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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子難為》(番外長滴俺想哭T_T)、《養父》《攻四,請按劇情來》《三十而受》《浮生劫》《国王X国王》《傻夫吴望》《小兵方恒》《人鱼法则》《射雕之拱手河山》新增了番外,大家直接拉到最底下的“留言”部份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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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风弄月》风弄

【内容概要】


书名:《调风弄月》
作者: 风弄
绘者:无
出版社:架空之都
出版日期: 2009/09/03
风弄短 篇集——调风弄月
聚集多名作于一书的短篇杰作集!

【看过风弄故事的人,不会忘记她笔下的故事】

风弄可说是我BL小说的启蒙,她的《奴才》可是经典中的经典,《主子》中铮儿的寂寞可是深深击中我的心窝,《悲惨的大学生活》中令人捧腹大笑的甜蜜,还有其《凤于(蟹)九天》的气势、计谋、缱婘情深……和其长度也是小说界的奇葩吧!直到现在,我仍忘不了第一次翻开她的书时代给我的震撼和感动。风弄的书不需细数,她一直是个作品风格灵活多变、多产的作家,这么多年了,她仍是一直积极创作,活跃于BL小说界,其旧作从没因岁月而过时,其新作亦没有因为多产创作而失去感动人心的魅力,仍能登上经典殿堂。风弄的作品一直都是精品,不得不说,风弄真是小说界了不起的殿堂级作家。

近来出版社就为风弄一些早期作品出了本番外集——《调风弄月》。
里面包括《奴才》、《主子》、《凤于(蟹)九天》、《悲惨大学生活》、《烟灰》、《一击即中》、《我是一只猫》、《与爱无关》、《昨天》、《不能动》十部经典作品的番外。

【目录】

《奴才》番外——生活并不等于甜蜜
《主子》番外——帝王的秘密夜晚
《凤于(蟹)九天》番外——夜宫、三十二计、奥运篮球版
《悲惨大学生活》番外——悲惨三岁
《烟灰》番外——花心竹子
《一击即中》番外——低俗作品请删除的职业假期
《我是一只猫》番外——香香公主
《与爱无关》番外——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昨天》番外——伎俩
《不能动》番外——足够
《奴才》番外之生活并不等于甜蜜

  三月初三,星星少,月亮藏头露尾躲在云里。

  我很无聊。

  屋檐下的盆景死了,树上的鸟蛋掏光了,王妃非常宝贝的一套琉璃杯烂了。今天早上,池塘里最后一尾红锦鲤也翻了肚子。

  而笙儿居然还没回来。当王爷的二王爷讨厌,当皇帝的二王爷也讨厌,好端端叫笙儿进宫去干什么?

  「你很无聊?」不知哪里忽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我赶紧四处看,左边右边,上边下边,等等,在上面,我又把头抬起来。果然,王府的围墙上站着一个男人。

  本来两丈来高的墙,因为笙儿怕我爬墙偷溜,又加高了一丈。而这个男人居然站在墙头,双手还环在胸口,一点也不爬摔下来。

  「喂喂,你是谁?」

  他黑黑的眼珠很有光彩,慢悠悠居高临下看着我:「你就是大名鼎鼎的贺玉郎?」

  虽然他的态度不大好,说话好像鼻子里哼出来一样,但他既然说我大名鼎鼎,我也不好意思不承认自己大名鼎鼎。

  「你等等!」我朝他嚷一声,匆匆跑开,跑到一棵离围墙不远的大树上,蹭蹭往上爬,在树杈上威风凛凛地一站,这下总算咱俩一样高了。我叉住腰,扬起下巴道:「不错,我就是大名鼎鼎的贺玉郎。」

  他似乎料不到我会立即爬到这般高,能和他脸对脸说话,怔了一下,喃喃道:「难怪人人都说你是个怪物。」

  「怪物?你说我是个怪物?」我瞪眼。

  他忽然扬起嘴角:「听说九王爷顶喜欢你。」

  我翻翻白眼:「是我顶喜欢他。」

  他眯起眼睛问:「要是你忽然被人绑票,九王爷会怎样?」

  「绑匪?你要绑票?绑我吗?」我惊喜万分,警惕地看看脚下是否有陈伯等人在偷听,压低声音商量:「你能不能把我绑到江南?」

  「……」

  「笙儿快要到江南巡视了,可是鬼皇帝不许我陪着一起去。」说起皇帝我就生气:「明明我也可以去江南的。喂喂,你把我绑到江南好不好?我叫笙儿给你钱。」

  「江南?」

  我顺便提出一个合乎情理的要求:「可以顺便把王府的厨娘也绑过去吗?」

  「厨娘?」他脸色更古怪了。

  真是,不过绑多个厨娘而已,我又不是不给赎金。

  「对了,你可千万要跟笙儿说我已经奋力反抗了,但是反抗不了啊。不然他会对我大发雷霆。」我忽然想到另一个更好的交易:「这样,我给你一笔钱……」

  「给我钱?」

  「你要答应我,将来把我还给笙儿之前,要他许诺一个条件。」

  他古怪的脸色终于平复下去,并且似乎对我所说的交易起了兴趣:「什么条件?」

  我嘿嘿笑:「你要笙儿答应以后每天的第一次让我在上面。」

  他身体晃了晃,彷佛有点站不稳。我忙提醒:「小心,不要掉下去了。」我被绑架的机会全落在这个人身上,怎能让他摔下墙头?

  他站稳了,想了想,认真的说:「我改主意了。」

  「什么?」

  他嘿嘿笑着摆手:「绑架你太麻烦,还是算了。」

  不要啊,我难得的被绑架机会。

  我搓着手,诚恳地说:「赎金的数目,我们可以慢慢商量。」

  「多少赎金也不干。」

  我忍了忍,只好再退一步:「好吧好吧,不用把王府的厨娘绑去,到了江南,你找个好馆子安顿我就行了。」

  「不干。」

  嘿,居然摆起架子来。

  幸亏我也不笨,立即学笙儿的样子板起脸,恶狠狠地威胁:「你不绑架我,我就立即放声大叫,说你要绑架我。」

  他居然毫不在意:「凭你们王府区区几个侍卫,还拿不住我。你叫吧,九王爷来了,我把你的话都转告了他再走。」

  我只好闭起嘴,笙儿知道的话,说不定要生气。昨晚好不容易讨价还价,说好过两天轮到我在上面,万一他用这个为借口耍赖反悔就糟了。

  「你真的不绑我?」带着最后一点希望,我可怜兮兮看着他。

  「不绑。」

  我更加失望,打量他两眼,下定决心。

  就算不能被绑架,也要享受一下旁观绑架的乐趣。唉,王府实在安静太久了。

  「那……辛苦来了一趟,谁也不绑挺吃亏呀。」我苦口婆心地劝他:「不如这样,你绑架陈伯吧,赎金要多少你随便开口,我叫笙儿给就好了。」

  「你……太客气了。」

  「你是客人,就别太谦让了。陈伯很瘦,你一根手指就可以拎得动,绝对不会觉得累。」

  「可我不想绑。」

  嗯,恐怕他瞧陈伯不上眼,倒也是,谁愿意绑架一个整天对自己点头哈腰的老头子?我立即善解人意地说:「这样吧,你看上谁就绑谁,除了王府的厨娘。嗯,哦,对了,还有笙儿,你也不能绑。」

  「我谁也不想绑。」

  嘿,架子还摆个没完了。

  我黑起脸:「不行,今天你一定要绑一个回去。」

  「我偏不。」他也黑起脸。

  我忿忿不平地问:「难道我们王府里,就没有一个值得你绑的?」

  「是!」

  这死脑筋,我对他怒目相视,灵机一动,决定再给他一个良心点的建议,那个建议嘛,对我自己也有那么一点点小小的好处。

  「嘿嘿……」我兴奋地搓搓手:「空手而归,不是好汉行径,要当英雄就要干大事,不如……你绑架皇上吧!皇宫就在我们王府隔壁啊,这道墙壁再过去十七八里就到了……小心小心!不要摔倒!」

  经我提醒,他身形一稳,重新站好。

  「你要我绑架……」

  「皇上啊。」我乐呵呵地看着他,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

  「你说的是……」

  「就是那个整天把我家笙儿召进宫聊八卦,还不许我和笙儿一起去江南,头顶上总戴个镶满宝石的帽子的家伙。」提到那些宝石就咬牙切齿,真是搜括民脂民膏的昏君,贤明的君主至少应该分那么一半给弟弟……的最重要的人。

  他脸色姹紫嫣红,当真好看,过了一会,似乎相当欣赏我的建议,唇角渐渐笑得月亮似地直勾起来:「有趣,有趣!」

  「那你就去绑吧。」我充满期待地看着他。

  他却摇头说:「不忙,对付皇帝老儿不是我的事,我不能插手。」

  不愧是专业绑匪啊,组织严密。

  我想了一会,忍痛将腰带上一块新玉佩扯下来朝他扔去:「接着。」

  他接过,又「咦」了一声。这是笙儿昨夜特意拿来给我的,虽然今天已经崩了一个角,不过到底是上等的翠玉,难怪他惊喜。

  「我贺玉郎大人有大量,也不挑唆你们为我报仇雪恨。这块玉佩你先拿去当预付的赎金。拿了赎金,你就不能伤他的性命。说到底嘛,那二王爷到底是笙儿他二哥,你们也别太欺负他,最多冬天里罚他跪跪雪地,拿铁链子把他绑起来就好。喂喂,站稳,小心!小心!」

  这次提醒得慢了点,他到底没有站住,从墙头栽了下去。

  砰!墙那边一声巨响。

  「喂喂!我还没说完呢……」

  四周又回复安静。

  三月初三,星星还是少,月亮还是藏头露尾躲在云里。

  我还是很无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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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番外之帝王的秘密夜晚

炊烟袅袅,晚霞自金红而碧紫,如一幅挂在天边的红色彩锦。
哒哒哒哒——
马蹄声由远而近。
两骑在靠近高达恢弘的城门后渐慢下来。
到访的两个男人,一个高大英俊,肩宽背厚,一个清逸潇洒,浑身充满令人不敢冒犯的尊贵气质,令人眼前一亮。
一下马,苍诺一个箭步靠在同行的男人身边,把早已准备好的黑纱斗篷罩在他身上,熟练的系着脖子上黑色绸带,微微笑着低语。
"别让他们看见你的脸,太上皇。"
听见这个别有深意的低呢,铮儿不由会心一笑。
这傻瓜,又在做无谓的担心。
怕自己回到都城就再也割舍不下了?
怕自己回到皇宫,又成了甘心受囚的一只金丝雀?
呵,他以为自己还是五年前的铮儿吗?
那个心中只有国家天下,每天忙着处理政务,总把他丢在一边的天朝皇帝?
才不。
这五年来自由自在的日子已经惯坏了昔日的皇帝,出宫后才知道天地这么广阔。
跟着身边这个无拘无束的男人走遍大漠南北,在戈壁滩醉卧观星,在西海边迎风鸣笛,这些日子,简直是太好了。
怎么还会眷恋那个困了自己十五年的荆棘皇位?
说道这个,被自己硬着继承这位置的蔚深,倒是很可怜呢。
现在天朝的蔚深皇帝,登基时才十五岁。
铮儿从没鲜果,自己竟会有这么不负责的一天,把偌大天朝丢给一个十五岁的孩子,就跟着苍诺逍遥快活去了。
不过,看着眼前更为繁华的都城,他深深庆幸自己法眼无差。
"真为难蔚霖了。"

牵着马匹入城,看见的一切都令铮儿感到欣慰。
大道宽阔平坦,店铺栉比鳞次,耍猴的卖膏乐的吸引了为数众多的看客,叫卖声沿街传来,此起彼伏。
好一派热闹兴旺的景象。
苍诺大手牵着两匹马的缰绳,一直紧紧陪在他的心肝宝贝身旁,唯恐在拥挤的人流中把他给弄丢了。
窥见黑纱下的唇边浅浅的笑意,苍诺凑过头,憋笑着道:"满意了吧?都说蔚霖定能把天下治理好,你却整天担心这个担心那个。就算蔚霖深不行,还有你九弟照料呢,铮儿乖,看了一圈就快点跟我走。这一次带你去大东北看雪山,保你满意。"
"怎么?怕我到了京城重新登基?"铮儿扫他一眼,淡淡笑道:"你听过有重新登基的太上皇吗?杞人忧天。"
苍诺毫不遮掩地道:"我可不想再被你冷落。你当皇帝时和现在完全不一样,不是愁旱灾就是愁涝灾,一下子赈济,一下子整顿吏治,就知道奏章、臣子、百姓……"
"看来你把我的坏处都记到骨子里了。"

铮儿在黑哨下的亮眸朝他清冷地一瞥,不紧不慢地道:"就记得我怎么冷落你、怎么气你,怎么只顾国事把你丢在盘龙殿吃冷饭,你怎么就不想想这几年你每天晚上对我干的好事?"轻轻哼了一声。
苍诺厚实的肩膀一缩,立即打哈哈道:"我哪里是记仇?我只是担心你会丢下我嘛。天知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我只是稍微提醒你一下,不要见到皇宫就忘了我……"
"够了。"
不愧曾伟天朝君主,不轻不重的两字,平淡却充满威严。
苍诺聪明地闭嘴。
要把这个性格高傲,自尊心超强,神经又异常精细的皇帝,哦不,太上皇留在身边,耐心、宽容和温柔绝不可或缺。
当然,不管多大的付出,能把这人抱在怀里,看他为自己动情动心,把不远给与任何人的热情都交给自己,就什么都值回票价了。
"铮儿快看!你常念叨的京都醉鸡。"苍诺猛一抬头,指着前方飘扬的酒楼旗帜,拉着铮儿的手快步往前。


离开五年,京都醉鸡的味道似乎更好了。
在酒楼饱餐一顿,两人又像五年来一样,肩并肩坐着,策划下一步的行程。
"既然到了京城,总要看一看蔚霖。他虽然只是过继到我膝下,毕竟是我挑中的太子,当年手把手教他处理政务,想不到一转眼,他已经二十了。"
"看皇帝就看皇帝,我也不拦你。不过,有一个条件先说好,"苍诺郑重其事地开口:"你到了皇宫,不能被他们留下。"
铮儿无可奈何地瞅他一眼,还是那四个字:"杞人忧天。"
"什么杞人忧天?想一下就觉得可怕,万一你进宫后,他们拦着你不许你走呢?"
"不可能。"
"说不定一见到你,小皇帝蔚霖哭着闹着要父皇,九王爷哭着闹着要皇兄,小福子跪着要太上皇。我的天啊……"苍诺一脸惊恐的表情,非常有趣。
铮儿忍不住被他逗笑了。

难怪苍诺心有余悸。
当日下旨退位,把十五岁的太子蔚霖捧上皇位,在内宫秘密召见亲人心腹,告诉蔚霖哭得最为伤心,刚穿上龙袍的他泪流满面,拽着自己的衣袖不放,一个劲追问:"父皇不要蔚霖了吗?"
九弟也经过不少历练了,竟然也陪着一道哭,直说:"皇兄要休息,臣弟明白。但是为什么要出宫呢?皇兄在宫里养尊处优,当太上皇有什么不好?为什么总和自己过不去,要到外面吃苦。这要臣弟心理怎么过得去……"
小福子把头在金砖地上磕得砰砰直响,一边磕一边嚎:"万岁爷您要顾惜身子啊,外面风吹雨淋,万一遇上下雪没有暖炉怎么办?万一遇上匪盗怎么办?万一吃不惯厨子的手艺怎么办?万一睡觉的时候没有人铺床褥怎么办?万一……"
唉。
人情纠缠,要断难断。
要不是苍诺恐商量好的退隐计划再一次失败,不顾一切地跳出来,抓住他就没命的施展轻功,攀墙逃脱,恐怕自己到现在还不能下决心不再理会皇宫的一切吧?
"铮儿。"
"嗯?"
"你打算怎么和蔚霖碰面?皇帝和什么人见面,都要兴师动众的。"
"还没想好。"
苍诺忽然沉默了。
异世到这股不寻常的气氛,铮儿只好缓缓挑起眼睑,看向苍诺。
"苍诺?"
"嗯?"
"想说什么就说吧。"
"没什么。"苍诺装作不在意地别过头,耸一下肩膀。
没什么?
铮儿好气又好笑。
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活像一只挨了霜打的大狗熊,明知道眼前的男人武功超群,胆大包天,当年视千百精锐如无物,取敌酋首脑于顷刻,潇洒而归,何等英俊丈夫。
偏偏装起可怜来……
还真的楚楚可怜!
真是的。
"苍诺。"
"嗯?"低低的,小熊受了委屈似地,含糊地一声答应。
"你真是……才满二十的孩子,你这个大人和他吃什么飞醋?不害臊吗?"
年轻俊美的太上皇,无可无奈地皱眉,思忖了一会儿,轻轻道:"我只要看他一眼,就和你一道离开,这还不行?"
苍诺转过头,忽然把手伸到后面,在无人窥见处一把搂住他的腰。
"铮儿,你说的,只要看他一眼。好好,我这就帮你遂了这个心愿。"眉开眼笑,再也没有一点的影影不欢。
铮儿忍不住横他一眼。
怎么又有上当受骗的感觉?
这只披着熊皮的狐狸!
"铮儿,我带你去。"
"去哪?"
"好地方!"
铮儿有时候很佩服苍诺。
这个男人援用蓄满力量,强韧结实的肌肉,浑身用不完的劲,永远都是说走就走,说做就做。
还没有问出个去处,苍诺已经拉着他的手出了酒楼。
这个男人像没有边际,没有尽头的风。
只要被他拉着手,总会不由自主被牵引到天边,最自由的天空。
每一次铮儿被他拉着手,就觉得自己成了一只风筝,高来高去,无拘无束。
五年来的身体越来越好,在苍诺半磨半求的逼迫下学习内功心法,现在竟能勉强跟得上这家伙的脚步了。

