着他。
  黎昕抬起眼睛,幽幽的看了他一眼"那你来打好了。"

  章五十六

  周清似笑非笑的看了黎昕一眼,转手开了门,对着旁边抽烟的杨炎彬点了头,大步流星的走人了。
  黎昕知道杨炎彬在外面,忽然心虚起来,等到等着炎彬的脚步越走越远,才放心从卫生间里出来。
  只是没了原来的气势,现在不是故意不看炎彬,却是不敢看了。
  杨炎彬有些烦躁,看着周清带着黎昕走,这种烦躁依旧没有减少。明知道他们两个不能有什么,可心里的不舒服还是那么明显。
  叶凌看他一脸醋意,也晓得其中的缘由,就找了个人开车送他回去。
  杨炎彬倒在床上睡的昏天黑地,手机唧唧歪歪的响个不停。
  等早晨一醒来看,居然是周清的电话,他就知道事情糟糕了。
  周清也算是和他们一起长大。
  叶凌叶水两兄弟,叶水的恶劣个性完全比不上他家老大,所以在叶凌那里占不到便宜。
  周清是叶伯伯带回来的养子,与其说是养子,不如说是个私生子。到底还是叶家的人。周清母亲把周清托付在叶家以后没一个月就去世了。这事对周清打击挺大的。从小周清就老实,老实到让人都没话说。
  叶水在叶凌那里占不到便宜,自然就换着花样的找周清玩。
  叶凌从小就比别人多个心眼,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大哥十分的排斥。炎彬一直和叶凌关系好,所以连带着他也对周清的感觉不怎么样。
  周清是个有心机的人,不然也不会卧薪尝胆伏在叶家这么多年。他争的就是个遗产,叶凌偏不想给他。他们就这样一黑一白僵持着。
  可谁知道这个人是太有本事,他利用公司洗黑钱,愣是把叶凌手里的公司挤的维持不下去。
  所以他才会和叶凌一起开那个劳什子的地产公司。其实就是方便叶凌转钱,周清想赢,叶凌也不怕输,只是让周清一毛钱也拿不到而已。
  就因为这事,弄得叶伯伯住院,他们家老头子也跟着瞎胡闹。没办法他也被拉进了这个圈子。连带着黎昕,也跟进来了。
  "周清。"杨炎彬拨通了电话。
  周清在那边轻笑,"昨晚不接?不是忙着呢吧?"
  杨炎彬狠的牙痒痒,黎昕肯定在他旁边来着,这话就是说给黎昕听的。
  "知道我们叶家的刑堂么?"周清问,"我想你最好赶紧来,而且要带着医生。我送你的礼物在这里。"
  杨炎彬有种把手机甩在他脸上的冲动,"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十倍奉还!"挂了手机就拨叶凌的电话,吼道"你们家的刑堂在哪?快说!"
  "干嘛,大早晨的。在德胜街那边。怎么了?"叶凌忽然意识到,杨炎彬说的是刑堂,那个刑堂除了周清,没人能动用。
  "黎昕在那。我得过去。"杨炎彬的声音有着微小的颤抖,叶凌本想调侃几句,终究没说出来,"你进不去,我去接你。"
  杨炎彬挂了叶凌的电话,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他甚至安静的吃了早餐,可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远没有这么平静。
  打电话给楚离安排好了一切,却还是觉得不够安心。
  当初就该把黎昕锁在家里,哪里也不让他去。
  他坐在叶凌的车上,给叶水发了短信:"周清把黎昕抓走了,在刑堂。"
  叶凌侧过头看清楚他发的东西,啧啧两声评价道:"你还真狠。"
  叶水拨过来的电话被炎彬压掉了,他又拨了叶凌的,叶凌看看炎彬的脸色,也压掉了。
  叶家的刑堂听起来恐怖,看起来更是恐怖。走廊里陈列着各种刑具,真的让人怀疑叶家是不是祖祖辈辈都是靠倒卖这些发家的。
  黎昕得到的惩罚还算轻,只是藤条而已。看着黎昕半跪在地上任人打的时候,杨炎彬再也冷静不下来。
  "黎昕!"他一个健步冲过去,把黎昕护在怀里,"我带你走。"
  周清从侧面门里出来,依旧是黑色的西装,"太不懂礼貌了,我送了礼物,你该说谢谢。"
  "呵,我妈没教好。"杨炎彬故意刺他了一句,他抱起黎昕对着叶凌说"车子借我,你等会走。"
  叶凌点点头,杨炎彬还没迈开步子,就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
  是叶水。
  牛仔裤,T恤和护腕,打扮的像是个来打篮球的孩子。
  叶凌与杨炎彬交换了一下眼神,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给叶水让出条道来。
  杨炎彬哄着黎昕,"你看看,有人要替你报仇了。"
  黎昕撇了撇嘴。
  叶凌做了个鬼脸。
  大家都视线都集中在叶水身上。
  周清的那些手下一个个都做出了防卫的架势,只是当事人一副悠闲的模样,挥挥手,"你们下……"
  他的话还没说完,叶水一脚就直踢到他的胸口。愣是把周清踢的往后推了几步,直不起腰。
  周清就是周清,缓了缓呼吸,严肃的对手下下命令:"你们下去。"
  黎昕身上的伤一半真的一半假,就是为了让杨炎彬上当。所以他这会儿还有那个精力去看叶水。
  叶水下手可是真狠。
  不过周清若是不想让他打,估计叶水连他衣服角儿都沾不上。这典型的周瑜打黄盖。
  可黄盖不是那么好当的,周清一连吐了好几口血沫子,黎昕才想起来,周清这两天喝酒喝到胃出血,刚出院。
  黎昕再斟酌着说不说呢,就看叶水又是一脚。
  周清这回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了。叶水,我没事……"黎昕实在看不下去了,任谁也不能这样被打。
  杨炎彬和叶凌显然为他的开口很是奇怪,叶水这几脚明显是为了他出头,居然是他第一个喊停。
  黎昕看着大家的眼神,不知道怎么是好。
  杨炎彬出面解围,"好了好了,我带黎昕去医院。叶凌你呢?"
  叶凌做个鬼脸,"我开车,你抱着他吧。"对着叶水扬扬车钥匙,"水水我走了。你留下慢慢玩。"
  叶水显然还沉浸在怒气当中,只是注视着周清,对着他们扬扬手,"走吧,黎昕到医院怎么样给我来个电话。"
  等人都走光了,周清慢慢的扶着桌延儿站起来,擦擦嘴边的血沫子,柔声对叶水说"还要打么?"
  叶水鼻子一酸,咬着嘴唇,"你不是说不会动黎昕的么!"一张口,就破了功,眼泪就哗哗的流下来了。
  这眼泪为黎昕而流,也为周清流。
  周清把叶水抱在怀里,"怎么又哭了?你打我你还哭?"周清从小可以说是忍辱负重了,对着飞扬跋扈的二少爷的怪脾气知道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看不得叶水受一点委屈,只要他撇撇嘴,周清可以上去和人打架。
  或许是从小哄着哄着就哄成习惯了。周清都不知道他怎么会产生这种近亲相 奸的爱情。但他是
  真的渴望叶水。
  他要的东西,一定会得到。

  结局(上)

  黎昕没有被送去医院,而是直接回到了杨炎彬的公寓。
  医生被叫到了家里,简单检查一下,多是皮外伤,擦擦药养两天就好了,脚的伤重一点,走起路来有些跛。但好歹没断,只是骨裂,用夹板固定了,好生养着也能好。
  楚离伸头看了一眼黎昕,黎昕脸色并不是很糟,只是紧闭着双眼。想到家里面那位的心思,就忍
  不住猜测,这人到底有什么好啊?
  杨炎彬怕黎昕看到楚离又生出是非,连忙把他打发走。
  其实杨炎彬也知道黎昕是在装睡,他心里也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才好。现在给黎昕解释,他肯定不会相信。
  但不解释,黎昕断然不会住在这里,若是把他放出去,那杨炎彬估计要郁卒而死了。
  怎么办?能怎么办?只能先任打任骂把他哄开心了呗。
  "黎昕,起来喝点水,你饿不饿?"杨炎彬殷勤的凑过去,黎昕居然没有耍脾气,点头应到
  "好。"
  黎昕心里也在打算盘,他现在是来偷资料来着,总不能现在处理他们生气的事情吧?周清嘱咐他,他现在是来给杨炎彬当"男宠",态度要好一点,至少要保证平常心。
  周清利用他,他也利用周清,在杨炎彬这里吃的亏,他不报复一下,心里实在不甘。可他却不否认自己的心里的想法,他喜欢炎彬,所以等报复完了,他还是想和炎彬和好的。
  黎昕咽下两口水,杨炎彬把他拢在怀里,"宝贝儿,你睡觉,我给你做饭好不好?"
  他怎么越看杨炎彬一脸谄媚这么恶心呢,于是解释一下"不用这样对我。我没事的。"
  "没事就好。"杨炎彬埋头在他发间蹭了蹭,"咱们和好吧。"
  他突然听到这句话,不想吵架但就是克制不住,冷笑一下"你当我是什么?你说分手就分手,你说和好就和好?"
  炎彬低头闷笑,心里想:'一句话就对我炸毛了,这才比较像正常的黎昕'。
  口里头却不能这么软弱,"当然,和不和好是你的事情。周清把你送给我,我想你能明白他的意思。"
  "杨总不是喜欢玩什么角色扮演的恋爱游戏吧?"黎昕出言讥讽。
  杨炎彬满脸的不在乎,拉好了他的被子,"是又怎么样?你最好装的像一点,不然我会退货。"
  黎昕瞪着他,炎彬用手盖住他的眼睛,轻轻的在他的唇上一啄"你最好假装爱上我,不然我真的会退货。"
  炎彬潇潇洒洒的走了,黎昕一肚子气躺在床上,心里头把恨炎彬的等级又往上加了一层。
  晚饭是炎彬做的,黎昕对着一桌子的菜,气哼哼的戳了戳红烧鱼,"杨炎彬你不得好死!"