日暮下,夕阳将房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尾随苍诺身后,在上百年历史的城墙上倏忽来去,左一转,右一拐,等站定脚跟,才猛然发现,自己眼底这一片错落有致的房子,居然是曾经无比熟悉的皇宫内院。
"这里是……"
"看,那就是铮儿的盘龙殿。"苍诺站在他身旁,兴高采烈地遥遥伸手一指。不知为什么,刹那间鼻子一酸,眼眶就有些红了。
心好像被眼泪浸过。
热热的。
过去一幕幕,仿佛在眼前重演,那么孤寂绝望的气味,仿佛又渗入鼻尖。
但苍诺暖烘烘的身子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那么接近,就算不用手探着他,也能透过空气感觉到他的存在。
谁能相信,他真的抛下一切,和这个人相依相伴,畅游天下,整整五个年头。
苍诺给予他的承诺,每一个都实现了。
"铮儿。"熟悉的,令人安心的声音轻轻触动耳膜。
苍诺挨到他身旁,提起衣袖,笨拙地帮他擦擦眼角,"铮儿,别哭。"
"我没哭。"
"哦。风沙吹到眼睛里了?'
有时候,看似粗枝大叶实际上却心细如发的苍诺,总是让人情不自禁地动心。
"铮儿,我带你去盘龙殿。蔚霖一定睡在那,你说过,看他一眼就走的。"苍诺又握住了他的手,"接下来,我就带你去看大雪山。"
有苍诺在,世上任何地方都是安全的。
皇宫内禁,再守卫森严,也不过如此。
几个兜转,两人已经无声无息潜到盘龙殿的大横梁上,真龙天子的龙床御案,熟悉的紫檀木大柜、金砖地,进入眼底。
呼。
铮儿不由暗自吐一口气。
幸亏,天下只有一个神出鬼没的苍诺,否则盘龙殿有人爱进就进,蔚霖这个皇帝以后还有什么安全可言。
今日去后,一定要写信给九弟,把他们刚刚偷进来的几处防守疏漏给堵住,最好森严到连苍诺这样的高手也潜不进来。
"这里看殿内,视线最好。"衡量藏不住两个人,苍诺趁机把他抱在怀里,不无得意地说。
铮儿转头瞅他一眼,眼神有点凶凶的。
不用说,这家伙当年一定常常藏在这里偷窥自己。
不用说,要是偷瞧见自己因为思念他而坐立不安,一定乐不可支。
说不定,他还看见自己寂寞时买醉癫狂的丑态。
可恶。
可恶的大混账!
"没有没有。"苍诺一眼看怀里人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赶紧摇头否认。又露初拿手本事,装出一副憨厚可怜的嘴脸,小声解释:"你那时候整天赶我走,我又想你,又怕你赶,只好躲在这里偷偷看看你。"
"用不着狡辩。"铮儿冷哼一声,视线转往下面低垂的帘帐,低声问:"蔚霖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细听过去,帘帐里传出的动静,压抑的细细呻吟,直让他脸红到脖子下面。
"他……蔚霖深他……"
苍诺肚子里直笑。
他可爱的铮儿,还是那么脸皮薄嫩。
"蔚霖他已经二十岁了,大男人了,你以为他还是你走时那个十五岁的孩子吗?"轻轻咬住靠在嘴边的圆润耳垂,心满意足得吮一吮,"人家现在是皇帝,早就不知道临幸了多少人了,谁像你一样傻,当皇帝就只知道勤政爱民,不知道吃喝享乐?"
耳朵被吸得又湿又热,铮儿浑身火热起来。
身体在苍诺的怀里轻轻发颤,又唯恐不小心掉下横梁,反而要伸手用力攀住苍诺。
"铮儿,你越学越坏了,身为太上皇,偷听当今皇帝的春宫哦。"接了茧子的大掌,坏坏地摸在不敢动弹的铮儿的大腿上。
这个……趁人之危的坏蛋!
"住手!"铮儿气急败坏地低喝,却不敢大声。
该死,如果闹出动静,可怎么见人?
当今太上皇,居然图亏自己的继子,也就是天朝的皇帝做那个最隐私的事,光想想这个流言传到外面的轰动,铮儿就觉得自己要晕过去了。
"挺小辈们这么用功,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起加紧练功吗?你看你这里已经硬硬的了。"
"你你……你……"
"铮儿,我想你了。"
苍诺肉麻的低喃,让铮儿脖子上青筋直冒。
比起脸皮厚,他八百辈子也比不上这只混账大狗熊。
"不要胡闹,小心惊动别人。"
"皇帝玩的正欢呢,天上打雷他都听不见。"
"苍诺!"
如果不是碍于此情此景,铮儿一定爆吼了。
愠怒的警告眼神,对苍诺还是有一点作用的。担心闹得太过分,脸皮薄的太上皇下不了台,万一额他生几个月的闷气,那就惨了。
苍诺只能讪讪地把想干坏事的念头收起来。
毕竟,在盘龙殿的横梁上,在当今皇帝的头顶上,做那个事,是在……对铮儿来说,是在是太刺激了。
一副被主人严厉呵斥过的藏獒模样,老老实实地抱住铮儿。
不到一会儿,忽然又冒出一句找骂的问句,"铮儿,我下去偷偷掀开帘帐,让你看一眼蔚霖好不好?"
铮儿没好气地扫他一眼。
这人真是介乎天才和白痴之间。
就知道快点让他见一眼蔚霖,好带着他远走高飞,也不想想蔚霖现在在干什么好事,中那么可能下去掀开帘帐偷看!?
他怎么说也曾是天朝国君,怎么可能干这种下流的事!
苍诺最会看他脸色,立即就心领神会,"那我们等等吧。"
等待的时间过得最漫长,更何况是一边听人家的活春宫,一边等待?
帘帐里淫靡呻吟若隐若现,忽高忽低,听的两位梁上君子脊背一阵阵紧绷。
苍诺那是憋的,怀里抱着心爱的人,听得欲望大发,浑身火热,恨不得现在就抓着铮儿一起干帘帐里的人正在干的快乐的事,心里一个劲大骂。
臭小子,怎么做这么久?快点完事钻出来让真个看一眼,该轮到我带着铮儿活动了。
铮儿心情更为复杂,不但憋着身体里被诱惑的奇怪的火热,还尴尬到死,一边担心这孩子才二十岁,怎么就这样征伐无度?要是沉迷酒色,掏空了身子,社稷江山谁来照看?
辛辛苦苦,等得一身大汗,帘帐里面总算声音渐缓。
苍诺和铮儿不由自主吐出一口长气。
这场持久性"大战",总算告一段落。
悉悉索索声响起,仿佛谁在帘帐里穿衣,不过一会,帘帐缝隙里探出一只手,把帘子随意拨开。
一个男人从帐里走出来。
铮儿有些吃惊。
明黄色的里裤,让他认出出现在眼皮底下的人就是蔚霖。
但五年的变化,实在太惊人了。
这一点也不像五年前哭着求他不要走的小皇帝。
俨然是一个赤裸着上身的强壮的男人。
宽宽的肩膀、背上、手臂上肌肉起伏有致,蕴蓄着令人不敢忽视的力量。铮儿开始还担心他会看见一个沉溺色欲,瘦弱苍白的皇帝,但他错了。
他看见一个充满气势的帝王。
脸蛋不再是可爱的蛋圆形,随着岁月的增长而变得棱角分明、英气勃勃,刚毅的曲线显示出尊贵和威严。
眼神也不再是小鹿般湿漉漉的温润。
铮儿在里面看见冷冽、骄傲、睿智,令人惊讶,这个年轻皇帝刚才激动地发泄过欲望,理应露出最慵懒的、最无防备的模样,但此刻,他的眼神却冷静得令人惊讶。
蔚霖不知道有人偷窥,若有所思似地,微微仰头。
一瞬间,铮儿看得更清楚了。
这为手握天下的皇帝,他的继子,似乎遇上了什么难解的问题。
在踌躇满志的面具下,正被另一些东西深深困扰。
什么事,能让一个年纪轻轻就把江山治理成太平盛世的英明皇帝如此为难?
"呼……"帘帐里传来一点动静。
蔚霖仿佛受到震撼似地,猛地转身,紧张地盯着帘帐,胸膛起伏。
但几乎是一眨眼的事,他立即察觉这样做是不应该的,又匆匆把身子转过去,用好一会儿,有人掀开帘帐,扶着床边慢慢站起来。
铮儿早就好奇哪个妃子如此受宠,在横梁上探头,定眼一看,差点一个不小心栽下去。
"小心。"
苍诺敏捷地一拽住他,往自己怀里带。
"是个……他是个……"
蔚霖,皇帝!
江山,社稷,后裔血脉,继承人!
苍天啊!
苍诺一脸自若,"对,他是个男人。"
"蔚霖他……"
"蔚霖他刚刚和一个男人在做那事。"
铮儿猛点头。
苍诺微笑,"那又怎样,我看他们亲亲爱爱,很好啊,像你我一样。"搂住惊魂未定的铮儿,悄悄探头,继续看好戏。

被蔚霖"临幸"的男人,其实长得相当英武,剑眉斜飞入鬓,两片薄唇淡无血色。
他在帘帐里已经把衣服都穿好了,勉强站起来,似乎有些体力不支,摇摇欲坠了两下,总算站稳了,沉默片刻,才开口道:"陛下的要求,本使已经照办了。这里事情已了,本使明天就请辞,带陛下的亲笔信回国,希望陛下信守承诺。"
蔚霖背影凝了一凝,回过头,打量着他问:"你明天就走?"
"是。"
"太快了,"蔚霖缓缓扯动唇角,古怪地笑了笑,"这么短的时间,怎么来得及筹备婚事?慕容将军,你也不希望自己的妹子嫁得这么仓促窝囊吧?"
他这句话,仿佛一下子击中了男人的软肋。
"你!我已经……已经……"
男人身体一僵,逞强装出的冷静骤然消失,显出极端的气氛,"事情都到这地步了,你还想娶我妹妹?
"嘘,别动气。"
"蔚霖帝,你……"
"脸都气红了。啧,这个样子让别人看见,还以为朕这个天子强抢你的妹子呢。"蔚霖嘿然一笑,语气转冷,"可朕记得很清楚,把她送到天朝来和亲的人,不正是慕容将军你吗?既然千辛万苦送过来,朕当然要给你一个面子,收下这个新妃了。反正后宫房子不愁没有地方搁人。"
慕容真瞪了他片刻,猛然往地上狠狠啐了一口,低沉地道:"你休想。和亲之事,就此作废。"用力咬着牙。
"你说什么?"
"我不会让悦儿嫁给一个无情无义的昏君……"
"昏君?你敢说朕是昏君!?"
骤然用来的大力,让刚刚承受过男人强壮的慕容真无法站稳。
被重重挨倒在明黄色的床褥上,压在胸口的重量令他几乎无法呼吸。
"朕十五岁登基,平盗匪、清冤狱、整顿吏治、与民休养生息,天下太平,百姓安居乐业,五年大治天下,古往今来哪个皇帝能和朕比功绩?人人都说朕是八年不遇的英主,功业直追三皇五帝,名垂后世于不朽,你敢说朕是昏君!?"
蔚霖半裸的身体压住慕容真身上,身上的肌肉因为愤怒而纠结紧绷,咆哮声如雷贯耳,满殿震动,四周为你瑟瑟。
慕容真被按得动弹不得,全身像骨头被打断了似地阵阵发疼,紧拧着眉,隔了一会,睁开眼直视蔚霖,瞪着他,只说了四个字:"你、是、昏、君。"
他的皇帝尊严从未受过如此过分的挑衅,就算用最苛刻的目光去衡量,他仍是位完美的帝王。
这个狂妄的该死的慕容真!
"你再说一次。"蔚霖磨着雪白的牙齿,从齿缝里阴森森地挤出警告。
"真正的英主,有悲天悯人的胸怀,真正的英主,不会依仗国势强盛欺压小国,真正的英主,会保护弱小者,而不是把他们当奴隶一样驱使。你不是英主,你是昏君!"
蔚霖简直气疯了。
讨厌的慕容真!
总把他惹到发毛的慕容真!
为什么到了现在,他的眼睛还那么该死的像星星一样明亮,那里面燃烧的光芒快把皇帝的心给烧起来了。
"朕不是昏君!"
"你是!我不会把我妹妹送给你的!"
"朕才不要你妹妹!"
蔚霖恼羞成怒地吼了一句,丢狠狠吻住他的唇。
慕容真!
笨东西!
外族人都是笨蛋!
愚不可及!
笨蛋!
"放——放开……"
"不放!朕是天子,天之子,所有人都要听朕的,你也要听朕的。"
"呜——不……混蛋……"
"朕不是昏君,更不是混蛋,慕容真,你才是真混蛋,你凭什么把朕忘得一干二净?送个妹妹来和亲就想朕放过你?休想!"
"呜……"
"休想!你休想!"
"嗯——嗯嗯——呼……呜——"
压抑的,火热的喘息,从喉头低低地流溢出来。
被压住的垂帘承载不住两人的体重,发出嗤嗤的撕裂声,扯成几大块。
龙床上交缠扭动的身形,若隐若现地透过药业的破帘,呈现在两位看客的眼底。
铮儿看得馒头大汗,转头去望苍诺。
苍诺立即摇头。
"这种事我们万万不能插手,你要是现在跳下去动蔚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蔚霖就是我们为什么会躲在这里看他们的春宫?想想看,这个多要命的事。"
铮儿怔了一下,皱眉道:"但蔚霖身为皇帝,这样做……"
苍诺一笑,"皇帝怎么了?皇帝也是人。"
铮儿狠瞪他一眼,"你没当过皇帝,不知道当皇帝的责任,就知道动动嘴皮子圆轻松。"
"蔚霖你已经看过了,我们走吧。"
不管铮儿还是皱着眉,苍诺不容他拒绝地抱住他往外溜,把正痴缠在床上的一对抛之脑后,一边施展轻功,一边勾着唇笑,"别愁眉苦脸了,人家小两口的事,你这个太上皇担心什么?"
"宫禁之内,这样闹下去,不知道会出什么大事。"
"能出什么大事?他们只是闹闹小脾气。你当年还有刀子捅过我呢。"
"胡说。"
"我受了伤,浑身流血,你还用脚踢我。"
"……"
"你还把我当大黑狗一样欺负。"
"你……"
"你当年对我比蔚霖对那个慕容将军更凶,要不要我一件一件背给你听?"
"你……你这个小气鬼,今晚不许碰我!"
"啊?不要啊!铮儿我知道错了!我没有记恨你,我只是回忆一下我们当年的恩爱啊!啊不!当年的事情其实我早就忘了,一点一滴都不记得了……"
天朝上一代国君的幸福,正在进行中。
而天朝新一代国君的幸福,则正在——寻觅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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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于九天》番外夜宫

夜色沉重。

群星仿佛在寂渺中失去踪迹,只余一轮明月高挂夜空,淡淡光华,孤傲映照离国王宫肃穆宁静的飞檐。

处理一天政务后,已经入寝的若言若有所感,猛然睁开眼睛。

他听到了殿门外传来的脚步声。

布鞋底踩上地面的声音非常轻,非听觉格外敏捷之人不能察觉,但若言却听出了这脚步的急促和兴奋。

若言从床上一下坐起,隔着垂帘沉声问,「有什么重要消息?」

「大王,」赶来的侍卫跪在床前,气喘吁吁道,「禀报大王,西雷鸣王如大王所料,领了几百人马潜入都城外郊。我方大军成功埋伏,短暂交战后,鸣王被我方生擒。」

若言如剑般斜飞入鬓的眉角猛地一抽,声音压得更沉,「你把刚刚最后一句,再给本王说一次。」心脏剧跳起来。

「大王,千真万确,西雷鸣王已被我方生擒!」

愕然之后,不敢相信的惊喜泛上心头。

鸣王,竟然真的抓到了。

「鸣王现在人在哪里?」

「禀大王,俘虏已经押到殿外,等待大王发落。」

「立即把鸣王带进来。」若言毫不犹豫地下令。

「是!」

把犯人从殿外带进来,不过片刻的事,若言心里焦灼太甚,竟觉得时间奇长,好不容易听见门轴咯地轻轻发出一声,若言再也忍不住,一手掀开垂帘,下床大步迎过去。

「大王,西雷鸣王带到。」


朝思暮想的人终于出现在眼前,看见梦中人的身影,若言簌然止住脚步,静静凝视一步外的凤鸣,好一会,唇角才逸出一丝复杂笑意,「鸣王终于再次踏足离国王宫,我这个做主人的,真是说不出的欣喜。」

凤鸣双手被捆,经过一番血战,身上的盔甲战袍染满血污。被离国侍卫硬按在地上跪下,一边挣扎,一边不甘心地抬头,「这地方,我一点也不想来!」

忽然看见若言的手掌正向自己伸来,眼睛瞪得更大,骇然道,「别碰我!」

若言哪里理会他的抗议,手掌抚到凤鸣脸颊,触感光滑莹润,和回忆中的一样动人,几年过去了,那令人陶醉的感觉竟无一丝改变。

「想当初鸣王夜夜睡在本王怀里,不知有多亲昵,今天居然怕被我碰?呵。」拧住下巴,往上一挑,凤鸣被迫仰起的俊脸,出现在视线之下。

几年不见,凤鸣模样更加出挑,五官清晰精致,眉目处透出一股俊逸英气,眼神却仍保留着从前的澄清透亮,此刻,黑溜溜的大眼睛又恨又怕地瞪着若言,让若言愈加心动。

几年来累积压抑的渴望,顷刻化作野火,烧出漫天狂欲。

「你们出去。」若言遣退侍卫们。

众人遵命退出。

咿呀,殿门关闭的声音在夜的寂静中格外令人神经紧张。


凤鸣一颗心悬起来,看看左右,已经再没有旁人,自己和若言在烛光摇曳的寝宫独处,十步之外,就是重重垂幔随风轻扬,随时可供若言安寝和做其他事的御床,立即露出大事不妙的表情。

「若言,你想怎样?」

黑影仿佛恶魔一样,一步步逼过来。

双手被绑在后背的凤鸣,只能一步步后退。

脊背忽然碰上紧紧关闭的大门,再无退路。

若言玩味地笑着,缓缓欺前,直到把凤鸣夹在大门和自己的身体之间,低头看着凤鸣惧怒交加的俊脸,「本王要怎样,鸣王心里不清楚吗?」

凤鸣不肯和他对视,不屑地低下头,狠狠咬住下唇。

他唇形极美,这样用力去咬,连若言也觉得心疼,两指压在他牙关处,恰到好处地一卡,迫使凤鸣吃疼地松开下唇。

「若言,你好歹也是个大王,这样……这样……」后面的几个字似乎不好意思说出口,凤鸣含糊跳过,愤愤道,「我绝对不会服气!」


若言失笑,「上次鸣王落入我手,本王一直对鸣王不错,也没有强迫鸣王,结果又怎样呢?只换来鸣王毫不留情的背叛,阿曼江大战,尽毁我大船兵士,本王还在乱军中被你的容恬射了一箭,差点永远不能醒来。可见我若言就算再温柔有礼,对鸣王来说也没什么区别。所以……」

拉开系住盔甲的细带,把由许多小甲片穿缀而成的珍贵盔甲卸下。

两手抓住露出来的衣裳,左右用力一扯。

嗤!