  炎彬低着头只假装没听见,故意严肃的说,"过来。"
  黎昕抬眼睛看他一下,炎彬指着他身边的一个位置,犹犹豫豫他坐了过去。
  "我说了你最好装像一点……"
  黎昕掐了他的话,"不然你要退货么。"转而谄媚一笑,"来,杨总吃菜……"
  炎彬看着黎昕夹的那口胡萝卜,硬着眉头吞了进去,"叫炎彬。"
  "杨总咱吃饭吧。"黎昕柔柔的说。
  "炎彬。"杨炎彬又纠正了一遍。
  黎昕看炎彬的表情八成是认真的,自己叫杨总也是为了刺他,于是耸耸肩,"随你喜欢好了。不准叫我阿黎。"
  炎彬笑着亲了他一下,"还是个小醋筒子。"
  黎昕翻了个白眼把筷子往桌上一摔,"我吃饱了。"
  杨炎彬也没再为难他,黎昕在沙发上看了一会儿电视,炎彬收拾好了厨房坐在他边上。
  黎昕立马又起来往卧室走杨炎彬知道他心里有给结,一时半会儿的好不了,没再追过去。
  两人的卧室是分开的,黎昕进了门爬在床上,没再做其他的动作。
  等了好久,才知道杨炎彬并没有跟过来。心里不知道是庆幸多还是沮丧多,拉了被子闭上眼睛装睡。
  大约是白天睡的太多,直挺挺躺在床上就是睡不着。身上的伤也开始嚣张起来,疼的他直抽气。
  心里面是在烦的厉害,却又不想去问杨炎彬要药。
  思来想去的把手机翻出来,发了条短信过去。
  "止疼药在哪"
  没一会儿,短信就回过来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就飞到墙角儿去了。
  "亲爱的,长夜漫漫你终于耐不住寂寞,来呼唤我了?"
  什么东西么!他只是问药而已,居然被形容的像是饥渴一样!
  大约是看他没有回,直接拨了电话过来,黎昕躺在床上看着手机的灯闪啊闪,就是不去捡。铃声
  坚持响了四遍,终于安静下来。
  不到一分钟,又听着杨炎彬叮当叮当的不知道在厨房里忙什么,黎昕越听越烦,掀了被子坐起来,"你让不让人睡觉了!"
  杨炎彬也会赶时间,刚巧了这时候就出现在他门口,手里端着水拿着药片的。
  黎昕心虚收了声,但依旧瞪了一眼。暴起夺了人手上的药,干吞下去,就又倒下装死。
  杨帅再心里叹口气,这人有没有一点被人包养的自觉性啊?
  "过来跟我睡。"杨帅把人裹了被子横抱到自己床上,搂了黎昕在怀里。"睡吧,难受了喊我。"
  黎昕又被包裹在熟悉的味道里,周围全是杨炎彬的味道,这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他有些冷。不自觉的就又往炎彬身上靠了靠。
  忽然他很委屈,恨不得跳起来给杨炎彬一顿耳光,问他为什么要说那种话。他们一直这样不好么?炎彬似乎能感觉到他的心事,安抚似的在他的背上拍了两下,又把人抱的更紧一些。
  药效起来了,他找了个舒服的姿势也就睡着了。
  清早就被杨炎彬抓起来喂了几口早饭,嘱咐了家庭生活一二三。
  他倚着床头,看着杨炎彬从衬衣穿到了西装,对着镜子自恋了一会儿又转身来到他的面前。
  黎昕仰着头不明所以的看着他,刚才九点的钟声已经响过了,显然这位领导迟到了。他还在这里磨蹭什么?
  "我要走了。"杨炎彬郑重其事的说。
  黎昕等了许久没听到后文,气氛略显尴尬,他随口答道:"哦。"
  "过来,我想要个告别吻。"杨炎彬虽然说的是过来,却是自己过去,凑在黎昕面前亲吻一下。
  当两人分开时候,黎昕鬼使神差的说了句"早点回来。"本想得入角色一回,但说完又觉得自己太过于矫情,等看到杨炎彬眉飞色舞的表情的时候更加害臊起来。
  于是又添了一句"还不快滚。"
  杨帅上班走了人,黎昕同志就完全成了被人包养的闲人一枚。看着旁边的笔记本电脑灵光一闪,开了机就开始找关于西城投资的事情。
  翻了几个文件夹,都是一些表格初步的数据,并没有详细的资料。离招标还有三个星期,不可能一点东西都没有出来。
  于是他不死心,终于发现一个加密的文件夹。
  黎昕并不是电脑方面的老手,所以试过杨帅的生日名字还是没破解成功以后,就彻底放弃了。
  上了一会儿网,发现居然都三点多了。心里是有点点生气说杨炎彬为什么不回来,往手机上看了一眼,N多个杨帅同志的未接来电。
  那些坏心情立即转晴,变成了窃喜。离最近一个电话已经有二十分钟了,估计就快回来了吧?
  果然时针刚刚指到半的位置,杨帅就拎着菜回来了。
  "还没吃饭吧?我给你带了饭。"杨炎彬把饭菜给黎昕摆好,自己又冲进厨房拿大锅熬上骨头汤。绝口不提他怎么不接电话的事情。
  黎昕坐在饭桌前,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他带回来的饭,一尝就知道是大饭店的东西,舌头却意外的觉得没有杨炎彬的手艺合口。
  他吃完了,炎彬收拾了一下,又去厨房里忙乎那个汤。估计是听人说了吃什么补什么,才想起来熬汤吧?
  他忽然想起了一个人——宝宝。他和宝宝住的那些日子,似乎总是他在忙乎,宝宝很少会搭手帮忙。
  "汤得等一会儿,我先给你洗澡。"杨炎彬一边说一边卸下来围裙挂在墙上朝他走过来。
  黎昕立即炸毛,"我自己洗!"
  杨炎彬的样子像是在看不听话的小孩,即好笑又无奈,"你滑倒了怎么办?"
  他忽地想起自己的'职责',随即就垂下了眼睛,说不出个'不'字。
  "听话。"炎彬拦腰把他抱起来进了浴室。
  黎昕一直很听话,任他一点点脱去了衣服。脱他裤子的时候杨炎彬假装很无所谓,但是眼睛却不敢盯着看了,正巧碰见眼神飘忽的黎昕,两人对视,杨帅居然先红了脸。
  他忽然觉得,让炎彬帮忙洗澡,似乎也是件不错的事情。
  热气腾起来了,卫生间里弥漫的都是白气,杨炎彬为了这小祖宗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身上的衣服湿了大半,粘腻在身上。
  黎昕拘谨的站在那里,手脚都不知道放哪里好。脚上被裹了好几层的保鲜膜和塑料袋,看起来像是个大靴子。
  他估计是第一个穿着靴子洗澡的人吧?看一眼炎彬,这不是还有穿着衣服洗的人么!
  洗澡可以做的很色 情,但他能感觉到杨炎彬的气息很正常。
  心里有些不舒服。
  "闭眼睛,往后仰一点,给你洗头发。"炎彬把洒花拿在手里,另一只手一点点揉着黎昕软软的头发。
  倒出一点洗发水,顿时房间里都弥漫出水果的香味,他在手心揉开,然后一点点涂在黎昕的头发上。
  当指腹摩擦头皮的时候,黎昕忽然"嗯"的一下呻吟出来,炎彬手一晃,弄了些沫子在裤子上。
  等捏到黎昕后脑那一部分,就能感觉手里的人都化成了水了,软软的,你一停,他还照着刚才的频率往你手上蹭,头一下下拱在他的裆部。
  若是这样他还忍,那得是神了。
  炎彬双手穿过黎昕的腋下,把人反转过来搂在怀里,一手按住他的腰一手捏着他的后脑,捉住红艳艳的唇就用力的吻下去。
  充满占有欲的吻,空气像是要给挤压光了,窜入口中的舌尖狂乱的舔吸着勾弄着, 血液在沸腾,同时涌上大脑,让人无法呼吸。
  炎彬的手上在黎昕的身上游走,似乎怎么样都不够,手指在股缝里来回的滑动,黎昕'嗯嗯'的反抗和呻吟全被他又吃进了肚子。
  黎昕被他吻的快要窒息,心里懊丧悔不该招惹这样的人。
  两人气喘吁吁的停下来,小小的浴室充满了暧昧的气息。黎昕垂着眼睛看着地下,耳朵都红透了。
  炎彬解开粘在身上的衣服,随手扔进浴缸里。
  黎昕瞄了一眼,炎彬没有脱内裤,但是黑色的内裤隆起的部分,他不会不知道是什么。
  炎彬扳正了他的头,又用力吻下去。
  做 爱本是件快乐的事情,此刻黎昕也又感觉,没必要在装模作样。放开了心结,他也去主动亲
  吻炎彬,抚摸他的后背。
  炎彬的手渐渐下滑的握住的欲望,慢慢的揉捏,黎昕踮起脚绷紧了全身的肌肉,趴在他耳边喘息。
  "宝贝儿,摸摸它,就摸摸……"炎彬挺起腰肢,用凸起的部分碰碰他的手。
  黎昕怯生生探了手过去,隔着布料描绘它的形状,听到炎彬叹息似的呻吟也不由得大胆起来。
  同性间的性 事并不方便,免不了互相悦取。原来看见自己爱的人沉浸在欲望的欢愉中是一件乐事,也是种享受。
  顶峰过后,炎彬抱着黎昕久久不肯放开,不住的啄他的耳朵,"你就待在我身边,别的事情我会处理。"
  "啊?"他听的并不清楚,张口问了一句,炎彬也没有再重复。
  但这天过后,两人之间的似乎有了飞跃性的进展。黎昕可以坦然的接受炎彬的好意享受被人伺候的日子。
  晚上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依旧是一个药片,然后抱着他睡到天亮。
  黎昕就这样被他当猪养了一个多星期,愣是肥出来两斤。腿上的夹板去掉了,整个人也轻松起来了。
  杨炎彬那个西城的投资计划进入了紧张的阶段,常常带着工作回家来做,打电话也不曾避讳了黎昕。
  这反倒弄得黎昕不知道如何下手了。
  所有数据资料,他一伸头就能看见,杨炎彬当真对他没有一点戒心?
  以前是,现在能还是?
  这段日子他的身份也就是男宠,杨炎彬给过他一个金卡。黎昕想也没想第二天就去银行里把钱全取出来换在自己的卡上。等了一天两天三天,杨炎彬居然一点没有反应,他开口再要,炎彬下午就又往卡上打了一万。
  这弄得他又扫兴的把钱又打回去了。
  果真是一点没有戒心。
  他观察了这些天,炎彬的所有资料都有备份,装在移动硬盘里随手扔在抽屉里。
  拿是不拿?
  周清是个有耐心的主儿,自从他来到炎彬家算起来已经有半个月了。
  周清总共就打过三个电话,其中有一个还是找杨炎彬的。
  黎昕摩挲着U盘,还是开了电脑。迅速的把移动硬盘里的东西转移到U盘上。心像是装了马达似的飞快的跳,捏鼠标垫手掌都洇出了汗。
  "过来吃饭。"杨炎彬的声音突然从厨房那边传了过来。
  黎昕这才意识到,他在电脑桌前头做了太久了。炎彬最近总是会回来和他一起吃午饭的。
  他捏着U盘,飞快的藏在地毯下面,而后去了饭厅。
  早饭居然还摆在桌上,金黄色的煎蛋周围渗出了油,看起来腻腻的。
  黎昕知道,其实这个在热的时候是很好吃的,炎彬很会掌握火候。焦而不老,咬一口蛋黄就能溏出来。
  他拿起筷子夹起鸡蛋,咬了一口。
  浓重的油腻和凉意充斥在口腔里,啪的一下,筷子被人拿掉了。
  "叫你吃饭不是吃这个。"杨炎彬带着草绿色的围裙,是上次他们逛超市时候买牛奶送的。这么一个滑稽的东西穿在高大英武的男人身上,居然出奇的和谐。
  黎昕看看桌子上的菜,转身抱住了炎彬。
  炎彬也感觉到他的情绪不好,把手在身上蹭了两下,摸摸他的头,"怎么了?不合口就早说么?早饭不吃到这会儿不会饿么?以后我放点糖,你们那边儿的人都喜欢吃甜是不是?"
  "杨炎彬你不是爱上我了吧?"黎昕忽然有些委屈。
  这问话让杨帅哭笑不得,敢情现在才来问,是不是晚了一点啊?
  "傻子。"杨帅摸摸他的脑袋,"在家里都待傻了吧?今晚上带你出去玩玩。"
  黎昕等了又等,过了9点炎彬才带着他出了门。这么晚,要去的地方很明确——酒吧。
  不过另黎昕惊讶的是,炎彬并没有选择叶水的店,而是去了一间纯粹的gay bar。
  酒吧里气氛让他有点点紧张,他在不太熟悉的环境里总是有些局促,随意的点了酒,听着台上的
  男人用沙哑的嗓音唱着歌。
  "Hi~"熟悉的声音,黎昕却希望是自己听错了。
  炎彬往黎昕身边挪了一挪顺势搂住他的腰,"坐啊。"
  楚离佯装吃醋的模样,对着炎彬嗔了一下,"当着我的面你还敢这么搂他啊?不怕我生气废了你?"
  炎彬低头闷笑,黎昕瞪了他一眼,起身"我去下厕所。"
  "在右边那个巴西木的后面。"炎彬给他指了个方向,黎昕有点不耐烦,"我知道该怎么走!"
  等黎昕走远了,楚离才把憋住的笑声爆发出来,"这样就生气了?"
  "谁叫你老招惹他。"炎彬无奈的说,"说正事,怎么样了?"
  "周清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胸有成竹似的。我觉得他在这时候把黎昕送给你,肯定不会是'送'。你还是小心点,防着点。"楚离抿了一口酒,看着巴西木方向,"也不知道他有什么好,你们两人穷追猛赶的。"
  "没什么好,也没什么不好,看上了呗。"炎彬耸耸肩。
  楚离惊讶的看着他,"你还准备过一辈子不成?那人就是个狼,绝对的,养不熟。"
  "他是狼也罢,石头也罢,反正都是我要的。我看他也是气急了,应该不会真帮着周清。"炎彬把嘴唇上的酒抹开,叹了口气。
  "行了,别在这给我表演你们夫夫情深恶心我,你把那个放家里锁好,别给我们惹事就行。叶凌嘴上不说,其实还是想靠这个翻身呢。"楚离拿酒杯撞撞他的肩膀,"看看,那边想让你吃醋呢!"
  黎昕在酒吧的角落里,周围三个个头高大的男人,炎彬心里一紧,却看见黎昕对着他微微一笑,从容淡定把那三个人打发了。
  黎昕笑起来很好看,带着一点点孩子气,眼睛会一下亮起来。不过他很少那样笑,除非真的开心。
  炎彬知道,虽然黎昕让他这样宠着,可骨子里是个男人没错。
  在外人面前还是个能独当一面的人才,只是当作他才把那些小心思全露出来,说黎昕对他没感情,打死他也不相信。想到这里他的心情不由得也好起来了,抱着黎昕又亲了亲。
  黎昕不习惯在外面有这样的亲昵,却没有避开,只是一直低头。手渐渐不老实的抚上他的臀部,又揉又捏,慢慢开始往前面移动,黎昕的喘息像是受了惊吓,连忙呵斥。
  炎彬笑笑,"不动了不动了,等回家给我好不好?"
  黎昕知道这几天是把他憋坏了,半夜里醒来总能感觉炎彬的宝贝顶着他的腰,也不知道这家伙怎么睡的着。
  他佯装生气的瞪了他一眼,又假装瞧着别处。
  炎彬促狭的摸摸他的耳朵,果然滚烫,于是乐的嘴都合不上了。
  炎彬说到做到,果然没有再动手动脚。虽然搂着他,却一直和楚离说着工作上的事情,多是些抱怨,黎昕坐着也没意思,就提出先走。
  "回家等我。"炎彬趴在他耳朵上小声说,而后又用舌头卷起耳垂含在嘴里。这急剧暗示性的表现,黎昕当然知道"回家等他干什么",低头抿了嘴小声回答:"你回来再说!"
  炎彬哈哈一笑,黎昕恼羞成怒快步离开了酒吧。
  黎昕前脚走,炎彬和楚离后脚也出来了,酒吧实在不是一个谈工作的好地方。
  炎彬拐进小巷子里拿车子,走两步就觉得背后一阵剧痛,反射性地用胳膊肘打过去。
  那边的人"呃"的一声,退后了两步。
  小巷子里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来者的面目,只能模糊看出是三个高大的男人。炎彬脑海里闪过些什么,也没抓住,那人的攻击就上来了。
  炎彬的功夫是在练功房里出来的,叫周清讲是搬不上台面的。这三个人显然是道上混的,出手稳准狠,没一下落空。
  炎彬擦擦嘴角的血迹,"妈的你个楚狐狸,给我出来!"
  "诶,你还没给我开价,预约要收定金的。"楚狐狸笑眯嘻嘻的慢慢向炎彬靠拢,二对三,炎彬应付起来也不是那么吃力了。
  打着打着,楚狐狸借光瞄到了其中一人的脸,忽地拉炎彬退后了几步,对着那边喊,"黎昕给你多少钱?我们给双倍。"
  那三人也停下动作,"我们是买人,不是打手。"
  "买人?黎昕把他卖给你们了?"楚离做出个不可思议的表情指着炎彬。
  为首的那个点点头,"是。那个人说他是出来卖的,但是总缠着他,让我们绑了人。他正好落个清静。"
  "噗哈哈哈。"楚离笑的弯下腰,狠狠的拍了拍炎彬的背,"你是出来卖的!哇哈哈,就这么被你宝贝儿卖了,你什么感觉?"
  炎彬也低头笑笑,"很糟糕。"
  但他知道黎昕是为什么,所以也生气不起来。黎昕这人锱铢必较,自尊心又高,上回让他吃了那么大的亏,记恨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他没想到是今天,他更希望黎昕能光明正大的职责他,而不是用这种办法。若是没有楚离在,他搞不好真的会被这三个人绑走。然后呢?强
奸?他是为了保护黎昕才和周清说了那些话,而在黎昕看来,就只有恨了。
  黎昕一直没想过他会是个好人吧?
  炎彬自嘲的笑一笑,他这也算自作自受。
  "你们给了他多少钱?"炎彬翻出钱包。
  "五千。"那边的人也意识到是被耍了,有些尴尬的摸摸鼻子。
  炎彬抽出钱包里的整钱,也没有数,直接递过去,"呵呵,我就值五千?下次要说十万。"
  那些人怕再出是非,拿了钱一溜烟儿就没了。
  楚狐狸见钱眼开,非常不爽"哟嗬,有你这么样的么,被人打了还倒给钱的。我来打你一顿啊?"
  "我的人的消费,我来埋单,总没错吧?"炎彬咳嗽了几声,弯下腰按住胃。
  楚离上前扶住他"还嘴硬,心在滴血了吧?那个黎昕,就该让人找个链子绑在家里,省得放出来咬人。回家?还是去医院?"
  "别,别回家。"炎彬直至他,"去景阳那套房子吧。我这一身回去,他准保要抱着我哭。"
  楚离哼了一声,"55555"抹抹眼角的泪,嘲笑道"伤心?哭?他什么时候抱着你哭过?"
  楚离虽然没有当场见,但是也听叶凌描述过,周清把黎昕的腿都快打断了,那人愣是一滴眼泪没掉。炎彬说他还'抱着我哭',实在匪夷所思。
  炎彬的眼神里闪过一丝骄傲,像是在回味咂摸什么,良久才说:"操他的时候。"
  "切。"楚离哧鼻。
  其实楚离也感觉到炎彬的情绪并不好,刚才那灵光一闪的骄傲像是在为自己证明什么。他巧舌如簧的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只能笑笑拍拍炎彬的肩,然后假装自己什么也没看出来。
  炎彬在车上居然还甜蜜蜜的给黎昕拨了电话,低声下气的说叶凌叫他过去商量一下对策,暂时回不了家。
  楚离默默的开这车,他不明白炎彬怎么会为了那么一个白眼狼费尽了心思。
  于是他故意趁电话还没有挂的时候,喊了一声,"炎彬,怎么走?我不认识路。"
  炎彬慌忙的盖住电话,用下巴示意他收敛,又柔声对那边嘱咐什么吃饭睡觉。
  "你干什么啊刚才。"炎彬挂了电话,明显的有些不悦。
  楚离敲着方向盘,冷笑一声,"没什么,看人养白眼儿狼玩呢。"
  炎彬也没吭声,楚离就更生气了,"没听见啊,看人养白眼儿狼玩呢!"