衣料从中撕开。

包裹在布料中的胸膛,像剥开外壳的果实一样,莹润诱人地呈现眼前。

「住手!」乳头被粗糙的掌心盖住,色情地揉搓,凤鸣羞愤难忍。

双手紧紧束在身后,根本挣扎不开,情急下只能提起膝盖,朝对方胯下撞击。

若言武功才情,绝不下于容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被凤鸣偷袭到,哈哈一笑,顺势抓住凤鸣主动送上门的右腿,举高一扯。

凤鸣立即失去重心,「啊」一声摔在地上。

他没有手可以支撑身体,根本就是直挺挺摔下去,幸亏靠近殿门的地方铺了厚厚地毯,才没有当场摔晕。

不过也头晕眼花了好一会。

若言看他摔得七荤八素,被绑着双手躺在地毯上,一脸不知道该往哪逃的模样,活像一只受到惊吓的落水小猫。

但这猫,却也是天下最俊秀,最令人垂涎的猫。

「摔到了没有?疼不疼?」若言单膝跪下,扳过他的脸来看。

「别过来!不要你管!」

若言啧啧笑道,「鸣王好大的脾气。」

一边笑着,一边把拼命挣扎想逃开的凤鸣翻过来仰躺着,大手在修长的身子上逡巡,抓到布料就狠狠一扯。

嗤!嗤!

衣料破裂声不绝于耳。

顷刻之间,凤鸣身上衣物全成了碎布条。

凤鸣羞急得满脸通红,发现逃不掉,拼命把身体蜷缩起来,竭力背对若言。


凡是在外漂泊的人常遭受风吹雨淋,理应皮肤变黑,凤鸣却截然不同,肌肤白皙如幼瓷,光泽晶莹,健康的肤色有点半透明,仿佛在还下面,还藏着更珍奇的宝贝似的,诱惑人去抚摸探索。

若言肆无忌惮地摸上凤鸣的脊背,感受着来自凤鸣的体温,丝绸般的触感,是任何人都无法带给若言的无上享受。

因为练剑而生出茧子的大掌,一下一下地摩擦过婴儿般幼嫩的裸背。

他有趣地观察着凤鸣。

这世上无双的妙人儿,正苦苦咬牙,一声不吭,不时绷紧背部肌肉,紧张地等待着自己随时可能进一步侵犯的动作。

眼前一切,使若言压抑已久的渴望,和把凤鸣弄到哭泣求饶的蹂躏欲,宛如被泼了油的火苗一样腾地窜高到极点。

「凤鸣,我会比容恬更让你满意的。」

被强拉开双腿的凤鸣,脸上露出惊骇欲绝的表情,「不不!走开!你滚开!不……啊!」突如其来的一声惨叫。

没有经过事前准备,只挺入小半的尖端,也已经让凤鸣疼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原本就雪白的俊脸,立即变得更加煞白,一丝血色也没有。

「乖,放松一点,不然更疼。」若言抱着不断想往后缩的凤鸣,维持两人下半身连在一起的姿势。

「不要!不不……呜……你滚开!容恬……容恬!」

这种时候听见「容恬」的名字,若言心里大不是滋味,陈年往事沸腾似的全翻滚起来,对身下哭叫的人又爱又恨。

看着凤鸣因为过度被侵犯而逸出泪雾的浓密睫毛,胯下更为怒张勃发,若言压着噬心的嫉妒,柔声哄道,「别哭,你要是疼,我慢慢来,绝不伤到你。」

「走开!放开我!」凤鸣对若言温柔的话恍若未闻,发觉若言的吻落到自己项颈和锁骨上,拼命反抗地后仰脖子,喘息着呼救似的大叫,「容恬!容恬!啊!啊啊!」

忽然更深刺入体内的异物,把敏感的黏膜扩张到极限。

「呜!嗯……不……不要!呜呜……」

被凤鸣的不识好歹惹怒的若言,着意用力挺腰,凶器势如破竹,长驱直入到几乎可以顶到腹部脏器的最深处。

凤鸣语不成调的喘息啜泣,在自己身下因为痛苦而企图蜷缩的颤栗身姿,既让若言心疼,又使他血脉迸张。

想好好抚慰他,又想狠狠蹂躏折磨他,直到他完全把容恬这个男人忘记为止。

「不许叫容恬,来,叫本王的名字,若言。」按着一直没有放弃挣扎逃跑的凤鸣,若言用高大强壮的身体压制着他,缓缓地抽出、插入。

只被容恬疼爱过的幽闭禁地,正被自己肆意扩展,强有力的反复抽插中,一点一点的,抹去容恬在凤鸣身体深处留下的烙印。

让凤鸣身上,只留下自己的气味。

这种快乐,比单纯的身体上的侵犯,更令人感觉甘美。

「不……不……容恬!容……呜……」

凤鸣像要把噩梦甩掉一样,拼命左右甩头,额前的短发沾满冷汗,随着甩头飞洒在半空。

偶尔一点半滴,落在若言脸上。

若言一边动着腰身,一边身体往前压,随手抓过地上的一条碎布,为凤鸣轻轻拭额头上和脸上的冷汗。

「不许叫容恬,叫若言。」

「不……不!不要!啊……」随着姿势而改变的微妙角度,在体内一定形成很大的感觉,凤鸣啜泣的声音忽然狼狈地走调。

沾满水迹的可爱的脸,上面混合了汗水和悲愤而涌的泪水,脆弱得叫人心疼。

却又忍不住不占有。

「叫若言,乖,叫若言。」对上凤鸣,若言情不自禁总爱用诱哄的语气。

强行占有着觊觎已久的身体,享受着被凤鸣紧窒温暖包裹的快感,里面的嫩膜罔顾主人反抗的意志,亲热吸吮着侵犯进来的敌人。

每次往外抽时,都会有被肠壁吸附着轻轻挽留的满足感。

「不……容恬,容……呜!」

每次凤鸣呼唤容恬,不断穿刺进攻的若言,就会惩罚似的用更狂野的力度刺进禁地深处。

但同时,又温柔的用手照顾着凤鸣赤裸的下体。

「本王可不是只顾自己享受的人。」

被撕去所有遮盖衣料,可爱的器官一点抵抗力也没有,只能任由魔王好整以暇地爱怜。

掌心拢着花茎上下摩擦,好像要挤出什么东西来似的,接着用指尖一点点剥开上面的褶皱。

中间顶端最嫩的一点露出来,若言像终于找到猎物一样小心对待,绕着嫩红嫩红的地方缓缓打圈圈,最后才用稍微粗糙的指腹贴在上面,有节奏地按压。

凤鸣顷刻浑身颤抖,喉咙逸出带着哭声的喘息。

「叫若言。」

「呜……」

「叫不叫?」若言的话里带着小小威胁,表情却专注深情。

贯穿甬道的动作幅度又增大了,手上的动作却更加轻柔,怕弄疼凤鸣似的,力度恰到好处地挤按着颤栗花茎顶端最幼嫩的鲜红肉蚌。

滑腻腻的手感,说明花茎已经被欺负到渗出透明眼泪了。

明白到身下人终于也有了感觉,若言心里涌出无法言语的狂喜。

「乖,叫若言。」

「……」虽然没有回应,但和刚才拼命叫容恬的抗拒比起来,已经乖多了。

「快点,叫若言,不然别怪本王无情。」

抚摸花茎的两根指头,恫吓似的捏了一捏。

但只是恫吓而已,目光下,凤鸣逐渐情动的脸俊俏无双,颊上一抹细微诱人的淡红,连哭声都美得不可思议,正享受着极致快感的若言哪里还有折磨凤鸣的心思。

如能让凤鸣如一滩春水化在自己强壮的臂弯里,那感觉一定很妙。

凝视着自己魂牵梦萦的面孔,进入着如想象一样紧致温暖的身体,若言的眼神愈发温柔。


他深深看了凤鸣涌起潮红,不可屈服却又无法不体验快感的俊容片刻,心肠莫名其妙一软,就着结合的姿势,伸手把赤裸柔韧的身体搂住,低声道,「算了,不叫就不叫吧,日后你自然会明白我的心意。凤鸣,你可知道,天上地下,我心里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身下正接受着侵犯的胴体,猛然巨震。

「大王……」

「不,不许叫大王,叫我若言。」

「大王……」

「不许叫大王!」若言一声低吼,蓦然睁开双眼。

床头顶上悬挂的小型七色铜灯,闪烁着晕黄的光芒,跳入眼帘。

若言簌然坐起上身,惊出一身冷汗。

「大王?」一人在身旁,小心翼翼地,温柔地挨过来,轻轻道,「大王刚刚做梦了。」

一边说,一边垂下眼,视线瞄到若言被绸料遮掩的隆起下部,脸颊微红,心里却又感到一阵酸楚难过。

刚才大王冲口而出的那句话,就算是梦话,也……

凤鸣,你可知道,天上地下,我心里想要的人,只有你一个而已。

「本王……是做梦吗?」良久,若言才冷冷开口。

惊出的冷汗,让全身都觉得一阵寒意。

冷飕飕的。

他以为得到最想要的人,一腔心思轻怜蜜爱,以为苍天终究没有负他若言一番期盼。

结果,居然只是一场梦。

若言脸上浮出一丝苦笑,蓦然掀开被子,挥开床前垂幔,大步走到关闭的殿门前,煞住脚步。

目光停在门前图案华美的地毯上。

刚才明明就是在这里,他摸到、吻到、感觉到……

真的是梦……

若言长长叹息一声,无尽怅然。

不错,容恬视凤鸣如眼睛一样珍贵,怎会轻易让他涉险?

再说,就算没有容恬,要生擒领导萧家精锐,身怀无数古怪本领的西雷鸣王,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从前的凤鸣已经不可小看,可想而知在几年后的今天,历经重重风险磨难后,他会成长为多么挺拔俊逸、聪慧多才的绝世俊杰。

可是,他却越来越想把这个人,牢牢的禁锢在怀里,永不松手!

「大王,」思蔷的声音从身后低低响起,「既然大王醒了,思蔷去给大王准备一点夜间用的点心和饮水,好不好?」

「不用了。」

「那……」思蔷犹豫片刻,才试探着问,「大王要思蔷侍候吗?」他轻轻靠近,灵巧的跪下,虔诚而又战战兢兢地,伸手去解若言腰间的布带。

若言猛然握住他靠近自己的手腕,低下头,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

炯然有神的眼睛,有着可以洞察人心的犀利光芒,让思蔷不敢与直对视,怯怯低下头。

「思蔷,」若言心里所思所感,无人可述,复杂的心情下,语气也和平常不同,并不那么森严冷漠,淡淡问,「你很好奇本王做了什么梦,但是又不敢问,对吗?」

思蔷心里砰地一跳。

头低得更低。

「思蔷……不敢过问大王的事情。」

「无妨,本王告诉你。」

「……」

「本王做了一个梦。」

若言这种隐隐流露心声的温和语气,令思蔷又惊喜又感动,忍不住抬头偷看站在面前的大王一眼,「一个梦?」

「是啊,一个梦。」

思蔷迟疑了一会,终究鼓起勇气,小声问,「噩梦吗?大王忽然从床上猛坐起来,大口喘气的样子,真让思蔷吓了一跳。」


「不。」若言别过脸,看向颜色黯沉的殿门,仿佛要找回梦里的触感般,伸出手,五指轻轻在木门上摩挲,感觉老木天然的纹理,很久之后,才既痛苦又甜美地沉声道,「那是一个美梦,很美的梦。思蔷,记住本王的话——美梦最残忍之处,就是它终究会结束。你明白吗?」

思蔷沉默片刻,才幽幽道,「思蔷明白。」

「真的明白?」

「是,思蔷明白。」思蔷的声音,在深夜的宫殿中轻轻细细,却每一字都听得极清晰,「美梦最残忍之处,就是它终究会结束。」

说完,他咬了咬下唇,又加了一句,「可是大王,有过美梦,总比连美梦也不曾做过的好,不是吗?」

若言回头,视线由上而下,停在思蔷优美的,温驯微微弯下的背部。

好一会,若言才把目光收回来,仰起头,好像要把殿内所有凤鸣曾经留下的气息全部吸入肺腑似的,深深吸了一口气。

有过美梦,总比连美梦也不曾做过的好。

思蔷的这句话,似乎,也有一点道理吧。

end

《凤于九天》番外三十二计

西雷宫中,朗朗读书声传出,又长高不少的凤鸣身穿浅自锦袍,手握书卷站在大厅中。

为人师表,快哉快哉。

「三十二计的第一计……」

「鸣王,」围绕着凤鸣而坐的三人中,秋星举手,歪着头问:「为何是三十二计呢?」

「因为只有三十二计。」

「我记得……」烈儿慢吞吞说:「上次鸣王说是三十六计的。」

凤鸣嫩脸微红,哼了一声:「我说是三十二,就是三十二。」

「可是……」

「不许吵,好好听课,烈儿好不懂事,你们知道你们有多么幸运,可以学到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兵法,一点都不懂得珍惜。」

秋月一边点头,一边瞥烈儿一眼:「鸣王骂得好,烈儿确实一点都不懂事。明明是鸣王记性不好,把三十六计忘了四计,你就不要揭穿嘛。」

秋篮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凤鸣脸色更红,连连咳嗽几声,摇头道:「你们越来越不象话了,我总有一天要好好教训你们一顿。」

秋星最乖巧,见凤鸣尴尬,忙忍住笑,走前扶凤鸣坐下,秋月跑前为凤鸣锤肩,说道:「我们闹着玩呢,鸣王最大度的,怎么会生我们的气?」

「对呀,是大王吩咐了,不得让鸣王太劳累,记这些什么计最伤脑子,常常说说笑笑的才好。」

凤鸣脸色稍好,犹瞪了窃笑不已的烈儿一眼:「每次教你正经事就捣乱,性子怎么也改不了。你也大了,多少学学你哥哥,不露形于色,你看,容虎就没有笑。」接着把手一指。

众人转头看去,容虎果然一直坐在原地看手中的书卷。

烈儿摇头:「怎能把我和大哥比?他对兵法计策着迷得很,说不定一见书卷就入了神,并没有听见鸣王的话呢。」

秋星秋月同时嚷道:「容虎听得可专心呢,你可不要冤枉他。」

一遭秋月他们驳斥,烈儿更不服气,大步走过去拍拍容虎的肩膀:「大哥,那你说说,为什么只有三十二计?」

「三十二计?」容虎放下手中的书卷,抬头。

「对呀,上次我们明明听见鸣王说三十六计的。这次怎么会成了三十二计?」烈儿对着凤鸣眨眼。

「烈儿,你真不懂事。」

「呃?」

「这些计策都是鸣王带来的,天下只有鸣王可以记住它们并且将它们传授给我们。」

凤鸣大点其头,对容虎露出赞许之色。

容虎一脸感激地说:「以鸣王的记性,他能记住三十二计而不是二十三计,就已经是我西雷之福气了。」

西雷王宫外,两个侍从服饰的人正贼眉鼠眼地交换情报。

「¥×¥……#%……#……他们看守得紧,授课的时候很难靠近,我只能偷听到这么一点。」

「三十二计?」

「对对,是三十二计。」

高个子不满意地皱眉:「到底是怎样的计策?」

矮个子支支吾吾道:「小人只隐隐约约听到什么美人计。」

「美人计?是什么意思?」

「小人确实不知,」矮个子抹把冷汗:「只是后来又听秋篮那几个丫头提起两次,小人猜想这一定重要非常。」

「嗯,其中必有深意,你再回去好好打探。」

「是。」矮个子弯腰行个礼,谄媚道:「请大人回去向大王美言两句,小人身上的毒药又快发作了……」

高个子一挥袖子,鼻子朝天道:「你放心,毒药由妙光公主管着呢,公主办事周到,不会忘了你的解药的。」

「是是……小人知道。」

半月后,妙光接到西雷境内奸细的密报,内容如下――――

――――属下向大王请安,向公主请安:……(省略三千字阿谀奉承赞美)……鸣王于太子殿中授课,传三十二计,曰美人计,但详情仍待细探。

属下经过多方取证,有以下可能:

一. 此计要有三十二个美人参与方可成功。

二. 此计中的美人名叫三十二―――恐怕是个代号。

三. 此计中美人出手的地点有三十二个,例如浴池中、床上。

四. 鸣王是个色中饿鬼。

五. 鸣王已经知悉我方奸细潜入――在耍我们。

六.……………………

……………………

……………………


西雷与离国的争斗,正在以鸣王为中心,激烈进行中。


《凤于九天》番外

奥运篮球版

各位观众,各位电视机前的朋友,这里即将为大家直播的是2008北京奥运会,男子篮球决赛,离国对西雷队。
我是主持人寒亿阁。
我是主持人莫凉默。

好。
现在观众朋友们看见的是两国运动员已经上场,首先是西雷队一号球员容恬和离国队三号若言争球。
裁判准备抛球。

说到这个西雷队和离国队,已经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最近三届奥运会男子篮球决赛,他们好像总是碰上。
哎,寒老师你说得对,这两支球队确实实力都很强,而且最有趣的,每次在总决赛碰上,首先眼瞪眼的都是这两个主力球员-------西雷队的容恬和离国队的若言。

好,我们看回场上。
若言一个高跳,把球拍到对方场中,四号球员余浪接应,西雷队危险!

西雷队的八号子岩及时赶到,好!球抢过去了!
大家可以仔细看一下,现在镜头对准的是西雷队的内线球员子岩。
这名球员相当有潜力,2006年参加国际大赛代表西雷队上场,个人得分虽然只拿到了七分,不算高,但是他出色的弹跳力啊,还有临场的气势发挥极大带动了球员。
嗯,就是他,就是他!当时就得到了单林篮球俱乐部总裁贺狄的注意,立即提出邀请,要这个八号球员加入俱乐部。
(羡慕的语气)啧啧,好像当时给出的酬劳非常的好。
(仰慕的语气)不但如此,而且当时子岩还提出了条件,就是如果奥运,一定要允许他回来给西雷国家队效力。
(赞赏)这个球员对自己的国家队相当有感情。


现在球传到西雷队四号球员烈儿手里。
烈儿曾经打过一段时间的后卫,但是因为身体不够壮,经常被对方的后卫球员撞伤,所以这次教练把他调去当中锋。
好,烈儿带球,非常坚决的突入(拖长音调,越来越兴奋,忽然惨叫)小心!
(遗憾)哎呀,这个太不小心了。
是的,这应该算是一个失误,传球注意力不够集中,球又落到离国队四号球员余浪手里,现在余浪转身带球。
(凝重)余浪这个球员非常老道,而且身体和心理素质都过硬。
对,非常有经验的老球员。
余浪现在已经突破防守,西雷队球员赶回来救场,十二号球员烈中石赶到了,干扰余浪投篮。这个烈中石身材很高大,而且跳跃力极好。
不错,从体形上说是大个球员,但是如果从跳跃力来说,我们要把他当一只袋鼠看。
好!拦住了!
余浪被烈中石挡着,没有投篮把握了,他把球传给了三号的若言。
若言带球突破!
到了篮底!危险!
十一号呢?十一号凤鸣呢?西雷队的凤鸣应该看住对方这个主力球员的!哦,十一号总算过来了,看来最近小组赛体力消耗很大,你看他跑得气喘吁吁的,不过总算赶到了。
就在若言投篮的前一刻赶到了。
若言投篮,凤鸣跳拦!好的,真是……(忽然尖叫)哎哎!这是怎么回事?这是犯规吧?裁判怎么不吹哨?明显的犯规!
我从这边拍摄角度看也是犯规,若言球出手,在半空中把对方球员凤鸣给抱住了,还是拦腰抱住的!
(埋怨)裁判总算吹哨了。
哎呦,是不是受伤了?
西雷队十一号球员凤鸣倒在地上,若言压在他身上,好像两个人都有些动不了了。
不会吧?
裁判过去趴下观察情况了。
哎哎!西雷队一号容恬毛躁了,你看他冲过去拽对方的球员若言。

(闲聊)也不能怪他,这种情况已经出现好几次了,我总觉得若言这个球员啊,打球好像总是针对某个球员。
嗯,是会给人这样的印象。我记得上次国际杯的时候,也是他,把对方球员凤鸣,呵!就是今天同一个,借着两人空中接触的时候把对方给压倒了。
他比较过分,还是伸手在半空抱着的。
(补充)是伸两手抱的,搞不好观众还以为这是空中男子摔跤比赛呢。

好,现在两方球员都站起来了。
镜头拉近了点,先看看西雷队球员的状况。
还好,没什么大伤,就是站起来有点腿软。
镜头再近一点,咦?看出来了!(遗憾)还是碰撞到了,嘴唇明显肿了。
(又开始彼此闲聊)所以说看这两支球队对抗非常精彩,他们是老对手了,经常打都能打出规律来了。每次这种空中碰撞,好像都撞到嘴的,而且都能把嘴撞得肿起来。
说一句题外话啊,西雷队这位球员凤鸣这五年,包括今年,都获得了全球最性感男性运动员的称号。
确实长得挺好,据说他四肢比例是世界上最优美合理的。
这样的条件,如果去参加体操比赛或者花样游泳这种更讲究美感的比赛,应该可以获得加分。
就是不知道篮球裁判在这方面会不会给予他一些……哦!(爆笑)还真让我说准了!裁判作出手势,判离国队犯!规!
(期待)看看会不会作出罚球的处置。
(提高声调)真的是罚球!罚两球!

好,现在十一号凤鸣站到中间,准备罚球。
这是一个经常罚球的球员。
(接住对方的话)是啊,不过他的罚球命中率有待提高,我统计过,他罚球命中率只有百分之七,也就是十个罚球可能一个也中不着。如果是别的球员,罚球命中率如此之低,是不可能出现在奥运会这种世界最高级的大型赛场上的,尤其是决赛。
但是这个球员呢,有一些别的球员不可替代的优点。
他特别能导致对方犯规。

对!这是凤鸣一个最突出的,也是最被教练看中的一点,好像只要他在场上,就可以使比赛形成一种,特别,热烈,的气氛。
所以说打球呐,不但要有技术战略,同时也要有心理战略。
让凤鸣上场,很明显就是一个针对对方主力球员,尤其是三号的若言,一个非常要紧的心理战略。

让我们来看看凤鸣的第一个罚球。
哦!果然!
不中。
第二个。
好!唉呀!就差一点啊!球碰框,反弹出来了!

两个罚球都没进,太可惜了,太可惜了。
不过我们从画面可以看到,西雷队是非常团结的,虽然凤鸣两个罚球,一个都没有中,不过队友们都过来对他表示安慰和鼓励。
你看,容恬还紧紧地拥抱了他一下。

是的,这个拥抱可相当用劲啊,而且力度也不小,好像要把罚球不中的队友勒到怀里一样。

(非常感慨)这,就是奥林匹克精神。
就是——人类伟大的——运动精神!


重新开场,这次是若言队发球。
由三号队员若言发球,把球传给七号队员杜风,杜风带球过中线!

杜风这个球员可以算是这次离国的另一个外援,他从前在北旗为国家队效力,自从北旗亡国之后,他就被以重金邀请到离国的国家队来了。

嗯,也是一个花费了一番力气来磨合的球员,可以打进奥运决赛,可见他的实力不错。

好,杜风没有传球给任何人,又是曲线突入,绕开西雷队四号烈儿的防守,(拔高声调)接近篮底了!

(一口气地说)西雷的防守非常严密,八号子岩马上过来补位。
大家注意,子岩出手了。
出手!
哎呀!没有成功……
而且还犯规了,裁判吹哨,判子岩犯规。

(叹气)罚球,又是两个罚球!

很不妙。
杜风的罚球命中率是百分之百,子岩这个动作太鲁莽了,简直就是白白给对方送两分。

现在杜风站在场中,准备罚球。
裁判把球递给了杜……啊呀!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观众朋友们,现场好像发生事故了!
摄像头有点倾斜,现场状况变化得很快,我们来放个慢镜头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播放慢镜头)
哦,大家可以看见,不是球员受伤,是裁判受伤了!
就是刚才判定子岩犯规的裁判。
后面中了一箭,非常准的一箭,刚好深深的扎在了屁股的中心点!
真是太有趣……呃不!是太遗憾了。

观众朋友们,从慢镜头我们可以看见,箭是从观众席上射出来的,编辑请给我们一个慢的倒镜。
仔细看,哦,确实是从观众席上射出来的。
哦,射箭的是单林国的贺狄。

对,是他!
各位观众如果刚才有听我的解说,应该记得贺狄这个名字。
他是目前子岩这个球员的篮球俱乐部总裁,但他本人也是一个资深的射箭运动员,并且也参加了这次的2008奥运会。

(隔壁的补充一句)他获得了金牌。

哦对!他也获得了金牌,而且是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获得了金牌。
因为参加本届奥运会的射箭项目的运动员,只有他一个,这种情况很少见,在开始预赛之前,除了贺狄本人外,其他这个项目的运动员不是失踪了就是吓疯了。
所以他是在没有竞争对手的情况下,再次卫冕了射箭项目的冠军。

不过,通过刚才一箭,我们也可以窥见他确实有卫冕的实力。
(感慨)确实,正好射中中心,好像靶子的正中央的十字一样的。

好,现在现场秩序已经大致恢复。
比赛场地上的血迹抹干净,受伤的裁判员被送到场下————我们真心的祝愿他早日康复!
镜头现在出现的是新换上来的裁判,在国家裁判中以谨慎著称的永殷王。
让我们看看他会怎样继续判定。
看来是要维持原来的判定的,依然是罚球两个。
什么?!(充满惊讶)判定杜风犯规!他判杜风犯规!
西雷队再次!获得了!罚球的机会!
太不可思议了!真是太令人惊讶了!他判定杜风犯规,子岩获得罚球机会!

(又矜持的恢复冷静)嗯,从某方面来说,这也是正常的,在奥林匹克赛场上,什么奇迹都有可能发生,这也就是我们常说的————奥林匹克精神!也就是不因循守旧,相信奇迹的精神!

咦?离国队教练提出异议了,他站起来了,正走向裁判。
哦,还是维持不变,依然是罚球。
离国队教练的表情看起来非常气愤。


现在子岩已经站在位置上,准备罚球。
子岩的罚球命中率比不上杜风的百分之百,但是比队友凤鸣高很多,达到了百分之八十,希望他在决赛能有更好的表现!
(屏息等待,忽然高喊)球出手了!
噢……力气欠了一点,只碰到了框。
第一球失手了。
不要紧,还有第二球,这次一定要谨慎一点。
稳住。
球出手。
哎呀!又没中!这是怎么搞的?

(旁边插话)对啊,太没道理了,平常十个球有八个中,连续两个,一个都不中,这连百分之五十的命中率都没有。
看得出来,子岩这个球员对自己没有投中也非常懊恼。
嗯,表情很严肃。

和刚才凤鸣失手的时候一样,队友们都上来对他表示谅解,拍拍他的肩膀,有时候这种安慰是能很快稳定球员的情绪的。
咦?怎么球场多出一个人来?
还抱住了八号球员子岩!
又是贺狄,又是贺狄!他怎么从观众席跑到赛场上来了?
哦!他给他俱乐部的球员鼓劲来了!

可是好像子岩不怎么喜欢这种外国的鼓励方法,他推开了贺狄。
哈!贺狄又抱住他了!这简直是推都推不开!
外国人确实比较热情。

嗯,我也有这样的感觉,和我们国家比起来,外国人确实非常热情,动不动就抱。
不过这就是各国的风俗人情的差异,我们必须每个国家的风俗都予以尊重。
在我们眼里可能是惊世骇俗,但是人家是司空见惯的。
可见奥运会不但是体育的盛会,也是不同国家地区民族的交流盛会!

(感慨)对!
这就是——奥林匹克真正的精神!

观众朋友们,让我们看回画面。
现在子岩已经被他的老板,俱乐部总裁兼射箭项目的卫冕冠军,贺狄再度抱住了。
亲吻!
果然是非常热情的礼节!是嘴对嘴亲的!
编辑,请把镜头拉后一点,让我们看看裁判的反应,为什么裁判不阻止,因为不管是否风俗,观众闯入赛场,裁判是应该有所反应的。

哦,镜头拉开了,裁判还是没有动。
明白了,他不敢动。

(旁边插入)我刚刚有提到过,这个裁判谨慎是出了名的。

(冷静的介绍)如果观众们仔细的话,可以看到贺狄腰上不但别着弓和箭,而且还有一把利剑。
顺便和大家介绍一下,贺狄在本届奥运会卫冕了射箭冠军,但是缺席了今天举行的击剑项目的决赛,原因是他坚持亲自观看现在举行的这场,也就是观众朋友们正在观看的这场,男子篮球决赛。
所以大家可以看见,他的腰上还带着比赛用的利剑。

通过画面,大家可以看到,子岩再一次把自己的老板推开了。
哟!这次劲道大了点!
等一下!慢镜头看看,是不是还不光是推?
我怎么一晃眼觉得他还动手打了?

慢镜头来了,大家请仔细看,啧,真的!真的动了一下手,子岩的手掌差点挥到贺狄脸上去了。
啧啧,这个球员很有个性,真的太有个性了!
我主持了这么多场决赛,打对方球员的为数不少,没见过打自己老板的,还是俱乐部总裁!
呵!贺狄居然退开了。
我刚才还担心他会给子岩一箭呢,这个卫冕冠军可是出了名的记仇的。
可是从镜头可以看出,他脸上还是带着笑容的,似乎对自己俱乐部的这个球员非常宽容。
嗯,真的很宽容,甚至是纵容,他竟然退到了场边。
真不容易啊!

可见奥林匹克精神真的很伟大,虽然贺狄……嗯……可以说是个睚眦必报的运动员,但是对于和自己一个俱乐部的,属于同一个团队的子岩,表示出了一个男人最大的风度。

你说得对!
这也可以称为男人和男人之间的团队精神,当然,女人和女人之间也有团队精神,而且是一样的伟大!


比赛再次开始。
这次轮到离国队发球。
还是三号若言,把球发给七号杜风。
杜风带球过中线,自己带到……哦不!他用很快的速度传给了接应的四号球手余浪!
现在余浪带球,往篮底突入!
西雷队十一号凤鸣冲上来拦截,好!这一手漂亮,凤鸣把球给抱住……哎呀!怎么搞得?摔倒了!
凤鸣抱住了球,但是摔倒了!余浪反应出奇的敏捷,球一被抢,立即踢了凤鸣小腿一脚,让凤鸣摔了一跤!
西雷队的容恬正从前场飞跑过来。
离国队的若言也跑过来了,他的位置比较靠近,很快到了摔倒的凤鸣前面,好像打算把他拉起来……哦不!他没有拉对方起来,反而自己趴上去了!
太不像话了!
凤鸣体形并不算强壮,这种可以算是直接攻击身体了!
裁判还没有吹哨!
情况僵持!
若言压在他上面!离国队球员凤鸣拼命挣扎,很痛苦,但是他表现出了一个优秀球员的毅力!坚持用双手抱紧了球!
这时候绝对不能再失球!

(隔壁的插入附和,同样感动)对!所以说赛场是展现运动员人格魅力的最佳场所,不仅仅是技艺,还有毅力和执著!
西雷队的凤鸣被对方牢牢压在身下,也就是说,现在身体已经接触了,而且已经吃亏了,但唯一可以保住的就是球,咬紧了牙关也要抱住!死也不放手!
这是很值得我们敬佩的精神!

在附近的西雷球员烈儿和烈中石都赶过来支援,被对方球员拦在中线。
容恬也在中线被离国球员思蔷拦住,但容恬反应非常敏捷,一掌推开了对方球员,哇!推到线外去了!

(旁边插入感叹)容恬的体形和身高,让思蔷这样的灵巧型球员来守,确实太勉强了。
好!容恬赶过来了!他已经赶到了相持的两人前面。
咦?
……
呀!容恬你这是干嘛?把球拿走抓紧时间投篮啊!你把球丢到一边,拽起对方球员若言猛打是什么意思?
不过若言体形高大,而且力气和容恬属于一个段数的。
大家可以清楚看到,两个主力球员现在开始非常有奥林匹克精神的互殴!
噢!容恬也中了一拳!

镜头画面显示出凤鸣也过来帮助自己的队友,在他的帮助下,若言有点吃亏,肩膀和胸膛各中了一拳。
不过若言立即还以颜色,在凤鸣的腰上捏了一把!
等一下!导播,麻烦再放一下慢镜头,我们看看是不是真的捏在腰上了?
好,慢镜头出来。
哦!原来不但腰上捏了一把,在手收回去的时候,若言拼着再挨容恬一拳,竟然还往凤鸣胸前捏了一把,而且是很重的一把!
应该说若言这个球员的动作是非常敏捷的。

对!而且力度很够。
可以看见凤鸣被他捏了之后脸都有点扭曲了。

(从旁边接一句)而且冒汗了,脸都红了。

现在镜头往后拉,我们可以看见全场的情况。
可以说现在全场的气氛都热烈起来了,双方球员没有一个闲着的。
容恬和凤鸣在和离国队的若言相持,二十三号队员思蔷终于从线外跑回来,跑到若言身边,从旁接应。
四号的烈儿还有十二号的烈中石,对上了离国队四号的余浪还有离国队这次请回来的另一个外援永逸!
也是打得如火如荼啊!
不但身体接触,而且连牙都用上了,镜头里面,明显永逸和余浪都想方设法要咬西雷队的烈儿,嘴不断往烈儿脸上靠!
当然,他们对烈中石没有用上咬这一招,而是直接用脚踹。

啊!这个时候场上情况又发生了变化!
离国队的七号杜风赶去支援自己队里的主力若言了!
现在若言不但有思蔷支援,而且还有一个体力很好的杜风,三打二,西雷队的容恬和凤鸣立即情况不妙!