  "有力气就开你的车吧,别回家的路都要问我。"炎彬靠在后座上有些无奈的回答。
  他也知道,自己在黎昕的事情上太过纵容了,可就是喜欢上了,谁还计较呢?再说了,他们两个之间,没谁对不起谁,黎昕不肯吃亏,就让他报复好了,随了他高兴。反正他也不会相信黎昕最后真的能和周清联手对付他。
  炎彬的伤势不重,但楚离借医生的口让他静养一周。百般无奈之下,炎彬在景阳的房子里住了五天。
  临近家门的时候,忽然有点胆怯了,拿钥匙开了门,黎昕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他,并没有臆想中那么激动兴奋。
  似乎他才是比较开心的那个,炎彬微笑着走过去,亲亲黎昕的额头,"我回来了。"
  "嗯。"黎昕错开了他的视线。
  炎彬眼神暗了暗,"你不希望我回来?"
  "怎么会。"黎昕抱住他,"去洗澡吧,我不习惯你带着别人的味道。我去做饭。"
  炎彬先开始奇怪黎昕的态度,听到他这句话,知道他又吃醋了,摸摸他的头发,开玩笑的说道"做饭可要少放点醋。"
  黎昕坐在沙发上愣了好久,才去厨房开了冰箱找食材。
  这顿饭很丰盛,炎彬这是头一回吃到黎昕的手艺。黎昕的大多数手艺承传自母亲,味道很不错。
  "怎么了?今天看你情绪不高啊?"炎彬仔细观察者黎昕,只有一个星期而已,怎么觉得他的下巴就尖了呢?
  "你快吃你的吧!我做这么多菜还不够堵了你的嘴,你话这么多!"黎昕有意嗔他,可是自己说着说着就笑了。
  炎彬见他一笑,也就放心了。饭后自觉的把碗筷收拾了,准备洗,黎昕拿手一挡,"今天我来吧。"
  "我陪你。"炎彬错开一点位置,把黎昕隔在自己和水槽之间,拦着腰握住他的手。"我想你了。"
  黎昕手一抖,碗差点摔掉。炎彬却在此刻把吻落在他的耳朵上,然后慢慢的慢慢的含住他的耳垂。
  炎彬伸手关了水龙头,厨房骤然安静下来,只剩两人的暧昧的呼吸声。
  他低头一点一点的舔吮着黎昕脖子上的皮肤,手顺着黎昕衣服的下摆钻了进去,在滑嫩的皮肤上抚摸,用拇指的虎口夹住胸口的两点,不住的揉动。
  黎昕受不了这样的刺激,微微挺起了腰,转过身,两人对视,皆看见浓浓的情 欲在对方眼中燃烧。
  他主动拦过炎彬的头,送上一吻。
  衣服解开来却没有脱掉,懒散的挂在臂弯上,黎昕两手撑着梳理台,仰着头闭着眼。
  可他的触觉却如炎彬一起,游遍了全身,每一次触碰都像是膜拜,怜惜的抚慰。双唇不断的落在喉头,锁骨,胸前,腰间,他觉得自己像是晒在太阳底下的冰淇淋,一点点的被炎彬融化成水。
  炎彬低头为他口 交,黎昕一度认为这么做是磨灭人的尊严的行为。跪在地上,吞吐着另一个人的欲望。
  但口腔里温热湿润的感觉让他轻喘,身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大腿的肌肉抽搐了几下,终于释放出来。
  炎彬抬起头,擦尽嘴上的东西,黎昕面色潮红气息不稳的撑在梳理台上。
  他把人抱起来,飞快的进了卧室,扔在床上。
  让黎昕半跪在床上,稍做了一下扩张,然后慢慢的刺入。
  黎昕因为这种刺激性的疼痛变得异常敏感,轻喘,然后是呻吟,接着是哭泣求饶。
  两人闹腾了这么久,这样做 爱还是头一回。
  等结束后,炎彬抱着黎昕,一点点吻去他眼角的泪水。
  黎昕睁开眼睛看着他,忽地眼泪哗的一下又溏出来了,炎彬无奈亲了亲他的鼻子,"怎么□都能这么委屈?"
  黎昕也不回话,抱住他的腰不撒手,埋头在他胸口。
  炎彬微微一笑,这倒是应了他的话,回来了真抱着他开始哭了。他也累极了,搂着黎昕陷入了沉睡。
  黎昕看炎彬睡着了,在他怀里靠了一会儿才起来。简单的穿了衣服,什么都没有拿,空手走出了公寓。
  U盘昨天已经交给周清了,他报复杨炎彬,也到了尽头。
  偌大个北京,他居然想不出个地方可以去。
  叶水被周清软禁起来了,他虽然相信周清爱着叶水,但也同样相信,周清会得不到叶水。
  他随便捡了一家金碧辉煌的酒店,开了个套房,进去睡觉。或许潜意识里不想面对明天,所以总是睡了醒,醒了又强迫自己睡。
  等再一看表,已经六点了。
  很好,一切都结束了。宾馆的电视开着,放着新闻,他抬手把它关了。别指望着电视上能播出一点消息,皇城底下天子脚下,商人多了去了。天天都有人在赚钱,也天天都有人在破产。
  略坐了一会儿,清静的空间让他有点不舒服。
  他焦急的翻出手机,上面并没有杨炎彬的来电,略微有些失望。
  他在这酒店里过了两天。
  依旧没有等到想等的电话,不知道这是不是代表炎彬不会原谅他。
  奇迹般的有人敲门,他去开了门。
  "黎昕。"楚离的出现真是意外,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你他妈有没有一点心?啊?我问你啊?你要让杨炎彬怎么做你才满意?"
  黎昕冷笑一笑,"你是来打抱不平的啊?"炎彬没有找上来,老姘头却来了。
  楚离扬手就给了他一个耳光,"你害死一个还不够是不是?这就是你的爱,不停的欺骗,不停的说谎。亏了他那么相信你。"
  "害死什么?"黎昕有些紧张的询问。
  楚离微微一笑,"你那个老师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你就是自私,什么都是你吃亏了,你受委屈了,你想过别人么?不说别人,你想过杨炎彬么?"
  "你有什么权利来说我,滚出去!"他大声的呵斥。
  张达的事情是黎昕心中的痛,他一心想要遮盖的事情,原来周围的所有人都知道。
  楚离的话像是他心中的刺,越扎越深。他是自私,他是小人。
  那杨炎彬想过他的感受么?
  那么轻易把他卖给了周清。又那么轻易的说和好。
  那天晚上他答应把炎彬'卖'了以后,是那么煎熬。整整一个晚上,他备受煎熬。
  炎彬说他去叶凌那里,黎昕直觉去了以前的公寓,谁能理解当他看见门口有两双鞋的时候的感觉呢?
  他也不想要欺骗,不想要伤害,为什么都要怪他呢?
  老师,老师,我又错了么?为什么总是我的错呢?
  黎昕不顾一切的冲回炎彬的公寓,敲开门。
  "你到哪里去了?"炎彬像是宿醉未醒的样子开了门。
  黎昕推开他,冲进卧室,抱住张达的骨灰,眼泪忍不住汹涌下来了。
  炎彬追了过来,"黎昕!怎么了?你冷静一点。"
  "你离我远一点!远一点!我不要再见到你了。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黎昕一边抽泣着一边哭,"我讨厌你。你一次又一次的骗我,为什么还说是我的错……"
  "黎昕,周清的事情我没有怪你。"炎彬捏捏太阳穴,勉强笑着开玩笑:"过来让我抱,我就原谅你。"
  黎昕一直蹲在地上哭泣,炎彬没办法把他拉起来按在怀里。
  他一挣扎,哗啦一下,装张达骨灰的坛子撞在柜子上碎了。
  黎昕木然一下,猛的推开炎彬。炎彬向后退了几步,正好踩在碎掉的瓷片上。殷红的血液登时渗开在雪白的地毯上。
  炎彬弯下腰按住伤口,黎昕眼中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掉在地上。
  呼啸而过的火车,
  长的又半人高的野草,
  血液,撒在锈迹斑斑的铁轨上。
  黎昕盯着炎彬脚下的血迹,努力的平静呼吸,"我再也不要见到你。"转身跑出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喜欢的人都要在我面前流血?
  我不想骗他们,真的不想……
  我是个坏人,是个骗子!我总是在伤害我喜欢的人!
  老师!!!
  我恨我自己!
  老师……我不是故意的不是的,我只是想要个公平。我和他不一样,我没有那些资本,我玩不起……
  我不是想报复他,我只是想让他和我一样,让他从云端落下来。和我一样。让他也和我一样认真,不要再游戏。
  炎彬的周围有太多的诱惑,但我只是想要一个单纯的人,一个完全属于他的人……
  黎昕擦干净眼泪,茫然的走在路上。时不时有人像他投来好奇的目光,可他也不在乎。
  只是那么一直一直的走。
  走累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
  脑袋里的事情太多了,他的头有些疼。
  炎彬骗了他。
  他好早好早以前遇见过的一场强 奸未遂就是炎彬设计的。周清甚至还叫来了那群人跟他对峙。
  炎彬把他卖给了周清。
  炎彬说在叶凌家的时候却是和楚离在一起。
  甚至是做 爱,炎彬也骗他说没有避 孕 套了。
  他也骗了炎彬。
  他把炎彬的标底给了周清,这会让他破产。
  他从一开始就喜欢对着炎彬装可怜。
  他习惯了对他说假话。
  他让炎彬放弃了自己的配方。
  他也把炎彬卖给了陌生人。
  他们之间,到底谁欠谁的比较多?
  黎昕摸摸口袋,电话在他失魂落魄的时候不知道去了哪里,现在真想问问炎彬,他们之间到底谁欠谁的比较多。
  他开始慢慢的往回去走。
  公寓的门是开的,和他走的时候一样。
  他推开门进去,卧室里的血腥味让他作呕。杨炎彬不在。地上的骨灰被收进了一个玻璃的罐子里。
  他抱着张达的骨灰,坐在沙发等。
  今天,一定要问清楚。
  等了好久好久,门突然推开了。
  黎昕转头,"是你?"
  "你在这里干什么。"楚离烦躁的看着黎昕,"不是我是谁?你还指望是谁?真没见过你这么心狠的。你坐这里什么意思?"
  "我等杨炎彬。"黎昕转过头,不再与楚离争执,"要喝水么?你来干什么?"
  楚离有点无奈有点厌烦的说"他死了,你等个屁,你丫就等着后悔吧!"
  "有病。"楚离气的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又甩手关了门。
  黎昕重新坐会沙发上,伸手拿起桌子上的电影票,微微的红了眼眶。炎彬说看电影好多次,终于找到时间了,提前订了票,却不告诉他是什么电影。
  这两天他发现了很多的秘密,比如以前每天吃的止疼药,只是维生素而已,却奇迹般的好用。
  炎彬加密的文件夹的密码是两个人的名字。
  只是,所有的人都不接他的电话,他根本找不到炎彬。
  他简单的收拾一下,拿着两张票,去了电影院。
  似乎不是什么热门的电影,场子不大,除了他没有别人。黎昕下意识看一下旁边的座位,又把目光投向了银幕。
  不是电影。
  是他自己。一段段小小的视频,加上杨炎彬的声音。
  黎昕努力眨着眼睛,不让眼泪模糊视线。
  "黎昕,今天是我们认识一周年的日子!"银幕上的炎彬有些傻,似乎也有些局促,他摸摸自己的头发,接着说"我知道你不会记得的,因为我们第一次见面时候你并没有看见我。"
  视频一转,是他拿着一大堆的画纸走在校园里,哗啦一下画纸全飞开了。他傻兮兮的追着他们跑。
  黎昕抹了一下眼角的泪水,他记得,这是学校里面搞画展,他为了讨好老师,专门选了这个活。
  "当时就觉得你很可爱,后来接触嘛……你真是不老实!"炎彬的笑语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又是一段,似乎是他在画画儿炎彬非要拍,两人打打闹闹。然后画面又变成了他的宿舍楼,黎昕很奇怪的看着冗长的一段几乎重复的画面。
  "宝贝儿,你知道么,那会你乱吃醋,我就在下面这么看着你哦。"画面他的窗户的位置忽然闪过一个人影。
  "你还真狠心。"
  "这是你在海南玩的。那时候你还在生气,我是偷拍的!"炎彬的语气也欢快起来,"没想到你那么喜欢水。有空了我带你去海边渡假,好不好?"
  视频转到他公司的电梯,并不清楚,黎昕知道,这是公司的监控录像,画面里炎彬正蹲下给他系鞋带。
  黎昕飞快的擦了眼泪。
  "看看这个!"
  黎昕有些害羞了,是他在洗澡,磨砂玻璃隔住了细节却隔不住感觉,一种肉色的诱惑。
  "你真漂亮。"
  黎昕捋这他的头发,看着画面成了炎彬抽烟。
  "我一定要解释我们中间分手的事情。一直想说,却又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就在今天告诉你吧。叶水家出现一点问题,因为我们两家是世交,所以叶伯伯希望我能帮组叶凌夺回家产。周清这个人,经过一定的接触相信你也发现了。实在是很难对付的。当他听说我参与了叶家的事情以后,他打电话给我,提到了一些关于你的事情。我当时真的不知道怎么保护你才好。所以想,在周清面前越不在乎你,他就越没可能找你的麻烦。"炎彬有些无奈的舔舔嘴唇,自嘲道"似乎也不太对。我把我们之间弄得很……糟糕。"
  "还有些事儿,咱们回家慢慢说。你就先原谅我吧!原谅我,我就给你个惊喜!"
  黎昕快速的巡视了一周,并没有看到炎彬的影子。
  惊喜,惊喜会是什么呢?
  录像进入了空白,周遭的灯亮了起来。而杨炎彬并没有出现。
  黎昕狠狠拽住自己的头发,失声痛哭起来。
  "周清,杨炎彬呢?"黎昕拨了电话。
  "啊,周哥不在的……你哪位啊?"里面是个陌生的声音。
  "周清!我问你杨炎彬呢!"
  电话不出意外的挂断了。
  黎昕拨了叶水的,拨了楚离的,依旧是没有一个人接他的电话。
  他只能回公寓等待他的惊喜。
  雨来的很夸张。
  像是谁把天捅破了个窟窿似的,稀里哗啦的。
  出租车只能停在小区的门口,他下了车抬眼看见家门口的人,使劲的跑了过去。
  你欠我的我欠你的,就这么欠一辈子吧,这样我离不开你,你也离不开我了。
  "对不起我错过了电影和后面节目。"炎彬也跑了两步,抱住他,趴在他耳边小声说:"想跳舞么?"
  他抱着黎昕换了一个姿势,轻轻的搂着爱人的腰,低头在他耳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带着黎昕一点点晃动。
  身体的热气透过皮肤传了过来,白色的衬衣早已湿透,粘腻在身上露出一片片小麦色的皮肤。黎昕踮起脚用力的亲了他的唇,"我一直在等你的惊喜。"
  "我现在没有玫瑰没有礼物。"炎彬有点沮丧的看着他,看到黎昕疑惑的神情,转而一笑。忽地跪在地上,亲吻他的右手,"但是我要求婚。"
  黎昕觉得心脏猛烈的撞击着胸腔,周围的一切都变得不真实起来,"求婚?跟我?我害你破产……你不生气?那楚离呢?他怎么办?你选了我么?"
  黎昕还没来的及再说,就被他拦腰抗起来,往楼上走,用力的拍了他屁股几下,"婚求完了,我要入洞房,还有没有要说的了?没有我可要办正事了!"
  "放我下来!我还没问完!"又一阵天旋地转,黎昕被放在电梯里。
  炎彬抱着手臂看着他,"问吧。"
  黎昕往后缩了一缩,"刚才那些你还没回答呢……"
  猛烈的吻抢夺了他的呼吸,淡淡的烟草的味道在两人之间徘徊,黎昕气息不稳的靠着电梯。
  炎彬搂住他的腰,"还问不问了?"趁着黎昕还没有回神,又立即抱起人往家里去,"宝贝儿,今天想看你抱着我哭。"

  结局(下)

  余荣宝在楚离家正式落户。
  基于宝宝各种要求几多,楚离各样满足他以后,差不多到了十二点才挨着床垫,到头就睡。
  楚狐狸是个斤斤计较的人,昨晚上吃的亏,今早晨就得要宝宝补回来,"亲爱的,早安吻。"
  宝宝躺在他的旁边,一个劲儿的往被子里缩。
  这清早起来就看见一个不太熟悉的人的脸,还真是件恐怖的事情。
  他开始有点后悔答应楚离了。
  楚离半眯着眼睛,红唇微微开启,被子散落在胸口一下,睡衣的带子早不知道哪去了,露出大片大片奶白色的皮肤。胸口两粒红豆因为冷空气的关系,早就充了血,衬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的诱人。
  宝宝干咽了一下口水,又往被子里缩了一缩。他的身体怎么就背叛黎昕了呢?嗯,晨勃!肯定是想要上厕所的缘故。
  楚狐狸笑的那个花枝乱颤,一面还不忘记抛媚眼。
  "我去上厕所!"宝宝飞快地从被子里爬出来,冲进厕所。
  楚离听见卫生间的门被大力的关上,摸摸脑门,又抬头看看天花板,好像掉灰了啊?
  于是心情大好,套上一件衬衣就去卫生间接着骚扰宝宝。
  宝宝正在镜子前面和自己对望,那眼神委屈的跟他把他怎么样了似的。
  "咳咳。"楚离干咳一下,指着台子上的牙刷:"我洗漱。"
  "哦哦。"宝宝错开一点位置,让他进来。
  楚狐狸进门眼睛就往宝宝下身瞧,灰色的三角内裤,修长的大腿,白的发青的皮肤,就连汗毛都不明显。
  这回,他是捡到宝了。
  "呃,其实我可以帮你的。"楚离对着正在刷牙的宝宝说。
  宝宝不明所以,疑惑的看着他,楚离一脸无所谓的扬着下巴指指宝宝的内裤。
  宝宝的脸刷一下就红了,赶忙吐了嘴里的东西,尴尬的笑笑"没事没事,过一阵子自己就下去了。"
  楚狐狸笑眯眯的走过去,"这也是情趣,你要是不习惯就闭上眼睛。"
  搂了宝宝靠在自己的肩上,然后手底下就慢慢开始了动作。宝宝很紧张,身体很僵,一开始还不能进入状态。
  随着楚离手指的运动,他呼吸渐渐急促起来了,短促的呼吸喷在楚离的脖子上,楚离侧过头一点点由他的耳朵吻到了唇。
  宝宝因为刺激而张开的嘴让楚离钻了空子,舌头立即就滑了进去。口腔里弥漫的是淡淡的牙膏的味道,可以感觉到宝宝的虎牙,还有惊慌失措的舌头。
  宝宝闷在鼻腔里的呻吟带着一点点甜腻的尾音,异常的诱人。
  楚离其实早有了感觉,但怕打草惊蛇,等他稍微缓过就从容的洗洗手,"这些都是情趣呢,你怎么一点不会啊?对了,你是0还是1?"
  宝宝先前还挺难为情,但看到楚离一脸坦然,自己也慢慢放松下来,忽地又被问及了这样的问题,面色有红了,"是1……"
  楚离低头笑笑,"那更要努力才对。"
  宝宝原本打算跟楚离说不能这么住了,但早晨就受教让他有些犹犹豫豫,更何况楚离这么坦荡,愈发觉得其实学学怎么相处还真的不错。
  楚狐狸设下的套,宝宝果然没逃的了。
  但没两天,问题就出现。
  宝宝觉得这个假黎昕是在是太假了,他实在没有办法把他和真的黎昕相提并论。
  "哼!黎昕会做饭,才不会让我吃外买。"
  "哼!黎昕没说过一定要我洗碗。"
  "哼!黎昕会收拾房间。"
  "哼!黎昕会洗衣服。"
  "哼!哼!哼!哼!!"
  楚离能是吃亏的人?忍了两天就爆发了,"操,你再敢说一句,老子把你阉了!"
  "我要回家,你是个骗子。"宝宝气愤的把脏衣服全塞进箱子里。
  楚离靠在墙上,"你说走就走,咱们两个计划呢?你怎么这么不负责任?"
  "哼。"宝宝继续收拾他的包。
  "切~只有猪才好哼呢。"楚离啧啧两声评价道。
  宝宝瞪了他许久,还是决定不理。
  "像你这么喜欢耍脾气,黎昕才不喜欢!杨炎彬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比的上?"楚离扭着腰换了个方向靠,"还有,你在我这一共住了7天。这七天里,我亲了你124下,抱你了348下,帮你打手枪是5次,给你盖被子7次,帮你去买饮料3次。你准备怎么还?"
  宝宝盯着他的眼睛越睁越大,哑口无言,这人怎么能把这个都记住?反驳道"我也亲你了!"