不对啊!杜风不是应该被西雷队的子岩看住吗?
八号队员子岩到哪里去了?
镜头快点调整一下,给子岩一个单独镜头。
咦?好像找不到?
难道已经下场了?教练没有提出换人啊!

啊啊!看见了!看见了!
西雷队的八号子岩确实还在场上!
但是情况非常奇怪,他没有能按照原定计划,缠住对方七号球员杜风,他正被一个人按在场地上。
身体和脸都被另一个人遮住了,这就是我们的镜头刚才找不到他的原因!
怎么离国队忽然出现了六个球员?!

哦!不是离国队球员!
看清楚了!是贺狄!
又是贺狄!
(无可奈何……叹气)
各位观众朋友,再次出现在赛场上的确实是贺狄,从慢镜头可以看见他抬起的脸,大家看,他正在对着镜头微笑。
估计他刚才扰乱了赛场秩序,导致离国队被罚球,现在觉得良心不安,所以上来给离国队帮忙了。
一出手就缠住了西雷队的八号球员子岩,让离国队的杜风可以抽身去帮助若言。

不对啊!子岩是他自己俱乐部的重点球员,对付谁也不该对付子岩啊!

哦,不过也有道理。
赛场上是不管俱乐部的,每个队伍都是按照国家分队,而且友情援助这种事情,讲究的是平等。
(理性的分析)为了帮助素不相识的,或者关系不怎么好的球队,主动去纠缠,妨碍和自己有交情的,甚至是自己名下俱乐部的球员,这种无私的举动,本来就带有了大义灭亲的伟大情操!

对!在镜头面前,贺狄带着微笑的压住了自己非常看重的球员子岩,可以想象,他此刻心中也是无限悲痛的,就好像不肯护短而责打自己孩子的母亲一样。
非常感人的一刻。
子岩的表情充满了愤怒,他对贺狄伟大的想法看来还不能理解。
希望他以后可以理解。
这不是一个球队或者两个球队的问题,而是一个世界大同的问题,关系到人格和人类未来的问题!


(三分钟后……镜头再度定格在贺狄和子岩身上)
大家发现了没有?奥林匹克精神已经感染了子岩!看啊!
(欣慰)子岩的表情已经没有开始那么愤怒了,他似乎已经对贺狄有了一些谅解。
而且,他应该也意识到自己对贺狄的误解了,因为他的脸已经红了。
太好了!他抱住了贺狄!一直按在地面的两只手都举起来了!
双手!抱住了贺狄!
这是一个充满了激情的拥抱!里面有太多太多难以言语的东西了!
这是男子汉们对于伟大理想的认同!对无私的运动精神的认同!
观众朋友们,请记住这令人激动的一刻,这就是奥运!在球队和球队的较量中,我们更看到了人性的光辉,彼此理解的真诚!

咦?为什么开始脱衣服?
镜头出现问题了吗?
没有?
观众朋友们,场上又出现了新的状况,有几个球员开始脱去了球衣,甚至有人开始脱球裤了(插入)现场的同事们请快点去问一下,是不是现场温度出现了异……喂!怎么全黑了?
镜头!镜头!是不是镜头又出现了问题?
没有?一切正常?

什么?!
篮球馆的电线烧了?照明中断?
(遗憾后,恢复平静)
亲爱的观众,各位电视机前的朋友,我们正为大家直播的是2008北京奥运会,男子篮球决赛,离国对西雷队的比赛。
我是主持人寒亿阁。
我是主持人莫凉默。
非常遗憾的告诉大家,由于篮球馆供电设备出现故障,照明中断,这场决赛也许要稍后才能继续。
但是,我们和我们的同事们一定会时刻守在比赛现场,随时等待恢复的照明,继续为您提供最及时最精彩的比赛内容!
让您在第一时间,感受到奥林匹克的激情震动!
请不要走开,广告回来,本台将会播放精彩纪录片奥运光芒,主持人实况访问刚刚获得花样床戏项目金牌的狼裔,追寻他在荣誉后艰辛漫长的锻炼历程。
敬请关注——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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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惨大学生活》番外 悲惨三岁

永祺三岁,才知道自己有个姨妈。
「姨妈是什么?」
「姨妈是妈妈的姐姐,住在很远的地方。」妈妈柔声告诉永祺:「姨妈难得过来一趟重庆哦,妈妈很久没有见过姐姐了。」
「我也想要姐姐。」
「可是妈妈只生了你一个呀,不过……」
不过?永祺热情地张大眼睛,等着妈妈的下一句。
「……不过,姨妈会带一个弟弟来。叫瞳瞳,很可爱的小弟弟,比永祺只小一点点,也是三岁。」
弟弟?永祺瘪嘴。他想起可恶的永章弟弟,整天抢他的玩具枪,还有可恶的弟弟永庆,老动不动就流鼻涕。
永丽妹妹呢?整天哭。
「我不要弟弟,我要姐姐!」永祺抗议。
「可姨妈只生了瞳瞳啊。」
「姨妈为什么不生姐姐呢?」永祺对未见过面的姨妈也抱怨起来。
三岁,已经懂得抱怨的年龄啊。

可最初的抱怨,在永祺刚一见到瞳瞳时就消失了。
妈妈准备了隆重的场面迎接姨妈,一早就去张罗好菜,为了热闹,还打电话把在重庆夫家的所有亲戚都叫过来。
「小翠,你一定要把永章带过来,嫂子的姐姐今天过来,怎么样也要好好热闹一下。」
「明秋啊?我是大嫂。今天过来吃饭,嫂子这有好菜等你。当然有喜事,是我姐姐要过来了。」妈妈轻声笑着,欢乐洋溢在唇边眼底:「我们姐妹四五年没见了呢,这次她出差经过,刚好逗留一天。哎,记得带你们家永丽过来哟。」
听见妈妈把几个小讨厌都叫过来,永祺决定快点收拾好自己的新玩具。他不是小气,只是不喜欢玩具上沾满鼻涕眼泪,或者被永章弄丢一个轮子。
当所有亲戚到齐的时候,永祺已经把玩具收拾好了。
屋子里很吵,妈妈穿着围裙来来去去。
叮咚,最热闹的时候,门铃响了。
屋子忽然安静下来,永祺这个时候忽然明白了妈妈的紧张。
全屋子的人都伸脖子等着门外的人进来,妈妈开了门,石破惊天的一声高腔猛然窜进来:「哎呀!总算见着你了。亲亲妹子,想死姐姐了。」
「姐……」妈妈呜咽起来,扑在来客怀里。
「哭什么?没良心的,这么多年也不来看看我。还哭?」姨妈拍打着妈妈的肩膀。
「那你怎么也不来看我,一天到晚只顾着你家老梁和瞳瞳。」妈妈不好意思地抹掉眼角的泪,低头眼睛一亮:「啊,这是瞳瞳!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小阿姨。」
视线转到姨妈身后,这一瞬间,永祺看见了他命中的小东西。
多可爱的小东西啊,永祺几乎要惊叹起来。
粉嫩嫩的脸蛋,不象永章脸上总东一块西一块的疙瘩,也不象永庆脏兮兮的,也不象永丽,总瘪着小嘴,一副随时准备大哭的样子。
他有灵活的大眼睛,叫永祺想起动画片里那只老实的小狐狸;他的皮肤白白的,叫永祺想起妈妈的水煮鸡蛋;他浑身上下干干净净,让人一见就想抱住,闻闻他身上的香香,永祺忍不住又想起橱窗里漂亮的娃娃。
「瞳瞳,叫小阿姨。」姨妈吩咐。
瞳瞳乌黑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妇人:「小阿姨。」幼嫩的嗓门好听极了,那是什么歌星都比不上的甜美。
「啊,好乖啊。」妈妈高兴地夸奖,把瞳瞳抱在怀里。
刹时永祺生出奇怪的斗胜心理,从妈妈脚边伶俐地钻出去,灿烂地笑着:「姨妈!」他大声叫着,还主动扑进姨妈怀里。
顿时惹起姨妈所有的柔情。
「哎哟,这一定是永祺,多可人的孩子。」姨妈啧啧夸奖:「你看多伶俐,多聪明,长相多好。」
初见面,两个小东西都讨了大人的欢心。
进屋来,一屋子的人都动起来了。
妈妈忙着介绍。
「这是老何的二弟,这是他们家的永章。」
「这是老何的三弟,这是他们家永丽。」
「这是……」
永祺不管一屋子的闹腾,他悄悄靠近瞳瞳。小东西羞涩地牵着妈妈的衣角,仰头看着一屋子不认识的大人小孩。
「你叫瞳瞳?我是永祺。」刚才已经自我介绍过一次,不过永祺还是再一次没话找话。
瞳瞳黑白分明的眼睛瞅瞅他,又转头看自己的妈妈。
「你喜欢吃什么?」永祺讨好他:「我拿冰激凌给你吃,冰箱里有。」


可爱的脸没有出现永祺预期中的渴望表情,瞳瞳安安静静地跟着妈妈,似乎对冰激凌的兴趣不大。
永祺挠头,眼睛闪过亮光:「玩具,我有很多玩具。你玩不玩?」
瞳瞳的头已经偏到窗口外面去了,正发呆地看着外面的树。
永祺一阵失望。
「瞳瞳,你和我玩好不好?我们玩打仗。」
永章跑过来扯永祺:「哥哥,我也要打仗。」
「不要和你玩。」永祺挣开永章,围着瞳瞳打转:「说话啊,你怎么不和我说话?」
正无计可施的时候,他心目中最可爱的人忽然遭到袭击。
姨妈居高临下在瞳瞳脑袋上敲了一下:「永祺哥哥和你说话呢,怎么一声不吭?没礼貌。叫永祺哥哥好!」
瞳瞳揉着脑袋,苦着脸:「永祺哥哥好。」
永祺愣住了,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凶的妈妈。
他顿时对瞳瞳同情起来,小声说:「我们出去玩好不好?」
瞳瞳对他的兴趣显然不大,摇头。
「哥哥跟你玩不好吗?」姨妈的狮子吼忽然从头顶传来,瞳瞳猛然一震:「没见过这么不活泼的孩子,老窝在妈妈这里。瞳瞳,你是男孩子,要有男孩子的样子。你看看这些哥哥弟弟,谁都比你活泼……」
「好了,姐。你干嘛吼他?」
「我没吼他啊?」姨妈无辜地说。
「还没?」妈妈把瞳瞳抱在怀里亲了两下:「瞳瞳别怕,有小阿姨在呢。」
「我天生就这个嗓门,就这个脾气。」姨妈噗哧笑起来:「你还怕我吓坏自己的儿子?永祺,姨妈凶不凶?」她低头问永祺。
「姨妈最好了,永祺最喜欢姨妈!」……的瞳瞳……
姨妈脸上笑开了花:「姨妈也最喜欢永祺。」
虽然拍了姨妈的马屁,但永祺还是没有成功把瞳瞳拐出去玩。妈妈说,吃饭的时候到了。
大家拥挤着坐到一块,面前的菜热气腾腾,永庆的口水又淌下来。
「吃吧,多吃点。」
「嗯,好吃!你的菜还是做得比我好。」
「瞳瞳,吃这个,小阿姨做的。」
「谢谢小阿姨。」
妈妈惊讶地说:「会说谢谢啦?瞳瞳真乖。」
永祺扯姨妈的袖子:「姨妈,我也要吃姨妈做的菜。」
「永祺啊,你可真会讨姨妈欢心。」姨妈高兴地捏捏他的脸蛋:「吃完饭姨妈带你上街,买一样礼物送给你。」
「姐,你别这样。」
「这有什么?我这姨妈还从来没给永祺买过什么。」姨妈放软了声音问:「永祺,你想要什么啊?」
永祺昂头,兴奋地问:「我要瞳瞳。」他斜眼看着正乖乖吃饭的瞳瞳。
大人们一愣,齐声大笑起来。
「哈哈哈……」姨妈没有仪态地拍着桌子,半天才忍住笑问:「你怎么想到要瞳瞳呢?」
「瞳瞳好好喔。」
「瞳瞳什么地方好啊?」
「象娃娃一样,好想亲亲。」永祺实话实说。
姨妈又一阵大笑,把不知发生何事的瞳瞳一把拧过来,放在永祺面前:「好,送给你啦。」
「真的?」永祺惊喜交加地看着瞳瞳。
瞳瞳瞪着他。人家正高兴地啃着小阿姨做的炸鱼,为什么要被抓到永祺哥哥这里来?
「你可以亲亲他哦。」姨妈开口。
瞳瞳的小脸顿时沉下,不过淫威之下,不敢反抗。
永祺扑上去,高兴地亲起来。
叭叭叭叭叭叭,亲了不下三四十口,把可怜的瞳瞳折腾得一脸口水,永祺才放开瞳瞳。
瞳瞳的脸色更难看了,可他受了委屈的模样,红红的小嘴嘟起,更叫永祺受不了的可爱。
让永祺高兴的是,姨妈居然又发话了:「瞳瞳,哥哥亲你,你要回礼啊。」她戳戳瞳瞳的背:「去,亲亲哥哥。」
永祺眼睛象最大瓦数的灯泡一样亮起来,伸长脖子等着。
瞳瞳几乎要哭出来的苦着脸,被妈妈戳了好几下,只好不情不愿地走过来,敷衍似的亲了亲。
妈妈说:「呀,瞳瞳好可爱,也过来亲小阿姨一下好不好?」
这次,瞳瞳主动过去了,踏着欢快的步子,亲昵地抱住小阿姨,大大亲了两口。他喜欢温柔的小阿姨。
不公平待遇,让永祺吃醋起来。
「不行,他都没有好好亲亲我。」
瞳瞳吃惊地看着他,这个哥哥好奇怪,为什么老缠着自己?不要啦。
两人的初次亲吻被当成大人的游戏,头顶上笑闹一回。吃完饭,永祺急着拉瞳瞳出去玩,可叔叔偏偏这个时候说要永丽唱一支歌给大家听。

「好啊。」大人们都兴致高昂地鼓掌。
永丽扭扭捏捏地站出来,唱了一首《大猫和小猫》,赢得许多掌声。
永祺急得跺脚,他不知道永丽的歌比隔壁家的小猫唱得更糟,有什么好听的?
「也让我家瞳瞳表演一个。」姨妈的话让永祺及时打起精神。
不愿意的瞳瞳又被妈妈推了出来。
「唱个《红灯绿灯》吧。」姨妈简单地下命令。
瞳瞳站在客厅中间,粉嫩的脸腼腆着,清脆地唱了一首。
「好棒,瞳瞳唱得真好听。」妈妈直夸。
姨妈高兴起来,又下了指令:「再给小阿姨唱一首《大公鸡》。」
乖乖唱完大公鸡,叔叔忽然开腔,饶有兴趣地问:「能不能帮我唱一首啊?」他逗弄着可爱的瞳瞳。
瞳瞳用稚嫩的目光看着他,有点不知所措。
姨妈当即说;「瞳瞳,给叔叔唱一首《花皮球》」

永祺简直要惊叹,瞳瞳实在太乖了。他象一个点唱机一样,按照妈妈的话一首接一首的唱歌。
大人们边笑边夸:「大姐,你儿子真是太乖了。」
「比起我家永章来,那真是一个天一个地。」
「啧啧,从没见过这么乖的孩子。」
姨妈得了夸奖,更加高兴,叫儿子表演的兴致有增无减:「瞳瞳,给这个叔叔也唱一首。他还会背唐诗。」
「不得了!居然还会背唐诗?」
于是,瞳瞳又被迫背起了唐诗。
永祺开始深度地同情起瞳瞳来。
但是,瞳瞳唱歌和背诗的样子都好可爱啊,永祺喜欢听瞳瞳的声音,如果不是姨妈的话,瞳瞳一定不愿意开口。
瞳瞳背完了所有的唐诗,姨妈又想起一个新东西来:「瞳瞳,你不是会翻筋斗吗?来,翻个筋斗给小阿姨看。」
「姐,够了。」妈妈笑着说:「没见你这么折腾儿子的。」
「我哪里折腾他了?这叫给孩子保持自信的机会。瞳瞳,来,翻个筋斗。」
瞳瞳哭丧着脸,在地上笨拙地翻了个筋斗。