  "我说的是我主动亲你,去掉了你亲我的次数。"楚离装模作样的搬搬手指。
  "哼。"宝宝也不在理他,东西也不收了,拿起放在沙发上的大衣就往外面走。
  楚狐狸立即笑眯眯的拍拍自己大腿,"来,我给你讲讲黎昕的近况。"
  宝宝咬咬嘴唇,看看楚离,又看看门,刚朝着门迈出去一步,就听楚离在背后说"啊,黎昕电话最近怎么都不通?啊,这样啊……@#@¥@%#¥%"
  宝宝怨恨的望了他一眼,看见那人正举着电话,脚步再也迈不开了,老老实实的走回来。
  楚离瞟了一眼,看宝宝又回来了,于是激昂的对着电话子说自话了几句,才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他生病了。在杨炎彬的公寓。我可以让你们见一面。"楚离这三句话说的很正经。
  宝宝紧张的问,"他怎么生病了呢?他不是和杨炎彬吵架了……怎么又在一起了?"
  楚离猛眨眼睛,挤出一点眼泪,"对不起,刚才对你凶。我主要是心里难受。"转身就扑在宝宝怀里,"他们两个又住在一起了……555555555555"
  宝宝搂着他安慰道:"你不要总哭么……这个强求不来,实在不行……就……就算了吧……"
  楚离猛的抬起头来看着他,"你说算了就算了?你的怎么不算了!"说完又往宝宝怀里钻。
  宝宝低头看着他梨花带雨的样子,兔子狐悲有感而发的说"我不想为难黎昕的……"
  楚离哀怨的抬眼睛看着他,睫毛上还挂着眼泪,幽幽的问道"那你是准备放弃了?"
  宝宝低头摆弄一下手机,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却知道,宝宝是真的在想了。本来他就有心勾引宝宝,但此刻看到他那副难过的样子,心里又有些不忍。
  爱情这档子事,该是你的跑了的都能回来,该不是你的,那真是没办法。这个任性骄纵的少爷,恐怕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吧。
  其实他很怀疑宝宝对黎昕的感情。
  黎昕这个人有那么一点仇富的心理,他用不停的拒绝杨炎彬来表示自己很强大,很厉害,不过是因为骨子里那一点自卑。他渴望对炎彬有一种绝对平等,不肯吃一点的亏,其实也是他自己觉得和炎彬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的表现。张达的事情他也调查过一些,具体的事情不清楚,不过貌似那人是黎昕的初恋。大约是张达的死,让黎昕陷入了一个怪圈,总是在患得患失里徘徊。所以杨炎彬一直守到现在,还没个结果。
  而余荣宝就更加单纯了。家庭给他的关爱很少,所以他本能的靠近对他好的人。黎昕或许就是其中的一个。黎昕在宝宝身上找出优越性,宝宝在黎昕身上找到被疼爱的感觉。所以楚离肯定,黎昕对余荣宝没有一点爱情可言。
  长痛不如短痛,宝宝要是下不了这个决心,就让他来。
  楚离搂住他的腰,抚摸着他的头发,诱哄道:"明天不是要去见黎昕么?我有个好办法!你一直做1号?"
  宝宝点点头。
  "和黎昕做过么?"
  宝宝摇摇头,又点点头。
  "什么感觉?"楚离打破沙锅问到底,"说具体,不然我不知道怎么教你。"
  宝宝有点紧张,舔舔嘴唇,左手捏住右手的手指,"嗯……就是……他里面好像会……一吸一吸的……嗯……很舒服……很热……"
  "性福也是生活中的必要,你觉得舒服那黎昕呢?"楚离一本正经的问。
  宝宝的局促一下子全变成了失落,"我不知道。他一直都没有出声。"
  "想学么?"楚离搂住他。
  宝宝疑惑的看着他,"学什么?"
  "学做 爱。"楚离直勾勾的看着他直言不讳。
  宝宝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态,点点头。
  楚离把他弄起来,又从沙发垫子底下翻出了几张激情的碟片,侧头露出个诡异的笑容。
  "来来,喝酒!"他从冰箱里拿出几瓶老酒,拿到卧室。这都是他的典藏,专门为了'酒后乱性'准备的资本。
  宝宝心里苦极了,自然不会拒绝,坐在床上开了瓶盖子就直接往嘴里灌。
  楚离站在沙发前,又心疼了,夺过了瓶子,"酒不是这么喝的!"
  "你让我喝,现在又抢走,没见过你这么小气的人。"宝宝嘟囔道。
  楚离看看剩下的酒,自己猛灌了一口,"你学0号还是1号?"
  "都学!"宝宝举起手,勾住楚离的脖子,送上了记香吻。
  努力的纠缠他的舌头,吞噬津液,似乎很陶醉。
  楚离翘着嘴角一笑,"好大的口气,今天就便宜你了。"
  他把DVD扔进电脑里,然后放在宝宝的正对面,从后面抱住了他头,"仔细看。"
  G V,很快的两人就交织在一起,不停换着姿势做活塞运动。
  楚离把手一直游走在他的身上,从背后到胸前,再到□。速度很慢,而且很轻,宝宝盯着屏幕想要仔细看,可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楚离的手上。渐渐的耳根发红,呼吸急促起来。楚离每一个呼吸都像是羽毛,抚过他的胸口,痒痒的,总想要做点什么来解脱。
  楚离感觉到了他下 身的凸起,慢慢的推开电脑,在他耳边含糊的说道:"来吧。试抱我。"
  宝宝几乎本能是扑了上去。
  楚离像是一条蛇,微凉润滑的皮肤摸起来格外的舒服。他身体里有只猛兽,它在叫嚣,不知道从哪里迸发出的力量,让他狠狠的压制住楚离,然后用力的吻,用力的抚摸。想要身下的人完全融化在自己的身体里。
  宝宝开始模仿GV里面的动作,亲吻他的耳垂和胸前,只要轻轻一舔,楚离就会颤动起来。
  性 事一直都会关系到男人自尊心,楚离敏感的反应与上一次黎昕的挣扎不同,它会让人疯狂。
  楚离的敏感在腰,他亲吻了几下,就能感觉到有东西顶着他的喉咙。用手指勾住他的睡裤,慢慢的拉了下来,没有丝毫的害羞,像是欣赏某个精美的娃娃。事实上,楚离的身体本身就是一具杰作——周身的皮肤光滑的好像是婴儿,奶白色无一丝瑕疵,腰间柔韧有力,隐隐可以看到肌肉的轮廓。
  黑色的T字裤被撑了起来,可以看见暗红色的宝贝,顶端渗出的液体让周围的布料有些湿润了。
  他轻轻的拉动一下带子,楚离"嗯"的一声抬起了腰。
  宝宝抬起头去观察躺着的人,面色潮红气息不稳半眯着眼睛,用门牙咬住一点嘴唇,黑色的头发因为濡湿的汗液粘在了皮肤上。
  他忽然很想吻楚离。
  亲吻那个被折磨的唇,享受他灵巧的舌头。
  他没有去吻他,却低头含住了楚离的欲 望。
  楚离帮他KJ过,但没有强求他。他努力的悦取,像是给老师报告成果一样,用尽了楚离教过的所有手段。用舌头划着圈,手也抚慰着没有容纳入口腔的地方。嘴唇用力的抿着,随着抽动的节奏一松一紧。
  楚离原本是做戏,可现在却完全陷入了享受,于是表现就的更加真实,他一只手按住了宝宝的头,用力的把他按向自己,猛烈的撞击着他的喉咙。
  在快要释放前他拉着宝宝的头发把他拽在自己面前,拼了劲儿的吻这个茫然的人。宝宝带着水汽的眼睛和因为气息不稳造成的脸色潮红,都让他兴奋不已。
  楚离的手慢慢的在宝宝身上滑动,只是刚刚碰到宝宝的宝贝,他就忍不住呻吟。
  宝宝是敏感的,不像是楚离这样因为投入性事而敏感,他是很自然的,清纯的,像含羞草一样的身体因为你的触碰做出最单纯的反应。
  宝宝的气息逐渐紊乱,很快就失去了主导权。
  楚离差一点就要翻身把宝宝压倒了,不过还好他没有忘记自己的'使命',从枕头底下摸出一瓶润滑油,扔给宝宝。
  宝宝有点羞怯,手指沾着润滑剂徘徊在菊花与小球之间。不疼,却很痒,楚离不停的收缩身体,来克制从尾椎骨爬出来的痒。
  这样慢腾腾的扩张简直要了他的命,他根本没办法放松,居然像是一个雏儿一样紧张的收缩,然后闭着眼睛去猜想宝宝的手指什么时候会进入他的身体。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好像被放了棉花,虚飘飘的,身上也不可遏制的发热起来。
  奶奶的,居然让这小子弄出感觉来了。
  楚离做0号,一般选择比自己大一点点的对象,这样好有一种被呵护的感觉。
  就好象杨炎彬那样的类型。
  他和炎彬也不是什么纯洁的关系,床上运动过几次,那小子技术不错,估计是练出来的。宝宝和黎昕那次是够惨烈的,他光看着就替黎昕疼。所以他觉得就光'性福'这一点,他要是黎昕也不会选宝宝的。
  不知道为什么宝宝会这么小心,是因为没有渴望黎昕那么渴望他,还是因为是他而温柔体贴了?
  不想去想,怕想了伤心。楚离其实是个蛮阿Q的人,看上宝宝,一半是好玩,一半是觉得真的合适。把宝宝弄上床,就是他的本意,不过现在看来,这个本意后面还有一大堆的想法。上床,然后交往?负责任,然后结婚?这他妈的也太狗血了……
  当初看上宝宝,楚狐狸是想让他来当0号自己上阵攻来着。今天本身也只准备配合小兔子玩玩,不打算真搞一下,谁知自己真被弄出点感觉来。
  他也多日没开荤了,顺水推舟一把,却也的顺手牵羊一下,不然怎么能符合他不吃亏的个性呢?
  等到宝宝真举枪上阵的时候,楚狐狸毛茸茸的尾巴就露出来了。
  "好了,你学的不错。"楚离分开双腿,宝宝跪在他腿间,两人某处还连在一起,他居然能一本正经的说出话来,仿佛刚才他们只是在练习人工呼吸。
  宝宝有点点晕,酒的功劳。
  欲 火高涨的时候突然被人喊停,有些不解,"怎么了?"
  "今天就学这么多,我觉得你学的挺好的。"楚离用力夹了一下。
  宝宝腰上一抖,又往里挤了一挤,楚离腰上一用力,居然坐了起来,因为重力的作用,这个动作让宝宝陷入的更深了。
  "出去……"楚离做出一副虚弱的快要晕过去的表情,勾住他的脖子,用力撑起自己的身体,可刚刚退出去一半,一脱力,又重新进去了。
  这一进一出,宝宝食髓知味,也不管他说出去不出去了,掐住楚离的腰狠狠的动起来了。
  别看宝宝平时懒的厉害,力气还是有的,楚离被他顶的气息不稳,"你……"这个你说了好几遍,后面的话也没说出来。
  宝宝闭着眼睛横冲直撞,热气喷在楚离的面颊上,额头上已经看是渗出点点的汗珠。
  楚离也渐渐找到了感觉,两人之间居然如此契合,这是谁也没想到的。
  他抓住宝宝的头发,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好容易攒了一口气,"看……清楚,我……是楚离……不是黎昕!上我,是要负责任的……嗯啊……"
  楚狐狸终于找到几乎把不平等条约跟宝宝说了,于是放纵自己沉沦在情事里。
  直到两人都精疲力尽,顾不得浑身的粘腻,都陷入了沉沉的睡眠之中。
  第一个醒来的人是宝宝。
  于是他就发现了一个恶俗的开端,楚离躺在他的臂弯里,一身狼藉,更重要的是,两人的某处居然还是连在一起。
  宝宝轻轻的挪动一下,准备抽身。
  楚离半眯着眼睛偷偷看了他一眼,恶意的缩紧后面,恶意的夹了他一下,然后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早啊……"
  宝宝局促不安,他的记忆因为酒精而变得模糊,但不可否认的事实,他和楚离上床了。他现在依稀能楚离在拒绝他,让他出去。
  那么为什么会成这样?!
  他狠狠的抓了几下头发,难道是他用强的了?现在怎么办?!
  楚狐狸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幽幽的问:"昨天的事情你记得么?"
  "不……不太记得了。"宝宝如实回答。
  楚狐狸低下头,不知道再想什么,沉默了一会,冷淡的说"不记得就算了。今天我带你去见黎昕,然后你搬出去吧。"
  他用了的掀开被子,起身时候却因为腰酸而闪了一下,宝宝忙去扶住他。
  楚离甩开他的手,"不用了。"
  然后一瘸一拐的走进浴室,奶白色的皮肤上落下许多红印,股间也有可疑的白色液体流下来。
  卫生间里传来水流的声音,宝宝有些不安的看着卫生间的大门,捂住脸叹了口气。
  看样子昨晚上,果然用强的了……
  他站在卫生间的门口,敲了敲门,"我可以进来么?"
  "不可以,我在洗澡。"楚离的声音闷闷的。
  门并没有锁,宝宝扭开了门,楚离没有在洗澡,他坐在浴缸的边沿,擦着眼泪。洒花的水流声充斥着整个房间。
  "看够了就出去。"楚离站起来,踉跄一下扶住墙壁,背对着他。
  宝宝低头看着白色的瓷砖,真诚的道歉:"对不起。"
  楚离冷笑一下,"这话我听的多了。没关系,帮忙关门。"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楚离的态度一直很冷淡,冷淡到多说一句话都不肯。
  宝宝心里越发的不安,他知道自己伤害了这个人。
  与黎昕见面的时间越来越近,他却一心挂记着楚离。
  楚离在饭桌上低头抹眼泪的时候让他撞见了,即使这个动作飞快。他再也坐不住了,走过去抱住楚离"你不要哭,我昨天答应的都没有忘。"
  楚离眼睛里含着泪,却掩饰不住的兴奋起来,"你还记得要和我在一起?"
  "啊?"宝宝一脸痴呆……他怎么会答应这个……黎昕怎么办?
  楚离见他这个模样,眼泪哗的一下就流下来了,怎么也止不住。宝宝慌忙的拿袖子给他擦擦,"我……"
  "行了,吃完了我送你过去。"楚离低着头打断了他的话。
  宝宝就这样去见了黎昕。
  黎昕没有太大的变化,宝宝向他道歉,关于那天的事情。说着说着他忽然想到了另一个人。楚离在干什么呢?他会不会又在哭?明明看起来很坚强的样子,却总是哭。黎昕很爱杨炎彬,就连他都能感觉出来。大约他们两个没有希望了吧……
  准备好了的告白的话和信誓旦旦的宣言,宝宝都没说出来,黎昕把他们的位置定在了好朋友,他没必要一次次再找难堪。
  短暂而尴尬的会谈结束了,黎昕匆忙的离开,宝宝坐那里,看着杨炎彬从车上下来。两人说着什么,而后黎昕好象是生气,杨炎彬在一旁解释。
  他忽然明白了一个道理,黎昕把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都给了一个人,不会再分给别人。所以他被严格的排斥在了爱人之外。
  得之我幸,失之我命。
  宝宝在马路的另一边看到了楚离红色的车,车窗摇下来一半,看不清楚里面的人的表情。那边的他,会怀着怎么样的心情看着他们呢?
  宝宝忽然有个冲动,于是他甩下钱就朝着楚离跑过去。
  退一步海阔天空,他忽然也觉得是个解脱了。对于黎昕的迷恋终于结束了,他能走到这一步,显然是一个人的功劳。
  宝宝摆正了笑容,站在车前面。楚离显然不愿意看到他,但却没有离开。
  他咬了咬嘴唇,又揉揉鼻子,摸摸头发,"嗯……我想我们可以试一试,你觉得怎么样?"
  楚狐狸努力让自己看其面无表情冷酷一些,"不必这样,我不做谁的备胎。"
  小兔子你终于开窍了,真是累死我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我可没逼你,哇哈哈哈哈!
  "不是不是。"宝宝连忙摆手,"我的意思是,我们谈恋爱,就我们两个。"
  楚离害羞了一下,抬眼睛看看宝宝,又看看方向盘,又看看宝宝。"你不反悔了?"
  宝宝瞧一眼四下没人,探头亲了一下楚离的脸颊,"嗯。"
  楚离这回是真的害羞了,嗔了他一眼,"也不怕人看见!"
  宝宝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你说过做1号要更主动一点的。"
  车子一拐,不是吧,你打算攻我一辈子?
  爱情是一回事,事业又是另一回事。
  炎彬和叶凌那个房产拦下一个大活,虽然上上下下都打点了,不过还是需要走一下形式——招标。
  周清一直在等待一个机会压制住叶凌,这显然是个好机会。所以楚离觉得,黎昕绝对是周清给他们派来的奸细。
  不过杨炎彬不相信。
  为了保险起见,他和叶凌商量一下,给杨炎彬的资料的数据是最低的标准。
  真正的标书找另一批人做。
  果然招标那天,周清的标底就是那个数字。招标商的对两边都有协定,若是两家公司的标底相差不超过5万,可以进行下一次。叶凌下了个套,周清居然中计了。叶凌根本没打算要这个开发案,一切都是个骗局。
  周清在那么多人的面前风风光光的把西城的开发案拿了去,不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个赔不知道要赔进去几千万。
  但这也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这还多亏了黎昕,叶凌居然这样翻了身。招标会后有个酒会,杨炎彬显然不状态。叶凌也没催他回家,只让楚离看着他。
  忧郁的男人也是很有魅力的,炎彬坐在沙发上,一口一口的吸着烟。修长的腿交叠在一起,胳膊肘撑着扶手,手掌扶额。
  "其实这不是挺好的么?多亏了……"楚离试图劝说一下。
  杨炎彬吐了个烟圈,"好了,我现在不想说话。我想静一静。"
  楚离翻了个白眼,出了休息室,他现在恨不得把黎昕暴打一顿,来解恨。虽然他们赢了,但是对于炎彬来说,他是一直没有想过要骗黎昕的。现在他们之间,你骗我我骗你,真是热闹!
  他看看六点……宝宝应该还没到家,回去也没意思。抬头一看对面酒店的名字,好家伙,这不是黎昕住的么?
  炎彬以前叫他查黎昕的时候,他给警局的朋友打过招呼,结果昨天就有人给他打电话,说这个黎昕住进了酒店。
  当时楚离就猜到了,黎昕肯定会出卖炎彬。
  血液里那点五粮液起了作用,他一冲动,居然跑去骂街。
  其实他是没有资格站在这里说黎昕的不是,但心里就是气。这个人折磨自己有折磨别人,干什么啊?杨炎彬对他那简直了,真实含在嘴里怕化了碰在手里怕摔了的,一辈子能遇见这样一个人,还真不容易。
  后来他也反应过来了,他不是气,他是嫉妒了。想当年他水灵灵的时候为什么遇见的都是些没有良心的主儿?
  黎昕觉得委屈,他还委屈呢,全世界哪个人不委屈了?
  这种恶劣的心情到了家还没有散去,他对着空荡的房间也产生的厌弃感。
  宝宝回来了,房间里的压抑让他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给!"宝宝扔给楚离一个巧克力,然后装模作样的看着新闻。
  楚离拿过来仔细观察,好象是什么新奇的玩意,拿捏在手里,并没有开封。
  宝宝的心思也没有在电视上,时不时偷偷用眼睛瞟一眼楚离的表情。
  看到楚离还是死不泱泱的,宝宝忍住脾气,问道"今天怎么了?"