永祺终于知道世界上的妈妈有两种,一种是可爱的妈妈,一种是可怕的妈妈。
可怜的瞳瞳,他遇上可怕的那种。
可是,瞳瞳被欺负的神态实在太有趣了,比他所有的玩具更有趣。
嘟着的小嘴,委屈的眼神,红红的小脸,胖胖的白白的手臂,永祺真想扑上去,狠狠咬他白白的脖子一口。
下午把瞳瞳成功拐到楼下玩后,永祺真的忍不住,轻轻咬了瞳瞳一口。
瞳瞳摸着湿漉漉的脖子,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疼不疼?」永祺问。
瞳瞳瞪着他。
「想不想哭?」永祺问。
瞳瞳瞪着他。
「你想不想咬回我?」永祺还是很耐心地问:「你可以咬回我哦,我也不会哭。」他伸脖子。
瞳瞳转头,发出嫩嫩的声音:「我要找妈妈。」
「姨妈把你送给我啦。」
「不会的。」
「真的,你明明听见的。」永祺猛然搂住瞳瞳,象永丽搂住自己最喜爱的娃娃:「你是礼物,姨妈说送我!」
瞳瞳根本无动于衷,他迟钝的神经对这些反应一向很慢。小嘴张得老大打个哈欠,索性在永祺怀里打盹。
「喂喂,你要陪我玩,不要睡觉。」永祺推他:「你翻筋斗给我看好不好?」
「不好。」瞳瞳闭着眼睛摇头。
永祺近处看着瞳瞳粉粉的皮肤,亲近的念头象青草苗一样顶着薄薄的土层:「我们玩亲亲。」他低头,在瞳瞳的嫩脸上亲了一口。
感觉真好,比吃冰激凌还好。
再亲、再亲、再亲……
吃晚饭时大人们下来找人时,发现两个小家伙已经偎依着睡着了。
永章几个从老远的地方跑回来,并且告状:「永祺哥哥不许我们和瞳瞳玩,他还说永庆的鼻涕会弄肮瞳瞳。」
「嚷嚷什么?上去吃饭。」永章挨了舅舅一个暴栗。
三三两两上去吃饭,永祺和瞳瞳也被摇醒了,昏昏沉沉带到饭桌旁。
直到听见大人们说瞳瞳今晚就和姨妈回去,永祺才完全清醒。
「姨妈……」永祺张大嘴巴,一副被打击不轻的样子:「你不是送瞳瞳给我吗?」
「这孩子,你还当真了?」妈妈轻声说:「姨妈怎么会舍得瞳瞳啊?」
姨妈把还在小鸡啄米似的瞳瞳抱在怀里,温柔地帮他抚整齐头发:「永祺,瞳瞳还小,离不开妈妈。等他大了,就让你们两兄弟一起玩去,好好地玩。」
「什么时候瞳瞳才长大啊?」
「嗯……等大学的时候吧,你们一块读书。」
大学这个字眼,顿时在永祺心目中光辉万丈起来。

姨妈终于走了,永祺在黑夜中看见瞳瞳踏进火车的背影,大哭起来,抓着妈妈的袖子问:「妈妈,我五岁的时候是不是就可以读大学了?」
「傻孩子,要先读小学,再中学,最后才能读大学。」
「……¥%※……%%¥……%……(※……#¥¥#%◎#¥◎……」
从此,只能通过姨妈来信中夹带的照片知道瞳瞳的下落。
可……大学,永祺衷心期待着。
从开始的焦躁不安,到后来好整以暇、一心一意策划着幸福的大学生活。他为瞳瞳设计了一系列的捕抓方案。
这一切就是,瞳瞳悲惨大学生活无声的前奏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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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灰》番外花心竹子

第一章

第一次相见,许掠涛清楚记得,是在那间小小的精致的咖啡馆外。

在香港急急忙忙将小弟许录擎剩下的一堆事务快刀斩乱麻般的处理完毕,许掠淘遣退下属,独自驾车没有目的地的乱晃。

天还未黑,大概下午五点多的样子,太阳嘴上嚷着要西下,可又有点恋恋不舍。而香港闻名遐尔的夜灯尚未点燃,正碰上交通最拥挤的时候,许掠涛新买的宝马完全发挥不了它叫人羡慕的速度。

小弟现在和凌麟发展如何?

太平集团的那几个老头子,看来没有他们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杂事还真不行。

盛同那边,有谈锋撑着应该没什么大事。

看来该轻松一下了,晚霞婆娑的姿态,令人想起香玉满怀的舒服感觉。对俊男或者美女都挺挑剔的许掠涛,脑海中一时找不到能让自己胃口大开的对象。

无聊在许掠涛的心绪中捣乱,忙了多日,空闲下来时竟更不耐烦。眼角忽然扫过一家看起来感觉不错的咖啡馆。

嗯,喝杯咖啡。

他停车,进门。

人怎么才能知道生命中最重要的时刻何时出现?一切总是毫无预兆。

直到今天,许掠涛还为那日的忽然决定感到惊讶和寒心,如果不是心血来潮想喝咖啡,或者并没有选择那家咖啡馆,是否他和非欢,永远不能相见?

许掠涛与非欢的一切,就从那里,那路边精致的咖啡馆――开始。

走进咖啡馆,许掠涛坐下,环视一圈,百分之九十八的注意力已经被集中到同一个地方。

要不注意非欢,实在是太难了。

俊美的脸,冷冽的表情,顶级的身段,暗藏着叫人心动的野性。

从第一眼开始,就能闻到那种属于男性的媚香。

许掠涛敏锐地肯定,这俊美的男子属于那个为数较少的圈子。

非欢正在看一张英文报纸,低垂的脖子叫人忍不住想咬一口的优美。许掠涛欣赏地微笑,坠着蕾丝花边的桌布遮挡了许掠涛的视线,看不见非欢修长的腿。

那真是挺美的一幅图画,斜阳下安静的咖啡馆内,专心看报的非欢,宛如一头失去戒心有着最漂亮花纹的美洲豹。

但显然有其他人也看出非欢的倾向,并且不识趣地打扰了许掠涛的兴致。

一个二十多岁西装笔挺的男人,似乎在窥视多时后,打定主意结识这个看起来一流的帅哥,从自己的桌上站起来,优雅地走到非欢面前。

「我能坐下吗?」他彬彬有礼地问。

极好的风度,穿戴也挺有品味,应该是圈子中受欢迎的人物。

许掠涛饶有兴趣地静观其变。

对于别人的试图靠近,非欢头也不抬:「不能。」翻过报纸的另一面,继续认真审阅。

男人并不死心,在用目光赞叹地近看了非欢片刻后,认为这个对象值得花更多的心思。他自作主张地拉开椅子,坐在非欢旁边。

「我姓张,」男人轻松地介绍自己:「能交个朋友吗?这是我的名片。」

没有接过对方递上的名片,非欢细致的眉不引人注意的拧了拧:「走开。」

淡淡的威胁,反而透着让人心痒的性感。

「别紧张,不过是交个朋友。」显然很有经验的男人潇洒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并不危险,认真地看着非欢:「我只是想知道你的名字。」

「走开。」非欢冷冷重复,把最后一张没有看的报纸哗啦哗啦地翻出来。

先礼不行,看来要后兵了。

男人适可而止放弃了完全友善的态度,露出一个颇有威胁力的冷笑:「你该看看我的名片,也许你看了之后会考虑跟我交朋友。」

这下,终于赢得非欢抬头,冷冷的一瞥。

男人总算觉得满意,刚想继续进攻,胯下忽然一紧,似乎什么硬邦邦的东西透过厚厚的桌布抵上了他的重要器官。

危险的信号高悬头顶,男人浑身一僵。

非欢懒洋洋地半眯眼睛,轻声说:「立即消失,否则后果自负。」

男人嘴角抽搐,虽然不敢动弹,还是硬撑着说:「香港禁枪的,别随便拿个勺子就想唬人?我告诉你,我是……」

「管你是港督他弟弟还是英国女王的表舅,本警官正在办案,你试图接近而且纠缠不休,很有可能是疑犯派来的,我打得你残废还能告你阻碍公务。」非欢冷冷的语气,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意思。

掏出警官证在仅仅能让男人看见的桌下快速一晃,男人难色刷地苍白一片。

这么说,桌布底下的,此刻正冷冰冰顶在他最最引以为豪的器官上的,确实是枪……

「对不起警官,误会,误会……」

「消失。」仍然言简意骇,只有两个字。

男人狼狈地站起来,啷啷跄跄逃离。

不看仓惶而逃的男人一眼,非欢捏起桌面遗留的名片扔进烟灰缸,蓦然抬头,对上一道让他感觉异常的火辣视线。

乌黑的澄清眸子,撞上深邃锐利的视线,刹那间,仿佛生与死彼此间不经意地擦肩而过。心中最末端最敏感的弦被莫名的指端勾了勾,发出颤音。

(风弄帮非欢配音:好帅的小攻!

风弄帮许掠涛配音:好酷的小受!)

许掠涛和非欢,同时产生不可思议地震撼,也同时为对方喝了一句彩。

但,别有深意的对视后,升起的都是不约而同的缄默。保持着同样诧异的心态,隔着两张桌子却碰出火花的两个男人,没有对话,没有进一步结识的举动。

象机警的野兽一样掩饰自己,而暗中窥探对手的行踪。

居然能见到这等人物……

香浓的咖啡在杯中,袅袅热气升腾。

《蓝色多瑙河》在空气中回旋,玻璃窗外行人正多,橘红的太阳渐落西山,仿佛什么被触动了一下,满街的霓虹忽然亮起来,转动的,激光的,五彩斑斓的一切刹那间复活,没有光辉的天空被远远驱逐出人们的视线。

这个男人什么来路?非欢不动声色地低头,继续翻看他的报纸。将眼底的文字匆匆读了一遍,心神不宁的感觉终于平复下来。

不过是个有点魅力的男人罢了。他抬头看看许掠涛,又撞上许掠涛内蕴不露精光的眼瞳。

已经惯了被男人看,可许掠涛的目光与众不同。

从上到下缓缓的扫描,仿佛要把非欢每根肋骨抚摸一遍,可目光的主人风度无可挑剔,叫人无从生出恶感。

性感极了,是非欢这个挑剔非常的人给许掠涛的评价。

恰恰的,这也是许掠涛给非欢的评价。

见惯男人渴望的眼光,非欢向来见一个拒绝一个。他过度的高傲、冷冽的气质和警官的身份使旁人无法靠近。

但此刻,非欢生出浑身发热的感觉。

一个男人罢了。

傲气地打量对手一番,非欢暗恨挑不出许掠涛一点毛病,闪着灵光的眸子冷冷盯着许掠涛片刻,唇角忽然逸出一丝微笑,直到许掠涛差点以为他会对自己说话的时候,非欢却悠然举手:「waiter,买单。」

递给waiter两张钞票,非欢潇洒地站起来,最后看一眼许掠涛。

仿佛心有灵犀般,许掠涛悠闲地靠着椅背,唇角挂上别有含义的微笑。

再见。许掠涛用嘴型,无声地向非欢传递两个字。

得到的回应,却是非欢的冷冷一哼。

按捺着被许掠涛挑起的悸动,非欢头也不回走出咖啡馆。

「哎,伙计。」随手拦住正巧经过的巡警,非欢掏出证件一晃,指指许掠涛停在咖啡馆外的宝马:「抄这车的牌。」

巡警看了看宝马:「师兄,还没有超时,怎么抄啊?」

「我也是执行公务,这家伙是我们的疑犯,抄他的牌有用。随便你们捏个借口,帮帮忙。」非欢一本正经地拍拍巡警的肩膀。

「行。」

非欢眼中恶劣的光芒一闪而过,在走向宝马车头的巡警背后,淡淡地送个飞吻给咖啡馆中的许掠涛。

充满诱惑和野性的目光,似一点即燃的火药。

许掠涛远远隔着玻璃窗,玩味地看着他得意离开。

彼此调查着对方的来历,许掠涛的情报网显然比非欢厉害。

一个电话下去,档案已经送到桌头。

莫非欢。

非欢,不错的名字。

警校毕业的新丁,却有叫人惊讶的魄力和胆略,颇受上司赏识,连破重案,已经被视为精英培养的大好青年。

可根据许掠涛的判断,那俊美的男人未必是个以正义为第一的耿耿精忠。放荡不羁的个性于生俱来地嵌入他的骨骼,许掠涛再度回味他细致的肌肤,颀长的身形,可并没有让人不耐烦的弱不禁风。

非欢,连名字也别样动人。

许掠涛很满意。

非欢也在翻查警局的记录。

根据抄来的车牌资料,电脑中显示车主是个真正的大人物。

太平集团的股东,财大气粗的许家大少爷,这两个身份也还算了,更不得了的是,许掠涛还是鼎鼎大名的黑道社团「盛同」的老大。

果然来历不凡。

非欢皱眉,叫他不高兴的并非是许掠涛的身份。有钱子弟,企业股东和黑道老大都没有关系,但……他顺便在网络上查询了一下,发现涉及这家伙的新闻真不少―――而绯闻就占了一半。

「可恶……」每看一个新闻非欢就喃喃咒骂一句,站在许掠涛身边神情暧昧的男或者女极少重复,每次都是新鲜面孔。

这男人大概是本世纪最花心的萝卜。

「可恶……」非欢再次重重骂一句,关闭网络。

好不容易看上一个……

他很明白这世界上够得上自己眼光的男人确实不多,这么多年,身边黏过来的雄性或者雌性动物以千计算,没有一个适合。

非欢没有想到,自己这双挑剔得已经饿极了的熊猫,好不容易发现看起来新鲜可口的竹子,竟然是塑料花心的。

可恶!

然而……

更让非欢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么一次微不足道而相逢,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他,专心一致,注重专一的年轻警官莫非欢,注定要和这根名叫许掠涛的花心竹子,抵死纠缠。

整整——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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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击即中》番外之拳王的职业假期

乔治在舒适的大床上懒洋洋的翻个身,下意识地伸手摸摸身旁的位置。
床单上凹下去的一块冷冷的,已经寻不到一点体温。
这让乔治有些懊恼。
他翻身做起来,想找个人发火似地瞪了空空的床上一眼。
毋庸置疑,昨晚和他共睡的人一早就起床了。
还以为昨晚的激烈运动足以让他睡到今天太阳下山呢。
这条欠教训的小花豹!
乔治往身上简单地披了一件长睡袍,从房里出来,沿着涂了洋白色漆的回形圆梯下到一楼,几乎不经思索地往左边转弯然后直走。
双手左右一伸,推开露台上的两扇落地窗。
清晨新鲜的空间忽一下涌进鼻腔,在肺部令人愉悦的跳着舞。
"果然在这里。"
在庭院里的肖林转过半身,朝乔治露窗户一个微笑,"醒了?"
刚刚的伏地挺身和连续来回短跑,让他出了一身汗。
在晨曦照耀下,沾了汗水的麦色肌肉闪闪发亮,和他黑宝石般的眼睛相得益彰。
乔治不由自主的咽了一下喉咙。
以他最看重的全集事业发誓,他已经竭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堕落成一个沉溺肉欲的男人。
但是……
肖林绝对是他见过的最懂得诱惑的男人。
"我的拳王,你似乎忘记了,我们正在度假。"
"哦,我没忘记。"肖林掠了一掠额头前湿漉漉的黑色短发,"不过三个月后我要和摩恩打一场,不是吗?"
"你这只好斗的小豹子。"
肖林楞了一下,很快弯起唇,对乔治露出雪白的牙齿,快活地笑起来,"教练,我可没有忘记最初是谁逼我签下第一张拳手契约的。"
乔治哎死了这野性的笑容。
他笃定这世上除了小林,没人能有这样令人疯狂的笑容。
不是那种妩媚的,精致完美的,而是充满了自信和力量,足以诱发你所有热血和激情。
"越来越会跟你的教练顶嘴了。"乔治扫视着他沐浴在橙色阳光下的修长身体。
美极了!每一寸都美极了。
"肖林,"乔治懒洋洋地把半边身子倚在落地窗的边缘,潇洒地摆个姿势,朝他勾勾手指,"过来。"
目光藏着一点危险,犹如准备吃一顿美味大餐的狮王。
肖林若有察觉似地,站在原地不动,偏偏头,打量着他,"干什么?"
"帮你检查一下身体。"
"多谢。不过这种事你不是帮我配备了专门的护理医生吗?"
"原来你还知道你的护理医生是我帮你配备的。那么你就应该记得,我不但是你的教练,还是你的老板。"乔治再一次朝他勾勾手指,危险地微笑,"过来,拳王。"
肖林耸耸肩。
"独裁的老板。"他小声嘀咕一声,走向乔治。
"说我的坏话,"乔治不等他走到面前,就迫不及待地把他拉到身前,"不怕我揍你吗?"
低着头,热气轻轻吹在肖林的脸上。
肖林的眼睛闪闪发亮,微微抬起,迎着他的视线,"如果公平较量的话,还说不定谁揍谁。"
乔治放声大笑,"你这条嚣张的小豹子,自从赢了拳王三连冠后,越来越目中无人了。"
"乔治,"肖林和他站得很近,几乎快贴到一起的距离,用他清朗悦耳的嗓子缓缓说:"我喜欢和你对打,比和任何人对打都痛快。"
他认真的神态,充满魅力。
乔治缓缓把笑意收敛的眼前,深深凝视着他。
"我知道。"乔治宠溺地亲了亲他的额头,"不过我更喜欢在别的地方和你对打。"
他加重了"别的地方"的语气,朝肖林使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不出意料,肖林的脸一下子就红起来,蔓延到脖子,甚至慢慢倒了锁骨。
那颜色就像什么氤氲在上好的玉石里,隐隐约约地挣扎着不溢漫出来,又像身体刚刚被热水浸泡过,细腻的肌肉深处透出漂亮的红晕。
"啧啧,拳王阁下,你想到什么色情的东西了?"乔治挑起他的下巴,玩味地瞅着。
"没有。"
"是想打我们激情四射的昨晚吗?"
肖林摇摇头。不过很快,他又红了脸,点了点头。
老实的样子让乔治愉快得笑出声来。
肖林不满地嘀咕,"沉溺肉欲对拳手可不是什么好事。"
"适度的生活调剂也是有益的。"
"昨晚的事也叫适度?你就像欲求不满的母狮子,足足要求了……"
"我是公狮子。"
"我也是公狮子,"肖林突兀地说了一句,"我不是母的。"有些倔强地瞪着乔治。
乔治温柔地抚摸他,"你当然不是母的。"
肖林的神色缓和了一点。
"你可是拳王,充满战斗力,充满阳刚气,而且,非常非常地让我着迷。我喜欢抱你的每一分每一秒,那是没有什么可比拟的快乐。"乔治一边说着,一边把唇移到肖林的嘴角,轻轻吻着。
他的吻总能让俊美的拳王神魂颠倒。
"嗯——那么……今晚让我展示一下战斗力?"
"什么?"
"那个地方,"肖林也学着他的语气,加重着点出这四个字,"今晚总该让我展示一下战斗力了吧?"
"想抱我?"乔治结束了亲吻,把两人的距离拉开一点,危险地笑着。
"你也 非常非常地让我着迷。"肖林亮的让人发晕的黑眼睛,闪过一抹挑衅的光芒。
从乔治的脸上,看不到任何情绪。
不过,以乔治的性格来看,没有情绪,往往就是最危险的情绪。
"如果我用老板的身份拒绝这个要求,好像有点独裁。"乔治不紧不慢的说。
"当然。"
"不过,我这么完美无暇的身体,也没有平白无故就被人抱的道理啊。"
"没问题,靠实力公平竞争,胜者为王,这不正是拳击的精神吗?"肖林早就想好了。
乔治打量着眼前半裸的年轻男人。
老天,这个小东西。
他还真的蠢蠢欲试呢。
浑身的亢奋气味都散发出来了。
乔治想了一会,点点头,"好吧。"
"太好了!"肖林露出一个大笑脸,"我去拿拳套。"咚咚咚地跑上楼梯。
乔治看着他风一样消失的背影,摇头苦笑。


"乔治先生,路线已经规划好了,"裴德从客厅另一头过来,手里拿着一叠资料,流利地回复乔治昨天吩咐要办的事,"准备了五条休闲路线供你选择,第一天是先到挪威峡湾,我查看了一下,那里的景色真是美极了,山峦遍布,还有被冰河和海水侵蚀出来的千百条峡湾,肖林应该会喜欢……"
看见乔治给他打的手势,裴德停下介绍,不解的问:"您不喜欢挪威?那不妨考虑第二条线路……"
"裴德。"
"乔治先生?"
"抱歉,让你白辛苦一番,不过这些资料我们用不着了。"
裴德楞了一下,"我以为您和肖林这个月的计划是度假。"
"确实是度假,不过……"
咚咚咚的脚步声从楼梯传来,乔治瞥一眼正拿着拳套兴奋地朝他们过来的肖林,把话说完,"不过看来我们的拳王对度假的第一和普通人不一样。"
"在哪里比赛?不如直接在庭院里按照擂台的式样划个边界。"肖林兴冲冲走过来,和裴德打个招呼,"来得正好,我们需要一个裁判。"
"裁判?"
虽然知道这样很不礼貌,但裴德还是翻了个白眼。
上帝啊,这位拳王难道就不觉得厌倦吗?
每时每刻的练习、比赛、比赛、练习,生命里有很多其他的有趣事情可做吧?
好不容易给他从紧凑的行程里找出一个月空当,打算让他休息一下,享受一番,他竟然……
"乔治,快点!我要看看你最近有没有退步。"肖林已经在庭院里站好了。
一戴上拳套,他身上所有隐藏的光芒瞬间迸射。
就像一个令人不敢直视的发光体。
难怪没有人能在擂台上打赢他,光是面对这片耀眼的光辉,想不头晕目眩都难。
"乔治,戴上拳套,快点啊!"
乔治唇边泛起宠溺地微笑,眼睛却燃起骄傲自信的光芒。
他把披在肩上的睡袍摘下来,随便丢在地上,像肖林一样裸露着上身,戴起拳套向肖林走去。
"小心我的左勾拳,最近我可是有专门花时间练这个。"
"是吗?"
"裴德做裁判,五回合制,可以有加时。"
"肖林。"
"嗯?"
"你要是输了怎么办?"
"别小看人,我可是公认的拳王。"
"不错,拳王可不是一般的拳手。所以,拳王如果输了,就要接受比一般拳手更严厉的惩罚。"
"什么惩罚?"
"你说呢?"乔治的微笑令人不寒而栗,"什么惩罚是我最喜欢的?既能让你哭着求饶,又能让我感到愉快?"
肖林跃动的脚步停滞了以下,脸色微变,但丰富的实战经验,使他迅速恢复过来,自信地昂头,"哼,低劣的心理战术,我才不会上当。"
忽!
快若旋风的一拳袭出。
乔治低头避过。
移动,出拳,闪躲,转身……
裴德看着风声霍霍的对打,摇头感慨。
这一对,真是——真是绝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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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只猫》番外 香香公主


白墙、白床单。

入目一片纯白,被射进来的阳光照得隐隐发亮。

「为什么?」 爸轻轻地问。

「因为科学杂志上说,人吃什么东西,身体就会发出什么气味。」 我很有耐心地举例:「如果一个人整天吃猪,那他就会浑身猪味。」

「为什么?」 妈的额头已经有少许细皱纹,还不好好保养,对我皱起眉头:「猫猫,你也太傻气了。难道一个人有狐臭,是因为他吃了太多狐狸?杂志上的东西怎么可以信?」

「怎么不信?」 我引用书籍:「香香公主就是从小吃花,所以才会散发香气,给干隆看上。」

爸与妈一声无言,两人对望一眼。

房中安静一片。

接着,从寂静中蓦然爆发一声怒吼。

「那你也不可以一下子喝了两瓶香水啊!」 爸嘴角抽搐一下,再也控制不住,转眼青筋暴起,对我怒喝。

妈立即非常配合地抹眼泪:「傻孩子,那不是汽水,你怎么说喝就喝?还一下子喝了两瓶?你这孩子虽然平时不听话,总让妈生气,可是妈只有你一个儿子……」

我躺在病床上翻白眼。

说了这么多科学道理,为什么他们都不懂?

爸妈一左一右站在床头,足足骂了半个小时,当我打算装昏逃避过去时,救兵终于到了。

微微在门口出现。

「天啊,微微你总算来了。」 我递给微微一个求救的眼神。

「伯父、伯母,猫猫知道教训了。你们也累了,回去休息一下吧。」 微微接收了我的信号:「医生说猫猫没有大碍,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

「对啊,我都说了没有大碍。再喝两瓶都没有问题。」

立即,头被妈狠狠敲了一下:「你敢?」

我呜呜叫屈,坐在床上低头。有微微在,我只需要扮扮可怜就行了。

果然,微微很快就把爸妈劝走了。

「猫猫?」 关上房门,微微走过来,坐在床边:「肚子还疼不疼?」

「不疼。」

「你昨天可是疼得在地上打滚,现在真的不疼了?」

「不疼。」

「还有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

「没有。」 我不耐烦地瞪他:「全好了,健康宝宝一个。」

「那好……」 微微对我笑了笑,忽然把脸沉下去:「为什么喝香水?你想自杀啊?」

我被他的黑脸吓了一跳:「因为香香公主……那个……」 微微生起气来分外可怕,我紧张过度,喉咙不断吞唾沫。

「香香公主?」 微微哼一声:「我让你香香公主。」 他猛然扑过来,把我翻转着按在床上,举手就打。

「不要打,」 我大叫:「要打也换个地方打。」

「我昨晚就想扁你了,居然喝香水。」 微微一边打,还一边恶狠狠地骂我:「你搞什么鬼?我让你喝,让你喝。」

太过分了,殴打病人!

我大声叫起来:「是你叫我喝的!你还打我!」

「什么?」 微微抓住我的手稍稍松了松。

我哪里会放过机会,立即翻身一拳,打在微微下巴上,再一个鲤鱼打挺在床上跳起来。

「当然是你叫我喝的。」 我高高站在床上,指着微微的鼻子,满脸冤枉:「你说女人比我好闻多了,女人身上天生都有一股女人香。」

「我?」

「所以我就跑去找可以散发香味的方法。」 我越想越气。

我那么爱他,他居然打我。

微微昂着发青的下巴跟我对吼:「我哪里说过这样的话?」

「你有!」

「我没有!」

「你有!」

「绝对没有!」

咦,他那么肯定,难道我记错了?我歪歪脑袋,声音放轻一点:「那就是欣欣说的。反正肯定有人跟我这么说。」

「欣欣?」 微微翻个白眼:「猫猫,你不要老被欣欣怂恿好不好?」

「我没有!」

「你有!」

「我没有!」

大战不停,微微索性又扑上床,把我按倒,居高临下大吼:「你就是有!笨蛋,不动脑子,傻瓜!」

我瞪大眼:「你骂我?你嫌弃我?」

「我骂你,没有嫌弃你。」

「光骂也不行。」 我挥拳。

砰!

对打开始,精彩纷呈。

..................

晚上,轮到我给爸妈打电话。

「妈,我今天不出院。」

「微微不是说下午就可以出院吗?」

「再住一天,今天我们两一起住院。」

「一起?为什么?」

「不要问啦。」 我啪嗒一下挂了电话。


为什么?当然是要包扎伤口……

微微,你敢打我。趁着有医生在,我要狠狠地扁你一顿。

我摩拳擦掌,朝病房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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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爱无关》番外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中午看书,不知不觉昏昏沉沉,我放下书,随着和风睡下。

  迷迷糊糊间,似已如梦。周围景色黯淡,我想自己定是在梦中,虽在梦中,却又很清醒地意识到在做梦,真是奇怪的感觉。

  我的梦中另有人,面目模糊,几乎分不清眼耳口鼻。我看着他,悄悄走近。我想,这人定是相识。熟悉的感觉,从他头发袖口散出来,如隔壁家夜来的饭菜,引人去闻。

  于是我问:「你是谁。」

  他微笑。我看不真切他的模样,但我知道他在微笑。

  他说:「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我福至心灵,竟「呀」了一声,连说两声:「是你,是你。」

  他点头:「是我。」

  他便是穗扬,李穗扬。

  我好生高兴,忘记了自己是在梦中,说不出的快活。我想看清他的样子,睁大了眼,却只得满眼的青烟,他还在雾中,淡淡的,偏靠不近,偏摸不着。

  我有满腔话,一时捡不出一句,只会说:「真好,真好……」隔了一会,才说:「你的故事,到底是悲剧还是喜剧?」

  他反问我:「你说呢?」

  「应该是悲剧。」我不由揣揣:「不少人要求改个喜剧结局。」

  「你打算改?」

  我想看他的脸色,却看不到,不知为何,只担心惹得他不快,模糊地问:「不好吗?」

  「没什么不好。」

  「那我就改。」

  「也没什么好。」

  我住了嘴,这人竟比我笔下更刁钻可恶。

  他问:「改了,我还会与徐阳文相遇?」

  「会的,会的。」

  「他还会请我吃饭?」

  「会的,会的。」我解释说:「你依然因为一个拥抱爱上他,他依然骗了你一次,但我给你们一个好结局。一定是好结局。」我强调。

  他忽然不平:「我何时爱过他?」

  「没有吗?」我努力回想,蠕动着嘴唇说:「可……可大家都只问徐阳文到底爱不爱穗扬的,倒没有人问起你爱不爱他。」

  「那徐阳文到底爱不爱我?」

  我竟有点胆怯了,考虑半天,吞吞吐吐道:「恐怕是爱的。」

  「恐怕?」

  「不,不,他是爱的。」我拼命点头。

  他叹了一声,青烟蓦然退了一点,露出他两道紧蹙的眉。我只管贪婪地看着。

  「那,我爱不爱他?」他疑惑地问我。

  「啊……」我犹豫:「我不知道,不要问我。」

  「那我问谁?」

  他朝我跨前一步,恐怕从前给他安排的结局不圆满,我始终心存内疚,竟有点畏惧他,我怯生生退了一步。

  幸亏他只跨前一步,便停下了,只是笑。隔着袅袅的烟,我仿佛看见那嘴角在动,苦笑、冷笑、傻笑、无知觉地笑。

  我壮着胆子问:「你如今还念不念他?」

  「谁?」他问了淡淡一声,语调里却告诉我他知道我问的是谁。他低头,仿佛在深思。半晌,竟吟起诗来,嘀嘀咕咕,听不清楚。

  「什么?」我竖起耳朵:「你说大声点。」

  他还是小小声的,不仅如此,而且他的身体象要融化在烟里一样,竟渐渐不见了。

  「喂喂!穗扬,穗扬!」我大叫,冷不防肩膀被人重重一拍,仿佛被人从云端一掌打下十八层地狱。

  我「哎呀」一声,猛从书桌上爬起来。

  妈妈还没有进房,数落的声音已传过来:「累你就回房睡,趴在桌子上算什么?」

  我愣愣的,显然没有睡醒。

  「说了你,要睡觉就去睡,不要趴桌子。」妈妈走进来。

  我傻傻坐着,忽然站起来:「妈,妈,我知道他说什么?」

  「什么他说什么?」

  我很高兴,几乎想手舞足蹈,笑道:「他在吟诗,我知道他念的是什么。哈哈,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哈哈,哈哈!」

  「这丫头疯了。」

  「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我大笑不已,笑了一阵,气喘喘安静下来,宣泄后心竟有点痛。我坐回书桌前,又开始愣愣的,过后,叹道:「罢,我对不起你。李穗扬命定如此,不是我的错。」

  原来那《与爱无关》,不但注定与爱无关,也注定与喜剧无关。

  只因「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注:

文中这一句出在晏几道所做的的<临江仙>里。

<临江仙> 晏几道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竹帘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得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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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番外之伎俩