  "没事,有点累。我先去睡一下。"楚离站起来,把巧克力扔在桌子上,路过了宝宝。
  宝宝噌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与他对视。
  楚离拨拉他开,走了过去。
  宝宝重新坐回沙发,冷笑一记,"哼。"
  楚离转头看了一眼,想安慰又不知道从何下手,算了,他还烦着呢!所以他还是进了卧室。
  没两个小时,就接到叶凌的电话,叶水出事了。
  周清他目的很明确,叶家的家产和叶水。
  自己的弟弟与大仇人纠缠不休,叶凌是早有耳闻,殊不知弟弟是在那边吃了亏。周清软禁叶水两个星期之久,叶凌居然却只以为是'做客'。
  若不是叶水吞玻璃自杀把事情闹大了,他绝对不会知道。
  "我出去一下,晚上估计不会回来。"楚离拿了衣服,对宝宝解释一下。
  宝宝眼睛都没有抬。
  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心里挺不是滋味的,关了门就出去了。
  到了医院才发现,住院的不止一个。杨炎彬不知道在哪里把腿上个弄上了,裹着绷带一瘸一拐的站在叶水的病床前面。
  叶水瘦了,本来就娇小的身体现在看起来更是瘦骨嶙峋。脸色青白,有浓浓的黑眼圈,嘴皮干燥的翘起了死皮。总是精神的头发也跟整个人一样,软塌塌的了。
  他陷在床褥之间,虚弱的好像一碰就要消失。
  叶凌在哭。
  他把头埋在手掌里,蹲在叶水的病床前。
  楚离和炎彬没有去拉他。
  病房里除了他压抑的哭声以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忽然一阵手机铃打破了这个宁静,炎彬翻开手机看了一眼,就急了。
  是黎昕的短信,准确的说是求救的短信。
  地点是郊外的一个木材厂。
  楚离反对炎彬去,但叶凌同意。黎昕虽然是出卖了炎彬,却也导致了叶凌的成功。若说周清不收拾黎昕,反倒说不过去了。
  叶凌大约是因为叶水的事情,恨死了周清,立即帮炎彬找了几个人,直奔木材厂。
  总共安排出来进去打电话就不超过五分钟,叶水失踪了。
  叶凌简直要发疯了,那是他的弟弟,全家人都宠着的小弟弟。
  于是兵分两路,楚离利用警方的力量,而他自己回公司拿了文件之间去刑堂找周清。
  明明胜利的人,居然落的如此狼狈。
  周清果然会玩手段,在几个小时里就做好了翻盘的计划。
  警方很快找到了叶水,而楚离得到的消息却是——叶凌把所有的家产让给了周清,以换叶水的平安。
  杨炎彬那边也不好,显然是周清的一个圈套,他扣了炎彬的人,要求叶凌拿叶水来换。
  一边是出生入死的好朋友,一边是血浓于水的弟弟,叶凌跟周清一次又一次的谈判,都得不到结果。
  叶水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居然醒来了。
  楚离向他坦白了身份,他是警方的卧底,如果叶水出来指证周清,一切就解决了。
  "那他呢?"玻璃划破了声带,叶水的声音有一点点奇怪。
  楚离呵呵笑了一下,"枪毙。"
  他明显的感觉到叶水的瞳孔一缩,看样子有感情啊……为什么要搞到这个境况?
  "跟我哥讲,我回去,换杨炎彬。"叶水挣扎着坐起来。
  楚离低着头笑,"既然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出来,怎么又要回去?"
  "我是自由的。"叶水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没有人是自由的,人活着就要受约束。法律,道德,界域,甚至是感情。"楚离说这话的时候有点冷淡,带着点残忍的意味。
  不知道为什么,他开始嫉妒这些被爱着的人。曾经以为最爱情最美丽的部分是追逐,所以他的爱情里只有追逐和被追逐。他没想过和谁一起生活,爱,是个瞬间动词,而不具有个延续性。
  叶水和黎昕显然不同,他们被爱着,而且是疯狂的继续着,那自己呢?他现在捏不住宝宝的心态,有点期许又觉得自己有点幼稚。
  不过楚离知道这次他是要真的'下岗'了,明明进展这么好的案子,居然到最后找不到一个证人。警察局这回彻底要把他的档案打包扔出来了。
  送走了一个又来了一个,杨炎彬回来了,躺在医院打着营养针还不忘记派他去看看他的宝贝儿。
  楚离气哼哼的看了一眼黎昕,那人又是无辜而美好着,看着他就火大。
  其实他的气愤一半来自于黎昕的做的事,另一半来自于宝宝。一直以来,他都能很好的控制情绪,特别是在爱情方面,该来的来,该走的走。
  和小兔子本来是玩的,可他发现他把自己玩进去了。
  几天之前,他回来的晚,睡前搂了一把宝宝,还没亲上去呢,这孩子梦话就把他打击的够呛。
  梦里还喊着黎昕的名字。
  楚离坐在床边想了半天,自己这一肚子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结果这一个星期,他都没办法很冷静。
  该面对的总该要来,强扭的瓜还不甜呢。
  回家见到宝宝,居然有觉得惊喜,毕竟他已经快一个星期没有回来了。
  不知道是装的,还是真那么巧,宝宝正在窗边专心致志的生闷气,看到楚离进门,第一个反应就是:"哼。"
  这是余荣宝同学的招牌动作,一扭头一个哼,销魂的很。
  "这段时间工作很忙,冷落你了。"楚离只当他是在撒娇,扳正了他的头,轻轻一吻。
  宝宝的态度明显有软化的迹象,楚离嘴角噙着笑,又亲了一口。
  "我想和你说件事。"楚离拉着宝宝坐在沙发上,"我这边的工作基本完成了,我想回家一趟,你能陪我回去么?"
  他说的含蓄,但想必宝宝也能听懂话里的意思,这是丑媳妇要见公婆了。楚离想过,若是宝宝对他真没那个心思,早断了好,失恋么,他又不是没有过。要是真有心,那他们也好好交往看看。毕竟周围这一对对的,看的人还是很羡慕的。同命鸳鸯总好过孤家寡人嘛。
  "你家在哪里?我要跟公司请假么?"宝宝的反应让他很满意。
  楚离笑开了花,"不用,就挺近,住一天就回来。"
  宝宝也对着他笑了一笑。
  楚离转身进浴室洗澡,围着浴巾就出来了,意思相当明确。宝宝也冲了澡,略微害羞的躺在他身边。
  接吻,拥抱,抚慰,他们现在做的很流利。
  光是两具汗涔涔的身体贴在一起,楚离就觉得很兴奋,这回是真的玩大了。
  只是所有的美好在宝宝高 潮时候的呓语给打破了,即使他的思绪很模糊,但黎昕两个还是尖锐的扎在了他的心上。
  于是骤然的激情过后是大片的沉默。
  在黑暗里楚离笑了,这是他早想到的结局,没有什么意外。
  第二天早上,宝宝对着被子里的人问,"你还好么?"
  "好极了,我从来没这么好过。"楚离忍不住脾气,简单的梳洗完,就拎上昨天准备的包回家。
  家呵,真是个好地方。
  宝宝沉默的跟在他身后,从另一边上了车。
  看着车子一路飞驰在高速公路上,宝宝一时也说不清楚自己的感觉。其实他对楚离并不了解,真像是把自己给卖了,却居然觉得物有所值。
  楚离沉默着不说一句话,宝宝悄悄的把手盖在了他的手上,却不敢转头。
  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即使喊了黎昕的名字,也不是代表他就喜欢这黎昕,只是某种习惯性的反应……
  楚离大叹了一口气,把手移开"今天炎彬和黎昕在教堂结婚,就刚路过那个。呵呵,你可以去说,我反对。"
  黎昕啊黎昕,我真是羡慕你。结婚,中国几个同志能得到这样的待遇?不是混迹在正常人中,就是糜烂在酒吧里。
  结婚,这是我这辈子也别想的事,怎么就叫你给遇上了呢?你丫是公主啊,还是天使啊,让人这么疯狂?
  操操操操操!我要是知道杨炎彬那么好,早就该勾来自己留着,还轮的到你?
  我嫉妒的都要发疯了。
  楚离转头过去看了宝宝一眼,"你可以去说我反对。一点,现在是十二点,你还有一个小时。"
  宝宝低着头沉默。他是想见黎昕的,很想的。他是黎昕的朋友啊,为什么没有邀请他呢?
  楚离好像看穿了他的心思,"请帖在家里桌子上,我以为你看见了。"
  宝宝愕然的看了一眼,"停车。"他开口了。
  车子停在路边,他跳下去,朝着反方向跑。
  楚离觉着可笑,可他一点也笑不出来,整个人就跟被挖了心一样的疼起来。猛地甩下钱包,追着他离开的方向跑。
  伸展开四肢的奔跑,像是在清洗身体里的难过,他用手支撑着膝盖,急促的喘息。
  转身就发现司机也玩命的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他的钱包。
  楚离舔舔嘴唇,他忽然想起一个笑话,于是转身接过钱包对司机说" 现在还你跑我来追。"
  说完自己哈哈大笑起来,可是一不笑,就委屈的红了眼眶。
  装给谁看呢,他自嘲一下。
  司机一脸茫然的看着他,显然没有体会到笑话的精髓。
  楚离撇撇嘴,表示他不解风情,扬扬手里的钱包:"走吧,返回去吧。这可还没到一半,咱们价钱得重新算。"
  就这点事儿,还想让他难过,那是真难。早都铜皮铁骨了的楚离还怕这个?又不是结婚跑了新郎,难受个毛?!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还少了么?今天就去酒吧勾一个!
  当又坐着车回到了自己家楼下的时候,还真有中恍如隔世的感觉。
  '丫的,我今天还文艺了',楚离摇晃着脑袋,上了楼。
  在拐角的地方居然看到了宝宝,于是更加隔世了,这几年前的事情了?
  他出口讥笑道,"怎么不跑了?我看中国该派你去参加奥运会啊,这么能跑。"
  "楚离。"宝宝上前拉住他的手,楚离用任他抓着,没挣扎没反抗,其实是压根儿没反应。
  宝宝欲言又止,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大约是表达不出来,想来个一切尽在不言中。
  他才不理这一套呢,甩开他的手,"好了,有事没事?没事快走。哦哦,行李是吧?"
  于是他开了大门,让宝宝先进去。
  "收拾吧,我也就不看了,你自觉点啊?"他自己把包甩在沙发上,枕在上面假寐。
  宝宝无措的被他晾在客厅的中央。
  "楚离,我觉得我喜欢你。"宝宝跪在沙发前面亲了亲楚离的嘴。
  楚离克制住心里那点小松动,没理他。
  宝宝用鼻尖蹭蹭楚离的脸,楚离翻了身,面朝沙发躺着,心里开始盘算了。算来算去,想了个特无趣的办法,若是宝宝现在说哼,他们就分手,再喊他一声楚离,就和好。
  他这一转头,宝宝又被晾着了。沉默了一会,忽地站起来,走了。
  楚离这厢气的肺都要炸了,余荣宝,你还赶不说一句话就走?!指甲都掐进手掌里了,忽地一阵暖意。
  那阵气就烟消云散了,到九霄云外去了。
  "楚离……"宝宝拿毯子把他抱住,轻声在他耳边呢喃。
  楚离噌的把眼睛睁开,看了一会儿,翻身过来狠狠的瞪着宝宝"以后敢跑老子阉了你。"
  然后按住宝宝的脑袋就是狠狠的一记香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