新搬得董事长办公室里,和原来的差不多大,风格却迥然有异。办公桌抛弃欧洲风,选了曲线有没的明清古典样式,黄花梨淡淡的木香,嗅进鼻尖感觉很好。
我把桌面上摆放的薄薄一叠文件签完,丢下钢笔,身子往后靠。
深深吸一口带着黄花梨香味的冰凉空气,看着墙上挂着的墨颜扇面。
着是一件三四百年前的古董,金盏,行书,初看不如何,但看多几次,巨觉得越看越有韵味。
洪冰那女孩子,眼光越来越好了。
我有些好笑地想,如果有朝一日她不想当秘书,大可以当室内设计师。
"老板。"
真是说曹操,曹操到,才想到她,就听见她的声音。
洪冰推门而进,如往常那样神采奕奕,进来就笑,"好消息。"
"你怀了第二胎?"
"当然不是。"她做个鬼脸,"生孩子这种事,可一不可再,此辛苦加痛苦,算什么好消息?"
我问:"那是什么?"
她兴奋地说:"大捷报,新加坡的奇幻星城,我们成功夺标。"
"嗯。"
"老板,你就只是嗯一声而已?"大概反应不够热烈,她看着我,几乎义愤填膺,握着小拳头张牙舞爪,"这次投标意义非常。"
"有什么非常意义?"
"当然有,"洪冰指出开关点,"这个工程,荣氏也在全力争取,但最终给拿到合同的,是我们黄氏。"
我失笑。
这个小女人,不知哪里积着一股斗志,总是兴致勃勃想和荣氏一决高下。
"老板,你只管笑。"她摩拳擦掌,"这么一件大喜事,不能等同视之,我去准备庆祝酒会。"
我看着她笔挺利落的背影,只能苦笑之。
真不懂,我身边得人,似乎人人强悍精明,一个胜过一个。
与将就算了,那是天生的。
这一位小姐,初进公司如小天鹅般可爱动人,才不过几年,惊天动地蜕变成武则天在世,一言既出,我这个董事长跑断腿都追不上。
当天晚上,果然被她监督着穿戴整齐,押去参加庆祝酒会。
不能不说,在女王专制气氛逐日高昂的同时,洪冰的工作能力也相应增长,我真不懂她有多少双玉手,一天之内指挥布置出这么一个堪称完美的小型酒会。
"长餐桌上摆的美人鱼冰雕,是我特意定做的,催着他们师傅赶紧制出来,好不好看?"
"好!"
不管她问什么只管点头就好。
不然接下来半个月,绝对没有好日子过。
不是会被小山一样的文件吓死,就是被一堆塞得满满的行程累死。
"董事长,恭喜。"
"这个新加坡的标,一定会让黄氏本年度业绩再上一层楼。"
"今晚真得要好好喝一杯,庆祝一下。"
整场酒会,清脆的碰杯声,不知响了多少次。
颜色美好的葡萄酒,盛载水晶杯里,每抿一小口,碰杯声就越悦耳。
脸颊开始微微发热,微醉的感觉恰到好处。
"生生。"
我转过头,一笑,拿杯红酒放他手里,"来,振宏,干一杯。"
振宏是过去读书时的老同学,也是生意世家,去纽西兰开拓市场,上个月才回来,和我通了几次电话。
他总说法国熟人越来越少,想约我叙旧。
好几次口头约好,但我总因为其他事临时取消行程。
没想到洪冰这么细心,把他也列入了宾客名单。
重见故人,感觉很不错。
"纽西兰太阳大骂?你晒黑了。"
"是吗?黑得很难看?"振宏打量我一眼,"你倒还是那么白净漂亮。"
他不但皮肤黑,眼睛也黑漆漆,芒星一样。
我一定是喝醉了,忽以为见到了与将得目光,一晃神,才看清不是。
"喝多了。"我扶着额头。
"要回家吗?"
振宏关心地问:"我送你。"
我想摇头。
但一抬眼,他已经掏出了跑车钥匙。
这么快的反应。
"信不信得过我?"他甩甩指尾挂着的钥匙,发出轻轻的金属声,笑着问我。
我好笑。
不是信不信的问题,而是怕不怕。
想当初我黄生游玩花花世界时,他还尚在学校里难为一般暗恋佳人。
怕什么?
"劳驾,劳驾。"我点头。
让他辛苦一趟,总好请洪冰大驾。
太皇太后一边开车,一边就能把我温柔地熟路偶到内疚兼自责,让我发誓以后酒会滴酒不沾。
可气,酒会明明是她的主意。
和忙着招呼人的洪冰打个招呼,我脚步蹒跚地跟着振宏推门而出。
他说:"我去取车,很快回来。"
我点点头,站在门前等。
不到片刻,一辆黑色房车开过来,缓缓停在台阶下。
我微楞。
还以为是跑车。
我走下台阶,靠近后车门,一拉开,又是一愣。
"不出所料。"我晃晃有点沉的头。
猜到他会出现,不过不知道这么迅速。
是的,就是与将,当然只有与将。
如果世上真的有人能知过去为爱,三千世界尽算掌中,那么这个人,一定是荣与将。
与将让我坐到车上。
房车的真皮座椅宽敞舒服,一坐下,醉意转了一半做睡意。
"生生,你又喝酒。"闭着眼,听到无奈的叹气。
"庆祝嘛,新加坡的工程,洪冰说难得打败荣氏。"
唇上热热的,被覆住,湿湿暖暖的感觉,很让人惬意。
"嗯,难得打败荣氏,就为了这个大摆筵席?"
与将边笑边吻。
"话说回来,你是不是暗中相助?"我懒懒睁开一只眼睛。
"这么不信任自己的能力?"
"反问代替回答,即是心虚。"我了然,重新闭上眼,翻过身用背对他,"你要赢就赢,何必假公济私。"
他把我带回去,面对面。
"不是假公济私,是衡量轻重,荣氏下半年重点放在纽西兰,决定暂时放弃新加坡。"
"纽西兰?"我问一句。
振宏刚刚去过考察,准备开拓发展的地方。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
"是的,怎么,你也对纽西兰有兴趣?他打量我,眼眸闪闪发亮。
真见鬼。
不管怎么观察,他还是一脸平静。
明明是个快爆炸的醋桶,却也能云淡风轻,微笑的不露一旦破绽。
我闭气,"与将,何必呢?"
他竟然也会装傻,"你说什么?"
"荣大公子,高抬贵手。我和振宏只是老同学。你总不能把我身边所有老同学老朋友赶尽杀绝。"
"振宏是哪个?"
他和蔼地问。
我苦笑。
这段对白,怎么越来越像逼供?
我坦白,"就是你刚才看见,和我一起出来的男人。"
他平易近人地笑笑,"生生,你说到哪里去了?酒会上见到老同学,叙叙旧,人之常情,我又没说什么。"
看他那很么都不介意的笑容,就知道他那足以和大西洋相提并论的醋罐子又翻了。
天下怎么又这样厉害又小气的男人?
"我和他就是今天见了一下。"
"哦?对老同学这么不热情?连电话都不通一下?"
真是诛心一开,我满腔醉意都没了。
"最多通过几个电话。"
"只是电话?不约人家出来聚聚?"
"有约,不过临时有事没去,我对他没有任何意思。"
他深深看着我,目光温柔中带着 逼视人心的力量,一会后,嘴角勾的更弯了,柔声说:"生生,你没必要对我解释什么。"
我大叹一口气,彻彻底底,真服了他。
这么大一个醋缸,他就能一丝醋味都不溢。
我只能拿出对付醋缸的方法,让他醋味散出来。
二话不说,解他皮带。
"你干什么?"他明知故问。
"检查身体。"我牙痒痒。
他笑容一下子加深,翻过来把我压住。
轮到他帮我解皮带。
一边低头解,一边不经意问:"你到底还有多少故友亲朋?"
"没有了,除了一个自然病故的外,剩下的全部被你完满解决。从此之后,你可以无忧无虑,安枕无忧。"
"哪里,天下男人太多,女人也不可尽信。"
天。
为什么极理智的男人,往往嫉妒起来就成了极幼稚?
我问:"与将,你知道不知道这样日防夜防,很饿哦那个一神经紧张。"
与将竟说:"习惯了,不看着你,我神经更紧张。"
衣裤已尽解。
趁着我无话可说,他缓缓地,入宣布所有权一样进来。
我闷闷叫一声,紧张地握住他肩膀。
幸好,隔绝司机位的玻璃早就升起,声音传不到第三人耳内。
整整两个星期没在一起,欲望一发不可收拾。
车厢里缠绵,从酒会到我现在住的别墅,还不足够。
与将用衣服盖住我,抱着我上二楼。我在他臂膀里无力抗议,"你是不是想惩罚我?"
他笑着问:"你又没有做错什么,我为什么事惩罚你?"
踢开寝室的门,把我放大床中央,又温柔的沉沉压上来。
"嗯……与将。"
"生生,你这样叫我的名字,我最喜欢。"
他浑身都是或,覆盖得我一点空隙也不剩。
热力,无止无尽。
"为什么,你总让我放心不下?"
动作,和问话一样充满深沉的力量。
让你无法忽略,他说过的每一个字,给予的每一个眼神。
"为什么,你总是让我牵肠挂肚?"
我发出轻轻的声音,在他胸膛下复杂的笑。
谁。
谁让谁,牵肠挂肚?
怎么会是黄生,黄生总在这里,不是办公室,就是别墅,偶尔一次酒会,就被人抓到房车里逼供。
我不是,整天行踪不明的那个。
我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那个。
到底是谁,让谁放心不下?
"嗯……"我一边腹诽,一边呻吟,脖子深深后仰,看着每页辗转难眠时盯着的天花板。
来吧,来吧。
两个星期的思念和热情,带着妒意我也不怕。
来吧。
从与将那里,倾注到我身上。
黄生,什么都不怕。
好几天后,才头重脚轻地第一次回办公室。
洪冰对我每隔一两个时期的经常性失踪已经习以为常,一件我回来,首先赏了我一大堆积累的文件。
然后报告我不在时的来电,说:"陈振宏先生一直打电话来,说你放了老同学鸽子,让你伤透了心。"
我冷哼,"他伤透了心,我还伤透了身呢。"
"那还和他约好吃饭安排吗?"
我低叹一声。
约什么?
与将都已经从世界另一个角落杀回来了。
爱上太容易嫉妒的那嫩,总要承受后果。
我已经习惯。
不过,话说回来,事情总有两面性。
当你爱上一个很忙很忙的男人时,怎么随时召他到身边?
打一个越洋电话,说我想你,实在是最拙劣的手法。
最简单的方法,莫过于找老熟人通几次电话,说一两句暧昧的ua,再加上以次意外邂逅,什么都够了。
对那些精明过头的男人来说,很管用。
这种小伎俩,我已经玩得——很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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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动》番外之足够


太阳解禁海面。碧空如洗,余辉给还没染上一层柔和的桔红色。
一艘崭新的小型游艇随着轻柔的波浪停泊在这盘桔红色的光辉里,游艇上的人被夕阳笼罩,白皙的脸色微微发红,比平日多了几分健康的血色。
"钓到了吗?"周杨忽然从他身后出现,探了探头,目光似乎想穿过海面,看清楚线面鱼儿的动静。
拿着钓竿端坐在艇边的陈明不禁露出一个无奈的微笑。
"你这么动来动去,哟鱼也被你吓跑了。"他慢慢把手里的鱼线收回来,整理好,放到脚边,转过头,"早知道就不带你来,我自己钓可能还能多钓几条。"
"别生气,我也不是故意把鱼吓跑的。"周扬早就被这项耗时的活动闷得受不了了,趁着陈明回头,就势在他唇上用力亲下,"看,太阳快下山了,先回去吧。下次陪你钓鱼,我就尽量坐在一边不开口,让你钓几天大肥鱼。"
陈明抬头让他亲了几下,笑着说:"敬谢不敏。下次你也会动来动去,尽帮倒忙。还是忙你自己的事好了反正你本来就忙。"
"再忙也能找到陪你的时间。只是我对钓鱼实在没有耐心,太闷了,一直坐着,不能动,还不能说话,好半天也钓不上一条,真奇怪,这么多兴趣,怎么你就最喜欢这个?"
"嗯,我知道你对我的兴趣很不以为然。"陈明心领神会地一笑。
周扬澄清似地举起双手,"我绝对没有不赞成你的兴趣的意思,只是奇怪而已。"
他停顿一下,似乎想起了一个问题,问陈明,"我以前陪你钓鱼的时候也这么没耐心吗?"
"你没陪过。"
"怎么会?"周扬棱角分明的脸上露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疑惑,"至少也该陪过几次吧?还是我一直忙着公事,把你丢在一旁了?"
陈明静静看他一眼,周扬疑惑的样子,很有趣。
夕阳印在他充满魅力的英俊脸庞上,照出那细微的一点点好奇,使他身上似乎多了另一种吸引人的东西。
这种那个东西,也许应该成为同类感吧?
看着他,陈明常常会想到自己。
对于自己的过去,他也常常会想周扬一样,充满疑惑。
关于自己被整容前的以往,只能从资料里面查找,就好像坐在银幕外面,看一场关于自己的电影,但电影毕竟是电影,并不等于完整的人生。
就像周扬,在洗脑前亲自录制了很多短片,打算当做教材一样供洗脑后的周扬使用。
但用心或无意,独独漏掉了最刻骨铭心的部分……也许是,因为太刻骨铭心了。
周扬只知道曾经有一个离蔚,只知道现在自己最爱的人是陈明,但对那些曾经发生他们之间的种种惨烈,一无所知。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失去了离蔚;他不知道自己怎么遇见了陈明。
怎么的纠缠、欺骗、背叛、折磨……那些心碎和绝望,通通洗去了。
眼前的周扬,干净得像个重生的孩子,朝气蓬勃,充满干劲,神采飞扬。
他再也不是从前那个陷在绝望里怎么走也走不出去,在地下室里对着银幕痛哭的周扬。
"明?"周扬的声音穿进耳里。
陈明醒过来似地,应了一声。
"怎么了?"周扬靠近,端详着他的脸。
"什么?"陈明那个反问。
"你又在用那种表情看我。"
"什么表情?"
"就是那种……"周扬微皱着眉,脸上增添了一点很有魅力的刚毅,"一边打量着我,一边脑袋里默默想着很多事情的表情。"
他用两根指头轻轻拧了拧陈明的脸蛋,笑着恫吓,"快点招供,你刚才看着我心里想什么?不老实回答的话。小心我把你钓到的成果通通还给大海。"
"嗯,我在想……"
"想什么?"
"想你。"陈明低声说。
他把指尖按在周扬曲线完美的下巴上,轻轻描绘周扬的脸型。
这个亲昵的动作,一下子把周扬的不满全打发走了。
他拉着陈明的领口,把淡色唇扯到自己嘴前,狠狠地吻了起来,舌头滑进口腔。
陈明的味道清清淡淡,却又暗藏着说不出的香甜。
舌头缠卷着,嬉闹着吮吸,配合得天衣无缝,直到两人都心满意足,唇才慢慢的分开。
太阳已经有大半沉入海里,金光流溢在西边的海面,很美。
陈明倚在周扬怀里,感觉海风拂动自己额头的短发。
周扬的嗓音在这美景中,显得格外悦耳、温柔。
"明。"
"嗯?"
"我从前是不是对你不好?"
陈明在他怀里沉默了一下。"为什么这么问?"
"你刚才说,我从来没有陪过你一起钓鱼。可是……钓鱼不是你最喜欢的事吗?"
周扬有点内疚地叹气,"这让我不得不去想,自己从前到底是怎样的人。我猜,我可能是个很糟糕的情人,对你一点也不关心。很可能,还常常让你伤心,让你一个人寂寞。"
陈明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听到这些话的心情。他就贴在周扬的胸膛,可以听见强壮的令人安心的心跳,却不知道应该怎么述说他们两人的从前。
事情总有两面性,遗忘,有时候是噩梦,有时候是良药。
周扬已经忘记了那些惨烈的过去,他是那么的想忘记。
可他又在遗忘后,努力的想追寻从前,总是不断的,不断的,问起过去的自己。
陈明看着遥远的海面,落日的红晕渐渐消散,一切似乎就要归于寂静,周扬也许已经忘记了很多,但陈明确很清楚,此刻的美景一点一滴,都来之不易。
他只想,小心翼翼地,保护这一刻,保护站在他身后,用臂膀拥抱着他的周扬。
"你猜错了。"陈明低声说,"你是一个很好的情人,热情、温柔、细心,充满保护欲。"
"只是对钓鱼缺乏耐性?"
"是的。"陈明仰起头,看着头顶的男人的脸。
他对着周扬微笑,"唯一的缺点就是对钓鱼缺乏耐性。"
"我会尽量改正。"周扬认真的保证。
"没这个必要。"
"不用?"
"我不想勉强你。再说,人总要有点小缺点才真实,不能太完美。你还是保留这个小小小的缺点吧。"
"不,"周扬抬起他的下巴,在他的唇上印下一个吻,"我喜欢完美。"
陈明笑起来转过身,面对着周扬,"这就是说,你以后都要陪我钓鱼了吗?"
神情一点兴奋。
周扬点头,"嗯,只要可以抽出时间,我就陪你。"
很明白周扬这样做只是为了让自己高兴,这男人对钓鱼是非常不感兴趣的。但正因为如此,才觉得心里非常妥帖。

"肚子饿了吧?我去做煎饼给你吃。"陈明弯着腰去拎装着鱼的水桶,转身打算走进去。
周扬忽然伸出手,把他拉住了。
陈明不得不又把身体转回来对着他,"怎么了?"
周扬没作声,轻轻抚摸着他的唇。
落日的光辉只剩下最后仅存的一线,变暗的光线睛,周扬凝视他的瞳孔变得深邃,仿佛两汪深潭。
"怎么了?"陈明奇怪地问。
"你的嘴角……"周扬一边缓缓地说着,一喧用指尖描绘着他的嘴角的曲线,"刚才,你笑得那么开心。"
陈明不解地瞅着他,自己是挺开心的,难道有什么不对劲吗?
还是同扬觉得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我答应了你什么大不了的事,让你笑得这么甜呢?"
"周扬?"
"只是陪伴自己爱的人而已,这是每个男人最基本要做到的事,你却为了这一点点,而露出这么高兴的笑脸……"同扬不短简是问陈明,还是在自言自语,皱着眉,喃喃地说:"明,到底是你太容易满足,还是我从前对你那么不好,连最基本的开心都不曾给过你?"
陈明的眼眶忽然一下子红了,他猛然抓住抚摸着自己唇角的手,生恐这温柔的手会忽然抽回去似地,紧张地握着,把它按在自己的脸上,让它感受自己皮肤的温度。
是的,周扬,你曾经那样的让我伤心、难过、绝望。
你用我活生生的人,去换过另一个男人的枯骨,残忍的对我说过。他的一把枯骨,比我的性命更重要。
你不知道我是谁,你不在乎我是谁,你曾经只在乎另一个人,一心一意想我变成另一个人的替代品。
你从没有陪过我钓鱼,不是因为太忙,而是因为从前,你根本就知道我喜欢什么,这一切,你不知道,你都不知道。
但是,现在的你,却知道我为什么而笑,知道我此刻很高兴,很满足。你毕竟知道了……这,就已经够了。
"明,你又哭了"看见陈明的眼角渗出泪水,周扬心疼地把他抱紧,"我说错了什么?"
"没有。"
周扬更加不明白,"那你为什么哭?"他搞不懂,真的搞不懂。
陈明是他最爱的人,是他发誓要用余生每一分每一秒好好爱护的人,可是为什么总有那么的迷雾遮挡在他回望的路上。
为什么他的爱人总会若有所思的凝视他?
为什么他的爱人,会仅仅因为一点小事就感动得热泪盈眶?
为什么他的爱人,让不愿回答关于过去的问题?
如何相遇、相亲、相爱……到底什么造就了陈明那双澄清但充满回忆和忧伤的眼睛?
周扬真想知道,那些回忆和忧伤后面,到底隐藏着什么。
他曾经试过要陈调查,没想到陈给了他一个意想不到的答覆-----周扬本人。
在未洗脑之前,已经严令不许任何人再提起从前,也不许任何人在周扬面前提起任何相关的问题。
这项命令,明显是针对已经洗脑后的自己,太诧异了。
怎样的过往,才会令自己下达这样的匪夷所思的命令?
陈明说:"我哭,只是因为太高兴。"
"高兴什么?"
"高兴你在我身喧。"陈明抱住周扬。
海风徐徐而来,把他们俩温柔的裹住,游艇随着波浪轻柔地摇摆。
一切,如此珍贵,付出很多的代价,才能走到今天。
他们在海风中拥抱了很久,很久,谁也没有再起起煎鱼的事,似乎肚子都不饿。
肩并肩,坐在游艇的边沿,一同眺望已经变成暗青色的大海,呼吸着湿润的空气。
"周扬,你知道吗?我们可以坐在这里,一起看海,真的不容易。"
"是吗?"
"是的。非常。非常的来之不易。"陈明轻轻说:"所以,和你在一起,哪怕是一点点你给我的快乐,都能让我高兴到落泪。我……很珍惜……很珍惜……"
说这话的时候,他遥望着远处,轻轻移动右手。
掌心,按在周所垂在船舷边的手背上,周扬手背的温度,清晰的传达到掌心。
陈明觉得,有这么一刻,就足够了。
不管过去发生过什么,不管回过头去,从前的路多么晦暗,只要可以坐在周扬身边,握着周扬的手,感受着来自周扬的温度,那就足够了。
只要可以看着海,明白太阳虽然被海水淹没,但终究会从另一端金光烂烂的升出海平面,那就足够了。
这一刻,陈明不想提起往事,不愿让周扬想起过去,不愿让恩怨情仇纠缠不清。
他宁愿假装自己和周扬是一对平凡的爱侣,平凡的相遇、相识、相爱。
因为此刻,他已经----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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